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你竟拿貼身的內衫來寫信……

鐘瑜盡量讓自己說的坦蕩:“這……我身上沒銀錢, 也只有這支釵了。”

她出馬車時,頭上還沒這支釵,如今它變戲法似的出現在這, 有多不合邏輯, 鐘瑜自己也知道,可她實是無法解釋,也只能這般說了。

付久珩本打算讓無瀾送了她回去, 再問詢掌櫃, 可如今瞧着這釵, 便覺得也不必問了,一手攬上她的腰,強硬的将人帶到了身前, 便帶她出了書局。

車輪再次滾動起來,鐘瑜坐在一角快速的思慮着, 今日之事她被捉個正着,不過除了那釵, 也無其他證據,待會她便咬死了那釵是用來買書的。

“你同我的護衛出行,買東西要用自己的首飾墊付?你是當真想故意丢我的人,還是覺得是我太蠢,會相信這般蹩腳的理由?”

鐘瑜緊張的咽了下口水,道:“是我腦子一時沒想明白,忘了無瀾大人在, 才幹了這般蠢事。”

付久珩嗤笑一聲, 冷下一張臉,靠在榻上看她,道:“交出來。”

鐘瑜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 不解的道:“什麽啊?”

“別裝傻。我猜你是要那掌櫃幫着往京中送消息吧,至于給他的嘛……”說着,他眯着眼在她身上仔細的上下打量了,道:“要麽是信,要麽是信物。你從裏到外已然被我換過了一遍,信物怕是難了,這麽看來該是信。晨起你到客棧的廳堂逛了一圈,出門時我瞧着那上面賬本算盤都在,卻獨獨少了算賬用的筆墨,應也是在你這了。”

他緩緩起身靠近她,自上而下的俯視着她,眯着的雙目透露出絲絲的危險。

“信在哪?”

鐘瑜偏着頭,佯裝生氣的道:“你說娶我為正妻,如今看來對我卻是連半點信任也無,敢問世子,不能彼此信任的夫妻,要如何執手數十載光陰呢?”

付久珩咂舌,湊近她,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端詳着她的神色,輕飄飄的道:“瞧你這含着怒火的小模樣,倒像是真的似的,我險些便要被你問住了。只可惜……往事種種,你在我這可是半點信譽也無,至于你我大婚之後……立場不同了,自然要另當別論。

不過現下,你堅持不肯把信交出來,我也只能親自去尋了。”

鐘瑜一時還沒明白這話裏是何意思,付久珩那邊已然一手按在她肩頭,将她按倒在小榻之上,另一手便伸向了發間,衣領,懷中胸口,腰帶,一路向下細細搜尋過去。

鐘瑜的臉瞬時漲紅了一片,他這般行為與撫摸已然無異,只是奈何她力氣小,被按在那任是如何也起不來身,只好又去推他的手,卻是使了全力也無法撼動分毫,反倒像是她引着他的手在游走一般。

她又急又氣,喊道:“你……松手,無恥……”

這聲音自然也入了離着馬車較近的幾個侍衛耳中,幾個人互相看了下,心照不宣的低下頭去。

這小夫人太作了,如今被世子收拾了,也是自食惡果。

付久珩最後把鞋也脫了丢了出去,卻依舊沒摸着什麽物件,滿面疑惑的起了身,側頭凝思着。

鐘瑜邊将兩只白玉似的小腳丫縮回來,邊低頭去尋那兩只鞋。

穿好了鞋,她又窘又氣,可因着不想惹禍上身,也不敢真去扇他一巴掌之類的,只用眼神恨恨的看着他。

不過同時她也松了一口氣,好在她是用布寫的信,如今隔着衣物自然摸不出來。

付久珩渾不在意她的惱怒,他本就一心要娶她,如今早将她視為了自己的人,倒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妥。

偏頭打量了她,他忽的伸向她的前襟,用力一扯,那外衫便被扯開了大半,連帶着內衫也被扯開了些,露出了精致的鎖骨,還有一塊帶着字跡的布料。

那布料沒了衣衫的拘束,自內裏落了出來,飄忽着落在了付久珩的腳邊。

鐘瑜來不及惱羞他的無禮,便白了臉色。

付久珩彎身拾起那塊布,目光落在上面的幾行字上,複又輕輕揉了下那塊布料,眉峰微緊,低頭輕嗅了下,随後偏頭看向了她露出來的,缺了一塊的內衫,俊俏的面容陰沉着,攝人的目光狠狠的落在了她略顯驚慌的雙眸之上。

鐘瑜這會兒正慶幸自己做事缜密,還好那信上沒寫什麽,如若不然自己這會兒怕是哭都來不及了。

可是瞧着世子投遞過來的目光,顯然并不似她以為的那般雲淡風輕,反而像是惱怒到了極點,就要一口咬上來般。

“你竟拿貼身的內衫來寫信?”

鐘瑜覺着自己有時真搞不明白他的點,他這是在……生氣這封信的材質?

