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弘歷出生

更新時間2014-5-11 20:44:50 字數：6436

又一年上元節，霈堯與荟雅又相約一同外出游玩，兩人約了下午便一同出了府，先去天橋一帶看了些熱鬧。天橋在那會兒可是相當熱鬧繁華的市場，除了賣各色貨品吃食外又聚集了三教九流之人，雜耍、說書、民間手藝人大多彙集于此。每逢廟會還有舞獅、中幡、秧歌、摔跤等競相上演，所以每每節慶總是吸引衆多的人前來游玩。

兩人攜手逛着，身旁跟着綠瑛和佟玉兩個丫頭，還有緊跟着的那打扮如普通百姓的府中護衛。前方一堆人正圍着看舞獅表演，鑼鼓喧天，熱鬧非凡。兩人又路過一個泥人攤，那攤主手上功夫靈巧，不一會兒就捏了個栩栩如生的小泥人，惹得幾個孩子非要纏着大人買。走了許久，到了一間茶館前，頓覺有些口幹又走得累了便進了茶館小憩。上到二樓窗前，正好又能看到外頭熱鬧的景致，于是兩人便坐下叫了一壺清茶。

外頭道旁有一說書人，剛剛歇了片刻喝了幾口白水下肚，此時又精神百倍的開始說起來。

“要說那一年，太子随康熙皇帝下江南，一行人等住于江南曹家，這曹家可是江南名門……”那說書人說得铿锵有力，起初霈堯倒也沒注意，與荟雅喝着茶，歇着腳，誰知又聽得說書人道：“這太子派了幾名心腹，愣是從那知縣老爺那裏勒索了好幾萬兩銀子，這知縣急眼了，一邊哭訴一邊求饒，太子偏偏不答應，就叫了心腹上去就是一頓打，打得那人不敢再吭一聲。又說太子到了江南，驕奢淫逸，無惡不作，每晚都會叫上江南美女作陪……”

聽到這裏霈堯吓了一激靈，放下茶杯一臉嚴肅地問荟雅：“他說的是當今的太子？”

只見荟雅也臉色大變，弱弱道：“好……好像是。”

“這人怎麽這樣大膽，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這麽說，不要命了？”霈堯反到替他擔驚受怕起來。

荟雅小聲道：“這種人應該是有後臺的，要不然沒有那個膽子。”

“後臺？”

“嗯，小時候我在天橋也聽過一些別的，阿瑪說那些人都有後臺，要不然就不敢說了，只會像別的說書先生那樣說說前朝的事，當朝的絕對不敢說。”荟雅低聲說着。

“可是就算這樣，萬一被太子或太子的人聽見也是要命的事呀。”霈堯說着，不忘起身至窗前去瞧瞧那個說書人，只見他周圍圍了不少人，聽得憤憤然的人不在少數，想必自太子第一次被廢已是人心盡失，連看熱鬧的百姓都恨不能上去吐上一口口水以解心頭之恨。而這說書人亦是說得慷慨激昂，唾沫星子亂飛。

“哎，有那不要命的人。”荟雅小聲嘆着。

說着霈堯才又坐回桌前，那個說書人話鋒一轉，又說起了八阿哥胤禩，一口一個賢王說得衆人拍手稱好，這樣聽來這胤禩倒像是他的的後臺了。

霈堯猜的沒錯，太子複立胤禩卻更是恨極了他，他的黨羽揆敘、王鴻緒等人便私下請了些說書先生來天橋處造太子的謠，但這些言論中大部分也确有其事，說書人簡單誇張一番聽來真切極了。

兩人喝完茶才從天橋處離開，一路又聽得幾個說書人，其中也有說的也是太子的種種惡行，說書人如此這般形象的說來，恐怕人們聽得兩遍就能牢牢記住了，看樣子得罪了說書人可真了不得。随後她們又去了前門觀上元燈節，大致與去年相似，只是沒再見到那個賣畫的江陵子，回來時只見綠瑛的臉上隐隐的有些不快活。

