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李堰說讓柳臨溪搬到自己的寝宮, 并非随口一提。
當日,蘇恒便帶人将霁月居中柳臨溪的東西搬了過來。
“将軍的東西太少了,陛下說讓老奴這些日子多為将軍置辦些衣服鞋襪。”蘇恒朝柳臨溪道。
“一個大男人, 有什麽可置辦的。”柳臨溪道:“再說往後在禁軍中當值, 也沒什麽機會穿自己的衣服了。”
蘇恒笑道:“陛下不是說了嗎, 将軍還是可以依着自己的喜好穿着打扮。”
“陛下随口一說,我若當真恣意妄為,豈不讓人诟病?”柳臨溪道。
蘇恒笑了笑, 又道:“霁月居老奴派了人一直灑掃歸置着,陛下說将軍喜歡釣魚,說不得無聊的時候想來一杆,到時候随時都可以回去。”
“當值以後休沐的時候就少了, 倒也不必費工夫。”柳臨溪道。
“将軍這麽客氣,老奴倒是不知該如何朝陛下交代了。”蘇恒道。
柳臨溪在李堰寝宮轉了一圈, 這裏雖寬敞,卻也只有一張床。李堰讓他搬過來,往後倆人就一直睡在一張床上?
柳臨溪伸手摸了摸李堰的床,心道這算是稀裏糊塗爬上了龍床吧。
“寝殿後頭是浴房,陛下每日睡前都會沐浴。”蘇恒又帶着柳臨溪在後殿轉了一圈,指着後殿寬敞的浴池道:“陛下平日裏沐浴不喜人伺候,不過最近腿傷着了, 太醫不讓沾水,說是怕落下病根, 所以不得不找人伺候。但如今将軍既然來了, 想必……”
蘇恒感覺後頭的話不大适合說出口,便及時止住了話頭。
柳臨溪看了一眼那浴池,腦海中忍不住便浮現了一些不該想的畫面……
柳臨溪沒想到, 他腦海中那些不該想的畫面,當夜險些就變成了真的。
李堰從禦書房回來,陪着柳臨溪一起用了晚膳,倆人下了一會兒棋,李堰突然邀他共浴。柳臨溪想了想,那池子那麽寬敞,兩個人共浴倒也沒什麽,便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Advertisement
沒想到柳臨溪脫/光了衣服進去,李堰卻依舊穿着寝衣沒有要進去的打算。柳臨溪這下反倒有些不自在了,尤其被李堰盯着那麽看了一會兒,他感覺渾身都有些發燙,臉也跟着紅了。
“陛下,不進來?”柳臨溪下意識的問道。
李堰盯着他笑了笑道:“過些日子,等你傷好了再說吧。”
柳臨溪:???
好像李堰說的跟他問的并不是同一個問題……
李堰沒讓人進來伺候,自己盤腿坐着柳臨溪身後的池邊,拿了塊布巾幫柳臨溪擦身體。半晌後,他伸手在柳臨溪背脊的傷疤上慢慢摩挲着,低聲問道:“許久前在皇伯的園子裏,你也是這般赤/裸着身體坐在朕的旁邊。你朝朕說,你仰慕朕,想與朕多親近親近。”
柳臨溪:……
我那是随口胡謅的,你怎麽還當真了呢。
“朕想了許久,覺得該給你一個答複了。”李堰開口道。
柳臨溪轉頭看着他,心中不由怦怦亂跳。
李堰伸手擡起柳臨溪的下巴,俯身湊上去在柳臨溪唇上輕輕吻了一下。不同于以往的冰涼蒼白,柳臨溪此刻唇上帶着近乎灼目的紅意,李堰輕啄了一下覺得不太滿足,忍不住又湊上去親了親。
他的吻笨拙又小心,卻輕輕巧巧的在柳臨溪心裏撓了一下。
“朕亦想與你親近。”李堰開口道:“你可不許反悔。”
柳臨溪擡頭看着李堰,見他面上少有的帶着幾分忐忑,心中一熱,伸手勾住李堰的脖頸主動湊過去吻住了李堰。短暫的愣怔之後,李堰終于回過神來,扣住柳臨溪的後腦,舌尖略一用力探入了柳臨溪口中。
