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在離将軍府的大門還是三五步的時候,陳揚從外面走了進來。
蘇玚見陳揚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心裏中暗樂。包袱往馬背上一扔,包裹裏面的金子砸在了馬身上。一聲嘶鳴,陳揚詫異的轉過身,剛好看着蘇玚正在上馬,一手拽着缰繩,一個手裏赫然是行李。
這還了得,“大嫂,你幹嘛去?”說着就往蘇玚那邊跑去。
蘇玚的心裏哀嘆一聲,馬鞭一揮,馬蹄一擡,瞬間跑了。
陳揚連跑帶叫,等出了大門,連蘇玚的影子也看不到了。此時的陳揚哪裏還敢耽擱,牽出馬,喊着管家,“陳伯,速去告訴大哥,公子跑了。我現在就去追,沿途會留下記號!”陳揚說着翻身上馬,而被吩咐的陳明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慌忙跑到軍營,到了地方已經急的上氣不接下氣。也沒來得及開口,就拽着陳铖往外跑, “公子,公子逃了,快,快追!”臉紅脖子粗的把陳铖往馬上推。
“怎麽回事,說清楚!”聽到心上人遁了,三軍陣前淡定如斯的人,臉色變了, “快點說!”
“老奴不知!”陳明看着急赤白臉的人,真心想哭,“将軍,現在重要的是把公子追回來!”要是被外人知道蘇玚從将軍府裏走掉了,将軍府又會出是非的。
不用陳明說,陳铖也會把蘇玚抓回來。前提是讓親兵到城門邊守着,一旦蘇玚回來,立刻到将軍府報告,又讓陳明回府安排,禁制丫鬟小厮亂說。
這時候陳铖才帶着親兵去追。按照記號,等追至月上中天,一行人才發現陳揚的足跡。也多虧蘇玚和陳揚的馬都是普通的馬,陳铖他們的馬是戰馬。
卻說心急如焚的陳揚聽到後面的馬蹄聲,忙拉住缰繩,回過頭看到來人,忙喊道,“大哥,前面是沙漠!”
“公子呢?”陳铖哪還能記得別的,滿心滿眼都是蘇玚,“他在哪裏?”
陳揚看到自家大哥那晦暗的臉,心裏直罵蘇玚是個禍頭,“進沙漠裏面去了,我在後面喊着讓他停下來,他不聽……”
陳揚的話語還沒有停下,陳铖已經感覺到周圍的風都是冷的。看着一望無際的黃沙,陳铖的心揪成了一團,疼得不能言語。
陳揚看到額上不斷冒冷汗的人,真想詛咒蘇玚被沙暴埋了。再怎麽惱怒,陳揚也只是想想,“大哥,到附近的百姓家裏借幾頭駱駝,我和你一塊進去。”陳揚的話音剛落,後面随行的士兵就去找駱駝。
而恐慌過後陳铖也恢複了昔日的淡定,“不用,我自己去。”如果不去看那緊緊握拳的手,不在意他手上凸出的青筋,陳铖依舊是那個運籌帷幄的大将軍。
看到面色嚴肅的人,陳揚自是知道大哥心裏的想法,“你別急,現在天已經黑了,公子不會往裏走的。”
“我就怕他迷路了,沙漠裏的晝夜溫差太大。”要是有個好歹,還讓不讓他活呢。
陳铖的話也讓陳揚想到了此地的氣候,轉身吩咐士兵趕緊去找幾件鬥篷,擔憂的看着身旁的人,“大哥,公子知道沙漠裏晚上的溫度是零下十幾度嗎?”
