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各中故事
因着窦明前些日子不再,身邊幾個得力的也被罰了,姐姐窦昭怕祖母這裏缺了照看,便派來了兩個國公府的婆子過來。
這次窦明雖然是回來了,但是因着孫簡這厮鬧騰的強搶那一出,也不好再繼續管家,便先留了那兩個婆子在這邊照應着。
窦明便整日在屋子裏裝的和什麽似地繡嫁妝。
其實用腳想也知道,窦明這個手藝是繡不出什麽東西的,嫁衣也是全部找繡娘來做。
冬忍數落了窦明一溜夠的懶散,窦明卻回她:“我繡的我是不好意思穿的,要麽留着你嫁人的時候穿!”到是把冬忍說紅了臉。
後來窦明一想,秋眉和冬忍的确也不算小了。都比自己大兩歲,明年周歲也十九了。雖然不能和外面的莊戶丫頭比,但是确實需要上心這些個事情了。
窦明知道這種貼心又能幹的丫頭歷來不是給姑爺預備的,一般是要配了得力的小厮,以後做管事娘子的。一提了這話茬,窦明就開始左打量右打量這兩個丫頭,弄得冬忍這兩天臉就沒斷了紅。
到是秋眉,窦明怎麽打趣都是那個樣子,蹦出來的話也是,“聽小姐的。”讓窦明也沒了脾氣。
窦明影影綽綽的記得,以前在莊子上時,聽人家提過,秋眉爹娘還活着的時候,想把他嫁給莊子上的二牛,似乎還訂了親。不過就秋眉那個嫂子,什麽事情都會被攪黃了的。二牛那時也沒有大名,就是随着他哥哥大牛叫的。那二牛就是被偷了褲子,光着屁股跑了一路的大牛的親弟弟,只比大牛小一歲,人到是不似大牛那麽傻,那年回莊子上住的時候,聽說是去外面找營生了。
這麽久過去了,秋眉那親事恐怕早就做不得數了,那時窦明把她留在莊子上,也想她斷了那念想。因為窦明聽人說,二牛到外面跟着什麽人去跑買賣,多少年了都沒回來過,家裏也沒有他的音信,多是當他死在外面了。
窦明不知道秋眉為什麽這麽執拗,嘆息了一下,想着也許再過兩年她就想通了,到時候年齡也不算太大,再找個小厮嫁人也不晚。
因着窦明要出嫁,還是嫁去靖海侯府,那上一波沒擠進姐姐陪嫁隊伍的人,又開始打起了窦明的注意。好在窦明管家的餘威還在,也沒有哪個敢明目張膽的湊上來找排頭,到是幾個小丫頭這也日子得了不少的實惠。
秋眉和冬忍是一等的大丫頭,平時在外面也是嚴肅的,到是沒人直接給她倆獻殷勤,反而是有些有臉面的婆子,轉彎抹角過來要給她倆個說親事。比如高升媳婦,她自己都和窦明道:這是真的不好說親了。一個兩個的求到她那裏,想着搭上秋眉和冬忍的便利,弄得她到了窦明這裏來都只能是傻笑。
杏兒、琉璃都是二等的丫頭。杏兒嘴巴利,巴結她的到是不多,知道她是不好糊弄的。到是琉璃占了便宜,人長得漂亮,性子也好,那些個婆子們不予餘力的送吃食,說好話……但是,這些婆子也不好好想想,要是琉璃真是個傻到家的,窦明能就這麽放在身邊麽?
往往是琉璃拿到了賄賂,就到窦明這裏來獻寶,然後把那些婆子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窦明,然後再嘻嘻哈哈的将那些賄賂的小零嘴拿走去吃。
要說能近身的幾個丫頭,葉兒唯一一個沒人打攪的。葉兒算是個特例的存在,她一直領着一等丫鬟的月利,卻算作三等的丫頭,除了窦明身體的建康狀況,其她事情她都是不管的。為人處事方面可以說是:柴米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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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葉兒就是擺弄藥材,弄些湯藥,研究研究醫術,根本不理身旁的人。你就是在她面前說出花兒來,她有事兒了,一樣會轉身就走,而且你還別急,人家就是有這個資本,誰讓人家醫術好呢!?有本事你一輩子不生病,一輩子不求人!
