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異國團聚
聽到杏兒的話，窦明有瞬時的愣神兒。等真的反應過來杏兒的話，又趕緊拉住杏兒，問道：“哪裏？什麽時候？快叫趙熊備車！”
窦明的手都是抖得，這些日子她把心都放在甜甜、糖糖的身上，暫時是壓了自己那些不安的想法。猛的聽到孫簡的消息，她忽然覺得有些暈眩。
杏兒見窦明有些搖搖欲墜，趕緊反手扶住人，大喊着：“葉兒快來！”
等窦明的情緒徹底穩定下來，外面趙熊的車也準備好了。
兩個小的也聽到了動靜，鬧着要跟娘親上街。而窦明只是讓金嬷嬷和桂嬷嬷抱好甜甜、糖糖跟着自己一起上了出行的馬車。
出了巷子，上了街沒走幾步車就走不動了。前面早就堵得水洩不通，說是印度的地方官員出行去迎接船隊。
窦明坐在車裏心裏一片焦急，不停的在心裏咒罵着：“又不是印度的船隊，你們激動個什麽勁兒。”
不過窦明還真是想錯了，印度這次還真的就搭着順風船，派了一支中小型的船隊跟去了法蘭西。
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馬車是一絲都沒有動彈。窦明心裏急，甜甜和糖糖也鬧騰，非要下車去看熱鬧。正在窦明急的不行的時候，馬車外傳來一陣騷動，似乎有人在驅趕路上的人群。
而窦明聽到動靜，剛想挑了窗簾向外看，一個人就從外面挑開了車簾，定定的在外面看着車內的人。
窦明擡首看着那個将整個光亮都擋住的身影，一下子淚水就流了出來。
顧不得這是在外面，便撲了過去，哭道：“靖海侯，你要是再敢這麽長時間沒個音信，我就……”窦明還沒說完，孫簡就狠狠的摟着她，揉蹭着她的頭發。
哭了兩聲，窦明的擔心畢竟多些，趕緊止住了眼淚，推開孫簡要檢查他的身體是否受傷。
孫簡見窦明一副惡狼的樣子，在大街上就扯他的衣服，沒正形的道：“娘子不是這麽猴急吧？”
窦明也意識到了地方不對，狠狠的瞪了孫簡一眼，道：“回去把你那破胡子刮了，不然就別進屋。”
孫簡嘿嘿一笑，也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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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金嬷嬷和桂嬷嬷也抱着兩個小的上來，出了馬車，甜甜和糖糖就和離了籠子的鳥一樣，撲騰的不行。孫簡手裏還不舍得放開窦明，但是看到兩個小的，還是伸手一下子就都抱了過來。
也就是孫簡這個熊一樣的人，不然也沒辦法一下子攏了兩個小的過來。
孫簡還是第一次見到甜甜和糖糖，雖然走的時候謝嬷嬷就告訴他應該是對雙生女，但是第一次看到難免激動。
孫簡手上放開窦明的腰，他一手抱着一個，左親一下右親一下。
兩個孩子也不認生，甚至可以說是人來瘋，都上來扯孫簡的胡子，咯咯的笑着開心。
街上畢竟不是敘話的地方，孫簡示意後面的侍衛清開一條路，先随着窦明回落腳的地方。
…… ……
兩個孩子對孫簡這個忽然冒出來的爹很好奇，一直扯着胡子不下身。
