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

西笑了笑道:「不客氣。」

路小平一連串的恭維話,路小凡僵硬地笑著語氣誠懇地道:「李先生想做哥的那票可以跟他合作,真的……我哥靠不住……」

路小平急了,捅了路小凡一下,把他後面的半截話都捅回去了,道:「你搞什麽,到底貝律清是你哥,還是我是你哥?!」

李文西他端起咖啡悠悠地喝了一口,道:「比起這個,我更相信真金白銀換來的消息,再說,家族的利益我也不方便太多承貝律清的情,以後大家在商言商,那多不方便。」

路小平道:「就是,李先生人家大老板之間的事情,他一眼抵得上你看十年的!」

李文西含笑靠著椅子在喝咖啡,象是在遠距離地看著自己花了僅僅二十萬便買來的路小凡的卑微與路小平的谄媚。

「好了!」李文西放下杯子,挺含蓄地一笑道:「好了,小凡,也許我們下次再見面的時候,就是跟路先生那樣的合作關系了。」

他說著起身掏出錢在咖啡杯底壓好,微笑了一下,道:「很高興請你們倆喝咖啡。」

路小凡從見到李文西跟宋倩玉起就一直在呆笑,象是被人踩到了谷底,剛要冒出來就被路過的人踩下去,剛要冒出來又被踩下去,任何抗議都被忽略,悲慘到連自己都覺得滑稽,一種無奈裏透著尴尬地笑容:「請你別太生氣,我真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

李文西一笑,嘴角微彎很淡的不屑,很淡的鄙夷,因為都不願太費力氣,別有意味地道:「無所謂,等你想通了就找你哥聯絡我吧,我很相信你們兄弟……都是聰明人。」

等李文西走,路小凡還是呆呆的,路小平微有一些尴尬地道:「你放心,他以後要是對律清不利,我肯定不會幫他,說到底誰讓律清不拉咱們一幫,都是自己人也不帶咱們發財,你說是不是?」末了,他象是略帶點威脅地道:「雖然咱這事做得是有一點對不起律清,不過你也搞清楚,你畢竟是咱老路家人,咱路家起來了以後就不用再被他們貝家壓著,這是咱們老路家的大事,你懂了沒!」

路小凡夾著包弓著腰出了咖啡廳,路小平在他後面又叫了一句:「你口風緊一點!」

路小凡走在馬路上,忽然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象是被抽走了一般,連喘氣都費勁似的。

晚上,貝律清回來了,他回來只是匆匆說了一句:「小凡,我要回京城一趟……過年,我會回來的,你哪兒也別去,啊。」

路小凡的呆勁還沒過,依然笑咪咪,貝律清似乎已經無暇顧及仔細看路小凡的表情,就匆匆地走了。

大年夜的時候,路小凡做了一桌子的飯,但是快到十二點锺聲響的時候,貝律清也沒有回來,於是路小凡總算相信他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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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響了半天,他才想起來接,可沒想到卻是貝律心的電話,路小凡挺驚奇貝律心怎麽會知道他的手機號碼的,但是顯然貝律心喝多了,她口吃著道:「路小凡,我跟你說,這世界就是他媽的混蛋待的地方!」

都快一年沒通過電話,貝律心一開口就來這麽直抒胸臆的地一句,路小凡連忙道:「你在哪呢?」

貝律心嘻嘻笑道,大著舌頭道:「我在長……城,不到長……城非好漢,我貝律心要從這裏跳下去,我也是一條好漢。」

路小凡頓時就毛了,道:「你別亂來!貝律心,你要跳下去,不是好漢會變成一堆肉醬的。」

貝律心語無倫次的,路小凡想挂機給貝律清打個電話又不行,他腦子裏亂糟糟的,一邊跟貝律心通著話一邊出門打車,直奔京城。

「路小凡,你說我他媽的怎麽就這麽倒黴,既然他爹都不是我爹了,為什麽他媽就不能也不是我媽!」貝律心叫嚷著,一連問了幾十個為什麽。

路小凡總算知道貝律心不知道又受了貝律清什麽刺激,所以又在這裏發瘋了。

「我今天問哥,他終於承認他有喜歡的人了……」貝律心嗚咽道:「就是那個沈吳碧氏看中的宋倩玉,她有什麽好的?有什麽了不起的。」

路小凡聽著覺著挺麻木的,他一直一直都在掙紮著在貝律清身邊擠一個位置,但貝律清身邊空的就只有這麽一個變态的位置,他只好努力去擠這個位置,當中想過要放棄,但總會因為那麽一點點的溫暖,一點點幻覺似的愛情又厚顏無恥地回來,當他剛以為能坐穩這個位置,貝律清卻正常了。

