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只要你

而在穆斯雷準備向着喪屍開戰的時候,利卡特斯的身體也開始一天天的複原了。但是失血過多的身體,即使身上的痂已經褪去只留下淺粉色的嫩肉,但是身體卻依舊是虛弱的,他每日都要許多的睡眠才能保證一個或者兩個小時的清醒。

他依舊回去書屋,編寫那些零散的史料,而後趴在那桌上睡去,醒來的時候卻必然在血喪的石床上。

這天利卡特斯在石床上睡得朦胧,便是感覺到一個女聲,聲音太過尖銳了,讓他即使雙眼黏合着,腦子卻也緩緩的清醒了。

入眼的便是血喪的背,以及那女性喪屍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

原本懷桑是害怕的,因為血喪的怒氣,所以她同一般的人類一樣選擇了避開,當然也與她竟然連食物都比不上的傷痛心情有着不可分的關系。只是沒想到她回來的時候,聽到的竟然是這樣的噩耗,亞克竟然死了,而殺死他的兇手根本就不需要猜測不死嗎?

“為什麽,首領?亞克根本沒做什麽,為什麽要殺死他?”懷桑的雙眼因為憤怒更加的血紅,就好似要流出血淚來一般。

血喪只是看着她,随後擡手示意她壓低聲音,臉上透着的不耐是那麽明顯,當然這,只能看到血喪的背德利卡特斯并看不到。

他只是将雙眼微微眯起,便是在可視卻又僞裝成入睡的模樣。

“他做了什麽,你不清楚嗎?懷桑不要來質疑我的決定,知道嗎?”血喪的聲音是刻意壓低了的,但是那其中的壓迫以及周遭的危險氣息卻是連處在他身後的利卡特斯也能感覺到。

利卡特斯對于整一件事其實是朦胧的,除了懷桑對于他的,其他的事情,還發生了什麽?是了,一開始出現的還有另外一個嗜者,只是後來離開了,是叫亞克吧?死了?怎麽死的?

一個個的問題,在利卡特斯的腦中盤旋着,卻也只能不動聲色。

“可是,這……這根本罪不至死不是麽?他……畢竟是四大嗜者之一……您,您怎麽能這樣輕易的便将他殺掉。”若說有多少悲痛,懷桑并沒有,或許只是兔死狐悲吧,因為那刺客安然睡着的人類,那食物,竟然失去了一個嗜者,一個與她有着相同地位的喪屍,那是一種怎樣的沖擊……她一直認為,即使喪屍沒有感情,情感淺薄,但是,他們這數百年的相處,畢竟是存在的,也應該有着某種牽絆了……或許因為她是一個女人,所以感情,總是會稍稍的豐富些吧!

聽着那樣的質疑,血喪的臉色冷凝,“出去吧,不要再做違逆我的事了,否則亞克的下場,下一個就是你了,懷桑!”

血喪很少這樣直呼名字,懷桑詫異的擡起頭,那張臉,那具身體,甚至是那顆心,都是她曾經渴望的,只是這一刻,她忽然發現對于血喪,這個統治者,她根本不了解,他在想什麽?他要做什麽?

甚至是對于人類,将人類當成食物,本就不是報複,那是一種食物鏈的本能,那些仇恨,或許是存在的,但是在蛻變成喪失後,就幾乎消失殆盡了,留下的,只有……虛無的饑餓。

懷桑不知道該說什麽,或者說她根本不想再說了,她此刻最想做的,便是越過血喪,而後将那個安然入睡的人完全結果掉,但是……她,做不到。

“下去吧,懷桑,做好你分內的事,我想很快就會有事發生了……”如果那人足夠聰明的話。

血喪的話,說出口的只有一半,自然令得聽着的兩個人都詫異,要發生什麽?

懷桑屈身便要退下時,卻似猛然想到什麽一般的,詢問道,“凋零的大批喪屍需要補足,是否……”是否用一部分鐵欄內的人?

所謂的凋零,便是喪屍的死亡,那些腐肉完全脫落,只剩下零落的骨架子,而後崩塌,每到一定的時間都會是這樣,喪屍沒有繁殖能力,而蓄養着的人類,無疑就是新生力量的補充。

“再等等!”血喪答道。

“是的。”血喪沒有明确表态,自然有了前車之鑒的懷桑是不敢妄動了,終是退下了。

懷桑便是如此忍氣吞聲的離開了,但是心中的那個疙瘩,或許除非是利卡特斯死去,否則根本無法解開吧!

“醒了?”血喪沒有回身,淡淡的聲音,那股壓迫感似乎與懷桑一同離去了一般。

利卡特斯不知道血喪是如何發現他的醒來,被這樣忽然的換了一句,不禁身體一顫,卻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隐隐的明白,這只喪屍似乎為了他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兒,但是打從心底裏他卻不肯往深處去想,他在逃避,這一點他一直知道,他本就是個軟弱的人,無論披着多麽堅硬的铠甲,本質卻是變不了的。

“你什麽時候醒來,我便什麽時候知道你醒來。”這樣一句拗口的話,血喪說來卻在此刻透着深情款款的味道,此刻的他轉過身,依舊一身的血紅,但是神情,與曾經的曾經是不一樣了,或者以前也偶爾流露,但此刻似乎是不再掩藏了一般。

血喪變了,這是利卡特斯此刻唯一想到的,變了很多,卻是讓他難以招架了,他寧可他霸道,寧可他不顧自己的期望來占有,但是,此刻他變了,變得那樣的溫柔,他會保護他,他會為了他而……殺死重要的助手……

“為什麽?”這一切,利卡特斯只化成了三個字。

為什麽?為什麽忽然這樣對他了?不……似乎這只重視漸變着的,只是從前的他總是視而不見,而此次無疑是太快了,像是質的飛躍了。

“你不明白嗎?利卡特斯。”血紅色的眼便那麽定在了利卡特斯的身上,火熱的,肆無忌憚的。

便是被那眼神灼傷了一般的側過頭去。

他……不明白!

