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擦肩而過
雖然寧川獨自奮戰辛苦異常,但不知為何停不了手。一次不盡興,兩次心有餘……他也在分分鐘忏悔自己的罪惡,比如,這樣趁虛而入是否道德?是否民主?是否有損人民內部團結?
良心難安,寧川用了最公平的方式——征求劉迪的意見,“你要是不同意就直說,我絕不勉強。”
昏睡的劉迪用沉默表示雙手贊成,寧川會心微笑。
漫長的過程終于結束,他‘竭精盡力’抛灑一腔熱血,此刻才徹底安靜下來,臂彎圈住俯身蜷睡的劉迪,溫暖的手指有節奏的輕點着她的肌膚,說點兒什麽好呢?寧川憋不住的興奮和滿足呼之欲出,搜腸刮肚勉強想起‘春盎雙峰玉有芽’、‘楚腰纖細掌中輕’兩句,再仔細看看劉迪,古人真是言之有理,嗯,溫香軟糯,簡直無物比妖嬈。美中不足的是第一次的時候劉迪尚有淺存意識,後幾次嘛……寧川感慨……頗有奸&屍的趕腳。
破曉将至,劉迪的沉睡無懈可擊,即使天崩地裂也未必能讓她清醒了。
他對劉迪動了心,不只一年前的一眼定乾坤,除去這一夜的翻江倒海不說,單只瞧着她安寧熟睡的樣子已經讓他心底輕晃不已。怎麽辦?兵行險着?寧川不知道如果保持原樣,等劉迪一覺醒來看到自己和這滿床的j□j昭彰會有什麽反應?會為自己的辛苦耕耘而感動嗎?不撒花慶祝嗎?
寧川一邊嘿嘿的笑着,一邊乖乖的穿起了衣服并撿起滿地的紙巾,人,都有趨吉避害的本能。
劉迪的衣服很難再給她穿上了,緊身褲根本無能,套個毛衣回去又怕她不舒服,想來想去,寧川給她蓋好被子,溫柔的吻了吻她的面頰,雖然不舍,但等待劉迪醒來謀求長遠之計才是重要的。
折騰了一晚上,寧川也困,但不能睡,為了堅持等到劉迪自然醒,他只好四處溜達。走到她的行李箱旁邊,看着昨晚因為找水而翻的亂七八糟,随手拿起來想給她整理。
伸手進去,無意中摸到一個相框,小心的揪出來一瞧,相片中青春飛揚的劉迪比着兔子耳朵和開懷大笑的墨鏡大款劉青山勾肩搭背站在大連的海邊。等翻過相框看背面居然寫着,“這輩子最愛我的人和我最愛的人——劉小迪敬上”,寧川頓時控制不住的妒火中燒。
為什麽出來住一個寒假連這個相片都帶着?劉迪啊劉迪,你到底是愛上他的錢還是迷上了這個老男人?寧川氣的咣當一聲把相框扔在桌子上,吵到了劉迪,她毫不清醒的只睜了一下眼睛,懵懵的咕哝了一句,“鄭式,鄭式,別走。”
正式?又正式?……鄭是?!!
寧川終于反應過來了,她之前叨咕的居然是人名?是一個男人的名字?既不是王泉也不是老頭!而是另外一個?難怪她酒後對着自己明明不相識卻如此嬌嗔,她的真情流露,她的埋怨哀傷,她的留戀難忘,到此刻統統變成矩陣組合的迫擊炮直對寧川的胸口。
那他這一晚成了什麽?鄭式又是何方神聖?那一定也上過床了?不然怎會如此情意纏綿把自己當成了他?
