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湖。我們族中已經十幾年沒有外人來過了,你和你的同伴很幸運,竟然在大風雪中走入了我們北面的入口。不然方園幾百裏,都沒有人煙。”

言子星吃了一驚,問道:“那你知道納罕的部落嗎?”

“納罕?”烏吉想了想,搖頭道:“我沒聽說過,待會兒你可以問問族長。族中每年都有族人去草原上販馬,他們應該會知道。”

言子星點點頭,眉宇深鎖。

***

咳,為啥親親們都猜小星星是用強的?難道沒有人覺得他們可能是兩情那個啥啥麽?

汗,狼和豹子也是可能有真情地~~~

望星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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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部族似乎不大,只有兩三千人,卻圈養著上萬匹駿馬。

族長的營帳在族群的最中央。言子星與烏吉一路走過,遇到的人都熱情地向他們打招呼。

言子星知道草原的人坦率熱情,也微笑著向他們回應。到達族長的營帳時,族長已經得到消息,迎了出來。

“歡迎你,我們尊貴的客人。”

納日湖年紀不大,大概四旬左右,看上去十分矯健魁梧,雙目炯炯有神,十分熱情。

言子星用西厥語和他打了招呼,被迎進了帳篷裏。

一進大帳,他便聞到一股濃郁的草藥味。拓跋真躺在最裏面的床榻上,頭上身上都纏著繃帶,裹得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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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日湖道:“你的朋友傷得很重,一直高燒不退。我很擔心這樣下去,他會無法蘇醒。”

言子星過去看了看拓跋真,探上的脈搏,果然十分虛弱,手也很燙,不由擔心道:“這可怎麽辦。”

納日湖道:“我們會盡力的。願山神保佑他。”

言子星向他打聽有沒有在西邊聽說過納罕這個西厥部落。

納日湖聞言,皺了皺眉道:“納罕這個部落我聽說過,三年前他們還在西邊放牧,但是前年就遷徙了。據說是往東邊去了。”

言子星微微一驚,遲疑了片刻,道:“那您有沒有聽過拓跋真這個名字?”

納日湖笑了,道:“聽說過。他是草原上有名的搏塔,納罕的部落就是投奔他去。西邊這裏的部落幾乎都是屬於他的。”

“那你們呢?”

“我們不屬於任何人。”納日湖搖了搖頭,淡淡道:“自從厥人分裂之後,我們就遷出大草原,在這裏隐居。在厥人重新融合以前,我們不會回到草原上。”

言子星不再說話。

幸好納日湖并不認識拓跋真,只是聽說過。

言子星沒有透露床上這位傷患的身份。他現在覺得十分惱火。

他被拓跋真騙了。西邊根本沒有什麽他妻族的部落,他的老丈人兩年前就去投奔他了,他不可能不知道。那麽他将自己騙來西邊草原,一定另有目的。可恨自己竟然傻傻地相信了他,還失去了數名優秀屬下的性命。

此刻言子星對拓跋真的新仇舊恨可謂一股腦地湧上心頭。

只是他心裏越怒,臉上越不動聲色,微笑著對納日湖道:“我的朋友傷得這麽重,一直讓族長照顧不合适。我想親自照顧他,不知道您……”

納日湖不以為意,道:“我可以給你們安排一間單獨的帳篷,有什麽需要你盡管和烏吉說,或者可以直接來找我。”

言子星雙手合十,感激地躬身道:“感謝您,慷慨的主人。願山神大人保佑您!”

帳篷很快安排好,烏吉來帶他過去。

言子星抱起拓跋真準備離開時,納日湖随口問道:“他是你的兄弟嗎?”

言子星忽然微微一笑,眼底閃過某種不明的光芒,慢吞吞地道:“他是我的契兄弟。”然後他頓了頓,輕聲而堅定地強調道:“他是我的妻子。”

納日湖和烏吉不由都微微一愣。

契兄弟,在草原上就是男性夫妻的意思。因為草原上女人如同珍貴的寶石一般稀少,所以有些成年男子之間便互相結為契兄弟,組建男性家庭共同生活。這在草原上并不稀奇。甚至有的契兄弟得到一個女人,會共同享用,讓這個女人給兩個人生孩子。