正常了就沒有了那個變态的位置,也就沒有了他路小凡的位置。

「路小凡,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差勁?」那邊貝律心還在大著舌頭絮絮叨叨地問。

「沒……」路小凡挺真心地道,他站的地方太矮了,從他踏上京城那一天起,所有碰見的人站的都比他高,又怎麽會覺得別人差勁。

「路小凡……」貝律心感動了,又時空穿梭了一般,她嗚咽地道:「咱倆過過也挺好的……」

路小凡哎了一聲,他知道貝律心這話是真心的,但又不太真心,醉了是真心,醒了就不真心了。

等路小凡緊趕慢趕,一路催著出租車司機超車,總算在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趕到了貝律心的地方,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已經打沒電了,看著黑漆漆的城牆,路小凡真的是心裏一陣發毛。

他差不多跑了一大圈,才總算在一處城牆上找到拿著酒瓶,倒在地上的貝律心,路小凡頓時覺得兩腿一軟,往地上一坐。

北方的冬天氣溫很低,尤其是半夜三更的城牆上,風大的能讓人身發顫。

路小凡見貝律心凍得整個人蜷成一團,嘆了一聲氣,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下,包在她的身上,然後喝了幾大口酒,才将貝律心連拉帶脫弄下了城牆。

他把貝律心弄回家,大年夜的晚上,貝家也依然跟往常一樣黑漆漆的不見燈光,這個時候貝沫沙要發揚領導幹部的優良品德,到各個基層陪一些守崗的工人吃飯啦,噓寒問暖啦,其實每到這麽一個大年夜,這樣的報導多得讓人發囧。

路小凡常覺得這些工人沒有年夜飯吃也就算了,在單位裏好不容易撈到一頓,還沒能吃定心,怪可憐的。

照理像路小凡這種三閑人士是沒什麽機會在大年夜有這個榮幸跟領導共餐的,他會有這種想法卻純屬是因為沈吳碧氏。

沈吳碧氏每個年頭都會在五星級酒店挺氣派地請子女們吃兩頓飯,就算過完這一個整年了。

路小凡每次去吃飯,都覺得自己嘴巴裏好像突然失去了味蕾,吃什麽都難以下咽,不知所味,所以對那些在領導跟媒體圍繞下吃飯的工人們一直都挺同情的。

路小凡把電燈打開,吃力地把爛醉貝律心拖上了床。

貝律清不在家想必是應召去吃那頓五星飯了,大約今年去的人不止貝律清貝律心,還有那個宋倩玉,所以貝律心才會突然受了刺激。

路小凡嘆了口氣,将燈關上就想走人,哪知道貝律心一翻身就從床上跌了下來。

路小凡只好回去把她又拖回床上,貝律心立時勾住他的脖子,含糊地道:「別走,小凡,別走!」

她吊住了路小凡的脖子,路小凡甩又不好甩,扒又扒不掉,只好往貝律心的床上一躺。

貝律心整個人都半搭在他的身上,迷迷糊糊地道:「小凡,我們過夫妻生活好不好!」

她上一次要跟路小凡過夫妻生活是因為抽了大麻,弄了許多藥把路小凡給迷了,卻又嫌棄路小凡,結果是路小凡被貝律清給上了,整個人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直接開溝裏去了。她現在又提要跟路小凡過夫妻生活,害得路小凡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閉上眼睛裝睡。

貝律心勾住路小凡的脖子,含糊地道:「小凡,為什麽你也會丢下我,我一直以為只有你不會丢下我的。」她說道最後,音有一點顫,但挺清晰的,不象是醉話,倒象是憋了挺久才說出來的話。