寧川怒了,突如其來的痛恨替代了剛剛還在的熱情如火。
這女人能愛麽?自己怎麽就失心瘋似的跟她裹了一宿?他不計較劉迪曾被包養,他不在乎她和王泉的過往,他甚至主動為她設想并編造出難言之隐的借口,但女人豈能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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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的東西踢到一邊,怒氣當頭的寧川穿好外套,拿起車鑰匙,看着門口鏡子裏的自己眉頭深皺、臉色青白。是的,活了25歲,喜歡過,讨厭過,風流過也孤獨過,而這是頭一次覺得自己,賤過了。
反手帶上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日上正午,窗外的雪晶晶亮的反射着陽光,明晃晃的把宿醉的劉迪照醒了。
哦,頭好疼,又沉又懵,劉迪無力的伸出手,扶着額頭哼唧了兩聲。剛要慢慢坐起來,忽然覺得通體不對勁,腰酸腿僵,不禁愕然,酒醉會導致“那兒”痛嗎?這是什麽情況?
顧不得難受,連忙直起身體,還沒來得及下床,瞬間難以置信的低下頭,目光随着大腿內側緩流下的暧昧之跡徹底石化了。
這一夜到底經歷了什麽?她揪着頭發想了一遍又一遍,除了撞見鄭式和別人擁吻,就是自己酒後迷情和鄭式上床……顯然,後者是不可能的。
她明明記得周放和自己說了一會兒話就再沒見到他,可後來是誰呢?為什麽沒有一點印象?是調酒師?還是酒吧的什麽客人?亦或是周放圈裏的熟人?不管是誰,自己都做出了這樣不可思議的事兒,要怎麽和周放詢問?告訴他自己和陌生人耳鬓厮磨的狂歡了一夜?現在求證一下男主角?
劉迪覺得自己——不如死了。
犯一次錯誤,可以勉強安撫自己是幼稚無心,可要是放縱至此,自己,哪裏還有心?
站在浴室裏打開冰涼的水沖着自己,木木然的對着鏡子,拼命用手搓着脖子到胸前的所有吻痕,直到疼的皮下冒出血點兒,她抱着雙臂,深深的埋頭蹲下,哭了。
過了很久,打着哆嗦從衛生間走了出來,還是給周放打了一個電話。
周放只是如實說她昨夜喝多了,找了兩個正經的朋友送她回家然後就走了。劉迪點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周放是無論如何不會騙她的,她不知道自己在回來後是否又獨自曾出去過?萬一根本不是酒吧裏的人呢?萬一那人有病呢?肝炎?梅毒??艾滋???越想眼前越黑,到最後吓的眼淚奪眶而出,已經不敢再想了。
世上沒有後悔藥,萬般痛苦也得自己撐着,她又愣坐了好一會兒才神情萎靡穿好衣服去了外面。
去網吧查了很多關于傳染病的介紹,基本都有潛伏期,現在唯有等。可有一件事不能等——在街邊的藥店徘徊良久,攥着手心走進去買了一盒毓婷,出了藥店的門就摳開藥盒把兩片藥直接吞了。
與此同時,寧川日子過的并不舒心。雖然那天轉身而去,可他一直緩不過勁兒來,總是覺得哪不對,好像丢了什麽值錢的東西無從找回,又好像眼看着到手的寶貝翻出了手掌心。寶貝?她是寶貝??跟一個又一個的男人亂七八糟,我呸!寧川想起來就氣的撓頭,“敢情人家是夢中和情郎恩愛了,自己這費力不讨好的,還不如一夜牛郎!牛郎還能得着錢呢不是?除了險些精&盡人亡……我有什麽好處?”
