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
這五十大板下來,他就算不死那也卧床幾個月。
“再加二十大板。”夜非塵不為所動,聲音更冷了。
“是,皇上。”侍衛們把早已經吓傻了大臣拖了出去,劈裏啪啦地按在地上打起來。
滿朝文武面官不敢吭聲,有幾個正欲求情的大臣立刻閉上了嘴巴,膽戰心驚地聽着外面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聲。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沒有聲音了,正當百官惴惴不安胡思亂想之時,一名侍衛跑了進來。
“皇上,他暈死過去了。”
“接着打。”夜非塵冷冰冰地說道。
“是。”侍衛們出去了,不一會兒又響起了木板打肉的聲音。沉沉的,悶悶的,一下一下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高座在龍椅上的夜非塵披散着一頭銀發,薄唇輕抿,他冷冷地掃了一眼大殿上的人,把衆人的反應收在眼底。
“朕以前就說過,朕的皇後只有景色一人,若誰還記不住,外面的人就是你們的下場。”夜非塵停頓了一下,平淡無波的聲音裏一絲表情也沒有。
“是,皇上。”百官戰戰兢兢齊聲說道。
夜非塵這時才稍許有些滿意,微微點點頭,拂袖離去。
司南一直靜靜地立在一側,對夜非塵的變化,他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但是卻不知如何勸說皇上。
他擔心地看着夜非塵的離去的背影,微微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搖搖頭。
“臣相,你該勸說勸說皇上,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們這些老臣都快被皇上打怕了。上一次老臣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個月才能下地。”一名年過五旬的官員對司南說道。
“只要你們注意不惹皇上,皇上是不會無緣無故地發脾氣的。”司南依舊溫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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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皇後已經死了,皇上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另一個官員氣憤地說道。
“你猜一猜,如果你這句話讓皇上聽到,皇上會怎麽對待你?”司南笑着看向那名說話的官員。
那名官員臉立刻吓成灰白,眼裏一片驚恐,心髒驀地急跳起來。他想起上次說這話的一名官員,已經被皇上五馬分屍,皇上就這還不解氣,竟然把他府上百十來口人男的充軍,女的貶為平民。
官員越想越怕,禁不住渾身發抖,一股溫熱突然從褲子流了出來,一滴一滴流了出來,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嗯!”圍在他身邊的官員捂着鼻子快速地離開,一臉的嫌惡。
“各位都散了吧!禍從口出這句話也不用本相提醒了。”司南好似沒有看到一般,對着百官說了一句話,擡腳飄然離去。
夜非塵一回到景宮,面部表情立刻柔軟了下來,眼裏洋溢着絲絲溫柔,他一件件摸着景色用過的東西,不由自主眼前總會浮現景色俏生生的樣子。
想着想着夜非塵胸口一窒,心猛地一陣絞痛。
“色色,你到底在什麽地方?為何感覺離你這麽近卻不見你的蹤影?”夜非塵捂着心口痛苦地嘶叫。
正在練功的景色心神大亂,心口陣陣疼痛,差點走火入魔。
是夜非塵。景色能感覺到。自從她被關這裏第一天,她就覺得離夜非塵很近很近,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她每每都能感受到夜非塵的痛苦。
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景色再一次在心中提出疑問。為何她會有這種感覺?景色心中滿是不解。
不行,她得想辦法快些離開這裏,她不能在這樣等下去了。景色摒棄心中所有的雜念,屏氣凝神,提真氣向着任督二脈沖去。
景色一次又一次地沖擊堵塞的任督二脈,就在她覺得快要精疲力盡之時,她感覺到一直堵得嚴嚴實實的經脈微微有些了松動。
景色當下心中大喜,以退為進,把體內的所有的真心積聚在一起,以雷霆萬鈞之力猛烈地向已經有了松動的任督二脈沖去。“轟”景色只覺得腦子一轟,一陣劇痛,人,軟軟地倒在地上,陷入昏迷中。
景宮裏,夜非塵的神情一片緊張,心突然一動。不好,色色出事了。
“色色,你千萬別有事,你一定要挺住了。”夜非塵不管景色能不能聽見,他一遍又一遍地說道。
或許是感受到夜非塵的關心與擔憂,又或是肚子的胎兒牽連着她,景色悠悠地醒來,這時她才發現全身無力,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緊緊地粘在身上。
景色已然顧不了許多,她緩緩地盤腿坐起,試了一下丹田。丹田裏空蕩蕩的一絲真氣也沒有。景色這下全愣住了,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外面的鐵門這時“咣當”一下子從外面打開了,阿鎖走了進來了,但是緊接着景色發現,阿鎖的後面又跟着進了好幾人。
景色冷眼看着眼前的人,大腦在急速地飛轉,眼下她渾身一絲氣力也沒有,就連一個五歲孩童都能輕易把她打倒,更別說眼前四五個五大三粗會武的男人了。
“阿鎖,是你的主子又有命令了麽?”景色一臉倦意地問道。
阿鎖悶不吭聲,抿着嘴唇一言不發,反倒是後面的一位面容頗有些清秀的男子說話了,“夜姑娘,我們奉主人的命令帶你去另一個地方。”
“好。”景色輕輕地點點頭,随後提出一個條件:“不知各位能否讓我洗個澡換一件衣服?”