“你覺得呢。”等他找到那該死的人兒,一定要好好教訓一頓。亂跑什麽,真想走,他還能攔着嗎。
蘇玚就是覺得陳铖不可能放他走,憑武力,他又不是身經百戰的大将軍的對手,為了保全後面,只能提前遁了。
看着皓月當空,空曠的荒蕪,獨行的人後悔了。一陣微風,蘇玚的身體随之抖了一下,把包裏的衣服全都穿在身上,這才好受一些。恐怕到了深夜沙漠裏會更冷,蘇玚仔細的尋找身後的馬蹄印,掉轉馬頭,一點點往回走。
等到再也看不到來時的腳步,蘇玚就不敢繼續行走了。趴在馬背上不禁直咬牙,如果不是陳揚緊追不舍,他怎麽會慌不擇路。怎麽會等到沙子深及馬膝,走不動了,才知道壞了呢。
如果要他從新選擇,他絕不會這麽急着走,怎麽也要等到計劃周詳了再說。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僥幸重生的人只能把希望給予陳铖,但願陳铖的喜歡是真的,那樣的話,他還有生還的希望。
不然?蘇玚摸着腰間的寶劍,即便把馬殺了,這邊沒有一滴水,存有毒液的馬肉也不能支撐他走出沙漠。
在蘇玚求爺爺告奶奶的時候,沙漠邊緣的人也在祈禱。陳铖看到兵将把駱駝找來,便回頭對陳揚說,“陳揚,你去找大夫,讓他在這邊等着,如果明天早上我還沒有回來,你也別去找我。”
“大哥,太陽出來之前你一定要回來!”陳揚真的恨自己,幹什麽要讓管家去通知大哥呢,如果不告訴大哥,哪有這一出。
看到弟弟臉上的關心,陳铖很高興,便說,“這裏有在沙漠裏行走的向導,我不會有事的。”其實,他的心裏也沒有底。
但是,一想到那個玲珑剔透的人正面臨危險,陳铖按捺不住,帶着五個士兵,和向導往沙漠中心挺進。
卻說陳铖最開始的尋找自是按照陳揚說的方向,但是,找了兩個時辰還沒有人影,陳铖想到了蘇玚那詭異的思維,便帶着幾人往相反的方向挺進。
在尋找蘇玚的同時,陳铖的腦袋也在高速的運轉。依照蘇玚的聰明,等發現不對,一定會回來的。端看他能在宮中隐忍十年就知道,他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所以,只要地上的沙子讓追風難行,陳铖就果斷的轉向另一個方向。
在深夜裏默默行走的幾人看到天地間出現一絲亮光,心裏都失望了。向導聲音沙啞的說,“大将軍,還有一個方向。”其餘的話向導不說陳铖也知道了。
盡管身體很是疲憊,陳铖依舊沒有放棄,率先走到前面,不等向導帶路,就往那僅剩的一個方向奔去。
許是上天聽到了陳铖的祈禱,在大将軍絕望的時候,在紅日初升的地方看到了一抹黑點。
待走近,除了逃家的蘇玚還能是哪個。
蘇玚聽到馬兒的噴嚏聲,艱難的睜開眼,恍惚間看到陳铖,嘆氣道,“總算沒有交待在這兒。”
作者有話要說:
公子啊,跑啊,繼續跑啊,跑.....
☆、14欺負
陳铖看到蘇玚嘴角上凸顯的紅腫,罵了一聲,“活該!”心疼的把人從馬上抱下來。聽到咒罵聲,蘇玚虛弱的笑了笑。知道現在安全了,神經緊繃了一夜的人放心的閉上眼。
蘇玚頭一丢睡着了,好險沒有把陳铖吓個半死。慌忙的讓随後趕來的向導給看看。
“大将軍,公子是在發高燒。”向導指着蘇玚的臉,都被燒紅了。
陳铖這才感覺到蘇玚的衣服像冰塊一樣冷。脫掉身上的鬥篷把人裹得嚴嚴實實的,策馬奔騰往內城趕。
陳揚看到一陣風而過的人,懸空了一夜的心總算到了實處。在大夫幫蘇玚看診的時候,陳铖才有空閑去了解蘇玚逃家的緣由。
問遍了所有人,都說沒有對蘇玚不敬,陳铖疑惑的看着兩個弟弟,“那他為什麽要逃走?”
