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柳臨溪帶着柳向晚偷吃街邊攤, 吃到一半被于行之抓了個正着。
“你們不是要去太學嗎?怎麽躲在這裏吃馄饨?”于行之一臉無語。
“我太餓了,沒忍住。”柳臨溪尴尬的笑了笑,怕于行之責怪, 忙開口道:“向晚只吃了一只, 嘗了一口而已。”
“是嗎?”于行之問柳向晚。
“嗯。”柳向晚點了點頭。
于行之看了一眼桌上的兩個空碗,嘆了口氣, 沒說什麽。柳向晚做了虧心事,也有些不好意思,老老實實地站起來走到于行之身邊道:“你要不要陪我們一起去太學?”
“我也餓了。”于行之說罷坐到桌前,朝馄饨攤的老板道:“老板, 再來一碗馄饨。”
柳臨溪和柳向晚對視一眼, 各自坐到于行之旁邊。
沒一會兒工夫,馄饨端了上來,于行之拿勺子舀了一只放到柳向晚的碗裏,道:“再吃一只吧,饞了一回。”
柳向晚:……
這馄饨吃了也是“燙”嘴,不吃又不行。
“眼看就要過年了, 年後過了上元節, 你的身體估計也就恢複的差不多了。”于行之朝柳向晚道:“我這次來京城原本是要留在京中任職,但陛下一直猶豫, 看上去似乎不打算委派給我職務。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出了正月我就會自請回西北。”
“啊?”柳臨溪一怔,問道:“你要回去?”
“嗯。”于行之點了點頭, 看了一眼柳向晚。
柳向晚低着頭不說話,看不出什麽表情。
“西北戰事暫緩,一時之間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的變動。”柳臨溪道:“你若能留在京城任職倒是好,無論是湍河營那邊還是禁軍這邊, 左右不會沒有你的位置,改日我問一問陛下的意思。”
于行之道:“若是給我選的話,我倒是不怎麽想留在京城。”
京城乃是官場,不比西北軍中自由暢快,于行之在軍中待慣了,定然不會喜歡京城的氛圍,這一點柳臨溪倒是不意外。那今日于行之突然提起此事……柳臨溪腦子裏轉了個彎,後知後覺明白了過來,心道于行之這話不是說給自己聽的,是說給柳向晚聽的吧?
但柳向晚一只低頭不語,也不知是個什麽心思。柳臨溪覺得自己也不便摻和這事兒,交代了讓于行之和柳向晚去太學幫自己把事兒辦了,他直接回了宮。
李堰這會兒正在禦書房辦公呢,柳臨溪直接去了禦書房。
他從蘇恒那裏接過那兩盒從戶部帶走的茶葉,一臉笑意的放到了李堰的書案上。
“柳将軍出宮辦差還給朕帶了禮物?”李堰看了一眼那茶葉,打開蓋子聞了聞,開口道:“這茶葉品相極好,是貢品吧?朕沒記錯的話,禦書房應該還有半盒。”
他說着看了一眼蘇恒,目光帶着詢問。
蘇恒忙道:“回陛下,禦書房确實還有半盒。”
“你從哪裏弄來的?”李堰問柳臨溪 。
柳臨溪挑眉道:“戶部的一個小喽啰,出手及其大方,給我沏了一碗茶,我随口贊了一句好茶,他便送了我兩盒。”
“确實大方。”李堰道:“宮裏今年才收到四盒,朕送了太後一盒,送了皇伯一盒,又給了太傅一盒,自己只留了一盒。你這一下子就從他那裏得了兩盒,倒是比朕的面子還大。”
柳臨溪道:“還是戶部的人闊氣,拿陛下都不舍得喝的茶葉,随意招待客人。”
“只怕沒把你當成普通的客人吧。”李堰将那茶葉放下,目光中帶着幾分捉摸不透的神色。
他雖然一直都知道戶部那種地方,多多少少會有些貓膩,但今日被柳臨溪這麽一揭破,而且是以這樣的方式,他總歸是有些意外。明面上都出這麽大的纰漏,背地裏恐怕就不知道有多少貓膩了。
“賬查的如何?”李堰問道。
“今日尤尚書和張侍郎都不在,我直接讓人把賬冊都擡到了刑部衙門。”柳臨溪道。
李堰聞言不由失笑道:“你怎麽想的?讓刑部的人查他們的賬?”
