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等穆聞天再從炕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
他還能再繼續,郁聲卻不成了。
可憐的歐米伽淚汪汪地捂着屁股,說什麽也不肯繼續挨操,那架勢,仿佛經受了什麽非人的待遇,連穆聞天都瞧不下去了。
穆聞天心裏犯嘀咕。
不就是在郁聲的屁股蛋上咬了兩口嗎?
至于哭成這樣嗎?
但穆聞天嘀咕歸嘀咕,心裏最疼的就是郁聲了,即便自己還硬着,還是下了炕替他擦藥。
郁聲哼哼唧唧地蹬腿,嘴裏時不時冒出幾聲呻吟。
穆聞天聽得頭疼:“再叫,我就繼續欺負你。”
“四哥……四哥怎麽這樣啊?”郁聲淚眼婆娑地捂住屁股蛋,縮在被子裏,淚珠子一串接着一串地往枕頭上砸,“一點兒也不疼我。”
“怎麽就不疼你了?”穆聞天給他擦完藥,将藥膏放進炕頭的櫃子裏,坐在炕邊,揉他亂糟糟的頭發,“等藥吸收了,我帶你去洗澡。”
郁聲悶悶地“嗯”了一聲,不敢多說,生怕穆四哥又生出什麽壞心思,躲在被子裏頭哆嗦。
穆老四在炕邊坐了會兒,掀開被子躺了回去。
可他一伸手,郁聲就躲,邊躲,還邊嘀嘀咕咕:“我要……要去找三媽媽。”
“你找三媽媽做什麽?”
郁聲一張臉都皺了起來:“我要讓三媽媽幫我再收拾個院兒出來,我要自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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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聞天:“……”
穆聞天的額角瞬間暴出一根青筋,他拍着炕問:“這是什麽?”
郁聲小聲嘟囔:“我們的婚床。”
穆聞天又指着屋子問:“這又是什麽?”
郁聲:“……我們的洞房。”
穆聞天一把摟住他的腰,兇巴巴地親他的下巴:“那你還要住到哪裏去?”
郁聲撲騰了兩下,發覺自己又被壓住雙腿,駭得直叫:“四哥……四哥!”
“不弄你。”穆聞天親完也就松了手,任由他裹着被子滾成一個球,“怕什麽?”
“還不是怕四哥弄……”
“得了,別瞎想,你還是摸摸藥吸收了沒,要是吸收了,我帶你去洗澡。”
郁聲依言摸了摸:“還有點在外面。”
“那就躺着。”穆聞天躁得頭疼,将手探到身下揉了幾下,實在是不盡興,就又轉身對着郁聲幹瞪眼。
郁聲怕累又怕疼,不敢與穆聞天對視,可他到底是穆老四的歐米伽,光聞着白桦樹的味道,就忍不住往阿爾法的懷裏蹭。
穆聞天就這麽把郁聲重新抱在懷裏,掐着他的腰,心滿意足地嘆息:“不弄你,別抖。”
“四哥,你說,咱們什麽時候去申城?”不弄自然是最好的,郁聲生怕穆四哥說話不算話,趕忙轉移話題,“要是去……幾天回來?”
“你想什麽時候去?”
“我娘的牌位在那兒,我想早去早回。”郁聲實話實說,“放在申城,我不安心。”
“那就早去早回。”穆聞天應下了,“待會兒我就去買車票。”
“那七哥呢?”他知道穆博天也要跟着一起去申城,好奇道,“他沒什麽要緊事要做嗎?”
穆老四嗤笑:“他能有什麽要緊事?我買什麽時候的車票,他都不會有意見。”
郁聲也就不再糾結了。
他扭了兩下,趴在穆四哥的懷裏覺得熱,将被子掀開一條縫,晃了晃纖細的腿。
穆聞天覺察到一絲涼風,垂下眼簾瞧他:“哪兒疼?”
