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初見明朗

窦明問了姐姐窦昭,關着的那兩個和黃婆子有關的細作怎麽辦,姐姐窦昭道:“做戲做全套,你只要送出府,後面的就不用管了。”

姐姐窦昭一點,窦明就明白了。

沒兩日,先是從院子裏帶出去一個細作,趙鷹直接打折了一只胳膊,對外說是,“不服管教,惹惱了侯爺,被發賣的!”

又沒兩日,另一個細作也被帶了出來,打斷了腿,同上次一樣的理由送了出去。

事後窦明總覺得別扭,雖然這個事情自己沒有經手,但總覺得這樣太殘忍。而後來傳來的消息,更是讓窦明悶了好久。據說兩個人被一個有特殊癖好的富商買走,沒三天,屍體就被扔出了城。

窦明知道,買她們的根本不是什麽富商。

又過幾日,窦明的心情還沒好,趙鷹說要提了菱角出去。窦明知道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但是心裏還是別扭。掙紮了半天,最終她還是點了頭,趙鷹如法炮制的将人帶出去,聽說離開的時候菱角是被擡走的。

窦明的心情變得更糟,每天都在院子裏轉悠,什麽事情都要過問,恐怕自己閑下來,就會想着自己間接害死了人。

唯一沒有問題的兩個丫頭被放了出來,一個張揚,一個老實。

窦明問她們可願意留在侯府,沒想道那個張揚個性的丫頭居然說不願,窦明猜她是和兩個細作關在一起,誤會了些什麽,不過窦明也不願解釋,直接讓林嬷嬷送她去自己名下的莊子上,當然,這莊子是背着家裏面姐姐窦昭幫着置辦的。

另一個老實的到是願意留下來,她長得的确漂亮,尖尖的下巴,丹鳳眼,鼻口都很小巧,身形也長開了,想着将來可能更漂亮。窦明身邊這些丫鬟,只有琉璃在外貌上和她是伯仲之間。她沒有正經的名字,在家行四,就叫四丫兒,窦明向來沒興趣給丫頭起名字,還是冬忍幫着想得,改叫珍珠。

…… ……

孫簡被罰禁足的最後一日,這厮還沒有回來。窦明一整天都在屋子裏坐立難安,恐怕他回不來。

因為按照慣例,被罰禁足期滿後的第一天要進宮謝恩,表示被禁足的人悔改了。

晚飯之後還沒有孫簡的影子,窦明擔心的要死,想着:這是路上有事耽擱了?不會又遇到不好的事情了吧?要是回不來,進不了宮怎麽辦?這個孫簡就不能讓自己省省心!

夜深了,不能讓幾個丫鬟也跟着等,窦明只好說自己乏了,讓她們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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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看着頭頂厚厚的帳子,不知不覺的,窦明竟然睡着了。

進了十一月,屋裏還是很冷的,雖然生了地龍,又填了碳盆,但是屋子空間太大,根本不聚暖。

窦明迷迷糊糊的往被子裏縮縮,忽然有一個熱熱的東西靠過來。本能的窦明追着熱源,抱起來大大的,暖暖的。這溫暖反到沒讓窦明再次熟睡,而是激靈的一下醒了過來。

窦明感覺着懷裏的東西……自己竟然抱着一個人。

“孫簡!”其實屋裏很黑,窦明根本看不清楚對方的臉,但是窦明覺得就是他,誰還能這麽不要臉!?

“嘿嘿,現在不看也知道我是誰了!”孫簡又抱了上來,還自己掀了被子要進來。

“你幹嘛?”窦明趕緊用手壓住被角兒,“冷!”

“我進去就不冷了!”孫簡繼續扯被子,當然是他力氣大,最終還是鑽了進來。

窦明感覺着孫簡就活生生的在自己身邊,抱着自己,忽然眼淚就止不住了,覺得這些日子都是委屈,哪裏都委屈。

孫簡趕緊上手幫窦明擦眼淚,玩笑道:“小心被人聽到,外面有人呢!”

窦明一聽孫簡的話,狠狠的推開他的手,道:“我的丫鬟早睡了,外面還不是你的人!”

“嘻嘻,什麽時候丫頭這麽不害臊了?”孫簡把窦明拉到他懷裏,用棉被把她嚴實的裹起來,外面只留一個頭。他悄聲道:“委屈你了。”

窦明聽了孫簡的話,眼淚又開始不争氣的往下掉。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情緒都上來了,窦七老爺的态度,那些個細作的下場,還有外面那血洗的街道……

哭了許久才停下來,想到孫簡這麽晚才回來,窦明哽咽的問道:“這次還好吧?沒傷到哪兒吧?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沒遇到危險吧?事情辦妥當了麽?”見孫簡不回話,窦明又急着催促道:“你到是說話啊!”

