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風疼的厲害嗎?
尾巴不停的左右甩打着,臨水在努力克制自己不打擾到對方醫治,只能将所有注意力轉移到沈延風身上。
靠!
直到看見沈延風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摳出了血,臨水再也忍不住的湊上頭,用腦袋頂了頂對方。
抓我吧,抓我吧,我皮厚着呢!
臨水就這意思,轉而瞥見那大夫動着刀子的手,心裏更急了。這該多疼人,若是自己早一下子暈死過去了。
偏偏沈延風就是硬起,一聲不吭不說,還似乎是想沖着臨水笑,表示安慰。只可惜太大的劇痛讓他無法維持住那笑容。
臨水無奈了,他明白沈延風是怎麽也不會抓自己的了。這人,怎麽就倔成這樣呢?明明痛的要死了,還顧着別人。
才不過多大年紀,可沈延風卻好似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臨水心裏有感動,但更多的卻是難以言喻的心疼。
終于,一場折磨到了頭。沈延風已經無力說出一句話,只是擡了下手,示意讓老大夫退了出去。
直到營帳裏只有一人一豹,直到臨水看着沈延風陷入了昏睡,才忍不住一下竄到了床榻上,趴窩在沈延風身邊。
臨水看着那包紮好的腹部,轉頭用嘴叼起一旁的衣服,輕輕蓋在沈延風身上。随後看了他好一會,才低下頭,像是下了決心般湊到那腹部傷口前,伸出舌頭,控制着力氣将傷口四周舔舐一下下幹淨。
動物唾液也和人一樣有着消毒作用,而唾液不會像那白水般,讓人發痛。臨水這麽做,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麽。
或許,他只是想把那傷口再一次的消毒,确保安全吧。臨水這麽告訴自己,做起事來也就理所當然了些。
只是他不知,他的這一舉一動,全數落入了另一人的眼中。
第十回 細作(一)
傷勢一見好轉,沈延風便迫不及待的重新開始操勞公務。在中營大帳之中召開了與各路副将的緊急會議。
臨水閑來無聊,便跟着沈延風逛到了大帳外。他不想進去,他對那些行軍打仗的東西并不感興趣。所以他便蹲在中營大帳外,順便小歇片刻。
這幾天他日日晚上沒睡好,就是為了看着沈延風的狀況。現在,既然他的身體情況已經基本穩定,那麽自己也可以好好休息了。
盤起身子,将自己蜷縮成一團球,臨水将頭枕着自己的後腿,微眯起眼睛假寐休息。涼風吹打在身上,帶來一股俾人心扉的舒爽感讓臨水不禁發出了“咕嚕”聲。
“你倒是懂得享受。”
突來的聲音驚得臨水立馬睜眼擡頭,警惕的神情在看見出現在眼前的三皇子時并沒有放松下來,反而是連背脊上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這面具男,想幹嘛?
臨水歪着腦袋裝着不懂男人在說什麽,随後看着男人竟然蹲在自己面前,沖着自己伸出手,這才威吓似的裂開嘴,露出一對大犬牙。
宮熙花看着臨水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即那面具下的薄唇勾勒出完美的弧度。那停在空中的手也執意的揉上了臨水烏黑的腦門。
“吓唬我好玩嗎?”
你有被吓唬到嗎?
臨水很想這麽反問,卻明白不能過多的暴露自己。所以他選擇繼續矮下頭,擱在自己的大腿上,舒服的眯起眼。
反正他喜歡被人順毛,既然三皇子的貴手不肯高擡,那就有勞他為豹服務了。
“雖說我很不介意替你服務,可現在我卻是有要事在身,拖沓不得。所以……”
臨水動了動耳朵,身體卻依舊團成個圈,紋絲不動。他心裏有些詫異三皇子的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一時又說不上來。
頭上的重量和規律的撫摸同時停止,臨水将一只眼微睜開一絲縫,看着宮熙花站起身,轉而撩開營帳的門簾,走了進去。
這才發現,他的身邊似乎不見澄陽等人的身影。那幾個形影不離的家夥,這是去哪了?不過既然身在沈延風的軍營之中,那安全系數應該是有保證才對。他們也的确煩人,臨水本就挺佩服宮熙花的,竟然能忍受那些二十四小時黏黏蟲。若是自己,早被那左一句殿下有一句皇子的給活活煩死了。
“臣,參見三殿下。”
“臣等,參見三殿下。”
“都起來吧,軍營之內無需多禮了。本殿既已來此,自然該不拘小節,守得軍規。”
臨水趴伏的地方其實正能清楚的聽得營中的說話,正因為此,他在選擇在這裏休息。雖然眼睛閉着,可耳朵還能聽,還是能了解一些局勢情況。
“沈将軍,你的傷勢未愈,該是要好好休息。”
“多謝殿下關心,臣會注意。只是這戰事再拖不得……”
“眼下的情況如何?将軍當日夜探遭埋伏又可查是何人走漏風聲?”
