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守候(2)
劉迪默默然的起身,目光一動不動的對着栅欄外的身影,生怕眨眼一瞬間,對方就消失不見。
也許只有一秒的停留,劉迪的整顆心都漾在了雪夜中,她用着比夢裏更快的速度奔跑了出去。
沒有時間去解開門口的重重鎖,只像極度渴望的瘋子撲到栅欄旁,一邊淚如雨下一邊在欄杆的縫隙中伸出雙臂要緊緊抱着男人的身體。
外面的人只有比她更熱切、更激動,什麽安保、防護都不在意,扔下傘徒手翻過栅欄,縱身一躍跳在劉迪的面前。
還沒等站穩,他已經展開臂膀,一把環擁住劉迪的身體,幾乎要把她徹底裝在自己胸膛裏,猛力的勒着、按着,強烈的抱着、吻着,恨不得用融化的雪将彼此鑄在一起,像噴泉中的雕像一樣緊緊的連着,你中有我,不可分割。
外面的寒冷湮滅不了寧川火熱的心,他用力的咬着劉迪的嘴唇和舌尖,吮吸到她臉上錯落的淚和她齒間的濕潤。劉迪徹底的放開了,她再也無法忍着啜泣的聲音,毫無顧忌的發自內心的放肆着大哭,只是哭聲還沒等發出就一次又一次隐沒在寧川的唇齒交纏中,直到磕疼了牙齒,碰破了他已受傷的嘴角,仍沒有片刻的放開。
遠處的保镖已經無可奈何,關掉了被寧川翻越時碰到的警報,抱着雙臂看了這兩人一會兒,深深覺得阻撓無望後搖搖頭回了安保的套間。
程鲲鵬坐飛機走了,寧川臨上飛機前,情緒再次崩潰,他想,死已不足為懼,人生無所求。
所以扔下鲲鵬自己,一轉身又離開機場,再次回到這條路上。
看到劉迪在飄窗上團着身體睡着的樣子,他的心都要融化了。他那麽癡癡的看着,冰天雪地裏,手腳早已凍得沒有知覺,仍是不肯挪動的瞧着她,看守着她,只希望她能好好的醒來,即使她不願再相見,能如此再守候她一晚也心甘了。
又過了好久,寧川澎湃的情思仍是無法平靜,同樣也是眼眸濕潤,不敢輕易出聲,怕忍不住又像女孩兒似的哭出來。深吻的時候不小心看到劉迪為了跑出來見自己竟然赤腳踩在地上,頓時着急,攔腰抱起她大步的往別墅裏走去。
從進客廳劉迪仍是收不住的啜泣,不肯下來就縮在他懷裏柔情似水,寧川按照她指的方向上了二樓,進了溫暖的房間,還沒來得及欣賞繁複精美的室內裝飾,就抱着她一同倒在床上。
劉迪的淚水沒有停,寧川的動作也沒有停,他們百般掙脫了衣服,帶着劉迪身體香味的錦被将兩人裹的嚴嚴實實,也讓他們的身體互相纏繞,真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這個似夢似幻的雪夜裏,一場淋漓盡致的歡%愛打碎了一切疑難傷痛,只不約而同的想着,愛我,愛我就好。
劉迪閉着眼,什麽也不去想,卻控制不了淚水依依滑落在鬓邊的細細情思。這是她的寧川,一個無論怎樣都不能再抛棄的寧川。她不知如何表達這一下午愛情水深火熱的歷程,只想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而每每被他沖撞的情之所至,便越發積極而熱情的拱着身體,激烈扭動腰肢,全無顧忌的吟哦輕喊。
被子裏的寧川脊背挺拔,強烈饑渴的吞噬的吻伴随着身體猛烈聳動,濕滑的汗一縷縷從人魚線流下滴到劉迪的小腹溫暖的皮膚上,兩人如同熾烈的火,似乎聽到滴滴情濃“嗤”的一聲騰化成一朵朵雲煙攪進他們的巫山。
這期間沒有人說一句話,只是好了又好,合了又合,劉迪幾度小昏,寧川還一直要到精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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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快過去一半,寧川扣好外套上最後一個扣子,看着劉迪雖然穿戴整齊卻難掩雲雨後嬌媚的模樣忍不住用手指挑起她的臉,又一個深吻到她舌底,一番攪亂才氣喘迷離的放開。
他整個晚上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安全期?”
