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渡她
少女軟語曼聲,清潤悅耳,雙眸盈盈如水,殷殷望着周祐,面頰更是染上了憐人的粉暈,将那點羞赧和無措展現得恰到好處。
好到,周祐心神微動,差點就要信了。
姚纓偏好怪力亂神,不愛風花雪月,但有個生前極其受寵的娘。
姜姬獨寵那些年,小小姚纓難以避免撞到一些羞人畫面--
娘親推搡着父王,呸他糟老頭子,眼波流轉,恁是風情萬種,父王不怒不惱,反手将娘抱在懷裏,一聲嬌嬌,聽得姚纓面頰滾燙,臊到不行。
姚纓捂着眼睛悄悄跑開,懵懵懂懂之中,又似懂非懂地好像開了幾分竅。
這也使她修得了一身異于別家閨秀的雜糅氣質,便是說着取悅的話,也不會讓人感到媚俗輕浮,更多的只是讓人心折的生動鮮活。
起碼周祐是這麽想的,盡管他并不想承認。
姚纓觑着男人神色,見他無喜,也無不喜,索性壯着膽子,張口又是一句:“菩薩不渡我,殿下渡我可好?”
然而話才落下,姚纓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纖細的腰被強有力的手臂圈住并收緊,後背更是抵在了堅硬冰冷的桌面上,咯得她有點疼。
兩人就這樣對了個調。
周祐俯視凝望身下因為吃痛而皺了眉頭的少女,一只手覆上他在夢裏就想扼住的細嫩脖頸,衣襟上的紋路延展到了胸前,他的手也随之落下,沿着層層花瓣,到那花心中央嫩黃的蕊。
絲滑的緞料,觸感極佳,就是不知這衣裳下的身子,能有多滑,或者更好。
隔着不算厚的衣料,男人的手在她胸脯上游走,力道不到,但對于一個雲英未嫁的黃花閨女來講,卻是破天荒頭一遭,內心的羞恥無邊無際地放大。
姚纓的眼睛說紅就紅:“殿下若是不喜,阿稚再也不說了,求您別這樣,阿稚好怕。”
“說要伺候孤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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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祐的手往下,卻不能讓姚纓放松,因為他來到了她的腰間,輕輕挑開了她腰間的裙帶,一字一頓,淩遲着她的心。
“八年前,你那還只是個小小美人的長姐,就是穿着這身衣裳,在孤面前松開了衣帶,求孤寵幸她,給她個孩子,孤那時,也才不到十四,你告訴孤,你的好姐姐,是怎麽想的?你又是怎麽想的?想孤如何渡你一渡?”
姚纓像是被這驚天的皇家陰私吓到了,一時間呆若木雞,微張着嘴,淚珠兒在眼眶裏打轉,要落不落。
生得美,便是呆成了木雞,也是一只順眼的小雞崽。
周祐沒來由地心情好了不少,修長手指在她紅彤彤的眼角掠過,指尖帶出一點濕潤,聲音也是少見的柔緩:“還是你也想學你那愚蠢的姐姐,做些愚不可及的蠢事?八年前,孤都沒有動搖,此時此刻,你以為憑你那點拙劣的伎倆,就能将孤迷得神魂颠倒?”
屋內因為太子爺擲地有聲的話語陷入了詭異的氣氛。
姚纓眨眨眼,想把快要出眶的眼淚逼回去,她試着起身,踮起了腳尖,更加靠近他。
兩條細軟胳膊猶如藤曼攀上他寬闊胸膛,并繞到他頸後交纏在一起。
她腦袋貼向他胸口,聽那沉穩有力的心跳,仿佛無比眷念道:“殿下說得不對。”
周祐沒有動,面沉如水。
“分明是阿稚被殿下迷得神魂颠倒啊!”
