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雍王請婚

更新時間2014-4-25 20:32:14 字數：4031

晚飯過後，霈堯正在閨房中彈着小曲，曲子悠揚一直飄到垂花門外。年羹堯踏進屋中道：“喲，霈兒這曲子是彈得越發好聽了。”

霈堯停住，擡頭笑道：“二哥是誇我呢，還是取笑我呢？怎麽這會兒來我這兒了？”

“當然是誇你呢。怎麽？還不歡迎？”說着他已到了她的邊上。

霈堯起身：“當然不是，不過難得見二哥這個時候還過來。”

年羹堯神秘道：“有要事。”

霈堯好奇地湊近問：“什麽事這麽神秘啊？”

年羹堯坐定招了招手，霈堯挨近他：“關于你的終身大事？”

“啊？”霈堯驚愕。

“怎麽？有這麽驚訝嗎？”年羹堯鄙夷的瞅了瞅她。

“不是……選秀嗎？”霈堯懦懦地問。

年羹堯一轉念又改口道：“啊，對，對。”

霈堯喪氣道：“那有什麽好說的，我早知道了。”

“哎，不是，不是，二哥是想問問你想不想進宮，還是想進府？”

霈堯再一次驚異：“這個，我能作得了主嗎？”

“假設你可以作主呢？二哥就當給你個設想，你說什麽都行。”年羹堯也似來了興致，一揮手很是潇灑。

“我能都不選嗎？”思慮片刻，她反問道，怯怯地擡眼看他。

年羹堯嚴肅的一瞪：“不能。”

“那還是王府吧。”霈堯随口道。

“真的？”

“嗯。”霈堯不以為然，以為只是跟她開的玩笑，就随口說了句。

年羹堯聽得美滋滋的，心想這不就你情我願嗎。又問：“你可知道雍親王？”

“知道啊，不就是咱們年家的主子，怎麽了？”

年羹堯又問：“你覺得咱們主子怎麽樣？”

霈堯納悶：“這個我只聽哥哥們提起過，他為人沉穩和善，辦事又很公正嚴明，但是我沒見過。二哥今天問得有些奇怪。”

年羹堯不欲說破：“哈哈，沒事，就随便問問，當是無聊說說罷了。”

她辯駁道：“不對，二哥剛還說是要事，要事就是随便談談的嗎？”

年羹堯知是自己心急差點說漏了嘴，忙打着哈哈：“騙你的。”

“二哥你讨厭。”

“好了，好了，不跟你鬧了，我得回去了，你早些歇息吧。”

“嗯。”送走年羹堯，霈堯心中更是納悶，這二哥三天兩頭的來跟她說些“胡話”究竟是為了什麽，還是想暗示自己什麽？雍親王？難道會和自己有什麽關系？她拍了拍腦袋，不敢想了。

這日，天色漸晚，一輪上弦月已朦胧的挂在了天際，年羹堯再入雍王府那是來與胤禛商量婚事的。

“亮工，你來了？”燭光下胤禛放下手中的書道。

“奴才叩見主子。”年羹堯一躬身。

“嗯，坐吧。”胤禛一使眼色，陳福将門帶上出去了。

見人影走遠年羹堯恭敬道：“主子，今兒奴才來是要和主子商量商量家中小妹的事，父親前幾日回了任上，大哥又遠在廣東，年家的事也就托付奴才辦了，不知主子這兒有何事需要奴才去辦的？”

胤禛道：“哦，這事還真要由你去辦，由我出面不便吶。”

“主子請說。”

“初選官那裏你去打點打點。”

“是，奴才知道。”

“皇上那裏我去就行了，你不必操心。”

“是，主子，奴才明白，奴才明日一早就去。”

“嗯。”

年羹堯拱了拱手剛要告退胤禛又叫住了他，提醒道：“哎，小心行事。”

年羹堯知趣道：“主子放心，奴才絕口不提主子。”

“嗯，去吧。”胤禛滿意道。

“是，主子，奴才告退。”

自與年家說定了婚事，胤禛就開始琢磨着如何讓即将要去選秀的年霈堯賜婚給自己，皇上那裏直接去求固然不妥，想來想去便也只有德妃烏雅氏那裏有辦法了。雖然胤禛從小跟這個生母走得不近，但自孝懿仁皇後走了以後他也只有這個母親可以依靠了，畢竟她是生他的人。

