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6)
正看着她,清淡的模樣,又是滿身月華。
“你……怎麽來這裏?“傅邊漸漸走近,錦西只好不能再裝作看不見。
“等你。“傅邊坦然的看着她,白衣灰褲,看起來依舊溫文爾雅。
錦西沒話可以接下去,只好站着不再說話,傅邊卻是再次看她,“周錦西,能告訴我鄭海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錦西渾身一僵。
“曾經的戀人。”錦西沒有猶豫的脫口而出,這不要隐瞞,尤其是對傅邊,她是那樣的女人,他應該放棄的。
傅邊沉默下來,清風柔和,沐浴後的清香随風略過錦西的鼻端,她突然有些鼻子發酸,,莫名其妙的委屈起來。
“我要帶團子回去了,再見。”錦西的話音落下,擡腳要去拉團子回來,手卻被傅邊抓住了。
“周錦西,我知道他是你曾經的男人,不用你再強調一遍。”
錦西掙紮了一下,傅邊清淡的目光在她臉上轉了一圈放手,不再說什麽獨自離開。
錦西的心狠狠的沉下去,那個背影帶着美輪美奂的月光越來越遠,她的眼睛有點幹澀,咧嘴努力笑了笑,走向團子。
“回家了,團子,該睡覺了,明天還要去幼兒園。”
幽藍的天空繁星閃閃,錦西牽着團子的小手往回走,一大一小的背影被路燈拉長,溫情落入夜風中,飄散在不遠處的傅邊的周身,暖了他一身清冷。
他在這邊等了很多天,又這麽‘變态的’不遠不近的跟着,就是想……看看她。
周錦南說的對,他的愛是自私的,他就只是想着要得到她,得到她所帶給他的那些安靜與平和,從沒想到,她過得怎麽樣,她幸不幸福,她願不願意……
南安國打她那一瞬間,傅邊感覺自己是被真空的,那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心痛、憤怒、嗜血、瘋狂,數種情緒穿過他的大腦,他幾乎感覺自己會由于腦子充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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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錦西的臉上是那樣悲傷而失望的神色,她那樣難過。
傅邊在那一瞬間才領悟到,只要她幸福,只要她幸福,其他的他都可以不在乎,哪怕她是在別的男人身邊,他要她是幸福的。
愛情,大抵就只是如此簡單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提示,如果周紹輝是季陶的仇人,她為何要說謝謝周叔叔?
Chapter 25
Chapter25
團子的生日宴是周母一手操辦的,西式奢華,宴客也都是達官顯貴,包了一整層的開闊,錦西抱着團子下來的時候,小姑娘的嘴巴已經撅得老高了。
她一點不喜歡這個生日宴,外婆答應她要邀請小朋友過來都沒有,還把她打扮成這個像是要演童話公主的樣子,也都沒有見到爸爸。
“生日快樂啊團子,奶奶抱抱?”傅姨一家都來了,難得一見的傅叔也到場,謙謙君子,風度儒雅,和傅邊如出一轍。
“傅奶奶。”團子不高興,小模樣委屈的埋進傅姨的懷裏。
“團子不高興了?奶奶去帶你拆禮物好不好?”傅姨看了看錦西抱着孩子上樓去,哄團子自有一手,“今天可是團子的生日,咱們要高高興興的,猜猜奶奶會送給團子什麽禮物?”