劉迪鼓了鼓嘴巴,悶頭說,“不是。”
寧川又親,發自內心的愛不釋手,回答說,“真好!”
劉迪不說話用腳尖踢他,寧川輕笑,玉面俊生慢慢俯身握着她的腳踝,一點點啄她腳面細膩的皮膚。
兩人又這樣很有默契的沉默了很久,寧川再次把劉迪抱起來,慢慢從樓梯走下一樓客廳,把她放到飄窗上,起身要出去。
劉迪拽着他的衣角,寧川指着外面說,“我去拿傘。”
劉迪沒說話,只是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明顯的說,“不要了。”
寧川柔情排山倒海的湧上,“我給你買的,好多錢,丢了心疼。”
劉迪抿嘴笑,帶着嬌弱羞怯。
寧川不能再看,趕緊邁步出去,再次翻牆撿起這把“珍貴”的巴寶莉傘,又跳了回來。
他找了塊幹淨的毛巾仔細的把傘擦拭幹淨,小心籠好,放在劉迪的手中,迎着她的目光,“明年春天的時候我們也去英國養胎,那兒雨多,用的着,陽光曬也用的着,而且配你的包。”
劉迪愣愣的看他,久久舍不得挪開目光,在飄窗上坐直身體,勾着寧川的脖子,“生好多孩子。”
寧川回抱着她,閉着眼聞她發鬓的熟悉香波味道,沉醉的低聲呢喃,“我比你想,那得一直做,我回去辦幾個健身卡。”
女人小小的點頭,表示認可。
“姥爺不認孩子怎麽辦?”終于說到了她擔心的問題。
寧川捧起她的臉,眼神裏都是穩穩的鎮定和安心,“他什麽時候回來?”
劉迪看看落地鐘,“差不多還有半個小時。”
“無論發生什麽,你別怕,也別哭,相信我不會死,因為還要把你娶進門,所以只管讓我處理就好。”
劉迪微微抽泣,“嗯。”
保镖一直在遠處透過窗看這小情人的如膠似漆,他也夠佩服寧川的不怕死,都這節骨眼了還能一本正經的跟小姐滾床單?老大回來不卸了他的命根子啊?牛!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想到這兒幹脆好心過去敲窗提醒,“先生回來了,已經進了小區主路。”
寧川點點頭,感覺劉迪的身體微微一抖,他暗暗吸了一口氣,再次吻了她的發頂。
劉青山回來了,氣場依舊,臉色陰郁難猜。身邊的司機不知道老大是不是身體累,但他知道老大的心,為了小姐已經擔碎了。
跟了他二十年的手下不多言,只是開門說到,“寧家少爺一直在。”
劉青山眼睛忽然低了,“你們放進來的?”
保镖搖頭,“上午打的夠狠了,但晚上他又自己翻牆進來”
劉青山什麽都想到了,也不再問,邁着闊步,徑直往別墅門前走去。
所有人都在庭院裏等着,這事兒,用不着他們上手,不是他們沒資格,而是相對老大來說不夠狠,只要等着安排救護車就好。
劉青山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寧川和劉迪并排而立,緊緊依偎着,目光恭敬的看着自己。
抛去別的不說,寧川眉目如玉,身姿挺立,劉迪更是漂亮,劉青山還真是打心底為這一對兒璧人暗暗喝了一聲好。
寧川不卑不亢,穩穩的喊了一聲,“叔叔。”
劉青山眯着眼,穩穩的答應了一聲,“嗯。”
化幹戈為玉帛?看劉青山脫掉外套徑直到房間就知道了。
劉迪下意識的往前邁了一步,寧川眉頭一皺,剛要攔她,忽然覺得風聲,一轉頭就看見劉青山如迅雷般劈手而至,他完全沒有躲避的餘地,完全生挨了這一下。
這記重擊剛好創在寧川上午挨打的地方,頓時泰山傾軋般的強勢鋪蓋之痛蔓延全身,不堪支撐撲倒在地,勉強跪起,幾乎動不了。
耳畔只聽劉迪極度驚恐的哭腔大喊,“爸!爸!啊!!!你不能!”