胤禛來到德妃烏雅氏的永和宮，反而烏雅氏有些驚訝，除了請安似乎不見他常來坐坐，她對自己這個兒子也是既不親近又覺得愧疚，還未走近她便道：“喲，老四，今兒怎麽有時間來看額娘？”

胤禛也自覺慚愧：“兒子不孝，近來也沒來您這裏坐坐，額娘最近身體好麽？”

烏雅氏走近：“身子骨倒是還不錯，就是有時候悶得很，倒是希望多些人來陪陪。”

胤禛将她攙扶坐定：“額娘說得是，額娘要是覺着悶就召了福晉進宮陪陪您。”

烏雅氏自嘲道：“嗯，那是，不過總讓兒媳婦們進宮，她們也會嫌額娘這個老太婆煩的。”

“怎麽會呢，額娘，您多慮了。”胤禛道。“兒子今日來帶了些桃花雪肌膏，想是額娘會喜歡這個味兒。”說着拿出一個精致的青花瓷罐。

烏雅氏輕輕打開蓋子聞了聞：“味道清香淡雅，聞着倒是不錯，你是有心了，只是老四哪裏弄來女人家的這些東西？”

胤禛道：“兒子有個朋友在西南，那裏的人們對這些東西很擅長，居說效果還很好，恐怕要比宮廷**的還要有效。”

烏雅氏笑笑道：“如此額娘便試一試，若是有效下回你便再給額娘帶些。”

“是。”

收下桃花雪肌膏德妃又問：“老四今日來是有什麽事吧？”

胤禛也不拐彎抹角：“還是額娘最懂兒子，兒子來确有一事。”

烏雅氏心想自己的兒子還是一猜一個準：“說說。”

胤禛到也直接：“兒子看上一個秀女，想請皇阿瑪賜婚。”

烏雅氏有些好奇：“哦，老四看上哪家姑娘了？”

“湖廣巡撫年遐齡之女。”

“今年多大了？”

“十三了。”

“嗯，額娘倒是很少聽你說看上哪家姑娘呀，這可是頭一次。”烏雅氏笑着說。

胤禛也笑笑：“兒子如今封了親王但兒子府裏還缺一位側福晉，年氏出自世家、知書達理，兒子覺得很合适。”胤禛說得極為平常，仿佛只是別人的一件事一樣。不過德妃也知道這個兒子的個性偏冷，就算是火燒眉毛的事他也能說得平平淡淡。然而這次他既然親自來找她了想來他心裏還是着急的。

烏雅氏若有所思：“嗯，聽你這麽說倒也合适，額娘一定會盡力幫你的。”

“謝額娘。”胤禛仍就不露聲色。

片刻相顧無言，烏雅氏略覺尴尬，輕咳一聲道：“額娘也乏了，你先回去吧，這事額娘會想辦法的。”

胤禛知道這是在送客的意思，他也知道跟這位母親除了說些正事也沒有別的什麽可說了，與其那麽尴尬着就不如順着母親的意思回去好了。

“那兒子告退，額娘好生歇息。”

“嗯。”

看着胤禛背影遠走，烏雅氏長舒一口氣：“哎……”

她身邊的侍女蓮香問：“娘娘為何嘆氣？”

“老四和老十四都是本宮的孩子，你說為什麽就那麽不同呢？”

“娘娘，四爺從小由孝懿仁皇後撫養，性情不一樣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孝懿仁皇後崩逝後這個孩子也始終不跟本宮親近，而本宮也一直不那麽喜歡這個孩子，總覺得隔了些什麽，本宮也知道欠這個孩子太多，但……”

蓮香勸慰：“娘娘，您別多想了，無論如何生育之恩，血緣之情不會改變。”

“你看今日若不是他有事來求本宮，他怎麽會來，除了請安說事竟然也沒有別的話可以說。”烏雅氏多少有些失落，卻也覺得無能為力。

“娘娘，四爺個性向來如此，但四爺心裏定是有娘娘的。”

“但願如此。”她嘆了口氣，由蓮香扶入屋內。

蓮香說得對，無論如何這份血緣之情不會改變，所以她要努力地去試一試，哪怕這件事很難直接跟康熙開口說。作為**的女人她雖不能參與前朝的事情但是朝堂上發生什麽事情她并不是不清楚，她很明白那些阿哥們在背地裏鬥得你死我活，她也很清楚康熙對于阿哥結交外臣有多痛恨。所以與此相關的任何事都要謹慎再謹慎，不能好心要幫誰最後卻又害了誰。