“你媽不容易。”傅叔拍拍錦西的肩安慰眉頭不展的宴會女主人,借着團子的生日宴周母要鞏固人脈再擴展人脈,以穩定周家,身在世家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之前也說過團子十歲之前不弄這麽東西的。
這次錦西之前也是一點都不知道,周母怎麽會這麽突然……
“大小姐,南夫人來了。”唐嫂過來低聲,示意錦西往門口看去,南安國一身西裝裁剪得體,跟在嬌小的南夫人身後,視線不離錦西。
“沒事的,過去吧,夫妻之間說開就好了。”傅叔再次握了握她的肩,長輩的親厚理解,錦西小時候傅叔經常抱着她給她當秋千,在傅叔面前錦西總是多了一份女兒的柔弱。
“嗯。”錦西一笑,恍惚還是未嫁時的那個年輕姑娘,傅叔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嘆息,應該是自己兒媳婦的。
“媽。”低低的,淡笑疏離,錦西迎着南夫人進來。
“嗯。”南夫人是江南女子,落落冷清,還帶着一湖雨水的寒涼。
“錦西。”南安國欲言又止,想前進一步卻始終沒邁出步子,被南夫人狠狠夾了一眼。
“你媽呢?”南家遠不比周家顯赫,當初會嫁給南安國是也是周母一手操辦,錦西也不知其中原因,只是婚後數年夫妻之間還算過的去,獨獨這個婆婆,不是一般的難伺候。
“待會兒會下來,你們坐一下上去也可以。”錦西維持着淡笑,只要禮儀算過得去就成了,她自周家長大雖然平和也有大小姐的脾氣,自然也不回去費心思去讨好婆婆。
南夫人又是一口惡氣沒地出,這媳婦兒是自己家的沒錯,但是人家也是顯赫的周家大小姐,重一句都不行,時常都是這樣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就是這麽當人家媳婦兒的?
“錦西。”南安國夾在這兩個女人中間上不得下不去,通常都會選擇像現在一樣的沉默,三個人之間安靜的尴尬,正巧周錦南從樓下下來。
“南夫人。”周錦南随意點了點頭,襯衫雪白的衣領襯得他一雙黑眸越發漆黑,瞥過南安國的目光讓人不安,南安國頭皮一涼,規規矩矩的叫了一聲大哥。
南夫人勉強的笑了笑,不敢撚這老虎的須,想當年錦西剛嫁過來的時候南夫人以為這沉默寡言的兩兄妹好欺負,所以錦西剛進門就甩了個下馬威給她。
結果南安國一周之內被調往邊疆美曰其名特訓,甚至南安國舅舅公司的股票也跌倒了歷史最低水平,一時間南家陷入足以令人恐慌的困境,那時候錦西被周錦南接回了娘家,南夫人只好親自登門造訪,以求得周家的幫助。
那天陽光大好,周錦南躺在院子裏靜睡不知年月,旁邊錦西捧了書在看,她被唐嫂領着去見周錦南,綠地平整,腳下還有朵朵小花開得正好。
錦西幫她搖醒了周錦南,男人還尚年輕,細致的皮膚胡子茬青色,長腿随意的屈起一條,嗓音沉悶,只給了她一句話。
南夫人,錦西是我妹妹。
南夫人慶幸自己的心髒還算好,不然得當場暈過去,她一生驕傲,最後也不得不在這個如此年輕的男人面前低頭,還是這麽年輕,卻是如此不動聲色的狠辣。
所以她就一直得和她自己的媳婦兒客客氣氣,甚至得像個外人一樣禮尚往來,兒子也不能經常回家,媳婦更是不敢指望,團子就不用說了。
周錦南虛扶着錦西的腰推了她一把,眼神遞給南安國,南安國伸手拉了錦西的手往樓上走去,南夫人神色不明,周錦南心下冷笑。
“舅舅。”樓梯上團子正抱着個巨大的瓷娃娃小心翼翼的走下來,身後季陶手忙腳亂地護着那小人,緊跟着下來的胡湖一臉高貴不可侵犯,黑裙冷漠。
周錦南趕忙把人接下來,這瓷娃娃還算輕,團子擡着還不算太吃力。
“舅舅你看,這是團子。”小盆友一臉興奮,舉着手裏的娃娃傲嬌的給周錦南看。
足夠團子一般高的娃娃,是照團子的模子刻出來的古裝奶娃娃,周錦南把她連人帶娃娃一起抱起來。
“傅叔叔的禮物?”