窦明的确有些着急了,一下子問了許多問題。

孫簡打趣道:“這麽多問題,我總要一個個想想再說。”

“哼!”窦明狠狠的哼了一聲,道:“愛說不說!”

孫簡到是好了脾氣,就這麽抱着窦明,細說這一個月的行程,雖然沒說什麽過于機密的事情,但是聽得窦明還是和做夢一樣,孫簡去了遼東的港口。

皇上還是遼王的時候就造了船?還在遼東開了港口?這是多大的事情啊?竟然瞞着沒人知曉?孫簡這次是去了遼東,皇上想用孫家航海的技術自己出海。

遠距離的航海現在多是靠有經驗的老水手領路的,孫家除了擅于海戰、海事,還有一項祖傳的手藝就是觀星航海。據說孫家第一位開府的侯爺還去過英吉利,是個海上經驗相當豐富的人,要不是在前朝受到太多的排擠冷遇也不至于跟了開國的皇帝。

剛開始,窦明還一直以為遼王就是說說開海禁的事情,沒想到他是什麽都準備好了。

港口,大船這是要多少的人力物力啊!現在能有着長途海運經驗的人根本不多,以前姐姐也曾提到過,就是所謂的能遠走的老水手,也就是去個呂宋,了不起是印度……

孫簡繼續道:“其實遼東那邊也是我一手弄起來的,前些年也領隊去過呂宋、印度,但是條件限制,我們也不敢走的太遠……”

聽了孫簡的話,窦明回頭仔細打量他,道:“怪不得你越來越黑。”

本以為窦明會哭天搶地的胡鬧一陣,孫簡沒想到窦明竟然想到了這個事情上面,哭笑不得的道:“你怎麽就想到了這個事情上面?”

“怎麽能不想,你不知道,就你留下來的那些個人,也沒幾個比你還黑的。”

見窦明叨唠着自己黑,孫簡則把窦明的身子正過來,道:“我不提,你到自己說了。我讓你在府裏,你到真是會折騰,怎麽弄出那麽大的動靜?”

“哪裏動靜大了?”窦明嘟嘟嘴,道:“姐姐說有人上折子參你才叫大呢!”

“……”孫簡一聽這裏面還有窦昭的事情,轉聲兒惡惡的道:“都扯到逆王的身上了,還不大?”

窦明看孫簡有些生氣,趕緊往被子裏縮縮脖子。

孫簡到是沒有繼續兇惡的訓斥窦明,反而柔聲的說道:“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我本不想和你說。”他稍稍停頓了一下,似是在組織語言,過了許久,繼續道:“這些也算是皇家的辛秘了,不說給你聽,怕你什麽時候碰了皇上的逆鱗。”

窦明擡頭眨麽着眼睛,雖然看不清孫簡的表情,但是聽語氣也知道他不太情願說那些事情。

“皇上去了遼東,逆王都沒放過他,不但派人去監視,就是皇上身邊的妻妾也多是太子派過去的。而且因為這些事情,皇上那時雖然子嗣不算少,但是真是清白的也就只有那一個。”

孫簡這麽一說,窦明立即想起了金寶兒。

“就是這唯一的一個,逆王都沒想放過。也是因着這個,後來逆王的子嗣才都死在那段混亂的日子裏。若說皇上沒有雄才大略是不可能的,但是唯有子嗣方面的事情,總是帶着不同的想法。”

雖然孫簡說的隐晦,但是窦明也覺得這個事情玄乎。皇上雖然現在只有金寶兒一個兒子,可是不是還能再選秀嗎?怎麽的就對子嗣的事情這麽在乎……難道……

…… ……

一想到這個,窦明自己都害怕了。

孫簡收緊手臂道:“不要想了,只是點醒你這個小笨蛋而已。”

難得孫簡這麽說,窦明一點都沒反駁。要是金寶兒真的是最後一個……那就怪不得早早的就文韬武略的培養起來。

再一深思,窦明心道:看來以後自己和金寶兒來往,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了。

也怪不得這次逆王子嗣的事情解決的這麽血腥,簡直比當初圍剿逆王更甚。

孫簡摸摸窦明的頭,道:“不是讓你遠着這些,只是有些事情心裏要明白。”

窦明趕緊點點頭,這些個她還是能明白的。

“那……”窦明咬咬嘴唇,“是不是你要出海了?那你不回南邊了?”

“那邊本來就是障眼法,皇上的重心還是在遼東的港口這裏。”孫簡之後又和窦明細細的說了遼東的港口,說那裏早就通商了,只是皇上自己的船還不敢遠行,但在呂宋和印度都建立了自己的中轉站,早就打算着去更遠的地方了。

窦明聽着孫簡說那些個事情,覺得他的情緒都是激昂的。心裏頓時有些失落的想:出海真的有那麽好?

