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就坐在那裏。”蘇玚指着不遠處的椅子,“別在這裏礙事。”

圍在蘇玚周圍的将士見陳铖老老實實的坐下,都很有眼色的散去了。等到該走的都走了,帳中一下變得空曠起來。

蘇玚指着小兵手裏的木盒子,把有洞的一面對向或坐或躺的十幾人。才說,“這是個測謊的,也就是誰說了謊話,只要把手伸進盒子裏再拿出來,我就知道了。”

“公子,你什麽意思?”一位跟在陳铖身邊好多年的士兵不樂了,“懷疑咱們不忠?”

“不是。”蘇玚很是耐心的把陳铖遇到伏擊的事情解說一遍,“只有對方在你們出發時得到消息,他們才有可能趕在此地布置。而且,我聽說,你們來時幾乎沒帶行囊,在路上差不多沒有停頓。”言盡于此,剛剛嚷嚷的士兵安分了。

“公子,是末将的錯。你說怎麽辦,末将遵命!”

蘇玚看着眼前的人,眼角的餘光瞟向其餘的人,見其中一人的雙腳微動,心中有了答案。“很簡單,你沒有嫌疑,手伸到盒子裏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就什麽都不會有。如果是你,在你的手拿出來的時候上面會沾上黑色的東西。要試試嗎?”随着蘇玚的話音落下,整個帳篷裏面一靜。

随後,急切想證明自己清白的士兵就說,“身正不怕影子斜。公子,等一下你就知道,末将是經得起考驗的。”說着手就伸到盒子裏,接着又出來。可想而知,他的手上自然不會有東西。

随着小兵捧着盒子一個接一個的實驗,不大會十人過去了。此間,軍帳裏一直靜悄悄的。

到了這個時候,陳铖還沒在這裏看到釘子,不禁暗思,難不成還真的要把盒子送去崇州,讓那裏所有的士兵試個遍。

蘇玚聽到那位士兵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等到剩下最後兩位的時候,便把小兵手上的盒子拿過來,親自走到可疑人面前。“你來試試。”

很輕的一句話,說的那位士兵雙膝跪地,哭腔道,“公子,是小人的錯,小人該死……”

蘇玚看着跪在腳步使勁磕頭的士兵,轉身看向陳铖,“他是你的兵,你自己處理吧。”

陳铖見蘇玚要出去,忙起身攔住他。“阿玚,我的兵就是你的兵。”抓着他的手回到士兵的面前就問,“誰派你來的?”

“國主。”地上的人剛說出來就知道錯了,“是二公子。”

“蘇亥?什麽時候?”

“你和大将軍剛成親的那會兒。”

“這麽早?”蘇玚不可置信的看着陳铖,“咱們那個時候并沒有做什麽?”

陳铖想到那段時間發生的事,也能理解蘇亥派人過來。便問,“這次事件你知道多少?”

“我們只是把你帶百人趕來的消息放出去,盡人事聽天命。”士兵說完絕望的看着蘇玚,“公子,小人只求你別追究我的家人。”

“可以,不過,這要看你的誠意。”蘇玚很好說話。

士兵這樣請求也只是希望蘇玚大人不計小人過,又聽到陳铖的保證,便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了。

此時住在鹽城城內的蘇亥還不知道,蘇玚已經把他的底子掏空了。正在幻想着陳铖死了,蘇玚亂了腳步,有一天他能東山再起的事情。

☆、36前兆

就在蘇玚讓人把那個釘子推出去腰斬的時候,審訊俘虜的陳帆也審出事了。

陳帆拿到結果就急着去找蘇玚。蘇玚見他滿臉喜色,很是好笑,“直接說!”