三十年來,劉青山從來沒在女兒面前表露過一丁點兒的出離父親角色的樣子,這次他像鐵了心的要給劉迪一個清楚的答案,“寧川,你知道死在我這很容易嗎?你寧家那點力量,完全構不成對我的威脅。”
寧川擡頭一看,劉青山手裏握着的是重型擊打的特警配備電棒,默了半晌,忽然身體一松,呼了口氣,無比坦然的回答,“知道,所以您想怎麽就請做吧。”
劉青山笑,“寧川,你小子太愣了,我沒空虛晃一槍來教育你。”
“我聽見了,您這兒電流剛開了,另外我也沒以為您在吓唬我,我既然來了,還能等您回來,就做好一切準備,也沒打算好好活着。”
這時的劉迪已經完全不能控制的尖叫哭喊,“爸!你別吓我,這不是真的,您快收起來!我們好好說不行嗎?”
劉青山幾乎和寧川同時訓斥了一句,“劉迪你不聽話。”劉青山眉頭一皺。
劉迪已經哭了一天,眼睛哭的像桃,此刻眼淚都快流幹了,身上一層層的冷汗不斷,想盡所有辦法都破解不了,忽然想到什麽把身子一橫,擋在寧川前面跪在地上對劉青山說,“我懷孕了!你有本事就吓我,我要是流産我也不活了!”
門外的劉青山手下們都快聽哭了,這都是什麽啊,老大要真怒了早就拿槍了,沒事弄什麽電棒啊!那是平時電耗子的!這傻丫頭,這麽早扔大牌,待會兒怎麽炸啊!
劉青山幹脆哼了一聲,對劉迪抛下一句,“如果真懷孕了,劉迪,你立馬給我去醫院做了,別說爸爸這輩子對你狠心一回。你琢磨琢磨,我能不能容下。”
劉迪何曾聽過劉青山這麽冷酷的對她說話,自己和寧川哪裏還有希望?而且父親再也不能原諒自己,頓時覺得世界傾塌了一半,恸哭的肝腸寸斷着哀求,“爸,爸,我求求你,別傷害寧川,我沒懷孕,我跟他分手,分手還不行嗎?我說到做到,求您了!”
劉青山自有計策,只是聽女兒哭一時心亂,還想着說什麽話,一個電光石火間寧川已經突然起身劈手猛奪了武器,甚至險些在争奪中碰到高壓電的一端,拿到的一瞬,他踉跄了一下,不能不說真是心驚肉跳,又怕萬一不小心傷了劉迪,趕緊退後一步站好。
劉迪正要驚喜,再一看差點暈過去,只見寧川形勢逆轉,擡起臂膀舉起電棒又對準了劉青山。
劉青山不怒也不笑,“我看你敢動手!”
寧川皺着眉,“你怎麽折騰我都無所謂,我對不起你,我應得,但你讓劉迪哭成這樣都無動于衷?你怎麽當爸爸的?我他媽就納悶兒了劉迪怎麽覺得你好了?你可以怒發沖冠不管不顧,我不行!她是我媳婦兒!!!你在自己家耍什麽黑社會?!你非要讓她吓成這樣?你背後一槍斃了我比什麽不強?!但我可告訴你,要是劉迪懷孕你敢把我孩子弄沒了,或者劉迪有個三長兩短,我命比你長,總有能弄死你的一天!”
