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呂宋之行
當晚,孫簡忙碌的并沒有回來,但是窦明乏味的餐桌上真的多了一只鴨子。
雖然船上的食物為了保存,多是風幹的、鹹鹹的那種,但窦明還是一口氣把整只鴨子都吃了。
深夜,船只開始劇烈的颠簸,秋眉、葉兒、謝嬷嬷和張嬷嬷一只就守在窦明的屋子裏,怕窦明受到驚吓。那場風暴讓船隊稍稍的脫離了航線,要到達呂宋還要再拖延一天。
因為夜裏面沒有休息好,第二天窦明的精神也不怎好。
孫簡過來看窦明,便先在外面詳細的問了謝嬷嬷和葉兒昨夜的狀況。然後才進屋。
孫簡強打着精神和窦明聊了幾句,窦明知道這一夜孫簡也很累,便拉了他和自己一起躺着。
孫簡笑着同窦明一起躺在床上,攬着着她問道:“聽說你昨天吃了一只鴨子,今天還想吃什麽嘛?”
“鹹水鴨!”窦明向孫簡俏皮的眨眨眼,一副玩笑的樣子。
孫簡微微扯扯嘴角,道:“你确認你和鴨子沒仇?”
窦明擡手推推孫簡,道:“你才和鴨子有仇!”
雖然船上兩人相處的時間總是很短,但為了能讓孫簡多休息會兒,窦明不得不哄着他說自己還困,要他陪着睡。
孫簡也不說什麽,就穿着衣服攬着耍小聰明的窦明合上眼。
不過,窦明想着孫簡後來應該也是睡着了,但她起來的時候,孫簡已經出去忙碌了。
…… ……
耽擱了一天,船隊終于到了呂宋。
走到這裏,只有幾艘商隊上倒黴的小船沉了,朝廷的船到是都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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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簡不是第一次來呂宋了,可以說他對這裏很熟悉。因為一些随行商隊的船只到這裏,所以港口上裝卸貨物的人很多。孫簡已經商量好了休整、補給的時間,總共八日。自從靠了岸,孫簡就将手下的事情交給了副手孫福大,他是孫福三的大哥,也是孫簡手下最懂海事的人。
當然,孫簡帶出來的那二十來個年輕人,也去給孫福大做尾巴了。
一靠岸孫簡就帶着窦明乘着一輛造型獨特的馬車來到了一處別院。
這裏地方不大,房屋都是仿照江南樣式修葺的。孫簡說因為來往的多了,這些大的港口他們都是有落腳的地方的,這裏就是他以前買下的。
簡單的安頓下來,窦明覺得腿腳終于不再是虛浮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孫簡開鹽水鴨的玩笑開多了,這兩日特別的想吃鴨子,還是越油膩越好的那種。
…… ……
孫簡帶領船隊已經出來兩個月了,呂宋是此行的第一站。
其實從廣州港過來很近,但是那裏現在還不适合走船,至少不适合走朝廷的船。
呂宋這裏還是很熱,雖然在幾天就冬月了,可聽說這裏從來不結冰,也沒有下過雪。
窦明的孕期已經滿七個月了,實在不适合繼續跟着船隊,雖然有些不舍,但為了肚子裏面的孩子,窦明還是決定在呂宋等着孫簡回來。
讓窦明詫異的是,孫簡大堂哥家的二兒子一家也在呂宋,而且看樣子是要長期的定居在這裏。
窦明到了別院的第二天,孫橲一家就過來拜訪,孫簡這位侄媳何氏窦明是見過的,年齡比窦明還大,皮色不是很白淨,已經有了兩個嫡子和一個庶女。
因為窦明懷孕,他們也沒有打攪太多的時間,只是聽孫簡說,他不在的時候要是有事,讓窦明可以找孫橲。
窦明知道這回是不能再任性了,在走下去,對肚子裏面的孩子就不好了,所以這停船的八日,窦明抓着所有的時間和孫簡膩在一起。
而孫簡也推掉了許多的宴請,只有那些推不掉的才會去露個臉,也是盡可能的陪着窦明。
…… ……
臨走前一天,孫簡拿給窦明一封信。
窦明接過信就一陣納悶,怎麽還有她的信?在一看外面的字跡,不認得!不過信很厚實,恐怕裏面內容不少。
窦明撕開信封,裏面竟然還有一個信封。這下子窦明知道是誰的信了,裏面信封上的字跡窦明很熟悉,是姐姐窦昭的。
窦明看着那信的厚度,恐怕都是罵自己的話。愁眉苦臉的把裏面的信遞給孫簡,可憐兮兮的道:“你先幫我看看吧!估計都是罵我的話!”