李堰在這方面毫無經驗,舌尖在柳臨溪口中橫沖直撞,牙齒也毫無章法地在柳臨溪唇上磕出了傷痕。淡淡的血腥味在兩人口中彌漫開來,反倒激得李堰氣血上湧,他身體下意識往前一探想要把人摟個結實,卻忘了此刻正在池邊。
只聽“噗通”一聲,李堰抱着柳臨溪跌進了池中。
守在屏風外頭的蘇恒聞聲吓了一跳,告了罪後匆忙過來查看……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太醫來替李堰重新包紮了腿上的傷口,并囑咐五日之內萬不可再沾水。蘇恒在一旁忙點頭應着,李堰卻總忍不住擡眼去看一旁的柳臨溪。
柳臨溪剛沐浴完,頭發還濕着,面上的紅意尚未退去,下唇有一個明顯的傷口,是方才被李堰忘情之時咬的。他覺察到李堰的目光後,朝李堰輕輕一笑,那笑意明明很單純,落在李堰眼裏卻不免多了些別的意味。
太醫收拾好藥箱,被蘇恒送出內殿。在外殿門口,太醫從藥箱裏拿出兩個小瓷罐放到蘇恒手裏低聲道:“老臣瞅着陛下與柳将軍多半好事将近了,這藥蘇公公可替陛下備着些,白色是事前擴/張潤/滑之用,藍色是事後若不慎傷着了用的。”
太醫自柳臨溪入宮之後便一直替柳臨溪診脈,他到底年紀大見過的人事多,一眼便知道李堰同柳臨溪兩人此前并未圓房。但近日這架勢,想必少年人血氣方剛,終究快到了水到渠成的時候了,他自然要盡些心意。
蘇恒接着藥進了內殿,将藥給了李堰,又朝李堰說了這藥的用法。
李堰聞言面色一紅,忍不住擡眼看向柳臨溪,卻見對方面色也泛着紅意。
待蘇恒走後,李堰拿着那白色藥瓶把玩了片刻,問柳臨溪:“這藥朕也不曾見過,柳将軍可知要如何用?”
“臣也不曾用過,陛下若是不會使,可讓太醫來詳細講解一二。”柳臨溪忍着笑意道。
李堰聞言失笑,伸手拉着柳臨溪過來坐下,又道:“朕雖不曾用過,卻也知道該如何給別人用。柳将軍是否願意以身試藥,讓朕用用看?”
“臣……”柳臨溪呼吸一亂,心裏既緊張又有些許期待。
他也是個男人,也有七情六欲,更何況眼前這人是李堰。
“不過,朕心疼你,所以……想等你傷好了再說。”李堰撓了撓柳臨溪的手心,眼底帶着一絲揶揄又道:“但你若迫不及待今日便想試試,朕倒也可以答應……行事的時候小心些便是。”
柳臨溪道:“陛下的腿剛上了藥,太醫說了,傷口有些開裂,這幾日要靜養。”
李堰将藥放下,抱着柳臨溪翻了個身,伏在對方身上道:“你若再撩撥朕,今日定不饒你。”
李堰說罷俯身在柳臨溪唇上輕輕吻了片刻,雖心中一直癢癢地想要做點什麽,卻始終什麽也沒做。他一直自诩并非有耐心之人,但在柳臨溪身上,他的耐心多得用不完。
今夜他第一次朝柳臨溪表白了心事,反倒不想讓情/欲支配自己,就這麽抱着柳臨溪溫存片刻,他已經覺得心滿意足了。
第二日一早,李堰起來早朝沒叫柳臨溪。
柳臨溪醒了之後,便換了身武服收拾了一番去了禁軍營房。
李堰雖說他可以不必去點卯,柳臨溪卻不想讓人說他恃寵而驕,也覺得一直待在寝殿裏未免太像只被豢養的金絲雀了,着實有些無聊,所以便想着主動過去照個面。
“柳将軍,你怎麽在這兒?”陸俞铮見到柳臨溪後一臉驚訝的問道。
“我是禁軍副統領,來營房看看有什麽奇怪?”柳臨溪道。
陸俞铮道:“不是,我是說你今日怎麽沒随侍陛下早朝?”
