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那一吻落在了她的頰邊,……

寶鳶公主嘻嘻的笑着, 上下看了鐘瑜,道:“你長的真好看,不過你身上這件衣裳是好久前的了, 雖是新的但花樣已經舊了, 我再給你找一件吧,嗯……我覺得你應該穿的豔一些更好看。”

她邊說,邊回身要去翻那些箱子。

鐘瑜很怕她給自己打扮的花裏胡哨的, 連忙道:“多謝公主好意, 只是這前廳裏還有許多小姐們在等着公主呢, 不如我們先到前廳去吧。”

寶鳶公主瞪着烏溜溜的眼睛,一拍手道:“啊,我都忘了, 那咱們走吧。”

兩人往門邊行去,剛一推門, 便見剛才的女官帶着幾個宮女正急匆匆趕過來,見着二人, 那女官松了口氣,道:“公主,你去哪了呀,宮女們來禀報找不着您了,可把我們急壞了。”

寶鳶公主吐了吐舌頭,歡笑着道:“我看你走了才進來的,就知道你們會找不着, 嘻嘻。”

那女官顯然和公主打鬧慣了的, 說了她幾句,便讓了鐘瑜先回去,帶着公主梳妝去了。

鐘瑜趕回到前廳, 空氣中還飄着香甜的氣息,只是面前的吃食已經冷了,貴女小姐們三三兩兩的或坐或立的聊着,其中最熱鬧的自然是柳家千金的身畔。

鐘紫茜瞧見鐘瑜身上上好布料制成的衣衫,眼神有些不滿,心下有些嫉恨她的因禍得福。

“公主駕到!”

這一句話響起,衆人紛紛收了聲看過來,徐徐拜倒在地。

鐘瑜跟着衆人匐跪在地,眼梢裏瞧着,寶鳶公主這會兒梳洗打扮上,倒有了幾分公主的尊貴之感。

寶鳶公主臉上已然沒了剛才的頑皮和随意,這時一臉鄭重的,十分有儀态的一揮手,道:“多謝諸位入宮陪伴本宮,都請平身吧。”

一幹女子都起了身,寶鳶公主眼尖的瞧見了柳燕兒,瞬間又忘了公主的威儀,欣喜的小碎步跑了過去,笑道:“柳姐姐!”

柳燕兒笑着伸手去拉她,兩人應是極為相熟,很快便相聊甚歡。

于是衆人便紛紛圍了過來,很快場面便熱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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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鳶公主喜歡玩樂,今日難得這麽多人陪她,一日裏又是賞雪又是冰嬉,午膳後又聽了會兒戲,一大天下來寶鳶公主也不累,還嚷着想留幾個人晚上陪她說話。

能在宮中陪伴公主,這自是至高無上的榮譽,很快便許多貴家小姐主動提出要留下。

寶鳶公主搖了搖頭,揚着臉道:“不用這麽多人,我這寝殿也住不下,嗯……就柳姐姐吧,還有鐘瑜。”

鐘瑜今日劃了一天的水了,要說寶鳶公主喜歡的這些東西她都興趣缺缺,冰嬉更是半點不會,還差點摔了個難看,好在總有人争着搶着在前頭陪伴公主,她也一直樂于當個隐形人。

誰想到這天都快結束了,忽的被點了名。

她迷茫的看着衆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其實她剛才也在走神,公主說了什麽也沒仔細聽。

邊上的女官笑道:“鐘五小姐這是太高興了,還不謝恩?”

鐘瑜後知後覺的順着衆意謝了恩,待衆人的視線又回到了公主的身上,她悄悄問邊上的鐘紫茜:“這謝的是什麽恩啊?”

鐘紫茜一臉不樂意,撇着嘴道:“你走了大運了,公主說讓你留下和柳燕兒陪她過夜。”

在宮中過夜?

鐘紫茜哼道:“怎麽就挑了你呢?你是不是剛剛和女官出去的時候賄賂她了?”

