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七章
今天的紅葉山莊特別熱鬧，到處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
一個一個的喜字貼在顯眼的地方，還到處都是。——“喜字”！
沒錯！今天正是武林盟主的兒子，紅葉山莊的少莊主，并且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武林盟主的稱明充的大喜之日，當然值得大肆慶祝。
不僅是紅葉山莊內的所有人都行動起來籌備婚禮，各路武林人士也紛紛帶上貴重的賀禮前來祝賀。人潮從四面八方湧來，但只有少數能夠進入山莊，其餘的就只能逗留在山腳下的小鎮上，這麽多的人使得客棧人滿為患，不敷使用，有的人只能借用民宿。
離佳期還有半月有餘，卻已有這麽多人來捧場，可以想見到時候的婚禮有多麽隆重熱鬧。
這天，陳中堯與老友在林中下棋，這是他最熱愛的一項娛樂。以前，他在林中命人作了一個石頭棋盤，他最喜歡在風吹動樹葉發出的“沙沙”聲中體驗下棋的樂趣。但是，幾年前，芊芊把那個精致的石頭棋盤給毀的粉身碎骨，差點沒把他給氣瘋掉，可是在接近瘋狂的狀況下他仍然舍不得懲罰芊芊，所以只能咬落牙齒和血吞了。不過，後來他都會把他珍藏的名貴象棋收好，免得遭受無妄之災。但他仍然喜歡在林中下棋，只不過，現在他必須讓人先在林中做好準備。
今天，他棋逢對手，十分興奮，一股腦的專注在棋局上。但是對手顯然并不太專心。
“我說，老陳，陳老，你什麽時候引見你未來兒媳婦讓我見見呀？”
“恩。”
“喂！姓陳的！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怎麽都不說話？”
沒有回應。
“哼！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兒媳婦上不了臺面，所以你不敢把她帶出來見人。”
到底是老江湖，對于激将法并沒有太大反應，不過總算說話了，“你這句話最好別讓我兒子聽到，不然，就算你是長輩，他也照樣對你不客氣。”
“你這樣說，我就更好奇了。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娃兒能夠收服象明充這樣又酷又傲的小子？真想見上一面。你說！你到底什麽時候要讓我見上人啊？”說着說着火氣又大了，都來了十幾天了，卻連個屁也沒見着，就只能在這陪這個老家夥下下棋。
“放心，總會見着的。我到是很奇怪，你幹嗎對我的兒媳婦這麽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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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你幹的好事。說是要給明充選媳婦，我興沖沖的介紹薛儀過來，沒想到卻是一場烏龍戲，害我現在都沒臉去薛家堡。”
“呵呵，真是對不住了老哥。我這個做父親的，為了兒子，難免自私了一點，希望你能諒解。”陳莊主很誠懇的企求老友的原諒。
“算了算了。我也很欣賞明充那小子，我也希望他能幸福。過一段時間，薛儀應該就沒事了，她是個懂事的孩子，從小就是。不過，我真的是很好奇你的兒媳婦。我覺得薛儀那孩子已經夠好了，竟然有人更勝過她，真想見識見識。喂！你到底要把她藏到什麽時候啊？”
“不是我藏人，事實上連我這個未來的公公也已經有半個月沒見過她了。”
“咦？不會吧？這是怎麽回事啊？”
