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捕獲
日子仍舊如從前一般的過着,穆斯雷曾經到來過的記憶被利卡特斯封存在心中最美好的角落,自己兒時的同伴,沒有死,而且活的很好,這樣的現狀他無疑算是滿足的。
坐在書屋中,或許是隐蔽的關系,夏日的炎熱并不能傳入這個書屋,伴着一陣陣稍稍帶着溫度的風,利卡特斯垂着頭,筆鋒在紙上唰唰的寫着,偶爾擡頭看看一旁零散的資料,眉頭時而舒緩,時而皺起。
血喪站在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很寧靜的畫面,便是讓人不忍心去打擾。
就這樣在門口站了許久,血喪終是舉步往前,微風輕輕的吹着,除了書頁的‘嘶啦嘶啦’的聲音,血喪的腳步聲很輕很輕。
利卡特斯不知道這只喪屍站在他的面前有多久了,因為陽光的關系并看不到身體投下的陰影,直到他感到累了,擡起頭,這才看着那血紅的眼,便就這麽盯着他,那眼中流動着的,似乎是溫柔的液體。
“你,你怎麽來了?”那日喪屍似乎生氣離開之後便沒有出現過,似乎也有很久了吧!
幾天?
十幾天?
并不清楚了,但是看着血喪的臉,不知是否是錯覺,利卡特斯總覺得,血喪此刻是疲累的,即使那青黑的皮膚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血喪沒有回答利卡特斯的問話,只是這樣注視着,在夏日有着強烈陽光的午後,即使是在屋內也有着極為強烈的光照。少年或許是因為只有一人的緣故,鬧見薄薄的棕色襯衫領口被解到了第三顆扣子,白皙的甚至帶着少年松木香的皮膚便露了出來,或許是陽光下的錯覺,血喪覺得那皮膚有種說不出的質感。
便是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在那肩胛骨處緩慢的蠕動着。
利卡特斯的身體敏感的一顫,卻也沒有躲開,只是擡頭看着血喪。
“跟我走!”
便是這樣狀似淺淡的話語,之中所蘊含的卻是無盡的情(欲)。
總是有些猶豫的,但是利卡特斯也還是站起了身,跟在了血喪的身後。
不知道是否是尊重,對于他活着對于已經死去的莫林德。這書屋中,即使血喪如何高漲的情(欲),最終也還是會忍耐着離開此處。
他們做(愛)的地點,幾乎是固定的,除了極少的幾次所謂的野戰。
石室中,激烈的碰撞,洶湧的喘息,水澤聲長久不散……
待得一切結束時,利卡特斯已經有些昏沉了,即使在室內,但是這樣激烈的運動後,大量的汗液散發也使得人幾乎脫水。
趴在石床上,優美的背脊完全的□在外,細密的汗水一顆顆的糾結而後滾落,他是真的累慘了!
“水,水!”迷蒙着眼,如此的呼喚着,即使利卡特斯的潛意識中一直知道,在這個石室除了鮮血根本沒有所謂的水。
果然,那有着黑紅色污垢的鐵碗,盛着滿滿的血液已經放在了他的嘴邊。
毫無障礙的張口,而後‘咕咚咕咚’便是自然的吞咽了!
手中的空碗被拿走了,因為熱氣與疲累利卡特斯是昏沉的。
“唔!~”後背貼上來的冰涼,讓利卡特斯不禁悶哼了一聲。
若說在冬日那具冰涼的身體是酷刑的話,那麽在夏日無疑是舒爽的,當然要撇開在獲得這舒爽之前的不悅!
将頭埋在自己的手臂裏,背上的涼爽讓利卡特斯很快進入了夢鄉。
輕輕的用布擦去了利卡特斯身體上的汗水,即使從來不是人,但血喪卻是知道的,若是在流汗毛孔大張的情況下一下子接近冰涼,那麽對于這脆弱的人類身體,無疑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或許是那顆屬于人類的腦子還是有着人性吧!
貼着利卡特斯的身體,約有數十分鐘,血喪做起了身,而後坐在了血池中。
不能這樣一只貼靠着,他的身體的冰涼無疑可能是致命的。
這樣的身體,擡起那青黑的手掌的,細細看着。
想要靠近,但是且不談論所謂物種敵對的隔閡,淡淡這身體就是相互排斥的,便是簡單的接近都做不到,又談何心靈的契合?
這個身體,卻慢慢的對這個少年産生了感情,呵!多麽的悲哀!
舉步,踏入了血池,血喪的眉頭微微蹙起,像是受到了什麽幹擾一般,剛剛坐下卻又猛然站了起來,血水順着他的身體花了下來,濺到了四周的地面,濃重的血腥味不斷的飄出。
血喪便披了紅袍便急急出了石室,走出門口之前他回神望了一眼熟睡的人,臉上有淡淡的溫柔,轉頭離開時,卻已經換了面目。
“首領!”
城堡二樓樓梯的拐角處,一個黑發少年正趴在地上,雙手捧着那厚厚的塵土,口中不知在嘟囔着什麽,便是一幅玩得不亦樂乎的樣子。
而穆裏就站在少年的身邊,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此刻的他一身黑色,臉上的笑容卻讓他沒有任何的肅穆感,或者說他原本就是帶着些許的玩世不恭的,但是在這個少年身邊是尤甚。
“有人出了喪屍之地?”血喪站在三樓的樓梯口,便是居高臨下的看着兩人,聲音淡淡的,他的紅色長袍上還滴着鮮血,拖着鮮明而詭異的線條。
“呵呵,是啊,總是有人敢撩老虎的胡須,不過是真的敢,還是只是敲山震虎,就不知道了!”一邊說着一邊打哈哈,這話說得半真半假,似乎是不想得罪任何人,又好似什麽都不在意。
血喪蹙着眉,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有再次往回走!