“嗯。”小姑娘眉眼彎彎的笑,無疑這是今天最得壽星喜歡的禮物。
周錦南看着懷裏的兩個娃娃,一模一樣的可愛,瓷娃娃一身紅襖胖嘟嘟的,這是三歲時的團子,那年她一場感冒拖過了春節還沒好,傅邊建議去日本住一段時間,溫泉的療養效果應該會對團子的病有幫助,周錦南和南安**區在春節走不開,錦西又剛好有一場學術研究會沒辦法脫身,家裏老人也不方便過去,所以就傅邊帶着團子去了。
半個月後回來,還給了錦西一個健健康康的團子,周錦南記得那天夜裏錦西在傅邊懷裏哭過,那是他第一次警覺到傅邊和錦西之間的不正常。
如果愛,為什麽到現在才能覺悟?在雙方都已婚,各自都有了該屬于自己的生活,卻突然心血來潮的愛上了?毫無說服力的感情……
周錦南正在自己思量,場內卻奇異的安靜下來,樓梯上一前一後下來兩個人,周紹輝和任其荷。
周錦南輕蹙眉,他怎麽也來了?放下團子讓季陶帶着,兩三步走了過去。
“這對你升職有幫助。”周紹輝淡淡的表情看不出情緒,面前的兒子已經很陌生了,差不多的身高,一樣的魄力,這樣的相同讓周紹輝心下有些奇怪的感受。
“謝謝。”周錦南看了周母一眼,後者淺淡的笑,終是什麽都沒說,“團子在那邊。”
團子很少見周紹輝,幾乎連他的樣子都記不住,抱着娃娃緊緊靠在季陶身上,不解的看着舅舅和外婆。
“這是外公。”周錦南蹲下來,摸摸小姑娘的頭頂,“專程回來給團子慶生的,團子是不是該說點什麽?”
團子小小的身子又往後靠了靠,周紹輝常年身在高位又性情淡薄已經形成了這樣冷淡的姿态,卻是孩子所害怕的陌生感。
“謝謝外公。”細細的小聲音,幾乎聽不見,周紹輝卻是難得的笑了笑,将準備好的一個小小玉镯給她。
“生辰快樂,團子。”
肉嘟嘟的小手羊脂白玉清透水亮,圍在一起的人眉眼俱是藏不住的笑意,周圍的人無不羨慕的看着他們,這樣和諧的家庭,是人生最美滿的幸福了。
南安國牽着錦西回來時團子正要準備上臺吹蠟燭,剛好所有人都在找他們,門口處兩人幸福的出現時,巧合的又成就了一段佳話。
燈光暗下來,季陶站在臺側看着那幸福的一家人心裏是說不出的憋悶,這哪算是幸福?分崩離析的婚姻,名存實亡的情感,到底是騙了自己還是騙了別人?