“大哥,會不會因為你?”陳帆看了看陳铖,試探的問,“你是不是把公子欺負狠了?”
“我?”陳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什麽時候欺負他了?”疼都差點沒有機會,欺負?開什麽玩笑呢。
“昨天上午,你們在房裏半天,你不是在哪個嗎?”陳帆不好意思的看着陳铖,“聽說在下面的那個很不舒服?”
“二哥,你聽誰說的?”陳揚瞪着眼看着陳帆,“你,你不會也想要娶男人吧?”
“胡扯什麽!”陳帆的心裏樂了,“軍營裏有幾人會不懂那個…”
陳铖聽到弟弟們的咋呼聲,不禁反思,導致蘇玚逃走的人其實是他。仔細想想他與蘇玚的相處,好像除了昨天,還真沒說什麽出格的話。
看到大夫出來,陳铖起身迎了上去,“公子怎麽樣了?”
“回大将軍,等公子的燒退了,就沒事了。”
“那你回去吧,晚上再過來一趟。”陳铖揮揮手就讓小厮送大夫出去。
走到內室,陳铖脫掉衣袍,把蘇玚摟在懷裏,滿眼紅絲的人這才得以休息。
再說蘇玚,迷糊之時喝了藥,等到藥效起勁,就出了一身虛汗,難受的醒來,眼睛還沒睜開就被胡須紮的j□j出聲。
“怎麽了?”看着不斷揉眼的人,陳铖急切的問,“阿玚,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事。”聽到陳铖的關心,蘇玚不太敢擡頭,“那個,謝謝你去找我。”
“咱們是一體的。”陳铖說着低頭看着蘇玚,“你要走是因為我嗎?”
“不是!”
看到蘇玚的反應這麽迅速,陳铖的心裏挺無力的,“阿玚,因為昨天說的話吧?”肯定的看着蘇玚,不容他敷衍。
“你既然都知道了,再問我,還有什麽意思呢。”蘇玚沒想到陳铖會猜到,“我已經說過了,不喜歡男人。”
“你,喜歡白柔?”想到蘇玚捏過白柔的下巴,陳铖懷疑的看着他。
“哪只眼看到我喜歡她。”純屬扯淡,他對白柔只有煩。
“可是,據我所知,因為你在宮裏扮傻,根本就沒有宮娥願意委身于你。你出來以後見到的女性除了白柔,就,就只有表妹。”陳铖說着,直盯着蘇玚要答案。
“你不會以為我同秦麗勾搭上了吧?”這人不長腦子吧。蘇玚眼神詭異的打量着陳铖。
“那就是沒有喜歡的人了。”陳铖松了一口氣。“那為什麽不試着接受我,咱們是夫妻啊。”
“試什麽試!”蘇玚滿臉煩躁的看了陳铖一眼,蒙上被子繼續養病。
看到蘇玚斷然的态度,陳铖的心裏真的很澀,“阿玚,你想怎麽就怎麽吧。”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但是,你、不能再偷偷溜走了。雖然你有一身功夫,可是,雙拳難敵四手。”
“知道了。”感覺到嘴巴一疼,蘇玚想哭,這身子真的是太嬌貴了。只是熬一夜,就感冒上火。
話說隔着一層被子,陳铖也不知道蘇玚是不是在敷衍他。不過,等第二天蘇玚出門的時候,身後就多了兩個親兵,名曰,保護他。
同陳铖交涉無果,即便蘇玚不願意被人盯着,也只能接受。誰讓他有前科呢,自作孽不可活呢。
在兩人的關系趨于平淡的時候,從都城運送來的黃金到了邊疆。軍饷一來到,陳铖就命人發下去,士兵拿到軍饷剛好去過端午節。
端午節這天一大早,陳明就讓陳一幾人打掃府邸插菖蒲。讓春花秋月包粽子。
由于此地幹旱少雨,便沒有賽龍舟一說。因為,這邊的人很少有會劃船的。等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陳铖就拿出了雄黃酒,先給蘇玚倒一杯,其次才是自己的。
陳帆接過陳铖遞來的酒瓶,隐晦的對着陳揚挑了挑眉。眼裏只有一個意思,“看吧,大哥真的陷進去了。”
陳揚見蘇玚連一聲謝謝都不知道說,很是為自家大哥不值。由于蘇玚的離家出走,陳揚愣是什麽都不敢說。
其實,也不能怪蘇玚沒有禮貌,高高在上的人有的時候真的不太習慣客氣。
晚上過後,陳铖和蘇玚一前一後去了書房。陳铖打量着在燈下看布防圖的人,沒話找話的問,“阿玚,劉大人說的是什麽意思?”
