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六章
“聽竹院”外，有一個人一直徘徊着，足有半個時辰了。來往的下人們都好奇的張望着，有的人甚至是聞風而來，但卻沒有敢上前詢問，畢竟他是山莊的貴客。
此人正是應雄。自從昨日聽了妹妹的一席話，讓他有了希望，他就一直忐忑難安。昨夜一整晚都翻來覆去，想着該怎麽展開追求行動。今天一大早，他打聽到芊芊就住在“聽竹院”，二話不說就跑來了，但是到了門口才想到他這樣冒昧上門似乎不妥，得有一個正當的理由才行。可是人越急越笨，他想了許久，也擠不出一點東西來。現在他心中除了即将見到心上人的喜悅和興奮外，就別無其他想念了。
“應大哥！”突然應雄心心念念的人兒從裏面跑了出來，令應雄措手不及，緊張的不知該如何回應才好。
“應大哥！我可以叫你應大哥嗎？”芊芊一聽說昨天的客人在門外，就興奮的跑出來了；一見到是江湖歷練豐富的應雄，她更是興奮的眉開眼笑的。當即用最熱情的語氣招呼着。
“可以…當然可以！”芊芊眩惑的笑臉讓應雄有片刻的失神。
“應大哥，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應雄對于芊芊可以說是有求必應。
“聽說應大哥家裏是開镖局的，那應大哥是不是經常出門？”芊芊一臉向往和羨慕。
“因為家父年紀大了，所以現在镖局是由我負責。我的确是經常出門押镖。”
“真的！太好了！那應大哥可不可以跟我講講江湖上的事？”
“好啊！”聽到能和芊芊相處，應雄滿口答應。“可是，少莊主的江湖經驗一定比我更多更有趣，你為什麽不去找他呢？”
“充哥哥最讨厭了，說什麽江湖太複雜太陷惡，所以都不講給我聽。”
“是這樣啊。”得知自己只是替補，應雄有些落寞，但随即他又打起精神來。不到最後，誓不言敗！
“啊！對了。應大哥是不是來找充哥哥的。真不巧，充哥哥出去了。”和應雄聊了大半天，芊芊才想起正事。真該死，如果對方有什麽要事被自己耽誤了就不好了。
“不…不是。”一聽說陳明充不在，應雄趕緊抓住難得的機會。“其實，我是來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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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大哥找我有什麽事嗎？”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是…，是…”望着芊芊詢問的眼神，應雄只能絞盡腦汁的想理由。“對了！我聽說芊芊小姐的武功十分出色，所以——”
“啊！我知道了。應大哥是想和我切磋武藝啊。正好，我老是和山莊裏的人比劃，早就厭了。能和應大哥過過招，真是太好了！”
不管應雄如何搖頭擺手的否認，芊芊才不管。一提內力，“咻”的一聲，近旁的一根樹枝就到了她手中。“應大哥，接招！”大呼一聲，芊芊就動起手來。不能怪芊芊太急噪，實在是因為在紅葉山莊中能夠和她對招的只有陳明充而已，至于其他的人都已不是芊芊的對手。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新鮮的對手，她當然是迫不及待的要打一場喽。
應雄本來覺得用劍對樹枝不太公平，但是芊芊的攻勢實在太快了，他只能拔出劍來接招。
幾招下來，芊芊覺得今天碰上個好對手，可應雄卻不這麽覺得，只是幾招卻讓他了解了芊芊的實力。只見芊芊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輕輕松松的臉不變色，而他自己卻是使盡全力在抵抗，早已氣喘籲籲，汗流浃背了。突然，芊芊趁應雄一個閃神又送來一“劍”，應雄連忙以劍硬接。誰知，“叮當”一聲，應雄的劍竟然被樹枝給“砍”斷了，要不是應雄靈活的往地上一滾，恐怕他的人也要負傷了。
一下子，場面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沒有人開口說話。