時到七月，胤禛說要去熱河給康熙請安便攜了府中老小一同前往獅子園。胤禛被封親王時獅子園與圓明園一并賜給了他，因獅子園東北方有一座形似卧獅的山丘，便取名獅子園。園子雖不如圓明園大，較之圓明園來也別有一番自己的味道。而霈堯所住的地方叫觀岚閣，在獅子園的最北處，臨窗望去正能見到獅子脊背似的山丘，所以便命為此名。

令霈堯欣喜的是這觀岚閣後種了一排竟然都是桂花樹，桂花樹意喻“富貴”特別是金桂樹又意“金貴”，所以南方人家都喜種此樹，但要知道在北方桂花樹栽得并不多，也不常見。而霈堯自小在武漢長大，那裏可是處處可見桂花樹，一到秋季滿院子皆是桂花的香氣，這種香氣清甜又濃郁，叫人喜歡極了。而這屋外的那些桂花樹竟然還是四季桂，即四季都開花的桂樹，此刻樹上還零星開着些花，花味雖淡卻也透着幽幽馨香。

“綠瑛，去給我拿個布兜子來。”霈堯在樹下轉着，居然心血來潮想要收集那些落下的桂花。

“布兜子，幹什麽用？”

“收它們呀。”霈堯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桂花。

“哦，奴婢知道了。”綠瑛恍然大悟，說罷做了個喝酒的動作，笑得燦爛。

霈堯呵呵地笑着：“沒錯。”

綠瑛便一路歡快的回屋中尋着布兜子，片刻飛似的來了樹下，只見霈堯已拾了不少在手心中。“側福晉，奴婢這會兒嘴饞了呢。”

“你個饞貓，小時候沒喝夠呢？”霈堯玩笑般的說她。

“來了京城便再也沒喝到過，想念得很。”綠瑛說着也彎腰拾起了那些桂花，桂花雖香，卻長得很小，拾起來要費些心思。

“是啊，好在咱們跟奶娘學了這制桂花釀的手藝，倒是不怕有花無酒喝。”

“是呢，是呢，虧得側福晉那會兒非逼得奴婢一起學，難不成側福晉猜到有今天？”

“我可沒那麽神機妙算，不過是覺得自己學會了做起來方便些，不用每次都去求着奶娘了。”

“側福晉英明！”

主仆二人邊回憶往事邊撿着，直到天色漸黑才回了屋中，一連幾日都是這般，直到撿得不能再撿才又去樹上采了些。弄完花朵再洗淨晾幹，讓張嬷嬷又去廚房拿了些糧食來，兩人便開始制桂花釀了。

“嗯，好了，拿去發酵吧，過幾日就能喝上清香的桂花釀了。”霈堯得意地看着封得嚴實的糧食罐。

“年福晉真是多才呀，連釀酒都會。”張嬷嬷誇贊着便與綠瑛擡去廂房發酵。

霈堯樂呵呵的回了房中，推窗遠望，獅子山上墨綠一片，心情大好。

幾日後胤禛說請了康熙來園中赴宴，便讓淑禾安排下去，好好準備準備，還點名叫李吟之接着做康熙愛吃的爽口小點心，李吟之心中大喜，爽快地答應下來。

胤禛吩咐完便去了書房，淑禾吩咐了園中的廚子幾句，又笑吟吟地看向李吟之：“李福晉，這下又要勞煩你了。”

“不礙事，嫡福晉客氣了，這是妾身的榮幸。”李吟之客氣地應着。

淑禾臉上有些許嫉妒，只恨自己身在這滿族世家，雖身份尊貴卻沒學得些江南精致小點。轉頭又看向同是來自南方的霈堯：“年福晉可會做些什麽小點，要是能博得皇上龍顏大悅便是我們雍親王府大大的榮耀。”

霈堯剛要說，卻聽宋思嘉插了句嘴：“年福晉年紀這麽小，又嬌生慣養，恐怕是吃了不少江南小點，但不見得會做吧。”

武玉欣似幫襯着說了句：“宋姐姐不能以貌取人呀。”說着兩人對視一眼，笑得陰險。

霈堯紅着臉低聲道：“我确實不會做什麽江南小點……”還沒說完，聽得宋、武、耿三人開始竊笑起來。“但我的桂花釀也許……也許可以拿來試試。”