草原上沒有那麽多規矩和束縛,行事恣意潇灑,一切以生存為先。

言子星初時聽到契兄弟之說時,很是驚異。因為明、文兩國是近幾年才慢慢接受男男相戀。而在二十多年前那個諸國割據、戰亂紛飛的年代,斷袖之癖不僅是嚴禁的,更是十分受人歧視的。他的父親言非離,就曾經親身受此困擾。

與明、文兩國相比,草原上顯然就開放多了。

好在言子星的幾個兄長所選擇的愛人也都是男性,所以他對草原上的這種習俗并沒有流露出任何鄙視之意。

但此時他說他與拓跋真是契兄弟,并且強調他是自己的妻子,卻顯然是不懷好意了。

納日湖的部族中也有締結契兄弟的同性家庭,因此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笑笑,并沒有任何歧視和驚怪之意,讓烏吉領他們到屬於他們的帳篷內。

這座帳篷在部族的最角落處,靠近那座大湖。裏面雖然布置簡陋,但基本的生活物品都不缺。

烏吉的帳篷離他們不遠。在熱情地安排他們住下後,還送來了一些食物和草藥。

言子星非常感激。

烏吉道:“你的契兄身體還沒好,你要好好照顧他。有任何需要就來找我。”說著看了他和拓跋真一眼,微笑道:“阿星,你和你的契兄都是英武強壯的人,我們十分歡迎。願山神大人保佑你和你的契兄。”

言子星雙手合十表現感謝,心裏卻隐隐覺得他最後的話有點古怪,但又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只好不了了之。

***

嘿嘿嘿,馬上就要二人獨處啦~~~

那啥,俺雷互生文,所以親親們表再說啥互生了,小星星是8會生滴~~~哦呵呵呵~~~

另外,此文是《鎖情牽》裏靈州大戰三年後發生的。當時拓跋真24歲,現在27,比小星星大八歲。

小星星由十六變十九歲,正是由一個少年轉變為青年的時期。其實俺覺得他的性格并沒有變,只要他想得到的,哪怕是三‘姐’夫,他也會去撬牆角,骨子是十分任性霸道的。可惜的是人家小王爺對月月很癡情,小星星便不自讨沒趣了。

他其實性格很像北堂傲,比那兩個哥哥還要盡得真髓啊~~~~(後面小真真的‘苦難史’會證明這一切滴~~~)

望星辰13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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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真一直昏迷不醒。因為天氣寒冷,他的傷口并沒有化膿,但高燒卻一直反反複複,持續了一個多月都不能徹底消退。人雖然偶爾會醒來,但都是迷迷糊糊的,并沒有完全清醒過。

言子星必須每天幫他擦身,喂藥,喂食,甚至還要收拾他昏迷中的排洩物。

這些極為親密的行為,讓烏吉等人對他們契兄弟的關系深信不疑。而實際上言子星心底卻是恨死拓跋真了。

他是來救他的,可不是來伺候他的。連他兩位父親大人都沒有享受過他這般親歷親為的照顧,現在卻都浪費在這個可惡的男人身上了。而且這個男人還騙了自己!

可是不管怎樣,他都不可以讓拓跋真死了,不然自己的辛苦真是白費了。他可不會做賠本買賣。

言子星就是在這種心态下,堅持照顧著拓跋真。

這天他正一邊暗中咒罵,一邊給拓跋真擦著身子,沒有注意到拓跋真微微眨了眨眼,緩緩睜開了雙目。

言子星沒有察覺,正用沾著酒水的溫熱布巾幫拓跋真擦拭著還有些微熱的胸膛。這還是他在靈隐谷時,從柳師傅那裏學來的高燒降溫的方法。

為此他每日都要出去幫納日湖的族人照顧馬群,以此換取食物和少得可憐的酒水。畢竟他不能在人家這裏白吃白住。

言子星是個知道感恩的人,雖然納日湖的族人都很熱情,沒有人要求過他做任何事,但他還是力所能及地回報他們。甚至連他的愛馬墨風,都被他‘出賣’給納日湖的部族在春天時配馬。

墨風可是他父王北堂傲的愛馬墨雪的後代,千裏踏雪,速如疾風。

而且墨雪的伴侶也是草原上千挑萬選的馬王,所繁衍的後代自然是馬王中的馬王。

“看看我為你犧牲了多少。你醒來後可要好好報答我,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唉,我這麽勞心勞力地都是為了誰。阿真啊,你以後可要好好聽我的話,知恩圖報你懂不?瞧瞧我對你多好。”

言子星用漢語在那裏喃喃自語,拓跋真聽得迷迷糊糊。

“冷……”

言子星愣了一下,還以為聽錯了,擡頭一看,見原本昏迷的人似乎醒了過來,連忙湊過去:“你說什麽?”