“那倒不是,我怕賬冊放到外頭不安全,所以讓刑部的各位官老爺幫忙看着。”柳臨溪道:“至于查賬的人嘛,我也找好了,是太學的學子。”
李堰:……
別說,這個安排好像還真有那麽點意思。
“這賬冊若是沒有問題還好,若是有纰漏,那戶部這幫人的臉可就丢到太學裏頭去了。”李堰道:“這個法子恐怕也就你能想的出來。”
柳臨溪道:“而且這賬在刑部衙門裏查,出了事兒刑部直接就能去拿人,也方便。”
李堰聞言哈哈大笑,心道戶部那幫人這回估計得被柳臨溪氣個半死,即便是查不出纰漏,這麽一遭也夠招人煩的了。
“你是打定了主意要查出點什麽?”李堰問道。
“那倒不是。”柳臨溪道:“沒事當然是最好了,臣這麽鬧騰的目的,只是敲打敲打他們,讓他們心裏有個忌諱,将來若是有人想中飽私囊,也好掂量掂量再說。”
李堰聞言連連點頭,深覺這法子确實不錯。
查不出也能警告一番,作用還是有的。
太學這幫學子辦事的能力還是不錯的,除夕前一天,他們就把賬冊都對好了。柳臨溪親自去了趟刑部衙門,卻得知戶部的賬冊沒有什麽問題,出庫和入庫都對的上,既沒有可疑之處,也沒有纰漏。
柳臨溪雖然覺得意外,但自己找的人還是信得過的,既然查賬的人沒問題,便說明這賬确實沒問題。他以防萬一,還特意看了那賬冊的紙張,筆墨的痕跡和字跡輕重看起來确實不像是做了假。
既然沒查出問題,柳臨溪自然還得親自将賬冊送回去。
“柳将軍受累白忙活了這麽一場,倒是替咱們戶部的人省去了不少功夫,今年不必再對賬了。”張侍郎今日在場,見柳臨溪帶人過來還賬冊,一臉笑意的揶揄道:“明年戶部到了該對賬的時候,柳将軍若是閑着無事,可再來戶部幫幫忙。”
柳臨溪被他諷刺,心中頗有不快,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道:“好說,張侍郎若是覺得戶部的差事吃力幹不了,不如去找陛下說,讓他想個辄替張侍郎減輕一下工作負擔。”
“不敢驚擾陛下。”張侍郎開口道。
戶部的人給柳臨溪上了茶,柳臨溪看了一眼,這回換了很普通的茶葉。
“上次那個胡常勝胡大人呢?”柳臨溪問道。
“胡大人身子不适,回家休養了。”張侍郎道。
柳臨溪點了點頭道:“哦,那真是可惜了,上回他送本将軍的茶葉,本将軍沒舍得喝轉手送給了陛下,陛下高興的不得了,連說今年江南貢過來的茶才只有四盒,沒想到戶部一個小小的官員,都能随手便拿了兩盒送人,真是闊綽。”
張侍郎面色有些難看,開口道:“胡常勝許是家裏有人跑商路,在江南購置的茶葉吧。”
“嗯,我想也是,今日我特意看過賬冊,今年進貢的茶葉中,那種茶确實只有四盒,并沒有多出來的。”柳臨溪道:“我進宮後定然朝陛下解釋清楚,免得陛下誤會。”
柳臨溪倒是想過此事的問題,賬目上沒有問題,那茶葉入庫的時候确實是四盒,也就是說胡常勝的茶不是從賬面上拿的,而是進貢的人直接在貢品的數量之外,打出了餘量“孝敬”戶部的人。
這個猜測比戶部直接中飽私囊還讓人意外。
也不知這小小的茶葉,背後究竟藏着多少不為人知的“孝敬”。
張侍郎道:“多謝柳将軍。”
“不客氣。”柳臨溪起身道:“賬冊查過了,我想去倉儲司看看,張侍郎可否帶個路?”
