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贖罪第十九記

“你可确定?淩王絕非善類,稍有不慎,你便會帶着她墜入萬劫不複之境。”

“無妨,我自有分寸。”

懷彥寶眉頭緊鎖,仍是不放心。他在懷中摸索了一番,将精致的小瓷罐遞過:“這是治外傷的藥,将粉末撒在傷口處即可。”

褚景玥接過瓷罐,再次催促道:“一刻已過,淩王應快到了。你二人且按我說的做,待收到我的信號,便從外沖入。”

“傷口還是快些處理的好,若是腐爛了,只怕影響到整條腿。”

“喂!你,若是許姐姐再有什麽差池,我可饒不了你。”

不便起身的許漾坐在角落,笑着低下頭。

腿傷隐隐作痛,纏在最外層的布條也已沾染上血跡。她握住裙擺,才發覺劇情亂了半截後又回到了正常路線。

雖然現實多了個她在這裏拖後腿,但劇情既然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也就是說,她接下來只要當個啞巴就好了吧?

畢竟原書裏壓根沒有礙事的她,只有神奇的男主角一人在此。

想着,許漾點了點頭,覺得這個主意非常不錯。

心中默默誇贊了自己一番後,她擡起頭,瞧見了正因什麽苦惱的褚景玥。

“這種表情還真是難得。”她嘟囔着,不由得投去好奇的目光。

察覺到她的視線,他放下托着下巴的手,道:“大小姐,如你所見,我的衣擺已被撕毀。”

啊......這還真是辛苦他了。竟然能與自己的本能抗衡,把衣服撕了,不愧是男主角。

許漾尴尬的笑了笑,一躬身,道:“很抱歉,你的衣服我會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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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景玥揚眉,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大小姐怕是誤會了。我并未讓你賠衣服,是讓你撕衣服。”

嗯?什麽?撕衣服?撕什麽衣服?

他向前邁出一大步,猛蹲下身,抓住她的裙擺:“還是我來吧,時間緊迫,再不快些會被人發現的。”

!?

許漾驚呼出聲,向後躲去卻磕在了牆上。臉頰的溫度驟升,心如擂鼓咚咚作響。

這,這是她能經歷的場景嗎!?這不是夢吧,是她誤會了什麽吧!他,他的手為什麽上來了,真的在撕衣服啊!!

“你臉紅什麽?”

“有,有,有嗎?哈哈,應該是這裏太熱了吧,好熱啊,你不覺得嗎?”

熱?

褚景玥手上動作一頓,若有所思的眯起眼。

緋紅的耳根,猶豫的目光,還有這忸怩的表情。

他眼中一亮,頓時了然。戲弄的笑在嘴角挂起,他握住許漾的手,神情認真:“或許會有些疼,你且忍耐一下,很快就好。”

說着,他開始撕扯披在她身前的外衣。動作幹淨利索,不過頃刻便将外衣撕作布條。

“等,等等!你是,是......是要幹什麽?!”

“大小姐覺得呢?”

許漾面紅耳赤,擡手便是一掌。可她打的不痛不癢,甚至反被他的肩骨咯痛。

“不,不行!這好嗎,這不好!男女授受不親,你,你不怕爛手嗎!”

“大小姐在說什麽呢,你我剛剛不還做了此事嗎?”

做了?做了!?

褚景玥笑意更濃,俯身捉過她的腳踝。他解開染血的布條,瞧見了血淋淋的傷口。

一瞬間,他再做不出任何表情,眉頭緊皺,将藥粉仔細地灑在傷口處。

他動作輕柔,并未讓許漾感到分毫的不适。但即便如此,她的臉依舊通紅。

許漾雙手捂臉,臉頰的熱度傳至掌心,癢癢的。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為什麽在這種情況下,在這麽明顯就能看出要幹什麽的情況下,她腦子會抽筋成這樣!?

如果地上有條能讓人鑽進去的縫就好了,她想,這大概就是社死的第一步吧。

褚景玥稍稍擡眸,眼中覆着一層氤氲。他将傷口仔細綁起,确認再三後緩緩站起身。

寂靜無聲的地牢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他走到牢門旁,稍稍眯眼,瞧清了從上方走來的男人。

淩王。

“你二人當真是喻家人?”淩王在牢放外站定,狐疑的打量着褚景玥,“本王可未曾聽聞喻家大小姐往黎鄉鎮來了。”

上鈎了。

褚景玥雙手抱臂,擺出一副纨绔少爺的模樣:“竟敢質疑本少爺的身份,你有何資格?”

許漾擡頭,從指縫間悄悄望去。

“我乃淩王,是這鎮上的管事人。”

“哦?就你,我不信。別以為随便什麽人都能将本公子打發了。”

“小公子話莫要說的太過分。倘若我有自證之法,你又該如何證明自己的身份?”

