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但不管怎麽說，這事傳出去後，關于她洩密的流言一時淡了很多，就算有也大多集中在談論她怎麽搞定顧家的，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所以一時間，程歡歡周圍除了趙印時不時唏噓感嘆兩聲，說她秘密戀情工作嚴密之外，其他的好像也沒怎麽變化。

哦，不對，還有李莞爾。

這幾天程歡歡去顧家辦公室的時候，總撞見她在周邊晃蕩，但顧家好像不太想見她，每次來都被崔秘書給支着叫走。

這導致李莞爾每次在瞧見程歡歡的時候，她臉色都不好看，總橫眉冷眼的，想來還以為是她在顧家面前吹了什麽風。

程歡歡知道她心底怎麽想的，不過裝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還是怎麽做，這一下，更是讓李莞爾面色鐵青。

而袁姍姍那呢，那次後她便去找過她一次。

原本是想問清楚事情的，但沒想到袁姍姍總是刻意避開她，就算不得已被她攔下了，也咬緊牙關說程歡歡再威脅她，她就叫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受害者呢。

搞得程歡歡都沒法冷靜的跟她說話，一次兩次後，程歡歡也知道從袁姍姍那邊下手是沒指望了。

可她還是不甘心。

但袁姍姍一直“抵死不認”，她也沒別的辦法，總不能真的逼供吧。

這一下，所有的事情就被擱置了下來，程歡歡想給自己“脫罪”，也沒了源頭可查。

顧家那邊，程歡歡看他實在忙的很，去見他的時候，眉宇間的疲憊感十分重，聽說最近這段時間，廣告部的方案總是被一拖再拖，總是需要他親自出馬，那幾位副總才放行，程歡歡更是不想讓他因為自己多擔心了，所以這事，她也覺得只能這樣被拖着了。

時日一天天過去，直到隔月的公司例會，程歡歡再次被叫去了會議室。

這次程歡歡前腳剛進去，後腳發現那袁姍姍竟然也來了，而此刻會議室內的氣氛比上次開會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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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姍姍顯然不怎麽吃驚，倒是進來後，一眼都未看她，像是在思索着什麽，程歡歡心裏就跟着咯噔了一下。

看她們進來後，嚴副總就沖着她道：“程歡歡，關于南城項目洩露的事，你若是此刻認了，關于之前的事，我們公司既往不咎，怎麽樣？”

猛一進來，就被問了這樣的問題，懵的程歡歡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她看了眼顧家。

發現他此刻臉色并不好看。

神色很陰沉，看來剛才的會議，并不怎麽好。

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竟也讓他臉色這麽難看，在她進來後，甚至還蹙了蹙眉。

程歡歡心裏頭繞過了一大彎，面上表情很委屈道：“嚴副總，您在說什麽，關于南城的項目，我是真的不知情。”

這人就算是想詐她，可也不用選個這麽蠢的方式吧。

“哼。”那富态的臉上橫肉一擺，威脅道，“既然你決定嘴硬到底，那也就別怪公司不客氣了，珊珊你把那日的事一字一句的說清楚，也好讓在座的人，都聽聽清楚。”

話是對着顧家說的。

顧家也沒看他，只是沉着臉坐着，交叉于胸前的手無意識般，輕輕點了點，餘光撇她。

程歡歡這一下，莫名心底松了松，也倒沒之前進來那般心裏慌亂了。

這邊袁姍姍已經開口：“那日，我原本是去找章姐談關于南城的項目的，但是沒想到章姐不在，廣告部一組只有程歡歡一個人在，我便問了她，她與說我章姐出去辦事了。”

“南城項目原本就急，我沒想到，章姐那時候出去了。就在這時候，程歡歡便與我說，她可以幫我代交給章姐，我原本有些為難，但她說了很多好話，又一副真的是想幫我的樣子，我推脫不掉，于是便信了她。”

“但是我沒想到……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麽陷害我，還威脅我。”

這一番颠倒黑白，氣的程歡歡差點沒罵出口。

袁姍姍又沖着會議室內的幾位副總鞠躬，神情委屈：“說來我也是有責任，我願意承擔我應該有的責任。”

程歡歡還沒等火氣出來，又被她吃了一驚。

“但是我是真的沒想到，程歡歡會将方案給改了，甚至還将我們公司的方案給了金城集團，以至于我們在南城的項目中，完全處于被動。”

袁姍姍十分痛心的看了她一眼，甚至帶着惱恨，完全與前幾天，她去找她時不同。

這演技，程歡歡覺得她不去競争奧斯卡真是損失。

若不是她是當事人，都差點以為她真是痛心後悔的厲害。

“嗯，關于你的責任公司之後自會有責任，只不過現在，我們先來處理‘奸細’的事。”嚴副總一副主持大局的樣子，對着葉總笑道，“現在，葉總您覺得呢？”

葉總一直沒開口，這會也跟着看了眼顧家，程歡歡也跟着去看他。

他表情一如既往，淡淡道：“嚴副總，您說您有十足的把握，我才坐下來聽你說的，可現在還是老生常談的事，我想您再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的話，我想我沒必要在這裏聽你講下去了吧。”

嚴副總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神情有些桀骜：“程歡歡，麻煩你現在将手機拿出來。”

