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目瞪口呆的看着蘇玚,“你,早就知道?”
“不知道。”他能從另一個世界跑到這裏,死而複生真實的經歷過,還有什麽事值得大驚小怪的。
而此刻孩子的另一個父親除了錯愕就是發呆,被蘇玚狠掐了一下,陳铖才找回理智。但是,“阿玚,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男人會懷孕?”男人要是能懷孕,現在的軍營可能已經成了孩子王國。
陳帆也跟在說,“我們也沒聽說過。”這時趴在地上的大夫應和道,“小人第一次見過。”
“那你如何确定?”蘇玚納悶了,“別是誤診?”
“不會的。”大夫幽幽的說,“公子的脈象和尋常孕婦別無二樣,已經有三個多月,生産時間就在明年的六月底左右。”
“你确定?”蘇玚此刻真的想大哭,可是,肚子的東西攪得他渾身難受,苦笑的問,“如果不是呢?”
大夫見陳铖臉上沒有喜色,蘇玚面上複雜的他也看不懂。便說,“再過一個月,就有胎動了。”
“男人怎麽産子呢。”陳铖低頭在蘇玚的臉上親了親,“會不會有危險?”
“這些小人現在不知道,容小人回去研究。”大夫說着看了看依偎在一塊的兩人,“公子的肚子不舒服是因為喝酒,過度的飲酒可能會生下死胎。”
陳铖關心的只有蘇玚,便問,“如果把孩子打掉,會傷害到阿玚的身體嗎?”
沒等陳铖的話說完,陳帆和陳揚就互視一眼,裏面的不可置信提醒對方,這事不是他們能管的。
而蘇玚這時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于是就說,“說說我的肚子。”
大夫看了陳铖一眼才說,“公子,懷孕前三個月其實是孕婦最應該小心的時刻,小人剛才為你把脈,發現你還做過劇烈運動,這樣下去的話很容易流産。”大夫說着又看了陳铖一眼,“大将軍想打胎,這個不可行。在公子以前,小人雖然沒遇到過男子懷孕,但是,女子流産都極傷身。”
“如果生下來,豈不是更危險?”陳铖目光灼灼的盯着大夫,“你能找到萬全的辦法?”
“大将軍,女子生産還要在鬼門關走一遭呢。”大夫說着臉轉向蘇玚,“公子,即便你怕生産,現在也要安胎。”
“那你去開藥。”蘇玚揮揮手讓他走人。
大夫也知道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太過突然和震撼,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也就沒有說軍營裏沒有保胎的藥材。走出蘇玚的營帳,大夫就讓士兵立刻趕回城中抓藥。
就在大夫開藥單的時候,陳帆和陳揚坐到床邊。看到兩人誰也不吭聲,陳揚便說,“大嫂,你以後想吃什麽想喝什麽盡管吩咐我。無論天上飛的還是海底游的,我一定給你弄來。”
“陳揚,你能讓我緩緩神嗎?”蘇玚無力的看向兩人,“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說。”
“那好,大嫂,我們走了。”陳帆見弟弟還有開口,忙捂着他的嘴把人拽出去。
☆、39安胎
蘇玚見帳中只剩他和陳铖兩人,就說,“陳铖,我身上的衣服都汗濕了,幫我脫下來。”
聽到這話陳铖見他的頭發也濕了,就讓陳一打水,剛吩咐下去,忙問,“你現在可以洗澡嗎?”
“應該可以。”蘇玚揉着發疼的肚子,“身上一點力氣都沒。”
“有我呢。”陳铖低低應了一聲就為他脫衣服,等陳一把澡盆注滿水,便抱起蘇玚踏了進去。在為蘇玚擦拭身體的時候,陳铖看到他那微微凸起的小腹,苦笑練練。“我以為你吃胖了。”
“誰能想到男人能懷孕。”蘇玚看到陳铖臉上的苦澀,好奇的問,“你會把我當成怪物?”
