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冷戰 我就是單身一輩子也不會跟你低頭……

黃昏時分,簡蓮研究出新菜式便做了滿滿一大桌,樣式繁多,比起過時過節也不差。

王府裏七口人全到齊了,一個接一個地圍着大圓桌坐下,只不過到黎相憶和駱應逑這兒出現了斷層,兩人中間隔着四人空位。

桌上佳肴香味撲鼻,當家人不說話,其他人也不敢先動筷。

簡蓮既是女人又是過來人,一眼便看出了兩人的問題,有心道:“王妃是不是不舒服?”

黎相憶望着面前的空碗淡淡道:“沒有。”

“沒有不舒服便好。”簡蓮說着轉向駱應逑,“王爺可是有什麽不舒服?王府裏人不多,這日日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有人不舒服,其他人吃得也沒味道。”

“對對對。”慕檀點頭表示認同,然後把一盤糖醋裏脊全倒進了自己碗裏,“蓮妹說得對。”

莊遠低着頭,一聲不吭,面色蒼白,眼下黑暈深重,仿佛是在走神。

“吃飯。”駱應逑拿起筷子,夾菜時不動聲色地瞥了莊遠一眼。

“吃飯咯吃飯咯。”慕檀第一個響應,開心地像個孩子。

元夕的視線一一掃過桌上衆人,王爺冷,王妃悶,莊伯古裏古怪,慕風低頭不語,他心想,今日這氛圍怎的如此奇怪,弄得他都快坐不下去了。

還沒等他腦補完白日發生的事,“啪”,駱應逑放下了碗筷,起身道:“元夕,走。”語畢,他大步往書房走。

“是。”元夕正坐立難安 ,一聽駱應逑喊他趕忙放下碗筷跟了上去。

莊遠飛快扒完碗裏的飯,垂着腦袋道:“我吃完了,你們慢用。”他走得匆忙,看樣子是在趕時間。

這幾人都怎麽了。簡蓮皺眉放下碗筷,側頭看向黎相憶,她人是在吃,可動作僵硬,恍如一個被人操控的木偶。“王妃,你跟王爺是不是吵架了?”

“沒有。”黎相憶剛說完,慕風也開口了,“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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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走,這桌上便只剩下三人,原本好好的七人飯桌登時變得冷冷清清。

“都走了,不吃我吃。”慕檀端了兩盤子菜往碗裏倒,邊倒邊說:“你們倆快吃,愣着做什麽。”

“你自己吃。”王府裏還從未出現過這般情況,簡蓮此時完全沒了食欲,“王妃,我好歹是個過來人,你還是跟我說說吧,不然明早的早點我不想做了。”

黎相憶緩緩搖頭,艱澀地嚼着嘴裏的飯菜,強笑道:“其實你不用喊我王妃,王爺早已把我休了,休書還熱乎着。”

“什麽!”簡蓮失聲,翻着白眼道:“他給了你休書?我一直以為王爺是個聰明的,原來他是個傻的。也好,讓他以後悔去吧,活該。”

黎相憶望着簡蓮的白眼不解,她竟然不站駱應逑那邊。“蓮姐,既然他休了我,往後你也別再喊我王妃,我當不起,喊名字吧。”

“好,相憶。”簡蓮改口很快,按着她的肩頭問道:“你老實告訴我,你對王爺……”

“沒有。”她在她懷疑的目光中又說了一遍,“沒有。”

單單三人自然吃不下一桌子的菜,但因着慕檀在,也算解決一半。飯後,簡蓮和黎相憶一個收拾碗筷一個擦拭桌椅。

“今晚的月亮倒是圓。”簡蓮收起抹布往外頭看去,眉宇間略顯憂郁。

“嗯。”黎相憶放下袖子轉身,只見元夕從大門口踏入,一臉沉重。駱應逑面上很少能看出事兒,但元夕不一樣,他在王府裏向來不藏事。

她現在還氣着,管他們遇上了什麽事。

走回客房的途中,黎相憶想,自己待會兒要怎麽去新房。紮針不能停,停了前功盡棄,可白日他說話那般難聽了,自己還眼巴巴地給他治病,真拉不下面子。

她在王府待的時間也不短,早已習慣将自己當成王府裏的一份子,可這王府的主人似乎并不這麽想。

“嗚嗚嗚……”簡蓮一解開狗鏈,驚雷便跟脫了缰的野馬一般,興沖沖地去追黎相憶。“嗚嗚嗚……”

“不準亂踩我的裙子。”驚雷不停地往她身上跳,她佯怒着蹲下身,撫摸它厚實的毛發,不算軟,甚至有點紮手,“吃飽了?”