胤禛回到府裏時間還早，正好見了淑禾領着幾個下人在內院招呼着修剪樹木，胤禛笑着問了句：“你還親自管這些呀？”

淑禾笑意盈盈的迎過來：“這不都入春了，我閑着沒事就讓他們給修修，後院的海棠也得好好修修，一來修掉些橫枝亂叉，二來也好開得多些。”

胤禛邊往屋裏走邊說：“嗯，這事可以。”

淑禾随了他進屋，一邊幫他收拾衣袍一邊道：“今兒爺回來得早，想畢是沒在宮中久留。”

“就是去見了見額娘。”

“額娘好麽，我也好久未進宮了。”

“她挺好的，我說她要是悶了就召你進宮去聊聊。”

“嗯，是。”

胤禛想了想還是說道：“府裏應該要進一個人，皇阿瑪想要賜婚于我。”

淑禾幫他挂着衣袍，手下突然怔了怔，轉身淺笑道：“既是賜婚，那便是天恩，也是雍王府的榮幸。”

“嗯，我也如此想的。”

淑禾還是一如往常的幫他收拾利索，內心卻有些隐隐的不舒服，嘴上卻道：“改日我叫人把海棠院邊上的倚棠院收拾出來給新人住，皇上賜婚想必也是側福晉”。

“嗯，你做事向來穩妥，我放心。”胤禛贊許得看了看她。

她只是淡淡笑着，一如既往的優雅和大方。

正好一日康熙邀了烏雅氏來到禦花園中賞花，閑聊中烏雅氏假裝無意提起選秀的事：“臣妾看這個湖廣巡撫年遐齡之女還有山西總督之女倒是都不錯，興許可以配給阿哥們。”

康熙到是也來了興致，問：“德妃覺得這兩人哪裏合适？”

“臣妾也是瞎說，就是看着這些個姑娘們出身門名，到也配得上咱們皇家，至于其他的臣妾也不懂，還請皇上裁奪。”

康熙捋了捋胡子道：“嗯，出身确實可以配得上。”思慮片刻：“德妃看哪位阿哥還缺福晉或是側福晉呀？”

烏雅氏略略想了下道：“臣妾也是無知，眼下也就關心自己幾個孩子，其他的阿哥倒是也不太清楚。”

康熙沒有責怪她，相反覺得她說得也是得體，若一個妃子将其他阿哥的情況說得一清二楚恐怕也得疑心這妃子了，點頭道：“也是，那德妃看看老四、老十三、老十四，可有缺的？”

烏雅氏淡淡說：“老四府上一位嫡福晉一位側福晉，老十三府上一位嫡福晉兩位側福晉，老十四府上也是一樣。”片刻又道：“這麽看來到是老四府裏缺位側福晉。”

“老四如今可是親王了，只一位側福晉也确實說不過去。”康熙思忖着。

烏雅氏覺得正合她意：“那不如皇上這次再給老四賜一位側福晉。”

康熙點頭：“嗯，這确實可以。你剛剛提的可是誰？”

“哦，臣妾剛剛說了湖廣巡撫年遐齡之女。”

康熙想了下問：“年羹堯是她的兄長？”

“正是。”

“朕很喜歡年羹堯啊。”康熙說：“這事朕會考慮。”

“是，皇上。”烏雅氏微笑低頭。

從禦花園出來康熙自己心裏也開始琢磨這秀女的事，目前看各位皇子劍拔弩張的情勢讓他大動肝火，他一方面想着要削弱胤禩的勢力、提防太子的勢力，另一方面也要增強其他稍弱的皇子勢力，這樣在保證各位皇子勢力均衡的前提下才不至于出現一邊倒的狀況，也能由此控制住某些居心不軌的企圖。當然皇子的婚姻便是很重要的一環，皇子福晉娘家的勢力往往也支撐着皇子的勢力，縱觀各位皇子的現狀太子需要提防不可再加，老八、老九、老十、老十四勢力過強本要削弱所以也不予考慮，剩下就是老三、老四、老十二、老十三了，他思考片刻還是覺得得給老四、老十三增強一些才是。至于年氏，倒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選，且先不說她的父親如何，就這年羹堯現今的作為來看也絕非平庸之人，這樣想着康熙基本上心裏也有了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