“冷……水……”

言子星立刻跳起來,将被子給他蓋好,端來溫熱的馬奶子。

“來,喝點馬奶。”

言子星将拓跋真半抱起來,輕輕喂給他喝。

拓跋真喝了馬奶,精神好了一些。他努力睜著迷蒙地雙眼,望著身旁抱著他的人。

他記得這個人。

在昏迷的這些日子,每當神智有些轉醒地時候,似乎都是這個人在身邊照顧自己。他的聲音,他的雙手,還有他的懷抱,都十分熟悉。(言子星經常給他擦身換藥,不得不抱著他。)

“你……”

“你身體還很虛弱,少說些話。我去叫族長來,讓他為你好好看看。”

言子星不等拓跋真說完,便匆匆将他安置好,向納日湖的帳篷跑去。

整個部族,只有納日湖懂醫術。言子星雖然在靈隐谷時也學了一些,卻都是皮毛。他性子跳躍,又過於聰明,若不是他父王一直嚴厲地看著他,只怕什麽都想學,又什麽都學不精。

他匆匆将納日湖找來,拓跋真似乎又睡了過去。

納日湖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把過脈,點點頭微笑道:“感謝山神的保佑。他的燒終於完全退去了,只要不再反複,應該沒有問題。但他的身體過於虛弱,還需要好好調養。”

言子星終於松了口氣:“謝謝你族長,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拓跋真反複高燒了一個多月,再強壯的人也要燒虛了,何況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全好。

納日湖笑眯眯地道:“阿真有你這樣的契兄弟,真是他的福氣。”

言子星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納日湖很欣賞他,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贊道:“阿星,看你年紀不大,卻有情有義,更難得的是對重病在身的契兄能夠不離不棄,不愧是我們草原上的好漢子。”說完他又話題一轉,好奇地問道:“不過阿真真是你的妻子?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看他年紀比你大,似乎……”

他話沒說完,不過言子星明白了他的意思,挑挑眉,沈著地微笑道:“年紀并不是問題。我們确實是這種關系。”說著仿佛是要證明一般,坐到床頭,将拓跋真摟進懷裏。

他這一個月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裏,對二人的關系也深信不疑。納日湖那話其實也沒別的意思,只是好奇罷了。

納日湖看沒什麽事了,便起身道:“好了,我走了。現在是冬季,草原上最冷的季節。我看你契兄的身體不會很快好轉,要小心不要再著涼了,等到天氣轉暖就好了。”

言子星表示感謝,親自送納日湖離開,又回轉回來,卻見榻上的人正睜著眼看著他。

言子星愣了一下,勾起唇角,輕笑道:“原來你醒啦。”

看來剛才那些話他都聽到了。

拓跋真望著他的目光有些疑惑和複雜。他遲疑了一會兒,啞聲道:“你……是我的契兄弟?”

言子星又是一愣,道:“你怎麽了?”不會是病糊塗了吧?

他還以為拓跋真會大發雷霆呢,沒想到卻等到這麽一句話。

“我……不太記得了。”

***

看到大家最近票票這麽勤快,長假馬上就要結束了,再次雙更,奉獻大家!^^

唉,十某最近真是勤勞。鮮日更兩篇,加上JJ的一篇,每日有五六千字,真是RP大爆發了~~

不過長假結束後,不知十某是否還能保持這個狀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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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言子星這般聰明的人,一時也沒明白他的意思。

“你說什麽?”

拓跋真啞聲道:“我不記得了。剛才我聽你們喚我……阿真?”

言子星這下是真的傻住了。他呆了半晌,過去摸上拓跋真的額頭,喃喃道:“難道燒傻了?”