幾個丫鬟、嬷嬷輪流上陣，哄了好久才把兩個小的糊弄出去看‘怪怪’，不然恐怕孫簡只能等到晚上才能休息。
兩個小的被糊弄出去，孫簡上來環着窦明問道：“什麽是怪怪？”
窦明噗嗤一樂，道；“你這兩個閨女就愛看那些個夷人，恐怕是哄着到門口去看熱鬧了。”
孫簡蹭蹭窦明的頭，道：“想你了。”
窦明回身和孫簡面對面，道：“那還跑那麽遠，也不寫信！”說着手就覆上了孫簡的臉。
孫簡用胡子蓋着，她也知道，那下面恐怕有傷疤。窦明慢慢的壓開那紮人的胡子，左面臉頰的下半部直到下巴有一條長長的疤。
“這下子更醜了。”窦明嘟囔着道：“你就這麽遭人恨，怎麽總受傷。”說着向下摸到孫簡的領口，開始退他的外衣。
孫簡也不阻止，也不打趣窦明，只是笑眯眯的任窦明擺弄。
退下孫簡的外衣，中衣上到是沒有血跡，讓窦明長長的送了口氣，想着就是有傷也已經好了。
可當窦明看到孫簡右臂上面恐怖的傷疤時，還是吸了口冷氣。“傷到骨頭了？”雖然看着已經好了，但是那疤痕實在是太大了。
“已經好了，弄了幾個法蘭西的洋郎中，他們很在行這些。”孫簡總是把這些事情說的那麽輕描淡寫，就和那洋郎中是什麽技藝高超的繡娘一樣，而他就是塊兒破布般。
窦明聽了來氣，惡狠狠的瞪了孫簡一眼，道：“多在行，也沒有人剁了胳臂去讓人接的。”
孫簡上來用右臂狠狠的環着窦明的腰道：“真好了，不然你試試？”
窦明還是害怕他胳膊沒好利索，小心的也不反抗道：“怎麽不讓人代筆？”
孫簡過來用胡子渣渣窦明道：“奏折能代筆，給娘子寫信還代筆，人家不好意思嘛！”窦明直接呸了孫簡一口，知道他是怕自己擔心，怕自己胡想，才寧願不寫信，也不讓人代筆的。
不過窦明還是不放心，剛要叫外面的人去找葉兒過來，孫簡趕緊攔了窦明，道：“娘子，我還沒穿衣服呢！”說着就開始不老實。
窦明推了孫簡一下，道：“去收拾了，看你的樣子，離我遠些！把那胡子刮了，看着和土匪似的。”
孫簡瞄了窦明一眼，嘿嘿一笑道：“遵命夫人。”說着上來狠狠的親了窦明一下，才轉身去淨房收拾。
窦明是不能先陪着孫簡胡鬧的，讓人叫來葉兒和謝嬷嬷，還讓趙熊去請了這裏給漢人看病的郎中，準備給孫簡來個三堂會審。到是孫簡從淨房出來，看到窦明給他準備的陣仗，一臉的哭笑不得。
挨個扶了脈，看了孫簡的傷口，都說：“傷的兇險，但是醫治的不錯，恢複的也很好，只要保養得當，以後不會有大礙的。”
聽了衆人一致給出的結論，窦明才放了心，分別打賞了銀錢才放了人下去。
等人都散了，甜甜和糖糖又跑了回來。
忽然一下子又看到沒有胡子的孫簡，兩個人又興奮的尖叫起來，跑過去開始拿孫簡當大樹爬。
看到女兒，孫簡也只能暫時偃旗息鼓。抱起甜甜開始向上丢，興奮的糖糖也要抱抱，看的窦明是一陣心驚膽戰，攔也攔不住，三個人瘋鬧了好一陣才歇了下來。
窦明上去狠狠的擰了孫簡一下，道：“你小心點，這是閨女，已經夠皮的了。”
兩個小家夥并排躺在床上，看着窦明擰孫簡，孫簡裝出來的一臉痛苦樣子，咯咯的笑的開心。
孫簡道：“怕什麽！皮點好！”說着也上手摸摸甜甜和糖糖的頭，道：“甜甜和糖糖是你起的小名？”
窦明得意的點點頭，道：“怎樣，比你起的大名好聽吧！”
“……”孫簡一陣的無語，道：“虧是沒叫了鴨鴨、子子。”
“孫簡！”窦明一聽，這就是挖苦她肚子裏沒墨水。