院子裏還有四個小丫頭,平時負責打掃,分別是:麥香、稻香、粟香和米香。因着窦明是真的不會想什麽風花雪月的名字,直接拿糧食名叫着。
上次四個小丫頭也受了罰,到是休養了一陣。因着也進不了屋裏伺候,到是沒怎麽落到好處。不過琉璃很不錯,每次都拿了‘賄賂’去發給她們吃,到是也美壞了她們。
這次回來桂嬷嬷和金嬷嬷到是沒跟來,院子裏面只有原先那兩個粗使的婆子,都是老實的不敢說話那種。
不過後來窦明又想了想,秋眉和冬忍的婚事還是不要着急的安排,畢竟侯府那邊是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嬷嬷……
…… ……
沒幾日就進了臘月。臘月初一蹦爆米花,寓示着瑞雪兆豐年。
沒想到這日金寶兒竟然來了,驚得窦明一陣手忙腳亂。
金寶兒對窦明到是還是原來的樣子,是姐夫宋墨陪着他來的。在前院小大人一樣見了窦七老爺,窦曉、窦暲。
窦暲竟然槳着金寶兒就進來了,也許在窦明們兩個人的心底深處,他還是那個只是會走路的小瓷娃娃。
金寶兒見了窦明抱怨,說窦明不進宮去找他玩,他每日都有乖乖的念書。父皇誇獎他書讀的用心,獎勵他來找窦明玩。
細心一想,是啊!宮裏就金寶兒一個孩子,連個兄弟都沒有,的确孤單。可是就算是有兄弟,恐怕也不能和平常人家一樣的親近。
窦明還是喜歡的摸摸他的頭,問道:“可吃了東西了?”
金寶兒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早上的吃了些粥,有些餓了。”
窦明讓琉璃和葉兒上廚房弄些吃的,然後又拿了剛嘣好的爆米花給金寶兒吃。他到是沒什麽意見,跟來的內侍宮女卻是提心吊膽的樣子。
窦明悄悄的在心裏嘆可口氣,畢竟不能當是以前的金寶兒養了。
窦明向來就是個懶散的,也不是那種會問人學業的人。和金寶兒就着吃食聊了許久,多少講些琉璃告訴她的小竅門,比如怎麽挑果子,怎麽看菜是否新鮮什麽的。金寶兒從來都好哄,就安靜的和窦明在屋子裏待了大半天。
中午也是在窦明屋裏吃的,自然了,窦明為了讓那些個宮女內侍放心,請他們先去看了吃食。
琉璃和葉兒準備的都是簡單的吃食,做法也是很簡單的那種,內侍檢查過了,就直接端了上來。
金寶兒非說要在炕上吃,窦明笑着讓丫鬟又把吃食都端到炕桌上。窦暲也是滑溜,非跑過來一起吃飯,還說前面都喝得醉醺醺的,他不習慣。
窦明白了他一眼,不知道是誰自誇還找人拼酒來的。
有了窦暲,這頓飯吃的也高興。兩個人還在飯桌上大談為何要‘食不言寝不語’,聽的窦明一陣翻白眼,什麽時候小小的金寶兒也被他們一個個的帶壞了,這麽小就會睜眼瞎扯了。
…… ……
那日窦明送金寶兒走的時候,金寶兒還悄悄塞給窦明一塊玉牌。
趴在窦明耳邊悄聲說:“爹要是欺負姐姐,姐姐就拿玉牌來找我,父皇說誰都要聽他的,我讓父皇給你撐腰!”