拓跋真動了下頭,似乎是想躲開他的手,但突然又停住,垂下了眼簾。

言子星在他額上反複摸了摸,又比了比自己的,自語道:“不燒了啊。”

“那個……”拓跋真的嗓音十分沙啞,吃力地道:“我餓了。”

言子星看了他一眼,起身去準備晚飯。

他将幾個幹勃勃和羊肉一起炖了,又放了些粗鹽,做了一頓簡單的晚飯,給拓跋真端過來一碗,問道:“能坐起來嗎?”

“能。”

拓跋真一直看著他在帳篷裏忙來忙去,此時慢慢撐著床榻坐起身來。只是他手臂比想象中的還要無力,竟突然一軟,又歪了下去。

言子星心裏嘆氣,道:“還是我來吧。”說著将他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勺,就往他嘴裏塞:“張嘴。”

拓跋真猝不及防,被他塞了一口。他想說我自己來,可看言子星這架勢,好像沒有他說話的馀地,只好乖乖地讓他喂了。

好在拓跋真昏迷的時候言子星一直這樣給他喂食喂藥,二人似乎都習慣了,一時也沒有什麽其他想法。

言子星給他喂完飯,扶他躺好,又給他掖了掖被子,心下忍不住嘲弄自己:真是伺候他慣了。他大爺的!

拓跋真擡眼看著言子星,欲言又止。

言子星發現了,不耐煩地道:“還有什麽事?你趕緊說!”

拓跋真讷讷地說了一句。言子星竟沒有聽清。

“你說什麽?”

拓跋真頓了頓,不好意思地再次低聲道:“我想撒尿。”

言子星噗哧一聲笑了,道:“你他爺爺的,我還以為什麽事。你個大老爺們,撒尿至於不好意思嗎。”

拓跋真有些羞惱:“你!我……”

言子星擺擺手,從帳篷的角落裏摸出一個夜壺,塞給他道:“行了,用這個。”

拓跋真接過那夜壺,一直看著他。

言子星好像誤會他的意思了,詫異道:“你看著我幹嗎?你昏迷的時候我幫你接屎接尿還不夠啊?醒了還想讓我伺候你?”

拓跋真不知是被他的話氣的還是羞的,滿臉通紅,咬牙道:“你出去!”

言子星沈下臉:“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帳篷,你憑什麽讓我出去!”

拓跋真雖然只是個庶子,卻也是大汗王的兒子,從小作為一名西厥貴族長大,他有自己的身份和尊嚴。即便腦子病糊塗了,但從小養成的習慣卻不會輕易改變,這種在別人面前如廁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言子星其實也不是故意要羞辱他,只是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在這一個月中是越燒越旺。之前拓跋真昏迷不醒,幾乎性命不保,言子星有火沒處撒去,不僅要憋著,還要伺候這個讓他生氣上火的人。現在好不容易人醒了,不刺他兩句,心裏能舒服嗎。

拓跋真見言子星不肯出去,還幹脆雙手抱肩,居高臨下地站在榻邊,一副挑釁地樣子看著他,不由氣怒交集。

“你……咳咳,咳咳咳……”拓跋真這一怒一急,忽然大咳起來,止也止不住。

言子星見他突然咳嗽得歇斯底裏,也吓了一跳,想起他剛剛病好,身體虛弱得經不起刺激,忙擺擺手道:“好了好了,你自己尿吧,我出去了。”說著趕緊轉頭跑出帳篷。

他出了帳篷,寒冷的空氣立刻撲面而來,凍了他一個哆嗦,這才想起自己匆忙跑出來,竟忘記披上厚實的皮襖。

“真他爺爺的!”

言子星啐罵一句,也懶得再回帳篷裏拿大衣,反正他內力深厚,也不是那麽怕冷。

他抖了抖肩上散落的雪花,向不遠處烏吉的帳篷大步走去。

“烏吉,我來看你了。”

烏吉剛剛做好晚飯,看見他進來,笑得臉上的皺褶更加深壑。

“阿星啊,我剛好做了新的酸馬奶,你待會兒帶點回去。”

“謝謝你烏吉。你做的馬奶是我在草原上喝過最好喝的。”言子星從小就嘴甜,又是兩個父親的麽子,最會撒嬌慣迷湯。

果然烏吉聽了他的話,笑得更開心,好似言子星是他的親孫子一般,熱情地招呼他坐下一起吃飯。

剛才言子星盡顧著給拓跋真喂飯了,自己還饑腸辘辘,也不客氣了,與烏吉一起圍著鍋竈吃起飯來。

***

勤勞的小蜜蜂又來耕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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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他也知道,烏吉的身份在這個部落裏相當於長老。他有兩個兒子,不過一個在為族人去雪山上摘草藥時摔死了,一個與族人出去販馬時遇到馬賊,也死了。只剩下他一個孤寡老人獨住。

