第37章
這次後，章姐倒是再沒找她說過同樣的話，只不過，她還是覺得章姐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似乎在揣測着什麽，但當她望過去的時候，章姐又總是很快的移開目光。
其實程歡歡很想問問她，到底是誰指使的她，但也只是想想。
雖然顧家那邊讓她不要多想，該做什麽就做什麽。然而誰也沒料到，關于南城項目的事，還是暗地裏傳了出來，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一切都意有所指，首當其沖的就是程歡歡。
雖然這是私底下的傳聞，也沒個證實消息，但程歡歡還是感覺到，周圍的同事看的眼神變了。
就連趙印，某次都沒忍住安慰她：“我相信你歡歡。”
說的挺慷慨激昂的，雖說有點感動，但程歡歡還是挺平靜的道：“我沒事。”
但就算嘴上說沒事，程歡歡還是挺受打擊的。
她沒想要去弄清楚這事是誰傳出來的，畢竟那會開會的時候人并不少，再說就算真知道了，大概她也沒什麽辦法。
她總覺得，傳出這事的人，是故意的。保不齊，就是要看她受不了了，自己走。
又或者按顧家說的，想深一點，是在刺探他會怎麽做？
顧家這幾日倒是真挺忙的。
公司的幾個副總不知什麽時候聯合到了一起，明裏暗裏的将事都往他這邊推，面上還說得好聽，能者多勞。
顧家倒也沒拒絕，笑着應下了，這一下讓那幾個副總都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嚴副總，您說這事該怎麽搞，這南城的項目，再拖下去要惹人疑了！”李副總坐在沙發上，瘦臉上皺成一個川子。
主座上的嚴副總那張富态的臉上，這會也沒笑：“原本想将這事推過去，倒沒想到，新來的這位顧總監是個硬茬。”
“你說他這到底什麽來頭，到底是總部那邊誰派過來的？”另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焦慮的走動，“當初就不該聽你的，搞誰不好，怎麽非得搞到他上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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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副總你這話就不好聽了吧，當初都是大家說好的，怎麽？現在您想推卸責任來了？”李副總道。
“哎呀，我哪有，我這不着急嘛？”萬副總無奈，“這誰能想到，原本以為是個小棋子，結果得人家這麽重視。”
李副總跟着皺了皺眉。
最後還是椅子上的嚴副總開口：“這算是我的失誤。”
李副總和萬副總對視了一下。
嚴副總暗了暗神色，知道得穩住他們倆：“還沒到最後呢，要是實在不行了，只能看我侄女的了。”
“哎你說，那廣告部程歡歡的事，是不是真的啊？說的倒是聽真的。”
女子壓低了音量，“我聽說有人去問過那幾個會議紀要員，但他們什麽都不敢說，一問這個就搖頭。不過那日會确實開的比以前久，好像有人瞧見幾個老總出來時臉色都挺不好看的。”
“我看八九不離十吧。要說這程歡歡還真是厲害，啧啧，這傍上大佬啊就是好，就算是犯了錯也有人給兜底。”
“哼，我看人家顧總也就是玩玩吧，不然怎麽到現在還偷偷摸摸的，沒人知道。”
“我就是好奇她怎麽搞定人顧總監的，雖然人長的還算漂亮，但也不是傾國傾城啊。”
“那可說不準了，這些公子哥啊，沒準山珍海味吃遍了，就想嘗嘗家常菜呢，你且看着吧總有玩膩的……”
“叮鈴鈴—”其間一間廁所隔板裏響起了手機鈴聲。
意識到是自己的手機，程歡歡接起“喂”了聲，外頭的談論聲也戛然而止。
跟着面無表情的打開隔板門，原本站在洗漱臺的倆人正轉身。
邊出門邊時不時的回頭瞅她一眼，好似自己是個稀有物種似的。
程歡歡倒也自在的任她們看，眼神同樣掃過去的時候，倆人又讪讪然的扭頭。
等倆人徹底消失不見，她才跟着收回視線，對着鏡子嘆了口氣。
而後又皺着眉“喂”了聲，但手機對面仍舊沒有聲音傳來。程歡歡有些不耐煩了，啪一聲挂了電話。
最近也是奇了怪了，像這樣的電話她接了不下三四個。剛開始還以為是推銷電話，但次次對面都沒聲音，搞的還以為她自己話筒壞了呢，但最後證實并不是，由此一來，這電話更詭異了，別不是什麽惡作劇吧？程歡歡想不明白。
說那時遲那時快，“嘭”一聲，廁所另一間門突然被人推開。
程歡歡心沒來由的也跟着顫了下，但等看清人，立刻癟了癟唇。
還真是冤家路窄，裏頭站着李莞爾。
“我要是你，早就走了，不會留在這，讓他為難。”李莞爾一臉怒意。
程歡歡愣了一下，後頭才明白，她說的人是顧家。
其實她也沒想到，流言竟然傳成了這樣。
不過說實話，她哪來的立場生氣，自己這當時人明明才應該生氣吧。
李莞爾這會卻像個被害者似的，平日裏總是委屈的那張臉，這會頗有種趾高氣昂。