但後來真的是困了,迷迷糊糊的,窦明就睡着了。

夢裏似乎是見到了大海,和孫簡說的那些海鳥,不過窦明也沒真的見過海,也不知道自己夢到的到底是什麽。

…… ……

次日窦明起來,孫簡已經進宮了。

丫鬟們進來收拾床鋪,到是沒有什麽異樣的眼色。

窦明本想着讓肖嬷嬷做些好吃的,等着孫簡回來一起吃,沒想到窦明剛叮囑了肖嬷嬷中午的吃食,林嬷嬷就進來道:“英國公夫人來了。”

窦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姐姐來了?這個時間難道是來吃飯的?

窦明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姐姐就進來了。

今天姐姐沒有在身着小厮的衣服,而是一身的大妝,身後浩浩蕩蕩的跟着丫鬟婆子。

窦明還有些不明所以,到是姐姐窦昭先開了口,“妹妹這些日子受委屈了,姐姐來接你回家。”

窦明看着姐姐的表情、語氣,一下子就愣住了?怎麽就扯到來接自己的話題上了?自己在這裏住了一個多月也沒人提這茬兒啊?

到是姐姐怕窦明亂想,上來拉着窦明的手,低聲道:“回去就知道了。”窦明是一頭的霧水,知道什麽?怎麽你們都知道,就她自己不知道?這樣回去不會怪怪的麽?見林嬷嬷她們也沒有阻攔的意思,窦明終是拗不過姐姐窦昭。

窦明也沒有什麽可收拾的,只是帶上身邊的丫鬟,到是珍珠想跟着窦明走,被窦明留了下來。怎麽說也是這府裏的丫頭,要是帶回窦家去,指不定又會怎麽倒黴。

…… ……

出了靖海侯府,姐姐窦昭将窦明送上馬車,只是囑咐窦明道:“不用擔心。”便走了。

窦明悶在馬車裏,左想右想都覺得這事情蹊跷,怎麽孫簡就這麽容易的讓她出來了?

車行至窦家所在的胡同,窦明的心裏還咚咚的打鼓,姐姐窦昭也不把話說清楚,她這樣回去還不直接被窦七老爺給打出來?

這時前面的冬忍過來道:“小姐,胡同裏堵了,都是看熱鬧的人!”

窦明還納悶呢,這胡同裏就這幾戶人家,怎麽會堵了呢?讓車子繞到角門那裏去,那裏走的不是這條胡同。

下了車,從角門進了院子,窦明還在恍惚着,心道:自己終是又回來了。

這時,高升的媳婦子就跑了過來。

“五小姐,前面去了,找您好久了。”說着就上來拉窦明,到是讓窦明更暈乎了。這個是怎麽回事?她這剛進門,不是這時那個窦七老爺就要發作自己吧?

肚子裏到是有些膽氣,發作就發作吧!一早上都雲裏霧裏的,讓人難受。

窦家這宅子本就小,一拐彎就算是前院了。到是讓窦明詫異,這前院怎麽這麽熱鬧,與平時那安安靜靜的樣子完全不同。

窦明進了廳堂,不但窦七老爺在,還有一個內侍。

那個內侍見窦明進來,捏聲捏氣的道:“既然五小姐也來了,雜家就先宣旨了。”話音一落,高升媳婦趕緊拉着窦明屈膝跪下。

窦明這裏還沒明白個所以然呢!什麽都糊裏糊塗的就跪下了。那個內侍宣讀的聖旨是羅裏啰嗦的一大通,前面之乎者也的窦明是一點沒聽懂,後面到是有幾句聽懂了,大概就是誇自己的。

要說大白話窦明還可以,可是這個聖旨寫的和聖人之書是的,那內侍讀完了,窦明還沒明白過來時什麽意思。

到是窦七老爺先起來謝了恩,然後接了聖旨。後面那些打點內侍的事情也不歸窦明管,回到後院窦明才反應過來,這聖旨是賜婚的~

賜婚~

賜~

怪不得姐姐那麽放心的讓自己回來,原來是有了護身符了。

不過窦明還沒有被這事情沖昏頭,孫簡這厮要是不把事情解決好了,自己第一個劈了他!

窦明先去後面看看祖母,希望她沒有被這些日子的事情吓到,畢竟人歲數大了。

祖母到是不似窦七老爺那樣,一臉的氣虛兩虧的樣子。雖然也是擔憂,但是有姐姐窦昭照顧、安撫着,人到沒瘦,氣色也還好。

祖母拉着窦明嘆了半天氣,然後又叨咕了半天:“還好,還好……”才想起來窦明剛回來還沒收拾,便趕緊叫窦明回房歇歇,還讓窦明挎個炭盆去去晦氣。

窦明一聽就覺得哭笑不得,這又不是去蹲了大牢裏,還挎什麽炭盆?