因為他兩個兒子都為了族人犧牲,所以他在族中的地位很受尊重,大家都很照顧他。

言子星吃完飯,抹抹嘴道:“烏吉,你這裏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烏吉擺手道:“不用了。這些日子你幫了我不少忙,沒什麽事了。”

言子星道:“我剛才看你帳篷外面的馬糞不多了,明天我幫你再搬點過來。”

草原上燒不到煤炭,所以他們便就地取材,把牲畜的糞便和檸條、沙篙等灌木枝葉當作燃料,堆放在帳篷外。

烏吉已經完全将他當自己人看待,也不和他客氣,很高興地應了聲,忽然問道:“剛才族長來過了,聽說你的契兄醒了?”

言子星想起拓跋真心情就不好,不過沒有表露出來,反而露出欣喜的神情,道:“是啊。山神保佑,阿真終於徹底退燒了。”

“這就好!這就好!感謝偉大的山神!”烏吉雙手上舉,神情欣慰而肅穆,做出祈禱的姿勢。

言子星突然想起拓跋真剛才醒來時怪怪地反應,心裏有點擔心,不由暗中皺了皺眉。

他覺得拓跋真可能是病了太久,剛醒來一時有些糊塗了,可能很快就會清醒過來。

不過這些都是他的猜測,心裏還是有些不安。想起自己剛才二話不說地甩帳出來,也不知那個剛醒過來的人現在怎麽樣,不由有些坐不住了。

他和烏吉又聊了幾句,說要趕緊回去照顧契兄,便匆匆離開告辭,帶著烏吉新做的酸馬奶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他一進帳篷,便見拓跋真穿好了衣服,正扶著床榻搖搖晃晃地要站起來。

言子星道:“你要做什麽?”

拓跋真看見他回來,在床邊微微坐定。他大病初愈,身上虛得吓人,只是掙紮著穿好衣物,便出了一身虛汗。

“我看火盆快滅了,想添點火……”拓跋真見言子星一直沒回來,覺得自己剛才把他轟出去做的不對,畢竟自己生病時他一直盡心盡力地照顧自己,又是自己的契兄弟……

雖然他對契兄弟一說有些遲疑,但言子星對他好他是知道的。昏迷中的事還隐隐記得,剛才醒來時又親眼看見言子星為自己忙來忙去,又是請大夫,又是做晚膳。而且那一小鍋熱氣騰騰地羊肉煮勃勃都給自己吃了。

他心下過意不去,在床上躺了會兒,越加不安,便想力所能及地做點事情。

“你冷了?”言子星聞言立刻查看火盆,往裏面添上新的馬糞和沙篙,火苗立刻旺盛起來。

拓跋真低聲道:“我只是想幫點忙。”

言子星看他那虛弱的樣,将他按回床上,道:“得了,你還是好好養著吧,人都瘦成一把骨頭了,再著了涼,病倒了倒黴的還是我。”

拓跋真不太習慣,道:“我會好起來的。草原上的男兒身體都非常強健。”

“行行,你強健,等你好了再說這話吧。”言子星說著不耐煩地幫他脫了衣服,不由分說地将他塞回皮缛被窩裏。

拓跋真老老實實地躺好,一直看著言子星在那忙碌,問道:“你……吃晚飯了嗎?”

“吃過了。”言子星見天色晚了,差不多該歇息了,便将帳篷收拾好,轉身來到榻前,将外衣脫掉,吹滅油燈,翻身上了榻裏側。

帳篷裏面只有一張床榻,所以這些日子言子星一直和病中的拓跋真一起睡,正好夜裏也方便照顧他。

原本這也沒什麽,但拓跋真卻好像有些怪怪的。

言子星真是累了,他整天忙裏忙外的,活脫脫一個強大勞力,不僅要在帳篷裏照顧拓跋真,每天還要抽出時間去外面幫助納日湖的部落做事,不時地還要去看看烏吉。

其實他這番勤勞不是白費的,納日湖的部落給他了足夠的、甚至超越了他付出的回報。首先拓跋真生病所需的藥材,在草原上就是極其珍貴的。部族中的人自己都輕易舍不得用,卻大大方方地提供給了他們。烏吉的兒子當初就是當初上雪山采藥摔死的,這是用金子買不到的東西。