應雄望着已經斷了的半柄寶劍，驚訝的都忘了從地上站起來。他實在沒想到芊芊的內力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用一根樹枝就能震斷他的寶劍。這個事實有些讓人難以接受，在自己心愛的女孩面前輸的一敗塗地，讓他覺得自己很沒用，而他一直以來自诩的劍法也全部成了一堆廢物。
而芊芊面對着這一切顯得不知所措。她以為應雄的武功很不錯，所以就全力以赴，誰知會造成現在這種局面，而且還把人家的劍弄斷了。
“應…應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芊芊有些遲疑的問着。
“沒事。”芊芊的詢問讓應雄清醒過來。勝敗乃兵家常識，他不需要太過在意，他又不想當武林第一，何況讓心愛的女孩為難，他也舍不得。所以他很快的從地上起來，狀似輕快的拍着衣服上的泥土，一點也不介意的樣子。
芊芊知道應大哥是在安慰她，讓她覺得應大哥真是個大好人。目光又落到斷劍上，不禁大叫起來：“哎呀！我把應大哥的劍打斷了，這該怎麽辦呢？”
“沒事，這把劍跟随我好多年了，早就該換了。”
“換？對了！有了！”芊芊興沖沖的拉起應雄的手，“應大哥，你跟我來。”
芊芊帶應雄來到了一幢看上去就很堅固的建築物前。她和守衛打了聲招呼就拉着呆若木雞的應雄進去了。
一進屋子，應雄就為眼前所見的景象吃了一驚，只見眼前滿目所見都是兵器，地上随處放的、牆上挂的，都是兵器；刀劍棍棒，十八般兵器樣樣齊全，而且一眼就可看出這些都是上品。就算早知道紅葉山莊的權勢和財勢，應雄還是要為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驚嘆。
“應大哥，我打斷了你的劍是我不好，所以我要陪你一把劍。你看看這裏有沒有你喜歡的，有的話盡管說；沒有看上眼的也沒關系，充哥哥那裏還有一些更好的。”芊芊熱切的彌補着她鑄下的錯誤。
這下輪到應雄不好意思了，其實他那把劍并不是什麽名貴的寶劍，而且也不是芊芊的錯，只能怨他技不如人，而要他接受人家如此厚重的補償實在是不好意思。“其實…”
應雄的話還沒說完，大門就“咣當”一聲打開了。兩人連忙望去，陳明充赫然站在門口。
陳明充筆直走向芊芊，看也沒看應雄一眼。直到站到芊芊的面前才開口：“有什麽事嗎？這裏是倉庫重地，沒事不要來這裏玩，知道嗎？”說完才冷淡的與應雄點頭打招呼。
應雄接收到了陳明充有些敵意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垂下了頭，不敢看向他的眼睛。後來他實在承受不住這種凝重的氣氛，就借故告辭了。
芊芊感受到了兩人之間的不自然，但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于是直覺的想要提醒陳明充不要忘了作為主人該有的風度：“充哥哥，是我帶應大哥來這裏的，你不要對人家這樣啊！”
“哼！”陳明充不是滋味的輕嗤着，“這裏是閑雜人等禁止入內的。我還沒有怪你擅自帶人來，你還敢替別人求情。”
“不是的！我……”
“不要說了！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說完就拂袖而去。
芊芊呆在那好一會，才又一次流下了眼淚。她真的好難過，這是充哥哥第一次兇她。
深夜的芊居，在靜靜的夜裏一聲接一聲的嘆息聲清晰可聞。只見芊芊靠在欄杆邊，盯着湖水，那一聲一聲的嘆息就是出自她的口中。“充哥哥為什麽要罵我呢？”“大概是充哥哥不再喜歡我了。”“那充哥哥會不會不讓我再待在紅葉山莊了？”“我不要！我不要離開！我舍不得大家，我也舍不得充哥哥……嗚嗚”
未幹涸的淚痕尤在，芊芊就靠在欄杆旁睡着了。
陳明充悄悄的來到芊芊身邊，以手輕柔的擦拭着頰邊的淚水，然後将她的身子整個的攬入懷中，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着“對不起”。
他也不想對芊芊發脾氣，可是人一旦遇上了感情的事，再堅強的男人，也會暴露出致命的弱點，而芊芊就是他的弱點。只要芊芊對任何一個男人稍稍聊幾句，就能引爆他強勁的怒火，何況是一個本來就對芊芊有好感的男人呢？那嫉妒的火焰狠狠的吞噬着他的理智，讓他做出了連自己都後悔的事。他竟然用那樣的口氣責罵芊芊，其實今天芊芊根本就沒有做錯事，她不應該得到那樣的對待，都怪自己昏了頭了。可是事後後悔又能怎麽樣，傷害還是造成了。
