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穆老四見狀,疾步跑過去,将穆博天從地上拉了起來。

面如寒霜的穆景天也走了過來:“四哥,我帶他上醫院。”

“六哥,你快點。”重新騎在穆老四脖子上的郁聲吓得直拍胸脯,“七哥肯定病了!”

穆景天抿唇颔首,将滿身酒氣的穆老七打橫抱起,迅速跑出了李家的門。

這一出鬧劇并沒有引起其他賓客的注意。

李想成和謝小柳在大家的祝福聲中走進了洞房,郁聲也到了該回家的時候。

穆聞天不顧他的抗議,背着他往李家外走:“鬧什麽鬧?”

郁聲沒好氣地揪穆四哥的頭發:“才出來多久啊……我不想回家。”

“不行,咱現在必須回家。”

“都春天了,我要在外面逛逛!”

“天兒是一天比一天熱了,但你是什麽情況,自己沒點數嗎?”穆老四走到車邊,将郁聲塞進去,“再忍忍,等孩子出生了,你想去哪兒玩,我就帶你去哪兒玩。”

郁聲順勢一躺,歪在後座上抱怨:“不想生了。”

“乖乖,以後不想就算了,現在……有點遲了啊。”穆老四關車門的手一頓,彎腰鑽進車廂,坐在他身側,耐心地哄,“不喜歡咱的崽啊?”

“什麽崽?”郁聲捂着剛隆起來一丁點兒弧度的小腹,對穆聞天瞪眼,“是孩子,不是崽。”

“就是個崽兒。”穆聞天不以為意,“還是個在你肚子裏的屁大點兒的小崽子。”

郁聲:“……”

郁聲一句話也懶得和穆四哥說了。

可是郁聲能對穆四哥發脾氣,卻不能對長輩發脾氣。

三姨太和穆老爺子也親切地稱他肚子裏未出生的孩子為“崽”,還熱熱鬧鬧地讨論日後誰帶他肚子裏的小崽。

他們甚至因為意見不合,“大打出手”,三姨太的口紅都蹭開了,穆老爺子的煙槍也磕掉了一個角。

郁聲急得恨不能站在餐桌上宣布,自己的孩子以後會有名字,不叫什麽崽,但可惜的是,他的意見罕見地沒能引起全家的重視。

于是,他肚子裏的孩子哪怕是出生後,也還是被稱為崽。

此乃後話,暫且按下不表。

郁聲的肚子鼓得像個小西瓜的時候,穆老七還沒從醫院回來。

穆家人都知道他在裝病,懶得管他,唯有穆老六還在每天往他的病房跑。

郁聲去醫院檢查的時候,撞見了拎着食盒的穆景天,眨巴着眼睛叫六哥。

“來檢查?”穆景天溫和地望着他隆起的小腹,“跟着點四哥,別亂跑。”

郁聲點頭:“我很乖的。”

他進醫院的時候一直拉着穆聞天的手,松都沒松開過呢。

穆景天忍不住勾起唇角,打開食盒,挑了塊軟和的糖糕遞過去:“我做的,你嘗嘗。”

郁聲忙不疊地接過,準備往嘴裏塞的時候,忽見不遠處的病房裏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連忙催促:“六哥,你快去看看七哥吧,我剛剛瞧見他扒着門縫朝外望呢。”

“不急。”穆景天輕輕“啧”了一聲,“我陪你等四哥回來,再去找他。”

去拿醫生給郁聲開的補藥的穆老四,十來分鐘後才回來。

“你別太慣着老七。”穆老四瞥了眼穆景天手裏的食盒,不贊同地蹙眉,“他也老大不小了,該懂事了。”

穆景天低低地笑了一聲:“他畢竟比我小幾歲,我照顧他,應該的。”

“你呀。”穆老四見郁聲挺着肚子左顧右盼,到底還是将想說的話咽了下去,“時候不早了,我帶聲先回家,你看完老七,也早點回來吧。”

說完,拽着時刻想要亂跑的歐米伽,操心操神地離開了醫院。

郁聲肚子裏的崽不太乖。

不僅讓郁聲吃不下東西,還讓他三天兩頭吐得死去活來。

穆老四愁都愁死了,哪兒還敢碰郁聲?