“大嫂,你也有點神秘感。”陳帆抱怨的看着陳铖,“大哥,我真的懷疑你們之間有沒有閨房之樂。”

“這你不用懷疑,鞋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陳铖很是自豪的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聽到這話陳帆差點酸掉滿嘴牙,“真不含蓄。”白了兩人一眼才說,“這次的事的确是柳州所為。不過,我從他們的話裏感覺到柳州的後宅不寧。”

“說具體點,是不是白柔又整幺蛾子?”蘇玚真的很怕白小姐這個人形兵器。

陳铖看到弟弟微愣,很是同情他。“阿玚,你真的太過聰明了。”有這樣一位不點都透的夫人,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便對陳帆說,“詳細點。”

“因為白柔,柳州就想要把柳氏廢了。因為這事,柳州的幾個兒子和好些将領就和他離心了。這次伏擊大哥的那些士兵所效忠的人也不是柳州。”陳帆仔細想了一下又說,“聽他們的意思,像是有舍棄柳州的打算。”

蘇玚聽到這話,不禁直咂舌。“白柔真的太厲害。她跟着蘇亥的時候蘇亥完蛋,她挂上柳州,柳州衆叛親離。陳铖,要不咱們改天把白柔送給向前?”

“別亂來。”陳铖寵溺的看着蘇玚,“自作孽有天收,別髒了自己的手。”

蘇玚抽調自己的手,似笑非笑的指着陳铖的額頭,“沒想到大将軍位如此冷心的人,白柔好歹是将軍夫人的最佳人選。”

“我的夫人只有你。”陳铖說着把人拉在他腿上,笑呵呵的在蘇玚臉上咬啃一口才問陳帆,“他們有說什麽時候舍棄柳州?”

“這倒沒有。”陳帆偷偷的看了看老實的靠在陳铖懷裏的人,心裏很是稀奇,真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他還是首次見蘇玚這麽乖順。

明晃晃的偷窺蘇玚想視而不見都不成,很是無語的拍了拍腰間的手,見陳铖裝死,只得說,“柳氏應該在等機會。人雲,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句話并不只指國主,也可以指大将軍。”

“阿玚,我又沒做別的。”無辜被調侃,陳铖哭笑不得。“陳帆,你讓人去添一把火,然後再把我被柳州伏擊的事情發出去。要不了多久,都城不攻自破。”

“真當自己料事如神。”蘇玚見陳帆出去,也想起身走人。只是,還沒等他站起來,就被人抱到了床上。

陳铖看着身下不斷掙紮的人,很是樂呵的說,“阿玚,你就放棄吧。”

“還沒到晚上。”要做也要回家,在軍營裏算是怎麽一回事。

陳铖見蘇玚有些意動,便說,“咱們好久沒有做,總要你先習慣。”

“你想幹嘛?”蘇玚的屁股一緊,雙手扒着陳铖的肩膀,“不準亂來!”

“不會。”陳铖說着拿出藥膏,“我會慢慢的幫你擴充,絕對不疼。”

話說蘇玚最煩的就是陳铖的磨叽勁,他越是想忘記自己是下位的那一個,陳铖還特別喜歡提醒他。

因此,見陳铖用小心的眼神看他,蘇玚只想把人踢下去。于是主動扒掉衣服,趴在床上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陳铖看着蘇玚那光滑的背部,不禁咽了咽口水。等到視線往下移動,一向定力十足的人把持不住了。

把蘇玚翻過去掉過來吃一遍,陳铖身上的傷口不出意外的開裂了。即便背上的傷疤流出鮮血,陳铖再次體會到傷口上撒鹽,心裏也是甜膩的。

次日蘇玚醒來,感覺到身體快要散架,身後的某個位置更是火辣辣的疼,真的很想把陳铖的祖宗八代溜出來罵個遍。

由于昨夜蘇玚的高度配合,吃飽喝足的大将軍綁好繃帶就開始獻殷勤。端茶倒水都是小事情,見蘇玚不想吃飯,他還準備着嚼着喂他。不過,陳铖的這個想法還沒萌芽,就被蘇玚毫不留情的扇到了九霄雲外。

再次躺七八天的蘇玚絕對想不到,他這一次的配合會讓他在接下來十個月裏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卻說,等到蘇玚可以走動,陳铖身上的傷也好的七七八八了。這時,陳帆放出去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蘇煥王朝。