就在這麽一剎那,浮上周祐腦海裏的唯一念頭---
不是他弄死她,就是她弄死他。
沒有第三種可能。
她的身子極軟,聲音也是軟的,就連沒多少肉的脖頸也是軟的,周祐從她背後攬上去,手頭用點勁,就能弄斷。
這麽個小東西,麻煩,又脆弱。
姚纓察覺到了男人身上那股愈發濃重的戾氣,此刻的她已經沒有退路,索性心一橫,揚起了腦袋,将自己柔軟的雙唇送了上去,貼着他微涼的唇,将溫熱氣息也渡給了他。
周祐腦子裏那根緊繃的弦倏地一下斷了。
兩只強健的雙臂,扣住她的腰身,輕松将她托舉了起來,圈着她削肩瘦背,往自己懷裏壓,灼熱呼吸與她交織,以強悍姿态反客為主,主導着這場突如其來,卻又酣暢淋漓的激情。
姚纓到底是小姑娘,沒經過事,被高大強勁的男人這樣激烈吻着,驚吓不小,體力也跟不上,胸口起伏劇烈,雙目迷離,呼吸變得紊亂,快要喘不上氣。
“沒出息。”
少女的異樣,讓周祐暫且停住,松了手勁,讓她緩一緩。
盡管此時的他只是嘗到了一點甜頭,并未盡興。
男女之間體力的懸殊,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直到被周祐抱上了床榻,姚纓仍然還在平複呼吸,腦子昏昏沉沉,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周祐拉了被子蓋到姚纓身前,遮住她裙帶松散露出來的春光。
而這時候,趙無庸在外頭敲門,水備好了,請主子洗浴。
周祐轉頭,看向面頰依然很紅的少女。
姚纓目光迷離,帶着一點兒怯,無聲與他對視,一副聽憑他發落的乖順之态。
她比她那不知所謂的姐姐,确實強了不止一點。
頭一遭有個女人,讓他起了認真逗玩的心思。
四目相對,彼此眼裏映出對方的影子,姚纓仍是摸不準男人,只能以幼獸般無辜的眼神瞅着他,有氣無力道:“殿下,請憐惜阿稚。”
周祐一語未發,目光在女子面上逡巡了一番,便起身,大步出了屋。
此後,再沒回來。
姚纓等了又等,直到有宮女進來,說是侍奉她洗浴。
“殿下呢?”姚纓脫口就問。
“殿下到別屋歇下了。”
宮女看姚纓這樣子,以為殿下已經收用了這位嬌人兒,還把主屋讓出來,越發不敢怠慢,見姚纓起身慢,以為她身子不适,就要扶她一把。
姚纓笑着拒絕,說她自己能行。
這招好像有點用,盡管被強悍太子爺占了便宜,可她終于有軟綿綿被褥可以睡了。
至于明日的事,明日再煩吧。
今夜,她要睡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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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半年前服用過量丹藥,美人還沒寵幸完就暈厥在了床榻上,皇帝身子每況愈下,加上覺得丢人,索性以養病為由閉宮不出,所有朝政都交由太子打點,高太尉從旁輔佐。
誰料太子翅膀硬了,大權在手,連老子的話都不聽了,屢次三番頂撞,迫他誅妖道遣散美人。
皇帝哪能不氣,指着太子鼻子就要廢儲,可話一落地,他人也倒了。
到底是傷了根本,受不得氣,氣大了,腦仁兒疼得厲害,半邊身子更是動不了。
“皇上,再喝兩口,吃個蜜餞兒,就不苦了。”
皇帝這一病,很少召後妃過來伺候,唯有姚瑾例外,她是正宮娘娘,皇帝不召,她也必須來。
不僅要來,還親力親為地給皇帝喂藥,擦身,姚瑾做得妥妥貼貼。
皇帝也被伺候得暈暈乎乎,手一揮,就叫來高太尉代拟了聖旨,大肆褒獎了一番,皇後賢德,堪為當朝女子典範。
盡管姚瑾手下握了不少人命,也有一些不大不小的把柄被人拿捏,可只要皇帝寵她信任她,她皇後的地位,就無可撼動。
周祐跨過門檻,姚瑾正從內殿出來,兩人遇個正着。
姚瑾衣着素雅,發間別了根精致珠釵,不同于平日在人前的華美,此時的她多了一種雅韻風致,望着俊美男人的眼裏,更湧動着說不出的情緒。
她從不與他正面交惡,只在他想要對她不利時才會背後使絆子,盡管天下人都知他和她不和,可只要那層堪堪的薄紙沒有捅破,她就覺得她和他之間還有轉圜的餘地。
遺憾的是,周祐跟這個心術不正的女人毫無默契,也不想有半點牽扯。
寒涼的目光從姚瑾身上一掠而過,便落回到前頭,周祐擡腳,繼續往裏走。
“我的阿稚妹妹,如今可好?”
姚瑾自背後喚住周祐,不管說什麽,只要能讓他匆忙的腳步稍稍停留那麽一會,多看看她,她就滿足了。
然而,皇後的期盼注定只能是奢望,周祐沒有轉身,寥寥幾個字,卻在她心口上狠插了一刀。
“她很好,孤很滿意。”
姚瑾第一次聽到周祐說滿意,滿意她為他找的女人,她那個上不了臺面,她一手就能捏死的庶出妹妹。
可不可笑。
姚瑾覺得更可笑的是自己,這才幾日的工夫,她的妹妹可真是好本事。
好得她都要嫉妒了。
進了內殿,周祐還未走近龍床就聽到一陣劇烈嗆咳聲。
李随苦口婆心勸:“皇上,這枇杷膏是皇後從民間尋來的,對止咳有奇效,您好歹試一試,奴才問了下,沒怪味的!”