郁聲憋了好幾個月的欲望無處發洩,便開始将注意力轉移到別處——他在家裏悶得發瘋,成日鬧着要出府。

這不,連去醫院都高興,上車的時候死死扒着門,不肯回家。

“以前你最怕上醫院。”穆老四哭笑不得,“現在不怕了?”

“只要不打針……”郁聲艱難地從車門縫裏擠出來,“四哥,我去晃晃。”

“你晃什麽晃?”穆老四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拉回懷裏,“給我老老實實待着。”

郁聲說:“我不,我要晃晃。”

穆老四不為所動。

郁聲一咬牙一狠心,轉變策略:“小崽也想晃晃。”

為了能遲一點回家,他豁出去了,艱難地吐出了“小崽”這個稱呼。

穆聞天果然遲疑,摸着郁聲隆起的小腹瞎琢磨。

到底是聲想晃晃,還是他肚子裏的小崽子想晃晃?

得了,甭管是誰,穆老四都舍不得拒絕。

幾分鐘以後,醫院外面的草坪上一陣風似的跑過一道肚子圓溜溜的身影。

穆老四追悔莫及:“聲,你給我回來!”

郁聲一溜煙跑出去老遠,捧着肚子喘氣:“小崽不想回去!”

“媽了個巴子。”穆老四氣得發笑,三步并兩步追過去,直接把他打橫抱在懷裏,“小崽子不想回去也得回去!”

好不容易“重獲自由”的郁聲因為胡鬧,不僅被立刻帶回了家,還一連好幾天只能在院子裏放風。

郁聲愈發憋得慌,黏糊着穆聞天使勁兒鬧。

他挺着肚子,瞅自己疊得整整齊齊的睡裙:“穿不上了。”

“嗯,是穿不上了。”穆老四警惕地盯着郁聲,知道他要作妖,連衣扣都給扣上了。

郁聲在炕邊踢踢踏踏地走了幾步,又幽幽道:“我現在是不是不好看了呀?”

“淨瞎說,你好看得不得了。”穆老四愈發緊張,挺直腰杆正襟危坐。

“那四哥為什麽不碰我了呢?”

穆老四大聲喊冤:“我哪兒沒碰你?昨晚還幫你舔了!”

郁聲兇巴巴地追問:“四哥只喜歡舔?”

穆老四:“我……”

郁聲:“四哥不喜歡插了嗎?”

穆老四:“……”

郁聲從穆聞天急促的喘息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高高興興地撲過去,肚子抵着阿爾法的小腹,嘿喲嘿喲地蹭。

“你真是……欠。”穆老四托起郁聲的雙腿,将他抱到炕上,俯身湊過去要舔。

郁聲卻按住了穆四哥的腦袋,高聲宣布:“要插。”

“不成,只能舔。”滿頭大汗的穆老四捏了捏他的屁股蛋。

郁聲扭着腰抗拒:“醫生都說可以弄了。”

“醫生什麽時候說的?”穆老四的動作猛地頓住,狐疑地問,“我咋不知道?”

“我問的。”他紅着臉承認,“背着你問的。”

穆老四氣結:“長本事了啊?大着肚子還去問醫生這種事?”

“誰叫四哥老不碰我?”

“那你也該讓我去問。”

“四哥才不會問呢。”郁聲翻了個身,撩起衣擺,露出股溝裏盛開的桂花。

他不等穆聞天上手摸,自個兒的手指先沿着股縫緩緩挪動,指尖不斷地摩挲着枝葉的紋路,然後哆哆嗦嗦地滑到濕軟的穴口邊緣,試探地往裏擠。

太久沒被滋潤過的小嘴緊得厲害,郁聲才插了一根手指,人就軟了,跌在穆聞天的懷裏喘息。

穆老四忍得臉紅脖子粗,嗅着空氣裏逐漸濃重的桂花味兒,快瘋了:“你不要命了?”

