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入繁華

作者有話要說:

不想重複前面的話,這個僅供消遣。

而且再次聲明,我是堅挺的豆子黨,只是等更寂寞,手指發癢而已。

原來曾在貼吧貼過,可能因為寫的是窦明,所以沒什麽人看。這次填坑覺得寫的還不算慘目忍睹,所以特意修整一下搬過來。

板兒磚就別拍了,我承受不住滴……

“大歸……”王映雪愣呆呆的坐在雕花床上,窗戶上映着幾支樹杈的陰影,看的讓人壓抑。

爹爹明明已經昭雪了,為什麽嫂子不來為她撐腰?為什麽?為什麽反而勸她大歸!

那個女人已經死了,死了……為什麽不把自己扶正?

王映雪摸着手邊的緞被,多少年了?還是在爹爹沒有被發配的時候,自己才用的上的東西,現在都要放棄麽?

還有自己的女兒,還那麽小,自己要是走了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

不,不是,不是的!

一時間,王映雪的目光變幻。

嫂子說的對,女兒姓窦,無論如何自己也是帶不走的。即使自己被扶正,女兒也會背着一輩子jian生子的名聲。留在窦家只能是多些把柄在別人的手中……

王映雪的眼中這時又閃過一道狠烈的光,留下?只能是她和女兒都擡不起頭來。走!至少她還能繼續錦衣玉食的生活。

…… ……

微微細雨,空氣中傳來陣陣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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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妾室都算不上的外室,王映雪就這樣被一輛馬車悄悄的拉走了。

無聲無息的,一個尚在襁褓女嬰被交給了一個嬷嬷,帶去了鄉下田莊。一切似乎都安靜了,可又似乎在醞釀着什麽。

…… ……

轉眼十年。

今天莊子裏來了許多的馬車、牛車,那個男人又來了。趴在一顆大柳樹的樹杈上,一個衣着尚且算好的小少女冷冷的看着那一切。崔姨奶奶又讓小少女叫那男人爹,但是小少女依舊沒叫。

不過那個男人似乎并沒有生氣,他拉着小少女給了許多糖果。而小少女轉身就給了莊子上的玩伴,嘟囔着:“真當我永遠長不大,回回來了只會往我手裏塞糖。”

那個被送到莊子上的女嬰已經長成了一個小少女,雖然沒有讀過書,但她的樣貌和這些莊子上的丫頭比,自要強上許多。

小少女在莊子上生活了十年,他們都說這個小少女傻,說她呆,說她娘是狐貍精,說她是沒人要的野孩子。只有崔姨奶奶總是護着她,聽到誰說這些就罰誰。不過小少女和她也不親近,在這個莊子裏,誰又能比誰活的更好呢?

本以為那個男人會和以前一樣,放下東西沒多久就會走,但是到了傍晚,那些跟來的仆人都還在忙碌。

小少女繞開院子裏的人,趴到後窗下面,本想聽聽那男人和崔姨奶奶說什麽,但是屋子裏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的和沒人一樣。其實他們說什麽小少女也并不好奇,無非是那些無關痛癢的話。自從那個男人的爹去世以後,他才會每每進莊子來看崔姨奶奶。

他在外面活的在光鮮,一樣是個有娘不能認的。

…… ……

小少女最煩的就是這些爛事兒,回到自己住的東廂房,秋妹正在收拾東西。

“一天到晚的累不累?你又在收拾什麽?”小少女懶懶的靠在床柱上,看着秋妹翻箱倒櫃的忙着。

秋妹是莊子上老佃戶的女兒,因是老來女,比她哥哥家的大丫還小兩歲。前兩年爹娘沒了,嫂子又不好相處,便自求到這裏做活。崔姨奶奶看她手腳利索,也不偷懶耍滑便派到小少女身邊,暫且算是她的丫鬟吧。