“好好好好聽，好聽。”孫簡看兩個女兒似乎很喜歡看自己吃癟，趕緊裝的什麽似的，又逗得兩個小的一陣樂。
…… ……
折騰下來已經到了中午，叫杏兒進來擺了飯，第一次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
甜甜和糖糖已經開始自己吃飯了，手裏拿着勺子，三口有兩口吃在身上，但是就是不讓別人動她們的勺子。因着葉兒說讓她們自己吃飯對什麽發育有好處，窦明也就任由着兩個小家夥自己吃飯。
孫簡看着也新奇，給她們兩個夾菜。甜甜和糖糖還很有樣子點點頭，那滿臉米粒可愛的樣子逗得孫簡一陣大笑。
…… ……
吃過飯，好不容易把甜甜、糖糖哄睡了。
可兩個小家夥卻占領着窦明的大床，孫簡也不舍得讓人把她們抱出去，自己半坐在床邊，懷裏還抱着窦明，一起看着兩個睡熟的小丫頭。
孫簡用自己的臉蹭蹭窦明的臉，悄聲道：“甜甜和糖糖很調皮吧。”
窦明靠着孫簡，道：“人家都說像你，說這樣才是靖海侯的閨女。”
孫簡嘿嘿一笑道：“的确是像我。”
窦明和孫簡仔細的端模着兩個孩子，真的和孫簡有七八成相像，不過膚色不想孫簡那麽黑，而是像窦明，比較白皙。
“幸虧長得不像你那麽黑。”窦明打趣道：“不然以後就是倒賠了嫁妝也難嫁。”
“誰說的！”孫簡假意瞪了眼，道：“以後兩個丫頭看上誰，咱就把誰搶回來！”
窦明看着孫簡一副兇惡的樣子，噗嗤就樂了出來。道：“還真是一身的匪氣，還用你搶。就你這兩個閨女，要是不管束好了，将來恐怕真的要成了海盜。”窦明把兩個丫頭在船上的興奮勁兒一說，孫簡立時就來了興致，道：“哈哈，不虧是……”
話還沒說完，因着聲音大，吵到了兩個小的了，甜甜和糖糖一人一個翻身，就開始皺眉頭。吓得孫簡趕緊收聲兒，恐怕鬧醒了她們兩個，又不得安靜。
等了一會兒見她兩個又睡熟了，窦明和孫簡都笑了出來。
孫簡輕輕的把手往窦明的衣服裏伸，窦明趕緊攔了他，撇撇邊上的甜甜、糖糖，示意他孩子在邊上。孫簡趴在窦明耳邊輕聲的說：“輕點，不會被發現的。”
窦明不放心的看看甜甜和糖糖，自己還真是有些想。“但是要是兩個丫頭醒了可怎麽辦？”
孫簡看窦明也是猶豫兩個小的，提議道：“去別的房間。”
窦明白了他一眼，道：“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好好的兩個人背着孩子幹嘛，外面的丫鬟、嬷嬷不是一看就知道了。
“唉……”孫簡一聲嘆息，道：“怎麽覺得像是在偷情。”
窦明一聽孫簡的話，也捂着嘴悶頭樂起來。
這時，杏兒在外面敲門，道：“侯爺外面來人請您去赴宴。”
杏兒的話音剛落，孫簡又是一聲嘆息，挨着窦明的耳朵道：“這連偷情都不讓啊！”說完狠狠的吻着窦明，在窦明身上又狠狠的揉蹭了幾下才起身。
畢竟這是印度官方的宴會，是大事，孫簡也不能任性的推掉，又和窦明磨了好久才出去。
…… ……
孫簡走了，窦明也開始吩咐身邊的人收拾行裝，雖然孫簡肯定要在這裏停留一段時間，但是早些收拾好行禮到時候也方便。
因為古裏也有朝廷的驿站，雖然地方比較小，但是孫簡那些個跟班兒還是要過去住，也省了這邊的麻煩，畢竟這裏是建康孫家的地方，孫簡留在這裏已經有些不合适了。