季陶慢慢退出人群,本想去後邊安靜的坐一坐,誰知被人捂着嘴向後拖去,人群都在聚精會神的看在聚光燈下,她又離這邊遠,很難有人注意到。
掙紮了幾下便意識越來越模糊,季陶趕忙屏住呼吸,毛巾上有藥,這一整層都被包下來了,幾乎是沒有人的,燈光下那人的身影越來越模糊,恍惚間陶陶突然想起那年盛夏七八月間,田間綠色如地毯一般,儒雅的青年,軍裝尤顯剛毅,那是他要離開的前一天。
陷入黑暗前身後的人挨過來那一瞬間,季陶全身汗毛直立,腦子裏的畫面一下子被拉到爸爸被抓的前一天晚上,也有一個人這樣綁住了她,渾濁的呼吸,裹了血腥的沉重,襲在她腦後。
下一瞬季陶奮力掙紮,手腳并用的狠力在身後的人身上,那人似乎有點臃腫,悶悶的挨了幾下一把扭住季陶的雙手把她摁在牆上,血腥的氣息又撲了過來。
“警告你收斂一點,別打歪主意,趕快滾出中國。”沙沙啞啞的聲音,如同鐵鏽刮落了,擦擦的頓音。
“是誰派你來的?”季陶的腦袋越來越昏沉,她對着金屬的牆壁使勁撞了一下,瞬間清醒許多。
“郭先生讓我向你問好,季小姐。”那人沒想到季陶這麽倔強,白皙的膚色一片淤血,正在她太陽穴上方,看起來挺吓人。
季陶扭着自己的胳膊趁機向後猛的踢過去,直至中他彎曲的膝蓋處,那人疼的悶哼一聲,甩開季陶直接扇了上去。
“告訴你的郭先生,他才是趕快滾出中國,不然我定将他送進大牢,讓他像我爸爸一樣。”
來人見郭東讓他辦的事情目的達到了,也不再和季陶瞎扯,壓了壓帽檐遮住臉跨出樓梯間。
季陶在昏昏沉沉之間輕笑出聲,年輕時有沒有哪個姑娘能預料到自己有一天會被自己定了娃娃親的未婚夫綁架,甚至要殺了她。
這世界明明就這麽可笑,怎麽還不允許她笑着把這一身疼痛還給那些人……
作者有話要說:工作這麽忙堅持日更,五星好評有木有?
Chapter 26
Chapter26
季陶還沒睜開眼睛就聞到了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閉着眼睛在心裏打好腹稿才敢睜眼,周錦南就在床邊,加濕器的薄霧飄落周身,颀長的身軀窩在窄小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就那麽遙遙而望,直到大滴的眼淚溢出季陶的眼眶,無聲而悲傷,她忙調轉了頭。
“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她輕微的動作也驚醒了周錦南,淩晨三四點,男人大概是許久未休息好,臉色蒼白眼睛裏還有紅血絲。
他俯身下來輕抱起季陶,指尖還帶着淡淡的煙草味摩挲在她的臉上,季陶回手緊抱住他,嗓子裏的低弱的痛吟,仿佛是痛極了。
“舅舅,我疼。”
月光晃着窗紗影影綽綽,病號服在她身上略顯寬松,仰頭靠在周錦南身上的那瞬間,長發絲絲散如幕簾,鋪天蓋地的黑暗于他眼前而過,琥珀晶瑩紅唇上一抹豔紅鮮豔如血。
周錦南居然一下子慌了神,如此蒼白又如此豔色,美豔卻迫人。
“陶陶……陶陶……”
擡手就要按鈴叫醫生,被季陶攔了下來,抱住他不撒手,賴皮得像團子。
“怎麽了?哪裏疼?叫醫生來看看好不好?”是錦西發現的她,暈倒在電梯門口,頭上一大片淤血,周錦南也吓了一跳。
季陶只是搖頭,摟着周錦南的脖子輕巧的跪在他身前,靠的太近她身上隐秘的幽香時而會随着她的動作飄過他鼻端。
窗外漆黑,玻璃上映照出他們此刻相擁的樣子,周錦南黑眸一閃,抱着懷裏的人慢慢躺下來。
“頭上的傷口還疼不疼?”
他這麽一說季陶才感覺自己頭上頂了什麽東西,摸了摸,應該是紗布。
“沒事兒。”
呼吸輕淺的落于他的鎖骨處,季陶再次埋頭,手指扣在他襯衫的扣子上來回撥弄。
“你受傷了。”周錦南擡手握住她不規矩的小手,低聲滑過她的耳骨,溫熱的氣息意味深長。
季陶愣了一下,才從他的黑眸裏醒悟過來,反手打在他胸口上,嗔怒。
“想什麽呢,手規矩一點。”
把那只亂摸的大手從被子裏拎出來,環着自己的肩放好,季陶眉眼都翹出了得意之色,俏皮可愛如同五年前。
腦袋摔壞了?