窦明看着手裏那和田白玉的玉牌,眼睛有些濕濕的。教的再多,金寶兒也是小孩兒,怎麽能明白很多。他只是在心底覺得,孫簡這個爹爹兇惡,自己這個姐姐良善,自是要受欺負的。
窦明也不能和金寶兒解釋什麽,笑着說:“姐姐記下了。”
然後送了金寶兒回宮。
…… ……
臘月雖然事情少了,但是因着明年開年就要連着操辦兩場喜事,家裏這些丫鬟婆子還是跑着連軸轉。
因着窦明和嘉嘉的婚期都定了,到是不好再走動,也有些日子沒見到彼此了。
其實窦明還是覺得嘉嘉的婚期訂的急些,不過後來聽說提早成婚是嘉嘉父親提出來的,窦明便也不好說什麽。姐姐窦昭後來告訴窦明,嘉嘉的婚期提前,和馮家本家又有些關聯,窦明就更不愛打聽了,反正嘉嘉嫁進來,就更不用管那什麽本家的事情了。
到是因着孫簡的事情鬧得亂遭遭的,連窦曉中了舉人家裏都沒慶祝,窦明也有些過意不去,雖說放榜的時候窦明被孫簡拘在靖海侯府裏,但是中舉怎麽也算大事了,以後也能混個官兒了。
馮微竹也中了舉人,當然了,和窦曉一樣只是名次靠前,還沒有紀永當年那麽厲害,直接弄個解元回來。
不過窦明回來以後見了幾次窦曉,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窦明總覺得他身上有姐姐窦昭的影子……
…… ……
這年新年過的尤其的熱鬧,鞭炮紙都鋪滿了胡同,窦明聽着看熱鬧回來的琉璃說,恐怕過了初五,掃都要掃上些時候。
窦明挑挑眉毛,想着窦七老爺這不是在放晦氣吧!?
不過,賜婚之後,窦七老爺他看起來到是好了很多,可能是不用把閨女送廟裏,又不會污了他的名聲,高興吧!?
節前姐姐窦昭送來好多的花兒,有幾株是送窦明的,擺在屋子裏怎麽看都覺得有地方怪怪的……
這不是姐姐的風格啊!?什麽時候姐姐也是弄起薔薇、月季這類的花兒了!?平時姐姐不是都是侍弄那些文人喜愛的牡丹、蘭花麽?
況且,這個季節還能開花,必定是放在溫室裏面的,誰又花心思種這麽普通的花兒?
忽然想起了觀瀾軒後面那一片片的大花叢,難道是孫簡送來的?
這麽一想,又覺得這花兒好看了,豔麗的也不俗氣了。
到是窦暲這小子大年初一的時候跑過來看到了,叨咕着:“國公府的花房真是夠大,連這些個花兒也都在暖房裏養着!?”