今天孫欗也趕了過來，可能他也沒想到，孫簡會這麽在乎窦明和兩個丫頭，一聽說妻女在這裏，竟然抛下所有人直接回來團聚。
雖然窦明這個二嬸在這裏住着，孫欗在物質上給予的待遇也不錯。但是和孫橲的态度一比就一目了然了，他對窦明這個‘不守婦道’的嬸娘是看不起的。
不過窦明也不感冒孫欗這樣的人，與孫橲和何氏的兩情相悅不同，孫欗和他的發妻簡直就是相敬如冰。
早年孫欗接受家裏的安排娶了發妻鄭氏，在鄭氏一連生育了兩個嫡子之後，他就在也不進鄭氏的門了。而且遠在古裏鎮守家族生意多年，孫欗也沒有動過心思接發妻和嫡子過來。要不是前兩年，連孫欗的娘親都有些覺得事情不對味兒了，将鄭氏母子送過來，恐怕孫欗連自己的兒子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而且這個孫欗雖然長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可是聽說他不但是姬妾成群，而且還收了許多夷人的女子在房裏，行為及其的荒唐。好在是沒弄出幾個長相怪異的庶子女，不然恐怕鄭氏的日子會更是難熬。
因着窦明也就是來的那日見過一次孫欗，所以他這個時候過來，窦明還以為是他來找孫簡。
孫欗行了禮，窦明就開口打發道：“侯爺已經去赴宴了，堂侄恐怕是路上沒有遇到，走差了，不如我差人去尋一下，堂侄也好直接過去。”
可能是窦明趕人的目的太明顯了，太沒有侯府夫人的樣子了，孫欗竟然擡頭一臉怪異的看着窦明。
窦明心想，我就是趕人你又能怎樣，反正我是長輩，你能怎地？大家互看對方不順眼，演那麽恭敬有用麽？
孫欗見窦明一點心虛的樣子也沒有，像是憋了一口氣的樣子，道：“嬸娘誤會，是叔父讓我回來接嬸娘和兩位妹妹去赴宴的。”
窦明聽孫欗這麽一說也是一愣，但是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她既然在這裏，又沒有例如懷孕的特殊情況，孫簡要是不帶她出席宴會，也就太輕視自己了。
窦明想明白了，點點頭，讓孫欗稍等，轉身喚了杏兒回去換衣服。
…… ……
在呂宋的時候，雖然窦明閉門不出很長一段日子，但是生了甜甜和糖糖以後，還是添置了些場面上的衣服，畢竟也有些應酬不可以太随意了。
來古裏的時候，因着孫橲給窦明準備的船艙較多，這些個東西也就都帶了過來。
本來杏兒還納悶自家夫人為什麽翻出那套胭脂紅暗紋牡丹的衣裙來，雖然以前國公夫人經常勸自家夫人穿些豔麗的顏色，但是自家夫人多是穿的寡淡的要命。
等窦明穿着好了，杏兒也不斷的咂嘴，說着：“夫人每天都該這麽穿，這樣才漂亮。”
窦明聽了也只是笑笑，讓她們去看看兩個小的醒了沒有，換了衣服一同過去。
兩個小家夥在呂宋的時候也置辦了不少好衣服，金嬷嬷和桂嬷嬷翻出來兩套一樣料子做的衣裙給兩人換上。雖然都是粉嫩的桃紅色，但是衣裙上面的暗紋花色不同，兩個人頭上用的發夾、小花，也分別是粉珍珠和紅珊瑚的，為的就是能夠分清楚兩個搗蛋鬼。
因着這種正式的衣裙裙擺長，兩個小家夥到是有了一時的老實氣，看着還有些小閨秀的樣子。
準備妥當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一行人便各自上了車駕，向着地方官的府邸而去。