皇帝毛病多,又是頭暈,又是咳嗽,半邊身子還動不了,也就皇後在時能哄哄,皇後一走,皇帝這咳嗽勁兒上來,少不了又是一通脾氣。
“休要啰嗦,朕如今連你這老奴的主都做不了了,要你在這多嘴,再啰嗦,就自己滾出去吃棍子!”
周祐慢慢走着,卻是有意加重了腳步,皇帝扭頭,看到了已經立在床尾的太子。
他垂垂老矣地躺在龍床上,而年富力強的太子,巍巍山巒那般高壯。
他一手培養起來的繼承人長成了參天大樹,完全能夠獨當一面了,而他日薄西山,縱使坐擁萬裏山河,也逃不開生老病死的宿命。
皇帝此時心情之複雜,連他自己都難以分辨。
周祐并不指望這位越老越糊塗的父皇能夠徹底消氣,他手一伸,接過李随遞來的湯碗,舀了一勺紅得發黑的枇杷膏送到皇帝嘴邊。
“父皇不為天下蒼生,只為自己,也該保重身體,不說藥到病除,但起碼能讓自己舒服點。”
皇帝沒有要喝的意思,瞧着親手培養出來的兒子,冷笑:“你倒是比朕舒服,朕罵了幾句,就受不住了,萬事不管,跑到犄角旮旯裏躲清閑。”
若不是培養一個太子要花費的心力太多,他如今也沒那樣的心力再去培養第二個,皇帝都想罵一句白眼狼了。
“父皇養病期間,兒子也沒閑着,日夜求神拜佛,為父皇祈求平安。”
周祐一本正經的樣子,很是讓人信服,不知不覺就被他帶着走。
皇帝聽罷也只是笑得更冷,張嘴喝下了那勺藥膏,口腔裏帶着苦澀的微甜,讓皇帝不禁皺起了眉頭。
李随及時遞上蜜餞,皇帝含在嘴裏壓一壓那股澀味兒。
周祐再想喂第二勺,皇帝不樂意了,拿眼瞪他。
周祐擱了碗,李随趕緊接過,而他起身欲走:“兒子要回去給父皇抄經祈福了,改日再來探望。”
皇帝揮了揮還能擡起的左手,走走走,看着就煩。
再不走,他立馬拟旨廢了這頑劣不遜的臭小子。
周祐出了太極殿,就有幾名候在殿外的大臣迎了上來。
數月未見英明神武的太子爺,個個都是感慨萬千,眼瞅着眼睛要紅。
“別哭,醜。”
太子淡淡幾個字,幾人硬生生憋了回去,你看我,我看你,領頭的吏部尚書正欲開口,又被周祐兩三句堵了回去。
“你們想要兩全,可這世上最難的就是兩全,尤其朝堂之上,要麽辦,要麽不辦,容不得拖延妥協。”
幾人目送太子遠去的背影,如那懸崖峭壁之上最挺拔堅毅的青松,再狂烈的風都無法撼動,這回是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一邊是太子,一邊是太尉,還有個态度不明,三心二意的皇後夾在中間,他們也着實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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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宮裏,姚瑾當即叫來鄭媪,面色沉冷:“你們怎麽辦差的?那丫頭進了鹹安宮就沒了聯系,背着本宮做了什麽,一概不知,安插進去的人也沒有消息透出來,如此玩忽職守,要你們何用?”
鄭媪伏低了身子,忙不疊道:“娘娘莫惱,不是奴才們不盡心,實在是太子行事乖張,那裏頭的宮人嘴巴又嚴,若是套話不成,自己反倒漏了餡,再想送人進去,就更難了。”
姚瑾目光越發晦澀,不過一瞬,又笑出了聲:“不能暗着來,那就明着去,本宮疼自己最年幼的妹妹,難道還需要理由?”
如今的姚瑾,最不缺的就是金銀珠寶,绫羅綢緞那些身外之物。
趙無庸才将她在流雲閣的妝囡箱子都搬了過來,皇後的賞賜也随之而來。
鄭媪把一箱子的衣物首飾送到,先是跟一同進來的容慧客套了幾句,就以同小主子敘舊,說說體貼話為由,婉轉地把人請了出去。
容慧明白人,也不杵在屋裏礙眼,不過該說的也得說清楚。
“這裏畢竟是太子的住處,嬷嬷若是無事了,還是盡早離開為好。”
“這我自然曉得,就一會兒,不耽擱的。”
容慧一走,鄭媪便火速關上了門,又把姚纓拉到離門最遠的角落裏,壓着聲道:“你和太子處得如何了?太子可有點你侍寝?你守住了沒?”