窦明自是不會去給他解釋什麽,窦暲也是多少受了文人墨客的影響,眼裏只有那最是高雅的十二花仙,這薔薇、玫瑰的秘密他是探看不出來的。
許是心情好了,年也過得不一樣,加上今年初二、初三姐姐窦昭都回來了,還帶了英國公府的小世子,窦家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難得的熱鬧。
祖母看着在炕上已經會來回翻身,偶爾還能坐起來小家夥,更是容光煥彩。
連那個總是一個表情的窦七老爺也耗在祖母的屋子裏,半天都不舍得離開。
…… ……
過了年,剛一開衙,皇上就雷厲風行提出了開海禁的新方案。
之乎者也的那些詞窦明聽了也記不住,大意上就是說,海禁要開,但并不是全開,由北至南一共開放四個港口,分別是遼東的獅子口、河北的天津港、福建的刺桐港、廣東的廣州港。
皇上的話一出口,朝裏又熱鬧了,每日朝會都和吵蛤蟆坑一樣,似乎去年那場血洗的事情都沒發生過。
主要讨論的熱點有三個。一是天津港,離京城太緊,多數大臣都不贊同開港。二是刺桐港,這裏前朝就是大港,雖然本朝海禁多年,但是畢竟不是全然禁止的,要是朝廷用起來,這中間的事兒還是要好好說道說道,尤其是那白花花的銀子,這些人是必定要争個清楚的。三是廣州港,這裏比刺桐港的問題還要複雜一些,因着前朝最後那些個人就是退在了那裏,雖然最後被絞殺殆盡,但是這裏一直有重兵把守,開海禁也不是朝廷一句話就能說了算的,那些個地方上的,早不知道占着這裏弄了多少好處……
反而是獅子口這個不起眼兒的地方,關注的人要少一些,因着地處皇帝還是遼王時的封地,大臣們到是找不到什麽搪塞的話,尤其是,許多人都不明所以,覺得這是皇上異想天開的想法罷了。
窦明是知道這個地方的,孫簡說過他多少年的時間都用在了那裏,即使現在遠不如刺桐港、廣州港,再過二三十年,畢竟成為沿海的大港之一。
就在那些官員吵吵鬧鬧之中,最後天津港被從候選名單裏拉了出來,當然是說它離京城太近,不過自己的官船還是可以停泊的。
廣州港本來也很是玄玄的,但是在吵的最熱的時候,南邊傳來了捷報:定海将軍在廣州殲滅海寇兩萬有餘,現在已經接手了廣州方面的事情。
這捷報一傳來,皇帝便好心的拿來與朝中大臣分享。
大殿之上一片的咽口水聲兒。兩萬啊!?不是兩百,兩千!那是兩萬!怎麽可能有那麽多海寇,明擺着皇上是用武力奪得了廣州的軍事權!将廣州反抗的都殺了。
這個定海将軍又是誰?滿朝文武沒一個知道皇上怎麽又多了個将軍!?
他們前一段時間還曾得意的以為,會打仗的宋墨和懂海事的孫簡都在京城,皇帝無人可用,這廣州的事情也會不了了之,沒想到皇帝的後招兒永遠比大臣多。
一下子這些大臣都和啞了火的炮竹似的,只能看着皇帝直接在大殿上拟了聖旨,宣讀。
…… ……
外面鬧騰,家裏也鬧騰。
雖然窦曉婚事前期的采納工作已經被窦七老爺給糊弄過去,但是這個迎娶的事情也是有很多的,還有就是結婚前一天女方要來看新房,那個規矩、那個講究一個叫多,光是想想就覺得暈頭轉向。
本來想着過了年,拉姐姐過來幫幫忙,沒想到窦明還沒派人去拉苦力,國公府道是先來報了喜,說是姐姐又有了。
呃……
算了,窦明嘆了口氣,看來這個事情還是要她自己來。
可問題是,一個月後自己的婚事誰來張羅?總不能自己嫁自己吧?
好在二太夫人那邊還算是給面子,提早就讓五夫人、六夫人都過來幫襯着,不然還真是要鬧笑話了。諸家也來了人,什麽舅舅、舅母、表哥、表妹的來了不少,因着窦明也記在諸氏的名下,下個月也要成親,諸家的人到是很給面子,意思是等窦明出閣了他們在回去。
窦明一直覺得諸家的人還是不錯的,雖然接觸不多,但是面子上的事情,他們從來都做的很有分寸。窦明對他們的态度是,你敬着我,我也敬着你,實在沒什麽利益關系,還能相互撈個好名聲。
諸家在京裏也有個小宅子,到是沒有借宿在窦家,算是減少了窦明不少的負擔。
婚禮前後三五日所有的事情,事無巨細,窦明全都寫在了一個本子上,仔細的找經過事兒的婆子核對每一個步驟,連果盤上擺幾個果子,怎麽擺這樣的事情都問到了,記好了。
等到窦曉去把嘉嘉接回來,胡同裏滿是鞭炮聲兒的時候。窦明長長地舒了口氣,對着坐在上手的姐姐道:“終于算是接回來了。”
聽的姐姐窦昭直樂,回道:“你就這麽提心吊膽的,怎麽着明天認親,我也讓嘉嘉給你準備個大份兒的禮。”
窦明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拉長了聲音道:“姐……這可是給窦曉娶媳婦!我能不緊張麽?要是出了差錯多讓人笑話啊!本來下個月我就要自己嫁自己了,心裏本就沒底的很。”
窦明這樣一說,才想起來,姐姐窦昭不也是自己嫁自己麽?那時候姐姐備嫁,自己天天都想着孫簡的破事兒,也沒有幫襯姐姐一把。
姐姐窦昭到是什麽都經歷過,道:“沒底什麽?明兒你出嫁的時候,禮就是全錯了,靖海侯也會屁颠屁颠的過來接人……”
被姐姐這麽一打趣,窦明撲哧也笑了出來,道:“這麽一想也對,還是姐姐厲害。怪不得當初一點慌亂的樣子都沒有。原來姐姐是吃定了姐夫不敢不來啊!”