張侍郎聞言面色一變,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意。
“柳将軍,明日便是除夕了,倉儲司的人已經放假回家團聚了。”張侍郎道:“将軍這是在為難下官嗎?”
柳臨溪聞言一臉失望的道:“那不如等到初七以後本将軍再去?”
“你……”張侍郎聞言找不到借口反駁,只能開口道:“若将軍執意要去,初七之後下官可為将軍安排。”
柳臨溪聞言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臨走前他還不忘意味深長的朝張侍郎道:“對了,冬日裏天幹物燥,大人可找人看好倉儲司,若是不小心走了水,那本将軍可就查不了了。”
張侍郎長出了口氣,匆匆去了內廳。
一個手下端了杯茶給他,賠笑道:“大人消消氣,這姓柳的不過仗着陛下寵信這才作威作福,待陛下哪日厭了,看他還怎麽嚣張!”
“蠢貨!”張侍郎道:“柳臨溪要是有你一半的蠢,本官也不用大過年的還給你們擦屁/股。”
“是是是,屬下是蠢,大人別氣壞了身子。”那人忙道。
張侍郎端過那茶喝了一口,燙的當即吐了出來,一把将茶碗摔在地上。那人忙要跪下去撿,張侍郎一腳踹過去,罵道:“離初七還有幾日?你還在這兒收拾茶碗!倉儲司的窟窿趕緊想辦法補上啊!到時候柳臨溪查出來問題,你有幾個腦袋給他砍?”
“是。”那人忙跪下磕了個頭,起身要出去。
張侍郎又道:“回來。”
那人又回來跪下,張侍郎道:“你打算怎麽辦?”
“這……”那人試探道:“要不咱們一把火把倉儲司燒了?這樣就看不出來窟窿了。”
張侍郎聞言氣得夠嗆,忙道:“你把他當傻子嗎?他臨走前提醒的那麽明顯,你的耳朵是用來吃飯的嗎,沒聽明白?你去燒倉儲司,你以為他不會找人盯着?再說了,就算他能饒了你,到時候尤尚書不會扒了你的皮?”
那人聞言吓得不敢說話。
“此事你暫時先別管了,我去辦。”張侍郎道:“這件事情千萬要瞞着尚書大人,若是給他知道了,咱們都別想過好這個年。”
那人縮着脖子連連點頭,心道就算是現在,這個年恐怕也過不好了、
好在還有七日的工夫,不至于一點轉機都沒有……
除夕這日,京城天朗氣清。
李堰在宮裏擺了家宴,将太後請了過來。
太後一見柳臨溪便十分親熱,席間一直拉着柳臨溪說話,倒是把李堰給冷落了。用過膳之後,柳臨溪神秘兮兮的帶着太後去了妙音閣,這妙音閣原是個場戲的地方,以往逢年過節的時候,宮裏經常會請戲班子來宮裏唱戲。
不過今日柳臨溪請的并不是戲班子,而是個話本先生。
“這是?”太後頗為意外的問柳臨溪。
“太後娘娘不是喜歡看話本嗎?今日臣特意将戲樓的先生請了過來,專門給您說一出。”柳臨溪道。
這話本先生說的這出戲,自然是柳臨溪和李堰那一出。
民間百姓對這話本已然十分熟悉,但宮裏的人聽過的卻不多。
今日除夕,柳臨溪索性讓那些個宮人們也一道去了妙音閣,陪太後看戲。人多了熱鬧些,看戲的氛圍也會更輕松。
柳臨溪陪着太後看話本,一邊看還一邊給太後講解,哄得太後特別開心。
直到兩個話本演完,太後還意猶未盡,柳臨溪便親自送了她回永壽宮。