芊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傷心啊！
陳明充在心中暗暗下決心，這場游戲一點都不好玩了，他要盡快的結束它。至于，芊芊的感情，還是慢慢再說吧。
*****
花園的涼亭中，
“薛姐姐，這裏真的好美。”
“是啊！我本來以為我們薛家莊已經算是數一數二的大莊園了，沒想到紅葉山莊不僅規模比我們大，而且莊內也布置的美淪美渙。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是啊！是啊！真想一輩子待在這，不走了。”唐朵天真的說着。
“傻瓜，難道你不要回家了。”
“當然要！我好想爹娘和哥哥他們。可是，娘說我這次來是要相親的，要是被紅葉山莊的少莊主選上了，就成了未來的武林盟主的妻子了。本來我還不太想嫁人啦，可是現在有點想了。如果成了這座園子的女主人，我就可以天天看到這些美景了。”
“說你傻還真是傻，那有這樣的，為了欣賞美景把自己嫁出去的。雖說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夫妻是要相處一輩子的，沒有感情是不行的。朵兒，你要記住，女人要得到幸福，就要找一個愛自己的丈夫。”薛家小姐意味深長的說着這番話，臉上有一閃而逝的落寞，但随即就恢複了坦然。對于陳明充愛着芊芊這件事，她已經看開了。很久以前，她就聽說過陳明充其人其事，那時就很佩服他了；後來有一次遠遠的看了一眼，他的樣子從此就深深的刻在她的心版上了。這份愛慕之情，思念之意，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深，越來越濃。她拒絕了許多求親的人，就是因着心中的這一份期盼，別人都說她的眼光太高，就連親人也很擔心自己年紀大了之後會嫁不出去，誰又知道是她的心中已經住了一個人好多年了。她早就下了一個決定，如果今生不能嫁作他為妻的話，那她就終生不嫁。終于，日夜盼望的機會來了，雖然還有其他的竟争者，但她很有信心可以贏過其他人。誰知道懷抱着莫大的希望而來，卻就在那一刻，變得毫無希望。看到陳明充對芊芊姑娘的關心，她就完全明白了，像他這樣的一個男人，會對女人用心，絕對是因為對方是他心愛的人，一個心不在她身上的男人，你再好再求，也是争不過的，就算争到了，也只是一個軀殼而已，和一個軀殼過一輩子是不會幸福的。所以在那一刻，她的心碎了，她決定要放棄了，她注定了今生的孤獨終老。
“薛姐姐說的對。而且剛剛都是我在一相情願，說不定少莊主根本看不上我呢。就是，如果是我，也會選像薛姐姐這樣能文能武又端莊賢淑的女子作為妻子的。”
“你不要亂說！”
“我才沒亂說！我猜陳少莊主一定會選薛姐姐。啊！對了！到時候薛姐姐成了這裏的女主人，一定要經常請我來這裏玩，這樣我就能經常欣賞到美景了。”
唐朵興高采烈的計劃着以後的出游，薛儀為了不掃她的興，就沒攔着她。但有人就是容不下這些話，只聽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
“大白天的就不要作白日夢了！”随着聲音，從林間走出一個白色的身影，原來是應大小姐。
她不屑的瞥了眼乳臭未幹的唐朵兒，轉向薛儀的目光則充滿了敵意。故意忽略唐朵兒氣紅的小臉，淡淡的和薛儀打招呼：“薛小姐好興致，到花園來賞花。不過這也是應該的，趁現在好好把這裏的美景看個夠，以後就沒有機會再看了。”
“這倒不見得。”薛儀本來不想理她，但是看她的氣焰實在太嚣張了，忍不住要和她争一争。
“是嗎？那就走着瞧！我一定會成為這裏的女主人的！”應大小姐惡狠狠的回話，眼神似乎有些瘋狂。說完這些話，她立即轉身離開。她實在受夠了，剛剛她那個軟弱的大哥在她耳邊不斷的重複着陳明充愛的人是芊芊，現在又在薛儀這個情敵面前受氣。但是她不會放棄的，她一定會達到目的的，而那些個阻礙她的人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從這個世界消失，永遠的消失！
********
殊不知，剛剛那段短暫的交鋒恰巧被芊芊聽了去。