男子愣了愣,他沒有想到景色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為難的話還是算了。”景色忽而嘆了一口氣。
“夜姑娘,主子交待我們要盡快把你轉移,所以你的條件我們不能答應,不過一到新的地方我們會立刻安排人來伺候你的。”男子想了一下,婉轉地拒絕了景色的要求。
“那就走吧!”景色慢慢地扶着牆壁吃力地站了起來,剛剛邁動步子,腳一軟,一時站立不穩,人直直地向前摔倒。
“小心!”阿鎖一個箭步上前,把景色扶住。
“阿鎖,我太累了。”景色輕輕地說道。
阿鎖什麽也沒說,略思考一下,把景色一把模抱起來。“得罪了。”
清秀的男子什麽也沒說,好似根本沒有看到一般,跟着阿鎖一同離開了密室。
一出密室便是一條長長的通道,兩面全是堅固的大理石。通道很長很長,也不知通向什麽地方,好似沒有了盡頭一般,景色不禁在心中苦笑,如果只是為了囚禁而造了這麽一間密室那真是太浪費了。
也不知拐了多少個彎,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的路,就在景色覺得昏昏欲睡之時,光線突然間一亮。
終于到了出口了,或是許久不見陽光,沒有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景色的精神為之一振。
通道的出口是一個普通的院子,景色剛一出門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四周的環境,便被人用一條黑布蒙住了眼睛。
景色眼前頓時陷入一黑暗中。還好,只是蒙住了眼睛而已,景色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撫在小腹之上。
被蒙住眼睛的景色感覺到自己被抱上了一輛馬車,随着車輪轱辘前進的聲音,她不知道前面等待她的又是什麽。
景色的心裏有些着急,現在體力不支,就連辛苦修練好幾個月的內力此時也不知道哪裏去了。此時她為魚肉,人為刀俎,她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阿鎖,你在麽?”景色輕聲地問道。
過了許久,就在景色快要放棄之時,馬車外面傳來阿鎖渾厚的聲音,“夜姑娘有事麽?”
“阿鎖,我們什麽時候才會到達目的地?”景色本想問阿鎖到什麽地方,話到嘴邊又變了,因為她知道就算她問了,阿鎖也不會說的。
“大概需要半個月。”阿鎖停頓了一下,悶聲回答。
半個月?景色在心裏暗暗琢磨,他們究竟要帶她去什麽地方居然要半個月的時間?為何他們不索性殺了她算了?這麽大費周章的到底想要幹什麽?景色的心從未像現在這樣慌亂過。
夜非塵的心一下子空起來,這幾個月裏,雖然他看不到景色的人但是卻感覺到景色就在自己的身邊,可是如今,這種感覺突然一下子沒有了。
“色色,你怎麽啦?你去哪裏了?”夜非塵狀如瘋狂在景宮裏四下尋找,一直支撐着他的那股意念突然間一下子沒有了。
夜非塵只覺得“轟隆”一聲巨響,心中有什麽東西垮掉一般,人再也支撐不下去,修長的身體直直地向後轟然倒下,銀白色的發絲随風飄動,散落一地。
“皇上,皇上,您怎麽啦?”
“來人啊!快來人啊!”
