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雙修

大殿內熱得人微微出汗,被子裏卻是冰涼的。齊峻把知白摟在懷裏,只覺得像是摟了個冰塊,雖是隔着衣裳也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索性連衣裳都敞開,直接把知白摟在了自己胸膛上。知白已經抖成一團,忽然有個溫暖的東西靠過來,也不管是什麽,手腳并用地纏上去,仿佛八爪魚一般抱着不放。

齊峻摸摸他的臉,冰涼得像玉石一樣,只覺得揪心。知白迷迷糊糊地把臉鑽到他頸窩裏拼命地蹭。他雖然涼,臉頰卻是柔軟細膩,齊峻已經幾個月沒去過妻妾們房中,被他小貓似的蹭來蹭去蹭得身上發熱,抽了口氣把他的臉扳起來:“老實些。”

知白半張着眼睛,稀裏糊塗地看着他,目光迷蒙。齊峻看他的嘴唇失了血色,仿佛宮中開放的梨花瓣兒,不知怎麽的頭腦一熱,鬼使神差地就低頭親了下去。知白的嘴唇跟手一樣冰涼,齊峻的嘴唇卻是灼熱,兩廂一碰,知白頓時伸手摟住了齊峻的頸子,含住了齊峻的嘴唇吮吸起來。他的舌尖柔滑而靈活,齊峻只覺得被他這麽一吸自己都迷糊了起來,仿佛有一縷熱氣自丹田升起,直至胸口,經過喉嚨,被知白吸了過去。他混混沌沌地啓了嘴唇任由知白索取,自己也情不自禁地去追他的舌尖。

正在意亂情迷的時候,知白卻忽然睜開了眼睛,一看清眼前的人是齊峻,立刻用力一推。這一下力氣不小,齊峻被他推得險些掉下床去,什麽旖旎心緒也醒了,吓了一跳:“做什麽!”

“殿下在做什麽!”知白往床裏縮了一下,“我不知道是殿下,或許會将殿下陽氣都吸盡的!”

齊峻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親了下去,正在尴尬時便聽見知白這話,不由得吓了一跳:“什麽?哪裏會有這樣厲害,你不是說還要雙修麽?我看你臉色仿佛——”

知白臉色比方才紅潤了些,嘴唇也有了血色。他自己摸了摸臉:“這是殿下渡了陽氣給我,只是這并非雙修,殿下雖然陽氣充沛,可也不是日月之身源源不竭,若只是有出無進,最終會被吸盡的!我若神智不清之時,殿下萬不可靠近!”

齊峻想想自己方才自丹田到喉口的那縷熱氣,雖不大明白也有幾分餘悸,但看知白小貓似的縮在那裏又覺揪心,湊過去将他摟在懷裏道:“眼下好些了不曾?”

知白苦笑:“杯水車薪,暫時支持片刻罷了。”

齊峻皺起眉頭:“你方才說這樣有出無進,那雙修卻要如何有出有進?”

知白這會兒到底是有了點精神,伸出手來比劃了一個圓形:“人之元氣本在體內運行,名為小周天,自成世界。而雙修之人則各以己身為半圓,須首尾嵌合,元氣合一方能周行。如此一人之氣息運行便可帶動兩人之氣息,若是二人元氣相合,則可借力;若是二人元氣相輔,則事半功倍。雙修之意,便在尋與己身元氣相輔之道侶,相互以長補短,自然修行更速。我此時乃是求借力,只須元氣相合便可,并不強求相輔之人。其實這世上相合者衆,相輔者寡,故而雙修不易,道侶難求,只看緣分罷了。”

齊峻聽得糊裏糊塗:“那究竟要自哪裏進?”

知白伸手摟住他的腰,往他身後摸了一下。齊峻登時僵住,前些日子自西北邊關回來他也悄悄找了些講龍陽之事的圖冊來看,知白這一伸手他就知道是什麽意思,當即一巴掌就打了上去:“大膽!你還想那什麽……不成?”

知白被他打得手背生疼,委屈地縮回手去揉着:“這不是殿下在問嗎……”

齊峻臉色古怪:“就沒有別的辦法?”知白這副病怏怏的模樣他看了就揪心,可若是讓他堂堂太子雌伏人下,那實在是……萬萬不能啊!

知白很是無辜地看着他:“雙修就是這樣,不然要如何身合氣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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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峻腦袋裏靈光一閃:“難道就不能反其道而行之?”