看着利卡特斯逃避的臉,血喪只是勾了勾唇角,那笑容中帶着些微的苦澀。

這樣的感情,原本就是難以發展的,他有頭腦,這或許也是錯誤的,因為即使欲(望)再薄弱,對于渴求的東西,似乎并不經過腦子,而是類似于本能的想要擁有。

伸手将利卡特斯的身體環在了懷中,像是祈求溫暖一般的抱緊,因為利卡特斯身上的傷口,他們有多久沒有這樣的緊擁了?即使抱在懷中,卻也怕壓到傷口,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保持距離。

“我想要你,記住你的諾言,就是要陪着我下地獄,明白麽?從來沒有什麽悔諾,只要你是遵守的,我會一直恪守到下地獄的那一天。”血喪湊在利卡特斯的耳邊,緩慢的訴說着,這樣可怕的愛語,卻是他們之間獨特的牽連,就好似獵豹與羚羊的愛情一般。

永遠不可能達到所謂的情感上的平衡,因為他們是兩個永無法融合的對立面。

觸摸,親吻,壓抑了許久之後,似乎連那冰冷的身體也開始火熱了。

而懷中的人,利卡特斯只是如往常一樣的緊閉着雙眼,那嫣紅的唇微微的張合着,吟(哦)聲淺淺的在石室中回蕩,那蒼白的臉頰,終是染上了情(欲)的印記。

就這樣沉淪吧!利卡特斯的心中如此尖叫着,這樣的世界,或許只有地獄才是真正寧靜的吧!

雙手無意識的環住了那冰冷的脖頸,這一切都只是習慣而已……

自欺欺人嗎?

“穆斯雷!”匆匆跑來的科裏吉臉上帶着紅暈,申請透着一股子嚴肅。

穆斯雷此刻正一拳拳的打在那厚重的樹幹上,偶爾會有一個旋踢,這是他慣然的鍛煉方式,赤(裸)的上身,可以在陽光下看到星星點點的汗珠子,晶瑩的。

“恩?”應了一聲,卻沒有停下那拳頭,速度更是分毫不差。

“真的要去攻擊喪屍?我們……可以嗎?”科裏吉有些躊躇的問道,他并不懷疑穆斯雷的能力,但是,喪屍,或許是兒時父母的教導,不斷流傳的話語,已經形成了根深蒂固的恐懼了,他總覺得,喪屍便是無法戰勝的存在。

穆斯雷這次的倒是停了下來,撈起挂在一邊的毛巾便擦了擦身上的汗水,也沒有直接回答科裏吉的疑問,而是坐在了地上,後背靠着那粗壯的樹幹。

科裏吉盯着他看了片刻,終也屈身坐在了穆斯雷身邊。

“科裏吉,你說鹿有一天會不會戰勝狼?”放下了汗巾的穆斯雷忽然出聲問道。

科裏吉有些詫異,卻還是回答道,“狼是吃鹿的,鹿怎麽可能贏得了狼。”

“但是如果狼一天天的減少,或許是因為自身,或許是因為其他原因,那麽即使鹿不想要勝利,它也會勝利吧?”

科裏吉算不得聰明,但是聽到這裏,他也知道穆斯雷是将人類比喻成了鹿而喪屍則是狼。

“可是喪屍怎麽會減少呢?”科裏吉問道。

“這一次的出行我想你也發現了吧,喪屍根本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多,他們聚集在喪屍之地,卻也只有那樣多了,事實上與我們村子中人類的數量根本不能相提并論。他們是不能繁衍的,一方面他們需要人類的鮮血肉體來維持身體,一方面他們也在不斷的腐朽凋零,為了保證鮮活的喪屍存在的時間,他們不得不留下人類的性命,而他們又要有新生的群體,而這些群體也是來自于人類,人類一旦成為了喪屍便不能再食用了,這本來就是一個矛盾……”穆斯雷緩慢而詳細的說道。

科裏吉聽着不斷的點頭,卻也問道,“但是喪屍不是都很厲害嗎?只是一只便能對抗很多人類了。”

“我們有武器,有絕對的數量優勢,不是嗎?如果不趁着這樣的機會來反擊,難道我們一直躲在這森林中?”

科裏吉的心中是疑惑的,對于他而言,他并不覺得現在的村子有什麽不好,他們很安定,他們有着自己的安樂生活,為什麽一定要與喪屍發生沖突?他們就這樣子生活不好嗎?

“喪屍終究會在那個矛盾中做出抉擇,而這抉擇是需要大量的新鮮人類的,無論是作為食物還是作為同伴,到那時便不是我們主動了。與其等着喪屍來掠奪,如此的被動,難道我們不該主動麽?”像是知道科裏吉的疑惑,穆斯雷解釋道。

這确實是有道理的,但是科裏吉卻知道,這其中對于穆斯雷的意義并不單單在于此吧,這一次的出行,他是否見到了那個人?所以才會下這樣的決定?這是一場血肉的戰争,不是麽?并不是主動與被動的說法就能解釋的,人命在這個世界或許是不值錢的,但是它卻仍然珍貴,對于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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