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柳村東南兩面多群山,高矮錯落有致,層層疊疊一望無際。
平時村民多在村子附近幾座小山砍柴挖野菜,可能是經常有人踏足,又臨近人煙的關系,沒有大型獵物。
也就是有些野雞、野兔一些小獵物,數量并不太多,能遇到的機會很少,自然抓捕到的更少。
只有越過幾座小山,進入深山的範圍,獵物才會多一些,據悉還有很多大型獵物出沒,除了獵戶沒人敢接近。
今天許諾受到強烈刺激,從沒有人敢這麽瞧不起他,以為他必須依附人生活。士可殺不可辱,他必要讓程戈看看,他許諾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圖謀那點糧食不過是權宜之計,當然對程戈熱情也不是假。對于他的情況許諾是挺同情的,但這不代表程戈就可以視他于無物,跟他擺譜壓他一頭。
根據原主腦海裏的記憶,再從二蛋那裏套來的話,許諾再次堅定進山打獵的心。
這是來錢最快的辦法,也是他興趣所在,更是可以直接打程戈臉的重要方式。
他許諾向來是被人佩服,外帶贊不絕口的存在,就是身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也不是誰都能瞧不起的。
他一路鼓動誘導程二蛋,給他吃了大把定心丸,還有各種美好畫面,用未來一片光明,把二蛋成功忽悠上山。
密林裏人跡罕見,兩道小身影喘着粗氣努力登山。他們越過平時經常活動的矮山,向更遠處的深山進發。
二蛋看到一路也沒遇見個人,越往深山裏走越心驚膽戰,顫抖着聲音說:“許諾,我有些害怕。”
他瞄了一眼許諾神色,小心翼翼勸道:“我們回去吧,已經快到深山了,那裏有很多野獸,都是吃人的。”
“行了,別自己吓唬自己。”許諾好容易把他勸來,怎麽會輕易放棄。“你不是說深山外圍沒大型野獸嗎?都讓獵戶趕到深山裏面去了,你還怕什麽?”
“我能不怕嗎,咱們村現在沒獵戶,不就是一個沒了,一個殘了才沒人再敢打獵。”二蛋嘟嘟囔囔道:“讓我爹知道我進山,非得打死我不可。”
“咯噔。”許諾一下站住了,臉上變幻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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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自己頭,簡直懊悔死,真是迷了心竅。這裏不是現代,憑他怎麽折騰都不會有生命危險,何況還是帶着二蛋一起冒險。
“怎麽了?”二蛋見他站住臉色難看,以為是生自己的氣,忙道:“我就是念叨念叨,并沒怪你的意思,我們快走吧。”
“不是。”許諾看着前面,樹木狼林道路崎岖難走,對二蛋笑笑說道:“我想起一件事,今天和你堂哥吵了一架,我怕他想不開再自己走了。”
“他那麽大一個人被我那麽說,一定覺得很沒面子,你回去勸勸他。”許諾接過二蛋手裏鐵鍬,“你把鋤頭帶回去吧,我自己轉轉給你留點時間,你可要把他開導好,他若是走了上哪住去啊!”
二蛋被許諾說的一愣一愣的,迷糊的問道:“我們不打獵了?”
“不打了,就我們倆能打啥。”許諾對他眨眨眼睛,“我就是被你堂哥氣糊塗了,出來冷靜冷靜。”
二蛋看看四周,“這裏已經是深山邊緣,你還是跟我一起回去,在小山上砍柴還是挖野菜都行啊。”
“哎呀!”許諾煩躁的揮揮手,“你快走吧,我頭一次來怎麽也得多呆一會兒,以後也不會再來了。”
二蛋猶豫不決,又想留下陪他,又想勸他和自己一起走,半天不肯動地方。
“快走吧,回去晚了找不到你堂哥,你可別說是我把他攆走的。”
“好吧,你也快點回去。”二蛋決定先走,他怕再留下許諾改變主意又要打獵。
成功忽悠走二蛋,許諾松了一口氣,有危險怎麽能帶兄弟呢!肯定是要自己上的,而且心裏還有一線不敢去嘗試的希望,如果他真遇到危險死了,興許還能回到現代。
畢竟已經死過一回,又死而複生在另一個人身上。又初生牛犢不怕虎,抱着富貴險中求的心思,許諾再次往深山出發。
程戈眼看許諾暴跳如雷,氣呼呼的拿着砍刀和鐵鍬、鋤頭走了,眉頭不由跳了跳,某一刻他被許諾煩的都想立馬走人。
可是現在不行,他戶籍還沒到手,要等村長分戶辦理妥當,他才能離開這裏。以後應該不會再回來,就再忍耐幾天吧!
