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您……您沒票啊?”售票員尴尬地搓着手,“沒票,今兒個還真進不去。”
穆老四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沒有為難售票員,而是讓到一旁,尋思着在戲樓前找個票友,将人家手中的票買下來。
這不找不要緊,一找,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到了揣着手,戴着瓜皮帽的穆老七。
穆聞天眼前一亮,疾步上前,把弟弟從人群裏拎了出來:“老七!”
穆老七恍恍惚惚地擡頭,看清穆聞天的臉,瞳孔猛地一縮:“四哥,我……我就是來聽戲,沒幹什麽不好的事,你別把我逮回家!”
穆聞天懶得聽弟弟欲蓋彌彰的解釋,手往前一伸:“票。”
穆老七的神情瞬間垮下來:“哥,這票很難買,我提前一個月預訂,才買到一張。”
“這麽難買?”穆老四聞言,不由有些詫異。
他家老七不學無術,平日裏不僅僅是玉春樓的常客,還是戲樓的常客。戲樓的老板見了穆博天,連戲票錢都不敢收,今日這場戲卻連他都得提前一個月預訂,說明票是真的難買。
“四哥,你就讓我進去吧。”穆博天忙不疊地雙手合十,“我都等了一個月了。”
“這樣啊……”穆聞天垂下眼簾,“四哥明天給你買別的票。”
言罷,毫不猶豫地将穆老七手中的票搶來,頭也不回地沖進了戲樓。
穆老七哪裏敢和穆聞天争?
他自知看戲無望,哭喪着臉揣起手,委屈巴巴地蹲了下來。
穆老四拿着弟弟的票,艱難地擠上樓,剛想松一口氣,就發現戲樓上的人比戲樓下還多,連包廂前都站滿了激動的票友。
穆聞天看得眉頭直皺,心裏的擔憂不斷擴大,既擔心郁聲被擠到,又擔心戲樓裏有不長眼的阿爾法盯上郁聲,整個人都煩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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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在包廂裏的郁聲也吓着了,攥着謝小柳的衣袖,喃喃:“怎麽……怎麽這麽多人呀?”
“這戲班名氣大。”謝小柳反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咱們就在包廂裏,不出去。”
郁聲忙不疊地點頭,沉默片刻,又問:“小柳,你說人這麽多,我四哥能找到我嗎?”
謝小柳實話實說:“四爺沒戲票,怕是進不來呢。”
郁聲不甘心地嘀咕:“可是我四哥厲害呀。”
謝小柳:“……”
謝小柳:“小少爺,四爺再厲害,沒票也進不來。”
“好吧。”郁聲失落地垂下眼簾,緊緊地抱着雪貂,在包廂裏乖乖縮成一團,大有戲結束前一下也不動的架勢。
謝小柳看郁聲可憐,不好意思繼續開玩笑,輕咳着拿來果盤,挑着好吃的零嘴遞到他的面前:“嘗嘗。”
“甜嗎?”郁聲得到肯定答複後,将零嘴塞進嘴裏,片刻後,驚喜地挺直了腰,“甜的。”
于是乎,穆老四皺着鼻子,艱難地循着一絲桂花香闖進包廂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團在靠椅裏,塞了滿嘴零嘴,樂不思蜀的郁聲。
郁聲先是被開門聲吓了一跳,待看清來人後,立刻笑彎了眼睛。
他把小貂往謝小柳懷裏一丢,歡歡喜喜地撲過去:“四哥!”
穆聞天接住了撲過來的歐米伽,微微一嘆:“讓我好找。”
郁聲勾着男人的脖子,甜絲絲地問:“四哥來找我,是不是看見我留的字條了?”
“看見了。”穆聞天旁若無人地用大手罩住了他柔軟的臀瓣,把他牢牢托在身前,“就是沒想到這場戲的戲票這麽難買,耽誤了些時間。”
郁聲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四哥,你買到票了?”