遠在朔方城的陳揚,西面的秦慶,雍州的程前和東邊駐守的鄧延聽到陳铖死裏逃生的事情,心中的怒氣差點沖破了天。

而那些被陳铖保護的百姓,在聽到護國将軍差點被賊人暗算,怨氣何止沖天。柳氏見都城的百姓越來越控制不住,很是沉痛的對柳州說,為今之計能做的便是盡量保存力量。

柳州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東西自然不想送到兒子手上,雖然等他死後,他的一切都是子孫的,可是,不是還沒死嗎。

便問身邊的謀士,“如果我不回避呢?”

“将軍,因為刺殺陳铖的事情,都城的百姓已經燒了咱們的三座糧倉。雖然捉住一些人,卻沒有吓退百姓。”當時他就不同意去找陳铖的麻煩,陳铖可不是昏庸無道的國主,那是萬民心中的守護神。

柳州也納悶了,“你說這些百姓是不是日子過的太舒坦,還有閑心關心一個他們沒見過的人。”

“将軍,陳铖和蘇玚成親的時候,國主被咒罵過。”只因國主給大将軍配一個智障,後來蘇玚的腦袋好了,都城的百姓才算消停。

“如果我不退居幕後,而退出都城,情況會不會好些?”柳州真的清楚兵權的重要。如果手中沒有一兵一卒,在這亂世,他拿什麽來保護嬌柔的白柔。

謀士因為跟了柳州很長時間,想了好一會兒才說,“将軍,要不你寫個認錯書,然後咱們再退出都城。”

“這樣就行了?”說句軟話又不會掉一塊肉,柳州見謀士點頭,很是痛快的去寫告罪書。

等到柳州的罪狀貼滿都城的大街小巷,冬天的腳步已經臨近。在柳州撤出都城,軍隊往南回轉的時候,都城迎來的第一場雪。

蘇玚坐在暖烘烘的帳篷裏看着最新的消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推了推身邊的人,“陳铖,咱們去都城,王宮裏的各種條件比鹽城好的不止十倍。”

“現在的天太冷,大軍不宜挪動。”陳铖見蘇玚又往被子裏面鑽了鑽,很是心疼,“讓你回城中,非要留在軍營,何苦呢。”

蘇玚打了一個哈欠才說,“你們都在這裏,我回去幹嘛。”把手裏的東西扔給陳铖,“我先睡會兒,吃飯的時候叫我。”

陳铖剛拿起腿上的紙張,就見蘇玚的眼睛眯成一條線,很是奇怪的問,“阿玚,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

“可是,這幾天我算了一下,你每天清醒的時間還不到四個時辰,以前從沒這樣過。”陳铖說着不由得緊張了起來,“我去找大夫。”

蘇玚見他說風就是雨,忙攔住他,“春困秋乏夏打盹兒,睡不醒的冬三月。別丢人,我正常的很。”

“去年也這樣?”

蘇玚無語的看了陳铖一眼,“去年我忙的連吃飯的時間都沒。”

陳铖聽到這話,就說,“阿玚,你好好歇歇,所有的軍務我來處理。”又幫他掖掖被子。

等到蘇玚睡着了,陳铖走到廚房,讓廚娘做些蘇玚愛吃的,做好之後就溫在竈裏,讓蘇玚醒來就能吃到。

就在蘇玚的日子過的有滋有味的時候,白柔的生活越發的困苦。

原來,柳州在王宮裏生活習慣,加上他的年歲不小,撤出都城就生病了,每每行到街上又聽到百姓議論紛紛,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柳州只能放任自流。結果就是柳州的心思越來越重,身體越來越糟糕,沒過多久,在十一月半的那天夜裏,離開了這個戰亂紛紛的世間。

