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酒醉

事情的發展,實在有些超出花時清的預料。

可他也早就已經知道了,以江肅和李寒山這二人的情況而言,若是随随便便一牽手便能開竅,那才是真的不對勁。

無妨,他還有其他辦法。

反正如今才消耗了一個錦囊,他可還有九次機會,他久浸歡場,看着身邊無數人分分合合,他就不信,憑借他多年以來的老道經驗,連這麽兩個臭小子都玩不過。

想到此處,花時清面上笑意再現,同江肅道:“雨下得這樣大,是該找個地方避避雨。”

江肅卻說:“這雨一看就得下好久,我下午還沒吃飽呢。”

花時清:“……”

李寒山也皺眉說:“今日的劍譜還未溫習完,在外邊等雨停,也太浪費時間了。”

花時清:“……”

江肅不開竅也就罷了,少主你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啊!

花時清恨鐵不成鋼。

那一日他原以為少主開竅了,終于意識到自己對江肅的感情,往後怎麽地也該開始對江肅展開追求,就算人慫沒膽,再不濟面對江肅時也總會有些面紅心跳。

可他還是高估了。

兩人牽着手出門,走過那麽長一條街,他竟然都未曾覺得有些許暧昧,更不用說傅聞霄還特意綁了江肅的右手,這可就是送到李寒山面前的機會,讓他給江肅喂個飯,小情侶甜甜蜜蜜,什麽事情不可能發生?

可李寒山,竟然全都沒有察覺。

不僅如此,他還和江肅一般,用輕功飛奔跑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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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時清忍不住心痛,他覺得自己實在像極了一個望子成龍,子卻毫不努力的老父親,此時此刻,他也只能深深嘆氣,再想辦法給少主制造更明顯的機會。

他有了主意。

花時清走近內室,重新寫了張字條,塞進錦囊之中,再外出交給江肅,江肅便當着幾人的面将錦囊拆開,打開一看,上頭寫了一行字,已比上一回的吩咐要細致了不少。

「結伴前往月老廟參拜,并為對方許下一個心願」

很好,在江肅看來,這也不是什麽難事。

只不過此時的雨還很大,他們總不可以在這時候外出前往琳琅閣,而又不知何時才能雨停,傅聞霄便邀他們進來暫且歇息,一道喝喝茶,可李寒山方才落座,便神色認真嚴肅,向花時清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為什麽要許願?”李寒山有些不解,“是為了許完願後告訴對方嗎?”

若是換了其他人,花時清一定會告訴他們,心願這種事,是不能說出口的,應當藏在心中,當做是一個美好的祈願,這種兩人之間的小暧昧,幾乎可以算是戀情中最美好的事情之一。

可如今他面對的人,是李寒山和江肅。

傻子可不知道含蓄,這兩人,絕不簡單。

花時清微微一笑,道:“當然要告訴對方了。”

江肅卻問:“不是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嗎?”

花時清:“那都是迷信。”

江肅不解:“若你不迷信,為何又要我們去許願呢?”

花時清:“……”

這傻子!這讓他怎麽接話!

好在傅聞霄适時出來圓場,道:“那月老廟遠近聞名,據說還是很靈的。”

江肅:“……”

江肅想了想,這畢竟是在書中,和現實生活不太一樣,而某棠文學說到底除了肉欲之外,也重情愛,在這書中,月老廟許願保不齊還真有可能會實現。

他便閉了嘴,不再繼續與花時清争辯什麽迷信的問題,而是點了點頭,表示明天天亮之後,他立馬就同李寒山一道去月老廟。

……

夜中那大雨便已停了,到第二日天還未明,江肅起了個大早,練完劍後便立即拉上了李寒山,二人一路飛奔趕往月老廟,原以為還能趕上第一爐香,卻不想廟前早已有了不少香客,人群擁擠,他們只好小心跟着那人群,慢吞吞朝着月老廟內走。