穆聞天沉默片刻,想到還在戲樓前的穆老七,輕咳一聲:“不算是買的……遇到老七了。”
“七哥?”郁聲一怔,“四哥,你怎麽搶七哥的票呀。”
“不搶,怎麽來找你?”穆聞天沒好氣地屈起手指彈他的腦門,然後走到謝小柳的身邊,把雪貂拎起放在了肩頭,“有勞。”
這是在感謝謝小柳對郁聲的照顧。
郁聲也掙紮着從穆聞天懷裏蹦下來:“小柳,謝謝你陪我等四哥。”
“哎,多大點事……”謝小柳誠惶誠恐地起身,繼而納悶道,“這戲,你不看了嗎?”
郁聲摸着肩頭的皮子,笑眯眯地點頭:“我四哥都來了,我自然要和他回家。”
“……再說,四哥的票是搶了七哥的,總歸不好。”他心裏計較着呢,“趁着戲沒開場,我去和老板說說,換七哥進來。”
郁聲說完,又想到了什麽,忙不疊地補充:“不讓他和我換票,小柳你別擔心,我不告訴他你在這裏。”
謝小柳知道他是為自己着想,感激地笑笑:“沒事,就算是你和他換票,我也不介意。”
在謝小柳的心裏,穆家的七少爺和李想成是不一樣的。
穆博天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嘴裏說着情情愛愛,真正付之于行動的時候,卻又膽怯了。
說穆老七克制也好,說他慫也罷,這樣的少爺謝小柳不喜歡,卻也不會排斥。
郁聲體會不到謝小柳的心思,似信非信地拉着穆聞天的手跑出了包廂。
距離戲開場不剩幾分鐘的時間,戲樓裏的人更多了,他跑了兩步,又扭頭往回撲:“四哥。”
穆聞天了然地将郁聲抱起來:“四哥抱你下樓。”
剛和他成結的小歐米伽敏感着呢,怎麽能聞別人的味道?
穆聞天霸道地抱着郁聲,嘴裏念叨着“借過”,艱難地走到了梨園外。
郁聲一出門,立刻大口地喘息起來,憋紅的臉上也浮現出了淡淡的慶幸。要是穆聞天沒有找來,看完戲,他都不知道怎麽從包廂裏出來。
“聲?”蹲在戲院前長蘑菇的穆老七聽見腳步聲,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你怎麽也在這裏?”
穆老七沒看見跟在郁聲身後的穆聞天,動了動腦筋,恍然大悟:“你是不是也背着四哥來聽戲,然後被趕出來了?”
穆博天越想,越覺得是這麽一回事,撣着手從地上爬起來,湊到郁聲面前,想要勾他的脖子。
郁聲見狀,喘氣的動作一頓,尚未解釋,随後而來的穆聞天先惱了。
穆老四将他攬進懷裏,冷笑着将票遞給穆博天:“胡說八道些什麽?票給你,看你的戲去吧。”
“原來四哥……四哥要票是為了找聲啊。”穆老七一把搶回自己的戲票,心疼地護在身前,嘴裏卻說,“你早說呀,讓我進去找聲,不也一樣嗎?”
穆聞天微微挑眉:“不一樣。”
“都是聲的哥哥,有什麽……”穆老七習慣性地反駁,話到一半,忽然噎住。
他怎麽給忘了,郁聲現在不僅僅是他的弟弟,還是他的四嫂了呢?
穆博天想明白其中的關竅,話鋒一轉:“就算都是哥哥,那肯定也是有區別的……四哥,戲要開場了,我先進去,您慢走哈。”
“滾你的。”穆聞天嘴角噙着笑意,将郁聲抱上了車。
郁聲還在扯着領子喘氣。
他喘兩口氣,再湊到穆聞天面前嗅嗅,然後繼續趴在車窗邊呼吸。
“至于嗎?”穆聞天暗覺好笑,伸手按住郁聲的後頸,俯身貼過去,将牙齒埋進脆弱的皮膚裏,“讓哥哥幫你。”
郁聲在輕微的刺痛中緩緩僵住,嘴裏漏出了細弱的呻吟,片刻,安穩下來,軟綿綿地哼唧:“四哥……四哥咬我。”
“嗯,舒服了嗎?”穆聞天舔去嘴角帶着甜味的鮮血,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後頸,“不舒服,再咬咬。”
郁聲羞怯地回答:“舒服。”
他頓了頓,又用更小的聲音喃喃:“就是……就是濕了。”
穆聞天起初沒聽清郁聲在說什麽,狐疑地湊過去:“說什麽呢?大點聲,別跟蚊子叫似的。”
郁聲:“……”
郁聲漲紅了臉,攥着裙擺,氣咻咻地重複:“濕了!”
