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想起來了,xieskong是謝靈運的微信。謝靈運本名叫謝斯空,謝靈運只是他對外聲稱的名字。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加我幹什麽?
我看了看他的朋友圈,沒有發新照片,那就是沒有發生什麽事,既然沒有,他加我幹什麽?既然要加,為什麽這麽晚才加?
這過去一個月了,黃花菜都涼了,他才想起我來,是想我還是想我的活兒?
我沒同意。
按照以前,我可能會同意,接着約個地方,再爽一爽。畢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但憑什麽總是我被他牽着鼻子走?
他以前還跟我裝,高嶺之花一般,對我疏離那勁兒好像我是什麽傳染病源。現在他裝都不裝,直截了當告訴我,他就不是什麽好鳥,滿肚子壞心眼兒。
我要還巴巴貼上去,我這一世浪蕩名都付諸東流水了。
我把手機放下,手撐着洗手池,看着防霧鏡中的自己。我無比确定,這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成為我牽挂的對象。
這番信誓旦旦還沒熱乎半小時,我大哥給我發微信說謝靈運喝醉了,還說:“別說大哥有好事兒不想着你,我連我親師兄都出賣了,你下個視頻必須得給我打廣告!最近客流量太慘淡。”
我沒好意思拆穿他:“你這是有好事兒想着我嗎?”
我大哥說:“你就說你要不要?”
“不要,我直播呢,你給他打車送回來啊。”我一個月花那麽多錢,我不掙錢他謝靈運養我嗎?
我大哥又說:“我師兄這幾天連軸轉,就白天有幾個小時休息時間。我才知道上回跟他一起走那女的是我們師妹,她連哄帶騙把他叫出來,就想讓他放松一下,誰知他坐下就沒斷過酒。”
我要直播了:“那你讓她帶走。”
我大哥還要說什麽,我沒聽。我今天有兩個PK,我得先把它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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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承想開播半個小時我還沒找到狀态,唱歌忘詞,PK主播問我問題我也只聽一半,答又答得颠三倒四,沒多久直播間彈幕全成了‘崽崽要是累就先休息吧?明天再播也一樣’。
我幾個大哥給我刷了點錢,也讓我去休息。
錢到手了,我恭敬不如從命,早早下播了。
我給我大哥打電話,問他謝靈運在哪兒呢,我大哥說:“你不是不要嗎?我師妹帶走了。”
我急了:“我說不要你不會硬塞給我?”
我大哥笑了:“現在知道着急了?該,早幹嗎去了?讓你拿腔拿調,還裝不在乎,那你要真不在乎,你管他讓誰帶走呢?”
我懶得跟他說,挂了他電話。
我坐到沙發生悶氣,師妹?哪兒來的師妹?謝靈運就這麽跟他師妹走了?那他師妹今晚不是開心死了?我有點埋怨自己,捏什麽姿态?早知道就同意他加微信了。
我越想越不舒服,穿上衣服往外走,邊走邊給我大哥打電話,問他謝靈運被帶哪兒去了。
剛出家門,謝靈運從電梯處走過來,身姿端方,氣定神閑,這是喝多了?
我拿着手機的手放下來,抱着雙臂,靠在門上,看着他:“謝醫生你不是喝多了嗎?師妹呢?沒送你?”
謝靈運反問我:“你不是要直播嗎?”
可以,謝靈運,本事很大。我剜他一眼,甩頭發轉身進家門。
我準備再去洗個澡。
出門碰到頭發絲都精致極态的謝靈運,再想想我惦記他的半個多小時,真晦氣!
我熱水開得太足,洗到一半,我有些喘不過氣了,遂關上淋浴,手扶着玻璃門發起呆來。謝靈運是知道我大哥會給我打電話吧?裝醉酒,想讓我去接?沒想到我不去,自己灰溜溜地回來了?
真是心機,我才不慣他。
我洗完澡上了床,準備早點睡。後天是新營銷峰會,明天我從醫院回來就得着手準備了。
我閉着眼躺了十多分鐘,還是坐起,風風火火往門口走,開門,敲門。
門打開,謝靈運手撐住門框,身子微躬,“有事嗎?”