只見淑禾面上淡淡的譏笑瞬間散去，轉而是幾分驚異：“桂花釀？你自己釀的？”

“是。”

宋、武二人倒是不以為然：“也不知能不能拿出來喝。”

淑禾制止道：“行了，你二人什麽都不會就別說人家了，不像慧月和如蘭，有着身孕就不讓她們忙了，你二人便來打些雜活吧。”

“是。”兩人悻悻地應着，剛剛的霸氣全然沒了。

“既是這樣你便取來給我先嘗嘗。”淑禾複又溫和地對霈堯說。

“是，我這便讓綠瑛去取。”說着便差了綠瑛去将剛釀好的桂花釀拿來，說實話她自己也有一絲忐忑，畢竟自己都還沒來得及嘗一嘗。味道怎樣，能否成功？都是未知數。如果成了自然是好事，也省得宋、武二人譏笑她。如果失敗了那恐怕更要被她們笑話一番，但還是值得賭一把的。

綠瑛抱了一小壇子酒來，封紙撕去霎時一股桂花的清香和着酒的醇香飄了出來，引得衆人皆側目于她。綠瑛小心翼翼的為每人倒了一小口，霈堯也端了一小杯嘗了嘗，頓時口中溢滿了酒香與花香。要說這桂花還是差了些，比起以前的，這香味淡了不少，不過倒也顯得這酒清甜清甜的，甚是好喝。衆人無不驚喜，特別是淑禾高興道：“好喝，這酒清淡幽香，不似那般濃烈，即使女子也能喝些，想必太後喜歡。年福晉，你可還有多少？”

“大概還有兩壇子吧。”

“這樣那就都拿來吧。”

“是。”霈堯一口應下。

這下，其他人也不敢再說她什麽了。回觀岚閣時卻見綠瑛垂着頭有些不悅，想來是她辛苦釀的酒自己一口也喝不到了。

霈堯挽過她的胳膊小聲道：“好綠瑛，不生氣，等八月桂花更香時，我們便再多釀些，到時候一定給你多留些，今天不是不得已嘛，你總不能見着我被她們取笑吧。”

綠瑛撅了撅嘴才苦笑說：“好吧，那下次一定要給我留一些。”

“嗯，一定。”

這日康熙的禦辇未到園外時胤禛便帶着淑禾、李吟之、霈堯等衆人在園門口候着了，大門口有康熙親手題寫的“獅子園”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候了半天才，霈堯有些累，身子不自覺地歪了歪，眼看着大隊人馬慢慢走近，她便跟着他們齊齊地跪下。

待明黃色越來越近時，他們齊聲呼：“恭迎皇上、太後聖駕。”

禦辇停下，康熙走下來去扶年邁的太後，看起來他心情倒是還錯，掃視了一周道：“都平身吧。”說着扶着太後入了園內。胤禛忙起身一路迎進去，其餘人便跟在大隊人馬身後入園。

康熙入了正殿中，只有淑禾與胤禛相伴而入，其他女眷們只能在殿外守着。片刻後衆人又擁着康熙、太後往獅子園殿而去，殿中次間擺着幾張檀木宴桌，康熙與太後落坐中間一張，随後便有奴才上了些茶果小點。康熙吃到高興處贊了句：“胤禛，你府上的小點依舊不錯。”

“謝皇阿瑪贊賞。”胤禛都一一謝恩。

片刻一奴才端上了一壺桂花釀，酒一上桌康熙頓時就聞見了，好奇地問了句：“什麽這麽清香？”

“回皇上那是桂花釀。”那奴才答道。

“哦，來給朕倒上。”他好像對這酒香有幾分興趣。

“嗻。”說罷梁九功為他倒了大半杯。

康熙輕酌一口，滿口馨香，贊道：“好，不錯，淡雅！母後，這酒您也可以嘗嘗。”說着又親自給太後斟了大半杯。

太後本不喜酒，喝了口卻眯着眼連連點頭：“真是不錯，不錯，哀家最是喝不得那烈酒，這淡酒卻是好喝又香甜，有點像江南的味道。”