“阿玚,這孩子也有我的一份。”陳铖把蘇玚的頭發烘幹後還不見大夫過來,“你先睡吧,安胎藥煎好了我叫你。”
蘇玚見陳铖邊說話邊給他掖被子,真的樂了。“出了這種事我哪能睡得着。”
也是。于是就把蘇玚抱在懷裏,兩人裹着被子靠在床頭。“阿玚,如果可以就把孩子打掉。”
“你舍得?”再次聽到這句話,蘇玚知道陳铖是真的為他着想。“咱們兩個在一塊,本是注定一輩子不會有孩子。現在碰到這個意外,誰知以後還會不會有。”
“可是,你大着肚子會被別人說道的。”世間如此的亂,他不想蘇玚為了一個不知能不能生出來的孩子罔受罪。
想到別人的非議,蘇玚定了定神,“你嫌棄我嗎?”
瞧這話問的,“阿玚,我是愛你呢。”陳铖聽到帳外的腳步聲,便放低音量,“以前很不理解為什麽會有國主要美人不要江山,自從咱們成親,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全部。”
“那你好好照顧我,咱們把娃娃生出來。”蘇玚拿着陳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等我的肚子大了,就不再出去。”
“聽說要好幾個月。”陳铖不忍蘇玚憋屈在四方的天地裏。“過些天咱們去都城,王宮裏的條件很好,據說有冰窖和暖房。”
蘇玚聽到他對以後的打算,很是好笑,“陳铖,孩子出生跟我姓?”
“當然跟你姓。”陳铖理所當然的說,“你生的不跟你還能跟我。”
看到那不作僞的表情,蘇玚真的很感動。轉過身跪在他的腿上,摟着陳铖的脖子,頭抵着他的額頭問,“我有沒有說過愛你?”
“你不說我也知道。”陳铖見蘇玚不好意思的趴在他肩上,笑着說,“早就感覺到了。”如果不是真的愛,蘇玚哪會願意為他生子。不但不願意,可能還會特別反彈。這會兒也不會老實的待在他懷裏,以蘇玚的公子脾氣,早該鬧開了。
陳铖接過大夫遞來的安胎藥,小心的服侍着蘇玚喝下去,才問,“大夫,我們需要注意什麽?”
軍醫見蘇玚坐在陳铖的腿上,吞吞吐吐的說,“公子的胎不穩,将軍還要忍着些。”
模模糊糊的話聽的陳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你放心,還有呢?”
大夫只當陳铖的腦袋清醒了,不再想着打胎,作為一個醫者比誰都高興。“将軍,現在的天色太晚,公子需要休息,小人回去就把注意的地方整理出來。”
陳铖也知道自己急了,便點頭放大夫走。見蘇玚開始犯困,不由自主的想到蘇玚最近的嗜睡。滿眼笑意的在蘇玚的嘴角親了親,伸手把人摟在懷裏,陳铖才放心的閉上眼。
話說兩人一覺睡到太陽升起,陳帆和陳揚卻徹夜未眠。天蒙蒙亮兩兄弟就來到蘇玚的帳外,然後在帳篷周圍來回的走動。守帳的士兵見他們不進去,便主動幫忙打門簾。
陳帆看了看陳揚,看到他搖頭,也就對士兵搖了搖頭。他們只想清醒昏沉的腦袋,順便想想該如何面對蘇玚。
所以,等陳铖起床的時候,陳揚和陳帆都快凍成冰人了。再聽到兩人在門外的原因,很是丢臉的給兩人一腳。見蘇玚還沒醒來,陳铖低聲說,“以前怎樣以後還怎樣,你們要是真把阿玚當作婦人,別怪我沒提醒你。”
“大哥,大嫂那個真的懷孕了?”陳揚說着不住的往屏風後面瞧。要不是陳帆拉着,早就忍不住去掀蘇玚的被子了。
想到明年六月份就當爹,意外驚喜的陳铖此時才感覺到喜,“陳揚,你去寫信,讓春蘭秋菊過來,和春花秋月一起照顧阿玚,新買來的丫鬟我不放心。”
“還有嗎?”看到自家大哥臉上那不加掩飾的笑容,陳揚真心為兩人開心,“還需要什麽,人參、鹿茸或者別的?”