“陛下起床後未曾叫醒我。”柳臨溪下意識開口道。
他此話一出,在場的幾個禁軍的兒郎面色瞬間十分精彩,但當着他和陸俞铮的面又不好表現出什麽,只好各自憋着。雖說大夥多少也知道他和李堰的關系,但被柳臨溪當面錘死這事兒,多少讓人有些意外。
“從前陛下上朝都是我跟着,昨日陛下特意囑咐了,說往後讓柳将軍帶人随侍便可,今日我便沒去。”陸俞铮道。沒想到柳臨溪也沒去,那今日李堰身邊連個随侍的人都沒有?
禁軍自李堰臨朝後也沒出現過這樣的纰漏,沒想到陸俞铮剛升了職第二天就出了這種岔子,他真恨不得直接跑去朝堂外跪着領罰了。
“此事怪我,往後我定睡得輕一些。”柳臨溪忙道。
“柳将軍如今深得陛下倚重,陛下自然不會責怪柳将軍,是陸某失言了。”陸俞铮忙道。
陸俞铮帶着柳臨溪在禁軍的營房裏轉了一圈,按理說柳臨溪如今尚未正式上任,總要等到傷好之後才會正式就職。但今日他既然來了,陸俞铮自然要好生介紹一番。
禁軍的人昨日便知道柳臨溪成了他們的副統領,但又想着此人頗得恩寵,怕是不會真來當這個副統領,不過是挂着虛職罷了。沒想到他今日還真來了,而且一襲武服穿在身上,顯得整個人英武不凡,倒是看不出有男寵的樣子。
男寵……這便是禁軍的人私下偷偷給柳臨溪下的定義。
當然,衆人心裏這麽想,當面确是絕對不敢說的。
訓練場上,有禁軍的人正在射箭,柳臨溪想起那日在京郊的事情,頓時頗為手癢。大概男人對這些武/器類的東西會有一種天生的熱愛吧,柳臨溪從前或許還對這些事情不會太在意,自從有了原主的記憶之後,時常在夢裏夢到西北的戰/事,往往醒來之後都會有一種仿佛置身沙/場的錯覺。
先前在獵場之時,若非心中一直惦記着旁的事情,他多半也是要好好表現一番的。
“這弓不錯,我可以試試嗎?”柳臨溪上前朝正在練習射箭的士兵道。
那人看了一眼柳臨溪,随口道:“副統領身嬌肉貴,還有傷在身,這弓太重,若是傷着自己恐怕我等不好朝陛下交代。”
柳臨溪聞言一挑眉,咂摸出了這話中帶着的隐隐嘲諷之意。不過他毫不在意,上前接過弓掂了掂開口道:“本将身嬌肉貴倒是真的,你便身糙肉賤不成?”