來廟內參拜的大多是些情侶,要不便是孤身一人來此祈求姻緣,唯有江肅與李寒山二人是兩個大男人結伴,怎麽看怎麽奇怪,而他們中規中矩跟着來往香客一道上了香,再到那姻緣樹下,準備在各自的紅布條上寫上心願,再挂到樹上去。

可到了這時候,江肅才意識到,先前他并未想過要為李寒山許什麽願望。

他蹙眉思索,想着自己還能對李寒山有什麽美好祝福,除開長命百歲之類俗氣且不切實際的之外——

那就只剩下一件事了。

江肅飛快在布條上寫了願望,再看向那姻緣樹,忽而聽得身邊一名姑娘同他的情郎撒嬌道:“你再挂得高一些嘛,那廟祝說了,挂得越高,願望才越靈!”

江肅:“……”

江肅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紅布條,覺得自己懂了。

他忽以輕功躍起,在衆人詫異萬分的驚嘆之中,至樹梢最高處,将那紅布條系好,而李寒山在下一刻便已跟了過來,将那自己的紅布條系在一旁。

四處縱覽下,他二人的紅布條挂得簡直比他人要高上許多,這種高度,江肅覺得,他們的願望,一定能夠實現。

他心滿意足,正要飛落下去,卻見廟祝不知從何處蹿了出來,沖他們大喊:“多危險啊!不許爬樹!”

江肅這才落了下去,讪讪要走開,李寒山急匆匆跟在他身後,二人走到了一旁僻靜處,李寒山才小聲開口,問江肅:“你許了什麽願?”

江肅:“你呢?”

李寒山如實回答:“我希望你能成為江湖第一。”

江肅:“……”

江肅開始尴尬了。

他根本就沒把許願一事當真,因而在紅布條寫下的願望也就有些胡來,他沒想到李寒山竟然如此誠摯,那自然就顯得他有些奇怪,他只好尴尬一笑,匆匆扭頭,想找到那廟祝,再要一條紅布條。

李寒山追在他身後,問:“你到底寫了什麽?”

江肅:“哈哈……也沒什麽……”

李寒山:“你說吧,我不會生氣的。”

江肅:“……”

江肅:“你真的不會生氣?”

“我怎麽可能會生你的氣。”李寒山好奇問,“你到底寫了什麽?”

江肅:“……祝你成為江湖第一的好友。”

李寒山:“……”

江肅:“……”

……

李寒山并沒有生氣。

可江肅卻是覺得渾身不自在,他覺得是自己理虧,連面對李寒山時,他都難以再那麽理直氣壯了。

他找了月老廟的廟祝,對方對他的爬樹之舉印象深刻,想着這麽一個大美人兒,怎麽看起來就像是個猴,因而對他也并沒有多少好臉色,聽聞江肅想要再寫許一個願望,他更是有些惱怒,道:“你當許願是兒戲嗎!”

江肅:“可我寫錯了字……”

“出去!”廟祝大發雷霆,“既然你不信,為何又要來此!”

江肅:“……”

江肅只好悻悻離開。

他垂頭喪氣,見李寒山在外頭等他,便更覺得不好意思了,他只能嗫嚅同李寒山道:“他不讓我更改願望。”

李寒山搖頭:“沒關系的。”

“可這願望……太讓你吃虧了。”江肅撓了撓頭,猛地便想起了一個新主意,“附近還有廟嗎?我們再去找個廟重新許個願?”

李寒山一怔,道:“這附近我也不太熟……”

江肅:“……那求個簽吧!”

他自作主張在二人的行程中加了一條,拉着李寒山去求了個簽,他二人運氣不錯,抽中的都是好簽,江肅左右一看,尋了個解簽的,先将自己的簽文遞過去給那人一看,解簽的便開了口,道:“這位公子,依這簽文所言,只怕公子身邊并不缺紅緣桃花。”

江肅想了想自己藏的那麽一堆劍,他是不缺,便點了點頭,以示此人說得很對。

那解簽便又微微一笑,道:“公子也不必發愁,年內必有好姻緣,是神仙眷侶,夫複何求。”

江肅小聲念叨:“難道我要有新老婆?”