周錦南的心下滑過些許頭緒還沒來得抓住,季陶一個熊抱就把他撞的幹咳起來,趕忙腳手并用把她抓住,誰知道這家夥雖然受傷了居然還挺靈活,力氣大的差點把他翻下床去,周錦南勾唇笑了笑直接把人翻了過去面朝下,又揪了被子過來把她包成了個蠶寶寶。
好了,這下沒得折騰了,季陶撇撇嘴躺好,這男人一點都不會變的就是霸道,哪能允許女人壓在他身上。
“看起來傷的不是很重?”周錦南扯了扯她露出來的病號服的圓領,小片的白皙,鎖骨窩随着她咯咯的笑聲一深一淺。
“不要撓了……癢啊……”季陶從小就最怕癢,季母說她身上都是‘癢癢肉’,所以從小就愛笑,“周錦南……”
尾音拖出了嬌俏與撒嬌,周錦南心裏舒服得真想捏捏她的臉蛋,其實也下手捏了,季陶像個面人似的,被周錦南揉來揉去,某男人玩的不亦樂乎。
“不要了不要了,癢癢……周錦南呀……”季陶笑的有點喘不過氣來,大大的眼睛都快出眼淚了。
“好吧。”周錦南這回倒是順她心意收手,輕撫在她胸口幫她順氣,等她氣喘勻了才慢悠悠的再開口。
“這傷是怎麽回事?你暈在了電梯門口。”
黑眸漫不經心的瞟過她還水潤的琥珀上,手指繞着她的長發慢慢悠悠,不動聲色的緊迫,讓季陶的心跳加速。
“你的心跳很快。”大掌之下,心跳如小鹿,讓周錦南想起初戀的少女,“一般三種情況會心跳加速,戀愛,說謊,害怕。”
季陶伸手複在她的手背上,淡淡的吐氣,“我害怕,也想說謊。”
“唔……怪不得跳的這麽快。”周錦南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點點頭勾起季陶的下巴,“可我并不喜歡女孩子說謊。”
“所以我心跳很快。”季陶盯着他沉沉的黑眸,淡粉的唇,字字清晰,“我害怕你不喜歡,所以心跳才會這麽快。”
心髒之上的手掌猛地收緊,像是在掐緊她的心髒,薄薄的呼吸越來越近,周錦南的唇涼涼的甚至有些冰。
“這麽哄我會慣壞我。”低啞的迷蒙,周錦南抵在她額頭上,淡淡的笑。
“那……我以後多哄哄你不就好了。”季陶擡手抱住他的脖頸,語氣一派輕松,白皙的手延下去輕拍他的背,“我好像得罪人了,周錦南。”
“嗯?”周錦南擡頭,眉頭輕蹙,眼神凝在她太陽穴的傷口上。
“感覺是一個很胖的人,讓我滾出中國。”季陶點點頭,咬唇回憶起來,“說什麽讓我不要說我不該說的什麽的。”
“你現在有什麽是不能說的?”周錦南很快抓住重點,問的問題切中要害。
“喔……我想想……”季陶繼續回憶,白皙的手無意識的劃在周錦南的背上,男人臉黑了一下,這……這時候愛撫不太好吧……
“不能說的……啊,秦然的父母因貪污入獄?”大大的眼睛瞅着周錦南,後者搖頭。
“不是。”秦然父母均為Z市機關幹部,後因貪污雙雙入獄,這案子當時轟動一時,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傅邊喜歡錦西?”賊賊的眉眼,淘氣的在周錦南眼前,結果某顆腦袋被推了一下。
“好吧,我是你的小三。”季陶撅嘴,悶聲悶氣。
“……”周錦南盯着她發頂深吸氣,無奈,關于季陶的一切他都在計劃內,不需要有這種無謂的擔心,“不是。”
季陶捂住腦袋。
“那就沒有了。哪有那麽多秘密。”低低的小聲,抗議他的暴力,突然季陶擡起頭來,一下子磕在周錦南的下巴上。
“對不起對不起……”趕忙給他揉揉,季陶一本正經的給冷着一張臉的周錦南繼續說,“或者……南安國出軌?”