孫簡看着一副可憐樣兒的窦明,上去摟着現在已經身材臃腫的她坐在床上,撕開裏面的信封。
裏面還真沒少寫,怎麽也要有十多張,孫簡草草的掃了一眼,只将最後一頁給窦明,笑着道:“前面都是罵人的!”
窦明垂頭喪氣的接過最後一頁,道:“竟然罵了這麽多,太浪費紙了。”
其實想也知道,這要是讓姐姐抓到自己的人,恐怕不歇的罵上自己三天都是可能的。
窦明細細的看完了最後一頁,姐姐在上個月中旬生了次子,一切還好。窦明跑出來的事情只有姐姐、姐夫、窦曉、窦暲和嘉嘉知道,其他人都瞞着呢!祖母身體很好,就是常常叨念着窦明命苦,要一個人守在廟裏。
窦明把前面罵人的十多頁也看了一遍,抱着孫簡又哭了一通,心裏才好受些。
孫簡一直給窦明用手順氣,溫聲細語的安慰了她半天。
窦明止了哭,靠在孫簡懷裏膩着他。
自從懷孕進了六個月,窦明身上就開始浮腫,肚子一日大過一日,謝嬷嬷摸了幾次,最後定斷窦明懷的是雙生子。
孫簡只當窦明懷了雙生子,身子沉,只是行動更加不便。
但是窦明知道,頭胎懷雙生子,并不是什麽好事。
那時姐姐懷孕,窦明還曾經憧憬過是雙生子,因為記得曾經見過戶部侍郎家的一對雙生姐妹,長得不但一模一樣,而且連說話行止都很有默契,讓窦明很羨慕。
不過後來懂得生産的嬷嬷說,雙生子并不好養活,一個是雙生子的身子必然沒有一個的底子好,再有就是生産的時候難度很大,尤其是頭胎趕上雙生子,那是真正的走趟閻王殿。
窦明不想這些個事情煩到孫簡,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只希望孫簡高高興興的走,高高興興的回來,然後自己生産的事情就那麽過去了,看着一切都很輕松,都很美滿。
…… ……
冬月之前,孫簡率領船隊離開了呂宋,據說還要在南海諸島徘徊上一段日子,才會去印度。
因着碼頭上比較忙亂,窦明并沒有去送行。
孫簡走後,何氏三五日就過了看窦明一次,雖然她們沒有多少情分,但是窦明也是能感覺的到何氏的善意。
呂宋其實有很多外來的商人,語言上到不會不通。孫簡還特意給窦明留了一隊侍衛,由趙熊領着。
平時采買上的事情分派給了金嬷嬷和桂嬷嬷,吃飯、吃藥的事情分派給葉兒和謝嬷嬷。留了秋眉近身伺候,其她的人都分些粗使的活計。好在這裏也沒有什麽大事兒,那些個巴結孫簡的人也多是送來些禮物,并不敢過多的打攪窦明。
這裏整個冬月都沒有一絲冷氣,到是潮濕的很。
雖然只有窦明一個主子,她也沒什麽心情過年,但到底是一年了,怎麽也要有些表示。
臘月十八,窦明打發幾個丫鬟上街去轉轉,也散散心,不然整日陪着她在這別院裏也怪悶的。
今日傍晚剛剛停了一場小雨,窦明有些懶懶的靠着墊子,看着秋眉有些魂不守舍的給沒出世的孩子縫尿布,窦明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自從十八那日幾個丫頭上街回來,秋眉時不時的就發發呆,就是做事也是一股子、一股子的狠勁兒。
雖然秋眉不是窦明身邊最伶俐、最讨歡心的丫鬟,但是要說了解,卻是窦明最了解的一個。她這個樣子,多是在外面發生了什麽。
窦明又知道她向來性子執拗,也不問她,直接叫了說話最直白的葉兒來問。
那日她們幾個丫頭上街,窦明還特意叫了趙熊帶着兩個侍衛跟去,怕她們受了什麽欺負。
但是後來人也散開了,葉兒到是不知道秋眉在外面到底遇到了什麽,只是聽說最近一直有人在附近打聽有沒有一個叫:“秋妹”的人。
