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也許，就是某種直覺吧？……
雖說都是高二的理科班，但是高二二十班和高二一班并不在同一棟教學樓上，而且高二一班專門被安排在了一樓，為一中的尖子生們提供便利，高二二十班卻被安置在另一棟教學樓的最頂層上，看樣子學校是在盡可能地降低差生們對其他學生的負|面|影|響。
多虧這些天來努力學習積攢下來的生命值，以及順帶獲得的體質改善，不然的話，郁蔥蔥還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爬上這好幾層高的教學樓。
到了二十班的門口，和郁蔥蔥之前設想的差不多，教室內亂哄哄的一片，還差五分鐘左右就上早讀了，但是起碼一半的學生都還沒有來，來了的那一半學生裏面有光明正大玩手機的，有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嘻嘻哈哈的，還有橫七豎八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非常熱鬧。
就二十班這個情況，連老師都是放棄治療的态度。二十班的班主任是個體型微胖的中年女性，滿臉不耐煩地随便指了一下班上最後排一個沒人坐的位置，對着郁蔥蔥敷衍地來了一句：“你就坐那兒吧。”
說完班主任就直接走人了，好像在二十班門口多呆一秒鐘就能少一塊肉似的。
郁蔥蔥：“……”
郁蔥蔥連班主任的臉都沒來得及看清。
留下印象的只有對方那兩個拿來看人的鼻孔。
——挺大的。
“什麽？我們班有新來的？！”一個很咋呼的男聲響起。
看熱鬧是人的天性，對于二十班的這些學生來說尤其是。更多的高二二十班學生也都聽見了動靜，紛紛湊了過來：“哪兒呢哪兒呢？讓我看看！”
郁蔥蔥扭過頭，就跟好幾個擠在後門口要看熱鬧的學生對上了目光。
空氣突然安靜了幾秒。
然後，這幾個學生的反應就跟砸進油鍋裏面的水珠一樣，滋啦啦冒起煙來了。
“卧槽，大美女！”
“這也長得太漂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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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你微信號多少啊，咱們交換一下呗？或者企鵝號也可以啊！”
郁蔥蔥愣了愣，然後沖着這些很熱情的新同學笑了一下：“你們好啊，我叫郁蔥蔥，是新轉來的。”
眉眼彎彎，皓齒如貝。
新同學中頓時爆|發出了更加激烈的反應。
“啊啊啊怎麽有人笑起來能這麽好看？！”
之前問郁蔥蔥要微信號的男生非常積極地過來幫她拎了書包：“小姐姐，我叫董嘉運，在班上有什麽事兒你找我就——”
董嘉運的話說到一半，突然沒聲兒了。
他看着郁蔥蔥的座位，目瞪口呆。
郁蔥蔥不明所以：“怎麽了？”
座位是班主任随便指的，在教室的最後一排角落裏。郁蔥蔥看不出來這個座位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也挺滿意坐在這種比較安靜的角落裏。
董嘉運有些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表情和語氣全都很一言難盡：“……這個位子上坐的是裴因緒啊！”
郁蔥蔥一臉茫然：“……裴因緒是誰？”
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
董嘉運瞪大了眼睛：“小姐姐，你居然不知道裴因緒？！就是去年元旦晚會的時候，在後臺一挑十那個裴因緒啊！”
郁蔥蔥：“……”
她是這個學期才開始來一中上學的，滿打滿算也就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對去年元旦的事情完全不清楚。
董嘉運又開始給郁蔥蔥科普一挑十究竟是怎麽回事：“去年一中的元旦晚會不是初中部和我們高中部一起舉辦的嗎，裴因緒有個弟弟就在一中初中部，正好參加了他們班上的節目表演。”
“我們班沒有出節目的要求，等着晚會當天看節目就成，結果裴因緒不知道怎麽回事跑到晚會後臺去了，跟他弟起了沖突，鬧得很大，最後裴因緒一個人單挑對面十個人，居然還贏了！”
董嘉運說到這裏，忍不住啧啧稱奇：“據說裴因緒從晚會後臺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看着特別吓人！跟他單挑的那十個人裏面還有好幾個直接被送去醫院急救了！”
董嘉運說話的時候語氣情緒非常飽滿，像是說書人一樣，帶動得郁蔥蔥都不由得有點沉浸進去了，發出了一聲很輕的感嘆：“……啊？”
見到這麽漂亮的小姐姐對自己說的話題感興趣，董嘉運馬上繼續透漏更多信息，壓着嗓子放低了聲音道：“這事兒後來好像是被壓下去了，貌似裴因緒的身份背景很了不得……反正絕對不要招惹他！”
郁蔥蔥：“……”
聽起來自己這位新同桌的殺傷力似乎很大？