付久珩手中執着那塊帶着馨香的布料,只覺得怒火上頭,就快要把他燃燒殆盡了。

這麽貼身的物件,她想交給那掌櫃,讓他再送出去,經過多少人的手,最後送到謝琰手裏?

光是這般想象,他便憤恨得想殺人,怒然瞪視着這個一臉無辜的女子,只恨不得親手掐死她。

鐘瑜也是用了一會兒才明白他在惱怒些什麽,伸手将那被扯下的外衫拉上穿好,有些理虧的道:“是我欠考慮了,下次不這樣了。”

付久珩氣極反笑,一把将那塊布撕了粉碎。

“下次?”他冷笑一聲,忽的揚聲冷道:“無瀾與今日早間侍衛失察,回青州後各領軍棍二十。”

鐘瑜驚道:“此事因我而起,為何要責罰他人?”

付久珩滿面冰霜,不去看她,咬着牙道:“他們沒做好自己的事,自然該罰。至于你……到時自然也有你該受的責罰。”

鐘瑜憤憤不平的道:“我有何錯處?如今我下落不明,哥哥不知會有多憂心,我不該向他道平安嗎?”

“你此信是為着道平安,還是些別的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到青州不會很久,多幾日不會讓你那驸馬的兄長急出病來的,到了青州,你若成了我的人,我自會令人去京中送信。”話語中“驸馬”二字被重重的強調了下。

這等于将她所有逃離的可能都絕了,鐘瑜氣憤難掩,壓抑了許久的憤恨便在這一刻絕了堤,紅着眼怒視着他,恨道:“可我不想去青州,不想嫁給你,也不會喜歡你,強人所難只會令我恨你!”

付久珩眸中一凜,可那絲脆弱也不過是一閃,便消散了。

硬起心腸的他似乎刀槍不入,複又執起桌上那本書來,仿若未聞的繼續讀着。

鐘瑜見他不打算理會自己,縮了一團在小榻一角,越想越覺得委屈,眼淚潸潸而下,小聲的嗚咽起來。

壓抑的哭聲時有時無,雖是微弱,卻仍是令榻邊的男子微微蹙了眉。

其實他并不比她好受,她這般不願,屢屢做出逃離之舉,他的心也被撕扯着,仿若随着那一句不喜歡而散作了碎片。

可他知道,他若不這麽做,她與他從此便徹底的斷了,他已然嘗試了太多次去放棄,事到如今,他深知這一次,他再放不開手了。與其從此失去她,與她再不複相見,他寧可她一時怨他恨他。

鐘瑜哭了好一陣,最後緩緩收了聲,呆滞的一動不動的,兩人各懷心事,仿若彼此是陌生人一般互不理睬。

待午時過後,車隊停下休整,鐘瑜僅僅飲了幾口清水,幹糧一口也沒碰。

無瀾看了付久珩一眼,後者表情淡淡的,未發一言,到了時辰,一行人便再次出發了。

這般到了第三日晚間,一行人行至鄉村之地,便歇在了處農戶家中。

這農戶自也算是村中的大戶,雖是農戶可院子極大,無瀾遞了錠金子出去,那戶主讓家裏的婦人幫着做了餐食,便歡喜着帶了家人去住了親戚家。

可是此行一隊人若全住進來,房間還是不夠的。

鐘瑜因着和付久珩賭氣,一連三日粒米未進,此時正獨自在屋裏,枕着一支手側躺在床上,餓得全身虛軟無力,胃裏更是難受的緊。

外間傳來陣陣的米飯香,鐘瑜輕輕的嗅着,心中猶豫着是否要恢複飲食。

其實起初她倒也不是想絕食,不過是又恨又怨,沒有胃口吃,可後來倒覺着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招,倒也不是不能試試。

畢竟這招自古便被女子們用着,肯定還是好用,才會流傳至今的。

然而她着實低估了世子,別看他這幾日待她極為疼惜,磕一下碰一下都要心疼上一會兒,可在正事上極是有原則,眼見着她餓得整個人都沒了生氣,卻依舊是半步也不退讓。

鐘瑜這邊餓得頭暈眼花的,忽聽門吱呀一聲開了。

她極慢的掀了眼皮看了一眼,付久珩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邊,手中的盤子上是一個青花紋的碗,碗中飄散着淡淡的肉香,那味道嵌在米飯香中,本是極淺,只是鐘瑜餓的久了,這會兒鼻子靈的很,只一下便聞到了裏面的牛肉香。

不得不說,當人餓到了極致,身上每一個細胞都似乎在叫嚣着對美食的渴望,鐘瑜此時也是,她胃裏的饑餓感在這陣陣的香氣中愈發明顯,可瞧着那端着碗的人,她又拉不下臉面來服軟。

付久珩将那撒了牛肉碎和青菜碎的米粥放置在床邊的小桌上,自己坐至了床邊。

床上的美人似乎還埋怨着他,這時白了他一眼,便慵懶的翻着身,背對着不去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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