周錦南頓了一下。
“你怎麽知道?”
“我親眼看見的,就在團子受傷那次住院的時候。”季陶看了看他的臉色,繼續說下去,“那個女孩應該是叫馮欣,是我們班長的女朋友。”
周錦南面無表情,一雙黑眸幽幽暗色,望不見其中深沉。
“我……那時候不敢說。”季陶揣測不出他的心思,只能憑着直覺這麽說下去。
“為什麽不敢說?”周錦南伸手把人往懷裏按了按,平靜的語調。
“唔……我又不是團子真的aunt。”季陶埋頭下去,被褥之間還有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兒,他身上的淡淡的清爽味道倒是淡的已經聞不到了。
周錦南拉平的唇角重新又上翹,抱了人似要安穩睡去,“好吧,小狐貍,暫且就算你很有理,睡吧,這件事我會解決。”
季陶便不再出聲了。
淩晨寂寂而幽,窗外一彎明月淡薄的如同随時會散去,周錦南眼前蒙蒙一片,正要睡去,太陽穴又開始隐隐作痛,抽的他腦仁兒都有些疼。
“怎麽了?周錦南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季陶也困倦的要睡去,周錦南的呼吸卻有點不正常,她擡頭,他的臉色已經慘白如紙,額頭冷汗直冒。
“肚子有點不舒服。”周錦南微勾了唇,按着人重新躺下睡覺,“只是涼着了,老毛病,沒事,一會兒熱點就好了。”
“真的沒事?”季陶不放心的再看了看他的臉色,看起來應該疼的很厲害。
“沒事兒。”周錦南揶揄一笑,原封不動的把她剛才的話再還給她。
“那我給你揉揉。”季陶懶得理他,從他的襯衫伸進手去,柔暖的手熨帖在他勁瘦的肚腹上。
兩分鐘不到,周錦南湊近她笑,臉色酡紅,唇也被咬出了嫣紅色,實在誘人的很。
“怎麽?”
他低沉的聲音就在耳側,季陶咬牙切齒的低語,“管好它。”
周錦南展臂一下把人拉進懷裏按住,溫熱的呼吸交纏親密,“這可不是我能管的,陶陶。”
堅硬的像石頭一樣的肚腹,她的手幾次上下移動,某個部分居然不純潔的鼓了起來,弄的季陶的手都不知道如何擺弄,結果周錦南抓着她的手強迫她摁在了那個不聽話的地方。
季陶一張臉埋得看都看不見了,只露了小小的耳朵,通紅如火燒雲一樣。
後來便是一夜相擁安枕無夢,早上再起來已經看不見周錦南的人了,陽光大好,病房裏的綠色一片生機,季陶坐起來剛想下床去找水喝,病房的門被打開了,她低頭笑了笑,周錦南買了早飯回來?
單人病房,門口處會有一段不短的回廊,黑色運動鞋緊身牛仔褲,黑色的半袖,光頭,還有一只深藍的耳釘。
郭東。
季陶的青梅竹馬,兩家世交甚好,曾是娃娃親。
“見到你很高興。”季陶眉眼彎彎笑開,一如當年離開時明媚可愛。
男人的眼眸似埋了些陰霧,掃在季陶身上來來回回,半天才出聲,清潤柔和,男女不分。
“我真的很想殺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資本家是萬惡的!!!
