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着眼裝死,索性低下頭,想了想,往陳铖額頭上添了一下。
見他的連瞬間爆紅,身體變得僵硬,蘇玚心裏樂了,又在陳铖臉上添了一下。
有道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被接二連三的戲弄,又聽到耳邊的嗤笑聲。陳铖雙眼一睜,固定住那亂來的手。沒等蘇玚反應過來,張嘴咬住那水潤的紅唇。
而此時,蘇玚只覺眼前一黑,剛想開口,嘴巴就被一個火熱的東西堵住了。妃嫔如雲的人哪能不知自己玩大發了,慌忙的往陳铖身上踢了一腳。
一聲悶哼,陳铖失去的理智回來了。“公子,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冒犯……”越說聲音越低,不敢再看那光彩琉璃的大眼。
“都是男人,又不能少一塊肉。”蘇玚不在意的拉着被子蓋在頭上,轉身面對着牆,使勁的擦擦被狼咬的嘴。媽的,要是早知道陳铖會對他下口,借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調戲陳铖。
陳铖看着蘇玚的後背,瘦瘦的肩頭告訴他,此人比他弟弟還小,“公子,是我混蛋!”年少性未定,愛鬧是很正常,他不該去計較的。
“都說了沒有事!”蘇玚轉身瞪着陳铖,“你不會是還想繼續吧?”
“不是,不是!你放心,我會負責的。”
“你?”見他點頭,蘇玚真想煽自己兩巴掌。“我是你夫人,你還想怎麽負責?”
“啊?”對,公子是他夫人,“我會對你好。”
蘇玚真的不想看到護國将軍犯抽,眼皮一翻,“白柔呢?”
“白,白柔?”陳铖重複兩句才想起來,臉色微變,“白小姐?”
“對,就是那個白小姐,你準備怎麽辦?”雖然管家小厮一致說陳铖厭惡白柔,可是,後來秦麗卻說白柔不是一廂情願。
如果讓他在眼冒精光的管家和沒心沒肺的秦麗之間選,自然選擇相信後者。
“公子怎麽認識?”陳铖不知為何,心裏總有些發虛。
“你問我?我問你的時候,你怎麽不說,要是你昨天就說,今兒把人留下來了。剛好還你一個洞房花燭夜。”就那種滿身算計的女人,他見多了。他的後宮裏有無數個,白柔,還真算不上什麽。
作為一個愛國愛民的人,陳铖即便真的想娶白柔,也不會抗旨的。面對目光咄咄的蘇玚,“我不會娶她,以後也不會娶別人。”
“陳铖,你現在才二十六歲。”據說這邊的人普遍活不長,五十歲就是老年,六十歲都是高壽,七十歲更是稀奇的沒邊。
但是,而立之年還沒到的人就已經是護國将軍,他可不信,這人能忍住。不說別人,就是他,都不可能。
陳铖知道自己是二十六歲,如果國主還繼續亂來,狼煙四起是早晚的事。“公子,大廈将傾,你信嗎?”
看到陳铖臉上的愁容,蘇玚眨了眨眼,“信!”就是信,他才沒有跑。因為,他在等機會,等亂的那一天。朝廷沒了,就不會有人查他是不是黑戶了。
“所以,不知道哪一天我就會戰死沙場。”說着陳铖慢慢的閉上了眼,“連自己什麽時候死都不知道,不能害了白小姐。”
“敢情那白小姐比本公子貴重?”