穆聞天一噎:“哪兒濕了?”
天又沒下雨,哪兒能濕?
“四哥……四哥怎麽還問?”他聞言,徹底忘了羞惱,把裙擺撩起一個角,氣得眼睛都紅了,“還能是哪兒濕?”
穆聞天這才理解郁聲話裏的意思,心疼地按住他的手腕,把裙擺按回去,生怕他着涼:“哎喲,原來是這兒濕,你怎麽不直說呢?”
“我……我還要怎麽直說?”他直接惱得沒了感覺,察覺到四哥要伸手摸,立刻擡起胳膊,把探到旗袍裏的修長手指給拍走了。
穆聞天挨了打也不生氣,笑着湊過去:“回家幫你摸,好不好?”
“不好。”郁聲在氣頭上,穆聞天說什麽都是不願意的。
穆聞天嘴上應着“好”,等到了家,還是把郁聲壓在炕上,撩起旗袍的裙擺,摸了個夠本兒。
“都濕了。”穆聞天振振有詞地扒掉包裹着柔軟臀肉的內褲,“你穿着能舒服嗎?”
郁聲手腳并用,試圖往棉被底下爬:“不給……不給弄。”
“聲。”穆聞天輕輕松松地将他逮回來,摟在懷裏,好笑地問,“真不給啊?”
郁聲臉上滑過一絲猶豫,拽着棉被的手失了力道,轉而攥住穆聞天的衣領:“四哥,你想弄嗎?天……天還沒黑呢。”
“天沒黑又有什麽關系?”穆聞天有意逗他,直接把他的手按在了胯間,“不弄弄你,你又要覺得我不行了。”
男人半勃的肉刃隔着布料彈在郁聲的掌心裏,他小小地畏縮了一下,然後硬着頭皮握住:“四哥厲害呢,沒有……沒有不行。”
穆聞天的嗓音因為郁聲的動作變得又沙又啞:“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
“試……試試吧。”他果然動搖了,眼饞地望着穆四哥的胯間,咽了咽口水。
穆聞天趁機脫了外衣,摟着郁聲往炕上倒,褲子都要蹬掉了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雙喜的聲音:“四爺,四爺!”
意亂情迷的郁聲猛地睜開雙眼,羞怯地抱住棉被,撅着屁股爬到了炕頭:“有……有人!”
穆聞天也聽見了雙喜的聲音,強忍着煩躁,按了按眉心,邊把郁聲摟在懷裏,肆意地揉着兩瓣軟綿綿的臀肉,邊問:“什麽事?”
雙喜不知屋裏還有旁人,直言:“四爺,有人自稱是郁家的老爺子,找到咱家門上來了!”
穆聞天聞言,還沒怎麽着呢,懷裏的歐米伽先蹦了起來。
郁聲風風火火地套上外衣,氣咻咻地往炕下爬:“我……我爹來了?!”
他雙目通紅,嘎吱嘎吱地磨着牙,像只奓毛的小貂。
“哎呀,郁小……郁小少爺……”雙喜聽到郁聲的聲音,吓了一跳,人都結巴了,“您也在啊?嗐,那郁家的老爺子來得不趕巧,剛好撞上了咱家老爺子,就……就被……”
郁聲打開門,着急地追問:“就怎麽了?”
他怕他爹傷了穆枯山,眼裏含着一包淚,吓得魂不附體。
雙喜不敢隐瞞,老老實實地說了實話:“就被咱老爺踹了!人……人順着門口的臺階滾出去,滾了……滾了好幾米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