Chapter 27
Chapter27
病房裏靜悄悄的,季陶坐在床沿,一頭長發微卷,大眼睛一如十年前清澈純真,就是這雙眼睛,郭東在與她的對視裏敗下陣來,這樣的季陶無法讓他狠不下心來。
“回新西蘭吧,別再回來了,這裏已經沒有希望你留下來的人了。”
郭東半側了身,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落了他一身明亮,他低着頭,整個人頹敗而低迷。
“怎麽沒有?”季陶心下一酸,硬生生的忍了下去,淡笑嫣然。
“陶陶!”郭東一下子擡頭看她,帶了幾分季陶已經很陌生的戾氣。
眼前的男人已經成長成了這般模樣,清瘦,頹敗,整個人是沉默的黑暗,季陶的眼眶漸漸兜不住她的淚水,忙轉了身去,不看他的眼睛。
“東子哥,我……一點都沒怨過你。”
那些已然消逝了的年月,那些不會被任何人留戀的時光,他和她都曾經歷了一夜巨變,他深深的憤怒而癫狂,她深深的恐懼而絕望。
“閉嘴!”郭東突然變得狂躁起來,猛的将腦袋砸在牆上,硬邦邦的聲音吓着了季陶,她腦海裏又出現了那些已經被她努力遺忘了的畫面。
“趕快滾!聽見沒有?快滾啊!”郭東看着她驚懼的樣子紅了雙眼,嘶吼着甩門出去。
季陶一下子跌坐在床上,長發垂下,難過的捂住臉。
郭東出去以後橫沖直撞,拐角上正巧撞到了買吃的回來的周錦南,兩個人迎面狠狠撞了一下,周錦南軍人出身自然沒什麽,郭東倒是被撞的往後彈了彈。
周錦南皺眉看着撞上來的人,一臉兇煞,惡狠狠的看着他,仿佛他們之間有深仇大恨。
郭東是認識周錦南的,臉上的肌肉抽搐的動了幾下最終放棄,往前走去。
周錦南回頭看了看他的背影,緊蹙的眉頭深思起來,到了陶陶病房門口才恢複了一臉淡然。
陶陶正在窗邊站着,不知道在看什麽,聽見響聲回頭,莞爾一笑。
“我不要吃甜的。”
“知道。”周錦南也是一笑,帶了些許寵溺兩人都未覺。
“我可以出院了吧。”季陶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只是傷了一下,應該還不至于住院。
“嗯,錦西和團子一會兒過來,幫你帶衣服,我去辦理手續。”周錦南摸摸她的頭,慣性的像是在疼愛一個孩子。
陽光在他臉上柔和而溫綿,籠罩了唇邊淺淡的笑,臉部剛毅的線條也不再清晰,模糊成溫柔的樣子,季陶彎起唇角,決定以後在他面前要常常笑,他總是說她笑起來很好看,那應該是喜歡她笑的樣子吧。
“嗯,好。”
在她離開以前,就這樣跟他好好生活吧,就算可恥。
錦西和團子很快就到了,小姑娘背着小書包,應該是要去幼兒園。
“aunt。”一上來就撲過來抱住季陶,呼呼在她頭上的傷口,“aunt你疼不疼?舅舅昨天不讓我在醫院,壞舅舅……”
錦西捏捏她的小臉,笑着看季陶,“沒事了吧?昨天把我們可吓壞了。”
季陶搖搖頭,再不多言解釋一句,“團子要去幼兒園吧,快送她過去吧,我們晚上家裏見,給團子做好吃的好不好?”
後一句是看着懷裏的團子說的,哪知懷裏這一堆一臉小憂愁,抿着小小的嘴唇欲言又止。
“那個……aunt受傷了就不要做飯了,讓媽媽做就好啦。”
季陶有點意外,這小家夥不是很愛吃自己做的東西嗎?錦西在一旁既無奈又憋笑,把團子抱着放在地上,準備帶着孩子去幼兒園。
“不覺得她又沉了?說是要減肥。”
季陶,“……”
周錦南辦理了出院手續帶着季陶回家,稍微安頓了一下就離開了,他還得馬上回軍區。
季陶安置在陽臺上的躺椅上,薄軟的毯子搭在她的肚腹上,手機撥通時她正盯着手裏的熱茶出神。
“小陶?”