“你是男人,有一身武藝,又聰明,需要我擔心嗎?”陳好笑的說,“有一天,你一定會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為什麽不是現在?”蘇玚詫異了。
“再過兩年,你才能加冠。現在,還沒長成呢。”
沒有聽到聲音,陳铖睜開眼,見蘇玚怒視他,伸手把瘦弱的人抱在懷裏,“已經子時了,歇息吧。”
“睡覺就睡覺,少動手動腳……”
蘇玚掙紮兩下沒掙脫開,實在太困,也就随陳铖去了。
一夜好眠的兩人是被陳一叫醒的。陳铖睜開眼就看到胸前濕了一片,“公子,你怎麽還流口水?”滿是不可置信。
看到陳铖的裏衣上的花朵,蘇玚無賴的說,“誰讓你非要摟着我的。”
“你這小孩,真不可人。”經過昨晚,陳铖也不再拿蘇玚當作公子敬着,“用好早飯,我帶你去選馬。”
“我還要盔甲,但是不要你那樣的,銅盔甲太重。”這人昨晚可是說了,要對他好。那好的開始,就從裝備算起吧。
“你想要什麽樣的,我讓管家去做。”知道蘇玚會用劍,陳铖又說,“兵器庫裏好像有一把好劍。”
“陳铖,你不怕我帶着你的家底,跑了?”這人怎麽就沒懷疑過他,奇了怪了。
“你的百金和五千兩銀子有想好怎麽運走嗎?”陳铖好笑的看着正在與衣服奮戰的人。“讓春花秋月服侍你,非要自己穿。”
“我會!”只是,動作比較慢。
“你能跑哪裏去,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真沒想到,來府裏就殺人的人這麽有意思。
用過早飯,兩人騎馬來到了城外大營,蘇玚看着錯落有致的帳篷,心緒難耐。
如果,他的皇位沒有被奪,這個時候,有可能在慰問手下的将士們。也不知那些将領們在得到他的死訊的時候,會不會相信他是自然死亡,他寧願他們相信,那樣的話,不會動刀戈,就不會有死傷了。
想到以往,蘇玚忍不住想念自己那個未滿十歲的嫡子。在發現不好的時候,就安排親信把他送的遠遠的,但願那個孩子忘記皇宮,忘記以前,平安快樂的長大。
只有這樣,等到他此生結束,才不會愧對他那早走的皇後了。
陳铖只見蘇玚滿臉的哀凄,關心的問,“公子,怎麽了?”
“只是想到這些士兵,遠離家鄉,遠離爹娘。”蘇玚說着忍不住看了看身邊的人,能有陳铖這樣的良将,該是君王多大的福氣。他的便宜君父不但不知道珍惜,還想讓陳铖絕後。
“公子,我們去看馬?”
“走吧。”夾緊馬腹,随着陳铖往馬棚走去。
兩人下來後,“将軍,将軍…”的聲音就沒停過,蘇玚看了看周圍偷偷摸摸打量他的士兵們,“陳铖,他們認識我?”
“對。咱們成親的那天,院子裏的賓客便是他們。我的族親都在都城。”
“是不是當人質?”蘇玚見陳铖的腳步一頓,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什麽時候把他們接來,一旦有個萬一,你會被動的。”
“每天都有人登府查看。”語畢,陳铖就把小馬駒牽了出來,“公子,是回府還是把馬放在這邊?”
蘇玚摸了摸還沒成年的馬駒,“他的汗怎麽不是血?”
“要是真流血,能活多久呢。”陳铖聽到馬夫的竊笑聲,得嘞,不用裝就被當作傻子了。
周圍的窸窣聲,蘇玚也聽到了,擡頭看了陳铖一眼,“放在這裏,我天天來看它。”
“它還要一年半才能成年。”陳铖不确定的看着蘇玚,“你?”
“為了它,兩年也願意。”誰知道什麽時候亂,他還要看住陳铖別去都城救駕呢。
如果以一當十的強兵去了都城,即便只動五萬人,都城再大的危也能解了。
陳铖自然不知蘇玚心裏的小九九,見他好奇的往四周看。陳铖也沒想着隐瞞他什麽,“咱們去我的帳篷?”