柳州已死,白柔的好日子自然到頭了。柳氏知道白柔的父親以前是朔方城的郡守,以為白郡守退下是身體原因,礙于白郡守和陳铖的同僚關系,柳氏沒有敢弄死白柔,卻也沒有讓她好過。

不是讓她洗衣,就是讓她燒火,本來一個嬌媚的婦人,只用短短十天就被折騰老去十歲。

白柔由于想活命,對于柳氏的各種打壓是來者不拒,就這樣,硬是撐了半個月。

在十一月底的時候,白柔所在的地方迎來了一場大雪,鵝毛般的大雪下了兩天。因為太過寒冷,連着幾天柳氏都沒有出來。白柔就是在這個時候帶着以前的錦衣華服逃出來。

其實,白柔剛走,柳氏就知道了。只不過她見雪花還在不停的飄落,量她一個女子也跑不遠,這才沒有派人追她。

如果柳氏知道白柔不但沒有死,而且還能活的好好的,不知道她會不會後悔今天的自信。

就在白柔用雪花充饑的時候,蘇玚把面前的魚湯推到地上。陳铖看到地毯上一片乳白,眼裏浮現出了不贊同。

“阿玚,你早上說要吃魚,我就帶着士兵去鑿冰。你現在不想吃就算了,可是,怎麽能把湯倒掉。”

蘇玚也知道自己的脾氣發的莫名,“陳铖,對不起,我聞到魚到腥味就惡心,心中還特別煩躁。”

“我讓大夫來給你看看,你死活不願意。”陳铖對蘇玚這幾天的反複無常是倍感頭疼。

蘇玚雖然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了,但是,他知道自己沒有病。捏着自己的臉看着陳铖,“我這紅光滿面的樣子像是病人嗎?”

“不像。”要不然他也不會由着蘇玚諱疾忌醫。陳铖隔着棉衣摟着蘇玚的腰,接着說,“你的腰上有贅肉不說,還吃出小肚子了,等雪停了,跟我去校場,好好的練練身體。”

“不去!”他當皇子的時候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來到這個破地方還不讓他好好歇歇,人生也太悲催了。

☆、37仁義

話說陳铖想讓蘇玚鍛煉一下,就是不願看到他每天趴在床上。這不,雪停下來陳铖就抓着他去校場。到了訓練場,蘇玚看着周圍及膝的積雪,使勁的拉了拉身上的鬥篷。

“陳铖,咱們回去。”

“不行!”陳铖伸手拽住要走的人。“阿玚,你越是不動就越不想動。”不是他要折騰蘇玚,實在是他這段時間太過憊懶。陳铖把手中的長槍遞個蘇玚說,“咱們過三十招就回去。”

到了這個份上,蘇玚只能接下凍手的銀槍。不過,只對上十招,蘇玚就累的氣喘籲籲的。

陳铖見他滿頭大汗,收住手走到蘇玚身邊,“阿玚,回吧。”

“還差二十。”蘇玚擡起頭沒好氣的看着面前的人,“大将軍的話我怎敢不聽。”

見他不依不饒,陳铖樂了。“瞎說什麽。”把手裏的兵器扔給一旁的士兵,握着蘇玚的手兩人轉回軍營。

走在路上,陳铖看到冒着嚴寒訓練的士兵,便說,“明年開春就把都城拿下來。”

“現在都城裏又沒有別人,多好的機會。”再拖上兩個月,不知道出現什麽變故呢。

陳铖這麽說是因為心中有考量。“回來的時候我不知道此處的情況,很多東西都沒部署。阿玚,咱們打仗不能像柳州那樣只在乎地盤不管當地百姓的死活。”

這個道理蘇玚怎能不明白。不然,他也不會退回鹽城。“随你怎麽安排。”說着雙手一攤歪倒在床上。

陳铖見他像沒有骨頭的人一樣,無奈的搖搖頭。“午飯想吃什麽,吩咐廚娘去做。”

蘇玚摸着有點漲漲的肚子,嘆了一口氣,“什麽都不想吃,幫我揉揉腰。”

