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歌唱到高潮,我有同行來了。她比我強,抖音坐擁一千多萬粉絲,出道視頻六百多萬點贊。我看了,視頻拍得好,BGM選得好,公會推得好,人也漂亮,确實值得。

我大哥過去跟她抱了下,讓服務員把她帶到我旁邊。

她看到我了,那神色似乎是不信,頻繁往我這邊看了幾回,還是走過來,問我:“謝皇帝?”

我笑笑:“好巧啊。”

她也笑,我倆的熟悉程度不足以令她不請自坐,就站着說了兩句客套話,說完她揮手拜拜,我目送她坐回到旁邊的卡座。

我大哥這是要捧臺上唱歌的弟弟啊,請來這麽多人。

随着下來的人物越來越多,我不想待了,卻因為謝靈運在,又不太想走。我托着下巴看他跟朋友聊天,他話不多,更多時候在聽,聆聽的樣子也透着股子克制。

他的喉結有點明顯,喝酒時脖子上的筋也有點明顯。

我想咬一口他的脖子,我猜他的體溫一定是我嘴唇喜歡的度數,我想他的血可能是甜的,我想吸一口。然後,不止吸血。

我正想入非非,大哥過來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只能不舍地收回視奸謝靈運的眼,看向他。

大哥跟我說:“我媳婦兒給我打電話說她摔了一跤,我回去一趟,你幫我盯下場子,最多一個小時,我就回來了。”

“嗯你去吧。”

大哥又拍拍我肩膀:“謝啦。”

這回我提前退場的計劃要作廢了。我換了個地方坐,更能看到全場。只是我能看到別人,別人也能看到我,我突然就變得醒目了。

投向我的衆多目光中,獨獨少謝靈運那束。我可能是賤,就喜歡這種不喜歡我的,更想要他了。

過了會兒,謝靈運叫服務員,跟他說了什麽,服務員指向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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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猜他們說了什麽,謝靈運已經走向我,沖我點頭打了聲招呼,說:“麻煩跟老板說聲,謝靈運有事就先走了,有機會再約。”

我聽見了,但環境太亂,我是極有可能聽不到的,所以我前傾身子,靠向他:“什麽?”

他也靠近我一些,看不出是黑還是深藍色的襯衫藏着他的胸膛,就離我鼻尖三幾公分,我聞到一股淡香,大地香根草。

還有一點酒味兒,一點煙草味兒。

他重複一遍:“我有事就先走了,麻煩你跟他說一聲。我是謝靈運。”

我抿住嘴,皺起眉,搖頭,擺手,說自己聽不到。

他也微微皺眉,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有些松弛,姿态沒有在醫院看到時那麽矜持不茍。他左手拄在了卡座靠背,靠近我一些,“麻煩跟老張說聲,謝靈運先走了。”

他的聲音又冷又淡,跟我所有前男友都不一樣,他們要麽是溫柔的,要麽是張狂的,這個人是疏離的,我幾乎可以看到他有一副對萬物都喪失期待的內在。

醫生都是這樣的嗎?

還是只有他是這樣?

但他有溫的唇,貼近我時跟化骨綿掌有異曲同工之效,我根本站不住。這回真的,沒裝。

俗套小說裏,我可能就撞進他懷裏了,但這是在現實,他扶住了我。

我站好,沖他點了下頭,“嗯,好的。”

“謝謝。”話說完,他回卡座拿上西裝,俯身靠近幾個朋友,說了句什麽,接着就走了。

我剛才應該趁機摸摸他的褲裆的,摸不到那東西,摸摸大腿也行啊。這到嘴的鴨子飛了,更讓我惦記了。他嘴很薄,但看起來很好親,他有給人做過人工呼吸嗎?做人工呼吸需要伸舌頭嗎?

我有點想讓他給我做個人工呼吸。

我也不待了,邊往外走邊給大哥發微信,說我有急事,順便把謝靈運拜托的事跟他說了。

大哥回我:“行吧,回去時慢點。”

我收起手機,走向停車位,看到大哥的車時我還覺得奇怪,這玩意兒不是說他老婆摔了一跤嗎?我往近處走走,看到他坐在駕駛位,副駕駛是我剛碰上那個同行,他們牽在一起的手好顯眼。

我說她怎麽會過來?原來是這樣。

他們沒看見我,還在說着悄悄話。我頓時玩心大起,過去敲了敲車窗,他們靠在一起的身子迅速彈開,手也松開了。

燈不亮,我看不清大哥看見我的神情,但能想象,不會好看。

網紅沒動,大哥下了車,把我拉到一邊,“你不是要走了嗎?”

