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會玩
內心蠢蠢欲動的太子不動了。
他等着, 她動。
姚纓解下男人腰帶覆在他眼睛上,繞到腦後打了個死結,帶上鑲綴的玉枚襯着墨色的發, 不可視物而老實平躺在床上的太子爺此時有種詭異的妖冶。
因着腰帶沒了,绛紫色蟒袍敞了開來, 露出白綢裏衣, 領口不高, 輕輕一撥就能瞧見裏頭修長平直的鎖骨。
男人的鎖骨有着和女子不一樣的好看,長長的一條線,微粗, 鎖骨上窩有着明顯凹陷, 似能盛酒。
姚纓心念一動, 将玲珑新送來的果酒倒了一杯。
人在看不見的時候,耳力異常敏銳, 周祐聽到細弱水流聲,不禁笑了下, 腦海裏已然浮現出嬌妻以唇喂他吃酒的香豔畫面, 心頭更是一熱, 愈發地按耐不住。
他欲開口催催, 不想下一瞬, 裏頭的衣襟被撩開, 胸前大片肌膚敞露在了外面,接觸到外頭空氣, 微微發涼。
姚纓的手在男人鎖骨之間游走,軟軟笑問:“殿下冷不冷?”
不是那麽冷的太子毫無負擔地點頭:“不如阿稚來暖暖孤?”
姚纓又是一串銀鈴般令人着迷的笑:“殿下別急,阿稚這就來了。”
話落,周祐只覺有個冰涼的硬物貼到了自己胸前, 緊接着一股濕意從鎖骨處傳來。
他略一低頭,鼻翼微動,聞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有意思!小家夥會玩!
一不留神就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仿佛在印證男人所謂的驚喜,姚纓垂下了腦袋,湊到男人胸前,伸出了小舌,貼向鎖骨上方那道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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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液沒灑多少,姚纓細細的啜,一點一點。
而她的身子也因這一吃酒的動作與男人漸漸貼合,他的手順勢落到了她的腰上,逐漸粗重的喘息也在她耳邊響起,帶着一股無言的誘。
“阿稚,吻吻孤。”他溫柔的要求。
姚纓沒有擡頭,在他鎖骨上吸了一口,吃吃一笑:“怎麽吻?這樣好不好?殿下!”
周祐嘶的一聲,愈發揚起了脖頸,彎成一抹性感的弧度,喉結上下滑動,歡愉和痛苦交織,急欲得到宣洩。
姚纓往上,親到男人線條硬朗的下颚,卻被他捧起了臉,在看不見的情況下,準确尋到了兩片帶着酸甜酒香的紅唇,發了狠的吮。
嘴中空氣仿佛要被男人吸幹了,姚纓一度喘不上氣,唇也被男人吮得紅豔豔的腫。
而兩人的位置也很快調換了過來。
“殿下,眼睛,眼睛,”姚纓含糊地喚。
周祐已經顧不上,周身散發着氤氲的欲,挾帶暴風驟雨之勢:“孤即便目不能視,也能讓阿稚享受到無上的快樂。”
豪言壯語放下了,勢必要做到。
太子殿下從不食言。
許是不勝酒力,姚纓恍恍惚惚,身體也熱了起來,唯一的感知便是男人覆上來的手。
然後,一夜沉淪。
經此一夜,姚纓再一次深刻體悟到,所謂的男人,嘴裏說得再好,心肝肉兒的哄,所圖的也不過是臍下三寸那點快樂,為此甚至無所不用其極,找遍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
而頂頂尊貴的太子殿下,便是個中翹楚。
次日,姚纓意料之中地沒能早起。
而這一日,也是正式休朝的第一日,太子陪着太子妃賴床不起。
直到日上中天,先起的是太子,抱着太子妃到浴房也是太子,太子身長,四肢有力,渾身都是勁兒,比宮女們好用多了。
姚纓已經能坦然接受太子殿下的侍奉,即便一絲.不挂地偎在他懷裏,也能做到毫無障礙地繼續打盹,補她夜裏缺的覺。
等到睡飽了,又飽餐了一頓,太子妃拍拍小肚子,閑聊般道:“殿下過了十六七歲後可有再長個?”
周祐撂了銀箸:“孤一直在長。”
男子發育比女子稍晚,往後推的也晚。
姚纓別的不羨慕,就羨慕太子這個頭,即便沒在人堆中,也極為打眼,再有這張臉的加持,哪怕不做太子,一身粗布麻衣立在街頭,也能引得不少女子趨之若鹜。
“殿下可知這長個也跟睡眠有關?”姚纓一本正經地開始引導話題。
周祐慢條斯理地擦完了嘴,把帕子随手丢在桌上,靜靜聽着太子妃講故事。
“一般來講,早睡早起,作息有規律的人更能長個。”
為了更好論證這點,姚纓舉了個例子:“你看我奶媽就是,比我還要高半個頭,早年生活過得苦,吃糠咽菜的,但奶媽有個好習慣,那就是戌時便歇下,辰時起。”
聽到這裏,太子莞爾一笑,學着太子妃也舉了個例子:“趙無庸也是早歇早起,太子妃瞧他偉岸否?”