“你呀。”陳铖把蘇玚抱在懷裏,幫他捏着腰邊說,“要不喝點熱燙,暖暖身子。”

蘇玚聽到這話,揉了揉眼,“你看着辦,我先睡會兒。”見他說睡就睡,陳铖此刻真的挺無力的。把蘇玚安頓好,就去找陳帆。

陳铖走到他的帳外聽到裏面的調笑聲,咳了一聲,等裏面的兩個女人出來才進去。看到還陳帆還在穿衣服,又是一陣無力。“陳帆,跟誰學的白日宣銀。”

“大哥,那倆女人是大嫂送的。”陳铖試探的看着陳铖,“要不我還給他?”

“你敢!”陳铖瞪向陳帆,“仔仔細細的把阿玚這一年來的所為說一遍。”

聽到這話,陳帆撇了撇嘴,“大哥,你就放心吧。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大嫂很是安分。”

沒等陳帆再說,頭上就挨了一巴掌。“阿玚是什麽樣的人還要你說,我是問他的生活,就是每天吃些什麽做多少事。”

“原來是這個。”陳帆明白的看着陳铖,“你不說清楚誰知道。”

“你自己沒長腦子?”陳铖氣樂了。“快點,等一下阿玚醒來該找不到我了。”

他又不是三歲的小孩,至于嗎。陳帆的心裏盡管瞎嘀咕,但是也不妨礙他把蘇玚的所有報個一絲不剩。

陳铖聽着陳帆的話,便思索着蘇玚如今的情況。在陳帆說蘇玚一直好吃好喝很少生病,陳铖的心裏郁悶了。

就在陳铖萬分糾結讓不讓大夫幫蘇玚徹查一番,新年的腳步漸漸臨近。

話說自進了臘月,家家戶戶都開始準備過年的東西。雖然蘇玚和陳铖常駐軍營,但是,該準備的一點也沒有少。對于男人,特別是行軍打仗的男人,最不能少的就是酒。陳揚從朔方城趕來的時候還特意帶來兩壇烈酒。

陳铖接過陳揚給他的禮物,看着長成大人的弟弟,很是感動的對身邊的人說,“阿玚,謝謝你。”

蘇玚打個哈欠有氣無力的說,“你要謝我的地方多着呢。”見陳揚還站着,就擡手讓他坐下。“路上好走嗎?”

陳揚滿臉疑惑的看了看自家大哥懷裏的人,“路面上結冰了有些滑,走慢點就沒事。”

蘇玚想到陳揚一人在朔方城,“這兩年劉琦怎麽樣?”

“劉家舅舅人不錯。”蘇玚可以直呼其名,那是因為蘇玚的身份尊貴。陳揚很是懂禮的說,“劉家舅舅把朔方城治理的很好,現在達到了路不拾遺的地步。”

“這就好。”蘇玚滿意的點點頭,“回去的時候把白柔幹的事對白家人說一遍,給他們提個醒。”

說到白柔,陳揚忙說,“大嫂,劉家外公的身體快不行了。”

卻說蘇玚只感到腰間的手一緊,擡眼看着陳铖。“年齡到了都逃不過一死。”又對陳揚說,“外公去的時候你代我去奔喪,然後把朔方城的軍務交給值得信賴的将領就來這邊吧。”

“為什麽?”陳揚好奇的看着陳铖。

陳铖見兩個弟弟都看他,笑了。“陳揚,你算是我一手帶大的,放你一人在千裏之外,大哥不放心。”

聽到這話,一向滿肚子心眼的人爆羞了。“知道了。我想讓秦光守着朔方城,只是,表妹那裏?”

見陳揚犯難,蘇玚接到,“這次回去你把秦麗帶上,讓你姨母他們看看,再同他們說清楚。如果秦麗還要回來你也別攔着,凡事有我呢。”

說到秦麗,陳铖疑惑的問,“我回來這麽久怎麽只見她幾次?”