“有人想要你的命。”蘇玚說着把地圖謹慎的收起來,随後抽出一本策論,“如果我外祖說的是真的,從明天開始,你需要加緊練兵。”
想到都城可能會亂,陳铖長嘆一聲,“戰争剛停下兩年,他們怎麽就不知道為百姓考慮考慮!”
“陳铖,你在說笑呢?”蘇玚嗤笑的看着對面的人,“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不是自古以來都會出現的嗎。”
陳铖聽出了蘇玚話裏的嘲諷,慢慢的走到他身邊,“阿玚,難為你能這麽了解民情。”
“陳铖,我雖然長在宮中,卻不是個韭麥不分的人。”他如果是個昏庸的帝王,怎麽可能在皇位上待十多年。如果昏庸,那些所謂的兄弟又怎麽會想盡辦法的算計他,直接拉他下馬就行了。
陳铖趁着蘇玚發愣的時候,輕輕攬着他的腰,低聲說,“阿玚,以後和我一起治軍,好嗎?”
“我不懂排兵布陣。”他熟讀兵書,卻只會用将。
陳铖以為蘇玚是在拒絕,就說,“三軍調動,糧草先行。阿玚,後勤是取勝的保障。”并不一定非要上戰場。
“陳铖,你想要我怎麽回答呢?”蘇玚低眉打量着腰間的雙手,身體往後面一靠,“你真打算與我長久的糾纏下去?”
“阿玚,我是在說打仗的事。”如果不能得到蘇玚的心,他寧願用別的辦法鎖住他。
蘇玚轉過身體,語氣沉重的說,“陳铖,整個蘇煥王朝就沒人敢動你。就連千裏之外的犬戎巨人也怕你,世上美好的人有千千萬,何苦守着我這棵歪脖子樹。”
“你既然這麽說,我也實話說了。”雙手捧着蘇玚的臉,“我以前的确鐘意白柔為我的妻,在你到來之前,我甚至想要冷着你。可是,這一切不知道什麽時候全變了。”陳铖說着緊緊的抱住蘇玚,“你相信嗎,當你跑去沙漠裏面,我找你找的快要絕望的時候,甚至想同你一起去了。”
“說的自己好像情聖一樣。”蘇玚滿臉的不信。
他一直生于帝王之家,最不信的就是情愛。重活一次,他連親情也不敢信了。陳铖,位極人臣,卻向他許下生死,怎麽看都像是個笑話。
他的确不是情聖,多年的殺伐以至于讓他忘記了什麽是感情。如果換做以往,有人告訴他,他會愛上一個男人,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阿玚,咱們去休息吧,有些事情你可以慢慢考慮。”陳铖說着拿掉蘇玚手裏的書,吹滅油燈,在小厮的照路下回了卧房。
由于陳铖的情深意切,蘇玚失眠了。看着和他同榻而眠的人,蘇玚的心裏很複雜。世人都希望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誰又能想到,坐在高臺上的人其實也是個平凡的人。三宮六院看着享盡了齊人之福,誰又知道高處不勝寒,孤家寡人的悲哀呢。
在蘇玚的心裏輾轉反側的時候,雞叫三聲了。等蘇玚昏昏沉沉睡着的時候,陳铖按時醒來了。
睜開眼就看到蘇玚的眉頭緊鎖,不需要多想,陳铖知道,是昨晚的話引起的。但是,此時的陳铖沒有像以往那樣心疼蘇玚。
出了将軍府就讓人去通知守門的士兵們,嚴禁蘇玚獨自出城。随後才去軍營,到了營地就召集手下的所有将領。
陳铖看着左右側同他一起南征北讨的兄弟們,直接說,“幾天前秦慶将軍從都城回來說,都城恐有異變,而且國主多日不理朝政,朝野上下全是丞相劉偉的人,軍饷之所以能拉回來,據說是因為他們都懼怕犬戎巨人。各位,對如今的形勢怎麽看?”