“方便?”蘇玚詫異的看着陳铖,這人還真不怕他是探子。
“走了。”陳铖把小寶馬交給不遠處的馬夫,勾着蘇玚的肩膀,哥倆好的去了大帳。
進帳的兩人可能沒有想到他們是什麽關系,但是,整個軍營都知道,兩人是夫妻。再看陳铖對蘇玚的态度,多人的臉色變得複雜了起來。
蘇玚看着一旁挂着的地圖,好奇的問,“陳铖,這個咱們國家的完整地圖嗎?”
“是!”陳铖點點頭,指着地圖上的左上角,“這裏就是咱們所在的位子,蘇煥的西北角。”
“你手上的三十萬人馬都在這邊?”這裏好像沒有這麽多人。
“不是,咱們這裏是正中央,自北到西千裏地的駐軍都是我手下的人。”陳铖說着,不禁自豪,“最近兩年,再也沒有大規模的敵襲。”
看到意氣風發的男人,蘇玚搖了搖頭,“國主有沒有想要收你的兵權?”
“他想。”做夢都想,“可是,他怕別人攔不住周邊的敵人,兵權在我手裏既擔心又放心。”
“胡說!”蘇玚似笑非笑的看着陳铖,“你怎麽不說,他是怕惹怒你,然後你揮杆而起。”
“我從沒想過犯上!”這人真不愧是姓蘇,無論說什麽都能說到他要謀逆。
蘇玚見陳铖濃眉一豎,猜到他有些不耐,轉而說,“差點忘了告訴你,昨天白柔是來給你送衣服。”
一聽白柔,陳铖的心波動了一下,“改天去謝謝她!”
聽到陳铖話裏的沉重,蘇玚暗自撇撇嘴,還說沒有關系,真是煮熟的鴨子——嘴硬!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打算讓蘇玚的嫡子投進蘇玚的肚子裏,可素,這個梗真的被用爛了
o(︶︿︶)o 唉~ 以後這包子是蒸呢,還不蒸呢?
☆、8可惜
見陳铖就是不敢看他,蘇玚心底暗笑,“要不請她到府裏來。”
“哦,好。”陳铖說完怕蘇玚亂想,“我沒別的意思,只是白小姐好意幫我做衣服……”
“你沒必要同我解釋。”搞的他是他什麽人一樣。
“無論怎樣你都是我的夫人,有些事你總要知道的清楚。”陳铖說着看向蘇玚,“咱們的婚事是國主指的不假,那也不能成為我亂來的理由。”
“你這人可真是夠正經!”蘇玚笑着拍拍陳铖的肩,“以後無論碰到什麽事都要同我報備。”
“打仗的就不用了。”陳铖嘴角一彎,“你還小,這些不懂。”
“你不說我更不懂!”別以為他的眼瞎了,沒看到陳铖眼裏的笑意,“你若是聽話,我幫你應付每三個月過來一次的使臣。”
“別沒大沒小的。”初見公子,有種蒼老感,誰知,原來是裝的。難怪他看到這人時,會感到別扭。
陳铖哪裏知道,那時候的蘇玚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心裏有茫然。而進了陳家門之後,看到了将軍府的衆人,心裏有了決斷,對以後的日子充滿了希望,這才變得不一樣。
說鬧間,兩人策馬到了将軍府。陳铖見正在說話的蘇玚戛然而止,順着他的眼看去,門邊赫然站着一位翠衣儒裙的女子。除了白柔,還能有哪個。
蘇玚挑了挑眉,轉身看向陳铖,“大将軍,要不要啊?要,我去說說?”
“別忘了你的身份!”陳铖小聲厲色的提醒着幸災樂禍的人。
“我可是給你過機會,以後心裏難受別怪我。”蘇玚說着擡腿下了馬。走到陳铖邊上,“下來!”
“你要幹嘛?”陳铖見白柔袅袅的往這邊來,“不準亂來!”
