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就這麽簡單?”鄧延不置可否。

“自然不是這麽簡單。”蘇玚搖了搖頭。轉而看向陳帆,“還記得上次的火攻嗎?”

“記得。”陳帆很是認真的說,“上次遇到的是步兵,這次全是騎兵,火攻不一定能成。而且,還沒有豆稭稈。”

“有麥稭稈呢。”蘇玚說着嘴角不禁露出壞笑,“先去準備,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說完這些,蘇玚的衣服已經汗濕了。鄧延幾人雖然聽的懵懵懂懂,但看到蘇玚的頭發在滴水,很有默契的轉身問陳帆火攻的詳情。

就在所有的火頭軍架鍋煮黃豆的時候,陳铖的五萬騎兵遇到了阻隔。

原來,陳铖去都城必經的城池被柳宴占領了。陳铖一見這樣,就知道都城攤上大事了。

盡管陳铖心急如焚,當前最迫切的事情卻是怎麽才能從嚴密布防的城中過去。

現在攻打顯然來不及。就在陳铖萬分不安,很是煩躁的脫掉頭盔的時候,剎那間,陳铖想到了破解之法。

依照這段時候同向前交手的情況,陳铖知道他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而柳宴在這時候窺竊都城,可想兩人早已珠胎暗結。

因為此時的盔甲看着都差不多,陳铖為了看清自己的騎兵,就讓騎兵在頭盔上插一根雞毛,好方便辨認。

如果把雞毛拿掉,那不就可以冒充向前的騎兵嗎。說幹就幹,随即,陳铖就讓所有的士兵把雞毛藏起來。

待陳铖的人馬行到城門口的時候,守門的士兵果然只是問問。陳铖佯怒道,“趕緊開城門,柳将軍在都城遇挫,向将軍特派本将軍火速救援!”

守門的士兵只是個小兵,何等見過五千騎兵,又聽說向前在和陳铖對戰,是個大人物。哪敢遲疑,立刻把城門打開了。

待陳铖的騎兵順利的穿城而去,守門的士兵還在想着,等柳宴大勝,就該為他加官進爵了。

兀自做夢的小兵哪能知道,就是這一次,蘇煥王朝被淹沒在了歷史的洪流中。

在陳铖恨不得飛起來的時候,太陽公公很是不舍的回家了。柳宴的人馬叫喧的口幹舌燥準備攻城,蘇玚的豆子煮熟運到了城牆上。

蘇玚看到城下的人馬如同水裏撈出來的一樣,很是不屑的撇撇嘴。手一揮,“告訴所有士兵,再過一刻鐘,把黃豆倒至城外。”

“公子,不行!”鄧延伸手攔住要去傳令的士兵們,“你這樣是要把敵人的戰馬喂飽,然後好攻打咱們?”

“鄧将軍,我聽你的還是你聽我的?”蘇玚嚴肅的看向鄧延。

“自是聽公子的。”鄧延一低頭就看到蘇玚的肚子,見他的肚子在動,忙說,“末将聽令!”

“聽令就趕緊下去準備,城門一開,立刻沖出去!”說完蘇玚就讓士兵準備撒豆。

煮的香香軟軟的豆子一經撒到城下,餓了半天的戰馬再也不是士兵所能控制住的。

随着豆子越撒越多,後面沒吃到的戰馬開始不斷向向前湧。就在城牆邊上的戰馬越聚越多,城下的場面一時大亂的時候,蘇玚便命令投石機點火,讓準備好的弓箭手開始放火箭。

鄧延被城外凄慘的吼聲驚得很是詫異的時候,城門被緩緩打開。鄧延看到火人到處狂奔,總算知道了什麽叫哀鴻遍野,也算明白陳帆說“火攻”時候的怪異。

☆、48生子

蘇玚見鄧延和陳揚他們砍人像是在切蘿蔔,不知為何,心裏萬分癢癢。“陳一,咱們出去。”

“公子,刀劍無眼!”如果可以,陳一真想把蘇玚手裏的青鋒劍奪下來。

“不用擔心。”蘇玚說着輕輕的拍着肚子,“蘇钰一定想見識見識。”

“公子,你不能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小公子身上。”陳四很是頭疼的扶着蘇玚,“您現在走路都大喘氣。”

“不!”蘇玚搖着頭說,“我承認,剛才登城樓的時候,呼吸的确困難。但是,現在呼吸很是暢快。”

如果大夫此時在這裏,一定會告訴蘇玚,他這是要生了。

可惜,蘇玚和蘇钰,外加陳一幾人,全是糙老爺們,根本不懂婦人生産。陳铖以前有讓蘇玚了解一下孕婦該注意的事項,但是,蘇玚怎麽可能去研究女人生孩子。

陳一扶着蘇玚的另一只胳膊,擡腿把滾落至眼前的人頭踢出去,“公子,小人求您了,回去吧。”

“來都來了。”蘇玚被肉焦味嗆得打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繼續說,“我身為主将,總要身先士卒。”

“公子,這是戰場!”陳二指着遠處殺紅了眼的将士,“漫天的煞氣會傷到小公子。”

“不會,我的兒子不是孬種!”蘇玚打量着正在偷偷的往下移的肚子,“你們看看,這小子估計迫不及待的出來了。”

“ 公子,您別開玩笑。”陳一也當蘇玚在說笑,見他不斷往前走,只能投降。随即又招來幾個士兵,和他們一起保護蘇玚。

正在砍殺士卒的陳揚一擡頭,見蘇玚裹着披風混跡其中,頓時吓掉三魂七魄。

“大嫂,你這是做什麽?”陳揚奪過蘇玚手裏的劍,“別在這裏添亂!”