我回頭往車裏看了一眼,笑着說:“我都沒看見她是什麽時候出來的。要是從你走那會兒就出來了,有二十分鐘了,夠打一炮了。你行啊哥。”

他急了,“你瞎說什麽?就是普通朋友!”

“哦,普通朋友互摸大腿,牛哦。”

他可能是見糊弄不過去了,不費口舌了:“能不能給哥保密?”

我當然可以啊,但我是誰啊,我從不樂于助人:“必須可以。”

大哥沒聽我說完,拍拍我肩膀,那架勢看起來像是要回去安撫小三兒了,“局氣!改天哥請你喝酒啊,我那點兒好酒就給你一人喝!”

我接着說:“給我謝靈運微信。”

大哥當下沒反應過來,片刻後眯起眼:“我師兄才來那麽一會兒,就讓你給惦記上了?”

酒是小事,不喝死不了,謝靈運不是,我不跟他做愛就死了。我笑了笑:“給不給嘛?”

他不想給:“人結婚了,你換個別人。”

“我就喜歡結婚的,別人的男人才香。”我無恥,我下賤,我毫無道德可言。

大哥再看我的眼神有點被算計的感覺,但他肯定能算清楚這筆賬,給我謝靈運微信,被他媳婦兒知道他搞七搞八,他肯定不選後者。

沒多會兒,他把手機拿出來,很不情願地把謝靈運微信推給了我。

我從包裏掏出兩枚不同牌子的安全套,塞進他手裏:“加油大哥!”

大哥瞪我:“滾蛋!”

我回到家,梁文策在門口等我。

他是帥的,穿高定,系高定,腳上踩一雙高定,純然一個現代狗血劇裏描寫的那種經常出入奢侈品專櫃的上流人士。

當然本來也是。

他是倒插門,卻不是軟飯男,有點本事,進入他媳婦家裏公司後把規模擴大了幾倍,有了說話資本,但人有點慫,早跟他媳婦兒沒感情了也不好意思攤牌。

他是我直播間榜一,卻不止是我的榜一。據我所知,他養着像我這樣的網紅不低于四個。我不争他最喜歡的那個,因為我是這幾個當中最不喜歡他的那個。

他也不傻,能感覺到我對他有幾分感情,但人都賤,都吃着自己碗裏的,望着鍋裏不屬于他的。

我一見他就露出副可憐神色,小碎步慢慢走過去,靠進他懷裏,顫着聲音,顯得委屈:“大叔,你終于來了,我好想你。”

大叔微微皺眉,看起來心疼死了,抱着我:“我已經找過樓上夫妻了,正好他們的甲方我認識,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乖乖,別哭了。”

這就有點沒必要了,“那多不好,因為別的事給人工作下絆子,太缺德了,大叔你別為了我損你自己的陰德啊。沒事的,昨天已經解決完了,人也有苦衷。”

大叔嘆氣:“你就是太善良了,行吧,我不找他們麻煩了,但你被打這事也不能就這麽算了。”

“那就讓她自己打自己一巴掌就好了嘛。打重一點,看到紅手印不就行了?”

大叔同意了:“好。我明天叫人去找她。”

我打開門,攥住他圍巾,把他人拉進來。

他硬得很快,但我知道馬上就不硬了。他對我說:“阿慕,你跟所有的主播都不一樣。”

我糾正他:“我是原創歌手。”

他不懂這些,也不在乎這些,他就知道我會直播,他會在我直播的時候讓我錄屏,給我刷錢。

他說:“阿慕,如果我離婚了,那你會嫁給我嗎?”

我試圖在他的神情中找到一些他在開玩笑的蛛絲馬跡,但沒有,我從沒見他這麽認真,又這麽小心。他那個語氣像極了怕我拒絕。

我假裝聽不懂:“我現在不就是你的嗎?阿慕一直是大叔的啊。”

他雖然慣着我,但他也不蠢,他大概知道我有些行為、有些話都是虛情假意,但他不會拆穿。這就是一個成熟的成年人擅長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透不說透。

他不再說了,拍了拍我的腰:“洗澡去。”

我洗澡很快,但跟梁文策在一起時總是要洗一個小時,能拖就拖,萬一他臨時有事呢?那我就不用跟他逢場作戲了。

我洗完出來,他拿着我手機,說:“你備注年年的人給你發微信說一會兒到,”

我面不改色:“幾點發的呀?”

“有半小時了。”

那快到了,科大公寓到我這兒也就半個多小時。我擦着頭發:“那大叔你不能待了啊。”

大叔皺着眉問我:“這個年年是誰?大半夜來你這裏幹什麽?”