“嗯，是啊真是有種江南的味道！胤禛啊，你府裏倒是有不少好吃食啊，可這酒原來怎的沒有啊？”康熙笑盈盈地問。

胤禛也有些茫然并不知有此酒，忙看向淑禾，淑禾道：“回皇上，這酒是新入府的年福晉自己釀的，臣妾覺得不錯便自己做主拿來給皇上太後嘗嘗。”

“嗯，好，賞，都有賞，特別是那個年福晉，有賞。”說着面露喜色，不禁又倒了幾杯，龍顏大悅之下胤禛心中最是欣喜。

至此大大賞了淑禾、霈堯一番，胤禛高興之下知道淑禾忙着照顧慧月和耿如蘭生産的事就将園子的很多事宜交給了李吟之，于是說了句：“不如讓年福晉學着和李福晉一同打理吧。”

淑禾不好辯駁，便應下了。

這一日霈堯和李吟之正在李吟之住處的大樹蔭下對這園裏開銷的賬本，見着宋思嘉和武玉欣端着盤子就進來了。

“李福晉、年福晉，天熱妾身給您送些解暑的水果來。”武玉欣說話間已和宋思嘉走到了跟前，兩人福了下身算是行了禮。

李吟之道：“兩位妹妹大熱的天送來，趕緊坐下歇歇。”

坐定宋思嘉道：“哪及兩位側福晉辛苦呀，不過這塊地方倒是涼快，比屋裏還舒服幾分呢。”

霈堯笑笑：“是啊，所以就來了李姐姐這裏看賬。”

“姐姐嘗嘗這瓜，說是圓明園奴才自己種的，甜得很呢。”武玉欣把盤子端到了李吟之跟前，李吟之客氣地拿起一塊嘗了口：“确實不錯，年妹妹也嘗嘗。”

武玉欣又将盤子遞到霈堯跟前，霈堯拿了塊：“謝謝武姐姐。”

宋思嘉道：“如今慧月和如蘭都快生了，身子金貴得很，有着丫頭服侍也不願意出來了。”

武玉欣抱怨道：“是啊，哪像着我們沒有一兒半女的，連看着都低人一等。”

宋思嘉突然感慨：“哎，我那個沒有福氣的姑娘，要是還在世上該多好啊。”她不曾想李吟之去年這會剛失了個兒子，這會兒她提起一下子勾到了李吟之的傷心處。

李吟之默然低頭，不發一語，霈堯察覺氣氛異樣看了一眼宋思嘉，她倒也識趣知道自己說錯話忙道：“姐姐節哀，妹妹不懂事，妹妹不該提姐姐的傷心事的。”

李吟之深呼了口氣，舒展了臉龐道：“沒關系。”

一時間氣氛竟然有些尴尬。

沒一會兒喜珠過來報說慧月腹痛恐是要生了。見狀兩人趕忙收拾起賬本，宋、武兩人也一起幫忙收拾着，幾人把東西進擱屋裏後又急匆匆地趕去慧月那裏。就在大家慌亂的時候武玉欣一人落在了後頭，見着桌上的賬本她居然動了個歪心眼。看着其他三人加着丫鬟都只顧着往外去沒有人注意她這兒，她随意翻開賬本看都沒看慌忙撕掉了兩頁，合上賬本将紙藏在自己的衣服袍袖中才跑了出去，其他幾人愣是沒有發覺什麽異樣。

趕到慧月住處的時候只聽着慧月痛苦的呼叫聲和看着進進出出的催生嬷嬷，大概聽了半個多時辰她的叫喊聲後胤禛也趕來了，他腳步匆忙但也幫不上任何忙，只得在屋子外焦急地來回去踱着步子。終于在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中大家松了一口氣。霈堯很是緊張，這是她第一次親臨生産的現場，慧月的呼喊讓她心裏害怕，那顆緊緊揪着的心終于輕松了下來，她由衷的高興，仿佛是她自己的孩子般。

淑禾一臉喜悅地跑出來：“爺，生了生了，是位世子，母子平安。”

胤禛高興，大步就進了屋裏，其他人也跟着他一起進去。

奶娘正抱了小嬰兒哄着，見着胤禛進來趕忙抱給他看：“王爺，世子像極了您。”