“放心,絕對不會。”蘇玚把手裏的缰繩扔給從府裏出來的小厮,拽着陳铖的胳膊迎了上去。
“見過公子,見過将軍。”說着白柔站直身體,眼睛移向陳铖,見他沒有穿盔甲,“将軍,你沒去巡視?”臉上布滿了疑惑。
“将軍沒有去巡視。”蘇玚沒等陳铖開口,接着說,“他陪我玩呢。”
“啊?”白柔不可思議的看向蘇玚,“公子,将軍他每天都很忙的。”言下之意,蘇玚太不懂事了。
“怎麽?将軍忙不忙本公子不知道。”蘇玚擡眼看了一下白柔,“你一個姑娘家,每天往我們将軍府跑什麽。”
“公子。”陳铖怕蘇玚說難聽的,這才開口說,“白小姐,你沒有事就回去吧。”
“将軍?”白柔聽到陳铖趕她走,滿心的難過,餘光瞟到蘇玚在笑。肺都快氣炸了,要不是這個男人橫插一杠子,她現在已經是将軍夫人了。
可是,白柔碰到了陳铖這位忒有原則的男人。即便看到她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依舊說,“陳二,送白小姐回去。”說完最後看了一眼滿身哀凄的人。
“陳铖,那個白柔很傷心呢。”蘇玚怕刺激大發了,剛剛也就沒敢廢話,勾着陳铖的脖子,還順便回頭對身後的女人扮個鬼臉。
“公子,以後你別讓她進來。”陳铖拿掉在他脖子上亂捏的手,看向身邊的人,“還有,不論身份,只論年齡,我比你長八歲,怎麽也能當你一聲兄長,以後別這樣。”
“我哪樣了?”蘇玚渾然不承認,他就是喜歡撩撥這個男人,“你說說,我好好的記着。”
“在外面我是夫,在家裏我是兄長。”
“陳铖,我是公子!”到了這裏,他才知道,皇帝的兒子稱為公子,而不是皇子。
陳铖看着蘇玚倨傲的小臉,拍拍他的腦袋,“去看陳伯有沒有把丫鬟買來。”
“你家的丫鬟和我有什麽關系。”蘇玚說着就往書房跑。
見陳铖沒有跟來,蘇玚松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麽,每每和陳铖說話的時候,他好像越活越過去了。難不成因為他現在才十八,心智也就跟着退化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陳铖見蘇玚不在飯桌上,看向兩個弟弟,“我去找蘇玚。”
陳揚拿起的筷子随着陳铖的話又放了下。見陳铖出去,陳揚起身往陳帆身邊移了移,“二哥,大哥是不是喜歡上公子了?”
“不可能吧。”陳帆也不确定,“這也太快了?”才幾天啊。
“不快。”陳揚說着往外看了看,“你不知道,公子下馬車的時候大哥都看呆了。說實話,公子長得的确比白柔長得好看,可惜,是個男人。”
“要真是女的,國主會讓他嫁過來?”陳帆話鋒一轉,“就這已經不錯了。我以為是個廢物,誰知,他是在裝。”
“你不說我都沒想起來。這幾天我見那人都是笑眯眯的,會不會也是在裝?”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在嫁給一個男人的情況下樂呵呢。
“應該不會?”陳帆說着看着小弟,“你怎麽又陰謀了。”
“二哥,少誣賴我。”他就是覺得蘇玚的神情不正常,這又什麽了。
蘇玚本來就不正常,心裏沒有扭曲已經是不錯了。陳铖見蘇玚頭也不擡的翻看史書,“公子,先吃飯。”
“知道了。”蘇玚把看過的那面折個角,“陳铖,據說這邊的土地貧瘠,到了冬天,百姓如何度日?”
“這幾年沒有戰亂,離都城又遠,雜稅少,百姓的日子還過得去。如果下雪,就麻煩了。”
“會凍死人嗎?”