李堰跟在兩人身邊,一直不說話,只聽着柳臨溪和太後聊天。
不知怎麽的,太後說着說着就說到了先帝。
“先帝從前也是不愛看話本,但因為哀家喜歡看,他便經常陪着。哀家記得有一次上元節,他陪哀家出宮,我們扮成百姓的樣子在戲樓裏看話本,他聽着聽着就睡着了,直到戲散場才醒。”太後道:“哀家嫌他睡着了不能同我一起說那話本的故事,他後來過意不去,将那話本先生叫到了禦書房又給他說了一遍……”
太後說着不由失笑,柳臨溪便跟着她一起笑。
兩人笑過之後看着宮裏到處挂着慶賀新年的燈籠,喜慶熱鬧的同時,又難免讓人覺得有些難過。尤其談及先帝,更是觸景傷情。
“就到這吧,你們兩個去逛一逛,今夜是除夕,好好說說話,哀家也想自己走一走。”太後朝李堰和柳臨溪道。
柳臨溪初時有些不放心,但李堰沖他點了點頭示意無妨。
兩人辭別了太後,牽着手打了個燈籠,也沒讓人跟着。
“太後和先帝從前的感情一定很好吧?”柳臨溪問道。
“嗯。”李堰點頭道:“父皇從前很寵着母後,事事都以她為先,我記得我十幾歲的時候,母後曾為父皇物色了一個美人,想納入宮中,再為父皇生個孩子。父皇為此大發雷霆,那是我第一次見他同母後生氣。”
“後來呢?”柳臨溪問道。
“後來母後便再也沒提過。”李堰道。
柳臨溪聞言有些意外,他倒是知道大宴國在傳宗接代一事上較為佛系,即便是皇家人也沒有太多“子孫滿堂”這樣的期待,就像李堰貴為一國之君,也沒有兄弟姐妹,大家似乎對此也習以為常。
不過,他忍不住有點好奇,若是将來李堰跟他成了親,他又生不出孩子,李堰會怎麽辦呢?好歹家裏有皇位要繼承,總不能膝下無子吧?
“若是換成你,你會怎麽辦?”柳臨溪問道。
“什麽換成我?”李堰問道。
柳臨溪笑了笑道:“我是個男子,也不知将來能不能給你生出兒子,若是咱們一直沒有孩子的話,你怎麽辦?”
“朕又不喜歡孩子,沒有才好呢。”李堰開口道。
柳臨溪一怔,問道:“你不喜歡孩子?”
“讨厭的很。”李堰道。
柳臨溪聞言有些意外,但李堰顯然不怎麽喜歡這個話題,腳步也加快了許多,柳臨溪只得收住話頭,快步跟上對方。
倆人不覺間走到了霁月居附近,柳臨溪見裏頭亮着燭火,便拉着李堰進去看了看。
霁月居的宮人一見柳臨溪和李堰,以為他們要在此處歇息,便問要不要沐浴。
柳臨溪一聽來了興致,當即讓人去備了熱水,拉着李堰共浴。
李堰拗不過他,又擔心柳臨溪在外頭待久了一身寒氣,便應了。
倆人除了衣袍泡進浴池裏,柳臨溪被熱水一激,又看到李堰一/絲/不/挂的樣子,頗有些心癢,湊過去窩在李堰懷裏,低聲問道:“陛下可還記得數月前,你我在這浴房裏做過什麽?”
李堰挑了挑眉,自然知道柳臨溪說的是什麽。當時他第一次得知柳臨溪體內的毒需要一個孩子才能解,于是不顧柳臨溪身體孱弱,匆匆來了霁月居,便于柳臨溪行了雲/雨之事……
“我從前聽過一個笑話,陛下要不要聽?”柳臨溪問李堰。
李堰被柳臨溪抱着,有些心猿意馬,不得不強制鎮定的道:“你說。”
柳臨溪輕咳了一聲道:“除夕之夜跨年之時,如果兩個人在中夜之前開始歡好,待中夜過後才結束,那就等于他們二人從去歲一直歡好到了次年。“
李堰:……
暗示的還可以再明顯一點嗎?