路小凡眼睛微微睜開,假如生活是一個放映機,能前能後,把這一段剪切插在貝律心第一次要跟他過夫妻生活的那個人倫颠倒的夜晚之前,路小凡肯定會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情懷,但是他現在連想也想不出來他跟貝律心脫光了能幹什麽,大約連勃起都要困難的吧。

他一直挺同情貝律清有一點變态,等有一天他自己也變态了,他卻發現他跟貝律清是不能等同的。

因為像貝律清站在那樣的高度,像他這樣的人他們總是可進可退,而像他這樣的卻不能,比起趴著更低一層,也唯有爬著了,一個人爬著他還能退到哪裏去呢。

貝律心一會兒哭,一會兒說,弄得很晚路小凡才困頓不已地睡著了。他們早上醒來的時候,是貝律心先醒的,但是路小凡本來也沒睡得很實,覺得身邊一動他也馬上醒了。

他第一個念頭本來是以為貝律心是會大發雷霆的,柳眉倒豎冷言冷語什麽的,畢竟他們結婚也超五年了,路小凡都沒這個榮幸上自己老婆的床。

哪知道貝律心倒沒有發脾氣,好像看起來蠻尴尬的,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路小凡才發現自己的胸前濕了一大片,看起來是貝律心流了不少口水在自己的胸前。

貝律心不發火,路小凡也不由有一點尴尬,畢竟是打算要跟人離婚的,雖然什麽也沒幹但睡在一張床上好像有一點不太好。

兩人在床上正面對面不知道該怎麽下文,門打開了林阿姨笑眯眯地道:「律心啊,要喝一點豆漿伐?」她這句話一出口,卻看見路小凡跟貝律心坐在床上,不由脫口哎喲了一聲。

她叫得聲很響以至於隔壁房間傳來一個挺好聽的男聲問:「林阿姨,怎麽了?」

路小凡頓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他覺得如果可以,真的想立即把門關上,又或者從這個人的眼前立即消失,但這兩個立即似乎都不太可能實現,於是他跟貝律心坐在床邊的風景還是被貝律清看到了。

家裏的暖氣開得很大很足,所以貝律清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衣,他修長的手指扣在鈕扣上黑白分明,那個扣扣子的動作也只是在看見路小凡與貝律心的那一瞬有所停頓,便很悠閑地扣好了。

「下來吃飯,下來吃飯。」林阿姨只尴尬了一會兒,別自如地道:「大餅油條都買好了,快點下來。」

路小凡一下樓就看見貝沫沙放下報紙,挺和氣地道:「凡凡回來啦,過來坐吧!」

雖然是一頓早飯,但也是貝家的人難得聚在一起,坐下來貝沫沙什麽也沒問,只是說了一句回來就好啊,林阿姨則滿眼可憐地道:「哦喲,真是瘦太多了,外面哪裏有屋裏相吃得好啦!」

貝律清神色絲毫不變,貝律心則悶頭吃著她的豆漿,路小凡卻對這種溫馨的局面如坐針氈。他不過是送貝律心回來而已,但在貝家看來就已經确定路小凡要搬回家裏來了。

這沒什麽稀奇的,他們已經習慣了那些奮力讨好,努力要貼上來的人,對於路小凡想要回來,貝家的人那是一點兒也不稀奇的,什麽也不問對他們來說似乎就已經是一種寬厚了。

至於這到底是不是路小凡的意思,他們從沒想過,也沒有認真考慮過,他們很少會想到別人要不要他們,從來是他們要不要接納別人。

路小凡放下手中的碗,蠻艱難地道:「貝……叔叔,林阿姨,我還要回天津,就先告辭了!」

他這麽一開口,讀報的貝沫沙摘下老花眼鏡皺眉看著路小凡,林阿姨更象是吃了一個什麽大驚似的,過了一會兒貝沫沙才道:「你回天津……有要事!」

路小凡頓時覺得自己的舌頭有千斤似的,費了老大的力氣才道:「不是……我現在住這裏不太……方便!」

「方便?!」貝沫沙将報紙放了下來,挺嚴肅地道:「小凡,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路小凡拿出了十二分的膽,硬著頭皮道:「我跟律心不是正在辦離婚嘛!」

