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紛争

于女色上, 皇帝和太子這對世上最尊貴的男人,可以說都沒什麽定力,但唯一的不同也是最大的不同, 皇帝來者不拒,放縱無度, 而太子只對一人有着深深的欲。

姚纓身為那個唯一, 說沒有一點得意, 那不可能,但相伴而來的,腰也是真酸。

太子開了禁後的花樣簡直沒個路數, 只有一日比一日的, 更污。

一到夜半私語, 太子拿出春宮秘圖,一股與她共同學習的鑽研勁兒, 一個個的動作,指出難度, 和要注意的事項, 以及羞煞人的妙處。

使得成為少婦沒幾日的姚纓臊得愈發想用枕頭把男人摁了摁, 摁暈了, 這一夜, 她也不用受磋磨了。

“殿下只想這事, 阿稚卻不想,有一個不樂意, 哪來的樂趣。”姚纓也是有骨氣的,不能次次都順了男人,這事做多了也是傷身的。

周祐卻不認同,狹長的眼微微眯起:“原來太子妃抓着孤的後背嗯嗯是叫是沒樂趣?那麽, 太子妃得了趣又是個什麽樣子?”

沒樂趣,都已經讓他銷魂蝕骨了。

姚纓萬分嫌棄:“那殿下就努力讓阿稚也有樂趣,不能光顧着自己。”

說完,臊得小臉又是一紅,姚纓別過了腦袋,殿下自己壞不說,把她也帶壞了。

周祐信她才怪,一到興奮的時候,殿下殿下叫得嬌又媚的也是這小狐貍。

“殿下,阿稚是真的想為你分憂。”

周祐一分神,姚纓又貼了上去,白白嫩嫩整個似糯米團子,恨不能一口咬下肚。

太子看着太子妃飄忽不定的眼神,不動聲色問她想要如何。

姚纓一聽有戲,愈發有勁了,香香軟軟一團靠過來,眼裏也多了幾分神彩:“殿下怕也是覺得後宮的那些人不大安分,管也不好管,畢竟隔着輩在,既如此,我們何不給她們多找點事做呢,有了事做,就不會瞎搗鼓了。”

如今皇帝大大不行,便是能行,那老态龍鐘的模樣,怕也沒幾個妃嫔願意親近,後宮女人最大的事就是争寵,有了寵就能升位就能源源不斷的賞賜,現下寵是徹底沒了指望,就只能找些別的事打發閑暇,與其她們背後瞎折騰,還不如明面上安排些宮務要她們做,做好了,跟侍寝侍得好一樣有賞。

Advertisement

聽着女子潺潺清泉般甘甜的聲音娓娓道來,周祐原本不以為然的表情也變得認真了起來,眼底浮現一抹淡笑:“那麽,太子妃想如何給她們安排差事?”

周祐對這些不事生産,只會揮霍的宮妃們不滿久矣,恨不能減掉她們一半的俸祿,或者能打發出宮的都打發出去,但礙于身份上不便插手,如今姚纓接管了後宮宮權,倒是有了名正言順的動機。

姚纓早有準備,看到男人一臉聆聽賜教的樣子,方才一本正經說起了自己的計劃。

原是一張嫩生生的面皮,及笄還不到兩年,染了婦人韻味也不過一些時日,如今侃侃而談,倒還真有了幾分當家作主的派頭。

周祐只覺女子面上湛湛光彩比她講的話要更吸引人,以致她說了什麽,他也只是憑着傲人的專注度勉強入耳,在她話落後,仍是盯着她被他滋潤得愈發粉嫩的面頰,一時入了迷。

姚纓說着說着也察覺到不對,扭頭看到男人凝着自己的熠熠黑眸,不由俏臉一紅,遮住了他的眼睛:“殿下覺得如何,讓她們輪流到禦前侍奉,一人輪一日,或者半日,還沒輪上的就在宮中給皇上抄經祈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太子妃說的,自然都好。”太子應得也是随意。

姚纓也不在意他這時的态度,只要不反對就行。

打鐵趁熱,姚纓隔日就把這事吩咐了下去,讓內務府通傳到各宮。

只有朝華宮幾個被禁足的妃嫔沒有在名單內,康嫔的死因還在調查中,她們反倒因禍得福,其他宮的妃嫔們意見就大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位年輕太子妃點的又豈止是三把火,都把整個後宮要點着了。