知白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他的意思,反射般地回手捂住了自己的屁股:“不——”

看他這模樣,齊峻就明白自己說的是對的,雙修這事兒,并不限定誰上誰下,知白在下也一樣能補益的。一顆心落到肚裏,齊峻倒起了興致,摟着知白低聲笑:“不是對你修行有所補益麽?你這會兒損得厲害,總不能一直拖下去。這宮裏也不好找個男子進來,是不是?”

知白掙紮着從他懷裏往外掙:“不——”

齊峻把他摟得更緊:“不是你從前說過也想雙修的麽?這會兒又怕什麽?”

“我……”知白啞口無言,可是他從前也只是随口說說,并沒真想過把自己的屁股犧牲掉啊……

之前從齊峻身上吸取的陽氣漸漸耗盡,寒意自體內升起,知白又開始發抖。齊峻緊摟着他,自然馬上就感覺到了,低頭一瞧他臉上又沒了血色,方才那點玩笑的心思立時褪得幹幹淨淨:“又冷起來了?”低頭就向他嘴唇上湊過去,“不行就再吸幾口陽氣?”

知白扭着頭推拒:“這樣殿下也要損了元氣的。”

“那如何是好!”

知白身上冷得厲害。這次他在千裏之外作法,不但是耗損修為過多,更因趙月突然闖入驚擾,在最後一刻他拼力将雨雲推入深海,卻是被龜板中的骊龍之影反噬傷身。骊龍素來栖身于千丈之淵,其性屬水屬寒,寒入骨髓,他才會每逢夜間便這樣如墜冰窟。說起來如今他無力自行修煉,倒确實是雙修之法最好,可是……冷氣浸透了指尖,知白有氣無力轉過頭來摟住齊峻的頸項,嘆了口氣。罷了,雙修就雙修,保命要緊,至于屁股——皮囊而已,将來少不得都要舍去的,還計較這些作甚。

知白默許了,齊峻倒有些手足無措起來。知白身上的衣裳早就滾亂了,輕輕一扯就褪了下來,露出的肌膚觸手生涼,齊峻不由自主地撫摸起來。男子的身子與女子大有不同,胸前平坦,兩顆小小凸起在指間也似乎更硬些。齊峻将被子拉開點,低頭看去。知白的身體在深青色被褥上被襯得如同玉石一般,胸前兩點顏色淺淡,不聲不響地伏在胸膛上。齊峻試着低頭去含住一邊,輕輕咬了咬,就聽知白小貓似地叫了一聲,聲音細弱,像是勾在人心上一般。

齊峻忽然就覺得身上熱了,前些日子遮遮掩掩看的那點東西一下子全湧進了心裏,一切都順理成章起來。他握着知白的腰在他胸前折騰了半天,直到知白小聲叫疼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伸手往他腿間探了過去。

知白腿間的東西仍舊軟軟的沒什麽精神,齊峻從未給別人做過,可是推己及人,大道理總是不差的。初時他手勁略有點大惹得知白掙紮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只剩下輕聲的喘息了。齊峻覺得手裏的物件漸漸硬起來,心裏居然漫上一種淡淡的竊喜,似乎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一般。

知白忽然喘着氣推了他一下:“殿下,不——”他抓着齊峻的手往自己身後引了引,“有送來的潤脂,在,床頭……”

齊峻伸手去摸了一下,果然摸出一盒脂膏來。冬日裏各宮都有這些潤膚的脂膏,觀星臺從前不用這些東西,但自打真明子死後,知白的地位今非昔比,縱然他說不要,宮中六局也不敢少送一樣東西,沒想到今兒倒派上了用場。

宮中特制的杏仁脂膏勻淨滑膩,齊峻抹了一手,然後小心翼翼地一邊回憶着,一邊把手伸了過去。到底是不舒服,他剛往裏探進一點兒,知白就扭了起來。箭在弦上哪裏還能再回頭,齊峻被他扭得一身是火,一手抱住了人在耳垂上咬了一口:“乖些!”一手就慢慢探了進去。

知白哼哼唧唧,似哭非哭:“難受得緊……”

齊峻被他哼唧得心都快化了。知白從來都是叫人又氣又恨,像泥鳅一般滑不留手,今兒終于也有這麽乖這麽讨人可憐的時候,不由得讓人格外有種自得,卻又忍不住要憐愛,簡直有些手足無措。