“不行!”剛進門的大夫聽到這些,顧不得尊卑的直嚷嚷,“不是好的東西就是好的。這些補品都是溫熱性的,公子吃了只會流産。”說着狠瞪了陳揚一眼。接着遞出一沓紙,“大将軍,這些是小人整理出來的忌諱,你多看看。”
陳铖看着手裏的一摞紙張,腦袋瞬間暈了。不可置信的問,“懷孕有這麽多講究?”
“尋常孕婦是沒有,百姓家的娘子在田裏産子都是常事。”大夫拿着小眼睛瞟了瞟陳铖,“公子肚子裏的孩子比較弱,小人建議,最好躺在床上半個月。”
“這麽嚴重?”陳帆吓一跳,“大嫂豈不是很危險?”
大夫見陳铖揉腦門,大膽的說,“将軍,公子若是不好好的養着,以後會留下病根的。”
“本将軍知道了。”陳铖頓了頓,眨了眨眼,“你以後就住在我們隔壁,好方便照顧阿玚。”
“小人告退。”老大夫說着弓着腰退了出去,
別看他剛才那樣對陳铖說話,其實他是沒有把握能保着蘇玚肚子裏的孩子。因為他實在不知蘇玚怎能像婦人一樣懷孕,也不知道瓜熟蒂落之日,他該如何接生。
老大夫的複雜心思和惴惴不安陳铖自是不知,他現在也沒有功夫去關心這些。在聽到蘇玚的情況如此嚴重的時候,陳铖就想好了。
“陳帆,你親自去東邊一趟,把阿玚的情況同鄧延說清楚,軍中事務全由他主持。”陳铖說着看向陳揚,“三弟,你回朔方城,阿玚懷孕的事情隐瞞誰也不能瞞着劉家外公和舅舅。”
陳帆和陳揚聽到這話,很是認真的說,“大哥放心,我們這就啓程。”
“你們先記住,不急。咱們兄弟去年沒有在一塊,今年過個團圓年,春節後阿玚的身體應該會好一些。”陳铖聽到裏間的響動聲,向兩人擺擺手轉身就進去。
陳揚見他跑得比兔子還快,對陳帆擠眉弄眼的說,“二哥,瞧大哥急的。”
“少胡咧咧,讓大嫂聽見影響到小侄子,看我不揍你。”陳帆說着還比劃比劃拳頭。
陳揚見陳帆居然威脅他,呸了一聲,疾步走向自己的帳中。回到帳下就吩咐身邊的小厮,讓他們去城中打探有身孕的婦人,好找奶媽。
緊随陳揚趕過來的陳帆聽到這話,無語的直搖頭。自家這弟弟,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卻說陳铖見蘇玚正在穿衣服,三不做兩步走到他身邊,攔腰把人回到床上,面色微怒的說,“阿玚,你的肚子不疼了是不是。”
“我又不是廢人。”蘇玚伸手拍掉肩上的胳膊,“昨晚喝過藥就好了。”
“誰說的!”陳铖把老大夫說的話重複一遍,又起身把那沓紙拿過來放到他手裏,“這些都是你要注意的,看清楚了,你現在是兩個人不是一個人。”
蘇玚看到紙上芝麻的的小字,感慨的咂咂舌,“陳铖,我錯了。昨天應該同意你說的,咱們不要孩子了。”
聽到這話,陳铖瞬間氣樂了。“你可別亂來,那樣受傷的只會是你。等兒子出生,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你怎麽知道是兒子?”蘇玚見陳铖笑的見牙不見眼,撇嘴道,“也許是個怪物。”
“即便是怪物,也是咱們的。”陳铖幫蘇玚擦了擦臉,一邊說,“你別怕,雖然沒有男人産子的事情,但是,也沒有什麽能證明男人不會生孩子。”
“誰怕了。”蘇玚吐掉漱口水,哼哼唧唧道,“我只是懷疑你的血脈和我的不搭,別生出個三頭六臂來。”
“那等孩子出生,就對外說是我生的。”陳铖把飯菜擺到蘇玚面前,繼續說,“喝點鲫魚湯。這是老大夫吩咐士兵找的,好久才在一條小河裏找到。”
蘇玚一問到魚腥味就忍不住犯吐,捏着鼻子對陳铖說,“趕緊走開!”又指着屏風邊的春花,“快把痰盂拿來!”