郁蔥蔥往自己和新同桌的座位上看去，發現整個桌面比她當初在一班見到的原主桌面還幹淨，不說什麽書本了，連一支筆、一張紙都沒有，甚至還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有比較明顯的落灰。
要不是董嘉運說了裴因緒，郁蔥蔥都懷疑這裏究竟有沒有人坐。
很顯然，這個座位是處于長期沒有人使用的狀态的。
“所以我真的建議小姐姐你換個座位！”董嘉運非常誠懇地說，“雖然裴因緒一年到頭也不會來幾次學校，但是萬一過來了你就很危險了！”
一旁為了郁蔥蔥湊過來的二十班同學也紛紛七嘴八舌地附和起來。
“就是就是！我們班彪哥那麽厲害，都沒有在裴因緒手底下讨到好！”
“學校外面好多社會上混的見了裴因緒都要退避三舍！”
“裴因緒一天到晚情緒陰晴不定的，鬼知道什麽時候因為啥就招惹到他了！”
郁蔥蔥沒想到這個關于自己新任同桌有多兇殘的話題能夠得到如此多的讨論，不僅很熱烈而且還很廣泛。
不難看出來，這位叫做裴因緒的學生在二十班處于一個讓大家又害怕又排斥的地位。
在一片充滿着畏懼和不忿的熱鬧嚷嚷聲裏，董嘉運進行了總結并開始勸說郁蔥蔥：“總之小姐姐，你千萬要注意離他遠點啊！”
說完這些，董嘉運還挺擔心小姐姐會被吓到的，然而等他一臉關切地看向郁蔥蔥，卻發現小姐姐的神态相當淡定。
董嘉運：“……”
他本來還想着在小姐姐害怕無措的時候充當一回護花使者，英雄救美送去安慰，好提高自己和小姐姐之間的感情溫度呢。
“謝謝你們。”郁蔥蔥微笑着看向董嘉運，然後也沖着其他湊過來的同學笑了笑，“我知道了。”
然後，郁蔥蔥就從自己的書包裏面拿出紙巾收拾了一下新座位的衛生，再把書包裏面的課本和文具都一樣一樣地擺放好。
董嘉運：“……？？？”
不是，怎麽回事？！他和班上其他人剛才說了那麽多裴因緒究竟有多可怕了，郁蔥蔥怎麽好像完全沒有聽見一樣，還這麽自然地就落坐到裴因緒同桌的位置上去了？！
還有那句“我知道了”又是怎麽回事？小姐姐你究竟知道了啥啊？！
*****
郁蔥蔥确實是在知道了裴因緒的這些風評之後，仍舊決定就坐在這裏的。
其中有這個位置她很喜歡的原因，也有這位叫裴因緒的同桌幾乎不會來學校，也就不會對她有什麽影響的原因，不過更多的原因還是出于對裴因緒的……信任。
沒錯，就是信任。
雖然裴因緒對郁蔥蔥來說完全就是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郁蔥蔥對裴因緒的了解也就是董嘉運幾句話的描述，以及班上其他同學你一句我一句的形容。
可是從那些描述和形容裏面郁蔥蔥能夠發現，所謂的裴因緒在元旦晚會後臺把人打得去急救、校外的混混都不敢招惹裴因緒等等的事件，很多用的都是“據說”、“貌似”、“好像”的措辭。
也就是說，這些事件的真實性根本得不到保證。
三人成虎的道理郁蔥蔥知道，流言會在傳播的過程中越來越偏離本源的事情也不勝枚舉。在郁蔥蔥看來，這些事件恐怕基本上都是無中生有的。
至于郁蔥蔥為什麽這麽信任那個叫做裴因緒的同桌……
郁蔥蔥也說不清楚。
她扭頭看向了窗外，時間從早晨慢慢走向中午，陽光漸漸明亮燦爛了起來。
郁蔥蔥笑了一下。
——也許，就是某種直覺吧？
*****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郁蔥蔥過得可以說是非常平靜。
裴因緒确實如董嘉運他們所說的一樣，基本上不會來學校，郁蔥蔥完全沒見到他，也就漸漸忽視掉了。
二十班的整體氛圍确實是沒幾個人好好學習，就連老師們過來上課也都是只顧着把教案上面的東西過一遍，完全不管教室裏面亂成什麽樣子。
不過班上再怎麽鬧，郁蔥蔥周圍還是比較安生的。看到郁蔥蔥這麽個粉雕玉琢、楚楚可憐的大美女，男生們下意識的都會小心護着，就連女生們也忍不住讓着，這讓郁蔥蔥有了豐富的時間和充足的條件自己學習。
時間久了，郁蔥蔥也跟二十班的學生熟了起來，尤其是跟董嘉運他們幾個，有時候會一起玩點什麽。
郁蔥蔥表示，勞逸結合很重要。
就比如今天晚上晚自習的時候，董嘉運拉了幾個人湊在一起講鬼故事，郁蔥蔥給劉叔打了個電話告知晚點接她，也過來玩了。
二十班在白天上課的時候，不來學校的學生都一抓一大把，更別說晚自習的時間了，除了他們這幾個人，完全沒有其他人還在教室。
現在已經十一月中旬了，白天越來越短，到了晚自習的時候外面都沒什麽光亮了。董嘉運他們把教室裏面的燈全都關掉，搬動幾張桌椅，幾個人圍成一個小圈，圈裏面點了一支蠟燭。
最先開口的是董嘉運，他壓低了聲音，故意用一種神秘詭異的口氣開始講故事：“十年前，就在我們學校圖書館，有個高三的學姐死了……”
蠟燭光忽明忽暗地照射在董嘉運臉上，配合上董嘉運那有些猙獰的表情，視覺沖擊力相當高。
至少郁蔥蔥都聽見好幾個人嘴裏倒吸冷氣的聲音了。
董嘉運講到了高|潮的地方：“……那個學姐驚叫一聲，拼了命地想要打開圖書館的門，可是死活都打不開！”
“背後那個不成人形的怪物吼叫聲越來越近，學姐快要瘋了！就在這個時候，學姐又驚恐地發現，自己握在門把手上的那只手，五根手指，全都在從頂端一點點融化！”
郁蔥蔥：“……”
聽到這裏，郁蔥蔥下意識地輕聲說了一句：“……哆啦A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