鐘瑜懶的理她,心下琢磨着雖然宮中一向是是非之地,不過如今宮中的幾個掌權人物都去了皇陵,想來一夜倒不會出什麽差錯。

待到了晚間,送走了衆人,寶鳶公主便拉着兩人往自己的寝宮中去了。

柳燕兒觀摩着她一臉的興奮,溫柔的笑道:“這又是得着了什麽好物件吧?”

寶鳶公主笑着回頭,伸出手指“噓”了下,眨着眼睛道:“不告訴你,一會你看見就知道了。”

要說寶鳶公主貪玩的這個勁兒,鐘瑜覺得倒有點像鐘瑜家裏最小的妹妹鐘紫蔓。這會兒她被帶着到了內室,四處瞧了下,寶鳶公主的寝宮裏到處擺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有木頭和羽毛制成的小鳥型飾品,還有些奇形怪狀的陶瓷杯子,邊上的一面牆,都是各種竹子制成的小玩意,倒是挺有意思的。

她拉着兩人圍着被爐坐下,回身神秘兮兮的取了個布包出來,一邊打開一邊道:“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皇兄最讨厭這些玩物喪志的東西了,要是被他發現,肯定給我扔了。”

布包被拆了開來,內裏是一片片畫着各式圖樣的竹片,正是玩葉子戲用的竹牌。

鐘瑜打量着,這東西其實在民間很是常見,有點像現代的紙牌。

寶鳶公主的眼睛晶晶亮,眨着看向她們兩個,道:“今天皇兄不在,正好你們陪我一起玩吧。”

柳燕兒伸手執了兩片看了下,道:“陛下既是不讓你玩,你現下偷着玩了,被發現可是要挨訓斥的。”

寶鳶公主哎呦一聲,道:“柳姐姐,皇兄才不會知道呢,貞妃娘娘……不在了,他現下也沒什麽心思管我的。”

柳燕兒又道:“怎麽沒心思了,我前幾日還聽父親說,陛下想給你選驸馬呢。”

聽聞此言,鐘瑜心裏咯噔一下,悄悄去看了寶鳶公主的面色。

寶鳶公主一臉的不在意,一邊把竹牌都拿了出來,一邊道:“我才不想找什麽驸馬呢,那些貴家子弟個個都沒意思的很,我可不想和個呆子過一輩子。”

“我聽聞陛下這回人選,可都是從三甲裏出的,他們個個都是有學之士,怎會無聊。”

“有學之士也無聊啊,反正我不想嫁他給我挑的人,我要自己挑夫君。”

柳燕兒還要再言,寶鳶公主佯怒的瞪着她道:“柳姐姐,你再說這事我可要生氣啦。”

柳燕兒無奈一笑,道:“好好好,玩牌吧。”

幾人開始玩起了竹牌,柳燕兒雖是不喜與祝嘉弛有舊的鐘紫茜,倒不曾遷怒于鐘瑜,與她也算和善,幾人不知不覺便玩到了深夜。

邊上的女官看了看燭火,上前道:“公主,該歇息了。”

宮中的作息時間一向規律,寶鳶公主這會兒其實已經有些困了,只是還有些戀戀不舍,嘟嚷着道:“就再玩一小會會兒。”

柳燕兒也跟着勸道:“公主困了,接連輸了好幾局了,不如好好睡一覺,待明日再玩。”

寶鳶公主揉了睡意朦胧的雙眼,道:“好吧,那柳姐姐你今夜陪我宿在這吧。”

柳燕兒道:“也好,等我去取了枕被。”說完便跟着女官一同去取枕被了。

鐘瑜一晚都不怎麽開口,這會兒她打量着邊上打着哈欠的寶鳶公主,小聲問道:“公主說……要自己挑夫君?”

寶鳶公主靠在軟榻之上,眯着眼小憩,迷糊的道:“是啊。”

靜了片刻,鐘瑜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底的疑惑:“那……若是你看中的男子他……有妻室呢?”