“還不是我那個兒子。你應該聽說了，芊芊，就是我的兒媳婦，她一年前身中劇毒，前一陣子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所以，明充就讓她在聽竹院靜養，任何人都不準去打擾，就連我們這幾個長輩也不行。老哥，你來評評理，那個不肖子竟然不讓我去見自己的兒媳婦。”陳莊主義憤填膺的說。
“爹，不要在葛伯父面前唠唠叨叨的，我這不是把芊芊帶來見你了嗎？”未等葛老出聲幫腔，突然傳來陳明充的聲音。
“诶呀！芊芊，你來啦。身體好多了嗎？來來來，快過來讓伯父好好看看。”見到芊芊，陳莊主絲毫不複方才愁眉苦臉的樣子，一下子就變的興高采烈的。
“伯父，您放心，我的身體已經好多了。都是充哥哥他太大驚小怪了，其實我早就可以來拜見伯父伯母，還有幹爹了。”說完還不忘朝陳明充瞥過去一眼不滿的眼神。
陳明充見狀也只是寵溺的笑笑，毫不在乎。
“爹，別聽芊芊亂說，他的身體雖已無大礙，但比起以前來還是差了很多，一定要再好好補一補才行。”
“那你怎麽還讓她跑出來吹風呢，應該讓她好好修養的。”雖然很想念芊芊，不過一切以她的健康為重。
“可是，伯父都不想芊芊嗎？芊芊可是很想你們呢。”一聽要讓她去休息，芊芊急得忙向伯父撒嬌。她已經怕死了睡覺和進補這兩件事了。
自從她醒過來之後，充哥哥就把她當嬌貴的娃娃一樣供着，讓她一天到晚躺在床上睡覺，每天還要把補品當三餐來吃，她實在是受不了了，躺得全身酸痛不說，補品喝的都要吐了。想她以前在整個山莊內實行她的惡作劇計劃，整天到處跑，身體健康，活力充沛的，怎麽受得了這種全身不得動彈的日子呢。所以，從今天開始，她要争取她的權益！
“傻丫頭，我們怎麽會不想你呢。你呀，安安心心的養病，我們會常常去看你的。”芊芊的話讓老莊主很是受用。他覺得，芊芊這個乖巧的兒媳婦比明充這個不肖子好多了。
本來想順着父親的話讓芊芊回去休息，但是突然感到手臂被擰了一下，于是只好勉強改口：“我本來也是希望她能多休息休息，不過，大夫說适當的運動對身體有好處，所以我帶她出來散散步。”陳明充臉不紅氣不喘的說着莫須有的話，毫不心虛，随後投給芊芊一個“這樣可以了吧”的眼神。誰知芊芊仍是氣呼呼的別過頭去，不理他。想到，今天早上磨了半天，充哥哥才讓她到外面透透氣，不過還是要讓他随侍在側，并且規定每天只能出來一個時辰，心裏就有氣，這簡直比犯人放風還要嚴嗎！所以她現在還不想理他。
陳明充見芊芊還是不肯跟他說話，不禁皺起了眉頭，沒想到芊芊從早上氣到現在，還沒消氣。為了讓芊芊轉移目标，于是他向芊芊介紹眼前這個她沒見過的人，“芊芊，這位是葛伯父，你應該聽爹和三叔提起過。葛伯父是爹和三叔年輕時的至交好友，他們幾個感情好的不得了。”
“您就是葛伯父。葛伯父，您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芊芊有些擔心的看着眼前臉色蒼白的老人。
她這一提，使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葛老的不對勁。
“葛老，你怎麽了？幹嗎直盯着芊芊看哪？”陳莊主也覺得奇怪。
“芊芊？她就是芊芊？”葛老的聲音極低，象是自言自語，要不是在場的幾位都是高手，不然還真的沒人能聽清出他在說什麽呢。
“對啊，她就是芊芊。怎麽樣？不比你那位傅千金差吧。”陳莊主提到芊芊又是一陣得意，将方才的擔憂一掃而空。
“太像了！真是太像了！”葛老卻對陳莊主的話充耳不聞，陷在了自己的思緒裏。
“芊芊長的像誰嗎？葛老？”陳明充看出事有蹊跷，警覺的問到。
葛老卻不回話，仍是盯着芊芊看，臉上的表情既欣喜又哀戚。過了許久，才移開視線，垂下頭，似乎在思考該怎麽開口。
“陳老，你可記得我有一個女兒？”葛老以充滿回憶的口吻問着。