郁聲原本沒覺得哪裏疼,聽穆四哥這麽問,就哪兒都疼了。
他單手托着下巴,眨着紅紅的眼睛,把腿往穆聞天的腰間架:“酸。”
“給你揉揉。”穆聞天順勢捏住郁聲的腳踝,當真給他揉了起來。
郁聲嬌氣,被連着折騰好幾天,又鬧了這麽半晌,早累了,加上穆聞天手法好,身上的味兒也好聞,他強撐片刻,就栽進被褥,睡得是又熟又香甜。
穆聞天本是醒了的,聽着郁聲均勻的呼吸聲,不知怎麽的也乏了,将他往身前一摟,囫囵睡了個回籠覺。
只是穆老四的回籠覺與郁聲的回籠覺不同。
郁聲身乏,心也乏,半個夢也沒做,尚未“吃飽喝足”的穆老四可就慘了,夢裏全是郁聲淚蒙蒙的眼與高潮時滴水的唇。
“聲……”穆老四渾身躁熱,半夢半醒間攥住了郁聲柔軟滑膩的臀瓣。
郁聲累得很,壓根沒什麽反應。
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的穆老四大受鼓舞,大手熟練地掰開粉白的臀肉,挺腰往裏一插——
“啊!”郁聲瞬間疼醒了,撅着屁股嗷嗷叫,“四……四哥!”
穆老四也醒了,只是他醒了動作也沒停,先翻身将郁聲的腿扛在肩頭,喘着粗氣插了個夠本,然後才抽身,抹去臉上的汗,俯身去親氣鼓鼓的歐米伽:“做夢呢。”
“做夢……做夢就去夢裏弄,你……你弄我做什麽?”
穆老四忍不住笑了:“說什麽胡話?做夢也是弄你,不弄旁人。”
論起說葷話,郁聲肯定說不過穆老四,他紅着臉,憋着氣,将四哥過分的事兒樁樁件件記下,然後鼓着腮幫子,撅起屁股,任由穆四哥往股縫裏擦藥。
如此這般,折騰到天快黑了,郁聲才洗完澡,一身清爽地換上新衣服。
郁聲還是穿的旗袍。
他這一身是上好的雪白的緞面,領口和袖口都縫了密密的白狐毛,襯得一張小臉愈發俊俏。
郁聲穿好衣服,在鏡子前轉了轉,又湊到穆聞天身邊,作勢要替四哥把襯衫的紐扣系好。
穆老四哪兒舍得他動手?直接把他的手拍開了。
郁聲不依不饒,執着得吓人。
穆老四也就依了他,像只吃飽喝足的老虎,倚在炕頭,美滋滋地捏他的臉頰。
誰承想,郁聲系紐扣時一聲不吭,系完,冷飕飕地來了句:“四哥沒手啊?”
“這不是你非要系嗎?”穆老四哭笑不得,心知這是郁聲在發脾氣,也不同他吵,只攬着他往屋外走,“以後我天天幫你系紐扣,成嗎?”
郁聲懶得搭理穆聞天,悶着頭哼哧哼哧地走到三姨太的院兒裏,一進屋就往三姨太的身旁跑。
三姨太擔驚受怕了三日,如今見他,自是心疼,一把将人摟住,直呼:“心肝兒,可是受委屈了?”
郁聲眼眶微紅,癟着嘴不說話。
聽說郁聲來了,着急忙慌沖進屋的穆老爺子一打眼,瞧見的就是這麽一幕,當即兩眼一黑,指着穆老四的鼻子,怒吼:“給我滾去祠堂跪着!”
可穆枯山真要罰穆老四,郁聲又不幹了。
他着急忙慌地撲到四哥面前,可憐兮兮地望着穆老爺子:“爹,您罰四哥做什麽?他沒欺負我。”
穆枯山氣結:“不是他欺負了你,還能是你三媽媽欺負了你?”
“我……我沒被欺負。”
“那你哭什麽?”
