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亂起緣至
窦明是真的快崩潰了,這不止是身家性命的事情啊,可能一個不好,整個真定的窦家就消失了。
那些埋在心底的話,也不分着是該不該說的,她也是都說了出來。窦昭看着窦明急着白臉的樣子,也是無言回答。
冷了冷心情,窦明道:“姐姐,我知道現在我們再想抽身出來已經不太可能了。”聽到窦明的話,窦昭擡首看她。而窦明只是自嘲的笑了笑,繼續道:“好了,姐姐可不可以不要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或是宋墨,或是紀永,或是別的誰,找個能對你好的人嫁了吧!”
稍作停頓,窦明繼續道:“姐姐要是心裏還膈應那件事情,不如就怨我好了,沒有我,也許姐姐也不會沒了娘親。”
“我……”聽窦明說這些,窦昭剛想開口打斷,可窦明又繼續道:“沒人往後看過日子,姐姐這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就活不明白呢!?”
“要是現在姐姐的事情辦砸了,也不用擔心我和窦暲,我會想辦法帶着他走的。”低着頭,窦明扯扯自己的袖口,繼續道:“祖母就拜托姐姐了,要是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姐姐還是早早的把她送遠一些,畢竟,祖母并不算是窦家的人。”
窦昭似是被窦明的話刺激到了,騰的站起來道:“妹妹踏心的住着,姐姐我還是能夠保得住這幾個人的。”
窦明只是抿抿嘴,真的壞了事,誰都保不住誰……
…… ……
可能是剛剛姐妹兩個說的話題太沉重了,現在的臉色都不怎麽好。
窦昭帶來的人将一些捎帶的東西放好,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告訴寺裏他們借宿一夜就走。
被窦明一鬧騰,窦昭還沒有見過窦暲。窦暲到是表現的很老實,姐姐說什麽,他就聽着什麽。當窦昭說道讓他一切都聽窦明安排的時候,他眼睛裏一閃即逝的光芒告訴窦明,他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
是啊,窦明心道:她們姐弟就這樣朝夕相處着,就是避了外院住着的窦曉,也躲不過本就猴精的窦暲啊!
安頓的差不多了,本來窦昭上來也就是歇個腳兒,明天就下山,也不用事事都講究。寺裏的主持和小和尚念嗔窦昭剛才是見過的,到是瘋和尚悟塵是頭一次見。
悟塵見人一瘋的毛病可能是很嚴重了,見了在院子裏和窦明說話的窦昭,差點就要撲上去除魔衛道了。
窦明和姐姐放了小桌,坐在邊上喝茶,悟塵進來就對着姐姐窦昭道:“施主本不該是世上之人,卻強占輪回,改她人之運道實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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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悟塵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的窦明想上去把他踢出院落。
窦明心道:這老和尚真是年齡大了就犯瘋,誰他都要免費給看看命。窦明本來對這些個就不十分的信,這個時節悟塵再來攪鬧更讓她有罵死禿驢的沖動。
到是姐姐窦昭,聽到無塵的話,忽然一震,擡首認真的打量起老和尚悟塵來。
窦明不屑的撇撇嘴,心道:姐姐不是也信這個吧?然後又嘀咕着:姐姐就是信也要信個得道高僧啊!這個悟塵連個騙飯吃的水平都沒有,還總是瘋瘋傻傻的。
而這時悟塵又轉頭對窦明說:“我上次就說你的命被人改了,你看,就是她!”說着指着窦昭,道:“我就說你應該是個富貴坎坷的命,怎麽變成了變數極大的……”
窦明是不想聽悟塵繼續說這些不着邊際的話了,趕緊打斷他道:“主持,剛才我弟弟說要把後山的蛇抓來烤了加菜,你不去看看?”
一聽到窦暲要拿後山的蛇開刀,悟塵立即又瘋癫了起來,轉身向外跑,邊跑還邊喊:“窦暲小施主,手下留蛇啊!~我的小白,小青,小花,小黃……都不能吃啊!”