“我們聽大将軍的!!!”
随着高呼聲響起,本來坐在椅子的衆人全都單膝跪地,以示他們的态度。
對于手下參将們的支持,陳铖心裏是高興的。現實問題卻由不得他多問一句,“你們有沒有想過,我是國主的兒婿。”
很輕的話語,卻驚的所有的人停止了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 白首不相離神馬滴,只能在小說裏實現啊啊啊
☆、15提點
由于陳铖提到了蘇玚,衆将領不敢非議。不是因為蘇玚貴為公子,而是因為他們看到了大将軍對夫人的情誼。
早些天的調兵遣将千裏追夫,他們多少知道一點,最後還是陳帆站起來,拱手道,“将軍,公子是夫人!”
“對對對……”随着陳帆的話,接二連三的附和,“大将軍,公子是你們陳家的人,說句大不敬的話,公子百年之後也要葬在将軍家的祖墳裏。”
“是呀,大将軍,公子剛來兩個月,不但為将士們要來了軍饷,還制作出了彈棉花的工具,這是多好的事啊。”說話之人正是秦慶,因為是他去的都城,很多事情陳铖都有告訴他。“這次如果沒有劉大人的提醒,末将根本不會去注意都城的情況,也不可能知道都城有異樣。”
“還有這等事?”陳揚腦袋歪着看着秦慶,“劉大人是不是公子的外祖?”
“正是。”秦慶答道,“将軍,現在最主要的是,我們應不應該發兵到都城保護國主。”
“不用!”蘇玚說着從帳外走了進來,看着坐在主位的陳铖,“以不變應萬變!”
“公子!!!”衆人看到蘇玚,趕忙起身讓他過去,等到蘇玚走至陳铖身旁,大将軍已經讓位了。自己從一旁搬張椅子,坐在蘇玚的身邊。
衆人看到陳铖的“小樣”,直呼幸虧剛才沒有說出蘇玚的不好。
蘇玚見衆人還站着,就說,“你們繼續,我只是閑來看看。”絕對不承認他是特意跑來阻止的。
即便蘇玚實話實說,正處于求而不得狀态下的陳大将軍估計會雙手奉上他的兵符。
前提是面子功夫要做的,陳铖便問,“阿玚,到時候不出兵,我怕國主會有危險。”
“如果出兵,咱們都有危險。”蘇玚見衆人疑惑,便解釋道,“這裏離都城有千裏,在路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不過,這些還只是猜測,也許是我們多想了。”
“多想是不會的。”秦慶說着看向陳铖,“大将軍,末将在都城聽說,你和公子成親的那一天,國主又選妃了。”看了蘇玚一眼,才繼續說,“民間的怨氣已經沖天了。幸而這邊的物資匮乏,女兒們多數也沒有那邊的水靈,也是因為這樣,咱們才不了解都城的情況有多嚴重。”
陳铖見衆将領都有話要說,咳了一聲,“阿玚,你看?”