一陣緊張焦急的呼喊聲,腳步聲紛至沓來,夜非塵瞪大眼睛無意識地看着房頂,在他的腦子裏現在除了景色他再也看不見其他的人,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
夜非塵陷入無意識的渾沌之中。
景色的旅程還在進行着,眼上的黑布早已經取下來了,除了吃飯方便,馬車日夜在路上奔波。景色被颠得難受之極,就連腹中的胎兒也好似感覺到不舒服,在肚裏提出抗議。
“阿鎖,阿鎖,停一停。”終于景色再也忍受不住,捂着肚子痛苦的喊道。
“快停一停。”像是感覺到景色的不對勁,阿鎖立刻叫停了馬車,一把掀開了車簾,景色蒼白的臉頓時映入他的眼簾中。“夜姑娘,你怎麽啦?”
“我肚子疼。”景色捂着肚子滿臉痛苦,孩子,你可不能有事,如果你有什麽三長兩短,媽媽也活不下去了。景色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說道。
“你懷孕了?”阿鎖這才發現景色腹部隆起,當下整個人愣住了。
“阿鎖,快扶我去那邊樹下休息一下。”景色指着大樹虛弱地說道。
“好,你等一會兒。”阿鎖輕輕地把景色抱起,飛身向樹下疾馳,緊接着把景色輕輕地放在地上。陪着阿鎖一同前來的人,圍在四周,警惕四處盯着。
景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然後又吸氣吐氣,重複幾下以後,她感到疼痛減輕了許多,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稍稍了下來。
“阿鎖,我們走了幾天了?”景色眉間滿是疲憊,輕聲問向阿鎖。
“十天了。”阿鎖似不敢看向景色,目光看向別處。
“阿鎖,你老實說,你們究竟要把我送到什麽地方去?”眼前的景物越來越陌生,天氣越來越冷,空中還飄起了雪花。這讓景色大感疑惑,從時間上算來現在是夏天,為何這裏的天氣像是到了臘月?
“夜姑娘,我們奉主人的命令護送你到寒月國。”阿鎖想了想,慢慢地回答景色的話。
“寒月國?”景色眉頭一皺。
“是。”阿鎖默默地低下頭,欲言又止。
“阿鎖,你有什麽話說直說,這樣我好有一個心理準備。”景色輕輕地說道。現在的她還有什麽不能接受的。在與心愛之人大婚之夜被人調包關進了一間密不透風的暗室裏,一關就是好幾個月,在這難以忍受的孤獨與漫長的黑暗中她堅持了下去,還有什麽比這個更糟的呢?
“主子把你許給了寒月國的皇帝當皇後。”阿鎖鼓起勇氣向景色說道。
“寒月國的皇後?”景色怔了怔。“阿鎖,你沒說錯吧?”景色回過神來看向阿鎖。
阿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景色,低頭不語。
“阿鎖,你說,如果寒月國的皇帝看到他娶了一個懷孕的女人當皇後,不知道他的心裏會怎麽想?”景色忽然間笑了。
“買大送小,這是一個永不虧本買賣。”驀然間一道渾厚的聲音從景色頭頂上傳來,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樹下飄落下來,站在景色的面前。
“誰?”阿鎖和他同伴呼啦一聲拔出器,警惕地看着來人。
“閣下偷聽別人講話,好像不是君子所為。”景色冷眼看着眼前人,淡淡地說道。
“姑娘此話差也,這個地方原本是我先來,是姑娘和你的人打擾了我的清夢。我沒責怪姑娘,姑娘倒先怪起我來了。”黑衣人一本正經地向景色說道。
“請問閣下是什麽人?”景色一臉清冷地問道。
“我?說出來你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我就是你要嫁的那個人。”來人笑眯眯地看着景色,眼裏一絲笑意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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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留言,沒鮮花,沒鑽,快沒力氣了!
第九十六 一間房間怎麽分?