“崔姨奶奶說明天讓您随着回祖宅,讓我把東西收收。”秋妹邊收東西,邊偷偷的看小少女的表情。

小少女懶得理人,愛去哪兒去哪兒吧!反正她是爛泥扶不上牆,也許過個三五日還要把她送回來。勞師動衆的幹什麽?浪費時間和體力而已。

想着,小少女直接倒在床上眯了起來。

就連晚飯的時候秋妹來叫她,她沒有動窩,那種氣氛不适合她這種沒心沒肺的人。

…… ……

終了,小少女也是沒去吃那頓告別飯。

夜裏,一雙蒼老的手又來給她掖被子,她一如既往的裝着睡。

…… ……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麽好日子,難道出門還看黃歷了?一路上都很順風順水的,崔姨奶奶終是沒有送出來,小少女也沒有回去看一眼。

小少女從來沒回過祖宅,只是聽說這裏很大,走都要走許久。

那高高大大的門樓,到處都是青磚,不像莊子上面,都是土色,土色的房子,土色的牆,連人都是帶着土色的。

以前聽人說過,大宅子裏面都是好幾道門,什麽人走什麽門都是有講究的。可能今天跟着那個男人也沒有和小少女理論這些了,她就這麽堂而皇之的走了進去。

二門上站着一行人,那男人上前說了幾句話,小少女打量了一眼也大概知道她們是誰。

那個年齡大些的少婦是那男人後娶的老婆,邊上那個大她兩三歲的是窦昭,那男人的嫡長女。而後面兩個小的就是新老婆生的兒子了。

豔豔的太陽下,窦昭就像是一朵幽蓮,不僅美麗,還有着自己獨特的韻味。

看來自己這根狗尾巴草正好給人家做陪襯,小少女苦中作樂的想。

…… ……

斜靠在躺椅上,小少女眯着眼,看着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來來去去的忙,真不知道她們到底哪裏來的那麽多事情。

回到祖宅已經十多天了,本來以為會有一場血雨腥風等着自己,沒想到那個男人的老婆也是個卸了爪子的,想橫也橫不起來,被窦昭三兩下就收拾了。

本來還納悶那男人怎麽稱呼她張氏,原來已經是那男人第二位填房了,兩個兒子也不是她親生的,更多的時候是跟着窦昭的,這亂七八糟的大宅子,比那些戲子唱的還象戲。

“五小姐,這是新送來的料子,您看看想做些時興的衣服麽?”這個婆子是窦昭身邊過來的,聽說也是久居京城的世仆。對這些窦昭後來換來的人,的确比張氏那些強太多了。小少女也沒有要為難人的打算,微微的挑起眼皮。

“不了,收着吧。”看了眼那光鮮的料子,小少女有點諷刺的想:配在自己這個泥裏長大的野孩子身上還真是滑稽。

“五小姐,莊子上的人來送東西,秋妹也跟來了。”那婆子繼續道。

“恩,知道了,她識字不多,先跟着廚上吧!”既然這位嫡姐已經把人情送來了,小少女也不想太拘謹了,這個大宅子無論誰壓倒誰也和她沒多大關系。

她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有飯就吃,有覺就睡,沒那麽多可挑剔的。

…… ……

上族譜?

真是讓人笑掉大牙的事情,這個宅子裏的事情還能在荒唐些麽?繞了一圈居然是要給自己上族譜?小少女聽到這個消息,嘲諷的笑道:“諷刺吧!荒唐吧!這些宅子裏面光鮮的人啊,還不如莊子上面那些土裏刨食的人。”

王映雪!

十年前抛棄自己的時候怎麽舍得?現在又跑回來要當慈母了?

小少女滿眼都是恨意,就和要燃燒起來一樣。

若不是窦昭攔着,又将一切的前因後果說了,小少女可能就要鬧出笑話了。不過即使她被攔下,仍然是覺得滿心的荒唐……

呵呵!