“真的……真的可以。”郁聲一屁股坐到穆四哥的胯間,用濕得不像樣子的股縫蹭着硬如烙鐵的肉刃,“四哥……來……來嘛。”

穆聞天緊繃了許久的那根弦在郁聲的手握住自己的性器時,斷了一半,又在郁聲主動把性器吃進去小半的時候,徹底斷裂。

阿爾法低吼着将他抱了起來。

懷了孩子的歐米伽比平日重了些,穆聞天卻抱得毫不費力,還将他的雙腿按在了腰間,擺腰直接捅進了濕軟的小穴。

饞了幾個月的郁聲驟然被滿足,爽得眼前發黑,颠兒颠兒地射了。

穆老四也爽得不得了,讓肉刃卡在郁聲的穴道裏,大手拼命揉兩瓣沾着淫水的屁股蛋。

“動……動動。”郁聲也就爽暈了幾分鐘,等緩過神,又不滿起來。

他還記得四哥以前滿足他的感覺呢。

現在這樣完全不夠。

穆聞天依言托着郁聲的臀瓣動起來,卻也保持着一分理智,只淺淺地操弄,讓粗長的性器撐開濕熱的穴道,拼命地碾敏感的穴肉,直插得汁水四溢,滿室撲哧撲哧的水聲,還沒停下。

換了以前,郁聲絕對要鬧,但懷了孕的他鬧不動,加上挺着個肚子,射了兩次就沒了力氣,窩在穆聞天的身邊,揪着粗長的肉刃饞得舍不得撒手。

“你真想要我命啊?”穆聞天氣喘如牛,扒拉着他的手,咬牙切齒道,“別鬧,再鬧,就要射你手裏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郁聲是怎麽也不肯松手了。

他急吼吼地揉起來:“好呀。

“……四哥,你慢慢來,我……我不急。

“……但你等會兒要幫我擦擦手。

“……你也要去洗澡,身上都是味兒。”

“那是我本來的味兒!”

穆老四七竅生煙,覺得自己最後是被郁聲氣射的。

但不管怎麽說,有了這麽一回放縱,郁聲好歹願意安生待在家裏了。

兩個月後,郁聲在穆家人焦急的等待中,在醫院生下了一個軟軟乎乎的小歐米伽崽子。

穆老爺子大喜過望,當天就把喜訊登了報,三姨太也激動得不能自已,特意在穆老六的陪伴下去了趟申城,耀武揚威地在早已破落的郁府外轉悠了幾圈,還逮着沿街乞讨的郁老爺子罵了一通,這才神清氣爽地回了奉天。

而郁聲傷了元氣,在病床上睡了三四天才醒。

穆聞天胡子拉碴地趴在床邊,一聽到動靜就蹦了起來:“聲?!”

郁聲還沒徹底清醒,眼淚先嘩啦啦地湧出來:“四哥,疼。”

“乖乖啊。”穆老四也疼,心疼。

他不敢抱哭唧唧的歐米伽,只能不停地親他的唇:“以後不生了,咱不生了。”

郁聲還是哭。

他哼哼唧唧地掉了會兒淚,忽然怔住:“崽呢?”