說完,他突然關了開關,用力把電棒摔了出去,直接拍到劉青山腳下,“別傷及無辜,有本事你直接打死我!”
劉迪都已經快神經了,顧不得哭,一看電棒被扔了,連忙跪着爬着一把搶過,生怕劉青山再撿起來對着寧川。然後又一連串的對着門外喊,“張哥!許哥!!你們快進來,再不進來我報警了!”
門口瞬間湧進來十來個人,大家趕忙假惺惺的過來安撫劉迪,還有人象征性的拉扯着劉青山,還有人負責推開寧川,總之,迅速解決對峙現場。
劉青山沒管劉迪,只是目光如電直視着寧川,看他梗着脖子,一臉怒氣,眼神兒裏完全沒有恐懼。
衆人看不出劉青山心思,只見他指着門口對寧川說,“出去,永遠別出現。”
劉迪雖然萬般心疼,也無計可施,能讓寧川安全撤退最好,趕忙和衆人一并幫着把他推出去,還不忘偷偷啜泣囑咐,“別擔心,我爸鬧不過我,你等我找你。”
寧川心疼劉迪同時也沒有完全的對策,只好離開沈陽回京回京再做長遠打算。
就這樣劉家這場j□j總算消停了,劉迪連連情緒波動又着涼、受了驚吓,直接感冒病倒了。劉青山雖然是想事後給劉迪一個嚴重的教訓,但看女兒病成這樣哪裏還有心思,也就形式上教育兩句作罷,剩下的還不夠他聽老婆訓斥。
寧川回北京可一刻也沒安心,他時刻惦記劉迪的情況,只因寧林知道他大鬧沈陽,好死不死的撿回條命,氣的把他鎖別墅裏禁足,每天派十多個人看着他。
再說自從她看到劉青山暴力的面孔後真是打心底怕了他,從感冒見好以後只小心翼翼的哄着老爸,手機卡上交,不與外界聯系,而且再不提寧川兩個字,事事表現的越發乖巧讓劉青山倍感安慰。
就連劉青山主動問她打算怎麽辦,劉迪都絕對嚴肅而憂傷的回答,“我已經跟你發誓和他分手了,您還想我反悔嗎?”
劉青山看她正經,後來也真的不再提起。
恍然又過了一個多月,劉迪媽媽看女兒經歷一場大磨難似的,雖然身體好了,可精神總是郁郁寡歡,就跟劉青山商量讓劉迪出去透透氣,別總把她鎖家裏。
劉爸假裝嚴肅哼哼哈哈的沒給準信兒,劉媽趁其不備買了兩張去海南的機票,又偷偷給女兒收拾行李一路帶她紮到最南邊去吹海風了。
後來劉媽是自己回沈陽的,劉青山問劉迪去哪兒了,劉媽說劉迪想明白了,也重新調整了人生方向,不願意讓爹媽養着,所以回北京找工作去了。
劉青山又不是傻子當然不信,他前後派人去北京盯梢,萬分出乎意料的是,劉迪真的通過招聘會上班了,而且每天三點一線往返于公司和公主墳的公寓,從來不去其他地方,兩個月了,年也過了,她竟然沒和寧川有過任何一次見面。
這下劉青山到有點相信了,女兒的脾氣他清楚啊,她可沒這麽大的心性玩心眼兒。
那就随她去吧,以觀後效,劉青山撤了人馬,只偶爾抽查,如此很久,直到盛夏來臨,劉青山都沒抓到過一次女兒出軌。後來又聽說寧川又被寧林派到土耳其很久了,這時他肯定了,倆人八成是真斷了。
劉迪的工作還算順心,她也年齡不小了,再也沒有以前一個月跳槽一次的浮躁,只好像為了工作而工作,态度十分專注誠懇,雖然辛苦,但情緒一直良好,只是工作往往加班加點,有時通宵都不能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本想一章完結,但修改後,覺得內容粗糙,反正也不差一章,別爛尾,于是又多了一章,sorry,今天再多看一章鳴笛的海,明天再更永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