“你是冷煌?”現在不但景色愣住了,就連阿鎖和一幹人全都愣住了。
“是,朕在這裏等好久,就是為了能早一些看到夜皇朝給朕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子。”冷煌微微點點頭。目光在景色的臉上停留。
眼前的這個女子雖說臉色有些蒼白看似還有些狼狽,但是這并不影響她的美麗,一張小臉生得分外俏麗,水靈靈的雙眸,小巧的鼻子,一頭烏發輕巧地挽起,只是原本紅潤的櫻唇此時一絲血色也沒有,讓人我見猶憐,禁不住從內心升起一股保護的欲望。
冷煌在打量景色的同時,景色不動聲色也在打量着眼前的這個男人。
冷煌與景色之前所見的男人皆不同。夜非塵風輕雲淡如谪仙一般,展玉骨子縫裏透露出妖媚,司南溫文爾雅,司北整個一個妖孽轉世。眼前的這個冷煌年齡在二十四五左右,濃眉大眼,膚色如銅,一雙銳利的星眸炯炯有神,眉宇間透着一股俠氣。黑色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正配他的風格,給人穩重成熟的表現。
“你就是負責護送皇後的阿鎖頭領吧?好啦!現在人已經送到了,你可以回去交差了。”冷煌走到景色的面前把阿鎖他們完都忽視掉,直接彎腰抱起景色大踏步向前走。
“等一等。”阿鎖身影一閃,立刻攔在冷煌的面前,“我們憑什麽相信你就是冷煌?”
“嗯,不虧是他的手下,果然警惕性高。”冷煌眼裏露出一絲贊賞,伸手從腰間扯下一塊玉佩遞到阿鎖的面前。
“你認識這個麽?”冷煌問道。
“參見冷皇。”阿鎖跪下抱拳恭聲說道。
“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人我很滿意。”說完冷煌的身影幾個跳躍便消失在阿鎖的眼裏。
阿鎖心裏悵然若失,呆呆地望着冷煌與景色消失的背影發愣。
“人都走遠了,我們也回去交差吧!”同行一人拍了拍阿鎖的肩膀。
阿鎖緩緩地從地上站起,目光黯然無光,心裏一片茫然。這幾個月下來,他幾乎每天和景色在一起,現在景色突然走了,他的心下子也空了。
景色靜靜地靠在冷煌的懷裏沒動。現在她的內力充沛,渾身上下的經脈暢通,真氣在全身上下游走。如想要從冷煌的懷裏逃脫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是她不想這麽做。
剛剛肚子的胎動讓她心有餘悸,生怕再一有什麽閃失肚子裏的寶寶便會離她而去。只要不利于寶寶的事情,她都不會去做的。
“你一點都不怕我麽?”冷煌對懷中的這個靜靜的女人有一絲好奇。
“你有什麽值得讓人害怕的?”景色眉眼不擡淡淡地說道。
“有趣,有趣,當真是有趣。”冷煌突然笑開了,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前面有一個鎮子我們歇一歇吧!”景色的目光停留在不遠處一個小鎮上,她肚子裏的小寶寶需要好好地休息,長時間的長途跋涉,對寶寶不利。
“好,為了我們的孩子能夠健康地成長,朕怎麽能不同意呢?”冷煌非常贊同景色的話,抱着景色飛也似地向小鎮上奔去。
小鎮上的人不多,或許是天氣冷的緣故,街上的鋪子大部分都關了起來。冷煌抱着景色進了一家喜來客棧。
客棧裏冷冷清清,小二和掌櫃正躲在櫃臺裏烤火,聽到有人進門,當下喜出望外,這個時候有生意上門,任誰的心情都好。
“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小二一路小跑到冷煌面前,殷勤地問道。
“住店。要你們店裏最好的房間。”冷煌冷冷地說道。
“好嘞!兩們客官樓上請,本店是全鎮最好的客棧,幹淨整潔,保證比家都住得舒服。”小二一邊請是冷煌上樓,一邊絮絮叨叨地說道。
“你信不信,如果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直接丢出去。”景色有些煩了,她出言冷冷地看了小二一言。
小二愣了愣,眼睛投在景色的身上,景色的眼神太冷,竟然他不知不覺地打一個冷戰。他趕緊閉上嘴巴,再也不敢吭聲。
冷煌笑了,懷中的這個女子的脾氣可是有些不大好。
小二把二人引到二樓最南邊一間臨街的房間,“兩位客官裏面邊,如有什麽需要請直接吩咐一聲。”小二擡眼看了一下景色,戰戰兢兢地說道。
“先燒一桶熱水來,我要洗個澡。一會兒我再開個方子,你去幫我抓一副藥。”景色一臉清冷地對小二說道。
“好的客官,小的這就去。”小二點頭哈腰,一溜煙地跑掉了。
冷煌把景色輕輕地放在椅子上,一臉驚奇地看着眼前這個一陣風都能刮倒的女子,眼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你懂醫術?”
