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渣男重生
在天海這座城市最亂最肮髒的地方就是東區,而東區最髒亂差,最能藏污納垢的地方就是後街,垃圾桶東倒西歪的倒在地上,垃圾滿地都是,因為天空中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所以地上污水橫流,就連空中都散發着一股惡臭味,即便有雨水的沖刷這裏仍然不見一絲幹淨,反而因着雨水讓原本肮髒的街道更加污穢不堪了。
闫少烈此刻正渾身是血的躺在這污穢肮髒的街道上,耳邊充斥着嘈雜的吵鬧聲,他知道那是兩個男人在吵架,他只隐隐聽到那個男人說,“你不是人、畜生不如,”再後來罵人的那個男人匆匆跑到了自己的身邊,抱起他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讓他不要睡,他勉強睜開眼看到了那個還算熟悉的男人,再看到他的臉因自己睜開眼而欣喜若狂的時候,他終于閉上了眼,走完了自己短暫且窩囊的一生。
闫少烈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是這種死法,會死在這樣的地方,他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闫家小少爺,他從出生起就擁了別人也許奮鬥幾世都得不到的東西,疼愛他的父母,寵愛他的爺爺奶奶,還有結婚多年卻一直沒有孩子的二叔二嬸都把他當成寶貝一樣,而他自己亦是身材高大、長相俊朗,他的人生簡直是完美無缺的,如果那個人不出現的話。
他一直以為他是闫家第三代唯一的獨苗,闫氏也必然會由他來繼承,但是從十年前他二叔接手了二嬸家裏的生意起一切就悄悄的開始改變了,幾年前突然有一天他二叔闫安君帶着自己的助理回到了闫家,說他是自己的兒子,是闫少烈的大哥,而這個叫闫少傑的男人是他二叔和外面的女人生的,他二嬸受不了打擊一病不起,之後沒多久就自殺了。
闫安君想要把闫少傑接回闫家,卻被闫家老爺子阻止了,等老爺子想要發力的時候才發現闫安君早在不知不覺中把他架空了,闫安君再不是人也幹不出來弑父的事情,相反他是個非常孝順的兒子,大概是真的怕氣到老人們,所以他把老倆口送到國外去了。
而闫少烈這個游走在燈紅酒綠之間,沉迷于聲色犬馬生活中的大少爺,對于家族的生意更是知之甚少,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來和他争奪闫家的家産,從他出生起家裏人就告訴他,他是闫家将來唯一的承繼人,向來自以為是又自負的他終于飽嘗到了人生的失意和失敗的痛苦難堪。
闫少烈的父母都是搞科研的,雖然他爸爸在公司裏挂着董事的名頭,手裏也确實有股份,但他卻從來不參與公司的經營,對于家裏突如其來的變故亦不能幫上什麽忙,而在之後的較量當中他爸爸手裏的股票也都被他二叔算計走了。
能幫上闫少烈忙的朋友們到是有幾位,只是因為闫少傑的挑拔他和朋友漸行漸遠,最終變成了陌路,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可是當事情發生時他根本不能控制自己,還對着朋友一次又一次的大打出手,是他親手斷送了自己的活路。
而唯一能帶給闫少烈慰藉的人,就是他那位大名頂頂的明星愛人賀傾城。
然而從闫少傑回到闫家開始這一切就變了,闫少烈不知道闫少傑是什麽時候喜歡上賀傾城的,但從他正式以闫家大少爺的面目示人起,他就開始明目張膽的追求上了賀傾城,不過那個時候的賀傾城是不喜歡闫少傑的,或者說他的眼裏壓根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闫少烈從來沒有注意過這一切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改變的,只是等他發現的時候賀傾城已經和闫少烈開始眉來眼去了,他質問賀傾城便否認,他一次又一次的選擇相信,直到被他親眼撞見那兩個人在一起。
闫少烈發了瘋一樣的要打賀傾城,卻被跟在他身邊多年的保镖給打了,因為他的保镖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被闫少傑收買了。
賀傾城的背叛,在家族的失意讓闫少烈不知何時染上了毒瘾和賭瘾,而且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态,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運氣真的很差,除了前兩次贏過之後他就一直在輸錢。
直到這一次他因為賭錢欠下高利貸大筆錢,因為無力還錢最終被人打死在了這座城市最肮髒的東區後街裏。
他以為自己會悄無聲息的死去,也許要幾天後家裏人才能知道他已經死了,他對不起老爸和老媽,他們肯定會很傷心的,還有爺爺奶奶,雖然他們倆現在什麽事都不管了,但如果知道他死了也一定會很傷心難過的,至于二叔和那個闫少傑大概會開心的不得了吧,而賀傾城那個賤人……。
闫少烈沒想到就算是死都是這麽窩囊的,他看到了不遠處的闫少傑和賀傾城,賀傾城那幅厭惡的模樣看的自己真想吐,而闫少傑把手臂環在賀傾城的腰上,好像是在像自己炫耀一樣,呸!在認清了賀傾城的為人之後他怎麽可能還會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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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看到賭場老板接過闫少傑給的錢後,他就明白為什麽自己總是輸錢,為什麽借高利貸那麽容易,為什麽不還錢人家會下死手,原來自己早就跳進了人家織好的圈套裏,他敢肯定自己會染上毒品一定也和闫少傑脫不開關系。
只是眼前出現的這個人讓闫少烈很意外,這個男人和賀傾城一樣是個大牌明星,因為賀傾城說過他喜歡自己,所以總是拉着自己在他面前秀恩愛,而自己那時候為了讓賀傾城開心還經常和他一起羞辱這個男人,甚至給他難堪,現在他明白了自己就是別人口中說的渣男!