秋妹是秋眉在真定老家的名字,到底是誰呢?窦明也想不出來,但是總不能讓別人随便打聽自己的貼身丫鬟。
先叫了趙熊過來,簡單的說了事情,這家夥興許是和孫福三鬼混的多了,現在也是一肚子的壞心眼兒。
冬月二十七,大部分人都聚在家裏團員,趙熊竟然給窦明拎了一個八九歲的男孩回來。
一看院子裏被趙熊捆的和粽子一樣男孩子,窦明先對着趙熊道;“怎麽捆了個這麽小的孩子,還不解開。”
趙熊搖搖頭,道:“夫人,不是我欺負人,這小子和泥鳅一樣的滑手,還練過些旁門左道的東西,放開就不好再抓住了。”
窦明驚奇的看着這個趙熊給予頗高評價的小子,那小子到是先對着趙熊呸了一口,道:“你才練的旁門左道,爺這是正經的本事!”
看着那個手腳都被捆在一起的男孩,被弄得一臉的污泥,還那麽說話有底氣,窦明也撲哧的笑了,就這麽一個小毛孩子,還自稱自己是爺,太逗人樂了。
那男孩看窦明笑,打量了窦明幾眼,發現窦明衣着雖不光豔搶眼,但是質地上乘,做工講究,猜也知道窦明八成是這裏的主人,小眼珠一轉,道:“這位夫人,你家惡奴不講理,見我好欺負就捆了我,說我惹到他了,您快快放了我吧!”
雖然他說的可憐,不過窦明還是相信趙熊的。
趙熊用手掌,對着那男孩比劃了一個扇人的姿勢,轉身對窦明回道:“夫人,就是這小子最近一直打聽咱們這裏有沒有叫秋妹的人。”
窦明一聽,也細細的打量起這個男孩。雖然他膚色偏黑,但是雙眼靈動,看着就是機靈……可是自己并不認識這個孩子啊?他怎麽會打聽秋眉的事情?
這小子一聽人家抓的就是他,也不辯解什麽了,知道自己是犯了大戶人家的忌諱,只是不停地巡看着四周的地形。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窦明他們一院子的女眷,就是孫簡的能為再大,現在不在身邊,窦明也不好出頭外面的事情。
叫趙熊去請了孫橲過來,本想他幫着探聽清楚了這個事情,沒想到還一下子因出了故事來。
…… ……
孫橲一來,見了那個被趙熊捆着的男孩子就是一愣。男孩子也是有些錯愕,原來這還認識。
一番解釋之後,窦明才明白。這個男孩子叫海螺,父親是孫家船隊的船員,娶了一個呂宋的女子為妻,生了海螺後在一次海難中死了。呂宋的女子是不講究守寡的,能走一步的當然不會一直守着,最後就剩了海螺,一個人在呂宋這裏讨生活。
因着他身世可憐,孫家船隊在呂宋居住的船員遍收養了他,可以說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有了六七歲大時,海螺人小卻機靈,練得一些身手,和只小泥鳅一樣,經常幫着人做些跑腿的小事兒,弄些賞錢。
孫橲開始問他,他還不說為什麽打聽窦明身邊的丫頭,後來孫橲隐隐的透露的孫簡的名頭,小家夥才道:“是陳管事讓我找的人。”
“陳管事?哪個陳管事?”孫橲趕緊追問,這要是真的在孫簡不在的時候,有人打窦明貼身丫鬟的主意,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剛從印度回來的陳管事啊!還有那個陳管事。”小海螺說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窦明聽着納悶,孫橲卻是有些尴尬的樣子。
起身直說:“要去弄個明白!”