煩惱歸煩惱,其實他心裏最想的還是能抓住劉迪,哪怕見面吵一架,打的翻天覆地也行,只要把她收了,才算了了自己的心思。心有不甘又礙于情面,寧川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直到有一天陪家裏老爺子去醫院做老幹部定期體檢,從彩超室出來的時候恰好聽到一個孕婦對醫生說,意外懷孕,現在不知如何是好。
寧川福至心靈,猛的一拍腦門,把報告扔給老爺子就閃電俠一樣的消失了。他只有一個念頭,撒了那麽多種子,萬一有一個發芽的呢?那這事兒可真就水到渠成了。菩薩保佑,寧川想起來就激動,忍不住的笑。
從第二天開始每天去知春路上巡視一圈,一早一晚,自己沒時間就安排別人去,總之,不盯着劉迪不罷休。
時間一晃都過了三個月了,寧川從激動到懷疑,慢慢的耗盡了耐心,假設真有什麽變化,劉迪也不應該這麽鎮定吧?從跟蹤的情況看,她除了在學校上課就是出去買點吃的,連一次藥店或者門診、醫院都沒進過,可見此事的希望真的渺茫了。
四月中旬最後一次盯梢,劉迪突然神情嚴肅獨自從學校出去,到校外直接打車走了。寧川在後面開車緊跟,竟然一路到了某三甲醫院,寧川的心瞬間開始狂跳——這難道是?他興奮不已,又不能随意暴露,只好焦灼的在車裏等待。
過了大概快兩個小時,劉迪終于出來了,低着頭,看不出情緒。寧川一直等她走遠了才從車上跳下來,直奔門診樓。托了不少關系,終于拿到劉迪應診的報告,上面打印的清清楚楚,RPR、TPPA以及HIV的相關項目。他迷茫的問護士這是什麽項目檢查?護士扼要回答了兩個詞,“梅毒”“艾滋”,頓時,寧川耳朵裏“嗡”的一聲,幾欲暈倒。
劉迪踏實的回學校了。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心裏揣了幾個月的包袱終于放下了,即便艾滋的潛伏期根據個體不同可能會好幾年,但醫生都笑着勸她,劉迪也沒那麽害怕了。她終于可以安心開始新的生活,只是不會再招惹男人了,想起鄭式在高中曾嗆聲反問,“為什麽不去讨好你的父母?”
是啊,父母,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人會像父母一樣無私的愛着自己,愛情?一朝被蛇咬,劉迪不會再碰了,十幾歲的時候尚有“寧死勿賤,寧缺毋濫”的氣魄,反倒長大了竟為了男人喪失了丁點兒的骨氣?還好,道理懂的不算晚,劉迪長嘆一口氣,撥通了劉爸的電話,別的沒提,只說自己過年的滋味并不好,現在想念父母,劉青山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寧川幾乎是面目猙獰的從醫院回來,手裏始終死死的攥着劉迪的應檢報告。
好端端的姑娘怎麽會來檢查梅毒?潔身自好的孩子又怎麽會擔心艾滋?不用再問了,無論什麽解釋,在寧川看來都沒有意義。如果她得了,自己豈能逃脫?如果她沒有,那也沒什麽可期待了。
但他是如此的不甘心,如此的憤恨與惱怒,他是認真的,認真到他長這麽大都從未如此想要開始一段感情,即使當年的方舟,他也沒有這麽全身心的期待過未來,甚至頭腦發熱到想通過一個孩子來牽扯住劉迪——這真是他人生中無法被原諒的,最無恥的笑話。
過了兩天,寧川想通了,不能不明不白的辜負了自己,他想要跟劉迪來一個面對面的攤牌,真恨不得把手中這份報告狠狠的用盡全力的砸在她的臉上。當他最後驅車來到北外的時候,命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好似捉弄他不夠似的,讓他準時、準點,眼睜睜的看着劉迪在不遠處的路邊和相片中的老男人親昵無疑,以至于她們身後那輛豪車都巧合的跟自己的車一模一樣。
寧川坐在車裏遠遠望着,一陣陣的心慌,惡心。
劉迪正和老爸叨咕着在校的辛苦,偶爾聽到汽車狂躁的發動聲,轉頭看到一輛同樣的車正急速的調轉車頭,轉眼間飛奔而去。
回去的第二天,寧川把車賣了。賠了多少都無所謂,只要不再看見就好,眼不見為淨。
六月,吳伯宇提出一夥人自駕游到北戴河玩兩天,躲了一個月清淨的寧川被強拽加入。出發的時候,衆人只顧得對他新提的一款雷克薩斯車系關注不已,卻無人瞧見他眼底翻湧退去的莫名傷悲。
顯然,自駕游不太開心,因為周放和莫銘當天晚上就鬧了別扭單獨開車返程,寧川雖然定了房間但沒有回去,只摟着一個不太熟悉的女伴在海邊躺了半宿,什麽也沒做。一大早,程鲲鵬找不到寧川,手機上收到了一條消息讓人費解,英語超級爛的寧川不辭而別的去了歐洲。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