解簽人:“……”

江肅點了點頭,道:“老婆不嫌多,再來一個也挺好。”

解簽人:“……”

解簽人看着江肅的眼神變了。

江肅後退一步,讓李寒山将簽文交給這解簽人,他主動後退一步,好給二人留下一些解簽的隐私。

解簽人也認真看了看,道:“公子,這簽文所言,便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公子的姻緣,應當也在年內。”

“不對,太早了。”李寒山也小聲念叨,“時間還早,我還得再等他二十年呢。”

解簽人:“……”

解簽人:“啊?!”

這兩人到底怎麽回事?!

一人老婆成群,還想着迎娶下一個,一人說什麽要等對方二十年……二十年哎?該不會是什麽君生我未生的故事情節吧?

太毀三觀了,解簽人想要收攤。

可江肅與李寒山卻心情頗好,月老廟一事也已完成,他們終于可以回去領取第三個錦囊了!

二人又開心下了山,等回到琳琅閣內,已是午後,他們還不曾吃過飯,心中焦急,便先去尋了花時清,想同花時清讨要第三個錦囊。

而花時清忐忑不安了一早上,總覺得自己的吩咐仍是不夠妥當,這兩人必然要鬧出什麽奇怪的事情來,如今見二人結伴回來,他急匆匆便問:“你們許了什麽願?”

李寒山答:“希望江兄成為江湖第一。”

江肅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的願望,便改了口,說了個意思相近的,道:“等我成為江湖第一後,能和他成為天下第一好的朋友。”

花時清:“……”

果然。

兩個傻子的腦子,是不可信的。

傅聞霄關心事态進展,今日便也在花時清處候着,如今聽江肅和李寒山如此說,他還一怔,不由便開口道:“江兄,你……不已經是江湖第一了嗎?”

這願望許了等于白許,還有什麽意思啊?

“不是的。”江肅誠懇回答,“了然門掌門在閉關,我到現在還沒見過他。”

傅聞霄:“……”

花時清:“……”

花時清頭疼。

他深深吸一口氣,略帶些許惱怒,道:“你們根本不曾誠心扮演情侶,江少俠,這樣你又如何能達成你的目的呢?”

江肅一怔,匆匆搖頭:“我已經很誠心了。”

“情侶去月老廟時,怎麽可能會許這種願望。”花時清挑眉道,“你看看你許的願,和你未曾戀愛之前的心願,有什麽區別?”

江肅更是不解,問:“情侶會許什麽願?”

花時清:“……”

花時清明白了,江肅是真的不知道。

他只好深深嘆一口氣,道:“自然是希望對方身體安康,希望這情緣能夠地久天長。”

江肅:“可就只有三天……”

“你抱着這種心态,怎麽可能體驗到世間情愛。”花時清竭力想要挽回這一切,“你該将他當做是你想要厮守一生的人,你想要他留在身邊,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江肅:“……”

江肅沉默了。

他想方設法體驗花時清所說的這種情感,可他思索許久,最終也只是垂下頭,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青霄劍。

想要生生世世厮守的……

不,青霄劍還不夠格,在他的藏劍中,應當只有溫青庭的無執劍才能勉強擔得上這份情感。

那麽花時清的意思,就是要他把李寒山當做是無執劍?