陳铖沒想到蘇玚的反應比上次掀桌子還大,想到大夫的話,狠了狠心,“阿玚,鲫魚湯是安胎的,喝了你吃飯才有胃口。你吃的飽了咱們兒子才能長大。”
“那要不我喝?”蘇玚艱難的擡起頭,“為了肚子裏的孽障,我忍了?”
“阿玚,不用忍。”陳铖見他如此好說話,心中一震,“憋着氣我喂你喝?”
“好!”蘇玚看到陳铖那亮亮的眼睛,手摸着時常鬧騰的肚子,張開嘴一氣把整碗魚湯喝到了肚子裏。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嘴裏又喝了一口水,溫熱白水進入腸道,瞬間把口腔中的異味洗禮個幹淨。
蘇玚見陳铖一手拿着魚湯碗一手端着水,肩上還搭着一個濕巾,“噗哧”一下笑出了聲。
他這一笑,陳铖不明所以了。一旁的春花很有眼色的收走陳铖身上的東西,見蘇玚笑的趴在床上,想了想還是走到帳外。
卻說陳铖見蘇玚吭吭哧哧的揉肚子,以為他又不舒服,連忙跑去找大夫。由于冰天雪地,陳铖滑栽幾次才走到大夫的住處。
☆、40孕夫
話說老大夫正收拾自己的行李,就說搬到蘇玚的帳篷旁邊,見陳铖滿身泥土的闖進來。都沒容他開口,夾着看診的箱子就走,動作快速的根本看出其已經五十歲了。
兩人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回到蘇玚的帳中,始作俑者剛打個飽嗝。老大夫滿面懷疑的盯着陳铖,“大将軍,公子沒事?”
“阿玚,你好了?”陳铖也暈了,坐到蘇玚身邊伸手摸着他的肚子,“孩子沒鬧騰?”
“什麽跟什麽!”蘇玚擦擦嘴,看也不看陳铖,“大夫,你有何事?”
“沒事,小人這就走。”轉身看到陳铖身上的雪,老大夫停住了腳步,“公子,你的身體若是不舒服,請丫鬟差我便是。”說着示意他看向陳铖。
蘇玚此時才發現陳铖的頭發上都是雪,好笑的問,“你剛才去幹嘛了?”
陳铖知道自己鬧個烏龍,很是不好意思的解釋給蘇玚聽,見他又要笑,忙把他的嘴堵上。“阿玚,你就別笑了,回頭生出個彌勒佛有你哭的。”
“好,不笑!”蘇玚咳了一聲,才問,“外面是什麽情況?”
“你不是我差點忘了,士兵早上送來的情報我還沒看。”說着就去拿要處理的公文。
等他回來的時候,不但把所有的公文帶過來,身後還跟着一張桌子。蘇玚見士兵放下桌椅筆墨就出去,詫異的看向陳铖,“你打算在卧房裏處理事務?”
“我不放心你,”陳铖說着給蘇玚蓋好被子,“好好睡覺,等你醒來就中午了。”
“然後吃飯?”蘇玚見他點頭,真想一腳把陳铖踢回崇州。他不回來自己怎麽可能懷孕,更不會躺在床上找罪受。
一旁的陳铖見蘇玚用被子蒙上頭,滿眼笑意的就開始辦公,也沒有再說什麽刺激他的話。
就在蘇玚安分的養胎,新年悄然到來。在除夕夜的晚上,陳家四口吃了一頓特別的年夜飯。
之所以特別,是因為飯菜直接擺在羅漢床的小方桌上。即便蘇玚被老大夫告知可以稍稍走動,怕孩子不安生的人還是選擇了在床上用飯。
開飯之初,陳铖率先把蘇玚的魚湯端上來。蘇玚閃眼的乳白色,已經不反胃,而是改頭暈了。
“陳铖,魚很好捉嗎?”蘇玚笑眯眯的看着他,話鋒一轉,“你就不怕我肚子裏的孩子變成魚,大過節的也不消停!”
