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鳳冠

見陳若初忽然沖出來為陳聖卿擋劍,陳熾一怔,收勢不住,劍尖随即挑起,擦着陳若初的衣服掠過去。陳熾被猛收起的氣勁震即自身,陳若初聽見他痛苦悶哼了一聲,後退半步,垂下頭,好似受了內傷。衆人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卻見陳熾忽然又滿血複活,沖上前扯起陳若初的胳膊,冷冷道:“走。”

陳聖卿大驚,掙紮着起來抱住陳若初,陳熾拿劍的手制着陳若初,使不上力,索性一腳踢過去。陳若合站在人群中,也不知道陳熾踢了他師叔哪個部位,只見陳聖卿捂着某處痛苦倒在地上翻滾了幾下便不省人事,隔這麽遠陳若合都為他感覺到疼。陳熾拽着陳若初往門外跑,速度驚人,陳若初掙紮不停,陳熾一個手刀打在她脖子上,然後将陳若初扛到身上,腳步一點都不見慢。劍尖翻飛,将幾個想要攔他的門生擊退。陳若合看見有血噴出來,不是陳熾的血,而是那些門生的血。陳熾扛着陳若初,紅衣搭在他們的身上,血落在紅衣上,被紅色的火光映着,像在夜空下灼燒扭曲的火焰。

陳若合倒抽了一口冷氣,陳熾這要把陳若初帶走了還能有好事嗎?她推開衆人直往場中跑過去。她在旁邊看了這麽久,心裏清楚得很,她不是陳熾的對手,不僅她,雲海清,雲子墨,淩蘇盧……他們都不是陳熾的對手。陳若合握緊了拳,手心裏滿是冷汗。

如果還能見到永晏的話,一定要把她揍到再也不會給小說中的人物開外挂。

陳熾往邛崃派之外狂奔着,門生們紛紛舉起武器,奇門八部陣漸次縮小,陳熾直奔“死”門而去,他也不破陣,只是見人就殺,凡靠近的人,揮劍便砍,劍氣強悍無比,劍路毒辣詭異,那種劍法,他師父從未教過他。一時間幾乎無人可近陳熾。

雲海清提劍追上去,陳熾反手架住他的劍,腳步一點都不曾遲疑。雲海清額上青筋暴起,大喝一聲,将陳熾逼退兩步。陳熾回頭看着眼雲海清,嘴角撇出冷笑,左手伸到後背扶住陳若初,右手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握住劍柄,從後對雲海清擲出,一把玄鐵劍竟化出許多似真似幻的影子來,讓人分辨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劍。

“海清!不要去接!快躲!”陳若合高聲地喊道,她知曉陳熾的這招,永晏描寫道,這招是以劍影迷惑對方,可他真正的殺意之劍就隐藏幻影當中,幾乎一擊必殺。

雲海清下意識後退了兩步,陳熾還想再追,卻聽得夜空中,不知何處傳來幽幽笛聲。按理說,場中這樣混亂,笛聲是聽不見的,可是這聲音卻清楚明白地傳進每一個人耳中,曲調陌生,應是古曲,卻莫名讓人感覺到悲哀,甚至連殺意都慢慢在這笛聲中消融。

陳熾回頭看着眼墨色的天空,有些詫異地“咦”了一聲,随即像意識到了什麽似的,輕輕叫了聲“阿寒”,便往外跑去。跑出了幾步,其他人才像是回過神來一樣,欲要去追,忽見一匹白馬飛馳而來,馬背上無人,陳熾冷笑了一聲,搶步沖到馬旁,抓住缰繩縱身一躍翻身上馬。紅衣在馬背上翻飛起來,風不知何時已經大了起來,揚起滿地煙塵。陳熾騎着馬,陳若初伏在他背上,白馬跑上山路,轉眼就沒了蹤影,只留下邛崃派一幹人在原地瞠目結舌。

“追!”雲海清大怒,臉氣得都歪了。場上橫七豎八都是門人的屍體,衆人對陳熾都是心生恐懼,雲海清雖然下了追的命令,竟然一時間也沒有人動。雲海清見狀,叫人牽馬過來,他親自去追。