再來就是他們的帳篷、食物和衣物等生活所需,也是部族中的人慷慨提供。而且這裏的人經過一個月的相處,早已把言子星當成了自己人,有什麽好東西,也都會想著給他送來一份。

言子星這些辛苦,是值得的。他也不是個貪圖享受的人,他原本就喜歡草原上的生活,因此和大家相處得十分愉快。

言子星很快就睡著了。拓跋真大概是因為昏睡了太多天,剛剛清醒,一時倒有些輾轉難眠。

他側頭看著身旁的人,想起昏迷中偶爾醒來,都是這個人在為自己忙來忙去。他記得他抱著自己給自己喂藥,換衣,甚至還有擦身,修面等親密事。

難道他真是自己的契兄弟?

今日納日湖來給他看病時,他其實是醒著的,只是沒有睜眼。二人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自己是這個人的‘妻子’?

拓跋真腦中有點混亂。他覺得自己不像是會與人結為契兄弟的人,但這個人對自己的殷殷照顧又是事實,而且仿佛……記憶中确實有這個人的影子,與他關系好像還極為深切。

拓跋真心裏十分迷茫。自他醒來後,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腦子裏空茫茫的一片。說不慌張是假的,即使再如何強大的人,面對自己一片空白的頭腦,還是會産生陌生與心驚的怯意。

只是這個人……這個叫阿星的人,自己看到他卻感覺十分可靠,慌亂的心也慢慢安定了下來。

也許……他真是自己的契兄弟呢。

***

親親們,這一章份量不少。今天是長假的最後一天,如果大家的票票多,俺就争取晚上再給大家送上熱乎乎的‘大豆腐’一章!!!哦呵呵呵,讓大家看看小星星的FH手段~~~可憐的小真真啊,馬上就要被吃豆腐了~~~

望星辰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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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真第二天醒來時,言子星已經不在身邊了。

帳篷裏燒著暖暖的火盆,鍋竈上熱氣騰騰地煮著馬奶。帳篷外傳來清晨馬匹地嘶鳴聲,還有似乎是鏟雪的聲音。

昨夜又下了一場大雪。好在這裏是個盆地,受的影響不大,但雪也埋沒到了腳踝。

言子星一大早就起來忙碌了。他先習慣性地摸摸拓跋真的額頭,似乎沒有在發燒,這才放心地離開帳篷。

想起拓跋真清醒後的事,言子星昨天竟忘記和他确認一下了。

究竟是不是腦子糊塗了?竟然不認得自己。

不過言子星心下卻暗自有了主意。如果那家夥真的什麽都燒忘了,那一定不能便宜了他!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言子星滿肚子的火等著報複呢。

“你醒啦。”言子星抱著一堆東西走進大帳,看見拓跋真已經起來了,正坐在鍋竈旁看著火。

“嗯。”拓跋真看著他,輕輕應了一聲。

言子星好似沒看見他的不自在,神态自然地道:“昨夜外面又下雪了,雪很大,都埋到腳踝了。天氣很冷,你不要出去。待會兒吃了飯我要去牧場看一下,你在帳篷裏好好休息。”

拓跋真又嗯了一聲。他現在虛弱得手足無力,頭還有些昏沈沈的。他也知道自己現在這樣根本出不去,萬一再病了,還是給別人找麻煩。

言子星将懷裏的東西收拾好,見熱呼呼的馬奶已經熱好,便給自己和拓跋真分別倒了一碗。

拓跋真端著碗的手還有些打顫。

言子星皺了皺眉,道:“阿真,你身體沒好就別勉強,還是回榻上休息吧。”

拓跋真低聲道:“我沒事。”說著慢慢喝著馬奶。

言子星眼中精光一閃,很快掩飾住,一邊準備午飯,一邊漫不經心地道:“阿真,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拓跋真的手頓了頓,遲疑了片刻,道:“阿星?”