“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
兩個人一陣笑鬧,這時候婆子進來說新娘子快要進新房了。
窦明趕緊讓素心、素蘭護着姐姐,一同去新房給嘉嘉安安心。
…… ……
窦曉的新房可以說是窦明一手打造的,沒辦法,都是沒娘的孩子,總不能讓五夫人、六夫人上手。而諸家的人是來觀禮看新娘子的,更不能勞動了。
窦明剛開始還特意叫了窦曉過來問他有沒有什麽要求,結果這個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什麽都不知道。
最後一合計,窦明只能勉為其難的上了。
先是和姐姐借了幾個經事兒多的婆子,按照規矩先把必須要有的擺上,再按照她們所說的将各種特色的、讨喜的也都弄出來。最後在按照實際的需求,一樣樣的往下扯,直到這新房規矩又齊全,物件又讨喜為止。
姐姐還是第一次進窦明親手搗治的新房,趁着新娘子還沒送來,窦明好好的和姐姐得瑟了一把,姐姐樂的直說:“好好好,都好,以後我家小子的新房也讓你來布置。”
窦明直接伸出手道:“先給銀子。”
逗着姐姐又是打窦明手,又是擰窦明胳膊,道:“你就掉在錢窟窿裏吧!”
新人進了新房,挑蓋頭,坐床……一套的事情下來屋裏也亂轟轟的,吵得窦明都覺得頭痛,看來窦家人還是很多的,這個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也滿滿的擠了一屋子。
窦明和姐姐身份算是比較特殊了,本來應該是等着明天見新人的。可是家裏就是這個狀況,總不能弄一堆子的本家來支應。窦明和姐姐自然是到最前來,什麽五夫人、六夫人都不是重點。
和姐姐都安慰了嘉嘉幾句,說這個一會兒人就散了,讓她別緊張。
其實窦明是随着姐姐說的,雖然窦明也算是大姑子,但是真的不知道這些看新人的人什麽時候散。
要說還是窦暲這小子臉皮厚,還拉了一堆子人跑來鬧洞房。到是五夫人開了口,說時候差不多了,請人都去前面喝酒。
臨出來窦明和姐姐在最後,回頭看着嘉嘉還是一臉緊張的樣子,想着,看來還不是所有人都能和姐姐一樣。
…… ……
昨夜一直是鬧轟轟的,窦明覺得喝喜酒的人就一直沒走,似乎是鬧騰到了後半夜。
次日窦明早早的爬起來換上光鮮的衣服,冬忍還打趣窦明:“就是娶兒媳婦也沒有起這麽早的啊!”