德妃一慣的直腸子,性子又獨,對事不對人,之前太子妃對雲錦歸屬的處理還算妥帖,合她的心意,德妃也對這個年紀小的都能當她女兒的小姑娘有了幾分好感。

然而這份好感持續還沒幾日,就因為小姑娘任意妄為的決定而化為烏有。

當着皇後的面,德妃也是有事說事:“侍奉皇上是我等的責任,臣妾自然不能推诿,只不過各人年歲,身體狀況不一樣,是否也得酌情安排,我已三十好幾,一遇濕冷天,膝蓋骨就酸疼,若我跟其他人一樣,也是一整天的守,不說我自己如何,就怕一有個什麽事,自己不中用,還不能伺候好皇上。”

德妃開了這個口,另幾個老妃子立馬迎合。

“妾都四十了,前些日感染風寒,剛剛好轉,便是心甘情願侍奉聖上,也請酌情考量妾的不便。”

“妾從聖上潛龍之時便跟着,臨到半百,知天命的年歲,一腳踏入棺材,所求不多,唯願聖上安泰,即便豁出這條老命,妾也值了。”

......

倚老賣老,便說的是這些入宮年份長,自以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老女人們。

姚瑾平日最煩這些大姨大嬸,這時卻覺通體舒暢。

她讓出宮權的初衷是給姚纓設置重重障礙和關卡,誰料峰回路轉,竟然讓姚纓有了另辟蹊徑的機會。不過,有想法是好的,走不走得通又是另一回事了。

姚瑾既然讓出了權力,就不想摻和進來,再說了,她堂堂皇後在禦前侍奉了有小半年,可曾道過苦,這些個老女人去都沒去就開始賣慘,難不成她們比她這個皇後還要嬌貴?

“你們有意見就去找太子妃,也不要覺得她小,可以當你們的女兒甚至孫女就抹不開面子,是面子重要,還是身子重要,你們自己權衡吧。”

三言兩語就把幾個老妃子悉數打發走。

陳妃在幾個老妃子裏年紀最淺,三十出頭,因着投靠了皇後,近幾年還算有寵,她自覺身子骨尚且硬朗,不打算來,結果德妃一記瞪眼她就慫了,進屋沒能說上話就被皇後打發出去,正是松了口氣,不料又是德妃,話一轉落到了陳妃身上。

“陳妃你家裏財力雄厚,估計寶貝不少,不如捎上幾樣到太子妃那裏說說情,擺出我們幾個的困境,希望太子妃體諒,不是不侍奉,只是盡量減少輪到我們的時間。”

這是把皇商出身,最沒背景的陳妃當槍使了。

陳妃能說什麽,這幾個妃子裏,唯她家世最末,非權非貴,兢兢業業做低伏小,年僅三十才在皇後的提攜下分到了一點微薄的寵,如今皇帝又成了那樣子,便是一點寵也沒了,想在後宮傾軋下活下去,也只有夾縫裏求生了。

姚纓心知宮裏沒幾個老實聽話的女人,特別自恃資格老,或者有幾分寵,家世背景也不錯的妃子,沒點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她們自己不來找她,卻推了個最老實最沒意見的陳妃出來。

陳妃心裏苦,見到太子妃那張菩薩般笑着的柔美面容就有些壓抑不住了,攥着帕子擦掉眼角滲出的一點濕意:“不怕太子妃笑話,我這左右不對,橫豎也不是,不若太子妃只安排我一人侍奉聖上,我身子骨還算康健,頂得住。”

“陳妃過憂了,說要你們侍奉聖上,也只是守在那裏而已,陪聖上說說話,真有什麽重活也是內侍在做,哪有讓主子動手的道理。”

後宮的女人,沒有一個是真心的。

起初聽到太子這樣說,姚纓還覺得他偏激,一竿子把人都否定了,如今看看這幾個妃子的表現,有的還是聖上潛邸時期的老人,反而以人老體弱為由避得更極,卻偏偏還要做出一副身不由己的樣子,把稍微年輕的妃子推到前頭給她們擋槍。

她們,還不如姚瑾。

姚瑾動機不純,起碼人家有在做,她們連做做樣子都不樂意,真以為自己是小輩,就管不動她們了。

姚纓也不廢話,陳妃為何而來,就讓她給那些人帶話回去。

“上一回的事,我不計較,是因為法不責衆,不表示你們沒錯,如今聖上纏綿病榻,你們不思聖恩,反而私下行樂,已經是不敬,我這給你們将功贖罪的機會,是在幫你們,若你們不樂意,本宮也不勉強,那麽今後再有任何褒賞,怕是與各位也無關了。”

姚纓連說了三遍,叫陳妃一字不落地帶給她們。

莫說姚瑾,便是自己這個沒得多少感情的兒媳,也是兩日一次地往皇帝跟前侍孝,她們誰又能特殊。

這話放出去以後,各宮消停了下來。

德妃當時正在陪着賢太妃下棋,似是誇贊道:“咱們太子妃不得了,這股子利索勁兒,比之皇後,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呢!”