“記得，你就只有一個女兒，可惜後來……”陳莊主惋惜的嘆了口氣，沒有說下去。葛老也沒有再開口，似乎陷入了回憶中。
“後來怎麽樣了？”芊芊等不及的問道，她的潛意識中有一種感覺，眼前這位老人似乎和她有着莫大的關聯。
葛老深深的看了芊芊一眼，才緩緩的開口述說：“我的夫人很早就過世了，只留下一個女兒，因此我從小就很疼她，後來她長大了，嫁給了秦天莊的莊主秦義南，秦義南不管是武學和人品都屬上乘，婚後他們小兩口的感情十分好，于是我也放心的去雲游四海了。可是，誰知……”葛老轉過頭去，不願讓人看到他眼角的濡濕，等到稍稍平靜下來之後，他才又接着說，“那年我正在黃山，本想要登山游覽，誰知，竟然聽到秦天莊被滅門的消息。”
“怎麽會這樣？後來呢？”芊芊越聽，心兒跳的越快。
“我馬上趕到那裏，那知迎接我的竟然是一片廢墟。而且聽說全莊上下三十幾口無一幸免于難，我的女兒和女婿也都葬身火海了。”葛老神色不似方才的激動，平靜的看着遠方，但是那目光仿佛穿越時空再一次目睹十二年前的慘劇。
“全都死了，沒有人逃出來嗎？”不知道怎麽搞的，芊芊的心越來越痛，似乎在為這件摻案悲鳴着。
“沒錯，莊主一家連同莊裏的奴仆都葬身火海。而且，到現在也沒有查到行兇的人。”陳莊主替葛老答道。
“兇手？這件事是壞人做的？！”
“當然，這種滅門慘劇，一定是有人蓄意而為的。”陳明充憐惜的摸摸芊芊憂傷的小臉，“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別難過了。”
“我也不想難過，可是心中不知不覺就好難過，好想哭。”話還未說完，淚水已經沿着臉龐落下。陳明充連忙将芊芊擁入懷中。
“真是太像了！就連哭泣的樣子也很像。”
葛老的話再一次引來三人的關注。
“葛伯父，您的意思是說芊芊長的像秦夫人？”陳明充揣測着葛老的話。
“是啊，長的太像了，所以我剛才才會那麽驚訝。”
“真的。那我來當您女兒好了。”不假思索的說出這句話，連芊芊自己也吓了一跳。
“傻孩子，你已經有一個幹爹了，不是嗎？如果你真想當我的孩子，就當我的孫女吧。咳，如果香兒還活着的話，也該像你這麽大了。”說出這句話後，葛老突然瞪大了眼，想到了什麽天大的事似的。
“又怎麽了？老哥？說實話，我并不反對芊芊做你的孫女，我想三弟也不會反對的。”
“孫女？對！孫女！”這時的葛老欣喜若狂，拉着芊芊的手就叫，“芊芊，你是我的孫女！”
“我也很高興能做您的孫女，那以後我就喊您幹爺爺吧。”芊芊也很高興又多了一個親人。
“不！是爺爺！叫我爺爺！”葛老激動的糾正芊芊的話。
“呃，好好，爺爺就爺爺。”芊芊覺得莫名其妙，又有些擔心葛老，“爺爺，您別激動啊。”
“對，是爺爺。我就是你的爺爺。”見芊芊還是一臉疑惑，“我真的是你的爺爺，是真的爺爺。”
葛老想盡力解釋清楚，可惜沒人聽的懂他激動的話。
“老哥，我看你先冷靜下來再說。”陳莊主端了杯茶給他，勸說着。
好不容易葛老稍稍冷靜，他又娓娓道來，只不過，這回臉上不見一絲悲傷，反而是滿臉悅色。
“我還有一個孫女，她叫香兒，災禍發生時她七歲。我本來以為她也葬身在火海中，可是後來發現廢墟中的屍體都是成人，沒有小孩的。雖然，別人都說是大火把屍體燒化了，可是我一直堅信香兒她還活着，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放棄找她，沒想到……”雖然，葛老沒再說下去，不過看他盯着芊芊不放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意思是：芊芊就是那位香兒，他的孫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