“阿玚,年年有餘。”陳铖賠笑的指着魚,“多吉祥。”
“那你吃。”蘇玚把面前的碗往陳铖跟前一推,“陳帆,陳揚,咱們吃菜。”說着就去端米飯。
陳铖見他動真格的,也不敢打哈哈。奪過他手裏的碗,“阿玚,別鬧。既然知道捉一條魚很費勁,怎麽還浪費。快喝,涼了就變腥了。”
“熱的也是腥的。”蘇玚嘀嘀咕咕的端起魚湯,捏着鼻子一口灌下去。他剛放下碗,陳铖就送上一勺蛋羹。
陳揚見蘇玚被如此侍候,心裏很是鄙視一番。清了清嗓子,“大哥,前方來報,向前的軍隊同柳州之子柳宴的人馬交上手了。”
“繼續!”陳铖見蘇玚把整碗蛋羹吃了,又幫他夾些白菜,見他老老實實的吃下去,便不再逼着他用不喜歡的食物。
陳揚見他認真的在聽,便說,“按照現在的分布,可以說是三分天下,咱們的人馬占領江水以北,江水以南算是被向前和柳宴平分,一旦他們有一方壓倒性的勝利,對咱們都是不小的麻煩。”
“不用擔心。”蘇玚放下筷子,“柳家三兄弟并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和睦。”說着看了看陳铖,“他們可不是你們。”
“大嫂,你這話什麽意思?”不知為何,陳帆覺得後背在冒汗。
“說白了,那三兄弟都想當柳家人馬的領頭人。”蘇玚似笑非笑的看着陳揚,“你們難道也是這樣想的。”
“自然不是!”陳揚反射性的反駁,話說出口看到陳铖臉上的笑意,才驚覺被蘇玚耍了。
再看到那張臉上的得意,陳揚忍了又忍,才沒有把刺激的說出來,就怕吓到小侄子。
蘇玚瞧着陳揚有口難言的憋屈樣,越看越樂。總算體會到別人說的母以子貴,難怪以前他的那些妃嫔們千方百計的想懷孕。
蘇玚低頭看了看肚子還沒顯懷,想到有一天要像婦人那樣生産,不由自主的打個冷顫。
一旁的陳铖以為他嫌冷,擡手把床頭的錦被搭在蘇玚身上。然後才問,“陳帆,你覺得該主動出擊?”
“咱們應該把都城拿下來,然後再做打算。”陳帆看向蘇玚,“大嫂的身體不宜移動,到時候大哥就在王宮陪大嫂。”
“你們不一定是向前的對手。”陳铖只覺得肩頭一沉,扭過臉就看到蘇玚已經熟睡了。不自覺的放低音量,“等你從崇州回來就搬去都城。陳揚,過兩天雪停下你去朔方城。”
“大哥,我和二哥都已經長大了。”陳揚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蘇玚,“大嫂早些天還說要幫我找媳婦。他現在這樣說睡就睡,連地點都不記得,身邊不能離開人。”
“大夫說,過些天就好了。”陳铖說着把懷裏的人抱起來,“這段時間你們辛苦點……”交代好兩個弟弟就把蘇玚送到內室,見蘇玚的臉上很是油膩,就讓陳一去打熱水。
剛想為蘇玚擦拭身體,怕他被受了涼氣,又讓陳二在外間添幾個火爐子,直到整個帳篷裏暖烘烘的,陳铖才算放心。
卻說陳帆陳揚吃完飯并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帳中,而是在軍營裏随處走動。
陳帆看到蘇玚的帳中丫鬟小厮進進出出,拍拍陳揚的肩,“小弟,大嫂不容易。”
“我知道。“陳揚想到大夫還不知道孩子該如何生出,忍不住往蘇玚的帳篷那邊看了看。
這時候,陳铖剛把蘇玚收拾妥當就去洗澡,等到出來就見蘇玚直勾勾的盯着他。陳铖被那赤果果的眼神看的腿腳一軟,“阿玚,怎麽醒了?”
