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伽汛期散發出來的味道,但是厲害的阿爾法,嗅覺敏銳,隔着一條街,也能把陷入汛期的歐米伽翻出來。

他怕自己也被翻出來,躲在被子底下瑟瑟發抖。

實際上,拾到錢的客人只是個普通人,他把錢給了客棧的夥計以後,樂呵呵地喝起羊肉湯。

湯沒喝幾口,客棧前呼啦啦跑來一隊兵。

客棧的夥計将抹布甩在肩頭,殷勤地跑過去:“穆四爺,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來人正是滿臉陰郁的穆聞天。

他抖落肩頭的積雪,摘了帽子,煩躁地甩着:“來碗熱湯。”

“好嘞。”夥計将穆聞天引入客棧,拉開座椅,“馬上就來!”

穆老四哈出一口氣,将帽子重新戴回頭頂,坐下來的瞬間,忽地撩起眼皮,眼神如刀,在隔壁桌的大漢身上來回割。

那漢子膀大腰圓,有兩個穆老四寬,裹着一身棕黑色的熊皮,呼哧呼哧地喝着羊肉湯,端着湯碗的手上還有一塊青黑色的傷疤。

像跟着馬隊的镖師。

穆老四的神情怪異起來,皺着鼻子仔仔細細地嗅了片刻,繼而微微瞪大了眼睛:天殺的,這居然是個能生的男人?

還他娘的……一身桂花味兒?

許是穆老四的視線太過滾燙,大漢放下碗,憨厚地笑:“四爺,有事您招呼。”

說話間,羊肉湯順着胡茬黏糊糊地跌落下來。

穆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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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老四受到的沖擊過大,怔住一瞬:“你保重……保重身體。”

大漢揉了揉頭發,将碗往桌上“哐當”一砸:“四爺怎麽知道我最近吹了冷風,身子不好?”

穆老四目光凝在那個搖搖晃晃的碗上,噎了又噎,咬牙道:“看、看出來的。”

“四爺好眼力!”

“……身體不好,就別吹風了。”

“嗐,我們這種人,不就是這樣嗎!”

“……嗯。”

漂着辣椒的羊肉湯被夥計放在了穆老四的面前,他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他早就知道能生的男人少。

可他從沒見過比他塊頭還大的歐米伽!

難道聞錯了?

不,不會。

穆聞天對自己的嗅覺有信心。

桂花味就是從大漢指尖飄來的——他很可能在無意中摸了後脖頸。

穆老四磨了磨牙,咽下一口滾燙的湯,不敢想象大漢被标記的模樣。

偏偏大漢喝完了羊肉湯不肯離去,笑着擠到他面前,來回搓手:“四爺,我看你們在奉天城裏跑了好幾圈,找人呢?”

大漢一靠近,桂花味愈濃,甜香絲絲入骨。

穆老四繃不住輕咳起來。桂花香鑽進了他的五髒六腑,瞬間攪起滔天巨浪,陌生的熱浪順着下腹直往兩腿之間奔湧。

……穆老四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剛回奉天幾天,不僅摸了男人的裆,還對着比自己寬的大漢有了感覺。

這他媽都是什麽事兒?

到嘴的羊肉湯越來越不是滋味,腿間的家夥越來越不老實,穆聞天看大漢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善。

大漢就是個普通人,哪裏知道穆老四的憋屈?

他渾然不覺地說着話:“難道是找你們家老七?要我說啊,您就随他去吧,玉春樓裏的姑娘漂亮,哪個男人不想去呢?”

“……您也早點成個家,媳婦兒孩子熱炕頭,多美!”

大漢說到激動處,撸起衣袖,露出了布滿汗毛的臂膀,那分明的肌肉随着他的動作,一鼓又一鼓。

穆聞天眼皮狂跳,端起碗,将剩下的羊肉湯一飲而盡。

羊肉湯入腹,非但沒有澆滅他體內熊熊燃燒的火苗,反而跟着一起發起熱來。

“走。”穆老四崩潰地從袖籠裏摸出錢,丢給夥計,一頭紮進了風雪。

跟着他的兵見狀,匆忙将羊肉湯喝完,跟着跑了出去。

“四爺!”

“四爺您慢點!”

…………

冰冷的雪沫子打在穆聞天緊繃的面上,他渾然不覺得疼,只悶着頭策馬狂奔。

“四爺哎!”雙喜從另一條街追過來,“四爺,您怎麽了?”

穆老四猛地一勒缰繩,硬邦邦地問:“雙喜,你看我像是喜歡爺們的人嗎?”

雙喜:“啊?”

“把衣服給我脫了!”

“在……在這兒?”

冷風一吹,穆老四稍微冷靜下來,看着目瞪口呆的雙喜,腦仁突突地疼:“邪門兒了!”

雙喜又不是能生的男人,他怎麽會有感覺?

穆老四念及此,頭更疼。

他對雙喜都沒有感覺,居然對一個大漢……

穆老四不敢細想,狠狠一踢馬腹,頭也不回地跑了。

“四爺吃槍藥了?”雙喜莫名其妙地嘀咕,“不就是喝碗羊肉湯嗎,怎麽還喝上火了?”

“四爺怎麽了?”站在客棧裏的夥計也在納悶地嘀咕,“他以前來我店裏,羊肉湯都是兩碗起步,今日怎麽就喝了一碗?”

“許是有急事。”大漢無所謂地攏了攏衣領,露出半截黝黑的後頸——那裏平平坦坦,什麽都沒有。

夥計也未深究,将穆聞天給的錢攏在懷裏,和先前準備還給郁聲的錢放在一塊,等收了碗筷,才跑回後院,将包着錢的布包再次放下。

而在屋中哆嗦了半天的郁聲,此時此刻終是鼓起勇氣,将門拉開一條小縫。

屋外白茫茫一片,寒風順着門縫,張牙舞爪地卷進來。

他打了個噴嚏,硬着頭皮将半條胳膊貼着門縫伸出去。

北風呼嘯,不等郁聲摸到錢,手就凍沒了知覺,他只好把胳膊縮回來,将手指抵在唇邊哈氣,待指尖有了感覺,再次硬着頭皮,将胳膊伸出去摸索。

如此反複三四次,郁聲好不容易地夠到了被布包着的錢。

他欣喜地抽回手臂,不僅拿到了錢票,還把幾塊凍成冰疙瘩的雪塊帶進了屋。

啪嗒啪嗒,融化的積雪順着他的指縫跌落在地上。

郁聲不知道一顆珍珠值多少錢,但看布包的厚度,他估摸着,自己可以在客棧住到天氣暖和過來。

郁聲興奮地抱住布包,來不及高興,一股極淡的陌生氣息就纏上了他的指尖。

“咦?”那是郁聲從未聞過的味道,他好奇地低頭,小貂似的嗅嗅,眼裏先是閃過短暫的茫然,繼而湧起了濃濃的驚駭。

“不……”郁聲倉皇起身,搖搖擺擺地往前挪了兩步,繼而裹着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眼淚湧出眼眶,他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沒力氣了。

“怎麽會……怎麽會有……”

那絲陌生的氣息不斷地撕扯着郁聲的理智。

毫無經驗的他連掙紮都忘了,迅速淪陷,如墜雲端,輕淺的呼吸染上了熱潮,迷迷糊糊地在被子裏滾動。

“哈……”郁聲吐出一口氣,在意識的終點,他想,那好像是一簇剛在風雪中噼裏啪啦燃燒起來的火堆。

溫暖,纏綿。

一寸接着一寸将他裹住了。

“好難受……”郁聲無意識地磨蹭着雙腿,不知不覺間,将手塞進了腿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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