那人到底年輕,被柳臨溪一激開口道:“比不得将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放肆!”陸俞铮出言呵斥道:“柳将軍乃是你的上官,怎可出言不遜。”
“卑職冒犯将軍了,将軍若是不高興,自可随意責罰。”那人道。
“冒犯上官,依着西北軍的規矩該罰二十軍棍,陸統領,咱們禁軍是什麽規矩?”柳臨溪問道。
陸俞铮一怔,開口道:“禁軍乃守衛皇城之司,最忌冒犯之舉,依律當責軍棍四十。”
那人當時只圖嘴快,沒想到柳臨溪會來真的,當即有些慫了,卻依舊強撐着沒有認錯。
“四十軍棍怕是要把人都打殘了吧?”柳臨溪一臉惋惜地搖了搖頭。
旁邊的陸俞铮有心替部下求情,卻又怕柳臨溪心裏過不去這個坎兒,回頭鬧到李堰耳朵裏,只怕更不好收場。
不遠處的禁軍兒郎們看着這一幕,都忍不住竊竊私語:
“完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柳副統領這下是要殺雞儆猴啊。”
“誰讓他多嘴,當面冒犯上官本就該責罰。”
“他說的也沒錯啊,話不好聽,理卻是真的。”
“柳将軍在西北可是殺過敵的,今日做咱們的副統領本就是屈就,有什麽好挖苦的。”
“嗨,曾經英雄風光,如今也不過是個男寵罷了。”
李堰下了早朝之後,聽說柳臨溪去了禁軍,心中好奇便想着過來看看。
沒想到意外将禁軍的人背後嘀咕柳臨溪的話聽了個全乎。
男寵?
這話落在李堰耳中,不免有些過于刺耳了。
在他心理,對柳臨溪一直看中愛護,雖确實存了親近的心思,可也從未想過讓對方做自己的男寵。柳臨溪堂堂男兒,肯許他心意已然令他萬分滿足,可這“男寵” 的名頭,着實太委屈他了。
旁人若都覺得柳臨溪不過是個男寵,柳臨溪自己會怎麽想呢?
李堰幾乎不敢想下去,這一刻才發覺自己一直以來疏忽了太多事情和細節……
他最初将人接進宮中之後,一直态度不明冷冷淡淡,倒是柳臨溪百般主動,他卻沒有任何回應。京郊那次,李堰存了心要逼着柳臨溪坦白,最後對方終于敞開心扉,說了那句“想與你親近”,李堰卻也毫無回應……
回宮之後,李堰被人下藥,柳臨溪冒着大不敬之罪,替他解了圍。
而他呢,回應柳臨溪的卻是鳳臨宮那晚借着酒意公然唐突了對方……
李堰不曾對誰動過心思,一直以來也不知道該如何朝另一個人表達親近。他甚至一度分不清自己對柳臨溪的依賴和欲/望到底意味着什麽。就在他試圖弄清自己心意的時候,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做了這麽多荒唐事。
柳臨溪心裏大概也是那麽想的吧?
李堰暗自懊惱,心道哪有那個男子追求旁人的時候,會像自己這般荒唐胡鬧。
想到此處,李堰只覺得胸中憋悶不已,又自責又惶恐。
只怕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傷了柳臨溪的心。
卻見不遠處,柳臨溪神情坦然,拿過一支箭朝着箭靶比劃了一下,而後箭身離弦,直沖着箭靶而去,不偏不倚射在了上頭已經插着的箭尾上,将那支箭一分為二劈開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四周頓時響起了一片喝彩之聲。
柳臨溪淡定地笑了笑,将弓還給方才那人,開口道:“你以為這禁軍副統領本将是怎麽得來的?本将在西北殺敵的時候,你還在尿褲子呢。別用你那龌龊地想法,玷污了本将同陛下的情意。”
他這話說的坦然無比,舉重若輕,倒讓在場的許多心存輕蔑的人都有些慚愧了。
誰說疾風将軍同陛下在一塊就見不得人了?明明很般配嘛!
再說了,柳臨溪做個副統領确實是屈就。
哪有做男寵撈不到好處還得屈就的說法?
将軍和陛下這分明就是真愛!