“你是将軍,我又不是。”蘇玚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哪還功夫同陳铖磨叽,笑吟吟的起身走了。
蘇玚一走,一位滿臉胡須的大漢率先開口,“大将軍,別看公子長得挺娘們的,可是,這見識一點都不短。”
“怎麽說話呢!”陳帆呵斥道。“大哥,嫂子說的對,你開始布防吧。”
“是呀,大将軍,你安排吧。”随着衆人的附議,陳铖拿出了軍事地圖。
“從現在開始,三裏一哨,所有的士兵都必須待在營地。無論何人,都不得擅自出兵,外面的敵人的挑釁不算。”陳擡頭看向衆人,“不遵軍令者,斬!”
“大将軍,如果說當地的郡守或者是國主要用兵呢?”一人小心的問,“是從還是不從?”
“你們是誰的兵?”陳铖只問這麽一句,所有的人都不吭聲了。“軍令沿途傳達下去,速度要快!”
“是!”
“末将遵令!”
…… ……
等到将領們三三兩兩的全都出去,陳铖也走了。別人出去是安排軍事,陳铖是去找蘇玚。
而此刻蘇玚又遇到事了。卻說蘇玚因為身後跟着兩個人,想做些私事也不方便,于是就到街上閑逛,出了玉齋又進了書店。
也不知道是不是蘇玚和白柔的磁場太契合,全然不同的兩人逛街都能逛到一處去。白柔看到江耀臉上的笑容,心中一痛。
“臣女見過公子。”強忍着悲憤對情敵一拜。
“白小姐,為什麽本公子每次見你,都搞的好像本公子要j□j你一樣。”蘇玚真的納悶了。
本來面目凄苦的人聽到這話,臉變得煞白煞白的,身子搖搖欲墜。“公子,你怎麽能這麽說白柔啊……”一詠三嘆的蘇玚的心裏在發寒。
“白小姐,不是本公子說你,如果你真的喜歡陳铖,自己去争取,天天擺着個j□j臉,有什麽意思呢。”
“公子,你,你這話是?”白柔震驚了,難道是她聽錯了不成。
“字面上的意思。有本事就去找陳铖,本公子雙手贊同。”去吧,去吧。把陳铖的心掰直了,他的屁股就安全了。
蘇玚說完也沒有閑逛的心情了,回到将軍府就去研究地圖,連一旁的秋月都不禁感慨,他們家夫人真愛學。是啊,愛學着逃路。
在蘇玚研究跑路三十六計的時候,白柔也在研究“追夫三十六計”。
可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蘇玚的一計還沒有搞好,位于蘇煥王朝的最南方,名為交州的地方發生了農民暴動。
現如今,時刻關注着國家動态的陳铖先國主一步得到了消息。陳铖把鴻雁送來的紙張遞個蘇玚。
蘇玚看到紙上寫着,賦稅太重,百姓沒有活法。便說,“陳铖,今年的賦稅加重,可能是和咱們的軍饷有關。”國庫裏沒有錢了,自然要在百姓身上剝削。
“是我的不是嗎?”陳铖不敢相信,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為他而出事。
“也不是。咱們追要軍饷只是把事情提前了。即便沒有咱們,我那君父每天生活在酒池肉林裏,再多的銀錢也不夠他敗的。”蘇玚擡起頭打量着一旁的人,“如果都城的官兵不能把事情解決好,要不了十天,讓你出兵的旨意就會下來。”
“鎮壓百姓嗎?”陳铖自言自語道,“我的劍不會指向無辜的百姓。”
“陳铖,食君之祿,為君之憂。”蘇玚怕他愚忠,不放心的又說,“君讓臣死你怎麽辦?”
陳铖回過神,看到蘇玚的眼睛裏的擔憂,便說,“阿玚,我護的國是萬萬百姓組成的國,不是一個人的國。”
“陳铖,你一定要記住今天的話!”蘇玚的面色突然變得很嚴肅。
“你放心,因為有你,我現在很是愛惜自己的命,不會作死的。我還想着有一天,能成為你真正的夫君呢。”陳铖說着同蘇玚擠在一張椅子上,“白頭偕老永相依!”