看着悟塵滑稽的樣子,窦明撲哧的笑了出來,心底的陰雲也散了散。嘀咕道:“那些蛇哪個又認識你啊!早晚熬了蛇羹。”
窦明轉身一擡首,看到姐姐窦昭愣愣的樣子,想着姐姐可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讓悟塵這個瘋和尚騙了才好。
…… ……
窦明就說自己這生的日子不吉利。
窦昭走了沒兩日就到了她的生辰,今年她是沒心情的,打算着讓葉兒給做碗壽面了事。
沒想到天還沒亮琉璃就将她喚醒,說是李護院有事情來報。窦明本來還有些迷瞪,一聽是今天值夜的李護院有事,趕緊披了衣服起來。
李護院進屋隔着簾子,簡短的說發現有人攀爬上山的鐵鎖,他打了暗號,對方卻沒有回應,他心裏覺得不對,已經叫了其他的護衛去路上守着,趕緊過來讨個主意。
窦明是知道那鐵鎖的,因為上山的路比較危險,在上山的路旁訂了許多手臂粗細的鐵鏈,以保證攀爬的人安全。
這大半夜的,過了子時也沒多久,怎麽會有人上來?而且姐姐窦昭派來的人都會和她們這邊的護院打暗號的,不會無聲無息的上來。
“看的到有幾個人麽?”窦明也只能咬着牙裝鎮定,窦暲就睡在東屋,也被拉起來了,坐在她身邊,還有些小迷糊的樣子。
“天太黑,看不清,估計不會太多,三五個人。”窦明還是比較信服李護院的,可是這三五個人是誰的人?上山做什麽?這山是獨山,根本不可能是路過,三個和尚和一間小的不值錢的寺廟是沒什麽可圖的了。只有她們一行人,可能還有些價值。
“山後有路,我們下山。護院都留下,葉兒和琉璃都留下,就說是小姐和丫鬟。”窦明還在苦思的時候,窦暲卻張嘴道:“趁着天沒亮,我和姐姐先走。”
窦明驚詫的看着窦暲,也不知道怎麽反駁才好。
跟着窦暲似是安慰人般的道:“放心,留下琉璃和葉兒會很安全了,琉璃扮成小姐,與姐姐的年齡差距大,是不會被連累的。”
“只留一個不行麽?”窦明還是不放心窦暲的辦法,想着帶着一個丫鬟一起走。
窦暲白了窦明一眼道:“有一個小姐帶着四個護院住在寺院裏的麽?”
被窦暲一腔,窦明也知道那樣不成。
最後還是窦暲站了出來,把事情安排妥當了,然後又叮囑了琉璃和葉兒一些細節。葉兒到是很鎮定,就是琉璃有些眼淚汪汪的,還反過來叮囑窦明要小心。
…… ……
摸着黑,窦明和窦暲從卧佛石後面一條隐秘的小路下了山。
後來窦明一直無條件的信任着窦暲的能力,因為,她們離開後,山下的人上來,發現并不是他們要找的人,也沒有對琉璃她們做什麽,使得她們逃過一劫。
不過那都是後話,窦明和窦暲一人一個小包袱,走的也是很艱難的。
…… ……
現在,窦明、窦暲已經離開卧佛寺半個月了。
聽了窦暲的話,他倆将所有料子的衣服都當了死當,每人各買了兩身粗布的衣裳,換了之後也不露財,吃的住的都是普通百姓的樣子。
到了這個時候窦明才知道,窦暲能算計了張氏,又能平安的跑回真定來,是一點都不考運氣的。
剛開始離了卧佛寺,辨認了方向,窦明和窦暲就一直向南走,也不敢随便打聽什麽。到是在路上沒聽到關于窦家的事情,想着一切應該還是在暗中。
出了真定的地界,窦暲本來還是要繼續南行的,可是窦明實在是放心不下,也不知道那個宅子裏到底還有什麽值得她牽過的,總是想聽聽他們的消息。最後窦暲退步了,兩個人裝成是尋親的,在一個叫做福臨鎮的地方開始徘徊。
這個福臨鎮是真定向南的必經之路,窦明和窦暲裝作走街串巷的尋親,已經轉悠了有些日子。
這日窦明在鎮子邊的小攤上買了兩個肉包,又往包袱裏備了十個饅頭的口糧,和窦暲躲在牆邊囫囵的吃着早飯,這時就聽到有人吵鬧着街上死人了。
因着窦明和窦暲已經在這裏徘徊了些日子,住的也是破廟,兩個人的臉上都抹了不少的泥巴,也看不出個漂亮來,到是沒什麽人注意。
窦明是不愛湊熱鬧的,可是這幾天什麽都沒打聽到,窦暲已經給她最後通牒了,說今日就要離了這裏,這裏是要道,實在是不安全。窦明沒辦法,只得答應窦暲。可聽到說街上有事,她還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去看看。
費勁的擠進人群,窦明看到地上躺着一匹死馬,看樣子是累死了。馬邊上摔着一個昏迷不醒的人,看樣子也受了傷。後面跟進來的窦暲看清了情況,忽然拉着窦明要往外走。窦明有些不明所以,匆匆一瞥才發現那個昏迷的人竟然是杜丘。
窦暲死命的拉着窦明,而窦明腦子也一下子有些空白了。
杜丘。
和宋墨稱兄道弟的杜丘,是不是和遼王也有牽扯,是不是……
本能的想離開,可是窦明心裏那點良知又開始作怪了。
