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番外1 (2)

地卸下了剛安上的門板。

穆老七:“……”

穆老七吓得直接蹿了出去:“哎喲我去,誰安的門啊?怎麽……怎麽這麽不結實?!”

穆博天一路逃到了六哥的屋裏。

他忘了和穆景天之間的“恩怨”,趴在窗臺上,膽戰心驚地看着打着赤膊舉着門板的穆四哥,顫顫巍巍地“啊”了一聲。

穆老六關上門,替他倒了一杯茶水:“你惹四哥做什麽?”

“我……我不是故意的嘛。”穆博天哭喪着臉,“我還以為四哥的房門上着鎖,所以……”

“唉。”穆老六不等他說完,輕輕嘆了口氣。

穆博天喝茶的動作微頓:“怎麽,你不信?……穆景天,我沒必要騙你!”

穆景天看着瞬間變成刺猬的穆老七,眉毛一挑:“我沒覺得你騙我。”

“那你嘆什麽氣?”

“我只是在想,這些年,你是不是被保護得太好了。”穆景天不等穆老七發怒,又道,“連易感期的阿爾法都敢去惹,你自己不也是阿爾法嗎?”

穆老七的怒吼卡在喉嚨裏,變成了尴尬的幹笑。

他的确是阿爾法。

只不過,他是個沒有伴侶,喜歡的歐米伽永遠被半路截和的阿爾法。

他沒成婚,哪裏知道易感期的阿爾法有多危險呢?

再說了,他家四哥的易感期哪裏叫危險……穆老七抻着脖子往窗外瞧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哆哆嗦嗦地捧住茶杯。

他家四哥的易感期,簡直是世界末日,也就聲能承受得住。

穆老七正想着,門外就傳來了郁聲焦急的呼喚:“四哥,你怎麽在這裏呀?”

郁聲快急死了。

他剛包紮完脖子上的牙印,和三媽媽說了沒兩句話,忽聽屋外的下人說:“七少爺被四爺追着跑呢。”

郁聲的心猛地懸了起來,不顧三姨太的阻攔,抱着雪貂直往屋外沖。

他先回了四哥的院子,望着空蕩蕩的門吸涼氣,然後按照下人們的指引,一路追到了六哥屋前。

隔了老遠,郁聲都能看見光着膀子的穆老四。

他無語地捏了捏懷裏的貂,貂也無聲地啃了啃他的手指。

“四哥,你快把門板放下來!”郁聲深吸一口氣,沖過去抱住穆四哥的腰,扯着嗓子喊,“咱屋沒門了!”

穆老四帶着他,舉着門板,原地轉了個圈。

“老七說你不要我了。”阿爾法眼底布滿血絲,語氣裏透着濃濃的委屈。

在屋裏偷聽的穆博天連忙喊:“我沒有啊!”

穆老七急死了,四哥咋睜眼說瞎話呢?

穆老四聞言,差點把門板直接丢過去。

好在,郁聲及時蹦跶起來:“我沒有不要你!”

穆老四這才冷靜下來:“真的?”

郁聲點頭。

“那小崽子呢?”穆老四還沒忘這個問題呢,“我和小崽子誰重要?”

郁聲:“……”

郁聲比比手指:“都重要。”

穆老四手裏的門板幾欲脫手。

郁聲連忙改口:“你更重要!”

砰。

門板落地,穆老四抱住了郁聲:“哎。”

美滋滋的阿爾法并不知道,他又在心裏補充了一句:暫時的。

小崽當然和四哥一樣重要啦。

這時,逐漸恢複平靜的穆老四終于注意到了郁聲脖子上的紗布,神情一瞬間扭曲:“誰弄傷你了?”

郁聲眨眨眼,用手指戳四哥的肩膀。

穆老四:“嗯?”

他幽幽嘆息:“四哥呀。”

穆老四:“……”

穆老四大駭:“我就啃了兩口,至于嗎?”

“怎麽不至于?”郁聲反問,“四哥現在是易感期,能控制得住咬的力度嗎?”

穆老四語塞。

郁聲愈發有理起來:“流了好多血,都去醫院了呢。”

“聲。”穆老四自責不已,顫抖着抱着他,生怕控制不住力度,連手臂都不敢收緊,“你還是去三媽媽屋裏住幾天吧。”

“你同意啊?”