陳若合走到雲海清身邊,她說:“讓我一起去追。”

雲海清看了陳若合一眼,嘆道:“若合,你可是在怪我?不妨事,你且冷靜一會兒,我将陳熾擒回來。”

陳若合知道雲海清并非陳熾的對手,雲海清半夜三更去追他等同于送死,可是她又不知道該怎樣出言勸阻。

“讓我跟着去吧。不論怎麽說,我是陳若初的師姐,也是陳熾的師姐,而且我自保無虞。”陳若合堅持道。

雲海清看着陳若合,目光中有些她所讀不懂的內容,像是悲哀,像是憐惜,又像是為難,幾乎要把陳若合整個都淹沒了。最終雲海清似是下定了決心,叫道:“子墨。”

“大師兄有何吩咐?”雲子墨身上也有傷,卻不甚嚴重,此刻正自行包紮着,聽見大師兄喚他,連忙應了一聲。

Advertisement

“備馬,連夜去追陳熾!搜遍整座山也要把他搜出來!不救回陳若初,有何面目見斷層崖之人!”雲海清一撩衣袖,昂着下巴道,他再未看陳若合一眼,徑自從她眼前走過。

“雲兄請留步。”一個慵懶的聲音響起,淩蘇盧已将劍纏回腰間,搖着手中扇子,“貴師弟受了傷,還讓他大半夜的去搜山,不妥。不如本公子和你一同去追,如何?”

雲海清站住腳步,側過半邊臉,看着淩蘇盧,淩蘇盧眼中含笑與他對視。雲海清懶得客氣,幹脆地說:“有勞淩公子了。”

“喂!”被徹底忽略存在的陳若合有點急了,怎麽淩蘇盧也跟着雲海清胡鬧?淩蘇盧轉過頭,對陳若合溫和笑道:“妹子,你不用擔心。不會那麽邪門,你也擔心你的師妹吧。”

淩蘇盧話中藏着話,安慰她陳熾并不一定就像小說中所描寫的那樣外挂無敵。陳若合不知再如何反駁,只得沉默看着兩人騎上馬踏着夜色走了,她低着頭慢慢走到陳聖卿身邊,查看他的傷勢。

***

馬背颠簸,不一會兒陳若初便醒過來,她發覺自己伏在陳熾背上,卻也不動聲色,只是身體微微顫抖,眼淚撲簌簌往下落着,不知是恐懼還是悲哀。

“若初,你醒了?”陳熾問道,語氣溫柔,與殺人時的他判若兩人,“你莫怕。很快便要到了……”

陳若初撩起鮮紅的喜服衣袖擦擦眼淚,按着懷中,那東西還在,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些。山路并不好走,馬到後來幾乎都跑不起來了。陳熾便跳下馬,将陳若初從馬背上抱下來,打橫抱着她繼續走路。道路黑暗崎岖,陳熾卻像是走在平路上一般,陳若合只聽得夜枭叫聲,風從耳邊呼呼刮過。

她想讓陳熾将她放下來,可是她的心跳的飛快,腳是軟的,甚至說不出一個字來。就是陳聖卿都沒有這般抱過她啊。如今這樣抱着她的,卻是她的師弟……

“若初,我愛你。”陳熾擁她更緊了一些,意亂情迷地喃喃道。

陳若初不語。她攥緊了袖子。春夜還有些涼,可是她滿手都是汗。

“我早早就愛上你,怪只怪你一心要嫁陳聖卿。世人多說假話,只為掩藏真心。唯有我愛你,千真萬确,天地可鑒。”陳熾小聲道,渾身血腥味撲鼻,讓陳若初覺得披在她身上那件大紅的衣裳都是用血染成的。

“若初,最後娶你的必定是我。”

“任誰也不能把你給搶走。”

“我或許前世就愛你了,欠了你許多,這輩子一一還給你。”

“若初,我愛你。”