闫少烈聽到他在叫自己,他努力的讓自己睜開眼,看到男人欣喜若狂的臉之後他就閉上了眼,在最後一刻他還在想如果可以重活一次他一定不會放過闫少傑和賀傾城,一定不會讓二嬸自殺,一定會孝順長輩,一定會善待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定會……。
“……”
“阿烈,醒醒、醒醒了,”闫少烈眨眨眼,好像有點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他再次閉上眼又睜開時終于看清了,原來這是自己的房間,他覺得死後能像生前一樣的生活着還是相當不錯的,要知道他向來都是過着最頂級奢華的生活的。
“你這孩子,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少喝點少喝點,你就是不聽,還難不難受了?”
闫少烈怔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伸手在她的臉上摸了摸,“奶奶,您怎麽也來了?”難道闫少傑這個畜生對奶奶下手了?
闫奶奶拍掉他的手道:“來什麽來?你快點給我起來,我讓王嫂給你煮了清粥,你先喝一點,你爺爺和二叔他們去秋安集團簽協議了,晚上咱們倆家一起吃個飯,你好好休息一會,晚上必須得出席,聽到沒有。”
“秋安集團簽協議?”他敏感的捕捉到了奶奶話裏的關鍵詞。
“對啊,你秋爺爺不是一直想把秋安集團交給你二叔打理,先前你二叔就一直幫他在管理秋安了,但是卻說什麽也不同意接受整個秋安集團,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他好像想通了,這不今天就去簽協議去了,要我說還是幫忙管理的好……。”
闫少烈的頭嗡嗡直響,已經聽不到奶奶後面的話了,他一眼掃到了床頭櫃上的車鑰匙,“奶奶,我去秋安集團一趟。”
直到闫少烈開着自己的車疾馳在路上,他的心還猶如驚濤駭浪一般,剛開始他還以為奶奶也去了,但和奶奶說了幾句話之後他便發現不對了,下樓的時候他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疼的他直跳腳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這一切都讓他明白了一個事實,他重生了!
雖然這是小說和電影裏才會有的情節,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回事,但他确實重生了,而且是在這麽關鍵的時候,今天他二叔就要正式接手二嬸家的秋安集團了,當年也正是因為有了秋安集團的加入才讓闫家成為了四大家族之首。
但最重要的是如果二叔沒有接手秋安集團,那麽秋爺爺知道了二叔在外面有女人有孩子的話,一定會拼盡所有對付二叔,也許還要加上一個秦家,到時候二叔想要接回闫少傑就是個未知數了。
當然也許二叔真的會拿整個闫氏做賭注,如果是這樣的話闫氏和秋安的争鬥雙方誰也落不下好處,闫少烈的眼神冰冷異常,就算要讓整個闫氏落敗他也在所不惜。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時候爺爺應該還沒有被二叔架空,所以就算是二叔想拿整個闫氏做賭注也要看爺爺同不同意,他狠狠的砸了下方向盤,都怪自己,對公司的事向來不上心,關鍵時刻什麽忙都幫不上,不過一切都還來得及,重活一次他一定要改變曾經的命運。
想到這裏他腳下狠踩着油門,一定要阻止今天的事,不惜任何代價,也許二嬸會傷心,但總比将來她知道真相後抑郁直至最後自殺要好。
刺耳的剎車聲劃過廣場,讓人聽得心裏發慌,闫少烈下車後直奔秋安集團大廈,看到是他來也沒人攔着,因為大家都認識闫家這位少爺,也知道秋家大小姐向來拿他當兒子一樣,闫少烈進了電梯按下28層的按鍵,那裏是總裁辦公室所在的位置。
而此刻的總裁辦公室裏,闫家老爺子闫福景和二兒子闫安君二兒媳秋婷雅正坐在這裏,秋婷雅的父親秋大同拿着秘書整理好的文件也坐了下來。
秋大同很是滿意自己這位女婿,有能力有手腕對女兒好又很孝順,雖然沒有兒子接手秋安集團,但有了這樣好的女婿也是一樣的。
“老秋啊,這回可以享清福了。”
“可不是,這回沒事就能陪您下棋了,”秋大同比闫老爺子小了10來歲,對這位老爺子是相當敬重的。
“來,安君,過來把這個簽了,我以後就真的自由了。”
闫安君佯裝無奈的嘆了口氣道:“诶!岳父,我真是不知道該說您點什麽好,就算不簽我也一樣會幫您管理秋安集團的。”
秋大同拍了拍闫安君的肩膀安慰道:“那可不行,名不正言不順的,下面人不服你也不好開展工作啊。”
“那好吧。”
他們正要準備簽字,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撞開了,看到來人大家先是一愣,然後都笑了,秋婷雅把人拉過來問:“阿烈,你這是醒酒了?”
