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想得倒美 “她”的好日子……

其實柳扶風想的倒是很美好,他覺得以他的力氣,肯定能把柳扶陽打得找不到北。

只可惜,他用的是花照水那副瘦弱小身板,一腳雖然踹中了命門,可力道不足。

不僅沒傷到柳扶陽,還把“她”自己右肩上的傷口給抻開了。

柳扶陽倒是沒有因為“她”這一腳而生氣,看到“她”右肩傷口的血跡滲出了衣裙,他心下更是心疼的緊,急忙叫大夫和醫童進來,給“她”重新包紮。

柳扶風眼瞧着柳扶陽在他跟前忙前忙後,深覺這種時候,勢必是要說個清楚明白的。

故而,待醫童給他包紮完之後,柳扶風看着柳扶陽,神色鄭重至極:“王爺,我有話對你說……”

這是“花照水”犯了癔症之後,第一次鄭重其事的同自己說話。柳扶陽頓時心下歡喜,坐在她的床畔,點了點頭道:“好,你說。”

未免旁人再把自己看成癔症,柳扶風盡量用小女子說話的腔調與柳扶陽道:“王爺待我之心,我已明了。只是王爺乃是天潢貴胄,小女子實在是高攀不起。這些日子,王爺日夜盯着這裏,恐怕已惹得外面流言四起。王爺日後,還是不要來我這院子吧。”

柳扶陽聽聞此話,神情一窒。

柳扶陽的貼身侍衛盛寶更是為他打抱不平道:“姑娘好沒良心,我們家王爺從荒山上将你救了回來。府內的大夫都說你回天乏術了,可是我們王爺去請京郊外的神醫,又守了姑娘一天一夜,姑娘這條命才好算是撿回來了。”

“這府上的人對姑娘什麽樣,姑娘心裏不是不清楚吧?若是沒有我們王爺,您恐怕被啃的連渣都不剩了。”

盛寶這話說完,柳扶陽頓時低聲訓斥道:“盛寶,不許再說了。”

柳扶風自然看得出柳扶陽的心意,可他說自己是安親王,他這三哥又不信。

不絕情點,怎麽能将他趕走?

“王爺對小女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不勝感激。只是,小女子孤身一人慣了,實在是承受不來王爺的深情。況且,小女子知道,王爺已有婚約,若與小女子不清不楚的,也會惹人非議。”

柳扶風知道,柳扶陽與禮部侍郎的嫡女已然訂下了日子,幾個月後就要迎娶新婦進門了,可這柳扶陽這幾日,卻日日守在丞相府,盯着這花照水,委實是不像話。

柳扶風雖未成婚,可在他的心裏,日後他若有幸娶了王妃,王府裏最好只有王妃一個。且不說這女人多了麻煩事就多。他覺得,既然下定決心娶了王妃,就該對自己的發妻一心一意的。

這個柳扶陽,他委實是看不上。

雖說柳扶蘊的王府之中,也并非只有他嫂嫂一個人。可是柳扶風知道,府內的好幾個女子,都是皇後娘娘硬塞給柳扶蘊的。

明着是多幾個人照顧他,實際上卻是在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可這柳扶陽,還未成婚,府上光通房丫頭就好幾個了。這些個女人,可沒人逼着他柳扶陽收房。

在柳扶風的心裏,這柳扶陽雖然外表看着溫潤如玉。可他的好色程度,恐怕與太子也是不相上下的。

柳扶陽對她方才的這番話倒是不以為意,他忙道:“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尋常。更何況,我那婚約是母妃幫我選的,我不能違拗母妃的心意。你該知道,我心裏只有你一個人。”

他這話說的,把柳扶風的雞皮疙瘩都說起來了。

“王爺,小女子雖身份卑微,可自有一份傲骨。實是不願與人為妾。何況王爺是天潢貴胄,嫁入王府後宅,一輩子如囚鳥一般,小女子也是不願意的。小女子深以為,既然不願意,還不如早早斷了與王爺的聯系。這樣于我、于王爺,都好,不是嗎?”

柳扶風一口氣将這番話說完,實是身心俱疲。憑着他從前的霸王心性,哪用得着廢這麽多口舌?

那盛寶是個急性子,還不等柳扶陽發話,他便插言道:“姑娘,您還真是不将我們王爺的一顆心當回事。丞相府的大小姐素日裏對您如何,成嬷嬷可都跟我們說了。若我們王爺前腳離開,後腳您就得被她欺負。您以為,我們王爺是吃飽了撐的才日日在這裏守着你嗎?”

柳扶風聽到這話不禁嗤笑一聲:“你說誰欺負我?花映月嗎?花映月向來與人為善,怎麽可能欺負我?”