說着,不等姚纓回應,她就撸起姚纓袖子,檢查她的守宮砂,一看還在,松了一口大氣。
“不是娘娘為難于你,這太子脾氣古怪,喜怒不定,莫說皇上對他不滿,朝中諸多大臣對他意見也不少,你若守住身子,皇後仁義,往後還能給你找個好親事,你若是破了身,即便國色天香,那也只能給人做小,跟你娘一樣,到死都是當妾的命。”
姚纓抽回被鄭媪捉住的手,緊抿着唇:“逝者為大,還請嬷嬷慎言。”
她不傻,不管最後有沒有破身,姚瑾都不會讓她好過。她跟在太子身邊,已經是一根刺,紮進了姚瑾心裏,盡管姚瑾是自作孽,可這位作繭自縛的皇後娘娘不會覺得,只會将不滿統統發洩在她身上。
鄭媪見小姑娘敢對她擺臉色,有意敲打幾句,可這裏畢竟是太子地盤,不能做得太過,只能壓着聲調警告:“莫忘了你還有個媽媽,這人到了年紀,随便一個傷風感冒,就能折騰掉大半條命,別到時候你還沒熬出頭,就天人永隔了......”
“還有你在嶺南的那些事,哪怕那位已經不在了,可畢竟人言可畏,太子又是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主,沒有皇後給你遮風擋雨,你以為你又能舒坦多久......”
姚纓要使出極大自制力才能克制住自己想給老婦一耳光的沖動。
她不說心術多正,但那些有違綱常的念頭,從未有過,即便身不由己,也要死守着底線,容不得他人踐踏。
哪怕是自己的親哥哥。
哪怕在旁人眼裏,這個哥哥對她極好,比待他一母同胞的妹妹還要好。
吃穿用度上,因着五哥對她異常照顧,沒人敢慢待她,從小嬌養着長到大,尤其五哥打敗四哥争得王位後,她在府裏的地位達到了空前高度。
可同時,五哥那點悖德的心思,也越發顯露出來。
“阿稚,阿稚!”
那一聲聲的喚,姚纓如今想起,依然頭皮發麻。
更有一次,她在花園裏小憩,迷迷瞪瞪,丫鬟不在了,都未曾察覺,只感到有雙溫暖但略粗糙的手在自己臉上輕撫,姚纓打了個顫,人也清醒了過來。
她直起了身,就見五哥立在她面前,嘴角噙着一抹寵溺的笑,眼底更是蓄着濃不見底的情。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不是哥哥看妹妹該有的樣子。
五哥被長姐賜死,說句沒良心的話,姚纓其實暗暗松了口氣,壓在心頭的大石沒了,渾身都輕快了。
然而想到五哥把她藏起來前留下的話,她又隐隐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似乎沒那麽簡單。
五哥做嶺南王有五六年了,地位穩固不說,勢力也是盤根錯節,滲入到了嶺南各地,沒道理長姐一來,不過幾日就輕易瓦解了五哥的勢力,取了他的性命。
那日殿上,五哥倒在了衛兵身上,她連臉都沒看清。
但願,不是她想多了。
如今她與五哥已經天各一方,再難有交集,若是有可能,五哥能活下來,也。
“殿下,殿下!”
福寶怪腔怪調的嚷嚷,将姚纓的思緒拉回,她手裏還攥着未剝完的瓜子。
小東西也是賊,她一停,它就喚殿下,好像她很怕殿下似的,只要一喚,她就任勞任怨地給它投喂瓜子仁。
她才不是怕,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少折騰,就盡量不折騰。
然而到了夜裏,折不折騰,也由不得她了。
太子爺照例坐在桌前,看看書,問問福寶,姚纓答喂了一些瓜子仁,吃得很開心。
周祐又問一些是多少。
姚纓用她的手比了比,剝了有滿滿兩把。
周祐從紙上擡眼,瞥向那握緊了還沒他巴掌大的雪白一團,不多,但是---
“往後一次只喂半把就可。”
姚纓也不想剝多了,累不說,還傷指甲,可是---
“福寶會叫。”
不停叫殿下,直到嗓子啞了,叫不出來。
到時還不是怪在她頭上。
誰知周祐這回卻異常心狠:“讓它叫。”
姚纓:......
得寵,失寵,都是太子爺一念之間的事兒。
周祐看膩了游記,把書一扔,又有了新的樂趣。
他指了矮幾上的六方宮燈,要姚纓舉着燈,側靠引枕,面對他。
姚纓已經放棄做無畏的抵抗了,她若不從,太子動起手腳來,她更難脫身。
待姚纓擺好了姿勢,是周祐想要的樣子,他鋪開了畫紙,在她身上掠了幾下,便落于紙上,提筆揮就,仿佛在完成一幅曠世大作。
可若有人鬥膽湊到太子身側,看那畫上起伏的線條,美人側卧榻上,手托着燈盞,側眸淺笑。
還真是一幅美不勝收的大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