姚纓一愣,意識到男人這是在拿話逗自己,不免嗔道:“殿下這樣說不對,趙無庸是年紀大了,經不住困,誰曉得他年少長個時是個什麽樣子。”
“總不會比你歇得更晚。”
太子這話點燃了炮仗,姚纓一下惱了:“殿下要這樣說,阿稚只能把晚睡的由頭算到殿下頭上了。”
他不來招她,她夜夜都能好眠。
姚纓的惱惹來周祐一聲酣暢的朗笑,他起身吻了吻她的唇,手勾起她的臉:“我的小阿稚,長個子光靠躺着可不行,還得動,且看日後,你還得感激為夫的鼎力相幫。”
感激你才有鬼了!
不想理太子歪理邪說的太子妃轉過了腦袋,不讓他親到,太子的唇落到太子妃側邊鬓發上,扣住她的後腦又是一記響亮的吻。
羞得姚纓使勁推搡他。
“殿下就不能小點勁兒,叫宮人們聽見了,還要不要面子了。”
“孤的面子,誰敢折?”太子無比強大的自信,與生俱來。
......
姚纓:“是,殿下說什麽都對。”
過了午後,二人在園子裏散步,高和提着鳥架子在後頭跟着,福寶一如既往地精力旺盛,一路就沒停過。
“太子安!太子妃安!”
“太子俊!太子妃美!”
......
還是個見風使舵的小機靈鬼,一個都沒落下,招呼得妥妥貼貼。
姚纓忍不住逗它:“誰美啊?”
“太子,妃,妃!”
啧,是真成精了,居然能反應過來。
周祐看着小孩樣的妻,面頰紅撲撲,雙眸更是晶亮,心情也跟着愉悅了不少,他走到一株梅樹前,折了朵紅梅別到姚纓鬓間。
紅的豔,發的墨,膚的白,三色交相輝映,越發顯得她眉目如畫,瑰麗多姿。
太子俯首在嬌人耳畔道:“今夜,還由太子妃做主可好?”
“不好。”姚纓想也不想拒絕了,推開了太子,撫了下鬓間的花,眉梢盡是婉轉的笑意,睨了太子一眼,飄然走遠。
周祐沉浸在那一汪潺潺清媚的眼波之中,片刻後才回神,低低笑了一下,擡腳跟上。
回到殿裏,內務府主管正好将年宴的置備單子送來,請太子妃過目。
姚纓想着太子已經停了不少事務,閑着也是閑着,便拉着他一起。
什麽龍肝鳳髓熊掌魚翅,水陸畢陳,極盡奢華,一頓盛宴下來,耗費的人力物力還有財力,夠給所有宮人發上一個月的月錢。
而往往盛宴過後,殘羹冷炙堆得到處都是,鋪張浪費的風氣可見一斑,便是賞給宮人都有剩的。
長達數十頁的菜譜,姚纓看得腦袋都要暈了,一眼望過去,仿佛在研讀文書,滿紙華麗辭藻,讀起來還有點拗口,好多不說吃了,聽都不曾聽過。
姚纓指着一樣菜名,回眸對太子頗為感慨道:“且說這鴛鴦翡翠金腰帶,玲珑不解釋,妾是怎麽也想到。”
“想不到什麽?”周祐面露思忖之色,一時間也沒想到。
姚纓詫異看着男人:“想不到是蒜蓉蒸龍蝦啊!”
從小吃着這些宮廷菜長大的太子,居然也不知。
周祐卻不在意道:“孤只負責吃。”
除了甜點吃得少,其餘的,太子都可,身為儲君,他也不能有明顯的偏好讓人有機可趁。
周祐接過菜譜有一下沒一下地翻着,眉頭越皺越緊,心道确實奢靡。
後宮衆妃子,各府命婦貴女,加起來人數比前殿的文武百官要多了數倍,菜量自然也要加倍,女人比男人口味更挑,更講精細,飯前飯後的甜點香茶又是一串。
往年,周祐是看不到這些的。成親以後,自家太子妃掌了後宮權柄,見得越多,太子心中的不滿愈發加深。
越往後翻,姚纓瞧着太子神色愈加不對,不禁擡手為他撫平眉心的折皺:“殿下莫擾,如今東宮的用度眼瞅着減下來了,別的開銷自然也要跟着降。”
太子妃是個賢惠人,鬥得了牛鬼蛇神,也做得了解語花,溫溫軟軟幾句便将太子心頭的陰翳悉數散去。
“善烹饪的高手,即便一盤豆腐,也能做出十來種令人津津樂道的美味來,再者,禦膳房廚子月錢是外頭同工者的十倍以上,享厚祿而沒有與之對等的才能,我們又為何要花大錢養着他們。”
姚纓在這宮裏住了也有半年,沒覺得宮中膳食比外頭美味多少,無非是做得更精致,擺盤更講究,往往一道道菜端進來,一樣樣的驗毒,等到吃進嘴裏,早已沒了熱氣,口感也随之大打折扣。
若是春夏還好,可時至凜冬,便有暖爐暖着,仍是差了點味。
說到這裏,姚纓靈機一動,有了主意,眼波靈動有神,攬着太子手臂道:“殿下可有食過古董羹?聽聞近幾年在民間尤為興起,吃多少煮多少,不浪費,菜品也豐富,熱騰騰的最适合這冬日了。”
古董羹?
周祐的記憶頃刻間被拉回到在西北大營練兵的日子,春寒料峭時分,可不就這玩意最解饞,還暖身,一桌子人圍着,幾熱鬧。
作者有話要說: 噓,咱悄悄看,別說出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