程歡歡收斂了下心情，面上裝作不知所措的的看着她：“可是顧家說了，讓我什麽都別擔心，他說這事跟我沒關系。”
李莞爾聽着她這口氣，就說不出的生氣：“你……什麽沒關系，要不是你，他至于這麽被人說嘛！”
程歡歡像是被她吓着了一樣，有些害怕的道：“那我問問他吧。”
說着掏出了手機，李莞爾一下子就慌了：“你等一下，你要說什麽！”
程歡歡委屈道：“就說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然後……”
“關我什麽事！”李莞爾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咬牙切齒般，“您難不成要說是我指使你幹的！”
程歡歡無辜的看着她，看樣子是打算這樣做。
李莞爾氣的跺了跺腳，憋紅臉一副怒氣難消的樣子走了。
程歡歡這才收好手機。
也是該讓她受受這白蓮的氣。
話說顧家那邊她沒告訴過他，那他也有沒有聽說過這些事呢？
昨晚他跟她吃飯的時候，他看着也挺正常的，好像也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想到這，程歡歡又嘆了口氣。
這事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廁所出來沒多久，程歡歡先收到了顧家讓她去他辦公室的消息。
到那的時候，程歡歡沒看見李莞爾，倒是崔秘書剛從裏頭出來，沖她笑了笑。
等她進去，顧家正坐在那張寬椅上。
面色一如既往，某一瞬間，程歡歡還以為回到了第一次見他的時候。
顧家擡頭看她一直站着，笑了：“傻了？”
清淡的眉眼染了幾分笑意，顯得整個人溫潤了不少。
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吧。
程歡歡沒有如往常那般坐下，而是向前走了兩步，雙手撐在他的桌上，一雙眼上下打量他。
這張臉不管怎麽看，都生的十分好。
平日裏不笑的話，會讓人覺得有些疏離感，但像此刻，深色的眼底，帶着幾分笑意，并沒有第一次見面時的冷淡。
顧家被看的莫名其妙的，忍不住皺眉：“你怎麽了？”
程歡歡無意識般的就将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我在想，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待反應過來，程歡歡面色有些懊惱，而後察覺到自己額頭被抵上了一根指頭。
“你這一天到晚的，到底在想些什麽。”顧家滿臉的無奈，指腹輕輕點了點，“我喜不喜歡，難道你自己察覺不出來？”
似寵溺又似嘆息的話，連動着胸腔波動的情緒，帶着對于某人遲鈍反應的無力感。
程歡歡顯然沒料到他會說這句話，一下子就呆住了。
那些流言，她還是有些介意的，但她不敢問，于是便只能這般說。
但想想，倆人在一起，為什麽要想那麽多呢，只要雙方都覺得開心不就夠了嘛。
關于以後，那得交給時間。
方才的煩躁一掃而光，其實想那麽多幹什麽，沖顧家這張臉，自己怎麽也不虧啊。
程歡歡郁悶掃空，膽子瞬時飛漲：“我只是在想，長這麽好看真是我的男朋友嗎？”
顧家這下子，表情明顯愣了下，深色的眼神有幾分迷茫，大概是沒料到她會說出這種話。
程歡歡卻被他這極其罕然的樣子逗笑了。
往常自己在他面前總是膽小的很，不過偶爾出挑一下，好像也不錯。
顧家無奈的搖了搖頭。
笑了一會，程歡歡适時收手，轉回正題：“對了，你讓我過來幹嘛？”
被方才一鬧，顧家都差點忘了正事，手上合上文件：“差不多也是下班時間了，你今天跟我一起走。”
程歡歡喝水噎了下：“你說真的？”
“還有假的不成。”顧家倪了她一眼。
待整完了最後一份文件，站了起來，拿過了一旁挂在衣架上的外套穿好。
其實他們的關系雖然外頭傳的多，但是明面上，倆人是從來沒有正式公開的。
也不是說故意的，而是她和顧家都接受了這種相處模式，并且也沒覺得不好。但現在顧家這麽做，等于也是坐實了她和顧家交往的事，雖然好像也不算是正常，但程歡歡總覺得怪怪的。
她想了想，難不成是自己有怪癖，就喜歡偷偷摸摸，暧昧不清的辦公室戀情？
趕忙甩頭，那邊顧家已經開了門，見她還磨磨蹭蹭的愣着：“嗯？”
程歡歡小心商量道：“要不，你先出去？”
顧家很輕的挑了挑眉，她便知道他否決了這個方案。
之後程歡歡倒是沒想到，她和顧家引起的轟動程度超乎了意料，這次不同于之前，是實打實的坐實了關系，于是一下子勾起了衆多人的好奇，但想來大多，都是在好奇她是怎麽搞定顧家的。
說來，程歡歡自己都覺得糊塗。但對于這些好奇的眼神，她也只有保持如常，裝作不知。
不過另一方面來說也好，關于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也少了不少。
某一刻，程歡歡倒是也産生過懷疑，覺得顧家是不是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