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西瞅瞅,怎麽也不肯停下。直到沈延風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發聲音。

“臨水,別轉了,幹什麽呢?”

整個大帳現在就剩下他和臨水,還有一位顫顫巍巍的軍醫大夫。雖然臨水在營中已經算是出了名,可那軍醫卻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近豹子,自然還是放不下心中的恐懼。

臨水一聽,心道:我這不是無聊嗎?你在療傷,難不成還要我死盯着你看?你也不看看你身邊的那老頭,都吓着腿發抖了。不把我放出去轉轉,不是故意讓那老頭受罪嗎?

“臨水,過來。”沈延風知道臨水并不能聽懂人話,只能配合着招手的動作,努力讓臨水明白自己的想法。

還叫我過去?這将軍是不是傻了?沒見那大夫臉色發青嗎?不過……臨水轉念一想,那白胡子老頭的表情真的有趣,不知自己靠近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伸出舌頭習慣性的舔了舔鼻子,臨水擡着頭視線在沈延風和老軍醫之間來回,随後邁着步子一步步靠近床榻。

“将将……将軍。”

臨水一聽那老頭的稱呼,肚子一下發抽。哈哈哈,怎麽那麽好笑。老頭是個結巴,或者是他太害怕自己了才會結結巴巴?好好玩。

“大夫無需驚懼,臨水不會傷人。”沈延風靠坐在床榻邊,迸裂的腹部傷口還在被老軍醫醫治。他表情全然的放松,看不出一丁點兒的痛苦。

“這……是……是。”老大夫心裏仍舊是止不住恐懼,索性雙眼一閉轉過身,整個背對着臨水。專心的替自家将軍醫治,總之早完事早走人,和個豹子同處一地,總不是他這把年紀的老頭受得住的。

可眼睛看不見的時候,人就能強迫自己去集中所有注意。然而,當你松懈下來之時,便也更容易受到驚吓。所以,當老大夫專心致志的替沈延風處理傷口之時,他并沒有發現靠近的臨水。

将最後一處死肉剔除幹淨,松下口氣時,老大夫剛想轉身取藥膏,下一秒被突然放大的豹子臉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可憐的老大夫甚至連話都說不出,只能顫抖的看着臨水,一動不動。

“淩大夫?”沈延風想去攙扶對方,卻發現自己哪怕是一個輕微的動作,劇烈的疼痛也會毫不客氣的将自己淹沒。

“将……将軍。”大夫看見将軍那憂心的神色,心裏一陣暗惱。想他們将軍在如此身體狀況下還顧着自己,着實令他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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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豹子是将軍帶回來的,三番兩次救了将軍,而經歷了剛才那番變故,營中的将士們更是把他當成了自己家,徹底除了防心。自己怎麽說也該試着接受習慣才對啊。

大夫如此想着,便也鼓起勇氣,重新回到床榻邊,替沈延風進行最後的包紮。

“淩大夫當真不需懼怕,臨水很乖,不會傷人。若是淩大夫實在無法克服,那便先行離去吧,這傷口本将自己來處理。”

“這怎可使得!”聽了沈延風一番話,老大夫的心裏更不是滋味了,怎麽說也要給将軍治好了才行。

而臨水,一邊驚訝于沈延風對人的态度,一邊靜靜的跪坐在床榻前,默默看着沈延風。看着看着,竟然發現心底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來。

啧!不過就是個裸男……雖然臉是比我上輩子英挺了點,胸肌是比我上輩子厚實了點,腹肌是比我上輩子結實了點……靠!這算什麽!老子做啥要盯着這男人看,還品頭論足的!

臨水不知不覺感到有些臉頰有些熱,只是黑色的皮毛是他最好的僞裝,不至于讓人發現他的異樣。

不想再看男人的臨水,索性閉起了眼,将腦袋擱在床板上。就這樣懶散的窩在沈延風跟前。

腦門上傳來規律的撫摸,臨水知道那是沈延風的手。他能感覺到那只大手的力度和熱度,跟當日在山洞時一模一樣,讓臨水覺得舒服也很安心。

漸漸的,疲倦的感覺襲向臨水。閉着的眼睛似乎被眼皮壓的有點重了,怎麽也睜不開。可頭上的撫摸卻在這時停了下來。

敏感的臨水心裏一凸,他能感覺到那停下的大手在微微顫抖。到底怎麽回事?将眼睛撐起一條縫,才發現那大夫正滿頭是汗,滿臉焦急的看着沈延風的腹部。

臨水将視線轉向那傷口,不由的睜大了眼。

那腹部的傷勢因為不得休息又經歷過劇烈牽扯而有了擴大潰爛的跡象,不得已只能将傷口四周的死肉剔除。剛才的大夫已經替沈延風做好了這些,如今上藥包紮本是比之簡單許多的活兒才是。可如今,那大夫停下了動作,讓那猙獰可怕的傷口完全的暴露在外。