看着血喪轉身離開的身影,穆斯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忽然蹲了下來。與少年一起蹲着,伸手摸着少年黑亮的頭發,像是在詢問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首領的氣壓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不過這一次我幫着那個人類少年,若是我猜測錯了,林肯和亞克估計是不會放過我了!哎!”深深的嘆了口氣。
少年也不知是否聽懂了,手中一大把的灰塵緊捏着的後果是變成了結實的一塊便送到了穆裏的面前。
“……玩,玩玩……”模糊的音節從少年口中吐出。即使幾乎分辨不清是不是在說着什麽,但是這已經是穆裏努力了許久之後得到的結果了!
“好好!不過今天我們得避風頭,就當什麽沒看見,聽到,知道嗎?誰讓我們技不如人!”穆裏這麽說着,将少年手中的塵土拍了拍,而後沖着少年伸出了手。
自然而然的,少年伸手攔住了穆裏的肩膀,就好似極為熟悉了一般的将整個身體靠在了穆裏懷中,緊緊的靠着,就好似剛才玩的愉悅的塵土與穆裏的懷抱比起來連一絲一毫都無法相提并論。
就這樣,喪屍和人類似乎也并不是完全的水火不容,起碼他們喪屍,尤其是智能喪屍,對于饑餓感是可以控制的,也就是說,他們并不像傳說中的吸血鬼,在饑餓的時候便分不清敵友,眼中只有食物,他們還有理性……
如果喪屍們全部都是智能的,或許這個世界就會不一樣了吧!難以容人的從來不是他們喪屍,不是麽?
穆裏如此想着便自嘲的一笑,而後抱着懷中已經趴在他的肩膀上昏昏欲睡的孩子便樓下走了……
利卡特斯是因為背部的重擊而清醒的,灼熱的天氣加上背部的劇痛,利卡特斯顯然是昏沉的。
張開雙眼,因為是睡夢中的,微微迷蒙的眼,只感覺填似乎一下子暗了下來,是他睡了太久?
肩背的痛楚讓他一時間忽略了周邊環境的變化,等到觸到似乎有些潮濕的地面,以及在嗅覺慢慢恢複後那股難聞的酸臭終于讓利卡特斯清醒了過來。
四周的環境都是昏暗的,潮濕,像是一個洞窟,而他的處境是一個用鐵欄杆隔出的一個不大的籠子!
這是什麽地方??
利卡特斯撐着地好不容易站起了身,幾步便貼着鐵籠的欄杆了!
一個不算寬敞的洞窟,而他被關在了一個鐵籠裏,鐵籠則放在了了洞窟的一邊,另一邊是空着的,那不知是泥土的質地還是山石的質地的洞壁上有一扇頗大的門!
他竟然在睡夢中被人帶到了這裏,而且是無知無覺的。是血喪?心中疑問的同時便聽見一聲響動,那扇門被推開了!
利卡特斯瞪大了眼看着那緩緩打開的門,心髒不知不覺的便失速了,他在緊張,确實!如若是血喪便罷了,若不是……會是誰?要做什麽?
無疑若不是血喪那便是違抗了血喪的命令吧?
而血喪若是發現他失蹤了……想到的是什麽?自己再一次的逃走了?還是自己被擄走了?或許還是前者占了優勢吧,畢竟他的前科已經不少了!
進來了五六人,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
為首的是那個女喪屍,似乎是叫做懷桑,利卡特斯是記得她的,那雙怨毒的眼,即使不知是為何!
懷桑的身邊是一個小個子的喪屍,似乎是見過的,但是利卡特斯卻記不清了,那面目算是清秀的,即使臉色是青黑的。
兩人身後還跟着死只喪屍,因為在門口,光線的照射下,面目并不十分清楚!
“呵呵!這一次你可逃不掉了,人類!”女人的聲音是尖銳的,依舊是怨毒的眼,看得利卡特斯不禁微微的瑟縮了起來。
那個小個子的喪屍似乎也是饒有興味的,便走上前,“怎麽看都是食物的樣子,跟其他的也沒什麽差別,也不知首領看上了他什麽?你說對麽?懷桑?”聲音淡淡的,但是卻帶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利卡特斯不禁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個喪屍的話讓懷桑眼中的恨愈加的深了……
“哼,無論多麽感興趣,最終也只不過是食物,總是要厭倦的!”那雙挑起的眼微微的上揚着,像是不服輸一般的,懷桑說道,“亞克,你可以走了,若是首領同時找不到我們兩個,定是會知道,況且你可是背着私自出行的罪責!”
“啧!”似乎是被說中了一般,那小個子的喪屍有些無奈,“好吧,我先走了!記得給我留碗血,留塊肉,新鮮的東西可是很久沒碰了!”如此說着,亞克也不多留推門就離開了,甚至他的此行似乎是毫無目的的。
利卡特斯看着那喪屍離開此刻才想起,那也是四個嗜者之一,只是他甚少見到罷了!
“沒想到死到臨頭你還能發呆想事兒,是覺得首領必然會來保你,還是你覺得我只是吓唬你,根本不敢對你做什麽?”看着神游的少年,懷桑臉上的怒氣無疑更甚了,便如此咬牙切齒的問道。
“血喪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吧?”對着那雙怨毒的眼,雖然依舊瑟縮,但是此刻利卡特斯卻并不感到害怕,或許真的和懷桑說的一樣,只要不是血喪命令這樣做的,他便覺得似乎并不十分的危險了……心神也就慢慢的緩了下來!
相信血喪?
怎麽可能!
但是心中似乎是有什麽存在着的,即使他不斷的否定也是徒勞無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