“什麽意思呢?”李堰看着他問道。
柳臨溪見李堰面不改色的樣子,頓時有些洩氣,索性退到了浴池的另一邊坐着。
李堰見狀主動湊過去,将他圈子懷裏,低聲道:“你就那麽看得起朕?如今還沒到子時呢,若是咱們從現在開始,少說也得一個多時辰,就算朕能做的到,你确定你受得了?”
柳臨溪:……
好吧,李堰你贏了!
李堰雖然憋得難受,但終究還是不敢放縱自己,生怕傷着柳臨溪肚子裏的孩子。好在柳臨溪倒也沒有特別執着,他雖然有這個心思,但念着李堰如今在潛心修佛,要克制持身,便也沒繼續肆無忌憚的撩撥,只點到為止。
其實柳臨溪對這方面的事情倒也不是特別在意,反正知道李堰待自己的心意是獨一無二的,這便足夠了。而如今兩人這種狀态,偶爾撩撥一下,親近一番,也不做什麽實質的舉動,柳臨溪有時候反倒覺得別有一番情趣。
當晚,兩人宿在了霁月居。
柳臨溪睡了一覺半夜醒過來,一伸手沒摸到李堰,起身到了外殿,見李堰正在書案邊立着,桌上放着一張空白的宣紙。
“你怎麽起來了?”李堰一見他出來,忙将自己的外袍披在柳臨溪身上。
“陛下怎麽不睡?”柳臨溪看了一眼那張紙,問道:“這是要寫詩還是要作畫?”
李堰笑了笑道:“睡到中途醒來,見你姿容甚美,便想畫下來。”
“那怎麽不畫呢?”柳臨溪問道。
李堰沒敢提,他想要落筆之際,突然想到了此前畫的那副畫。
他原本是想讓柳臨溪在畫上題字的,結果柳臨溪那夜吐了血,将畫都染了大半。
李堰道:“再怎麽落筆,感覺都比你差了許多,朕畫功比不得程遠,畫不出你的神韻。”
柳臨溪苦笑道,“怎麽又提程公子了?不然宣他進宮,給臣畫一幅?”
李堰瞥了他一眼,一臉警告的道:“你若是再這麽有恃無恐,朕可真要不客氣了。”
“怎麽個不客氣法?”柳臨溪笑問:“也不知這會兒午夜過了不曾,哈哈哈。”
李堰投鼠忌器,确實不敢真對柳臨溪做什麽,柳臨溪似乎也是吃準了這一點,沒少撩撥折騰李堰,給李堰折騰的上了一夜的火。
這幾日休沐也不用上朝,李堰總算有了時間,日日與柳臨溪膩在一塊。
初三這日,天氣晴好,柳臨溪突然奇想,說想去京郊寺廟裏上個香。
他說的那家寺廟在半山腰上,李堰一聽就拒絕了。但柳臨溪頗為堅持,他記得李堰有些畏高,若是平時定然不會想着去爬山,如今難得有空,有他陪着,說不定李堰反倒能爬一次。
李堰拗不過他,便去問了褚雲楓。
褚雲楓二話不說便答應了。
李堰頗有驚訝,問道:“爬山不會過于勞累嗎?柳将軍的身子能撐得住?”
“柳将軍身子恢複的不錯,爬個山這種小事不在話下。”褚雲楓道。
李堰想了想,開口問道:“那……朕若與他親熱,可會對胎兒不利?”
“這個……”褚雲楓猶豫了一會兒,目光中閃過一絲恻隐,開口道:“我替柳将軍診脈的時候,發覺胎兒脈象很穩,只要陛下留意分寸,自可與柳将軍親熱。”
李堰聞言松了口氣,暗自後悔沒早一點問褚雲楓。
不然柳臨溪說的那個“從去歲到次年”的事情,說不定還真能試一試……
待從禦書房出來之後,褚雲楓擡頭看了看天象,不由嘆了口氣。
雲聚雲散本也不是他一介布衣做得了主的,他所能做的,也只是些微末之舉罷了。
至于往後的事情,也只能看個人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