齊峻對龍陽之術只是一知半解,不過拿手指與自己下身的物事比量了比量,也知道差距甚大,只得一根根手指地往裏添加,每添一根,知白就哼唧一陣,等到齊峻終于覺得差不多挺身沖進去的時候,頸間一痛,卻是知白一口咬了上來。那一瞬間齊峻心裏閃過個念頭——敢咬傷儲君這是殺頭的罪,不過還沒容他想好要不要說出來吓唬一下知白,就再顧不上這件事了。

知白的身體不如趙月或者文良娣柔軟,這是自然的,再怎麽說他也是個男子,縱然年紀還在少年的邊緣,也帶上了青年男子的堅實。然而他比女子更韌而有力,兩條光溜溜的腿盤着齊峻的腰,居然勒得他有些氣喘。他身體裏也是微涼的,沒有那種火熱得要将人融化的感覺,可是同樣很緊,緊得齊峻有些微痛,甚至有些舉步維艱。可是除此而外,還有另一種感覺,就是一種說不出的安心,仿佛知道對方也在急切地需要着你,在你把這個人壓在身下的時候,你的心也落到了實處。

齊峻不自覺地低頭去輕輕啃咬知白的胸前,雙手揉着他圓翹的雙丘,含糊地道:“放松些——”

知白輕輕地抽着氣,聽起來像在低泣一般,卻又帶着幾分愉悅,漸漸放松了身體。齊峻試着動了動,覺得不再像方才一般進退兩難,便又試着再往裏沖了沖。知白驟然抽了口氣,盤在齊峻腰上的腿一緊,齊峻便覺得仿佛有張小嘴裹着他吸了一下,一股熱流從下腹一直沖到頭頂,頓然忘形地動了起來。

床榻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聽起來輕快而有節奏,仿佛一支樂曲。這樂曲裏還混合着一高一低的喘息聲,給略有些單調的旋律加上了調節。齊峻後背一層薄汗,唇齒間的力氣不由自主加大了些,知白似乎是被他咬疼了,忽然雙手扳起他的臉,把嘴唇湊了上來。齊峻情不自禁地含住那柔滑的舌尖吮吸起來,一股微涼的氣息從舌上直入喉中,順着胸膛向下,流入小腹,突然化作滔天巨浪一般,向着兩人交接之處沖去。

酣暢淋漓。齊峻心裏只有這一種感覺。與平日裏洩身那短短的愉悅不同,他只覺一股氣流自口中入自腹下出,來回往複圓轉,一時竟頭腦昏昏,不知身在何處。好半晌他才從巅峰之上平複下來,發覺自己緊摟着知白,兩人下頭還連在一起,身上汗意全消,四肢百骸卻是說不出的舒服,并無平日裏行房之後倦怠之感,反倒是神完氣足。低頭看看知白,見他雙眼微阖,呼吸綿長如同入睡,臉色卻比之前紅潤了好些,唇瓣濕潤,在燭光下微有光亮,忍不住低頭輕輕親了口,才慢慢撤出身來,剛想喚人送熱水和幹淨被褥過來,忽然覺得不對勁兒。

齊峻小心地把被子掀起一點兒查看底下,那裏被滾得皺成一片,卻是幹淨的,或許沾了些汗,卻沒有別的痕跡,甚至連男子歡娛過後特有的麝香氣都淡淡的。齊峻低頭看了看自己,他确信自己是洩過身的,腿間還帶了點痕跡,可是,知白沒有。

“殿下做什麽呢?”知白在這時候睜開了眼睛,他看起來比方才精神了許多,臉上甚至都有了幾分笑意,“不冷嗎?”

齊峻這才發現自己還是赤裸的,光着身子撩着被子低頭弓腰,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連忙扯過旁邊的外衣披在身上:“覺得如何?”

“好多了。”知白笑眯眯地拍馬屁,“殿下身上既有清氣又有龍氣,雙修果然事半功倍。”

齊峻一怔:“龍氣?”知白不是說過他身上并無龍氣麽?