賢太妃聽了也只是擡頭看看德妃,不輕不重斥一句:“就你話多。”

章玉宮的麗妃主動要求排在前面,然後宿在皇帝寝殿的當夜便突發心疾,暈厥了過去,好在皇帝寝殿不缺留守的太醫,趕來得及時,不然怕真就醒不過來了。

這事鬧得動靜不小。

皇帝最寵的雙胞胎公主便是麗妃所出,至今仍跟麗妃住一個宮,連夜趕了過去,五公主撲到床邊哭得不能自已,險些也随着母妃暈了過去。

皇後聽聞後也是派了身邊得力女官前往探視。

東宮這邊,姚纓聞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身邊的太子自然也不可能安眠,撈着溫溫軟軟的身子就往自己懷裏帶。

姚纓這時倒是乖順,滾了一下就依偎了過去:“殿下是否覺得妾安排得不妥,畢竟,有些妃子确實上了年紀,自顧都不暇。”

周祐捏着她秀氣的下颚,迫她仰面看她:“真心話?”

姚纓烏溜溜的大眼眨着:“殿下信嗎?”

周祐手往下落,擱到綿軟的胸口:“她們既然沐浴了君恩,享着這世上大多數女人都享受不到的榮華,那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便是帶病侍奉也是她們理所應當,須知前朝還有妃嫔殉葬的規矩,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

這就是皇權。

高高在不,一言九鼎,容不得任何人違逆。

姚纓動了動身子,将自己更深地埋在男人懷裏,聽他不緊不慢說話,這樣的話,只有他能說,她也只能從他嘴裏聽到。

姚纓想到大魏前幾任皇帝,似乎都沒有叫後宮妃嫔殉過葬,但也沒有明文規定,不可以這樣做。

“若在我魏朝,将來有皇帝命妃嫔殉葬,又待如何?”

周祐沉默片刻,才道:“将來的事,将來再看,我們只管眼下,以及我們能活到的将來。”

不偏不倚的一番說辭,聽在姚纓耳中,卻覺得男人還是有偏頗的。

他有着治天下的大智,但并非宅心仁厚,在某些方面,他是極其固執,也是專斷的。

姚纓無限感慨道:“其實,若是真的動了心,有了情,即便不強迫,也有人自願的。”

周祐是不信的,只擁緊了她道:“孤不會,不管誰先走,留下的那個都要看着孩子,看着孫子,若有來世,終會相遇。”

只這一世,不夠,太短。

姚纓沒想到男人居然想到那麽遠,光是孩子還不夠,都想到孫子了。

而這些,對于姚纓而言卻是有點遠的。

眼下她最關切的,就是把後宮這一團亂麻給扯明白了。

為此,姚纓确實有點頭疼,後宮有權柄的妃子們,随便哪一個年紀都比她大,大的還不止一兩歲,資歷和人脈擺在那裏,便是頂着太子妃的名頭,又有幾人是真的忌憚她。

就連比她更小的小輩,譬如五公主,因着皇帝的寵愛,也未見有多敬重她這個嫂嫂。

尤其麗妃突發病倒後,這位逢人就笑的五公主,先是跑到不能動不能說但能聽的皇帝榻前哭了一場,後又跑到皇後那裏再哭一場,本着面面俱到的原則,賢太妃那裏也沒能落下,一呆就是半日,也不知道有沒有哭成人幹。

年前最後半個月,周祐又是異常忙碌,要在封筆封印之前把堆積的公務全都處理完,不能留到年後。

姚纓不想拿這些瑣事打擾他,畢竟康嫔的死還沒個定論,又出來個麗妃,樁樁都是在考驗她身為太子妃的能力。

姚纓不願說,周祐也不多問,父皇的後宮,他不便插手,只在賢太妃那裏吃了個午茶,說了些話。

而後,賢太妃把一幹三十往後的妃子叫到自己宮裏,說了什麽,也只有她們自己知道了。

玲珑問姚纓:“要不要奴婢去打聽打聽?”

姚纓否得幹脆:“她們既然覺得苦,那就讓她們訴個夠。”

左右都是折騰,不如一次到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