盛寶瞪大了眼睛瞧着“她”,就連柳扶陽聽聞此話,皆是一怔。

柳扶陽沉吟稍許,這才道:“照水,我知道你從小到大,被人欺負慣了。是不是這一陣子,她偷偷威脅了你什麽?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不會允許她動你一根汗毛。”

柳扶風是打心底裏不信花映月會欺負花照水的,從他與花映月那段時日的相處來看,花映月是個才貌雙全,純真可愛的姑娘。

不僅如此,柳扶風還覺得,一定是她那庶妹欺負了她。柳扶風大約也知道那花照水的身世,聽說她的母親,是丞相府原來的一個侍馬女,不知是用了什麽手段,勾搭上了花丞相,這才有了花照水。

而且柳扶風深以為,花照水的母親是個那般心機的女子,這花照水也好不到哪去。

縱然是花映月之前有了害人之心,他也覺得,那花映月同他一般,一定是迫不得已。

故而,聽到柳扶陽和盛寶說花映月的不是,柳扶風第一個不同意!

柳扶風眼下,顯然已經沒了耐心,聲調也不由得拔高:“我可求求您嘞,我在丞相府如何,是我自己的事情。勞煩王爺以後,不要再來了。王爺救命之恩,小女子來世做牛做馬,再來報答,行嗎?”

來世做牛做馬,不過就是一個屁話。柳扶風用這話,不過是為了搪塞柳扶陽罷了。

鬼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麽情況,陰差陽錯進了這花照水的身體裏,這柳扶陽恐怕也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救得是誰。

至于報答一說,柳扶風更覺得,這不關他的事。等花照水日後回來了,讓她自己報答便是,跟他柳扶風可沒什麽關系。

柳扶陽救人,不過是因為他剛好救得是自己的心上人。若那日,他趕巧碰到的人是柳扶風,以柳扶陽的性子,不補上一刀,柳扶風都算謝謝他了。

柳扶陽果然是被花照水這番話傷到了,而那盛寶更是在一旁幫腔道:“王爺,這等不知好賴的女人,咱們還是不惹為妙。”

柳扶陽忽地一下起身,臨出門前,似乎還有些不死心:“照水,你當真對我,沒有一絲情意嗎?”

柳扶風點頭如搗蒜,像是巴不得趕他走一般,急切道:“是的,所以王爺還是不要理我這個不知好賴的人了。最好日後我這院子,您一步也別來。”

柳扶陽心口一窒,十分受傷。

那柳扶風哪裏顧得上柳扶陽什麽心情,他還不忘提醒道:“至于你帶來的大夫和醫童,以及從你們和郡王府調來的人,也一并帶走吧。若留在我這裏,不清不楚的,也實在是不像話。”

盛寶氣急,用手指着“花照水”半響,跺腳道:“你這女人……真的是……”

柳扶陽嘆了口氣:“罷了,盛寶,什麽都不必說了,将我們的人帶走吧。”

見自家主子終于下定了決心,盛寶一喜,回頭瞪了“花照水”一眼,緊忙追上了自家王爺的腳步。

柳扶陽這些日子,帶了兩個丫鬟,兩個侍衛,一個大夫和一個醫童。

這幾個人,把原本逼仄的小院擠得是滿滿當當。柳扶風每日早上睜開眼看見這些人便覺得頭疼。

他和柳扶陽雖是兄弟,可性子卻全然不同。尤其是他管理下人那一套,柳扶風更是一百個看不上。

就譬如這個盛寶,若是在柳扶風的府上這麽多話,早就被柳扶風打死了。

待這柳扶陽将他的人都撤離之後,柳扶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

柳扶風想得很美,他覺得自己現在還不能下地,只需要靜養一段時間,便離開這丞相府,回到安親王府。

想必,以七刀對他的了解,就算是他變成了一個女人,七刀也能認得出來。

柳扶風的心情緩和了一些,不禁自言自語道:“苦日子終于過去了……”

然而,與此同時,前院的花映月也聽到了消息,說是和郡王将他的人都撤走了。

花映月一聽說是花照水自己将人氣走的,不禁大笑出聲:“那個小賤人,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連我表哥那樣谪仙的人都看不上,她還想飛到天上不成?”

一想到此處,花映月便氣到胸悶。這京都的世家公子們,哪一個不将她捧到天上去?就唯有她這個眼瞎心盲的表哥,偏偏看上了那花照水。

一想到這些日子,柳扶陽日日守在後院,花映月嫉妒的眼睛都要滴出血來了。

如今這柳扶陽終于被氣走了,沒了柳扶陽,花映月倒是要看看,這花照水還能依傍誰?

“她的好日子,也算是要到頭了。”花映月咬牙切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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