陳熾像是在呓語一般。無論他說什麽,陳若初都不回應,也不掙紮,只是靜靜地任由陳熾抱着。淚水滑落臉頰,掉在衣袖上,又在黑夜中風幹。陳熾也不在意,在黑暗裏一步步走着,不停地傾吐相思之言。

這個時候,天上的烏雲忽然散去,月亮出來了,陳若初看到面前一片稍微開闊的地方,掩在蒼松之下,是一個幾欲傾頹的小廟。陳熾微笑着說:“若初,到了。就是這裏。”

他抱着陳若初走進去,輕手輕腳将她放在地上,如同對待一件絕世珍寶。陳熾對着黑暗叫了兩聲:“寒娘子,你可在?”見無人應聲,自嘲笑道:“想必她是去備紅燭了。也罷,先稍等上一會兒吧。”他打開那個木箱,取出鳳冠來,在月色下細細撫摸了一番,又捧着鳳冠,轉身對着陳若初笑,獻寶一般,甚至極輕地喚了一聲:“娘子。”

月光從破敗的窗外灑進來,陳若初努力支撐着身體坐起來。她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右手按着心口,似乎十分難受。在陳熾眼中,卻覺得她如天仙下凡般,任這世上何等紅巾翠袖都比不上。他走到陳若初面前跪下來,溫柔地将鳳冠戴在她頭上。陳若初頭發都給弄散了,鳳冠較之她的身形又太大,陳熾不得要領,戴上去鳳冠就往下滑,他連忙用手按着。

陳若初一直不動,任他擺布,她的手探進衣領中,摸到了先前藏在懷裏的半把剪刀,握緊了。陳熾還在那研究鳳冠如何戴在頭上,無暇顧及她手中的動作,陳若初咬緊了嘴唇,深深吸口氣,腦中想着陳聖卿的模樣,忽然拔出剪刀,對着陳熾心口便是用力一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作者君和它上鋪讨論了一下,【雲海清去追陳熾時陳若合應該是何反應】這個問題

按理來說,布置好了天羅地網還讓陳熾把人給抓着跑了,對于雲海清而言是件很操蛋的事情

他去追是應該的。

但是偷看過劇本的陳若合知道她老相好打不過陳熾。但她無論是身份還是立場都沒有理由去阻攔雲海清

于是我們讨論着讨論着就沒下文了= =

☆、【番外/惡搞小劇場】她們的男人 作者君它今天發現,女性人物幾乎每一只都有兩個或以上追求者,當這些追求者在一起時……

第一場 浪漫咖啡館久別重逢互訴衷腸

溫馨浪漫的情趣咖啡館內

人物:淩蘇盧,雲海清

導演:陳若合

淩蘇盧和雲海清面對面坐着,含情脈脈望着彼此,柔情缱绻,相思之苦,重逢之喜,盡在不言中。

淩蘇盧:(深情地唱)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從此都想揍扁你的臉……

導演:cut!姓淩的!搞什麽飛機!歌詞都記不住是嗎!

淩蘇盧:陳導,本公子看着這貨的臉就忍不住唱錯……

導演:不準找借口,好好演!再念錯臺詞,仔細你的皮!

淩蘇盧:(委屈,唱)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無法忘記你容顏……海清,這麽多年,我總算找到你了!

雲海清:(面無表情)蘇盧,我也好想你,好不容易才見到你,我再不要離開你了。

導演:cut!雲海清!你的感情都被狗吃了麽!怎麽這麽僵硬!重來!

雲海清:若合……

導演:叫我陳導!重來重來!再給我跟谷歌發音一樣念臺詞,仔細你的皮!

雲海清:(痛苦狀)蘇盧!我……我也好想你!嘔……(彎腰嘔吐)

導演:cut!雲海清你怎麽搞的!

淩蘇盧:(興奮)陳導,他蓄意搗亂,居心不良,本公子幫你扒了他的皮!(挽袖子,撲上去)

雲海清:(怒)扒你的皮!就你唯恐天下不亂!(反擊)

兩人混戰一團。

導演:(大怒)都給我住手!當我是死的啊!滾出片場,各做仰卧起坐五千個!