不過窦明是真的想知道姐姐是怎麽安撫祖母的。

…… ……

窦明回到自己住的後罩房,剛剛收拾妥帖了,秋眉就進來傳話,說:“老爺叫小姐過去。”說完還猶豫了一下,道:“我賠小姐去吧!”

窦明笑了笑,道:“又不能吃了我,你不用擔心。”起身撣撣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窦明堅持一個人去了前面。

剛才前面又鬧騰了一陣,窦明也懶得打聽是怎麽回事,進了前院發現院子裏滿是一擡擡的東西,都系着大紅的綢緞,貼着喜字……

這樣的東西窦明是見過的,姐姐成親前,姐夫送的聘禮就是這個樣子的。

看的還有些懵,到是有婆子一臉獻媚的過來恭喜窦明,“恭喜五小姐,今天人是一波接一波,聖旨剛下,靖海侯府的聘禮就送來了,足足擺了一院子,不比四小姐的時候少。”

這些個婆子左一個恭喜右一個恭喜的,弄得窦明也是滿心的錯愕。

怎麽這就送聘禮來了?這是個什麽情況?皇上宣旨的內侍剛走,這後腳就送來了齊全的聘禮,這個速度也太快了?

而且聘禮裏面那些個活物,例如大雁、鹿這些個稀罕的東西,都不是及時想找就能找的到的,這是多早就準備的了?

耳邊還嗡嗡的傳來婆子們的噓唏聲兒。

“這禮備的可真齊全,這大雁,這鹿還都是活的。”

“那可不是,可着京城也沒有幾家的小姐能和咱們府上的比,四小姐嫁的就風光,五小姐這次也不錯。”

“那是,就是這齊整的聘禮,也只有真富貴的人家才有。”

“……”

後來個那些婆子又說了什麽,窦明也不知道了。當她步入窦七老爺的書房時,那男人正趴在案上寫字。

窦明行了禮,叫了聲兒:“七老爺。”便靜靜的站在一邊,也不擡頭打量他的書房。

其實窦明還真是第一次進窦七老爺的書房,以前姐姐沒有出閣的時候是經常來的,不過窦明本就沒想和他有多親近,就更不願意上趕着來了。

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窦七老爺才放下筆。

高升進來換了茶,窦明就安靜的站在一邊,比盆景花瓶還安靜。高升退下去,屋子裏又剩下窦明和窦七老爺。窦七老爺半天都沒說話,似乎茶杯蓋兒上有什麽學問似的,盯了半天都不理窦明。

你安靜,我也安靜,反正窦明覺得對不起所有人,也不覺得對不起窦七老爺和王映雪。

終是窦七老爺先沉不住氣了,放下手裏的茶杯,擡頭看着窦明,一嘆氣,道:“坐下吧!”

窦明也懶得管窦七老爺那是什麽表情,直接找了離他最遠的椅子坐下。

“委屈你了。”窦七老爺見窦明坐下,忽然冒出來這麽一句話。

窦明擡頭看他,似乎是離得太遠,也看不出窦七老爺他那是什麽表情。

委屈?

他竟然覺得自己委屈?

窦明在心裏問了自己幾遍,才終是明白過來。原來她在他窦七老爺的眼裏,就是那個鄉下長大,老實的木讷,話語不多的小丫頭。

窦明自己明白過來,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窦七老爺真的知道她窦明是什麽樣子的人麽?他真覺得讓自己嫁給一個長自己十一歲,又沒有好名聲的男人是委屈了她麽?

窦明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沉默着。因為她真的不知道和這個人說什麽。

是啊!這樣一個糊塗人,難得自己活得一無所知。

就是當初的宋墨,在他眼裏不是依舊是委屈了姐姐嘛!有時候覺得窦七老爺也真是糊塗的可愛。既然他當自己一直是那個鄉下丫頭,窦明也不願去改變他的看法,就讓他一直這麽以為好了。

“婚期定在明年三月十八,你弟弟的婚期是二月初十。日子可能有些趕。”窦七老爺的話完全就像是自言自語。

窦明是聽姐姐說了窦曉的婚期,不過她們雖然覺得有些早,但是窦七老爺發瘋病,她們做女兒的也沒辦法,好在窦曉到是樂意。

窦明點點頭,道:“知道了。”這窦七老爺平時磨磨唧唧的,就是婚嫁事情方面總是神速的很。

可能是窦七老爺看窦明太沉默了,他又補充道:“嫁妝上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畢竟是皇上賜婚,還是嫁娶侯府。雖然不能越過你姐姐,可銀錢方面我是不會……”

窦明根本沒耳朵聽窦七老爺說這些話,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窦七老爺可能也看出來窦明對這些沒興趣,便停了聲音。

兩個人又安靜的坐了一盞茶的功夫,窦七老爺終是松口放了窦明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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