…… ……
因為甜甜和糖糖太調皮，今天又是在語言不通的地方，所以除了金嬷嬷和桂嬷嬷，窦明将瑪瑙和珊瑚也帶了出來。
自己身邊則帶着杏兒、葉兒、琥珀和蜜蠟。要說這葉兒還真是厲害，竟然這麽短的時間就把這裏話學的七七八八，俨然成了窦明身邊的小翻譯。
今日的宴會不但帶着異域風情，形制安排也和從前那些宴會不同。有個身着暴露的侍女面部還蒙着輕紗，走過來給窦明一行人領路。窦明到是見過幾次這樣穿着的異族女子，面色還算坦然的跟着她穿行于席間向裏走。
窦明知道，印度這裏更是不能男女同席的，理教也是相當的嚴格，就是一個家族在一起吃飯，也是不會出現男女混坐的情況，這些規矩更甚于朝內。
但是今日這個宴會很特殊，雖然主辦方是印度地方的最高長官，但是宴會上的客人多是各國的商人，所以相對來說這些規矩也就只能是擺設了。
不過大多數的女人都是閉口不言，坐在後面，連食物和水都不取用，完全像是雕塑。
窦明和孩子被引導着前行，許多的目光都被她們吸引了。不過他們見窦明最後停在孫簡的身邊，孫簡還寵溺的不顧邊上人的表情環着窦明，那些人也就收了目光，不敢在随意的探看。
甜甜和糖糖哪裏見過這麽多異族人，早就瞪圓了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興奮的不得了。
人們都是坐在毯子上，感覺這個宴會不但有些異域風情，還有些不倫不類。竟然是每人一個單桌，桌子擺了一大圈。窦明是知道印度是沒有這個規矩的，不過人家這麽安排，她們也只能客随主便。
窦明和孫簡都坐好了，兩個孩子一人占據了孫簡一條腿，眼睛目不暇接的看着不斷穿行的侍女和客人。
這些人相互認識的都在一起打招呼，到是孫簡的地位特殊，過來攀談的人都是有人引薦的。而且看着孫簡的樣子，也是沒什麽心情應付他們，他們也都比較識趣兒。
那個印度的地方官員叽裏咕嚕的說了許多話，宴會算是開始了。接着有許多人過來給孫簡敬酒，好在不是一窩蜂的上來，雖然人長得奇怪，話窦明也聽不懂，可行止還是有禮的。
那個地方官也過來敬酒，他竟然還會說些怪裏怪氣的漢話。他看出來甜甜和糖糖很喜歡看這些穿行的異族侍女，非要送兩個給孫簡。窦明是看出來了，這拉關系拍馬屁是不分國界的。不過孫簡自然不會弄那些來歷不明的人在女兒身邊，雖然當時出于禮貌收下了，但是轉手就指不定送到哪裏去了。
下面的歌舞一直就沒有停歇過，只是在地方官說話的時候停了一會兒，從他們進來開始，就一直換着波的有異族的舞姬在跳舞。
因為宴會間有內眷，男子們也沒有上去拉扯那些跳舞的舞姬。
沒多一會兒過來幾個個子高高的，黃褐色頭發、藍色棕色眼睛、大鼻子的人，他們也會說些晦澀的漢話，孫簡告訴窦明他們是意大利、法蘭西、英吉利、葡萄牙和西班牙等國的使者，這次也帶着商隊跟着過來的。
窦明在呂宋的時候，其實遠遠的看到過這種人，但是那時離得遠，也就是覺得他們身材高大而已。這次離得稍近，窦明發現他們手背上還有濃密的汗毛，人長得也很慎人，不止是高大，臉上的汗毛也是很重，眉毛什麽的都是一團。
等人離開了，孫簡悄聲對窦明說：“看，還是你相公水嫩吧？”
窦明沒好氣的瞪了孫簡一眼，道：“你怎麽不和猴子比！”逗得孫簡又是一陣大樂。