郁聲抱着穆聞天的胳膊,臉頰上飛起紅暈:“我就是……就是累。”
他後面幾個字說得跟蚊子叫似的,還是穆老四幫他重複了一遍,穆老爺子才聽清。
穆枯山一噎。
得,這恩愛勁兒,顯擺到他面前了。
穆老爺子心有不滿,怨氣還是向着穆聞天發。
“老四!”
穆老四正樂呵呵地揉郁聲的頭發,聞聲擡頭:“爹?”
穆枯山對着那雙含笑的眸子,到嘴的話又說不出來了。
他這個兒子,以前虎得很,在外頭的名號更是差得吓人。什麽炕見愁,什麽有特殊癖好……如今娶了心上人,知道溫柔了,雖然瞧着礙眼,但也着實是好事一樁。
穆老爺子琢磨來琢磨去,決定看在郁聲的面子上,不與穆老四計較:“坐下吃飯吧。”
這回三姨太總算想起了穆老七,在動筷前,猛地一拍大腿:“來個人,去把老七喊來!”
說完,給郁聲盛了碗雞湯:“先喝點湯墊墊肚子。”
郁聲有些猶豫:“不等七哥嗎?”
“等他做什麽?”穆枯山發了話,“咱們吃咱們的,他什麽時候來,什麽時候吃!”
于是乎,穆老七冒雪趕到三姨太的屋裏時,一家人已經吃開了。
不過穆博天一點兒也不生氣。
家裏吃飯能記得喊他,他就滿足啦。
***
穆聞天記得郁聲說的“早去早回”,連夜去了車站,買了兩日後的車票。
郁聲在屋裏頭一邊烤火,一邊等穆四哥回來,等到一半,穆老七先來了。
穆老七不是空手來的,他拿着外頭買的甜點和剛到府上的雜志,嘩啦啦攤了一桌,與郁聲其樂融融地唠嗑。
“申城好玩不?”穆博天最在意的,還是玩樂。
郁聲對着甜點挑挑揀揀,随口道:“還成。”
他在申城時,不常出門,但也知道城裏哪裏有舞廳,哪裏有咖啡館,所以答得上穆老七提出的問題。
穆老七又問:“那……申城的歐米伽喜歡貂嗎?”
“貂?”郁聲微怔,窩在他領子裏的小貂擡起了頭,“……不曾聽人養過,但我很喜歡。”
“那就是喜歡了。”穆老七自顧自地感慨,“不知四哥買了哪天的票,我先去捉幾只貂,免得到了申城,見到喜歡的歐米伽,都沒東西送。”
郁聲聞言,眯起眼睛:“七哥,你不喜歡小柳啦?”
“我……”穆老七難為情地抓了抓後腦勺,“這不是小柳不稀罕嫁我嗎?我……我尋思着天涯何處無芳草,奉天沒瞧得上我的歐米伽,申城總該有吧?”
郁聲不喜歡穆博天的言論,兇巴巴地合上雜志:“七哥,你回去吧,我要歇着了。”
“四哥還沒回來,我陪你等等呗?”
“我……”郁聲話音未落,房門就被穆老四從外頭推開了。
“四哥!”他蹦蹦跳跳地跑過去。
穆老四掩上房門,單手按住郁聲的肩,沒讓他靠近,先把自個兒身上沾了風雪的大氅脫了,才将他牢牢抱在懷裏,低頭親了一口:“喲,吃什麽了,嘴這麽甜?”
穆老七吊兒郎當地靠在桌邊,替郁聲答:“我給的甜點。”
“你怎麽在這兒?”穆聞天循聲望過去,眉頭一蹙,“聲嬌氣,你把身上的味兒收收。”
就算是親弟弟,他也不樂意郁聲聞別的阿爾法的氣味。
穆老七大聲喊冤:“四哥,你鼻子那麽靈,我身上有沒有味兒,你聞不到嗎?!”
再說了,阿爾法只有在動情時,身上才冒味兒。
要是他在郁聲面前冒味兒了,還不得被四哥揍得不成人形?
穆老七光是想想那場面,就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