“嗯,我不能傷了你。”

“唔……”穆四哥松口以後,郁聲反倒猶豫起來。

他望了望地上的門板,又看了看赤膊的穆聞天,為難地皺起了眉頭。

易感期的阿爾法是不是連自己都照顧不了了?

不過,不論郁聲怎麽想,穆聞天最後都扛着門板,将自己反鎖在了屋裏。

三姨太滿意異常:“不愧是咱家老四。”

郁聲和小崽一起躺在炕上,憂心忡忡地扒着手指算日子:“三媽媽,四哥的易感期怎麽還沒過去啊?”

“過去?”三姨太好笑地搖頭,“聲啊,你也太瞧不起咱家老四了……再普通的阿爾法,易感期還要一周呢,老四這樣的,還不得十天半個月?”

郁聲差點吓暈過去。

“這麽長的時間,四哥都要一個人待着?”

“不然呢?”三姨太放下手中的針線,對他招手,“來,旗袍我給你補好了,你快來試試。”

郁聲從炕上爬下來,接過旗袍,沒心思研究裙擺上的針腳,滿腦子都是穆四哥:“三媽媽,我能去看看四哥嗎?他一個人在屋裏,太可憐了。”

“不成,他再失控,把你拽進去,怎麽辦?”

“就……就讓他拽嘛。”

“哎喲,膽子可真大。”三姨太戳了戳他通紅的臉頰,“怎麽,還想再給老四添個崽啊?”

郁聲羞得差點蹿上炕,抱着小崽一起拱進被子。

他叫着“三媽媽”,捂住了發紅的臉頰。

“拉倒吧。”三姨太卻嘆了口氣,拉着郁聲的手,幽幽道,“你樂意,老四都不樂意。”

“啊……啊?”郁聲的面色唰的一下白了,“三媽媽,您這話……這話是什麽意思?”

三姨太連忙解釋:“好孩子,你聽我把話說完啊!”

“……你生小崽子的時候,老四吓壞了。我從沒見他那麽害怕過!”

“……那可是咱家的老四啊,他聽你在手術室裏哭,都跟着紅了眼眶,還站在我面前說,就要這麽一個崽,以後說什麽都不要了。”

郁聲聽得一愣又一愣。

三媽媽口中的穆四哥是他從未見過的穆四哥。

和在他面前頂天立地的穆四哥不一樣。

和現在因為易感期,不可理喻的穆四哥也不一樣。

那是一個看他看得比自己性命都重要的穆四哥。

郁聲鼻子一酸,眼淚撲簌簌落下來都忘記擦,淚水懸在睫毛上,像晶瑩的珍珠。

三姨太卻還沒說完:“老四甚至不想要這個崽,一個勁兒地和我說,不該在汛期折騰你,你剛十八,自個兒還是個崽子呢,哪裏能再照顧另一個崽子?”

“……他呀,把咱家老爺都說煩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三姨太說完,拿出帕子替郁聲擦眼淚:“這就感動了?嗐,不用老四管你,你都離不開他咯。”

郁聲哭哭啼啼地嘀咕:“我……我本來就離不開嘛。”

“乖乖哦。”三姨太摟着梨花帶雨的小歐米伽,哭笑不得,“得嘞,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高興一點兒,不是讓你哭的。”

他吸吸鼻子:“三媽媽,我去看四哥了。”

“去吧。”三姨太自知攔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小崽子交給我來照顧。”

郁聲就這麽抱着旗袍,含淚去找了穆聞天。

結果這回,穆聞天說什麽也不給他開門了。

不為別的,就為了他脖子上的傷。

穆老四寧可憋死,也不想傷了郁聲。

“四哥,我沒事的。”郁聲急得圍着屋子打轉,“我進來啦。”

他艱難地扒着窗框,手腳一起用力,嘿喲嘿喲地往屋裏翻。

“哎喲,我的乖乖。”穆老四連忙拽住郁聲的胳膊,把他提溜了起來。

這麽一拉,不僅将郁聲拉了起來,還拉起了咬着郁聲裙擺,死活不肯松口的小貂。

穆老四目光微凝,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了雪貂的後脖頸子。

郁聲的胳膊和腿都纏在穆四哥身上,一時沒空搭理小貂,可憐的小貂就被穆老四丢出了窗戶。

“四哥?”