“略懂皮毛。”景色一臉平靜的說道,心中驀然間一酸,這些醫術都是夜非塵逼着她學的,現在終于派上用場了。
冷煌沉默了,他靜靜地盯着景色有好幾秒,然後一屁股坐在床上。
“這裏只有一張床,一會兒我們怎麽睡呢?”冷煌一臉為難地看着景色。
“我睡床,你随便。”景色冷聲說道。
“你不覺得這樣對我太不公平了麽?”冷煌瞪大眼睛看着景色,滿眼不可置信,眼前的這個女子總是給他意外。
“你也可以重新開一間房。”景色依舊冷聲說道。
“來,我悄悄地告訴你一個秘密。”冷煌突然低聲對景色說道。
“什麽秘密?”
“其實我身上一兩銀子都沒有。”冷煌說完突然一臉笑意看着景色,他等着看景色大驚失色一臉慌亂的樣子。
“你腰間不是有一塊玉佩麽,看樣子能值不少銀子,拿去當了吧!”景色不為所動,瞟了一眼冷煌淡淡地說道,然後找來紙和筆,提筆寫了一個藥方。
冷煌真沒想到景色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一下子愣在那裏,手不由自主地捂住玉佩,生怕景色當真拿了當了換了銀子。
夜皇朝皇宮裏,夜宣晔靜靜地聽着阿鎖的彙報,面無表情的臉上不起一絲波瀾,讓人猜不透他的心裏在想什麽。
阿鎖靜靜地跪在地上,垂着頭等着主子的下一步指令。
“你下去吧!”突然間夜宣晔平靜地開口了。
“是。”阿鎖應了一聲,身影轉瞬不見。
夜宣晔沒想到景色居然懷孕了這讓他始料不及,心中頗有些後悔。眼下夜非塵的眼裏除了景色再也沒有別的女子可以入他的眼,他居然一手把夜皇朝未來的皇上生生地送走了。
“天意,這真是天意啊!”夜宣晔長嘆一聲,整個人一下蒼老了許多。
他精心布下這一切,只是為了把景色送走,可是讓他後悔莫及的是他也親手送走了他的皇孫。
如果夜非塵知道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劃,不但送走了他心愛之人又把他還未出世的孩子也送走,他會是一個怎麽樣的反應?夜宣晔有些不敢想象下去。
只是眼下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景色送走以後,夜非塵的靈魂像被抽走了一般。
容萱一直在尋找機會靠近夜非塵,她要成為真正的皇後,她心中複仇之火從未熄滅過。她恨夜宣晔,恨夜非塵,就連景色她也不會放過,因為一切都因她而起。
夜非塵每天渾渾噩噩地過日子,如行屍走肉一般,眼裏的光彩不再,整個人以驚人的速度迅速地消沉下去。
容萱命人在金華宮裏建了一個廚房,每天都會親自下廚為夜非塵精心準備食物,并親自送到景宮。
“滾!”夜非塵一看到她出現,禁不住眼裏一暗,殺機頓現,如果不是太後以死相逼保她一命,只怕她現在早已經随着容思威一起下黃泉。
“皇上,這是妾身為皇上精心準備的,您多日未吃東西了,就吃上一些吧!”容萱楚楚可憐小聲對夜非塵說道。
“滾!”夜非塵又是一記冷喝,手一揮,容萱連着食物全被夜非塵揮了出去,狼狽地跌坐在景宮的門口。
容萱眼裏有一絲羞辱,她忍着身上的疼痛,慢慢地把地上收拾好,起身默默地離開。
第二天還是這個時辰,容萱又帶着親手做的食物來到景宮,昨日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就像沒發生一樣,她依舊笑盈盈地看着夜非塵。
“皇上,妾身向宮裏的禦廚學了幾道您愛吃的點心,請皇上嘗一嘗。”
“滾!”夜非塵依舊衣袖一揮,容萱帶着點心再一次飛到景宮門口,狠狠跌坐在地上。
容萱好似根本一點也不在意夜非塵的态度,默默地把東西收拾,跌跌撞撞地離去。
又過了一天,容萱再一次巧笑出現在景宮裏。
“皇上……”
“滾!”這一次夜非塵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容萱,直接把容萱扔了出去。
容萱有些絕望了。她不知道每次來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如惡魔般轉世的夜非塵總讓她心裏打冷戰,有一股想逃跑的感覺,可是一想到父親的慘狀,她逼着自己笑對着夜非塵。她相信,只要她堅持,再硬再冷的石頭她都會給捂熱的。