“餓了。”蘇玚摸摸肚子,“我要吃豆腐花。”
“豆腐?豆腐花?”陳铖見他點頭,腦袋瞬間停止運轉。“這個時候我到哪裏去弄豆腐花。”他只喝過豆汁,豆腐花到底是什麽東西。
卻說蘇玚見陳铖動也不動,臉色一變,“還說什麽愛我,狗屁!一點豆子都不舍得,我真是豬油蒙了心才想給你生孩子。果然,上杆子不是買賣!”
“阿玚,話不能這麽說。”陳铖的話音還沒落就見蘇玚又準備開口,忙說,“我這就去,很快就回來。”說着慌慌張張的跑出去。
老大夫這次看到陳铖,率先問,“大将軍,你找小人何事?”
陳铖也顧不得換氣,三言兩語的把蘇玚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又問,“阿玚怎麽說風就是雨,我只是疑惑,他就想站起來同我動手?”
“這個?公子雖然是男人,但是因為懷孕,像婦人一樣變得無理取鬧、脾氣急躁不是他能控制的。有一點小人忘記說,随着月份越來越大,公子的口味可能會千變萬化。”大夫說完同情的看了陳铖一眼,“大将軍,公子還等着豆腐花呢。”
“對了!”陳铖一拍腦袋,忙轉身往隔壁的小廚房跑。大夫見陳铖的速度比當年追擊犬戎巨人時還要快,很是好笑的搖身回去睡覺。
等到陳铖端着熱騰騰的豆腐花回到卧房,蘇玚早已睡着了。陳铖見他身上的被子只蓋到胸口,很是無力的放下手中的碗。
把蘇玚裹得嚴嚴實實的,瞟到冒着熱氣的碗,想都沒想端起來就喝。入口滑嫩,陳铖忍不住的吸吸嘴。
再看到悍然熟睡的人,陳铖忍不住親了親蘇玚的臉頰,他家娃的親爹真會吃。
話說蘇玚睡了一會兒就被憋醒了,費了很大的力氣都沒掙脫掉胸前的手,“陳铖,起來!”
“哦,好!”陳铖揉着眼,迷茫的看着蘇玚,“怎麽了?”
“我想方便。”蘇玚的話剛說完,陳铖就把人抱到側間的尿桶邊。
“睡覺吧。”陳铖給他掖着被子,就說躺下,背後突然出現一只手。陳铖疑惑的看着身邊的人,“怎麽了?”
“我想吃紅燒肉。”
“什麽肉?”陳铖聽到如此怪異的名字,欲哭無淚的看着蘇玚,“阿玚,咱吃魚肉,廚房裏還有幾條魚?”
“不行!”蘇玚可不管他有沒有聽說過紅燒肉,“你不起來我讓春花去做?”
“誰說我不起來,我只是沒有聽清楚你剛才說什麽。”外面冰天雪地,讓蘇玚一個孕夫出去,除非他混蛋。
陳铖邊哄着蘇玚邊穿衣服,因為魚肉奶蛋廚房裏常備,這次沒有像做豆腐花那樣花去很長時間。
所以,當陳铖端着香噴噴的紅燒肉回到內室的時候,蘇玚坐在床上托着下巴正等着呢。
“吃吧!”把肉放到蘇玚眼前就往被子裏鑽,實在是外面太冷了。
蘇玚看着色澤誘人的豬肉,咽了咽口水,只看陳铖一眼,就拿起筷子。
陳铖看到蘇玚那狼吞虎咽的樣子,很是丢臉的不忍直視,起身去給他倒杯水,“你慢點,沒人跟你搶。”
“唔…唔…兒子太餓!”說着就去抓水杯,一杯水喝去一半,打個飽嗝蘇玚才有精力去看陳铖。
見陳铖直撇嘴,蘇玚不好意思了。陳铖看到他這樣,無奈的幫他把嘴擦淨。見肉還剩一點,“還吃嗎?”