淩蘇盧/雲海清:(同時住手)妹子TAT/若合QAQ

導演:哭也沒用!滾出去!

于是這場《浪漫咖啡館久別重逢互訴衷腸》變成了男男主角在片場外輪流給對方壓着腳做仰卧起坐,相顧無言。

第二場 奢華金銮殿久別重逢互訴衷腸

富麗堂皇,裝潢頗有異國風格的皇宮。

人物:蔡向風,雲子義

導演:阿寒

向風十分威嚴地坐在寶座上,雲子義恭敬行禮。兩人表面雖是君臣,心中早已為對方傾心。

雲子義: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

向風:愛卿平身。許久不見,愛卿又憔悴不少,朕看着真是心疼。

導演:cut!義父,你的語氣要更急切關心一點,把你平時調戲侬的癡漢勁拿出來。

向風:(阿寒乖女為什麽不是你來演臣子要這小子來演,他是我情敵啊我勒個去。沒敢說出來。)許久不見(走下王位),愛卿又憔悴不少(走到雲子義身邊),朕看着真是心疼(繞到雲子義身後)。

雲子義:(=口=)陛下,請自重!

向風:(徑直走向導演)雲将軍許久不見,可有思念朕啊?(對導演動手動腳)。

導演:cut!義父你活膩了是吧!子義,上!

雲子義:遵命,陛下!(沖過來拉着向風一陣痛揍)

向風:(大叫)救命啊!造反啦!打皇上啦!快護駕!

導演:(冷笑着坐上寶座)義父,你搞清楚了,這裏誰才是皇上~

向風:(痛哭)你這沒良心的死小孩!

導演:(裝可憐)子義,你看他罵侬QAQ

雲子義:(拔劍)阿寒莫哭,我為你報仇!

于是這場《奢華金銮殿久別重逢互訴衷腸》變成了男主毆打男主,導演女王狀坐在道具龍椅上看熱鬧。

第三場:寂寞梧桐樹久別重逢互訴衷腸

秋夜梧桐樹下,黃葉紛飛,凄冷寂寞

人物:陳熾,陳聖卿

導演:陳若初

陳熾和陳聖卿站在樹下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陳聖卿:(背誦)君一去就是三年,我苦守梧桐樹下盼君歸來,總算讓我盼到君歸,(噎了半天)我好高興啊。(伸手往腰裏袖子裏找了半天,找出一塊手帕,擦擦眼睛)

導演:cut,師叔,你表演得太不自然了。

陳聖卿:很不自然嗎?

導演:(點頭)瞎子都能看出來你一點都不高興哦。

陳熾:(神經失常,恍惚地)我愛你,我這樣愛你,我再也不要離開你。

陳聖卿:師侄他自顧自就開始演了。

導演:他神經病,不管他。對了……師叔,我今天給你做了好吃的。(臉紅)

陳熾:(繼續碎碎念着臺詞)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你,你是我的,不能愛上任何人……

陳聖卿:(感動)若初,你不必為我做這麽多。我年紀大,又生得不好……

導演:師叔,你不要這麽說。

陳熾:(靈魂出竅狀碎碎念)你不要離開我了,我愛你,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都可以,我愛你……

陳聖卿:(牽起導演的手)若初……

導演:(臉紅)師叔……

陳熾:(忽然抓狂)你還是愛上了別人!為什麽!難道我做得還不夠好麽!為什麽!為什麽!!(拔劍對着梧桐樹幹開始狂砍)

陳聖卿:(擔憂)若初,師侄他好像不按劇本演了。

導演:他神經病,不管他。師叔,你拍了這麽久的戲也累了吧,我們去坐坐,吃點東西。

陳聖卿:好。

于是這場《寂寞梧桐樹久別重逢互訴衷腸》變成了男主之一和導演秀着恩愛一同離開,另一男主拿劍瘋砍道具梧桐樹。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這是手癢寫的惡搞篇。正文下午繼續~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