有些奇怪。

可畢竟花時清經驗豐富,江肅覺得自己應該向他學習,他便認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花時清深深嘆了口氣,交出了第三個錦囊。

“你們還沒吃飯吧。”花時清說道,“一道吃個飯吧。”

江肅拆開了那個錦囊。

「一同酒醉,再一道醒來。」

不過這一回的錦囊字條有些不同,在這句話下面,還有一行紅筆加粗寫就的大字。

「不許用內力壓制酒力,不許用內力加快醒酒速度,不許以茶代酒,喝酒時好好談心,不許讨論劍術,喝醉了之後不許一塊比劍。」

江肅忍不住小聲念叨:“這條件真苛刻。”

李寒山也湊過來看了看,道:“可江兄不愛喝酒……”

“閉嘴。”花時清深吸一口氣,顯然已在忍耐的邊沿,“給我喝。”

江肅擡了擡手,阻止了李寒山接下來要說的話。

“無妨。”江肅說,“我最喜歡挑戰。”

……

傅聞霄同白玉生說了一聲,白玉生便令人給江肅和李寒山送了十餘壇窖藏多年的好酒。

江肅雖然喜歡挑戰,可他還是不明白花時清此事的用意,對他而言,酒并不好喝,若是天時地利,又有恰當的人在身邊,那稍微喝一些,算是助興,可平常若是無事,他是絕對不會喝酒的。

他長這麽大還沒喝醉過,見身邊酒醉之人的情況,也覺得醉酒這件事絕不會太好受,而今他為了參透這兒女情長的秘密,也算是豁出命來了。

他與李寒山一人拿了一壇酒,倒上滿滿一碗,喝酒之前,要先碰一碰杯,好好說些祝酒詞。

可這祝酒詞可不是那麽容易便能說的,他們各自沉默不言喝了好一會兒,第一壇酒都要見底了,江肅才隐隐約約想到了些說法。

江肅在心中銘記花時清方才的教誨,身為愛侶,他應當希望對方身體安康,希望二人的感情天長地久,更應該将對方當做是自己的無執劍。

想到此處,江肅心中已浮現出了絕佳的祝酒致辭。

他與李寒山碰了杯,搶在李寒山開口之前,神色愉快,笑吟吟道:“朋友,美好的祝福送給你。”

李寒山:“……”

“願我們的友誼……不是,愛情地久天長。”江肅強行改口,道,“為我們的友誼……啊不,愛情,幹杯!”

李寒山:“……”

李寒山悶聲不言,一飲而盡。

江肅咳嗽一聲,又要接着往下說。

“我希望你無病無痛,身體安康。”江肅認真道,“長命百歲,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李寒山:“……”

李寒山終于忍不住了。

“我還年輕。”李寒山說,“什麽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江肅:“長壽是一輩子的事。”

李寒山:“……”

李寒山隐隐有些不開心。

江肅又給自己和李寒山倒滿了酒,認真思索着接下來應當同李寒山說什麽話才好。

他想,若李寒山就是他的無執劍,那此刻無執劍化了人,而他想與自己的劍生生世世長相厮守,那他應當與劍說些什麽?

江肅心中又有了主意。

“你很好。”江肅嘆了口氣,“是我配不上你。”

李寒山:“……啊?”

“我太弱了,我不值得。”江肅看上去越發沮喪,“雖然我現在比不得你以前的主人,可我覺得若是努努力,我也可以變強的。”

李寒山:“……”

他看江肅頰上微微泛紅,語氣也有些不對勁,不由便想……江肅,該不會這麽快就喝醉了吧?

以往江肅邀他喝酒,不過只是淺酌,江肅至多就喝個一兩杯,今日可不同,他們喝酒之前還未曾吃過東西,如今更是一壇子酒都要下肚了,花時清又說不許用內力壓住酒勁,江肅可能是真的有些微醉了。

李寒山想了想,小心翼翼開口,問:“你喝醉了?”

江肅挑眉:“我怎麽可能會喝醉?”

他又灌了自己一碗酒,情緒更低落了一些,唉聲嘆氣,道:“苦了你了,跟着我這麽長時間,我卻不敢用你。”

李寒山:“……什麽?”

“我自覺劍術不精,可只需要時間,我往上本該還有更多進步的餘地。”江肅目光漸有渙散,盯着自己碗中的酒,一字一句道,“可我從不曾想過,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李寒山不明白江肅的意思。

什麽叫時間不多了?江肅不也才二十歲,正是年輕的時候,如何就時間不多了?