胤禛逗了逗小嬰兒，滿臉笑意。

霈堯好奇地湊上前去看，那個襁褓裏的小嬰兒小臉紅撲撲的，皮膚有些皺巴巴的自己是怎麽看也看不出來像誰，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剛出生的孩子，心想原是這樣的。

胤禛看她看得好奇道：“怎麽，沒見過？”

她點了點頭：“嗯，第一次見剛出生的孩子。”

胤禛笑笑：“你可以抱抱他。”

霈堯怯生生的從奶娘手裏接過孩子，學樣般地抱在手中，只覺孩子小得叫她心疼又軟得似沒有骨頭般。

“手要托住孩子的頭。”李吟之一邊教着她一邊給她示範着。

“哦。”她才笨拙地拖住。

淑禾笑道：“倒底是沒生養過，連孩子怎麽抱都不知道，以後生養了便知道了。”

這一句話說得霈堯怪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将孩子遞回給奶娘。

胤禛也附和地笑着。

不一會紅湘從裏屋出來低低道：“王爺，慧月格格想見見王爺，不知王爺……”

淑禾立馬喝止：“大膽，怎能叫爺進去。”吓得紅湘縮在一旁不敢言語。

胤禛擺了擺手：“無妨。”說罷他往裏走。

“爺……”淑禾欲勸阻。

“無妨。”

進了裏屋見着躺在床上滿臉疲倦又洋溢着幸福微笑的慧月，此刻她的臉色蒼白，因用力而汗濕的頭發貼在了臉頰上，見胤禛進來她激動萬分，伸出手要去抓着胤禛，胤禛握着她的手有些冰涼：“怎這樣涼？”

“妾身沒事，恐是用力過了沒了氣力。”她弱弱道。

“辛苦你了。”

“妾身應該的，感謝爺給了妾身這個孩子，妾身很知足。”說話間她眼裏有些濕潤。

胤禛緊了緊她的手。

“妾身有一個請求，請爺答應。”片刻她怯懦地說。

“你說。”

“妾身想親自撫養這個孩子，雖然妾身身份低微，但也想陪伴他長大。”慧月哀求似的看着他。

胤禛一時心軟就應下了：“好，我答應你。我也會親自教導這個孩子。”

慧月抓得更緊了些：“謝爺，謝爺。爺，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名字早就想好了，男孩就叫他弘歷。”

“弘歷？”慧月又笑着看他，十分心滿意足。

“好了，你好好歇息，我先出去。”胤禛松開她。

“是，恭送爺。”

外屋的女眷們還在歡喜地逗着這個孩子，胤禛又過來瞧了瞧叮囑了幾句，大家才四散回去。

這晚胤禛竟然得難的去了霈堯那裏。夜深，霈堯卻輾轉反側不能入睡。

“怎麽，睡不着？”胤禛突然問。

“今日看慧月姐姐生下弘歷，妾身也是緊張又欣喜，但這一閉眼就是慧月姐姐的叫喊聲，嗯……”她長長舒出一口氣。

“害怕了？”

霈堯翻了個身沖向胤禛：“不是害怕，是覺得做母親太不容易了。”

胤禛淡然道：“女人都得經歷這一關。”說着自已又閉上了眼，霈堯還睜着眼睡不着，眼珠子咕嚕咕嚕亂轉着。胤禛突然又睜眼問：“莫非你不想做母親？”

霈堯急了：“爺說的是哪裏話，妾身怎麽會不想。”說完她意識到跟胤禛怎麽讨論起這個問題了，害羞的沒了聲。

不一會兒只覺着胤禛樂得身子直顫，霈堯可氣：“爺又笑話我。”

胤禛翻身過來摟着她：“以後你會是很多孩子的額娘。”

她紅了紅臉埋進他的懷裏，只覺着他摟得更緊了些。

他又問：“那桂花釀真是你自己釀的？”

“嗯。”她應着。

“嗯，好喝，下回記得給我留點。”

霈堯松了手方擡頭看去，微淡的月光下仍能模糊看見胤禛那一臉向往又似綠瑛般小氣的樣子，她噗嗤笑了一聲：“好，一定。”複又埋進他的懷裏。想來這陰差陽錯的一壇桂花釀不僅讓龍顏大悅，還得來了胤禛的一些歡心，真是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