原來那個抛棄了她的女人日子過得也很精彩。短短十年時間,前後算是嫁了三次,第一次據說是過門前一天,男人就死了。第二次據說是王映雪老爹的手下,也是給人家當填房,嫁了五年不但沒下個蛋出來,還又把男人克死了。最後一次只嫁了個千戶……聽說是和離了。

小少女有些惡毒的猜想,她八成是吃不得苦,又耐不得寂寞了。

細想這種女人現在居然回來幫她入族譜,簡直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小少女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麽好人,也不是什麽善人,但是和生自己的娘比起來,還是好的多的。

窦昭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入了族譜記在死去的諸氏名下,自己名義上就是嫡女了,将來總是有好處的。不管她這只黃鼠狼要做什麽,自己就這麽看着好了。

…… ……

天不亮就起來了,入譜的步驟很繁瑣,東窦西窦能來的都來了。

窦昭提點過小少女,能入譜,五伯父房頭沒少出力,不過他們房頭并沒有人來。

除了小少女,兩個小的原來也沒有入族譜,從出生就在京城,也是第一次回真定。

小少女活了十年才知道,原來她還有個名字叫——窦明。

但是無論是窦明還是窦五小姐,小少女總覺得這些都不是她這個野丫頭配的上的。

…… ……

祖宅一住就是半年,那男人早在開祠堂、祭祖、入族譜這些事情一完就回去了,張氏本來也要跟回去的,但是不知道窦昭說了什麽,那男人給請了兩位先生,就自己回京了。

而兩個小的更是高興,他們平時本就都跟着窦昭,現在上午去窦家的私塾上課,下午就回來和一個從京裏跟來的先生讀書,似乎覺得這樣的日子才是正常。

窦明雖然對于這種奇怪的家庭模式覺得好奇,但是她也沒有要打破它的想法。而且一天天看着張氏就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也是件很快樂的事情。

窦明覺得窦昭是個奇怪的人,也是個神通廣大的人。真不知道窦昭從什麽地方變出來的這些神通廣大的嬷嬷們。有教規矩的、有教女紅的、有教音律彈琴跳舞的、還有教廚藝的……再加上那男人送來教讀書的白胡子老頭,真是面面俱到,難道這父女兩個要把她這個野丫頭落下那十年的東西一下子都補回來?

可就是人參,補多了一樣出人命啊!

…… ……

好在這種比殺人還難受的日子窦明過得并不長,又過了一年,窦昭終于松口了,她們要回京了。

走之前,窦昭約窦明去莊子上。窦明知道,窦昭經常去,而且還努力的想把崔毅奶奶接到祖宅來。不過,窦明覺得,有些事情還是強求不來,不尴不尬的,就和她自己一樣,一個假冒的嫡女,苦不苦只有自己知道。

不過窦明還是去了莊子上。

窦昭看起來比窦明更像是和崔姨奶奶一起長大的,對崔姨奶奶周道的就像是幾輩子的孫女。

窦明依舊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讓吃就吃,讓喝就喝,沒一句暖人的話,搞不好還要冷上幾句。

窦昭帶了許多的針線,都是些小東西,什麽護膝蓋的,墊椅子的,崔姨奶奶一直樂呵呵的。在和窦明生活的那十年,加一起可能都沒有今天樂的多。

莊子上窦明原來的玩伴只有幾個丫頭在,男孩子都出去謀生路了。窦明讓秋眉将早就準備好的糖果和糕點給她們,雖然她們小的時候多是在一起打架,争吵,但這次之後怕是在也沒機會了見了。進了京,能不能回來,什麽時候回來,都不是她能決定的了的。

還有就是窦明身邊的丫頭秋妹改了名字,原來她因是在秋天生的,家裏也沒耐心給她起名字,就秋妹秋妹的叫大了。這一年秋妹也學了不少的字,求着窦明将名字改了。

離開莊子的時候秋眉是最後一個跑出來的。

秋眉來祖宅的時候簽了死契,半年前他哥哥得了急病,沒半天就咽了氣。現在她的寡嫂帶着三個孩子過活,想來日子不會太好過。以為她再也不會顧念那個家了,那樣一個嫂子換了窦明自己恐怕連個眼角都懶得夾一下,可秋眉還是把自己攢了一年的月例留了下來,還跑去崔姨奶奶那裏求着照看下她家。

坐在回祖宅的車上,鬼使神差的,窦明問秋眉:“你不恨你嫂子嗎?我要是你恐怕會落井下石的。”

秋眉只是低頭看着自己的手,什麽也沒說。

窦明本也不指望秋眉和她講什麽大道理,看着車窗外綠綠的田。

恨麽?

不恨麽?

至少現在的窦明要是看到王映雪,還是會狠狠的踩上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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