窦明邊穿衣服,邊瞪了冬忍一眼,道:“嘴利的!等你回門磕頭的時候,看我不睡到下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窦明這話一出口,頓時惹來其她幾個丫頭一陣取笑。
除了窦明,姐姐窦昭起的也很早,估計和姐夫又争取了半天才出來的。不過姐姐保養的好,氣色不錯,早早的就陪着祖母坐在內廳裏等着。
窦明一進去就拉着冬忍道:“看到沒?有比我急的!”話一說完,後面又是一陣笑鬧。
祖母今天穿着醬紫色的衣衫,大紅的馬甲,衣邊上都是金色的繡線,繡的萬字紋。頭發梳理的也很精神,雖然沒有佩戴太搶眼的物件兒,但是看起來很慈祥。
祖母也不着急催着問窦曉兩人怎麽還不過來,而是有一句沒一句與窦明和姐姐說話。
窦明、姐姐和祖母在內廳等了一會兒,二太夫人那邊也來了人,不過二太夫人沒有親自過來,窦明倒是有些納悶,按說昨天沒來,今天也沒來,不像是二太夫人的作風啊!
外廳是男丁,窦明們在內廳也就稍作了一會兒,人就齊了。
嘉嘉随着窦曉進來拜見,臉一直是紅的,輪到窦明這裏的時候,窦明還笑着問她:“平時臉皮不這麽薄啊!今兒個這是怎麽了?” 惹得邊上幾個窦家侄女輩的一陣哄笑。
嘉嘉的女紅比窦明強得多,送的是帕子和香囊。窦明和姐姐早就給她準備好了見面禮,姐姐準備的是個牡丹點翠的簪子,窦明準備的是玉蘭花的簪子。
雖然二太夫人沒來,但是好歹還顧些臉面,讓五夫人帶了見面禮來。
一圈認下來,時間耽擱的也就多了。分桌落座準備吃早飯,其實也就是個過程。嘉嘉本來想站在祖母身邊布菜,終是被窦明和姐姐勸着,擺了碗筷,随着坐下來。
吃過早飯,這一圈的事情算是完事兒了,等着嘉嘉三朝回門了,這婚事的禮就算是全上了。
放了嘉嘉回去休息,祖母也有些乏了,過來的本家,還有諸家的人一走,姐姐就拉窦明回後罩房。
窦明見姐姐的意思多是有事兒要說,潛了丫頭們出去,只留杏兒在院子裏看着。
進了屋,也沒着急說那些個秘密的事情,姐姐倒是先告訴窦明為什麽二太夫人沒有來。
原來這個二太夫人和馮家現在的老太君還有些間隙。窦明聽了這些倒是不往心裏去,覺得鮮少有人能讓二太夫人看對眼,不過覺得就這點事情也不至于,二太夫人是慣會看形勢的。
後來姐姐在說的多些,窦明也就明白過來了。
當初窦七老爺要與馮家結親,二太夫人就非常的不樂意。因着姐姐沒有嫁給紀永的關系,二太夫人竟然動了要窦曉去娶紀家女兒的心思,窦七老爺當初那糊塗事情卻是打了二太夫人一個措手不及。而窦七老爺是一意孤行,認準了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一來二去這事情就越發不可收拾了。
不過二太夫人不賞臉的最大可能就是因為窦七老爺,聽說窦曉婚事前,二太夫人還叫七老爺去過,大意就是家不可沒有主持中饋的人,影綽着讓窦七老爺接張氏回來。不過張氏這招死棋,是誰救誰死,必然窦七老爺不會讓二太夫人滿意,所以最後就這個樣子了。
細想想二太夫人也真是沒事找事的好材料,不知道這次又收了張家什麽好處……
閑篇的事情說完,姐姐開始告訴窦明她查到的關于柳璀璨的事情。
窦明這次聽着不止像是在聽什麽奇聞異事,更加是像聽什麽見不得人的段子,恐怕被別人撞到。
姐姐看着窦明一副賊賊的樣子,不得不先指指窦明的額頭,道:“這是為了你以後行事有個尺度,別一副聽新鮮的樣子!” 窦明趕緊點點頭,肚子裏面的好奇寶寶早就耐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