蘇玚還沒開口,陳帆就說,“表妹被整治乖順了。”接着把豆汁的事說了一遍,末了又說,“那次大嫂差點沒把表妹氣死,事後表妹知道她誤會大嫂,很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晃悠。”

陳铖看着弟弟臉上的唏噓,好笑的把懷裏的人抱起來,“阿玚,你可真夠壞的,直接告訴秦麗不就可以了。”

“我樂意,你管的找嗎。”蘇玚頭一仰,眉頭一挑,“明天是小年,咱們該回軍營裏一趟?”

“是要去的。”好多将士自離開家就沒有再回去過,如今更是把軍營當作家。過年了,犒賞沒有,和士兵共同度過一天,這是必須的。

次日清晨,火頭軍剛剛做好士兵的早飯,陳铖和蘇玚就到了營地。守門的士兵見兩人突然到來,心中一凜,忙問,“公子,有敵情嗎?”

“沒有。”蘇玚搖着頭走下馬車,“給家裏人寫信嗎?”

“回公子,我爹娘都不認識字,村上也沒人上過私塾。”士兵說着窘迫的低下頭。“不過,我把軍饷全都送回家了。”

蘇玚打量着眼前至多十六七歲的孩子,心裏悶悶的,“如果以後想留在軍中,就要留下一點好留着娶媳婦。”

士兵聽到媳婦,臉上一喜,在一想到如今的情況,面上又浮現出悲戚。“公子,小人沒有武藝。”

“放心!”蘇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是不幸犧牲,我會命人把屬于你的那份完整的送到你的爹娘手中。”

陳铖也跟着說,“你們公子財大氣粗,不會少了你的那份。”

如此的調侃,剛剛還在難過的小兵真的笑了。随即單膝跪在地上,恭敬道,“将軍、公子放心!小人一定守好大門,不放任何可疑人進去!”

“好了,吃飯吧。”蘇玚笑指着為小兵送飯的士兵,“天寒地凍的都穿厚點,棉衣不夠就向你們的将領反應。”

陳铖站在一旁看到蘇玚短短的幾句話就把周圍的士兵說紅了眼,心中除了自豪就是滿滿的愛戀。眼睛蘇玚揮手同士兵告別,登上馬車就把人抱在懷裏。

蘇玚感覺的自己快要喘不過來,使勁掐着陳铖的腰。“你犯什麽病?”

“我就想要抱抱你。”陳铖嘴咧着在蘇玚的臉上咬了一口,“阿玚,即便沒有我,你也能拿下整個天下。”

蘇玚不知他是何意,很是實在的說,“我不會打仗布陣。”

“你會用将。”陳铖聽到馬車吱吱嘎嘎的響,心裏也翻翻騰騰的。“阿玚,知道嗎,你身上有一種魄力,可以讓人心甘情願的為你赴湯蹈火。”

“就像你一樣?”蘇玚扭過臉盯着陳铖。見他還真點頭,很是不屑的白了他一眼,“真以為我是萬人迷。”

“這話怎麽說,咱家阿玚自然是最好的。”陳铖說着就把蘇玚的“優點”列舉了出來,什麽聰明絕頂,大義善良和宅心仁厚之類的。

蘇玚聽他越說越沒邊,幹脆的把人的嘴堵上。“你是在誇自己還是膈應我呢,王婆賣瓜也沒有這麽自誇。”

陳铖見蘇玚不耐,剛想解釋馬車就停了。只能閉上嘴整整衣服,很是嚴肅的和蘇玚走向校場。

此時的訓練地已經沒有刀槍劍戟那些兵器,取而代之的是長長的桌子,桌上面放着的自然是各式各樣的飯菜。

雖然是早飯,因為小年,軍營裏又放假一天,火頭軍便特意給衆将士加了餐。

一位将軍見陳铖和蘇玚過來,就想吩咐廚娘為兩人單做一份。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制止住了。