言子星掃了他一眼,笑道:“喲。還記得我的名字啊。”

拓跋真慢慢道:“也不是……記得很清楚。”

言子星笑眯眯地道:“你是不是那天聽到我和族長的對話,才知道我的名字的?嗯?”

拓跋真覺得他雖然笑著,但雙眸深處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寒意。

言子星慢慢靠近他,離得他很近,近到呼吸都幾乎噴在他的臉上,然後慢慢地,一字一字地道:“你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了,你說,我該怎麽罰你?”

拓跋真定定地看著他,神色不變,沈默片刻道:“你高興就好。”

言子星确認拓跋真果然是不記得了,不禁心中大笑: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他知道拓跋真為人極為精明,如果直接用言語告訴他他是他的契兄弟,那拓跋真一定會懷疑。反而現在這樣,是拓跋真自己在昏迷中從他與族長的對話中聽來的,便自然而然地在心底留下了一個先入為主的印象。

而現在,言子星只要在行動上再加深這個印象,那麽拓跋真便會不知不覺地接受,最後順其自然地認為這是事實了。

想到這裏,言子星仔細打量拓跋真。

因為這場大病,拓跋真幾乎被燒成了一把骨頭,人瘦得仿佛一個空架子。不過也因此,削瘦的臉頰輪廓越發鮮明,容貌顯得越發英俊了。

拓跋真原本便是個十分英俊的西厥人,這一點言子星早知道了。即使當初被拓跋真綁架的文國小王爺東方昊晔,事後也‘贊賞’過他,稱拓跋真是草原上一只驕傲漂亮的狼王。(當然小王爺這話還是沒好話,變相地罵拓跋真是畜生呢)

西厥人一般都身材高大,寬肩蜂腰,雙腿修長,最适合馬背上的生活。而且他們的人種偏向於北地,輪廓都十分鮮明,高高的鼻梁比中原人都要挺拔。

拓跋真便是其中的典型。尤其是他的雙目,在削瘦的臉和高挺得鼻梁的映襯下,顯得更加深邃。當他望著你的時候,即使只是淡淡一眼,也會産生一種被深深注視地感覺。

這些日子來,言子星不僅幫他清理身體,還将他臉上的胡須都刮了個幹淨。這樣會讓拓跋真顯得年輕,而自己顯得成熟,‘妻子’一說也不會那般突兀了。

因此此刻言子星打量著拓跋真,覺得他比當初順眼多了,人也還算‘可口’。

他聽了拓跋真的話,低低一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說著過去攬住他的肩膀,慢慢靠近,然後輕輕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這只是言子星的一個試探,同時也是做出一個行動,讓拓跋真加深‘契兄弟’那先入為主的印象。

拓跋真果然只是僵硬了一下,并沒有躲開。

言子星親密地摟著他,在他耳邊低聲道:“你病了這麽久,醒來好像好多事都忘記了。記住,我叫阿星,是你的契兄弟。你不要再忘記,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拓跋真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言子星怕他還覺得彼此不夠親密,又低頭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啞聲道:“你現在病還沒好,等你完全恢複了,我再好好罰你。”說著手掌緩緩下移,暧昧而溫熱地撫摸過拓跋真挺直的背脊,來到他的臀部和尾巴骨附近,突然在那彈性緊實的地方用力揉捏了一下。

拓跋真神色猛然一變,臉色先是又青又白,接著慢慢變紅,最後幾乎漲紫了。

***

吼,雙節最後一章雙更奉上!!!

哦呵呵呵,小真真被小星星大吃豆腐了~~~俺沒食言~~~

話說,這幾章十某寫的很爽啊!大家,票票和回帖,都要多多的哦^^

望星辰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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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子星看得心頭大樂,說不出的痛快!

總算出了口惡氣。不過這種程度,還不到他解氣的地步。

言子星轉著眼珠偷偷打量懷中的人。

拓跋真身材和他一般高,二人原本強健程度也不多,不過拓跋真這一病,身體就大打了折扣,摟在懷裏感覺沒剩幾兩肉了。

而且這家夥不像一般西厥人那麽粗壯,相比之下屬於挺拔勻稱那種,身上也沒有那麽濃密的毛發,肌膚像中原人一般平滑,甚至更有彈性。而且他的皮膚也不是一般西厥人那種黝黑,反而是比女孩子更白皙嫩滑,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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