貝律心的臉頓時漲得通紅,貝沫沙半震驚之餘身體剛動了動,貝律清抽了一張餐巾紙擦了擦手,道:「那我送你吧,小凡。」

路小凡哎了一聲,他剛匆匆忙忙地起身,身體都還沒站直,突然有一只碗飛了過來,貝律心沖他吼道:「路小凡你這個混蛋!」

豆漿頓時潑了下去路小凡一身,一臉,貝律心挺著胸膛喘著粗氣看著路小凡,路小凡真的覺得挺冤枉的,貝沫沙沈著臉道:「好了,林阿姨,去拿條毛巾給小凡擦擦。」

林阿姨哎了一聲,連忙給路小凡拿來了毛巾,貝沫沙語重心長地道「年輕人有矛盾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但是因為那一點點矛盾你就要鬧離婚,你把婚姻,把責任放到了哪裏!」他說到這裏似乎有一點生氣,指著路小凡道:「這事我會跟路媽說,你自己也好反思反思。」

路小凡沾著一身的豆漿坐到了貝律清那輛挺漂亮的黑色奧迪車上,路小凡心想,看來貝律清一定能是一個挺好戀人,因為他想得真周到,奧迪比起他之前用的跑車确實要穩重舒适多了,很适合帶嬌滴滴的宋倩玉出門去。

貝律清上了車子,把著方向盤道:「假如律心……不想離婚,你打算怎麽辦?」

「那……那怎麽辦呢?」路小凡覺得他的語調實在談不上多和氣,相反挺煩燥的,如果自己不提離婚,大概貝律清就不會這麽煩惱了吧,因為這樣他可以明正言順地說,嗨,對不起,再見,因為你是我的妹夫。

貝律清緩了口氣,道:「你先不要說離婚,緩一緩,懂了麽?」

路小凡彎著腰道:「懂了!」路小凡覺得确實懂了,而且同一個道理他懂了很多遍,只是一直重複犯錯誤。

貝律清微嘆了一口氣,語調挺溫和地道:「你呀……」

路小凡回了天津,自己一個人在公寓裏面拿著遙控器把電視臺從第一臺一直挪到最後一臺,裏面都是在反覆重播著昨晚的春晚。

當中有一個港臺男星挺動情地唱著:「給我一杯忘情水,換我一生不流淚……」,這首歌跟春晚簡直沒有一毛錢的關系,但是路小凡還是覺得整晚春晚看下來就屬這首歌最動聽了。

路小平總算開了大恩主動給路小凡打了個電話,語調很不耐煩地教訓道:「路小凡,你到底是腦子裏面哪根筋不對,嗯?弄得貝爸如此生氣,連路媽都教訓了,你知不知道路爸因為你的事高血壓上來犯頭痛都躺在家裏了。路小凡你一個人不要緊,但不要拖累家裏,你懂不懂?」

路小凡怎麽不懂,路爸的村長,路小凡一個月上萬塊錢的工資,還有路三爸,路四爸,這些人的生活也許都會随著路小凡跟貝律心關系瓦解而瓦解。

「下周路爸路媽會過來,親自和解咱們家與貝家的矛盾,你到時不要又腦子不清,知不知道!」路小平末了又用得道者的語調道:「當然,咱們也不是非要靠貝家,但是這人要看能力的,有人憑能力,有人靠關系,這就是人生,懂麽?」他言下之意,因為自己有能力,所以就能靠能力而活著,像路小凡這樣的,大約就只能靠關系了。

路小平訓完了,也讓路小凡反省反省就把電話挂了。

貝律清變得非常非常地忙,他現在晚上看資料都要看得挺晚,路小凡給他買了一只黃小鴨的靠墊,難為一直挺有品味的貝律清只是淡淡笑了笑,沒太計較也就用上了。

他似乎對路小凡比往常溫柔了很多,自從路小凡答應會慎重考慮一下跟律心的婚事後似乎就溫柔多了,路小凡覺得貝律清也許是因為覺得自己還是挺識趣的,難免要和氣一點以示勉勵。

路小凡給貝律清切了一個蘋果端了過去,貝律清的手沒端穩,切好小塊蘋果全部都撒在他的腿間,路小凡連忙去取,他大約在貝律清的褲檔上取了三四個蘋果,就聽到了貝律清的吸氣聲,貝律清的褲檔那裏又變得鼓鼓。