“砰砰砰。”錢氏氣鼓鼓的敲門,若不是他當家的勸着,她一大早就想過來。
程戈看她怒氣沖沖,感覺很是奇怪,這是來幹什麽,進門就擺臉色。
“我問你。”錢氏裏外看看,沒見到許諾,張口就道:“昨天在雜貨鋪買東西的錢是誰的,一定是你的吧,你有錢怎麽不說,你怎麽能把錢都花在這裏,你買那麽多油鹽醬醋幹什麽?”
她一連串的話問出,根本沒給程戈說話的機會,“要是知道你有錢就不會讓你住在這裏,找個地方哪怕是蓋一間屋子也好,哪用寄人籬下還要白養個人。”
錢氏真是後悔,她怎麽就沒想到問問程戈是否有錢的事。等她聽到別人說程戈,昨天在雜貨鋪花了一兩多銀子,把她心疼壞了。
這孩子也太不會過日子,哪能大手大腳的亂花。她買油都是一斤半斤的買,程戈可倒好直接一大壇,二十斤啊!
程戈對于她的話沉默,不給予任何回答。在他心裏錢是自己的,想怎麽花就怎麽花,關她什麽事。
在他們部落裏,沒成年就獨自生活的幼獸很多,何況是他這成年的呢。誰也不幹涉誰,各自憑本事生活,就算餓肚子也沒人管。
雖然他知道這個地方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部落,根本就沒有獸人的存在。生存環境、生活方式截然不同,但來到這身體三年,還是暗中了解不少。
這個時候他應該保持沉默,太多生活差異,他又是在軍營片面的了解了一些,還有很多不知道的。
錢氏看他不做聲,嘆道:“你就是太老實,也不懂過日子。”這話說的,把他許諾也遷怒了。
“你還有多少錢,現在是自己吃,還是跟諾小子一起?”錢氏仔細的一一問道。
“還有些,我們一起吃。”程戈言簡意赅,并不多說話,同時也不明白她為什麽這樣問。
“你究竟有多少給我個準數,我好幫你籌劃一下。”錢氏想着若是能多些最好,買塊宅基地蓋上三間房,也有說親的資本。
程戈挑了一下眉,對她這麽追問有些反感。他獨來獨往慣了,不喜歡被束縛,心裏再次升起盡快離開的打算。
他這次回來,不光是想要戶籍,還想看看這裏是否适于安頓。如果可以,他就留在這裏,不能的話就拿着戶籍離開。
對于身體的家人,他打算給些金錢作為補償。當然,他沒傻到要說出實情的地步。
沒想到的是,他頭天回家,第二天就來了一些人,商議讓他另找地方居住的事。
雖然很多事情他了解不多,可以說是一知半解,但是對于這麽快就把他攆出來的事,還是知道對身體這個主人沒太多情意。
所以,錢財的事他沒說,也沒給他們留下。想着如果這裏不适合居住,他離開的時候再給,也算是彼此兩清。
程戈皺眉想想說道:“十來兩銀子,不算多。”這話不算說謊,他身上現在确實揣着十來兩銀子,多的自有地方放着。
“啥?”錢氏驚的目瞪口呆,“你怎麽有這麽多,不是在軍營嗎,哪弄來的這些銀子?”
“軍饷。”程戈擡頭問錢氏:“你有事?”
“沒有,沒有。”錢氏喜笑顏開,要是知道程戈有這麽多銀子,怎麽會這麽着急把程戈分出來。
完全是怕三兒子定親的那家知道,怕他們上來鬧,把親事退了。但是程戈有錢就不怕了,誰敢小看他,自然不會反對他住家裏。
“有銀子好。”錢氏跟他解釋,為什麽這麽急着把他分出來。是因為怕親家以為程戈占弟弟便宜,到時把婚事弄黃了。
“你有銀子,他們就不會這麽想了。”錢氏笑道:“跟娘回去吧,我去親家解釋一番,你就先在家住着。等種完地,就找地方給你蓋房子,沒準還能給你說門親事呢!”
大山深處草木剛煥發生機,沒有枝繁葉茂的遮擋,旭陽從林間空隙灑落,映出點點光輝。
許諾哼着小曲到處亂竄,他試圖利用現代所知的打獵知識,尋找動物活動區域。
根據爪印和糞便,找出它們來往路線,許諾的聰明不是吹的,還真讓他找到野雞和野兔出沒的場所。
他雖少年輕狂,但是有自知之明,沒有獵取大的獵物的野心。第一次,能有野雞、野兔這種收獲,就萬分滿足。
許諾拿着鐵鍬挖了幾個陷阱,他沒有打獵技巧,更沒什麽武力,只能采取這種方法,慢慢進行研究。
一切布置好以後,他爬上陷阱附近的一棵大樹,等待獵物落入陷阱。
緊張又激動,頻頻四處張望,期待着有所收獲。興奮感促使他豪情萬丈,就像是馬上可以“啪啪啪”打程戈的臉,讓他以後再也不敢小瞧。
他卻不知道,接下來的遭遇是打誰的臉,不知道臉皮厚的是否能承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