他黑色襯衫的扣子松了兩顆,鎖骨很美,似乎可以盛酒喝。我喘着氣,踮起腳,捧住他的臉就是一場深吻,恨不能把他兩片唇肉磨碎了吃掉。
我今天先慣着他一回,明天再不慣。
我用腳帶上門,壓得他連連倒退,絆了腳,趺坐進沙發區。
我解他的扣子,粗重的呼吸把我嗜肉欲者的本質暴露無遺。他的胸膛袒露,我食指指腹從他鎖骨往下劃,直到腰帶,我把手伸了進去。
他很燙,很硬,隔着內褲我能感受到他東西上蓬勃的筋絡。
他進入狀态好快,他也在想我嗎?
他眼睛蒙眬,我知我也是。我把摸過他東西的手指放進嘴裏,讓他看着我是怎麽吮吸和舔咬,我問他:“謝醫生,你喝酒了嗎?”
他也問我:“你直播了嗎?”
我搖頭:“沒有,我想你。”
他雙手摟住我的腰,手掌蓋住我的腰窩:“我沒見過你這麽虛情假意的女人。”
我舔他的鼻尖,咬他的山根:“那你可以把我轟出去。”
他不搭這話:“不是不加微信?你現在又是在幹什麽?”
“我加不加你微信跟我想不想你不沖突。再說當初我加你微信,你不是不給嗎?給了不是秒删嗎?那憑什麽你加我我就得同意?”
他說:“那別碰我。”
我偏要碰,我還要再摸我的寶貝,我還要上下套弄,我還要捏它的馬眼:“我可以同意啊,但你得告訴我,你為什麽想加我微信。”
我可以感覺到他被我熟練的手法弄得喉頭發緊,說話時嗓音低了不止三五度:“你讓我覺得一般,我記得你說一般會天天給我。”
我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聲,空出來的一只手食指劃拉他的漂亮臉蛋,歪着的頭全是俏皮感:“謝醫生,你想天天要我呀?”
他說:“難道不是因為你很一般?”
我不聽他這話:“反正我知道了,你想天天要我。我是你嫂子啊,你怎麽能對你嫂子有這種想法呢?這不對哦。”
他雙手交叉,疊住,托着後腦勺:“我嫂子加我微信第一天就說想跟我睡覺。”
他這人不吃虧,我在他這裏沒讨過嘴上便宜,他總有的噎住我,我揉他耳朵:“你這麽能噎人,那裏是不是也能噎?”
“你可以試試。”
我解開他的腰帶,脫了他的內褲,褪到腳踝,一口咬住它,只咬住一半,真的噎住我了。我吃着它,擡頭看他,我的眼神沒有用意,但他看來不是,他會上火,然後進入我。
我們這一次也是水到渠成,我眼看着他拆開了一盒套子,匆忙套上,急切地進入了我。
謝靈運以前的矜持勁兒所剩無幾,我幾乎能在他臉上看到他對我的需求。
他撞得我好舒服,舒服得我把他的後背抓了一道道紅印子,還把他的肩膀咬出一個個深牙印。這次在室內,隔音好,我不怕吵着人了,肆無忌憚地叫出聲來,求他再給我多一點,再快一點。
我叫他:“老公……”
他使勁撞:“叫我什麽?”