寶鳶公主笑了下,滿不在乎的道:“那就不要他了呗,這世間好男兒那麽多,我幹嘛一棵樹上吊死。”

說完,寶鳶公主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留下鐘瑜一人坐在那沉思。

寶鳶公主看上去并不是一個殘忍嬌縱的女子,相反的,她直率單純,很是讨喜。

若不是她真的演技太好,那只能是前世的事情內有蹊跷了,鐘瑜将還記得的原書情節仔細過了一遍,漸漸的捋清了這內裏的原由。

前世寶鳶公主大抵确實是看中了謝琰的,但是下令賜死他妻子,也許不是這個公主的主意,而大概率是寵愛她的皇兄擅自下的決斷。

這之後謝琰雖是依着皇命娶了寶鳶公主,可是前妻之死是橫在他們之間過不去的鴻溝,兩人夫妻情薄,沒幾年,付氏上臺,沒了皇兄的亡國公主寶鳶,便随着皇朝更疊自盡了。

想到這,鐘瑜看着邊上呼呼睡着正香的美貌公主,心中頭一次為她将來的下場覺出幾分憐惜與不忍。

柳燕兒很快便和女官又回來了,鐘瑜起身和她道了別,跟着宮女往自己住的地方去了。

碧竹閣裏有好幾處宮殿,鐘瑜被安排住在了西殿。

月光灑在地面的積雪上,倒映的光輝将竹林間的小路照得明亮,雪夜的空氣幹淨而清爽。

鐘瑜跟着宮女到了西殿,宮女交待了幾句,便自行退到了外間。

宮中的物件自然皆是精美,鐘瑜上一次進宮也只在外間走動,這倒是頭一次住在皇宮中,好奇的擺弄了會兒造型奢華的香爐,又坐了坐柔軟的床榻,宮殿裏燃着上好的炭火,居室裏暖洋洋的,她将外氅脫下放在邊上,伸了個懶腰,兩腳一蹬,就把鞋子甩了出去,随後向後一倒,躺在了松軟舒适的被褥中。

今天真是累,雖說鐘瑜跟着劃水也沒做什麽,但是一大天的也是覺得疲倦,這麽舒舒服服的一躺,鐘瑜便覺得眼睛睜都睜不開了,很快便順着湧上來的睡意昏昏沉沉的迷糊了過去。

許是因着屋裏還亮着燈,或者是穿着外衣睡覺不舒服的緣故,鐘瑜睡了不過片刻便又醒了過來,朦朦胧胧的睜開了雙眼,眼神迷離的掃視了一圈,她的床邊似乎坐着一個人。

一瞬間她睡意全無,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瞪着迷糊的雙眼眨了眨,可那人還坐在床邊,見她醒來,微微側着頭,玉白的脖頸彎成一道美好的曲線,目不轉睛的凝視着她。

“世、世子……”

她因着初醒,聲音帶了些嘶啞,聽上去軟綿綿的,付久珩在搖曳的燭光中凝視着她姣好的面龐,一雙幽深的黑瞳望進她迷離中帶着驚慌的雙目,随後緩緩下移,落在她柔軟紅潤的雙唇上,眼神暗了暗,傾身上前,便要去銜住這令他意亂情迷的一抹紅。

饒是鐘瑜看出了那深邃的雙目中暗含着的危險訊號,卻也是未能完全避開,她側過頭,那一吻便落在了她的頰邊,炙熱而溫柔,他就勢埋進她的秀發,輕輕的嗅着屬于她的氣息。

鐘瑜一手支在了他緊實的肩膀,将他從身上緩緩推離,擡頭迎上他的目光,堅定的道:“我沒有後悔。”

付久珩凝視着她波光潋滟的杏眼,鼻息間都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氣,眼裏心裏都是那一抹紅一開一合的誘人模樣,根本沒注意到她說了些什麽,低啞着聲音問了句什麽,便複又低下頭想去親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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