窦明還聽得雲裏霧裏,自然趕緊攔了人,問道:“這個陳管事是誰?你這樣跑出去尋人,也要讓我明白明白啊!”
孫橲頓了頓,才道;“這陳管事,名叫陳順,是幾年前我們出海的時候從遇難的船只上救上來的。年齡也就二十出頭,人到是聰慧,腦子也好使,走了幾次就能獨立帶着人從呂宋過馬六甲去印度販貨了。是孫家在這裏比較年輕得力的管事。”
孫橲的話說的隐晦些,窦明也能大概的猜出個所以來,撈那麽多遇難的上來,也沒有哪個能在孫家的船隊裏混成管理來!況且還能獨立的領船出去,不說是能力,就是孫家對他的信任也絕對不輸那些個世仆。
窦明一細想,這個事情也不能一下子就武斷了,雖然顧忌自己的名聲,但是這個陳順要是個可靠的,到還真是秋眉的好去處。況且,就是不成,也不能把事情鬧大了,不然秋眉以後怎麽說人家!
不過就是納悶,那個人怎麽打聽着秋眉過去的名字?難道是說話口音重,咬不清楚這兩個字的音?
“你去把那個陳順叫來,就說我擔心侯爺,想問問最近去印度的方向太平不。”事情想通了,窦明說話的語氣又柔和了下來。
孫橲想了想,雖然覺得不妥當,但還是去找人了。臨走還把捆着的小海螺也放了,好是數落了他一陣。
…… ……
窦明還以為孫橲最起碼要過了正月十五才把人帶來,沒想到第二日他就帶了人來,到是讓窦明有些措手不及。
這也算是出門在外了,避諱的事情也沒那麽講究,況且窦明本就是要見見陳順本人,在隔着屏風八丈遠的,怎麽能看的明白。
自然了,這些事情都是背着秋眉的,那日抓了小海螺,也只是騙她是個小賊。秋眉還反過來安慰窦明,一點子東西,不要緊,勸窦明顧着自己的身體多些。
孫橲領了陳順進來,行了禮,陳順到是沉穩,雖然八成知道窦明的目的,但是還是任由別人觀看。
不過當窦明和陳順都看清了對方的時候,還都先是一愣。孫橲見窦明與陳順的表情皆是一愣,吓得是以為兩人有什麽仇,趕緊拉了陳順一下,陳順才低頭賠禮。
而窦明看清了陳順,到是吃了一顆定心丸,看來當初沒有草草的把秋眉嫁了,還真是做對了。
也不管孫橲見了他們怪異的表情,窦明道:“二牛,我們也有差不多八九年沒有見了吧?”
陳順點點頭,道:“東家小姐安好。”窦明原來在莊子上面是沒有入族譜,身份也尴尬,敬着祖母的人多是稱呼窦明為東家小姐。
窦明微微一笑,道:“有些年頭沒人這麽稱呼我了。”
陳順趕緊恭敬的改口道:“小人唐突了,侯夫人安好。”
“算了,算了。”窦明怎麽也想不到,千裏迢迢的跑道這裏碰到小時候的玩伴兒,而且還是秋眉訂過親的陳二牛。“你不是叫二牛麽?”
陳順尴尬的一笑道:“這陳順的名字是孫家大爺給起的。”
窦明點點頭,道:“的确是比二牛好聽些。”孫家大爺指的孫簡建康的大堂哥,看來關系不是一般的親近。
又續了些舊事,孫橲也聽出了意思,原來自家這個撈來的管事,還是嬸娘的同鄉,還和嬸娘的丫鬟訂了親。怪不得那時候父親多次想給陳順保媒,他都推三阻四的,原來心裏早就有了惦念。
事情都弄明白了,窦明也感嘆命運。
那時看着秋眉的執拗勁兒,恐怕是二牛要是死了,她也就不嫁了。
沒想到轉了幾千裏,兩個人竟然可以在呂宋的大街上碰到。二牛不但好好的活着,而且混的還不錯。
不過秋眉心裏還是有些想法的。那時二牛離鄉而去,自己也在家裏艱難度日,好在兩個人都是白身。可現在……自己賣身為奴不說,陳順還混得風生水起,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了。自己這個樣子還怎麽能回去在嫁了他。
窦明把陳順的事情告訴秋眉,秋眉到是幾天都一直扭着勁兒,看的窦明一陣憋氣,心道:這丫頭怎麽這麽憋着勁兒了?