“醫生看着呢。”穆老四捏住郁聲纖細的手腕,憐惜地揉捏,“是個健康的小崽子。”

郁聲“哦”了一聲,放心了,然後繼續望着穆四哥掉眼淚。

他的委屈多着呢。

疼和累都是其次了,郁聲最委屈的是生小崽的時候,醫生不讓穆四哥陪着。

郁聲怕死了。

他是被親爹賣過的人,本就缺乏安全感,有了穆四哥以後才好些,但當和穆四哥分開以後,他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在拍花子手裏颠沛流離的可憐人。

郁聲心中的恐懼在手術室的門關上後徹底爆發,要不是醫生早早地打了麻醉針,他怕是能在手術室裏直接吓病。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記住了那種逐漸失去意識的感覺。

……和他被賣給拍花子之前,一模一樣。

“四哥……”郁聲越想越害怕,掙紮着起身,一頭紮進穆聞天的懷抱,哭得梨花帶雨。

春風得意地趕回奉天的三姨太,還沒進病房就聽見了他的哭聲,拎着糕點盒子,急得高跟鞋都跑掉一只:“咋了咋了,是不是不舒服?醫生……醫生呢?!”

郁聲聞聲轉身,又抱着沖到病床前的三姨太的腰好好哭了一通。

三姨太驚得摔了手裏的糕點:“好孩子,哭什麽?是不是很痛?咱以後不生了,有這麽一個崽子就夠了!”

她說完,以為穆聞天還沒表态,連忙踹了穆老四一腳:“愣着做什麽,說話啊!”

“不要了,我就疼這麽一個小崽子。”穆聞天忍笑将眼睛哭成核桃的郁聲拉回懷裏,親着他的後頸,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溫柔地承諾,“但最疼的還是你。”

郁聲的情緒随着穆四哥的安慰逐漸平複,哽咽着說餓。

“餓啊?”三姨太彎腰将摔在地上的糕點拾起來,“來,聲,我從申城給你買來的。”

糕點的包裝摔壞了,但裏頭的東西是一點兒也沒壞。

郁聲咽着口水伸手,作勢要接,結果手指還沒碰到糕點,穆老四就按住了他的手腕。

“不能吃。”穆聞天嚴肅道,“他現在吃什麽,都得聽醫生的。”

三姨太猛地驚醒,在郁聲的哭聲裏把糕點收了回去:“你瞧瞧我,怎麽忘了呢?聲啊,三媽媽幫你把糕點帶回去,別急,都給你留着,等你出院了就能吃了!”

郁聲兀地張大了嘴,想不通平日裏那麽慣着他的三姨太為何也不疼自己了,氣得揪着穆四哥的手不停地扭。

可他才多大點勁兒?

給穆老四撓癢癢都不夠呢!

于是乎,郁聲在醫院住了一個月,穆聞天全身多了無數指甲印兒。

穆老四非但不惱,還挺高興,回府後,趁着天氣熱,打赤膊在院子裏晃,炫耀似的給雙喜瞧。

雙喜拎着一小塊肉喂郁聲的雪貂,看見了也當沒看見。

穆老四頓覺無趣,轉身溜達回屋,把郁聲從炕上提溜起來:“出去晃晃。”

郁聲不耐煩地拍開穆四哥的手,眼睛粘在自家軟乎乎的小崽子身上:“孩子剛睡着,不晃。”

“他還在你肚子裏的時候,最愛晃晃。”

“你記錯了。”

“我咋可能記錯?”

“就是記錯了。”

“聲啊。”穆聞天懶得和他吵,把他往肩頭一扛,大步流星地沖出了卧房,“天氣好,咱得晃晃。”

郁聲在穆聞天的肩頭嗷嗷抗議了幾聲,面頰上拂過一陣暖融融的風,人忽地安靜了下來。

穆聞天納悶地将他從肩頭換到懷裏:“想嘛呢?”

郁聲眼裏閃着水光:“四哥,我是個從出生起就不被期待的孩子。

“……可,可小崽不是。

“……小崽,小崽很幸福。

“……因為,你們都很愛他。”

“你費了那麽老大勁兒才把他生下來,咱能不愛他嗎?”穆聞天垂下眼簾,吻住了他的唇,“但不管別人,在我這兒,最愛的永遠是你這個乖乖。”

“四哥……”

“還有,誰說你是個從出生起就不被期待的孩子?”穆聞天含含糊糊地抱怨,“整天淨胡說。”

“……聲啊,你是我穆老四用一生去期待的愛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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