“我只希望有生之年,我能夠配得上你。”江肅深深嘆了口氣,“也不知我還能不能有那時間。”

李寒山挑眉,道:“你的武功已經很高了。”

他見江肅搖頭苦笑,還要喝酒,李寒山便一下握住他的手腕,蹙眉看着他,道:“你別喝了。”

江肅:“花時清說……要喝醉……”

李寒山嘆了口氣,先将酒挪開,他自己再喝上幾口,一面問江肅:“你将我當成了誰?”

江肅認真回答:“花時清說了……你是無執劍。”

李寒山:“……”

一時之間,李寒山哭笑不得,竟不知該要說什麽話才好。

可江肅沉默片刻,又擡眼看他,道:“可是不行,我想将你當做是無執劍,可我也知道你是李寒山。”

李寒山:“……”

江肅揉着自己的腦袋,他好像略微清醒了一些,如今只覺得頭疼,喃喃便罵,道:“這該死的酒,喝醉又不是什麽好事,為什麽花時清要我們喝醉。”

李寒山卻隐隐有些明白。

醉酒雖然難受,可醉酒也能令人卸下心防。

他頭一回如今日這般,好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對江肅說,那些話一口氣湧出來,就在嘴邊,他卻不知自己該要挑哪一句開口。

他只能木讷詢問:“你為什麽說你的時間不多了?”

如今江肅已略顯清醒,自然不會再任由自己胡言亂語,便道:“我想要進不勝天,可那麽多人争搶鑰匙,我覺得我的時間,好像已經不多了。”

“我能幫你。”李寒山道,“我也想看看謝無最後待過的地方。”

江肅笑了笑,他還未完全喝醉,便推開李寒山的手,再給自己倒了酒,如此悶聲喝了片刻,他頭昏目眩,只得捂住自己的頭,從掌沿下擡眼去看李寒山,一面喃喃詢問:“你曾說過,你想當我的劍。”

李寒山也有些微醉了,可他聽江肅問他,卻還是認真點了點頭,道:“我如今也想做你手中的利刃,為你……為你披荊斬棘……”

他難得說出這麽一句滿是深情的話來,連自己都覺得臉紅,只是他迫不及待想要知曉江肅的反應,便目不轉睛盯着江肅看。

他好似明白了,為何會有那麽多詩句描繪美人醉酒,如此醉态,不過一眼,他酒意似已更深,早已醉意朦胧。

“我原還想,真是好笑,人怎麽能當劍呢。”江肅閉眼說道,“人是血肉,劍是鐵石,人生來多情,難以掌控,劍卻是手中利器,劍要如何,全憑你一心所想。”

李寒山蹙眉,喃喃道:“我說的劍……”

“并非我想的劍。”江肅接上李寒山的話,微微一笑,道,“我有些明白了。”

李寒山也醉了。

他跟着江肅笑,支着腦袋去看江肅,問:“你想明白什麽了?”

江肅忽而傾身上前,可那身形搖晃,衣袖撞翻桌上數個酒壇杯盞,可他卻渾然未覺,只是握住李寒山的手,那目光飄忽,顯然早醉得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你知道嗎,我想過了。”江肅道,“你我心意相通,高山流水,莫過于此。”

李寒山被他舉動一驚,酒醒了一些,還扶住江肅的腰,以防他頭暈摔倒,正要接話往下說,江肅卻擡手令他暫先閉嘴,自個磕磕巴巴,往下說道。

“劍術一事,至臻之境,便是……便是人劍合一。”江肅顯然已經醉得深了,開始胡言亂語,不知所言,“既然你我是知己好友,你要當我的劍,那你我便算得上是人……人劍合一。”

李寒山:“……”

李寒山垂下眼眸,嘆氣道:“你真的喝醉了,若明日你想起今日所說的話……”

“什……什麽喝醉了,我明日想起來也是要這麽說的。”江肅再靠前一些,直直盯着李寒山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既然能夠人劍合一,那你……你就是我最好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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