容萱收拾一下心情,一瘸一拐地離開。
太後聽說容萱的事情後,眼裏露出一絲贊許,“看來這個容萱确實不一般,也不虧哀家拼死保她一場。”太後嘆了一口氣對着身旁的張嬷嬷說道。
“太後,為了一個容萱和皇上鬧翻,這值嗎?”張嬷嬷有些不理解。
太後臉上一片黯然,眼裏有一絲茫然,心裏一陣陣痛苦。皇上快有大半年的時間沒來慈寧宮了,他好似根本早已經忘了他還有一個娘親。
“嬷嬷,哀家也不知道對還是不對?”太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微微閉上眼睛,看似好像累了。
張嬷嬷不再說話,只是一臉同情地看着太後。這世上所有的母親都一樣,用她們自己的方式保護着自己的兒女,為他們安排一切,但卻從不問問他們到底需不需要,願不願意。
容萱還在堅持,這一次她不是親自送食物到景宮,而是把手中的食物盒子交給景宮的宮女,由她們代為轉交。
宮女看她可憐,對她十分同情,便勉為其難答應。
夜非塵看着眼前的食盒,冷冷地看着宮女,“這是誰送的來?”
“皇上,這是金華宮的主子派人送來的。”宮女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嗯!”夜非塵靜靜地嗯了一聲,身影一閃,只聽“咔嚓”一聲響過之後,剛剛還俏生生站着說話的宮女被夜非塵生生地扭斷了脖子。
“以後沒有朕的命令,不準那個女人進景宮半步。”夜非塵冷冷地丢下一句話,轉身向內室走去。
景宮裏所有的宮女太監全都吓壞了,自此以後再也無人敢和容萱說話。
容萱不死心,夜非塵不讓她進宮,但是她可以在外等候,一看到夜非塵的身影出現,她便迎了上去,縱然她的腿吓得發抖,她還在堅持。
夜非塵的眼裏好似根本沒有這個人存在一般,面無表情從容萱身邊穿過離開,把她一個人孤零零地丢下,站在原地倍受衆人同情憐憫的目光。
容萱忍了很久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淚水如決堤的河水,瘋湧而下。
夜非塵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對景色的思念一日比一日強烈,心疼的次數一次比一次多。他多想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随着記憶一起沉淪。
但是他不能,因為他還沒有找到景色,他怕他若走了,景色便找不到他了,所以他就站在原地等着景色。
“色色,你快些回來,不然我真的怕我堅持不下去了。”夜非塵眼裏悲傷潺潺流過,他嗫嚅地說道。心口再一次疼痛起來,臉上一陣煞白。
司北一直沒有閑着,他和夜非塵的想法一樣。這景色跳下懸崖都沒事,怎麽可能洗個澡就會死呢?他根本不相信。他一直在暗中努力地查找,只要有一點點線索他都不會放過。
有一天,一名手下告訴他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
“報告慶王,前幾日一名兄弟看到翠紅院的後巷有一輛馬車蓋着厚厚的簾子神神秘秘向城外疾駛。”
“有沒有看清裏面是什麽人?”司北心中疑慮頓生,現在這麽熱的天馬車上遮了厚簾子的确讓人生疑。
“沒有,馬車前後都有高手護着,那個兄弟根本近不得身。”手下人搖搖頭。
“那有沒有注意到馬車出了城向哪個方向駛去了?”司北越發覺得這輛馬車詭異。
“一直向北,白天黑夜都在趕路,幾乎沒有停頓過。”
“如果一直向北那就是寒月國了。”司北自言自語。
“哎,對了,聽兄弟說坐在馬夫旁邊的有一個人特別像以前慶王府看門的家丁。”手下人拍了拍腦袋,又向司北提供了一條重要的線索。
慶王府的家丁?司北心中一震。以前這慶王府是夜宣晔賜給夜非塵的,這裏面的家丁丫環也全是夜宣晔安排進來的,如果真的那人是福王府的家丁,那這事就跟夜宣晔脫不了幹系。