不遠處,李堰安靜地看着柳臨溪。
心中卻早已被柳臨溪方才那句話掀起了驚濤駭浪。
如今想來,柳臨溪從頭至尾都是這般坦蕩無懼,捧出了一顆心明明白白的放在那裏,也不管有沒有人接着,更不管旁人會如何說三道四。李堰只恨自己竟然到了今日方才醒悟,倒是白白浪費了許多大好時光。
一盞茶之後,寝宮。
太醫幫柳臨溪拆開手臂上的布巾,卻見傷口已經扯破,滲出了不少血。
“将軍這傷眼看再過兩三日便要好了,怎麽這般不小心?”太醫問道。
“一時手癢,拉了個弓。”柳臨溪笑道:“沒想到這麽身嬌肉貴,竟然就扯破了。”
一旁的李堰皺了皺眉,目光一直落在柳臨溪臉上,也不說話。
柳臨溪并不知他去過訓練場,忙笑了笑又道:“那張弓太重了,往後絕對不再試了。”
柳臨溪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就是好勇鬥狠自不量力。他雖擁有了原主大部分的記憶和武力值,但體質到底是比從前弱了,所以射箭的時候準頭肯定沒問題,力道卻未必。所以為了讓那支箭不落空,他算是把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不然也不會将傷口都弄破了。
李堰心裏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卻也不戳破,只點了點頭。經過了今天的事情,李堰心裏也有了別的打算,若要維護他和柳臨溪之間的關系,不再讓人誤以為他只是将柳臨溪當個男寵,他就必須拿出點實際的行動來。
其實原本他也有做一些打算,只是為着秋獵的事情耽擱了,如今正好提上日程。
早膳的時候,李堰趁着柳臨溪埋頭吃東西,突然裝作随意的開口道:“過幾日朕陪你去一趟柳家。”
“去我家做什麽?”柳臨溪問道:“不會是我弟弟又幹了什麽錯事吧?”
李堰也不看他,只淡淡的道:“提親。”
柳臨溪:……
提親?提什麽親?
“此前雖去過一次,卻也沒備禮。況且那個時候朕也并沒有真要同你有什麽的心思,如今既然已經确定了心意,總要把該補的禮補上才是。”李堰道。
柳臨溪聞言倒是有些不自在了,問道:“依禮,需要陛下親自登門嗎?”
“那倒沒有,但朕在意你,便想把禮做足了。”李堰道。
柳臨溪一怔,萬沒想到李堰竟會有這樣的舉動。
李堰自己已經拿定了主意,壓根沒打算和他讨論,只是通知他一聲而已。
然而柳府卻因為李堰這個想法,着實忙活了一陣子。待幾日後李堰親自登門那日,柳臨溪發覺家裏又變了副樣子,就連家丁和丫鬟的衣裳都華貴了不少,頗有幾分富貴之家的意思了。
柳臨溪心中覺得甚為滿足,同時又覺得這一切太過不真實。尤其坐在李堰旁邊的時候,那種踏實和滿足感,讓柳臨溪忍不住心裏發慌,總怕一覺醒來發現是個夢。
席間柳老爺今日面上總算沒那麽別扭了,大概這些時日也被迫接受了現實。柳夫人則一臉喜氣洋洋,看着柳臨溪的時候一臉的欣慰和驕傲。
因為今日李堰要在柳家用膳,蘇恒原本打算帶着宮中人來伺候,但李堰覺得太過麻煩,便否決了。柳臨溪念着李堰用膳的規矩,于是開席後在給李堰布菜之前,開口道:“臣先替陛下試試菜。”
柳老爺和柳夫人知道宮裏規矩多,見狀也不敢說什麽。
柳臨溪便每樣菜都嘗了一口,這才放下筷子。
李堰一臉笑意地看着他問道:“如何?”
“味道不錯。”柳臨溪說着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大概是被嗆到了。
李堰遞了杯水給他讓他順順氣,柳臨溪就着瓷杯的杯沿抿了一口小水,而後猛然一嗆,嗆出了半口血,鮮紅的血落在雪白的瓷杯中看上去觸目驚心。
李堰大驚失色,伸手去扶住柳臨溪。
在場的人無不色變,柳老爺險些當場厥過去。
片刻後陸俞铮便帶人将柳家老老小小都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