“我想想。”蘇玚笑着擡起頭,見陳铖衣着單薄的坐在床邊,眼皮微動夾起一塊肉,“陳铖,這紅燒肉你沒吃過吧?”疑問的語氣肯定的神态,因為這肉是他教春花做的。
陳铖盯着眼前的油膩很長時間,見蘇玚沒有把手收回去的打算,咬着牙張開嘴。
軟糯的感覺驚得陳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身邊的人,豬肉不都是塞牙難吃的嗎。
蘇玚看到他眼裏的驚奇,很是自得的把碗裏的肉全送到陳铖嘴裏。等他吃完,伸手拍了拍陳铖的肚子,“等孩子出生,你就該變成胖爹了。”
“胖爹也是他爹。”陳铖扶着蘇玚躺下,很是開心的對着他的肚子親了一下。
☆、41折騰
第二天,陳铖頭暈腦脹的睜開眼,聽到帳外的熱鬧,才記得今兒是大年初一。
低頭看了看懷裏的人,陳铖真想狠狠心把他扔下去,可是憶起被蘇玚踢下床的幾次,大将軍心有餘悸的穿衣起床。
話說陳帆和陳揚看到陳铖出來,便彎腰向他恭賀新年。随即站直身體問,“大哥,早飯還擺在羅漢床上嗎?”
“不用,阿玚還在睡覺。”說着陳铖又忍不住的揉了揉額頭。
“大哥,你怎麽了?”陳揚臉上的疑惑還沒散去,就發現陳铖的眼圈泛青。
兩兄弟相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的擔憂。“大哥,你可要保重身體,其他的事情有我們。”
“不是。”陳铖擺擺手,見丫鬟把餃子端上來,示意兩人邊吃邊聊。先把蘇玚半夜要吃肉的事情說完,就接着道,“我剛睡下他就要小便,早知道就不給他水喝了。連着起來兩次不說,快到卯時的時候又要喝新鮮的牛奶,多虧程前先前送來的幾頭奶牛,不然……”陳铖說着忍不住嘆聲。
“大哥,為了你兒子我侄子,多擔待點。”如果不看陳揚那張幸災樂禍的臉,誰能想到他是在火上澆油。
陳帆對于弟弟的無良,很是不贊同。“大嫂以前應該沒有這些事吧?”
“這倒沒有。”他們剛成親的那會兒,蘇玚沾到枕頭就睡。陳铖想起以前的事情不自覺的笑出聲,見兩人疑惑的停下筷子,解釋道,“我知道阿玚為孩子遭了很大的罪,這還剛開始。大夫說,等孩子再大些,遇到的事情會更多。這些我都有心裏準備,只是一時還沒适應。”
蘇玚在屏風後面聽到這些話,不住的撇撇嘴。随後整整衣服走了出去,擡手一指,“你們吃飯居然不叫我!”