走在蜿蜒的小徑上，芊芊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發抖着，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內心的震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麽了，只是當她聽到那個消息時，她的心好無助好痛。難道這就是充哥哥不再喜歡我的原因，因為他就要有一個妻子了。以後跟在充哥哥身邊的只能是他的妻子，而她呢，只能遠遠的看着充哥哥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不要！她不要這樣！她多麽希望充哥哥還像以前一樣對她好啊！她不要再次回到小時侯那種孤苦無依的生活了！她不要從天堂落到地獄！她不要從這場延續了十年之久的美夢中醒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啊！她實在舍不得大家。一想到從今以後生活中将不在有充哥哥的存在，她就好難過；一想到從今以後充哥哥将對另一個女人好，她就好心痛！她不知道那是為什麽，但她真的不希望事情變成這個樣子。
來到湖邊，看着水中的倒影。眼前浮現那三張同樣美麗的臉龐，她們其中的一個将成為充哥哥的妻子。她們的美麗和充哥哥是那樣的相配，反觀自己，憔悴的臉龐沒有了昔日的紅潤，那蒼白的臉色是多麽可怕，真不敢相信這個人就是自己。芊芊錯愕的更走向前觀看，完全沒有意識到眼前的湖水，眼看着就要踏入湖中了——
有一雙手臂穩穩的扶住了她。
“充哥哥！”第一個閃入腦中的想法是充哥哥來救她了，然而，眼前的人卻讓她失望，
“紅珠？你怎麽在這？”
“小姐，我是負責保護你的啊。你怎麽了？剛剛……”
“沒事。紅珠，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你走吧。”
“可是……”紅珠知道這個時候不宜離開，但是看芊芊這個樣子，似乎很不妙，一定要快點找少莊主來才行。來回用不了多少時間，應該不會出什麽事。于是紅珠也離開了。
雖然是自己叫她走的，但紅珠真的離開了，讓她的情緒更低落。就連紅珠這麽忠實的朋友都走了，她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突然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她本來不想管她是誰，但是芊芊心中希望是充哥哥來了，于是有絲欣喜的轉過頭去——
又一次的失望，幾乎使她無力承受。望着眼前這張既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面孔，她不想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她只想知道這世界是怎麽了，為什麽一夜之間什麽都變了，似乎所有曾經愛她的人都離她而去了。
“你這個臭丫頭，我總算找到機會教訓你了。所有絆腳石統統都要踢走，更何況是你！你讓我嘗到了今生第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失敗，今天我要你一并償還！
你裝的再可憐也沒用，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只要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陳明充就會愛我，就會娶我了。到時候我就成了真正的勝利者，誰還敢說我是失敗者。哈哈哈！”瘋狂的笑聲昭示着即将到來的瘋狂行徑。
應大小姐以有些渙散的眼神仗劍刺向芊芊。
望着越來越近的劍和人，芊芊不想躲，也無力躲。她閉上眼睛，似乎在等待着死亡，但內心深處卻仍舊固執的呼喊着“充哥哥，救我！”。但直到劍尖沒入胸膛，她等待的人還是沒有出現。也該死心了。
突然，一雙堅毅的手抱住了芊芊倒地的身子，虛弱的睜開眼睛，眼前是那張她盼望的臉。
陳明充的臉上滿是焦急，看着芊芊中劍倒地，他的心髒有一刻是停止跳動的。抱着她軟綿綿的身體，陳明充知道了心慌意亂的滋味。他不要失去芊芊！不要啊！