「你故意的,是不是?」貝律清語調沙啞地貼著路小凡的耳朵問。

路小凡推了推眼鏡,挺卑微地笑了笑,他彎起腰,拉開貝律清的褲鏈,将貝律清蓄勢待發的昂揚一口含在了嘴裏。

他能感覺到貝律清又忍不住倒吸口氣,貝律清翻了個身,單腿支在沙發上,把路小凡拎了個圈翻轉過來,幾乎連潤澤都顧不上了就沖進了路小凡的體內,路小凡疼嘶了一聲,彷佛又找回了他跟貝律清初H時候的感覺,但跟初H那種疼,驚慌失措相比,他又覺得從下半身還傳來麻麻的,酥癢的感覺。

路小凡忍不住哼了一聲,貝律清從背後摟住他的腰,貼得挺緊,咬著牙道:「路小凡……」

這晚上的兩人都高潮無數,地面上丢滿了套子,一向沒有出息的路小凡這晚顯得特別的英勇,跟貝律清一晚的瘋狂,雖然偶爾會哼哼唧唧一副沒出息的樣子,但人家最終堅持到了最後。

這晚上做得次數太多,最後連愛幹淨的貝律清也無力去洗澡了,只管汗浸浸地趴在路小凡的身上呼呼大睡。

路小凡覺得那貝律清沈得就像座大山,他很吃力地背在身上,但到底也不能翻過一座山頭。

早上起來,貝律清聽到門鈴聲,他俊美清晰的烏眉又動了動,便聽到有人發出的尖叫聲,他猛然睜開眼,聽見門外面一陣亂糟糟的腳步聲。

他第一反應是抽過旁邊的毯子,将自己的下身圍住,緊接著有人打開了門,門外是難以置信的貝沫沙,臉色蒼白還在尖叫的貝律心,呆若木雞的路爸路媽跟路小平。

貝律清在他們的臉上掃了一圈,目光落在了穿著平腳褲頭的路小凡身上。

路小凡嗫嗫地,推了推眼鏡道:「我……我覺得說說不清楚,所以讓他們過來看看比較好。」他不太敢看貝律清的臉色,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到。

貝律清緩緩地道:「是的,沒錯,我其實是一個同性戀,我一直在跟路小凡同居。」

路媽哎呀了一聲,兩腿一軟,路小平連忙扶住了路媽。

貝律清看了看手表,道:「這件事情能不能等我回來再處理,我現在還有一點要事!」

從震驚當中稍稍回過神來的路爸剛脫了腳上的鞋子想過去抽路小凡,沒想到貝律心動作比他更快。

貝律心突然沖了過去拽著路小凡的頭發,又抓又咬瘋狂地喊道:「我恨你,路小凡,我恨你!!」

貝律清走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貝律心的手道:「好了,你要恨就恨我吧!」

貝律心仍然對著路小凡又踢又打,路小凡也傻站在那裏任她踢任她打,但事實上這種難以想象的刺激已經讓貝律心消耗了全身的力氣,那就象是她的夢想跟夢想的備份一起叫人給毀了,她沒有揮幾拳就手足無力了。

貝沫沙似乎也剛緩過神來,他深吸了一口氣,揮了揮手道:「好了,律心!你平靜一下,等律清回來,我想他會給我們一個交代。」

貝律清把貝律心扶過一邊,路小凡連忙過來挺利索地把他們昨晚的戰利品都收拾幹淨,他們全家人都圍坐在沙發上。

貝律清進去沖了一把澡,穿好衣服出來,看了一眼唯唯諾諾的路小凡,深吸了一口氣道:「把家裏收拾好,等我回來再找你算帳!」

路小平連忙道:「那我們一起走吧,律清!」

貝律清也不置可否,路小平一路上跟在他後面走了,一出了門路小平笑道:「律清,你說說看,這本來同性戀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美事,偷偷地做大家也不會知道,你說我這弟弟,你看他做得這事!」