程歡歡皺了皺眉，但這會全部人視線都盯着她看，她不得不掏出了手機。

待那嚴副總讓她打開通話記錄的時候，程歡歡突然心裏一咯噔。

但沒人給她愣住的時間，嚴副總已經點開了某個電話，直接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後，立刻有男人的聲音響起：“喂？”

程歡歡呼吸忽而都閉住了，她覺得自己這一刻，突然嗅到了不同尋常的陰謀之氣。

但為時已晚，還沒等她做些什麽的時候，電話那頭的男人立刻接道，“南城的那個項目，我說過你做的很好，還有不是已經說好了等事情結束錢會打給你嗎，你這又是着急什麽……”

電話“啪”的一聲被挂斷。

安靜的會議室內，程歡歡感覺自己腳底直冒涼氣。

她再次看了眼顧家。

顧家沒有看她，而是垂了眼眸，似乎在想些什麽。

嚴副總見了，頗為得意道：“顧總監，我想這會您沒話說了吧。”

顧家确實沒說話，嚴副總臉上的肥肉橫了下，道：“電話那頭的是金城集團營銷部的盧經理，我想現在大家也都聽清楚了吧。”

他洋洋得意，顯然是覺得事情已成定局。

誠然，程歡歡自己都覺得不知該作何解釋。

她說呢，這幾天莫名其妙的電話這麽多，原來陰謀全擺在這呢。

程歡歡氣的，早知道當初對着那個電話，就該多罵幾聲。

但這時候後悔也沒用了，她動了嘴，剛打算說話的時候，嚴副總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圖，立刻道：“看着幾條通話時間，雖然都不長，但是能有如此多的通話量，我想大家應該都不會有懷疑吧。”

話被截胡，程歡歡感覺自己喉嚨間被堵了一塊石頭似的。

看了眼靜默不語的會議室，嚴副總更是嚣張，看着顧家道：“顧總監，現在這事，您覺得怎麽處理呢？”

雖是問話，但句句都像是在逼問。

顧家沒有說話，他臉上表情神秘莫測。

嚴副總見此，道：“看來顧總監還是不太信，既然我們的話您不信，那想來對于您自己人的話，總會信了吧。”

說着沖着門邊的小秘書擡了擡下巴，後一刻，李莞爾被請了進來。

她進來時，先将視線投到了顧家身上，但是顧家也沒有瞧她。

這讓她有些失望，那邊嚴副總已經笑着問她了：“麻煩李小姐了，因為有些事想問問您。”

李莞爾對着嚴副總沒什麽好表情，淡淡的“哦”了聲。

嚴副總倒也沒生氣，而是問道：“想問您認識左邊的這位嗎？”

李莞爾看了眼程歡歡：“不熟。”

嚴副總笑了笑：“那李小姐近日，可否聽見過程歡歡小姐跟金城集團的人通過電話？”

李莞爾神色變了變，她看了眼顧家，似乎思索了些什麽，随後開口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

她頓了頓，眼珠轉了轉：“我近日确實總看見程歡歡打電話，還時常面色不愉。”

她話說的含糊，但加上之前的事，更像是實錘。

程歡歡看了她一眼，但是她只冷哼一聲，轉向了瞧見顧家。

被顧家冷淡的撇了一下，那些未出口的話，就像是被冷水澆了一下，全部被凍在了嘴角。

她沒有想到，他對她，竟這般信任。

嚴副總臉上的笑是越發大了，沖着桌上幾位副總使了使眼色，其中瘦長臉的那位立刻便道：“是啊，顧總監若是還要攔的話，可就是不給我們面子了吧。”

其他幾人紛紛附和。

顧家倒是真沒說話，嚴副總瞧着，水桶的腰挺的很直。

他知道顧家身份不簡單，但是現在是在分公司，若是沒有他們這幾位副總的支持，怕是背景再大，也讨不了好吧。

顧家終于擡了眼，很淺淡的笑了笑，眼底帶着冷意，宛如有實質：“那顧副總的意思，是要怎麽個處理？”

嚴副總突然心頭跳了一下，說不清楚為什麽，但那刻還是避開了他的視線，轉向了葉總：“葉總您說這事怎麽處理吧。”

葉總一直沒說話，這時候見衆人将視線投轉向他，暗罵嚴副總這人将這事抛給他，但面上還是一副和善的樣子，沒敢去看顧家，而是對着程歡歡道：“這事你還有什麽解釋？”

程歡歡憤怒過後，此刻竟然異常的平靜。

顯然今天這事，對方是早有準備：“葉總覺得如何？”

葉總咳了咳，道：“既然你沒話解釋的話……”

他随意瞅了眼顧家，斟酌着怎麽開口。

顧家微微眯了眯眼，剛動了動，準備說話。

“我看誰敢！”

突然一聲來自門外的呵斥，随後會議室的大門被打開。

從外緩緩走進兩人來。

一人是久久不見的崔秘書，而另一人，頭發花白，一雙眼卻十分矍铄。

自老人出現後，原本幾位咄咄逼人的都變了臉色，不光如此，桌上的幾位高層紛紛站了起來。

葉總是首先站起來的，他臉色不好，對着進來的老人喊了一聲：“總裁。”

跟着的幾人紛紛互相對視，全都是覺得意外，大概是沒想到，這位竟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