“今天我和阿玚在這裏吃。”指着面前的豆汁,“這個我還沒喝過。”說着拉着蘇玚坐下端起碗就嘗了一口。

蘇玚見陳铖的臉色微變,知道他不習慣。見他硬撐着把整碗豆汁喝完,笑的腸子都打結了。怕陳铖真的忍不住吐出來,蘇玚便遞個他一塊饅頭。

坐在兩人四周的士兵見他們大口的吃飯,心中只有感動。待回到帳中,陳铖就把剛剛吃的東西全都吐下來。

反而胃口時好時壞的蘇玚,這頓飯吃的格外舒服。蘇玚遞給陳铖一杯水,看着他好笑的說,“死要面子活受罪說的就是你這樣的。”

陳铖此時都快要把胃吐出來了,自然萬分認同蘇玚的話。接過蘇玚遞來的毛巾擦着嘴問,“你怎麽沒有事?”

“陳铖,我不會勉強自己。”即便勉強,也是有目的的。可惜,陳铖不知道,真以為蘇玚就是這樣的人,為此,還整出不少事來。

☆、38懷孕

話說陳铖和蘇玚到來并不是為了和士兵吃一頓早飯,重頭戲還在後面。

原來,這一天軍營裏準備集體了晚宴。這不,太陽剛剛落山,士兵就在校場上點起火堆,然後擺上桌椅,等火頭軍把酒菜送上來,陳铖他們便入席了。

酒桌上,蘇玚脫掉他那昔日帝王的矜貴,陳铖也不再冷着臉強裝深沉,不大一會兒,整個訓練場就變得熱鬧起來,陳揚和陳帆更是和來往的将士勾肩搭背的猜拳。

可是,蘇玚只喝一樽酒卻感覺到肚子又開始脹脹的痛,見陳铖正與幾位謀士暢聊,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忍耐一下。

蘇玚這麽一忍便出事了。陳铖拿着酒樽站起來,正想對周圍的士兵舉杯,不經意間發現蘇玚半趴在桌子上。

“阿玚,又困了?”

蘇玚聽到聲音擡起頭,渾身難受的說,“我可能吃壞肚子了。”

陳铖這才發現他的額頭上全是汗水,在此冰天雪地的時候,也不知他忍了多久。忙扔下酒樽彎腰抱起蘇玚,“咱們回去。”随後又向身邊的将士解釋。

此地的将領跟了蘇玚一年多,有好幾個謀士在今天之前根本沒見過陳铖,蘇玚的身體不适,他們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比陳铖還有擔憂。

所以,陳铖在前面走,身後呼呼啦啦的跟了十好幾人,有将軍有謀士,就連陳帆和陳揚也沒那玩鬧的心思。

在大夫來臨之前,陳铖不斷的為蘇玚擦汗,邊擦邊說,“陳帆,你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

陳帆看到自家大哥臉上的焦急,瞟見蘇玚的臉色越來越白,心裏咯噔一下,“我這就去!”說着慌忙的往外跑。

而這時陳揚聽到低沉的j□j聲,便往床榻邊走了走,見蘇玚虛弱的躺在大哥懷裏。滿眼疑惑的問,“大哥,吃壞肚子有這麽嚴重嗎?”

聽到這話陳铖不禁把蘇玚往懷裏抱抱,試圖上他舒服點。“阿玚的身體最近都不太舒服。”見蘇玚閉上眼,臉近乎透明,很是自責的說,“我應該早點讓他看大夫。”

蘇玚睜開眼便看到陳铖的眼圈紅紅的,帳篷裏一時間靜的吓人,十幾人的呼吸聲此刻也幾乎聽不到。面對憂心忡忡的衆人,蘇玚虛弱的一笑,“沒事,你們都回去吧。”

“大嫂,你別說話。”陳揚看出他的勉強,不知為何想起了少時母親離去的場景。不忍繼續待下去,便說,“我去接二哥。”

蘇玚見陳揚走了,就對另外一些人說,“咱們突然的離開很容易引起士兵亂想,去同将士們解釋清楚,別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陳铖見衆人不願移步,對蘇玚的治軍再次有了認識。就接着說,“你們不是大夫,留在這裏也無用,別讓阿玚拖着病痛還跟着擔憂。”