“沒事兒。”穆聞天按住郁聲的腦袋,自然地轉身,靠在窗臺上,擋住了他的視線,“怎麽想起來爬窗戶了?”

郁聲哼哼兩聲:“四哥不讓我進屋。”

“怕傷着你。”

“我曉得。”他熱淚盈眶,“四哥還不想要小崽。”

穆老四:“……?”

“那都是以後的事,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嘛。”郁聲繼續嘀咕,“只要不在汛期……沒那麽容易有崽的。”

“說啥呢?”穆老四聽得雲裏霧裏,低頭親他的鼻尖,“一個就夠了啊,再來幾個小崽子和我争寵,我這易感期得從年頭一直到年尾。”

郁聲咯咯笑:“無論有多少崽崽,你都最重要。”

于是乎,穆老四的易感期終于在聽了一個月“你最重要”後,艱難地結束了。

郁聲累得夠嗆,當晚就抱着小崽,在自個兒屋裏歇下了。

穆老四有些難為情,不好意思去找郁聲和自家崽,幹脆拎着酒去見了穆老六。

他進屋的時候,穆博天也在。

穆老七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見了穆聞天,騰地躲到了穆老六身後。

“躲什麽?”過了易感期的穆聞天不屑和老七鬧,将酒瓶放在桌上,“老六,喝一杯?”

穆景天微笑着說好,然後讓老七去歇息。

穆老七不樂意:“憑什麽你們喝酒,我去睡覺?”

他猛地一拍桌子:“我也要喝!”

“成,不差你這一杯。”穆聞天打心眼裏瞧不起穆老七的酒量,直接給他倒了滿滿一杯,“老六,他剩下的都歸你。”

“誰說我會剩下?”穆老七自尊心作祟,直接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半,結果喝得太猛,被嗆得上氣不接下氣,趴在穆景天的肩頭,硬生生咳了個面紅脖子粗。

穆老四冷笑一聲,慢悠悠地調侃:“嗆着了?”

穆老七說不出話來,眼角都咳出了淚。

“還喝嗎?”穆聞天故意将酒杯舉到穆老七面前晃了晃。

“四哥,別逗他。”穆景天順勢接過酒杯,“我陪你喝。”

穆老六将暈乎乎的弟弟按在一旁的椅子上,同穆聞天和和氣氣地喝起酒來。

最後,穆老四把穆老六也喝倒了。

不過,穆老六就算喝醉了也沒穆老七那麽鬧騰,瞧上去還挺冷靜,甚至知道把穆老四送到屋外:“四哥,早點休息。”

穆聞天搖搖晃晃地往屋外走,随意擺了擺手:“歇着吧。”

他身後的院子裏很快熄了燈,天地蒼茫,只有星星在照亮前路。

穆聞天杵在原地琢磨了片刻,腳下一轉,哼着歌往前繼續走去——

幾分鐘以後,抱着小崽睡得迷迷糊糊的郁聲“啊”的一聲醒了。

他驚慌失措地推了推胸口的腦袋:“四……四哥啊?”

穆老四抱着他笑。

郁聲長舒一口氣:“你吓死我啦。”

黑暗中傳來穆聞天的喃喃:“想你了。”

“我也想你。”他循聲湊過去,拱到穆四哥懷裏吸鼻子,繼而“哎喲哎喲”地叫起來,“你喝酒啦?不成不成,小崽會被熏到的。”

喝得昏昏沉沉的穆老四被郁聲攙扶着走到了浴盆邊。

嘩啦啦,嘩啦啦。

郁聲雙手舉着水壺,拼命往浴盆裏放水。

穆老四隔着朦胧的水汽,癡癡地望着忙前忙後的他。

“聲。”

“幹嗎?”

“聲。”

“嗯。”

“聲。”

“哎呀……”

撲通。

郁聲跌進了浴盆。

澡還是要兩個人一起洗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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