“阿玚?”陳铖的詫異的擡起頭,見蘇玚歪着腦袋,一手還忍不住扶他自己的腰,忙起身走到他跟前,“醒了怎麽不叫我一聲,萬一磕着碰着你怎麽辦……”
陳揚眼見陳铖啰嗦不停,很是同情的看了蘇玚一眼。眼裏明晃晃的寫着,“大嫂,你辛苦了。不但要為大哥生孩子,還要忍受他的念叨。”
蘇玚瞧見他那擠眉弄眼的樣,“噗哧”一樂。正在為蘇玚端飯的陳铖渾然不知道自家弟弟在毀他,只當蘇玚的“反複無常”又犯了。
話說過了年初一,對于陳铖這種常年打仗的将軍來說,這個年就算過完了。陳揚和陳帆為了讓夫夫倆早日心安,在年初三一早就動身了。
一個北上一個東去,因為天氣太冷,平日六七天的行程,兩人整整走了半個月。
當陳揚到朔方城見秦光沒有懈怠,軍營中還像他去鹽城之前那樣,便放心的去看望劉元。
到了郡守府,走進劉元的卧房,陳揚先說了幾句吉祥話,接着就把蘇玚有孕的喜訊告訴劉家父子。
劉家父子剛聽到蘇玚有孕具一驚,随之高興的不知所以。
看到兩人激動的神色,陳揚的心下稍安。其實陳揚不知,因為劉琦一直沒能生出兒子,漸漸把蘇玚當作親子。又因為蘇玚的母親是劉元的唯一的女兒,劉琦唯一的姐姐,更是王後,所以,他們對蘇玚除了疼愛還有敬重。
何況蘇玚是蘇煥王朝的大公子,原本的國君,天下之主本來就得蒼天庇佑的,不然蘇玚也不會變聰明。
因此,乍一聽到蘇玚有孕,父子倆震驚過後就是開心,渾然沒想過此間的怪異,一切歸給上天在補償蘇玚。
陳揚絕對想不到他們會這樣自解。見久卧病床的劉元的眼裏閃着關心,便說,“外公,舅舅,你們放心。大哥哪也沒去,每天守在大嫂身邊。你們好好保重身體,再過六個月,我那小侄子就出生了。”
“這就好。”劉琦的心裏暗自松了一口氣,他早先還在擔憂兩人拿天下之後無人傳繼任,這下全都解決了。
陳揚若是知道劉琦的小心思,暴打他一頓不說,也不會問,“舅舅,我過幾天就回鹽城,你們要給大嫂寫信嗎?”
“不用!我讓夫人做一些小衣服,你給公子帶去,信就不必了,免得他看着傷神。”劉琦說着就去找自家夫人。
見他如此熱心,陳揚也就不怕他對朔方城不盡心。于是,同劉琦敲定好他回去的日期便回家了。
待陳揚回将軍府,見院子裏一點積雪都沒,不用想都知道是陳伯的功勞。
想起一直照顧他們三兄弟的老人,陳揚自作主張的把蘇玚有孕的事情告訴他。直嘆的陳伯念過送子娘娘,就念天佑蘇玚。
陳揚聽到這話很是好笑,便問,“陳伯,沒有大哥,大嫂一人能生出孩子嗎?”
“話不是這樣說的。”陳伯很是認真的道,“大少爺如果娶白柔,說不定是個不下蛋的母雞,中看不中用。”
“陳伯,你可真是神了。”陳揚很是熱心的把白柔搭上蘇亥和柳州的事情說了一番。“咱們知道的是這兩人,不知道的指不定有多少,卻從來沒聽說過她有孕。”
“是這樣吧。”陳伯很為自己的先知而得意,“公子剛來咱們府裏的時候,你還給他臉色,多虧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與你計較。”
“陳伯,我那時候不是小嗎。現在,我是挨打不還手挨罵不還口。”陳揚拍着自己的胸膛,“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別說這些我聽不懂的。”陳伯表示自己不識字,“什麽時候回去,我和你一起。大少爺和公子都是男人,一定有很多東西都不懂。”
“陳伯,難道你不是男人?”陳揚滿眼笑意的往陳明身下瞟。
“三少爺,剛才還說長大了。”陳明失望的搖搖頭,“公子那才叫長大了。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陳伯,別拿我和大嫂比,他從來沒有正常過。”正常了也不可能懷孕。
陳明見陳揚瞬間炸毛,很是無語的看他一眼,只是那眼裏的鄙視讓陳揚相當的郁悶。
在陳揚很是苦楚的時候,陳铖的生活可以說是痛苦。自打陳帆他們不在鹽城,飯桌上每天就只有夫夫倆了。
少了兩人的打量,蘇玚的精神很是一松,放松心情的結果就是更有精力折騰。
在蘇玚鬧着要吃牛肉的時候,陳铖徹底怒了。礙于他懷有身孕,怒氣沖天的大将軍只能把氣撒到将士身上。
等j□j一天的士兵,累的陳铖筋疲力盡的回來,蘇玚還對牛肉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