“二嬸,”闫少烈看到秋婷雅很激動,因為她還活着,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他快步走過去一把拿過辦公桌上的文件看了眼,然後道:“秋爺爺,這個文件不能簽。”
“阿烈,怎麽回事?”
“爺爺,這個文件不能簽,秋安集團不能交給二叔。”
看到闫少烈少有的堅決模樣大家都很意外,秋大同卻只當他是小孩子在鬧脾氣,“阿烈啊,你這是怎麽了?你二叔惹你生氣了?”秋大同對闫少烈也是愛屋及烏。
“少爺,今天這樣的場合您千萬別亂來,”說話的是闫安君的助理,這話聽着像是在勸人,其實仔細一想是在說闫少烈不懂事。
闫少烈在來的時候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曾經因為自己的沖動一次又一次的壞事,無論有天大的委屈今天都得穩住了。
可是看到闫安君和他身邊的助理時闫少烈真的控制不住了,聽到他略帶諷刺的話,那滔天的仇恨好像要把他吞噬了一樣,闫少烈一拳揮向了闫安君身邊的男人,男人被他直接打倒在地,而屋裏的衆人一時間都沒人反映過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闫少烈又過去補了兩腳。
“阿烈,你這是幹什麽?”闫安君是最快反映過來的人,他一把拉開闫少烈怒不可遏的質問道。
“安君,你怎麽和阿烈生這麽大的氣,他脾氣是不好但也不是那種無端惹事的孩子啊,”秋婷雅知道闫少烈的脾氣不好,但他從來不是那種喜歡主動惹事的孩子,一定是有什麽原因才讓他這樣的,她不免在心裏有些埋怨丈夫,因為一個外人和自家孩子發脾氣。
簡單的一件事就能看出來秋婷雅對自己有多溺愛,闫少烈感激的看了一眼秋婷雅,同時看向闫安君的眼神非常不屑。
“好,你說,你到底為什麽打少傑?”此時闫安君已經把人扶了起來。
闫少烈嗤笑道:“我為什麽打他二叔你不知道嗎?賀少傑,不對,我應該叫他闫少傑才對吧,他根本就是你和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你還想瞞大家到什麽時候?”
面對闫少烈的質問闫安君一下子就愣住了,這太讓他措手不及了,他不知道阿烈是怎麽發現的這件事,但現在被發現絕對是不行的。
他剛要開口說什麽就聽闫少烈繼續道:“二叔,你不需要否認,”他指着闫少傑,“他母親叫賀晴梅,時光咖啡店就是你出資給她開的,二叔,一份DNA報告就可以說明一切!”
闫安君到了嘴邊的話生生的被噎了回去,是啊,正如闫少烈所言,一份DNA報告就可以說明一切,他怎麽否認得了,但不否認今天這個場合怎麽圓得過去。
就在闫安君左右為難的時候,闫老爺子怒吼道:“逆子,你給我跪下。”
“爸,我……”闫少烈看着面帶愧疚的二叔,不知道他是真的愧疚還是裝出來的愧疚。
“你說,阿烈說的事是不是真的?”老爺子的心裏已經相信孫子的話了,面對阿烈的質問兒子根本不敢直接駁回,這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但他心裏卻希望這一切能有個意外,不然他怎麽對得起秋家。
面對父親的質問闫安君沒有說話卻不情願的點了點頭,闫老爺子閉了閉眼,仿佛不想相信這一切是事實一樣,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眼中閃過一絲狠辣,一拐杖打向了闫安君。
闫少烈并沒有上前去拉着,雖然理智告訴他他應該去拉開爺爺和二叔的,但他還是選擇了冷眼旁觀,就像當年闫少傑羞辱他時,二叔選擇了冷眼旁觀一樣。
闫少傑想上去幫忙,但在闫安君的眼神示意下也沒有動,闫少烈當然明白他二叔的想法,闫少傑現在沒有得到闫家的承認,如果他這時候冒然上去幫忙,就是在和爺爺作對,這樣只會讓爺爺更加的讨厭他。
闫少烈在心裏冷笑,虧得二叔是爺爺的兒子,卻一點都不了解爺爺,這個時候如果闫少傑出來幫忙爺爺确實會更讨厭他,但等爺爺消了氣之後就會明白這是父子之情,人倫綱常,可他選擇不幫二叔爺爺将來才會更加讨厭他。
“怎麽會這樣?”秋婷雅剛開始聽到闫少烈的話時雖然震驚但還是願意相信丈夫的,但看到面對公公的質問以然承認了的丈夫,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看着跌坐在椅子上的秋婷雅,闫少烈的心裏很是不忍,但不忍也沒辦法,現在的一時傷心總比将來她自殺要好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