“不用你來提醒,本公子自有證明之法。”

說着,褚景玥背過手,朝許漾揮了揮,似在示意她給出什麽。

見狀,她忙扯下腰間玉墜用力丢出。可玉墜卻偏離了正常路線,不偏不倚的摔在牢門旁。

淩王彎身,先一步拾起了玉墜。

背在身後的手握作拳狀,朝許漾翹起了大拇指。

褚景玥抱臂,一甩礙事的碎發,更有底氣了幾分:“瞧清了吧?瞧清了還不快拿開你這肮髒的手!此為我家祖傳玉墜,憑你也配。”

許漾津津有味的看着眼前這出好戲,她捏住下巴,若有所思的一敲腦袋。

回去以後沒準可以寫幾章現代番外,他或許能成為一個不錯的演員。

“竟......真是喻家之物。”

“哼,早說了你有眼無珠!”

淩王忙道得罪,心虛的遞回玉墜。他打量着褚景玥的臉,卻仍存有疑慮:“可是,在下聽聞喻家小少爺......”

褚景玥一驚,飛快走到許漾身旁。他伸手,猶豫了一瞬,而後還是撲入她的懷中。

淡淡茶香入了滿懷,如墨的黑發将視線遮擋。

他虛摟着他,腦袋靠在她頸窩處,輕聲道:“多有得罪。只是特殊時期,還請大小姐原諒我這無禮之舉,配合我演完這出戲。”

許漾木木地點頭,一點點彎下胳膊,回抱住了他。

在她手落下的那一刻,褚景玥的背突然一僵。他蹙眉,忍下推開她的沖動,僵硬的身體這才稍有緩和。

“姐姐,我早就說了莫要來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你偏要來!還說什麽拜菩薩,現在倒好,自己都快歸西見菩薩了!”

“你又說胡話。不會有這種事的,安心吧。”

“真的嗎,姐姐。”

假的。

不好,十分不好,非常不好。特別是聽到他這樣撒嬌,更加的不好了。

如果再對話下去,她真的要尴尬到當場離開美麗人世間,去見菩薩了。

“可此人兇神惡煞,不明緣由的便将你我綁至此處。待明日回了府,我定要告訴爹爹,讓他奏明皇上,定這家夥的罪!”

“......額,嗯,好。”

許漾不停地深呼吸,落在他背上的手已僵硬到動彈不得。

褚景玥低頭,先是一聲嗤笑。而後他忽一回眸,朝淩王甩出了袖中匕首。

匕首從縫隙穿過,不偏不倚的紮入淩王大腿。他爆出一聲慘叫,肥碩的身體失去平衡,仰着向後倒去。

鮮血汩汩直流,淩王擰着身子坐起,氣急敗壞道:“來人!來人!!殺了他們!”

“你才開過晚宴,竟連呼救的力氣也沒有了?”褚景玥扶起許漾,托住她的手臂,“此刻時間尚早,你大聲些或許還能叫來幾個人。”

“很遺憾,時間到了,不會有人來了。”

富有磁性的聲音從甬道中傳來,懷彥寶擦拭着腰間短刀,一步步地向淩王走去。他淺色的眼瞳中有着無名怒火,染了血的黑衣顏色更深幾分。

繡在衣上的窮奇随他變化着表情,遮眼的黑紗纏繞在刀柄之上,殺氣在他身遭揮散不去。

他居高臨下,默默盯着淩王看了會。而後,他踩住不安分的淩王,彎腰将匕首拔出。

慘叫聲再度爆出,吵得人耳朵發疼。

懷彥寶皺眉,反手便是一掌。響亮的耳光将刺耳的叫聲終結,淩王一翻白眼,竟是就這樣昏了過去。

他提起淩王衣領,将人抗在肩頭。動作行雲流水,毫不費力,就像扛米袋般輕松。

“那群礙事的喽啰已處理妥善。”

“多謝。”

許漾緩慢地挪着步,想搭住褚景玥的肩卻又不敢。她抿嘴,半天才走出牢房。

她為劇情獻身,傷的這麽厲害,狗系統竟然一分也不給?

懷彥寶看着許漾,眼神有一瞬的柔軟。他毫不猶豫地丢下淩王,幾步走上前,一言不發的将她抱起。

!?

褚景玥表情一僵,道:“閣下這是何意?”

“鎮長已将鎮民召集起來,應是有話要說。時間緊迫,不容耽誤,還是快些的好。元大小姐已急不可待,我便先帶許姑娘過去了。”

“閣下是要将這淩王丢給我?”

“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

可褚景玥不能說出口。他深呼吸,不僅若無其事的搖搖頭,反還做了個請的動作:“元大小姐既着急,閣下便請先行吧,我随後便到。不過是個稍有分量的淩王,我還是搬得動的。”

懷彥寶點頭,壞笑着轉過身,幾眨眼的時間便消失在了地牢中。

被抽暈的淩王眉頭稍動,似有蘇醒之意。褚景玥瞧着他油膩的模樣,厭煩之意油然而生,擡腿便是一腳。

“景公子,可是要幫忙嗎?”

暗含笑意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讓褚景玥本就不暢快的心更堵上幾分。

“不需要!”他提起淩王的衣領,步履維艱的向上走去。

真是沒想到,這樣的人竟也會耍這種捉弄人的把戲。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不更~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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