“一定會的。”陳铖說着才想起來,“咱們的新房是剛剛休整的,改天讓工匠壘個炕,下雪的時候才不會凍着。”
“以前沒有?”蘇玚好奇了。
“我用不到。”一年之中有一半的時間是在城外,要火炕有什麽用。
“你這人還挺不錯的。”蘇玚歪着頭打量着一板一眼的男人,“娶了我,可惜啦。”邊說邊搖搖頭。
看到蘇玚眼裏的揶揄,陳铖挺無語的。“我真的想知道,就你有這樣,怎麽騙的了住王宮裏的那些人精。”
“陳铖,你不會以為我在王宮裏前呼後擁吧?”原蘇玚能吃飽穿暖還是因為有個好外公。
自覺又說錯話裏,陳铖心裏暗暗告訴自己,以後不再說關于王宮裏的事了。
同蘇玚吃好飯,陳铖就去兵器庫,從裏面拿出一把三尺長的劍遞給蘇玚,“這是青鋒劍,你帶在身上。”
蘇玚随手接過來,拿掉劍鞘,陣陣寒氣激的蘇玚一愣,“陳铖,這可不是好劍。”
“公子,你能別這麽聰明。”陳铖眼角含笑的看着對面的人,“這把劍是我父親出征時得的戰利品,據說,是那邊王室所有。”
“為什麽?”為什麽把這東西給他,他和陳铖才認識三天而已。
“城中有時會混入敵方的探子,你帶着劍,安全。”再說了,蘇玚現在他的家人,又孤零零的,“我下午還有些事,你想出去就找陳帆和你一塊。”
“那你去忙吧。”蘇玚說完,陳铖就牽馬出門了。
看着能手中吹毛斷發的寶劍,怎麽也不敢相信,統領天下所有強兵的人這麽好說話。
蘇玚想不明白,就幹脆放下了。要不是這麽容易放下,估計蘇玚早就被自己重生的事情吓死過去了。
随之就去找陳帆,讓陳帆同他一塊出去逛逛。
看到熙熙攘攘的大街,蘇玚不習慣的皺了皺眉頭,“陳帆,都有賣什麽的?”
“多是當地的百姓在兜售自家産的東西。這裏不比都城。”陳帆想到街上不是酒肆就是布店,就說,“大嫂,離這邊不遠的地方有個西市,多是西域人,咱們去看看?”
“西域?”蘇玚默念一下,點了點頭,“走吧,我還沒見過西域人。”
陳帆一聽他不知道,來了勁了,“大嫂,我同你講,西市裏有好多東西你一定沒見過。像以前大哥進貢給國主的夜光杯,其實就是從西市淘來的。”
“地攤貨?”蘇玚疑惑的看着陳帆。“陳铖的膽子不小呢。”
“大嫂,話也不能這樣說。”見蘇玚說他親哥,陳帆臉上的笑容沒了,“我們又沒錢置辦貴重的東西。”
“我腰間的是什麽?”蘇玚指了指青鋒劍,“這不是貴重的?”
“這個,可不能當作貢品。” 陳帆說着不停的搖頭。刀和劍又不是尋常物,一旦送上去,無論多貴重,都會遭到猜疑。嚴重了,可能被按上謀逆的名頭。
蘇玚見他吓着了,心裏很微妙,陳家三兄弟真是一點也不像。“我同你說笑呢。兵器是兇器,我還是知道的。”
聽到這話,陳帆擡起頭就看上蘇玚臉上的笑意,想了一下才說,“大嫂,其實,我們真的沒錢,今年的軍饷上面就有沒發。”
“噢,有這樣的事?”蘇玚作為一個相對賢明的皇帝,不撥軍饷這事還真沒幹過,“陳铖沒有向國主要?”