芊芊看到了陳明充，她好高興。陳明充的臉上滿是驚慌和悲傷，她好想撫平那些感傷，但她的手擡不起來；她陷入了一個無聲的世界中，聽不到陳明充在說些什麽；漸漸的，就連陳明充的影象也開始模糊了……但她好想再看一眼她的充哥哥，她心愛的充哥哥啊！
“不要！不要！……”陳明充看着芊芊閉上的眼睛，無措的呼喊着。芊芊那最後的眼神讓他心驚，那滿含深情，無限留戀的眼神，似乎是她最後一次看他。可是他不要這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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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一年了，芊芊一直昏迷着。
應大小姐的那一劍并不致命，但劍上所淬的毒卻是致命的。
幸虧及時救治，才沒有造成最大的悲劇，但從此以後，芊芊一直昏迷着，已經一年了，都沒有醒來。
陳明充按照慣例，每天一大早就來到芊芊的床邊，為她梳洗，然後抱着她到花園中散步，休息的時候就跟她聊天，雖然芊芊從來沒有回應過他一個字，但他并不氣餒。三叔說：毒已經解了，芊芊随時會醒來。所以他總是寸步不離的守着她，希望她醒來時第一個見到的人是他。所以這一年來他幾乎不出門。
曾經他想過要替芊芊報仇，但應大小姐的自殺，讓他報仇的念頭也淡了，從此他一心一意的等着芊芊醒來；三位老人滿臉的悔意，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一場鬧劇的相親會演變成這樣；應雄帶着他妹妹的遺體回去了，他沒有多說什麽，因為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妹妹的錯，他只是沒想到，他眼中只是有些任性的妹妹會如此瘋狂。
不過半年前，應雄來了一封信，信中提到在他妹妹的遺物中發現了幾封可疑的信件。是一個叫做“秋夫人”的神秘人，就是她教唆應大小姐進行這一切的，而且應大小姐那罕見的毒藥也是從“秋夫人”那裏得到的。他派人追查過，但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他提醒紅葉山莊好好防範，因為這個“秋夫人”似乎是沖着紅葉山莊來的；另外他也希望透過紅葉山莊的力量來追查這件事，他不希望他的妹妹白白的死去。
陳明充看了這封信，并沒有表示什麽。他現在的全副精神都在芊芊身上，其他的他都不想管。
這天，在春暖花開的時節，陳明充帶芊芊來到了後山。
他抱着芊芊靠在一塊大石上，由于山上風大，他用身體包裹住芊芊，不讓她受涼。
“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後山不僅空氣清新，而且風景也很漂亮。怪不得你以前一直都跑到後山來玩。芊芊，你睜開眼睛來看一下，這裏和一年前有什麽變化。
“你一定會大吃一驚的。我讓人在這種滿了你喜歡的牡丹花，花都開了，你看那一片花海，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的。你睜開眼來看一看啊。”千篇一律的話，陳明充平靜的說着。雖然他天天都盼望着奇跡的出現，但他也天天都壓抑着這種心情，因為他怕失望，日複一日的失望會讓他絕望的。
“真的…好漂亮。”
期待之外的回應，使陳明充呆住了。那聲音即使再輕再沙啞，他都能聽出，它來自他懷中的人兒。
陳明充什麽也沒說，眼睛盯着前面的花海，只是用雙臂緊緊的将懷中的人兒更加箍進懷中，淚水就從他那對大張的眼中筆直而下。那是一個男子漢的眼淚啊！
“充哥哥，你知道嗎？我在昏迷之前最想跟你說的話。”芊芊緊偎着陳明充撒嬌的說。
“你在想我嗎？”
“也是也不是。”停了好一會兒，陳明充以為她不會開口了，芊芊卻接着說：“我愛你。”
“啊”陳明充被這突如其然的愛語驚呆了。
“這是我那時最想跟你說的話。”
“我也是。”陳明充緊緊抱住芊芊，回以同樣的深情，也許下了一輩子的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