…… ……
“爹啊……”窦明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眼淚蓄滿了眼眶,飛身撲到杜丘身上,哭喊着:“爹啊~我是丫頭啊,你怎麽了,怎麽了……”
有時窦明也佩服她自己的勇氣和機智,這招當街認爹的戲碼估計能被福臨鎮傳誦個把月吧。
“爹……”跟着窦明之後,窦暲也撲了上來,不但哭爹,還哭起娘來。
窦暲這明顯是陪着窦明演戲,怎麽也不能丢下窦明一個。
這時,有好事大嬸開始在邊上嘀咕,“這對兒姐弟已經在這裏尋了好多日子的親了,看來還真是找到爹了。”
又一個大嬸道:“這都死了,尋到還不如尋不到。”
窦明聽着大嬸們的議論,繼續大聲的哭着自己命苦,什麽娘沒了,帶着弟弟來找爹爹,爹爹走镖多年都沒了音信,聽人說在福臨鎮見過,便尋了過來等等……
窦明姐弟一頓唱念做打,到是有好心的人上來幫忙。
窦明撲上來的時候就摸了杜丘的脈,人還活着,就是比較虛弱。她想杜丘要是知道忽然多了個十四歲的大閨女,肯定是要再吐血三升的。因為記得好像他才比自己大十一而已。
窦明和窦暲也不敢在福臨鎮的大街上演的太過火,在好心人的幫助下雇了輛馬車,先拉着杜丘去找大夫。
當然是不敢找福臨鎮的大夫,怎麽也要先離了這裏。
付車費的時候,窦明還是裝作一副肉痛的樣子,将一只不是很重的素銀镯子給了車夫。車夫還算是厚道,答應将車趕到南邊的下一個鎮子找大夫。
…… ……
杜丘足足昏睡了一天。
窦明也顧不得那些男女大防,将他扒了衣服檢查都傷在什麽地方。他身上見了血的刀傷有四處,兩處在腿上,兩處在後背,不過都簡單的包紮過了。
看他昏迷的樣子多是疲勞、加受傷、加失血過度。
而當杜丘醒來第一眼,看着窦明對着他叫爹的時候,臉色黑的都範青了……
…… ……
西山村一座土坯的屋子裏,杜丘狠狠的瞪着窦明。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爹了!”這幾天窦明沒少蹂躏杜丘。那日他醒了以後,就讓車夫向西行,他身上有傷,但是還非要去傳遞什麽消息,窦明是不怕他死的,當時就想把這個便宜爹踢下車,到是窦暲攔了她。
窦明也不知道該說窦暲什麽好,他竟然主動要幫杜丘去送信。窦明怎麽能讓窦暲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事,她就是一個沒遠見,沒思想的鄉下丫頭,怕死的要命,可是窦暲她是攔不住,看不住的,只能步步小心。
好在杜丘傳遞信件的辦法比較隐秘,只要窦暲小心的把信送過去就好,不需要見什麽人。
那日窦暲去送信,窦明心裏就和長了螞蟻一樣,直到窦暲回來她還唠叨着不該這樣。
到是把那些仇都記到了杜丘身上。
杜丘可能天生就是個倒黴蛋,腿上的一處刀傷又有毒,養起來很麻煩,現在又不能往真定送,缺醫少藥不說,還要躲躲藏藏的。
進了六月,三人行至西山村這個偏僻的小村落,決定暫時安定下來。
為了方便,他們謊稱是父女,本來窦明叫杜丘‘爹爹’就已經夠踩他神經的了。可為了更好的取信村民,窦明和窦暲還惡趣味的編造了杜丘始亂終棄,與富家小姐私奔,抛棄妻兒的橋段。
弄得杜丘一出屋子,就要接受村裏三姑四婆眼神的審判。
當然了,窦明和窦暲很負責任的給杜丘編了全套的橋段,讓村裏的大嬸更加同情她們姐弟兩個。
話說杜丘家有一糟糠之妻,早年就給杜丘生了一兒一女,當然就是窦明、窦暲了。發妻是任勞任怨的老黃牛,伺候公婆,生養孩子。
而杜丘就是個始亂終棄的大反派,仗着從小學武去給有錢的老爺當護院,拐了人家小姐,還被人家發現打折了腿。最後氣死了爹娘和發妻,現在也不得不背井離鄉的過日子……
要說窦明都佩服自己,現在叫杜丘爹叫的是越來越順口了,有時候她明顯看到杜丘額頭上的青筋再跳。
…… ……
今天窦暲帶着些錢,和同村的郝大叔去鎮上買些糧食。
這土坯的房子也是她們和村裏的裏正買的,做的事情就像是要在這裏安家落戶。
因着她們沒有田地,只能讓窦暲去鎮子買糧食。本來窦明說她去的,但是窦暲說他不會伺候人,也只能是窦明留下來了。
“爹爹,該喝藥了……”窦明一身灰麻布的衣服,看起來還真是有些農家女兒的樣子。
杜丘抽抽嘴角,接過藥道:“我說你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不要在這樣陰陽怪氣的好不好。”
“不好!我是消了氣麽?你哪只眼睛看我消氣了!”窦明瞪了一眼杜丘繼續道:“遇到你們就沒好事!”