“上了幾次折子,到現在一點反應都沒有。”陳帆說着話看了看蘇玚,“你的嫁妝就夠了。”一個士兵一月的軍饷還沒到一兩銀子。聽到那個死去的太監的口氣,上面并不缺銀錢。
蘇玚也明白陳帆的此言,“回去我就寫奏表,向國主要錢。”說着看向陳帆,“帶我去你們淘夜光杯的那地方。”
☆、9心動
陳帆的心裏沒想到,他随口說的話能得到蘇玚回答,再聽到蘇玚要去找夜光杯,便說,“大嫂,這邊人多,別碰到你。”
“你還真當我是貴人了。”蘇玚好笑的催促着,“快點,過一會天就黑了。”
兩人七拐八繞的在一個氈帳下停住腳步,蘇玚便知是到了地方。
果然,陳帆回頭就說,“就是這裏。”
蘇玚見牛皮紙上亂糟糟的一片,也看不出都有什麽。索性蹲下來,看向對面的人,“店家,我可以先看看嗎?”
“看吧。”說話的人并沒有因為蘇玚衣着錦袍而另眼相待,依舊歪坐在一旁,眯着眼打量着來來往往的人。
于是,蘇玚就從自己面前一點點翻找,可是,翻了一遍也沒有看到夜光杯的影子。正當蘇玚想要放棄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一個麻袋裏居然裝着棉花。
棉花對于蘇玚來說,是尋常之物,但是,放在此地就不尋常了。
原來,自蘇玚重生,每晚睡覺的時候蓋的被子都是蠶絲或者絲綿頭填充的。丫鬟小厮的被子,多是用布裹着大麻制作而成。
由于怕被人看出不對,蘇玚也沒敢問別人為什麽不用棉花。如今在這裏碰到棉花,蘇玚剛好找到了機會,“陳帆,這白花花的東西是什麽?”說着手指着那半麻袋棉花。
“那個?”陳帆站起來,走到蘇玚跟前,看一眼就說,“是棉花。”手指着坐在一旁的店家,“應該是他們家裏種的。”
“這是幹嘛用的?”蘇玚眼裏全是好奇。
“我也不知道。”陳帆說着,略微感到不好意思,“早兩年有人用來做被子和衣服,不過,裏面的東西太咯人,沒辦法用。”有一年戰事頻發,正好趕上下雪,大哥也有想過用此物為将士們做禦寒的衣服。可是,也只是想想。
蘇玚見陳帆說完話就去翻騰別的東西,伸手抓了一把棉花瓣,依照柔軟的程度,應該是特等棉,“店家,這怎麽賣?”
“一文錢一斤。”男人說着話還伸出一根指頭。
蘇玚剛想答應,就被陳帆拉到一邊,“店家,你別太黑,誰不知道你的棉花賣一個春天了還沒賣出去。”
“你說多少?”男人看了看陳帆,眼裏赫然在說,有錢人最小氣。
“一文兩斤。”一斤黃米才要五文,這沒用的東西居然敢要一文錢,看他大嫂好欺負呢。
男人聽到陳帆的話,有意的想了一下,忍痛的說,“要多少?”
“這些都要了。”這次蘇玚沒讓陳帆插嘴,“全買下是不是要便宜一些?”
“我看看有幾斤。”男人說着就去找秤砣。看到秤杆子上的标識,“三十五斤,十八文。”
“十五文,多了沒有。”說着陳帆掏出十五個銅板,往男人手裏一塞,抓起麻袋對蘇玚說,“走嗎?”
“走吧。”蘇玚看着店家憋屈的臉,不厚道的笑了出來,“陳帆,你這是強買強賣。”
“大嫂,這東西可是你要買的。”這棉花根本就是沒人要的,十五文錢都給多了。“咱們是回府,還是再看看?”
“回府。”蘇玚看到陳帆肩上的麻袋,想了想一下,就問,“你知道哪裏有木匠嗎?”
“你要做東西?”陳帆疑惑的問,“回頭我去找?”
“明天把木匠帶到府裏,我需要同他當面說。”自然是要做彈棉花的工具,可是,那工具他只見過一次,還是微服私訪的時候看到的。但願木匠能做的出來。
聽到蘇玚這樣說,陳帆也沒有再問下去。兩人悠悠的往将軍府去的時候,陳铖也正從城外趕回來。
不同的是,兩人沒多久便到家了,陳铖卻被人截到了郡守府。
陳铖見郡守在門外等他,下馬就問,“郡守大人有何事?”