也許感覺到安穩的日子沒有多少了,也許蘇玚覺得他快要離開了。對于陳铖在他臉上的啃舔,蘇玚第一次沒有躲開。
事情果然如蘇玚和陳铖預料的那樣。都城子弟每天只知道吃喝玩樂,到了戰場上就變慫了。三萬人組成的軍隊居然被三千名百姓追着屁股打。
面對着膽子越來越大的百姓,其他将軍為了保存實力都不願意同氣勢正高的百姓硬碰。
在這種情況下,導致了都城無兵可出。國主自然不會派出自己的親兵,在大臣的們的鼓推下,下旨命令陳铖出兵。
傳旨官到了将軍府,面色卑微的讀出了國主的旨意。陳铖看着同上次那個天差地別的人,便問,“阿玚,你不說公裏的太監個個趾高氣昂嗎?”
“這個大概是新提上來的。”蘇玚說着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叫什麽名字?”
“小三子。”
“小三子,回去告訴我君父,就說我不想當鳏夫。”蘇玚說完就讓他起來,“如果你還想活命,最好讓別人替你去禀報。
“謝謝公子!”剛剛站起來的公公人跪在了地上,這次磕頭顯然比先一次要誠心的多。
陳铖看着一行人遠走,回過頭見蘇玚點火折子。“阿玚,白天你點什麽燈?”
“我神經病啊。”外面的氣溫都三十度了。“我是準備把聖旨燒了。”
“這可不行。”陳铖慌忙的奪過來,虧他敢想。
聖旨留在手中就是個禍害,蘇玚哪能讓陳铖這麽簡單的奪去。“給我!”
“不行!”陳铖搖着頭就準備把聖旨放入高閣。
蘇玚的眼珠一轉,往陳铖身上倒去。正拿着聖旨往木盒子放的人,轉身把即将摔倒的人接住。就在這時,蘇玚把手裏的火折子往盒子裏一扔。等到陳铖聞到布料被燒焦的味道的時候,明黃的錦緞已經變成的灰燼。
聽到陳铖的嘆氣聲,蘇玚的心裏很是得意,“陳铖,你現在應該關心的是你的族親,他們可是在都城哦。”
“都城亂了,就不會有人去查崗了。我派人把他們全接回來。”
“全接回來?”蘇玚疑惑的看着陳铖,“你确定,他們都願意跟你綁在一塊?別忘了,王侯将相寧有種乎?”
“你的意思是,他們有自己的盤算?”陳铖不明白了。跟着他,最起碼他能保證,此地絕對是安穩的。
“陳铖,如果有可能,沒有人願意仰人鼻息的活着。”說完話蘇玚驀然想到,這大概就是弟弟哥哥們要殺的他原因。
陳铖見蘇玚的臉色不斷變化,以為他說的是他自己。就忙說,“阿玚,我絕對不會強迫你做不願意做的事。”
“那你放我走吧。”蘇玚順嘴接道。見陳铖又不吭聲了,冷哼一聲,“給不了的就不要亂承諾。”
作者有話要說:
公子絕對在作,離“死”不遠啦.....