臨水聽得宮熙花似乎稍稍壓低了聲音,又牽扯到了幾日前那驚險的一晚,立馬越發打起精神豎起耳朵集中起注意力,生怕錯過了什麽緊要的事兒。只是,不知怎麽的,宮熙花的聲音一低,連帶着沈延風的聲音也壓了下去。
臨水聽不清,于是擡起身挪動着步子,找了個更容易竊聽的地方窩下。這下聲音大了,聽着也不累人了。臨水自顧自的點了點頭,再次把自己盤成了一個球。
“……軍中的細作……将軍明明才回到營中,何況此去打探十分隐密,營中守備森嚴,不可能讓敵方的人輕易入得,竊取消息。”
“吳将軍說的對,那日屬下和張瑞皆陪着将軍前往,在最後關頭将軍本是想留下活口,卻不料對方咬舌自盡。”
臨水聽到倆名男人的聲音,其中一個他辨得出,是吳風的。至于另一位……臨水心裏揣摸着,聯系剛才那人的談話,一張方正的國字臉出現在自己腦中。
大概就是那天被圍困的沈延風身邊那個魁梧漢子吧。
臨水對他記憶猶新,當日情況危機,他感到的時候本也顧不得東張西望,就只想着沈延風的安危了。只是在之後大局已定間隙,他見着那個漢子,不知在一敵兵死屍上搜摸着什麽。覺得此人甚是有意思,才盯着對方記下了輪廓。
只是,那國字臉口中的張瑞又是何人?
“嗯……若是按常理說,這的确值得懷疑。士兵被俘,也不該如此決然的自盡……”因為并不是每個人都有那樣的魄力。死是件可怕的事,凡是與死亡錯身而過一次的人,絕對不會想嘗試第二次,何況是長年累月與死亡擦肩的兵士。
臨水聽着沈延風的沉吟和話語,心底也明白對方想意指些什麽:那些并非普通的士兵,怕是本就安排好的死士。
這些古代人,真是血腥……沒事就愛拿人命開玩笑,随抛随棄,随便利用。想到這裏,臨水不禁第一次慶幸自己穿來只是只豹子,而且還是只讨人歡喜的豹子。
“這麽說,确實是有細作了……那麽沈将軍心中可有估量?”宮熙花的聲音也透露出了絲絲冷意,“竟然勾結敵國企圖謀反,這罪名可真是了不得。哼,想必那人是有底子有靠山的,不然他也敢……不過,不管他敢不敢,這地宮,怕是再容不得他!”
這是臨水認識宮熙花來第一次聽得他把話說的那麽冷,那麽狠。即便當日在營外那番對峙,也不會有今日那冷冽之氣的一半。可見,那宮熙花也絕非什麽好惹的角色,自己以後還是避而遠之的好。
“臣暫時還在斟酌之中,讓殿下費心了。”
“哎,此是何話。沈将軍乃我地宮國之棟梁,此番竟然遇此危機,本殿自然心有不安。”
臨水在外頭聽着這倆男人的話,簡直想翻白眼。而事實上,他真的那麽做了。
這倆只,一來一往,你一句我一句,滿口的官腔,滿勢的做作。何必呢,何必喲。他可不信,他們倆心底會不清楚不明白,若真不懂,那這一個大将軍,一個三皇子真可以回家種田去了。
“殿下,請容屬下直言。”
“沈将軍請說。”
嗯?終于開始切入另一個主題了嗎?
臨水眼珠兒一轉,接着聽沈延風的話。
“殿下身在邊關,正值戰事緊湊之時,臣怕顧不得殿下周全。殿下乃千金之軀,若是有個萬一,臣怕擔當不起。可否請殿下先入得城中将軍府屈就幾日,待戰事平息,臣等再聽後殿下差遣。”
沈延風這番話說的合情合理,但說穿了,便是在趕人。這宮熙花待在營裏,總不能失了禮數。每日的餐食就是個大麻煩。他沈家軍裏早就是吃慣了粗糧簡餐的,個個将士都咽得下,包括他這将軍。可如今皇家人在此,總不能也跟着吃那些個粗食。但若每日要花費精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