“嗷嗚。”驚雷仰着脖子喊了一聲,末了還伸出舌頭舔了嘴巴一圈,然後開始舔她的手。

“別鬧。”她做不出決定,抱着它毛茸茸的脖子問:“你說,我該不該去給那個混蛋治病?”

“嗷嗚。”驚雷眨着一雙大眼睛,嘴巴大張,她拍了拍它的腦袋站起身,“算了,我大度,不跟他計較。給他紮一針就回來,然後我們睡覺好不好?”

“嗚嗚嗚……”驚雷開心地蹭她的手。

走到新房門口,黎相憶還有些猶豫,敲門的手擡到一半便沒再往前遞。一想起白日他說的那句話,她的氣便不打一處來。

說來也奇怪,她以前從不跟人怄氣,也不會生他人的氣,都是自動選擇忘記,第二天又是一條好漢,可駱應逑不同,她對他會不由自主地生氣。

何況這次是他不對,她沒生錯氣,更沒必要低頭,大方點就是。

“哐當”,黎相憶推開房門。

房內,駱應逑穿着中衣坐在床榻邊。她來之前,他等得心裏頭像挂了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不是怕她不給自己下針。

跟紮針比,他更怕她離開王府。

他看得出,她喜歡待在王府,以前沒見她提過休書,反而在衆人面前默認是他妻子,結果今日她竟想将這事說出來。

不對勁,怎麽看都不對勁。

一個人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只會往糟糕的地方想,顯然駱應逑也不例外,但他覺得自己是男人,是王爺,要有尊嚴,而且他并不覺得自己哪裏錯了。

兩人誰都不說話,新房裏安安靜靜的。

黎相憶進門後,看也沒看駱應逑,徑自走到桌邊将銀針包攤開,取出其中一支放在蠟燭上過火。

“咳。”駱應逑咳嗽一聲打破房內的詭異,然而這一聲過後,石沉大海,房內再次陷入寂靜。

片刻後,她拿着銀針朝他走來。以前她的臉上雖算不得有表情,但絕不是這樣的面無表情,起碼眼神是怯怯的,能讓他看懂。

奇了怪了,為何她在別人面前從不擺出這張臉,在他面前倒是肆無忌憚。

想到此處,他冷哼一聲。

這第二針紮的是印堂穴,縱然她是看着他紮的,可駱應逑明顯能感覺到,她今日下針跟昨日不同。

她昨日的眼神是看着他的,而此刻看的是他的腦門。這落差,無法言喻。

他屏着氣,兩手在袖中握拳。她不開口,他憑什麽開口,明明是她不守婦道在先,他都沒說難聽的話,她居然給他甩臉子。

兩人各自想着事,誰都不說話,十分有默契地開始冷戰,你冷,我比你更冷。

上針後,黎相憶細細看着那一點黑色在皮膚下出現,等它消散幹淨才将銀針拔出。她向來是個話不多的人,不看他,她的注意力還更集中些。

拔針,轉身,收拾東西,走人,一氣呵成。

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并不響,駱應逑氣得咬牙,心頭狠狠跳了一下。他一定要忍,忍不住就輸了。

“嘭!”駱應逑一掌打在床板上,面對女人他何時這般窩囊過。

不就是個女人麽,哪裏找不到,他又不是非她不可。

皇宮。

一夜旖旎,駱時遺撩開金絲帳簾從床榻上走下,兩側宮女忙上前為他穿上明黃色的龍袍。

“嗯……”侯玥嘉轉了個身,藕臂擁着錦被,悄悄透過帳簾看駱時遺。日光從窗棂中灑進,他俊美的面龐迎光恍如天神,一掃溫潤,取而代之的是鋒利。

穿戴完畢,駱時遺走出寝房,随口問道:“他們倆昨晚圓房了麽?”

他走得很快,步子邁得也大,楊輝只得加快步伐跟上,低頭回道:“沒有,鹹王與黎姑娘一直沒圓房,昨日還吵架了。”

“吵架?”聞聲,駱時遺腳下步調一停,“為的什麽吵架?”

“她與皇上青梅竹馬,鹹王心裏頭膈應,尋着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便跟她吵。”楊輝如實道。從莊遠那兒得知這消息時,他便知駱時遺一定喜歡聽,原本準備下朝後再說,誰想他這會兒便問了。

“是麽?”駱時遺繼續往前走。他了解駱應逑,應該說,這個世上沒人會比他更了解駱應逑。

他們倆一起長大,一起讀書習武,他對他的性子一清二楚,這也是他一直沒動他的原因。

只要他一直如此,他可以讓他活到百年。

嫁給青梅竹馬他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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