“……嗯,黎叔。”季陶迅速回神,整理了一下思緒才有條不紊的開口,“東子哥知道我回來了,那麽說明秦然和他見過面了。”
“郭東去找你了?”電話那頭還是那個略顯渾厚的中年男人聲音,頗有點意外。
“嗯,黎叔,您的動作能再快一點嗎?我怕……東子哥不會讓我在這座城市呆太久。”按理說秦然是絕對不會去告訴郭東她回來的消息的,但是看郭東那個樣子季陶猜測應該是秦然。
“秦然一定有什麽隐瞞,我去找人查一下,你別着急。”那邊沉默了一下,才繼續道。
“您別傷害他,他也是不幸的孩子,并不怪他。”季陶低低的說,這麽多年無論受了多少傷害全當是在幫父親還債。
那邊沉沉的嘆了口氣,說了聲知道了就挂了電話,季陶慢慢放下電話閉眼似要睡去,身旁一片綠色仿佛她有置身于小時候家裏的院子裏,她小小的個子蹲在樹下,東子哥和秦然在樹上幫她摘杏子吃。
午後的悶熱讓兩個小男孩熱的滿頭大汗,東子哥比秦然大自然也比他高些壯些,秦然負責跟着東子哥拿籃子裝他采下來的杏子,季陶清澈的琥珀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們,奶聲奶氣的叫,東子哥小心一點,小秦子你真笨,跟着哥哥呀,不要摔下來哦。
風一吹,那些歲月一下子飄散了去,留下了季陶哭喊着要爸爸媽媽的樣子,東子哥直直的站着,消瘦的肩膀,背對着季陶,她去抓他的衣袖,被他狠狠的甩在了地上,他攥緊了拳頭,兇狠的看着摔在地上的小女娃,他比她大六歲,幾乎是像哥哥一樣将她帶大,愛護着她像愛護妹妹一樣。
“哥哥,東子哥哥……”小小的季陶委屈,被他吓了一跳卻還是堅強的站了起來,挪過去小心翼翼的拉他的衣角。
“滾!”又是一聲怒吼,少年的一雙眼睛紅通通的,吓的季陶大哭了起來。
“哭什麽哭!你有什麽資格哭!”還差一歲就要成年的郭東已經很高大了,近一米八的身高,捏着季陶的手腕把她拉過來的一瞬間差點把小小的她拉力地面,陶陶才十一歲,又挑食,看起來很瘦小。
“東子哥……”
季陶被吓壞了,他們兩個都是被秦然的爸爸從學校裏火急火燎的帶到醫院來的,他們的父母雙雙出了車禍,而聽她爸爸的秘書秦叔叔說他們是在去機場的路上。季陶的父母接到消息上邊因為貪污一案馬上要對他們夫婦進行逮捕,東子哥的父母和季陶的父母是至交,所以幫忙去他們去機場,秦叔叔則負責把她帶到機場,結果在高架橋上出了交通事故,秦叔叔就把他們倆帶來了醫院。
而就在他們剛到醫院時,一身是血的醫生宣布,郭東父母因搶救無效而亡,季陶的父母卻是因為傷勢較輕撿回了一命。
少年的郭東一瞬間失去了父母,驚得當場暈倒,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季陶在哪裏?
然後呢?然後的那段時間是季陶生命裏最灰暗的時光,她的父母撿回了一條命卻沒能逃過政府的判決,她的爸爸因罪入獄,而她的媽媽,說愛她勝過一切的媽媽,在一周之後消失不見,抛棄了她。
季陶沒有別的親人,她只在五歲時見過自己的爺爺一次,那是在爺爺的葬禮上,大了一點以後季陶才漸漸明白她的爸爸和媽媽是私奔的,她的媽媽是個孤兒,爺爺反對他們,所以她的爸爸就抛棄了一切與她媽媽私奔。
她沒有了爸爸沒有了媽媽,她是孤兒了,而她的東子哥哥,也差點毀了她,季陶無數次的想,如果他們都沒有出事多好,或者她沒有認識東子哥多好。
夢裏一片黑暗,恍恍惚惚的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陰雨綿綿的夏天,雷聲陣陣大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