窦明和孩子還是很少接觸印度這裏的吃食的，孫簡細心的給她們講解，一樣樣的讓妻女品嘗。
窦明對這些食物的興趣還是不大，總覺得這種宴會上吃東西的感覺怪怪的，也就是孫簡送到她面前的，她才嘗一嘗。弄得孫簡小聲的笑話道：“怎麽你也有怯場的時候。”
不過兩個孩子到是很興奮，自從可以吃些簡單的吃食以後，她們是什麽都往嘴裏塞。孫簡又不拘着她們，她們自然是鬧騰的高興，弄的桌子上一片狼藉。
宴會開始也有一會兒了，人們相互招呼了之後，都和相熟的人聚在一起說話、吃東西、看表演。許是眼前走動的人少了，窦明隐隐覺得有人一直注視着自己。就着拿帕子擦嘴角的空當，巡視了一下。
原來在離他們不遠的一個桌上坐着一個一身漢服的女人。
不過她雖然身着的衣服和漢人樣式相同，但是那深深的眼窩告訴窦明，這個女子有異族血統。
這時，那女子也發現了窦明注意到了她，她到是大膽，竟直接站了起來，向窦明這裏走來。
窦明心裏還納悶，這是誰家的夫人，既然這麽大的本事，竟然在這種宴會中獨坐一桌，還直接穿行在宴席之間。
不等窦明在心裏嘀咕完，她已經行止窦明的桌前。孫簡見到那女子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窦明就坐在孫簡的身邊，自然感覺的到丈夫的不喜。
那個女子站定了，給窦明和孫簡行了禮，見孫簡沒有搭理她的意思，也并沒有退縮，而是向窦明自我介紹起來。
窦明聽了兩句也明白了，原來這女子是寇家的姑奶奶……
這個女人窦明還是有些耳聞的，聽說她在寇家很有本事，雖然是個女人，但是力壓寇家那些兄弟、堂兄弟，可以獨自撐起一片海域的買賣。這些年寇家和孫家在呂宋到印度這裏的海上貿易，之所以一直沒個高低，也多是這個女人的功勞。
而且她的生母還是一個印度貴族的女兒，所以她有一半的印度血統。這也是為什麽她能夠在許多方面都不如孫家的情況下，還能扯着寇家和孫家鬥的原因。
窦明細細的端詳了一下，這個自稱寇三姑的女人長得的确還算不錯，高挑豐滿的身材就不說了。那尖尖的下巴，深深地眼窩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像是羽扇，巧鼻小口，既有東方女子的溫婉，又帶着異族女子的熱情。
重要的是，她身上還有一種很特殊的氣質，獨立、個性、自信甚至是張狂，近似于孫簡憎恨的柳璀璨……
窦明猜這就是孫簡不喜她的原因吧！孫簡好像對這類型的女人很反感。
不過，寇三姑看孫簡的眼神可不簡單。窦明也不是真正的榆木腦袋，這不同于小海螺對孫簡的崇拜，也不同于瑪瑙、珊瑚對孫簡的盲從，更不同于杏兒她們對孫簡的尊敬……而是帶着愛慕的情緒，纏纏綿綿深情一片。
寇三姑就那麽站在窦明的面前，赤裸裸的帶着愛慕的表情看着孫簡，完全把窦明當空氣。
而窦明則挑挑眉，心道：這位也太大膽了吧！？
她不在乎有人愛慕孫簡，畢竟這證明她挑的男人不是殘次品。但是問題是你這麽赤果果的跑過來，盯着我的男人看，你是在表達你的愛意啊？還是再向我挑釁啊？
是不是世人都覺得孫簡的夫人就該是個大度賢惠的可憐蟲！？永遠不知反抗？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