一想到這裏司北又聯想以前夜宣晔曾派出殺手來殺景色。這個夜宣晔一直反對夜非塵娶景色,自從景色失蹤以後,他曾把懷疑的目光盯在夜宣晔的身上,但是幾個月下來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會不會夜宣晔認為風頭已過,所以把景色轉移了?司北略一思考,心中有些懷疑那馬車裏就是景色。
“我去寒月國一趟,若有人問起,就說我外出辦事了。還有這事先不要跟臣相說,等我确定那人果真是景色以後再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司南告訴皇上。”司北霍地從椅子上站起簡單交待兩句,大紅的身影一閃,便已經消失不見了。
在過去的幾個月裏,但凡是有一點點和景色長得像,或是聽到有關景色的傳聞與消息,司北都會和夜非塵一起去查看,在經歷過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之後,司北現在已經不敢看到夜非塵失望悲傷的眼眸了。這一次他必須在确定是真的景色以後,他才去通知夜非塵。
在自己精心調養之下,景色的身體慢慢地恢複的差不多了。在不傷害寶寶的前擔下,她開始慢慢地練習輕功,武功,當然這都是在冷煌不在的時間悄悄進行。體內有了渾厚的內力再加上景色的悟性,練起武功得心應手,武功是登峰造極,輕功更是不在話下。
“你看,皇宮到了。”這一日,冷煌指着眼前冰天雪地裏一座宏偉建築物對景色說道。
景色看了看眼前的一切,表情淡淡的。
“你該不會是不想當朕的皇後吧?”冷煌一臉不悅地看着景色。
景色真的一點也不想當冷煌的皇後,只是目前她身無分文,肚子裏的寶寶正是需要的營養的時候,或許當寒月國的皇後也不是什麽一件壞的事情,至少有吃有喝有人伺候。
可是後來當景色進入皇宮以後,她就後悔了。
景色真的沒有想到,堂堂寒月國的皇帝,竟然會這麽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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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一直陪在我身邊,一直支持我的妹紙們,祝天天都有一個好心情!
第九十七 野丫頭的筆跡
寒月國在夜皇朝的最北邊,幾乎常年下雪,到處都覆蓋着一片白茫茫的白雪,寸草不生,食物嚴重匮乏。
“這就是你的皇宮?”一進入皇宮,景色的心一下子降到和冰雪一樣的溫度。偌大的皇宮沒有多少人在裏面,那些個太監宮女一個個面黃肌瘦,完全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寒月國天寒地凍,常年下雪,朕可沒有食物養一群廢人。”冷煌一語解開景色心中所有的疑惑。
景色倒吸了一口冷氣。現在她真的後悔了,早知道這裏這麽窮,她就該早些離開回神秘谷了。至少那裏一年四季春暖花開,溫度适宜,山裏有獵不完的野味。
“平時你們都吃什麽?”景色問出一個她最關心的問題。
“等到了晚餐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冷煌忽而神秘地向景色說道。
“我現在可以選擇離開麽?”景色的腳步一動也不動,眼睛直直地盯着冷煌看。
冷煌很認真的想了想,搖搖頭,最後說道:“不可以。”
“能告訴我理由麽?”景色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麽。
“因為如果你當了朕的皇後,那麽夜皇朝每年就會給寒月國提供一些食物布匹。你說,如果你是皇帝,你會怎麽做?”冷煌很認真的看向景色。
“我也會跟你一樣的選擇。”景色不再說話了,默默地向前走去,忽然她停住腳步轉身看向冷煌,“我的房間在什麽地方?”
冷煌笑了,有這樣一個有趣的女子生活在皇宮裏也不算什麽一件壞事。
晚餐,景色嘗到了來寒月國的第一頓食物,沒有菜,沒有飯,擺放在她面前的是一大碗的肉。
“吃吧!”冷煌伸手邀請景色進餐。
“我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