“老公……真厲害……”
他沒答應,但更用力了。
我慢慢閉上眼,身心感受他的心跳聲和他的力量。
在我人生最為昏暗的光陰,我曾一度認為男人的存在就是為了滿足女人的生理需求,除此之外,男人能幹的事女人可以,男人不能幹的事女人也可以。
我枕過那麽多男人的胸膛,他們的力量或大或小,但當他們将我托起、舉高,我逐漸認識到我的渺小,原來這世上有很多事,女人做不了。
謝靈運的力量是我從未感受過的,他讓我對這一認識更深刻,更确切,他不止填滿我的身體,還填滿我的精神世界。
高潮過後,我在地毯上挺屍,他從我身上起來,把紙抽丢給了我,去洗澡了。我也想洗,但我不想動,我想叫他,又沒力氣。
許久,他走回來,已經換上一件大圓領的白色線衫,還有一條灰色闊腿的長褲,手裏端着水。
我衣服還沒穿,從頭到腳赤裸得徹底。
他蹲下來,遞給我水杯:“記得同意。”
他在說微信。我突然很好奇:“我們倆現在是什麽關系?小叔子。”
他說:“不是鄰居嗎?嫂子。”
以前這話都是別人問我,今日也輪到我問別人了。主要以前患得患失的是別人,我從來掌握主動權,謝靈運讓我發現,我以前的套路不好用了。那就不用了。
我緩過來了,坐起來喝完水,穿衣服。
他就在邊上看着我,那姿态一如我在我大哥酒吧看見時那般自若。他的意思我明白,加微信保持長久的炮友關系,但憑什麽他想要我就給?
我就不給他。
我穿好衣服,對他說:“既然是鄰居,那加什麽微信?也沒很熟。”
我看到他眉頭輕輕蹙起,我勾唇笑笑:“晚安,小叔子,謝醫生。”
我跟謝靈運折騰到後半夜,回家就睡了,第二天早早就起了床,開車去了301醫院。
我挂了主任醫師的號,她是心理精神科的權威。我們聊了聊,她覺得我精神狀态還好,沒有我想象中那麽嚴重,但确有焦慮的趨勢。她說我掉頭發是睡眠不足,或有些焦慮的催化,如果我還是不放心,那可以去做一個全身檢查,看看是不是有其他病理性質的原因。
我覺得麻煩,沒想做,關鍵時刻我突然想起老K曾號召所有達人全身檢查,說是報銷。
我給高麗打電話确認了一下,确有此事,那就不做白不做了。
我預約了一個最貴的套餐,把我從頭到腳,裏裏外外都列進了檢查項目裏。
離開醫院的時候,我想起謝靈運就在七樓,我鬼使神差上了七樓。
電梯裏出來,人來人往,面色匆忙。謝靈運是神外的教授,一天不知道看多少腦子,摘除多少顆腫瘤,想想這樣的人真是偉大,再想想我,跟我睡是委屈他了。
我雖然這麽想,但要我臨門一腳把褲子穿上,不跟他做了,我肯定做不到。這樣再看我為他感到吃虧這個行為,着實虛僞。
若有所思,便有所見,我剛拐彎就看到了謝靈運。他也看到了我。他身後有個年輕人,戴着口罩,看不清臉,但眉毛很濃,眼也很大,手裏拿着幾張紙,正跟他彙報着什麽。
我老毛病犯了,就想看看這男孩兒長什麽樣,他們倆與我擦肩而過,我只拉住了那個男孩兒,問他:“你好,我問一下,我想做檢查,在哪一層做啊?”
他很耐心:“您要做什麽檢查?醫生開單子了嗎?”
我們說話時,謝靈運已經走遠了。我也沒注意,還跟這男孩兒說話:“你現在忙嗎?你能不能帶我去啊?我怕我找不到。”
男孩兒說:“可以。”
我們正準備走,謝靈運折回來,“你跟我來一下。”
我擡頭看他:“你是在我跟我說話嗎?”
他直接把我拉到樓梯間。
他比我高出很多,他不用把我逼到牆角都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他問我:“你就是這麽讓那些男人愛上你的?”
我聽不懂:“什麽男人?你在說什麽?”
他只是看着我,神情不變,但我總覺得他心裏有事,他正為之侵擾。
我自認為我閱人無數,任何細枝末節都不會逃過我的眼睛,但我總是看不透謝靈運的眼神,他藏的太深,太多,我以為我摸索到進入他的通道時,卻又發現那只是假象。
我的探知欲沒那麽強烈,不願意告訴我的事,我就揣着明白裝糊塗。
他又說:“得到就丢掉。”
我有些疑惑,沒有馬上接他的話,待我理了理思路,我覺得我有方向了,吊起眼角,猜測道:“你認識我比我認識你要早,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