貝律清神色不動,路小平嘿嘿幹笑了兩聲,道:「律清,今天是不是有大活要幹啊。」

這一次貝律清總算有了回應,他淡淡地嗯了一聲,路小平興奮地眼睛裏都冒出火來了。

貝律清一路都沒再說過話。

路小平一進辦公室就急急忙忙打開賬戶,頓時興奮地臉都綠了,貝律清前兩日要求他出農業産品的多單,唯獨玉米出空單,今天打開來一看果然玉米整個一根線好像一直要蕩到底,C511的合約直接從前期1630元的高點蕩到了1345元。

他只覺得整個人興奮地都要跳起來了,今天農業部将會頒布第一個開放進口的農副産品以示加入全球貿易組織的誠意,看起來這個農産品就是玉米了。

他看了一眼旁邊盯著盤面紋絲不動的沈至勤笑道:「沈老師看盤呢。」

沈至勤嗯了一聲,也不答上也不答下,路小平心裏冷笑了一聲,等今天期貨市場的交易锺聲一響,誰看誰的臉色還不知道呢。

他一直都不太明白,為什麽大家都要巴結那個一無是處的弟弟,又為什麽別人這麽相信自己的消息,原來如此,原來路小凡跟貝律清是那種關系。

路小平有一點鄙視路小凡,但因為這點令他鄙視的關系又令他陡然感覺擁有了某種不可言喻的資本。

「請大家把手機都交出來,把電話線拔了。」路濤照例出來挺和氣地說了一句。

路小平心裏冷哼一聲,慢吞吞地把手機掏出來放到前面一張桌子,這麽慎重看起來萬達是要玩一把大的了。

路小平其實也挺瞧不起路濤的,那種人一點官威都沒有,除了巴結貝律清他還能做什麽,甚至連一個沈至勤都能給他臉色瞧。

路小平不是沒想過,憑著貝律清跟路小凡那種關系,沒準以後自己能取路濤而代之呢。

路小平長出了一口氣,繼續神色微笑地看著玉米的價錢一路狂跌,等到收盤的時候玉米幾乎跌破了前期高點900元每噸。

路小平看到這個數了都快從心底裏笑出了聲,他打開手機,剛打開手機電話鈴聲就響了。

「你玩我?」裏面傳來的聲音是李文西的,那原本挺動聽的聲音變得嘶啞,透著一種咬牙切齒。

路小平有一點懵了,道:「玉,玉米不是跌了嗎?」

「跌?」李文西氣極反笑道:「路小平,你的眼睛是怎麽長的,難道你不知道C511合約創出了玉米2440元每頓的天價嗎?」

路小平看著盤面,連連聲道:「不可能,不可能!」他還要再說什麽,但是李文西已經把電話挂了。

他都顧不上了,跌跌撞撞地沖到外面的客戶廳,搶了一臺客戶計算機打開一個賬戶,頓時眼睛都傻了,裏面一手玉米的合約都沒有,唯有爆了倉留下來的那點可憐的資金。

路小平連連搖頭嘴裏念著:「不可能,不可能!」

他又慌慌張張回了自己的座位,來來去去看自己的盤,道:「怎麽會這樣呢!」

旁邊的沈至勤走了過來,看了他一眼,用腳把一個線頭撥弄了一下,路小平一低頭才發現自己的腳下有一根拔了的網線頭,他忽然明白自己被人耍了。

他由始至終都沒有替貝律清操縱過什麽賬戶,他甚至沒有真正地玩過期貨,他一直在幹的原來不過是在玩模拟游戲。

沈至勤面無表情的揭露了真相就拿起自己的手機走了,也沒跟路濤打招呼就走了。

路小平突然起來沖到路濤的辦公室裏,用一種死不瞑目的表情問道:「為,為什麽要跟貝律清合夥算計李文西,李文西不是咱們最大的客戶之一嗎?」

路濤笑了笑,拿起水壺給他的人參樹澆了澆點水,好脾氣地解釋道:「這個市場就是這樣,進來的都是魚,有時大魚吃小魚,有時小魚也吃大魚,有人虧了才能有人賺了。」他轉過臉來挺和氣地笑道:「魚養肥了就是為了吃的。」

然後他便神态自若地拿著公文包走了,唯有路小平好像癱了一般倒在地上,頂上的燈沒關但他已經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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