“老夫該死,老夫該死啊!”大夫這次是真的淚流滿面,倏地撲跪在了地上,不停磕頭。

“淩大夫……你……起來。”床榻上的沈延風無法動彈,他那原本古銅色的膚色也顯得有些青白,嘴唇幹裂,有些暗紫。

“将軍……我……我……”老大夫不敢起來,依舊跪在地上,甚至不敢面對身前的男人。

“不過是上錯了藥,淩大夫,你起來。”眼前的老大夫是從自己從軍起就識得的,過去跟着父親也打過不少仗,算是位值得尊敬的前輩。沈延風這人,從來就不懂得耍官威或随意動怒。

都說人無完人,再有經驗的老将都可能因為犯了過失而慘敗。那麽大夫也是同樣的道理。何況今日,又不是把自己給治死了,實在是不用那麽在意。

“老夫我……”

“你若不起來,何人來替本将軍醫治?”

老大夫這才擡頭看着将軍,可這一看,又是頓時老淚縱橫。想他淩維跟着老将軍那麽多年,如今又自願跟在沈将軍麾下,就是敬佩這一對父子的待人處事。而今,沈延風的一席話和一番舉動更是應證了自己選擇未錯,不禁感動到無以複加。

“淩大夫,你看這該如何?”

“将軍……這藥已上……怕是……怕是……”湊近床榻的淩大夫看着那傷口,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無法完整。

“你說,不必顧忌太多。傷還是要治,若真治不好,才是淩大夫和本将軍的麻煩。”

臨水偷偷一翻白眼。這爛好人,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給人調節壓力,明明自己痛的已經全身是汗了。

“将軍,我要替您先用……用白水清洗傷口,再則……在則……”光是說到白水洗傷口,已經讓大夫花費了好大的精力,之後的話要說出口更是困難。

“再則如何?”白水洗傷口,呵呵,看來他沈延風今天定然是要練那耐力了。

“再則便是……便是去了那無法擦拭,且染上藥粉的部分……”終于還是說出來了,老大夫已經全身濕透了。

去除?那不就還是剔肉……原來如此。沈延風當機立斷的便下了命令。“淩大夫,你現在就去準備白水,還有,本将不需藏景紅,所以淩大夫就別準備了。”

不需藏景紅?“不,将軍這可使不得。這藏景紅的麻痹作用十分有效,可解将軍的疼痛啊。”

“此藥稀少,本将軍這點傷勢還無需它來。怎麽,還是淩大夫不相信本将軍能忍得過?”沈延風自是有他的一番考量,那藥本就稀少,所以在營中有兵士看守。若是讓人發現挪用,追根究底起來,一定會發現今日之事。到時候,淩大夫就麻煩了。

況且現在營中并非都是自己人,沈延風的頭頂上還有個三皇子在。凡是怕是由不得自己做了全主。

“本将軍下令還不聽?淩維你是怎麽着?”

“是……老夫這就去。”

不一會,淩大夫便将需要備齊的東西統統搬進了營帳。而在他準備的時候,臨水偷偷控制着尾巴,就近的沾了點兒那面盆中所謂的白水。

卷着尾巴伸到自己前爪邊,用爪子偷偷碰了碰濕濕的液體,随後伸出舌頭舔了舔。這不舔沒事,一舔臨水的心裏瞬間不平起來。眼睛也跟着冒火的死瞪着那老大夫。

該死的混蛋醫生,什麽該死的白水!那是鹽水啊!這不是等于要給沈延風上刑嗎?!雖然知道鹽水具有消毒作用,用它才能将那藥粉擦的幹淨。可……

臨水想到沈延風腹部那傷口,心裏沒來由的一抽。那只搭在自己腦門上的手早就改為摳緊床榻,在那可怕的鹽水碰觸上傷口的那刻。臨水肯定自己聽見了沈延風那幾不可聞的一聲悶哼。

該死該死!真他媽該死!臨水發現自己竟然為此而躁動起來。他看着沈延風緊閉的雙眼,那越來越白的面色,還有老頭不快不慢,卻仔仔細細的動作。真恨不得一巴掌拍走那老頭!

他就不會動作快點兒嗎?他沒見沈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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