☆、16谄媚
自那天陳铖在書房裏被蘇玚鄙視,近來這些天都在躲着蘇玚。白柔到将軍府去自然是次次撲空,由于撲的太多,蘇玚都可憐起了這個“癡情”的女子。
等到白柔在将軍府裏再次碰到蘇玚的時候,蘇玚勾勾手指讓白柔走近一點。
“公子,您吩咐!“白柔的态度變得真的很低。但是,眼裏的不甘怎麽也瞞不過蘇玚。
蘇玚不想同她計較,揮揮手讓春花出去,這才對白柔說,“白柔,本公子有個辦法可以讓陳铖娶你。”
“白柔不敢想讓将軍娶!”白柔滿臉惶恐的說,“只要能待在将軍身邊就可以了。”等她生下兒子,這位公子就可以滾了。
還同他端架子,蘇玚嗤之以鼻,“那這辦法本公子就不說了。”彈彈衣擺就準備起身。
“公子,請您指點!”久不見到陳铖,白柔的心裏也很急,就怕夜長夢多。“如果能讓将軍記得臣女,白柔來世願意結草銜環。”
蘇玚看到白柔那張谄媚的臉,真倒胃口。“其實方法很簡單,你到春香樓弄一點讓人j□j的藥,保證陳铖束手就擒。”
“什麽?”白柔起先沒有想起來,等想到了,滿臉羞得通紅,畢竟是良家女子。不忿的看着蘇玚,“公子,你怎麽能這樣。”說着轉身跑了出去。
蘇玚看着瞬間跑的沒影的主仆三人,心裏好笑。心底暗樂的人絕對想不到,最後受用的會是他自己。
卻說正在接待陳家族衆的陳铖如果知道蘇玚在設計他,一定會把不安分的人就地正法。
可惜,大将軍現在不得閑。看着只來了一半的叔伯兄弟,陳铖不得不承認,蘇玚真的很懂人心。便對陳氏一族的族長說,“叔父,你們就安心的住下吧,南方已經亂了,我也沒打算到都城救駕,不用多久就該有人讨伐我了。”
“怎麽?大将軍也想?”大逆不道的話,陳氏族長沒有說。
“不反。咱們自己人怎麽亂都可以,但是,絕對不能讓外族趁虛而入。”他要守好邊關。
“大将軍,有時不是人找事,而是事找人。”難怪這邊的大街上依舊熙熙攘攘,一點也沒有中原的慌亂。
“我知道,所以,把你們接來了。”陳铖說着看向族長,“你同我一起去拜見公子吧。”
“公子他……”族長不知道陳铖是個什麽意思。
“他很好。”接着,陳铖就把蘇玚怎麽裝傻扮癡保全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看到他不敢置信的樣子,陳铖很是為自己的夫人自豪。“公子對國主很失望,他是個通透的人。”
陳家族長久居都城,根本就想象不出,原來的傻子變聰明會是什麽樣。
等見到坐在主位上的倜傥少年,再看到蘇玚眼裏的流光,陳氏族長彎下了腰,“草民見過公子。”
“族長多禮了。”蘇玚說着把人扶起來,“據說,你父親是先王時期的禁衛軍統領。”
“是先王厚愛。”族長說起這話很是感慨,“見到公子草民仿佛見到了先王。”
“噢,你見過我爺爺?”蘇玚扶着族長坐下。其實族長的真實年齡還沒五十,确實是很老。
族長見陳铖也很好奇,便說,“草民像公子這般大的時候有幸見過幾次。”
“族長,這裏沒有什麽公子。”蘇玚回到主位上,坐下便問,“先王是個什麽樣的國君呢?”
“草民聽父親說過,先王勤政愛民,每晚都工作到深夜,除了新年的那幾天,從來沒有休息過。”
難怪會把兒子養廢了。蘇玚的心裏暗自嘀咕,面上不顯,“你老一路奔波該累了,讓丫鬟送你回去吧?”
“謝謝公子關心,草民告退!”族長一拜之後才退出去。自始至終都沒有自稱“我”,規矩的讓蘇玚很詫異。
“陳铖,你家這族長可以,是個拎得清的。”
“阿玚,是咱們家。”陳铖對于蘇玚時刻想同他撇清的事很無奈,“我剛剛接到線報,東邊也出現了暴動,咱們真的按兵不動嗎?”
“不動,現如今,你動別人會認為你有二心。”不是他心狠,是他的便宜君父負了天下的百姓,不是陳铖能力挽狂瀾的。
“那就聽你的。”看到外面的落葉,陳铖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大,“一轉眼到了秋天,再過幾天咱們成親就半年了。阿玚,中秋節也要到了。”
“是呀。”去年的這個時候他剛剛發現弟弟有謀逆之心。短短一年,他不但經歷了死,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