“多日不見将軍,某想請将軍小酌一番,不知将軍可否賞光。”白郡守雖然是此地的最高長官,在陳铖這位大将軍眼裏,身份還真的不夠看。
陳铖想到他也沒什麽事,便說,“叨擾了。”
随後二人就進了內院,在陳铖進去的那一刻,郡守府裏的丫鬟就去通知廚娘上菜。
等陳铖坐定,熱騰騰的飯菜就端了上來。郡守為陳铖斟了一杯酒,才開口說,“将軍大婚的那天某也沒來得及祝賀,這杯薄酒還望将軍不要嫌棄。”說着雙手執着酒杯,率先喝了。
陳铖見他喝了,忙說,“謝謝郡守大人。”放下酒杯,陳铖又看了對面的人一眼,總覺得這頓飯不尋常。
陳铖的打量并沒有被郡守發現,白郡守夾了一口菜,吃下去才說,“聽小女說,公子是位和善的人,将軍,什麽時候方便,某去拜見一下。”
聽到郡守這麽說,陳铖笑了,“公子還小,不太懂事,過些天吧。”
“過些天将軍一定要為某引薦啊。”白郡守說着眼睛不住的往陳铖臉上看,見他臉上的笑容很淡,便試探的說,“将軍,你我相識也有五年了,說句大不敬的話,這國主的旨意,你當真要遵守。”
“大人說的這是什麽話。”陳铖詫異的看着一下謹慎的人,“莫非,大人聽到什麽風聲?”
“沒有,沒有…”郡守連連搖頭,“只是國主的旨意太那個了,将軍是蘇煥的護國将軍,卻連個妾都不能納…”
“我父親只有我母親一位夫人。”陳铖不在意的說,“公子很好。”不但聰明,還沒有公子的架子。如果別總想着看他的笑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話能這麽說。”郡守同情的看了陳铖一眼,“總要有個孩子,不然,老将軍在九泉之下也難安啊。”
見陳铖的臉色變了,白郡守知道他言中了。為了不引起陳铖懷疑,白郡守繼續喝酒,再也不多說一句話。
好半晌,陳铖才說,“陳家的香火有我弟弟延續。”
“将軍,天高國主遠,其實,你可以同公子商量,納一個女人進去,等以後孩子生下來,打發就是。”
“這萬萬不成。”蘇玚嫁給他已經夠可憐的了,他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大人,我還有些公務,先告辭了。”陳铖說着就站起身來,沒等白郡守開口,就轉身出去了。
陳铖出了郡守府,擡頭看着滿天的星光,長舒了一口氣。想到天天笑吟吟的人,馬鞭一揚,不一會兒到了将軍府。
見院子裏烏漆抹黑,陳铖直接往卧室而去。推開房門,見蘇玚已經在床上了。快速的漱洗好,走到床邊試探的叫一聲,“公子?”
“有事?”
“還沒睡呢?”陳铖躺下去才說,“我以為你該睡着了。”
“陳铖,你喝酒了?”蘇玚聞到從陳铖的發間傳出的酒氣,“喝的不少啊。”
“喝了一點。”說到酒,陳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郡守,看了一眼同他用一個枕頭的人,便把郡守的話說了一遍。“公子,你說他是什麽意思呢?”明知道他一旦納妾就是違抗君命,幹什麽還那樣說呢。
“白郡守是不是白柔的父親?”
“是。怎麽了?”和白柔有什麽關系。
“那位郡守估計想讓你把白柔納進來。”這不是很好理解嗎。
陳铖聽到蘇玚肯定的語氣,“不可能吧!?”白柔是郡守的女兒,怎麽能做他的姬妾。
見陳铖滿臉的不信,蘇玚笑了。這個将軍啊,大概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行軍打仗上。“排兵布陣是你的強項,但是,內宅算計,是我的強項。”
“因為你是我的夫人嗎?”