“恭喜殿下。”知白這會兒算是有精神了,“殿下逆天改命,從此天命所歸,乃是真正的龍脈了。”說實話他也沒想到,只是如今敬安帝病弱,齊嶂離開京城,這京城之中的龍氣就真的聚到了齊峻身上。若是将幾年前西南山中的齊峻換成眼前這個齊峻,他可萬萬不會把喂蛇的主意打到齊峻身上。

齊峻有一時的愣怔。雖然一直都不曾想過放棄,但如今這話從知白嘴裏說出來才真令他感慨萬千——努力了這麽久,就連真明子被炸死在祭天臺上的時候他的心都不曾安定過,現下聽了知白的話,他才第一次感覺到一切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在這場奪嫡之争中,他已然占據了絕對的主動!

知白歪在那裏笑眯眯地看着他。齊峻雖不谙修行之術,可身上清虛之氣與龍氣相得益彰,二人僅僅是元氣相合走了幾個周天便大有裨益,如此看來,這雙修之事果然可行。

“你笑什麽?”齊峻也只是怔了片刻便清醒了過來。有道是得天下易坐江山難,縱然是登上那張龍椅,天下還有無數的事要他去做,敬安帝這江山實在說不上四海升平,他此時便要得意未免太早了些,“方才你——可要讓人送熱水進來洗洗?”略一冷靜,齊峻便想起了方才的疑惑,只是話到嘴邊卻不知要怎麽問出來。

“也好。”知白也覺得身上有一層薄汗。

小中人眼觀鼻鼻觀心地送了熱水進來,馮恩跟在後頭,後背已然被汗濕透了。雖然聽不到裏頭的動靜,可半夜三更的送水——難道殿下跟仙師……這,這算不算亵渎神明?他小心翼翼地聞了聞房裏的氣味,卻又沒聞到些什麽。

水送進來,知白才懶洋洋地起身。齊峻借着扶他的工夫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心裏更是疑惑。從前他與妻妾們行房,床上難免沾染,有時送了熱水進來擦洗之時也能看見人兩腿間留下的痕跡。只是知白身上除了些青紅的指痕之外,居然半點東西也無,就連被褥上也都是幹幹淨淨,到底兩人的……去了哪裏?

齊峻一肚子疑惑,叫人換了被褥,自己也去了淨房。高大的檀香木桶裏盛滿了熱水,知白坐在裏頭一臉的昏昏欲睡,聽見他進來也只是睜開一只眼睛:“殿下也來洗洗?”

齊峻跨進木桶,順手将他摟進懷裏:“怎麽還是這樣沒精神?”

“已然好了許多,只是腰有些酸。”知白随口回答,忽然睜開眼睛看着齊峻有點出神。

“看什麽?”齊峻摸摸他被熱水蒸得有些紅潤的面頰。

“與殿下雙修,似是比我預想還要好些。”知白沉吟地道,“陛下尚水德,龍氣偏寒,可殿下雖是陛下血脈,龍氣卻截然不同,更有陽和熱烈之相,于我正是對症下藥。如此看來,再有三五回,之前被骊龍影氣所傷元氣便盡可修複了。”

“當真?”齊峻想起方才酣暢淋漓的快感,只覺得臍下又有幾分動意,連忙按捺住了輕咳一聲,“為何我與父皇龍氣還有所不同呢?”皇家講究養身固精,如敬安帝那般夜夜笙歌委實不合養身之道,縱然床笫之歡再銷魂蝕骨,也要有個限度。

知白摸着下巴仔細打量他,半晌才道:“殿下所尚應為火德,自然與陛下所尚之水德不同。”

齊峻不知道這水德火德尚起來究竟有什麽不同,他只聽說過本朝開國之帝自淮水邊起興,當初便是衣烏衣而揭竿,故而稱帝之後才以玄色為尊,難道說龍氣也與這有關系?不過他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幹咳了幾聲才迂回着道:“方才——我聽說精水留在體內不大相宜,可要好好洗洗。”

知白滿不在乎地道:“殿下龍精已被我煉化入體,不必洗了。”

齊峻怔了一怔:“煉化入體?”

“嗯,就是——”知白想解釋卻發現一時也講不清楚,只得擺了擺手,“總之就是沒有了。”

“那你的呢?”齊峻一時沒忍住,還是直直問了出來,“我也未見你——洩身……”

知白眯着眼睛又想睡了:“我要采陽補身,自然要培元固精,不可輕洩。”

他打個呵欠,搖搖晃晃從浴桶裏站起來,随便裹了件衣裳就走出去,一頭撲在床上呼呼大睡,只留下齊峻獨自坐在浴桶裏,把他的話反複想了半晌,忽覺自己不像是上了人,倒像是被人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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