“又沒求你救我。”
“我看你肉多,剁了可以當驢肉賣,成不成!”
“……”
…… ……
惡心完了杜丘,窦明還要求他,原因無它,誰讓自己不會呢!
“爹爹……”窦明轉了臉,再厚着臉皮的道:“能走動就下來轉轉,不然窩在床上心情也不好。幹脆下來幫我生火好了。”
其實有時候窦明覺得自己臉皮還真的是挺厚的。
“你說什麽?”杜丘斜靠在炕上,挑挑眉,道:“自己生去,你爹我不能動。”
窦明看着紋絲不動的杜丘,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話,“那爹爹就等着生水米湯,生水白菜,生烙玉米餅吧!反正女兒我是不會生火的。”
看着窦明咬牙切齒的樣子,杜丘好奇的問道:“那前兩天的是誰做的?”
“我啊。”窦明回的理直氣壯。
“那誰生的火?”杜丘有些好笑的問。
“我弟!”
“啊?”看到窦明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杜丘似乎又發現了這好玩兒的小丫頭窘迫的一面,問道:“你除了釣不到魚,生不着火,還有什麽不會?”
窦明狠狠的瞪了杜丘一眼,“我還不會繡花!這關你低事!你到底燒不燒火!”
“燒燒燒,閨女讓我燒錢都行!”杜丘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還真就倒貼上來當起便宜爹來。
“那就趕緊滾下床,老娘可不養白吃飯的!”說完這話窦明還有些洋洋得意,記得村裏厲害的媳婦子就是這麽說話的,可是看到杜丘憋笑的樣子,她忽然發現說錯話了,一下子憋紅了臉。
杜丘行動起來就不是很利索,有毒的傷口也不好愈合。
土坯房一共三間,東西屋都是炕,中間的屋子有竈臺可以做飯。
讓杜丘坐在小板凳上生了火,然後幫她填柴。窦明倒是做了些葷星兒的東西,昨天窦暲換回來的腌肉,雖然鹹鹹的也不新鮮,但是她用清水泡了泡,在配着青菜炒了也還可以入口。
大鍋底下熬了白米湯,鍋圈上一溜掌心大的小玉米餅子。
窦明邊做飯邊想,還真讓自己當初烏鴉嘴說中了,這不就是落魄的時候會做個團子,烙個玉米餅子的應驗麽。
好在杜丘也沒在挖苦窦明什麽,只是看着她和農婦似的做着事情有些發愣。窦明打賭,這家夥指不定又在想哪個漂亮的姐兒呢……不能怪她愛編排杜丘,聽說他風評差得要勁兒。
踏實的吃了飯,窦明拿了髒衣服打算去河邊洗。
杜丘瞪着眼看窦明,道:“你要去幹什麽?”
“洗衣服!這個你也看不出來!”窦明沒好氣的回道。
“你還真洗?”杜丘一臉別扭的道:“我會洗!”
窦明終于聽出來杜丘的意思了,感情人家還在扭捏呢。擡頭看着杜丘,窦明惡趣味的道:“爹爹,你的衣服我都洗完了,這個是弟弟的。”
“……”杜丘看看窦明手裏的盆,也是發現自己激動錯了。
“還有啊,爹爹,你受傷的時候還是女兒伺候的您,給您又換藥又……”反正窦明她是怎麽惡心怎麽來,邊說眼睛還邊在杜丘身上尋麽。
“停停停,你個不孝女,快去洗衣服!”杜丘的聲音立即高了三個八度,很是有惡爹的潛質道。
不過杜丘活該倒黴被人唾棄,本來是裝出來的一段話,好巧不巧的被隔壁來看窦明‘父女’的,好心的蘇嬸子聽到。
導致杜丘被脾氣直的蘇嬸子一頓數落,然後還嘆息窦明這麽好的丫頭攤上這樣一個爹。
當然了,窦明歷來是對得起三姑四婆的厚愛的,當即小百花的給黑心的爹爹求情,解釋是因爹爹身體不好才發脾氣的,爹爹平時還是很好的。
聽得蘇嬸子直說窦明懂事,又嘆息她的命苦。
最後窦明還一副委委屈屈,強顏歡笑的樣子去了河邊洗衣服,把杜丘看得是咬牙切齒,大有做一次兇惡的後爹的樣子。
不過杜丘想翻身是難了,窦明可是被真正的瘋子(悟塵),惡整了無數次才磨練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