陳铖的話都說到這份上,即便這些和蘇玚朝夕相處許久的将領很是想知道大夫是怎麽說的,此刻也不得不離開。

就在衆人剛走出蘇玚的軍帳,一位年歲很高的軍醫被陳揚和陳帆架了進來。都沒容老大夫站穩身體,就被陳揚一巴掌推到床榻邊。

大夫剛想對蘇玚行禮,又被陳铖打斷,“都什麽時候了,趕緊的!”

“是!”大夫慌忙的坐在士兵搬來的凳子上,輕輕的擡起蘇玚的手臂,手指往他脈上一搭,老大夫傻了。

陳揚見面前的老頭成了木雕,很是惱怒的瞪視陳帆,“二哥,你在哪裏找的庸醫,望聞問切最基本的功夫都不會!”

陳帆見蘇玚和陳铖都看他,愣了一下就說,“大哥,他是軍中最好的大夫。”随即在大夫肩上拍了一巴掌。

這一下直接把老人拍到地上。陳铖只聽噗通一聲,就見老大夫渾身顫抖的癱在床腳。滿是疑惑的看着陳帆,“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

“大哥,這,這大夫真的是軍中最好的。”短短的一會兒陳帆的臉色變了幾變,再看到蘇玚的眉頭夾得死死的,“大嫂,你說句話啊?”大哥和小弟不在鹽城,現如今能證明他沒亂來的只有蘇玚了。

蘇玚此刻雖然很難受,但是并沒有到是非不分的地步。輕輕的拍了拍陳铖的手,讓他別太着急,“大夫,我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蘇玚的此言一出,陳铖的心中一緊。地上的人微微的擡起頭,什麽也沒說只是看向不遠處的丫鬟小厮。

陳揚眼尖的開口讓所有的人出去,最後又讓陳一和陳二守在帳外。“大夫,你說。”

老大夫想到剛才切脈的結果,自己也不敢相信,“公子,小人能再為你診斷一次?”

“可以。”蘇玚說着再次伸出手。

陳铖見大夫再次愣住,不由自主的抱緊蘇玚。“大夫,你說吧,無論什麽情況我們都能承受的住。”

老大夫也很苦惱,不知道該如何說。可是,“大将軍,小人就直說了,公子的脈是雙脈。”

“什麽意思?”原諒陳铖在蘇玚以前是個雛,陳帆和陳揚才開葷。于是,陳家三兄弟疑惑的時候,蘇玚這位有着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人震驚了。

“大夫,你給本公子說清楚!”

還沒等大夫開口,陳铖就問,“阿玚,什麽是雙脈?”見他臉色變的發青,以為他得了很嚴重的病,“你放心,這個大夫治不了,咱們貼榜征集。如果,如果實在沒得治,我會陪着你的,黃泉路上絕不會讓你孤單。”

一旁的陳揚也忙說,“大嫂,我這就回朔方城給你找大夫。”陳帆也接道,“我去給秦慶他們寫信,大嫂你別擔心。”兩兄弟說完就準備出去。

蘇玚見他們想走,大夫又低着頭裝死,肚子也顧不得疼了,“都給我站住,聽他說完。”指着地上的人,“快點!”

大夫被蘇玚一瞪,吓得猛擦臉上的虛汗,“回将軍,男人有雙脈一般是驚恐所致。可是,公子的雙脈是因為懷孕。”大夫說完就見陳家三位将軍變成了冰雕,偷偷的看了蘇玚一眼,見他死死的盯着自己,又慌忙的趴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蘇玚感覺到他的眼睛都發酸了,才聽到陳铖恍恍惚惚的問,“什麽懷孕?”

“我肚子好像有個孩子。”蘇玚很是淡定的看着陳帆和陳揚,“你們要當叔叔了。”

“大嫂,你,你懷孕?”陳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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