蘇玚剛想說話,見一個騎兵向他們揮劍,忙把青鋒劍搶來。擡手把敵方士兵的腦袋削掉,“咣當”一聲,劍也掉在了地上。

陳揚見他捂肚子,心中一跳,“大嫂,你…你……”陳揚被吓的臉色煞白,嘴唇直打哆嗦。“快,快來人,去…去請…大夫……”

“陳揚,別急,我沒事。”蘇玚輕輕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是蘇钰在踢我。”

“真沒事?”陳揚不信,“咱們現在就回去!”

“晚了。”

“晚了?”陳揚随着蘇玚的視線看去,不知何時,他們被敵方的士兵包圍了。“大嫂,別擔心,我帶你沖出去!”

陳揚的話音剛落,陳一幾人就把蘇玚環環護住,多虧蘇玚使用火攻,柳宴的騎兵被逼下馬。要不然,此時的蘇玚早已身首異處。

就在陳揚護着蘇玚慢慢往城中退去的時候,陳铖帶着騎兵剛趕過來。陳铖一見四野火光沖天,處處哀鴻,腦袋一懵差點從馬上摔下來。還是他身後的騎兵看的真切。

“大将軍,向外逃竄的是對方的人馬。”

經這麽一提醒,陳铖那緊握缰繩的手松了松。“把雞毛插好,告訴将士們,咱們來了!”說完這些揚起馬鞭,往城門的方向飛奔。雖然蘇玚是氣勢高昂的那一方。此時陳铖也顧不得被馬蹄踢飛的人是他手下的兵。

就在陳揚護着蘇玚快要到城門口的時候,蘇玚卻不動了。陳揚見他磨叽,真的怒了,“大嫂,你想作死也別連累我侄子!”

“陳揚,我好像要生了。”蘇玚不确定的看着自己的肚子。

“你說什麽?!”陳揚耳裏一驚,“別開玩笑!”

“沒有。”蘇玚托着自己的肚子,“我正把孩子往肚子裏塞。”随即又說,“蘇钰,你再忍忍,等到了王宮再在出來。”

“大嫂,你……”陳帆一過來就聽到這麽一句,想笑又想哭。“大嫂,你想憋死蘇钰?”

“忍一會應該沒事吧?”蘇玚不确定的看向衆人。

“公子,孩子忍不得。”陳一随即就讓陳三趕緊把馬車架過來。

而此時,覺得自己的身體不斷往下垂的蘇钰聽到他要出生,心中很是興奮。再想起此處是戰場,還真不能急。

話說,陳铖途中碰到鄧延,聽他說蘇玚在城牆上,根本沒聽鄧延接下來說,蘇玚很安全。

吓得膽戰心驚的飛到城門口,見城門被一圈士兵圍住,心中的擔憂陳铖不禁連呼,“蘇玚!!!”

正在忍,忍得臉都發青的蘇钰被“蘇玚”震得,全身力氣一松,“噗通”一下,掉了下來,蘇玚這時也被蘇钰撞的連連哀叫。

陳铖聽到蘇玚的凄慘叫聲,手裏的馬鞭一揮,把圍着蘇玚的士兵拽到一旁。跳至蘇玚身邊時,已經泣不成聲。

“阿玚,我…我回來…晚了……”一手緊緊的摟着蘇玚,一手不斷摩挲蘇玚那白的像鬼一樣的臉。

“我還沒死。”蘇玚只看陳铖那充血的樣子就知他在想什麽,要不是情況不對,真想把不長眼的人踢的遠遠的。

“阿玚,你別安慰我,都是我該死!”陳铖說着就往自己臉上扇。蘇玚因為屁股太疼,也懶得管他。

“陳揚,趕緊去找産婆。”蘇玚的話語剛落,陳三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公子,趕緊上車,産婆就在上面。”陳三想把陳铖推開,而蘇玚被陳铖抱的死死的,陳三只能拿眼看蘇玚。

蘇玚感覺到孩子快出來,屁股也像被撕裂開。陳铖又這番做态,蘇玚也顧不得衆目睽睽之下,擡手在大将軍臉上添了一巴掌。

“阿玚?”陳铖反射性的摸着發疼的連,“我…你…”

“閉嘴!”蘇玚甩開陳铖的胳膊,随之就被陳一幾人擡進馬車裏。

陳铖就想去攆,胳膊被陳揚拽住,去路被陳帆擋住了。“你們松手!”