沒辦法,窦明只得好好的拉了秋眉在屋子裏罵了一場,罵道秋眉哭出來,想通了才作罷。
…… ……
過了正月十五,所有的事情都要向後靠。
按照謝嬷嬷和葉兒算的日子,窦明是二月中旬的日子。可是,因是懷了兩個,早産的可能還是比較大的,所以現在別院裏是草木皆兵,就是有個鳥叫,瑪瑙和珊瑚兩個丫頭都恨不得給打下來,怕擾了窦明的清淨。
窦明除了浮腫,吃不太下東西,也沒有特殊的感覺。
現在窦明肚子大的吓人,夜裏翻身都要靠秋眉幫忙。吃下去的東西感覺總是不動,肚子裏的兩個還總是動不動就亂踢,越發的沒有老實氣。
陳順這次從印度回來,有一個長假,差不多每天都要到別院打個轉。當然是進不到裏面的,只是經常自己打了酒過來和趙熊那班侍衛混在一起。
秋眉到是出去見過他幾次,多是草草的說幾句話。
窦明是很贊成秋眉和陳順的事情的,打算等着自己生産的事情一結束,就給他兩個辦事。何氏也和窦明透了口風,說建康這邊也是喜歡這件婚事的。
畢竟,雖然說來建康那邊和孫簡的親緣很近,但是關系是需要不斷的維持的,尤其是現在兩邊還都是相互扶持,相互幫助的階段,這種套近兩邊關系的事情,自然是被人所喜愛的。
…… ……
等進了二月,窦明收到了孫簡的信。按照收到信件的日期來算,他應該已經過了馬六甲,離印度不遠了。
孫簡的信寫得很多,厚厚的一摞,比上次姐姐的信還多上幾張。他寫得和航海日志一樣,什麽哪日有風,哪日有雨,哪日又抓了什麽稀奇古怪的魚,樣樣件件的都告訴窦明,怕是他給皇上承的折子也沒這麽多字。
現在院子裏的丫鬟、嬷嬷已經不是用草木皆兵可以形容的了,簡直已經有些神經質了。
相反窦明這個正主到是一切都很淡定,有時想想那時出嫁的時候,要是有這麽淡定,也不會被孫簡這厮老是拿出來取笑。
二月二十一。
晚上入了夜,窦明踏實的上床睡覺,葉兒和謝嬷嬷眼瞅着都憔悴了。
她倆個算的日子是二月中旬,這都快二月底了,窦明還沒有發動的意思,兩個人都有些着急上火了,到是窦明能吃能睡,也不近心去想這些。
窦明睡到半夜,翻身很困難,叫了秋眉過來扶她。可是一翻身窦明還就想上淨房,又不得不折騰着起來去方便了一下,然後再迷迷糊糊的上了床。
躺在床上迷迷瞪瞪的窦明覺得肚子有點抽痛,但是很輕微。可是現在最是夜深的時候,腦袋裏的睡蟲也是厲害,等了一會兒沒了什麽反應,窦明又繼續沉沉的睡去,把那突來的一下抽痛丢到了九霄雲外。
清晨,一聲驚叫吵醒了窦明。
窦明剛要起來叨唠一下,外面的幾個丫鬟、婆子就沖進來了。
窦明還在不知所以的時候,葉兒已經一副責怪的樣子從淨房跑出來。這丫頭這幾日總是看窦明淨房的便桶,讓窦明數落了幾遍也不聽。
“夫人你是什麽時候發動的?”葉兒急急的問道,一聽這個,謝嬷嬷也跑去了淨房,便桶裏還有窦明的落紅。
一下子屋子裏面就亂了,窦明還迷糊着,也不知道她們都激動個什麽勁兒,叫了瑪瑙去拿飯,窦明覺得肚子有點餓了。
這時一起身,窦明才感覺到,雙腿間有些黏稠的東西,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怎麽?怎麽?這、這就是發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