“胡說八道!”蘇玚不屑的看着陳铖,“我在王宮裏生活多年,什麽陰私沒有看到過。就沖郡守今晚的話,如果他有私心,那就是想讓你納白柔,反之,你今天納妾,國主的問罪書明天就會到,但是,白郡守在你的地盤上,自然不是後者。不要說郡守是為你好,他以前有說你該納妾的話嗎?”
“以前,我又沒有成婚。”
“那是因為,你有可能娶白柔!“蘇玚說完就用被子蓋上自己的頭,懶得理不長腦子的人。
“公子,你再繼續說說,還有什麽?”陳铖不讓蘇玚睡覺,伸手把人拽了出來,期間難免會有肢體接觸。
蘇玚見陳铖耍賴的用雙腿夾住自己的腿,沒好氣的說,“除了希望你家宅不寧,本公子想不出別的。”
“公子,你這腦袋裏都是什麽。一個建議,你就能想到這麽多。”他就是感覺到不對才匆匆而走的。
“陳铖,半夜了。你不累,本公子要就寝!”說着蘇玚又打了一個哈欠,因為太困,眼淚也跟着流了出來。下半身又被陳铖固定住,蘇玚惡意的把眼淚全蹭到陳铖胸前,随之就埋頭睡了。
蘇玚說睡就睡,可苦了被蹭的人。陳铖感覺到下面有擡頭的趨勢,心裏一突,就去看蘇玚。見他沒有醒來,就把蘇玚的腿放開,自己到外間解決。
陳铖看到手上的白濁,怎麽也不敢相信,這是他在想着蘇玚的時候弄出來的。
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陳铖感覺到自己的腿快要木了,才回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大将軍的動心突兀嗎??????
☆、10感動
陳铖滿眼複雜的看着占據了半張床的人,想了想還是在蘇玚身邊躺下了。
此時,大将軍的心裏再也沒有了初時的淡然,再不能無所顧忌的把消瘦的人抱在懷裏,也不敢再拿蘇玚當弟弟。
第二天,天還沒亮陳铖就走了。因為,他還沒有想好應該怎樣面對蘇玚。只看蘇玚這幾日的态度,就知道,他還是少年心性,根本就沒想過夫妻間該做些什麽。
在陳铖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能對蘇玚起別的心思的時候,蘇玚正在同木匠說道,“這是簡單的圖紙。”指着用毛筆勾勒出來的圖畫,“如果工具做好了,把棉花裏面的籽撥出來,這軟綿綿的東西填到布裏面,冬天就不用再怕凍到了。”
“大嫂。”陳揚懷疑的看着蘇玚手裏的鬼畫圖,“這幾位都是軍營裏的能工巧匠,他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沒有時間陪你玩。“
“我從來都不開玩笑。”這個小孩說話真難聽,陳铖那樣一本正經的人怎麽會有這樣的弟弟,“你們試着做,先做彈棉花的弓。”見管家找來了木頭,蘇玚就把做工具的事情交給了管家。
“大嫂,需要我做什麽?”陳帆看到丫鬟小厮各忙各的,連陳揚也被蘇玚趕去找材料。“有什麽事你盡管吩咐。”
“到我的房間裏去。”他自然不可能讓他閑着。蘇玚走了兩步,見沒有人跟上來,回頭看到陳帆,“你有別的事情要做嗎?”
“沒……”陳帆趕忙搖搖頭跟上去。看着走在前面的人,陳帆的心裏直想笑,有個男嫂子可真好,連男女大防都省去了。
進了卧室,蘇玚直奔藏銀子的地方,掏出一塊十兩的銀塊,遞個陳帆。“你到街上去,把所有的棉花都收來,如果有人問你做什麽,就說是我要的,記住了!”
“哦,好!”陳帆被蘇玚認真的樣子整的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