我笑了笑,走過去,牽住他一根手指頭,晃晃:“吃醋了呀?”

“我是在提醒你,要知道給你飯吃的是誰。你不聽話,大叔就會讓你在這個行業待不下去。所以你要乖乖的,知道嗎?”

我假裝很害怕,退開一些,眼淚說來就來:“大叔你幹嗎吓唬我啊,年年是我表妹啊,她剛來北京,沒有地方去,想來投靠我幾天。大叔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呢?你還說娶我,我知道你有多少真心了,你去找別的女人吧。她們比我聽話,比我乖,你去娶她們吧!”

大叔心疼了,過來抱抱我:“小可憐兒,跟你開玩笑呢。我怎麽舍得吓你?就是太喜歡你了。”

我推開他的手:“你去找別人。”

他哄我:“我錯了,好不好?你之前不是說新營銷峰會要去走紅毯嗎?我們高級定制好不好?”

幾十、幾百萬,他舍得花錢,我當然舍得要。“真的嗎?”

他說:“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我不說話了。

他擦擦我的眼淚:“不哭了阿慕。昨天看你經紀人發微博說在給你找房子,你要不想住這裏也行,挑好了跟我說一聲,我給你掏錢。或者你想住國貿那邊,我那邊還有房子。”

我抽抽搭搭:“我還是租吧。”

他又抱了我一下:“好好好,租。你在家裏等表妹吧,我過些天再來找你。”

“嗯。”

送走梁文策,我回房間把幾只沒拆封的安全套剪碎扔進馬桶,沖走,然後給景年打電話。景年的聲音年輕有活力:“我馬上就到了。”

我問他:“到哪了?”

“快到你們小區了。”

梁文策剛走,我怕他們碰上:“你去西門的便利店買套。”

那頭停頓一下,說:“我可沒說我過來找你是想那個了。”

我笑笑:“是我想了,行不行?我想年年那個壞東西的那根東西了。”

他又停頓了:“那,買多少?”

“那要看你多厲害了。反正上次那一盒五支,你一個晚上就用光了。”

“哦。”

他匆匆說完,匆匆挂了電話。

我把未讀消息看了一圈,順手添加了謝靈運的微信,備注寫:謝醫生,我經常牙疼,頭疼,流鼻血,人總是虛弱,我是不是病了?

我其實沒信心他能加我,但不加也沒關系,我已經知道他的底細了,來日可期。

景年來了見我剛洗完澡,問:“你洗澡了?要睡了?”

我走過去,聞到他身上少年的氣息,那簡直就是返老還童的藥劑。我一根手指頭戳戳他的胸膛:“你不來,我跟誰睡啊?”

景年輕咳一聲,沒說話。

我告訴他:“我看見你的消息說要來,就去洗澡了。寶貝來找我,我不得洗幹淨等着嗎?”

“等什麽……”

我踮腳湊近他耳朵:“等你來吃了我。”

景年硬了,他比梁文策可厲害多了,那東西又大又硬,插進來舒服死了。我摸摸它:“寶貝,你這裏怎麽了啊?怎麽跟其他地方不一樣啊?”

他耳朵紅透,把我打橫抱起,扔上床。

弟弟很粗魯,也确實有粗魯的資本,他沒有前戲,直接把我幹廢了:“阿慕姐你太軟了……”

我被他弄了很久,很多次,他還沒夠,但我不行了,躺在床上求他讓我休息一會兒,他不願意,蹭我腰:“那我插着不動可以嗎?”

“不行!你讓我躺一會兒!”

他有點委屈:“那好吧,但就只躺一會兒,可以嗎?”

我沒搭理他。

弟弟吃一口還好,吃很多口我要噎死了。他太不懂節制了,我畢竟是比他大一點,我可沒那麽多戰鬥力。

他在我旁邊躺着無聊,就又去洗了個澡,洗之前還親了親我,在我耳邊說我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姐姐,他要死在我身上了。

可能是我喜歡他吧,他說這種話就比梁文策說這種話,我要更愛聽一些。我被弄得那裏疼,翻了個身,用手摸了一下,果然腫了,這小玩意兒還真是厲害,我一點都沒誇大。

這時候我手機響了,高麗發的,她說老K讓我明天去趟公司。

我沒回,看到通訊錄有一個紅色的小1,我點進去,是謝靈運的消息。他沒同意我添加好友,回給我一句:少去酒吧就痊愈了。

我挑眉,坐了起來。

我頭像是我自己照片,我以為酒吧的環境暗,他不可能記得我……他居然看出來了?他過來跟我說話的時候看清我的臉了?醫生眼都這麽毒嗎?怎麽辦?更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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