“大哥,大嫂快要生了,你別搗亂。”

“我沒搗亂。”陳铖說着不由得瞪大雙眼,“你說,阿玚…他要,生了…”

“對,裏面有産婆,沒你什麽事!”陳帆看着陳铖眼睛不禁往上翻。

陳铖正想教訓陳帆沒大沒小,話沒出口就被吓了回去。聽到馬車裏的哭聲,“阿玚這樣真的沒事?”

“沒事。聽大夫說,生孩子都很痛。”陳帆也不确定。大夫說的是女人,誰知道輪到男人會怎樣。

男人特別痛,痛的蘇玚再也不想生了。産婆一見蘇玚洩氣,慌忙跪下,“公子,小公子快出來了,再加把力氣。”

“讓我歇會。”蘇玚哼哼唧唧的搖頭,“春花,給我倒碗水。”

“公子,小公子剛好卡在心的位置,這樣會憋出毛病的。”産婆說出這話心裏很是不安,就怕蘇玚一怒之下把她推出去砍了。

蘇玚還沒喝好水,蘇钰一聽見不到和他父皇同樣名字的父親,頓時急了。

深吸一口氣,雙腿胡亂一蹬,在産婆的幫助下強硬的沖了出來。正在喝水的蘇玚被水嗆住事小,被蘇钰這麽一亂來,瞬間暈過去了。

話說陳铖剛聽到孩子的哭聲就闖進馬車,見蘇玚直挺挺的躺在那裏,丫鬟和産婆只顧得照顧蘇钰,撈起蘇玚,擡腳把正在給蘇钰洗澡的産婆踢下馬車。

要不是春花的動作快,蘇钰沒被蘇玚憋死,也會被他自己的洗澡水淹死。

待蘇钰躺進舒服的小窩裏,陳铖才知道蘇玚只是昏睡過去。蘇钰支起耳朵聽陳铖瞎嘀咕,心裏萬分憂愁。

因為,打他出生到現在兩個時辰,他這爹爹不但沒抱他一下,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更別說問問大夫他的身體健康不健康了。

想到這些,蘇钰的眉毛皺成了褶子,這以後日子該怎麽過,還不如被蘇玚憋死呢。那樣的話,指不定陳铖還能傷心一會兒。

就在蘇钰唉聲嘆氣的時候,一侍衛輕輕的走了進來。陳铖擡頭示意來人到外面說話,就怕打擾到蘇玚休息。

“說吧,什麽事?“

“回大将軍,鄧将軍求見。”侍衛說着拿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陳铖。

“不見!”陳铖嚴詞拒絕。

侍衛就知道他會這樣。自陳铖從回來,不但把所有人拒之門外,就連想要看蘇钰的陳帆,都被他們侍衛隊扔出王宮了。

也是此時,他們才知道,公子不但文武全才,還能像婦人一樣生子,蒼天何其佑。

侍衛的暗思也只是一瞬間,看陳铖想要回內室,忙說,“大将軍,鄧将軍說,他在外城捉住一隊可疑人,那隊人的主使人卻說,他是公子的弟弟。”

“蘇亥?”陳铖見侍衛點頭,他怎麽跑出城的。“先把他關起來,待阿玚醒來由他發落。對了,把人關到天牢裏。”

領命出去的侍衛不禁為蘇亥掬一把同情淚。走到門外,又迎到結伴而來的陳帆和陳揚,侍衛很是好心的把陳铖剛才的話敘說一遍。

“二哥,咱們回去,大嫂醒來再過來?”

“只能這樣。”陳帆看了一眼緊閉的殿門,唉嘆的說,“大哥真的生氣了,連咱們都不願意見。”

“也怪我,如果我把大嫂送回來,就沒事了。”陳揚想起先前的情況,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別自責。”陳帆拍拍弟弟的肩膀,看着一時之間長大的人,“大嫂不怪你,大哥就不敢怪你。”

“可是,大嫂怎麽還沒醒來?”

“別看大嫂最近這些天嘻嘻哈哈,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其實,他也擔憂。柳宴在暗,咱們在明呢。這段時間可能沒休息好,又趕上臨産,一定會很累。”說着陳帆也開始自慚,“都怪我沒有本事!”

“二哥,別這樣說。”陳揚很是不好意思的說,“大嫂有大哥,咱們應該好好的對待蘇钰。”

“對!”陳帆使勁的點着頭,“因為咱們,小侄子差點丢在戰場上。”

而此時,對陳铖不報任何希望的蘇钰,只能心不甘的閉上眼。就在他沉睡的時候,陳铖幫蘇玚端飯的時候,瞄了他一樣。要是蘇钰知道陳铖看他了,一定樂成無恥之徒。

☆、49産後

話說蘇亥打量着污水橫流的天牢,總算明白什麽叫暗無天日。再次聽到白柔尖叫,揮手把圓潤柔弱的女人扇到老鼠洞上。

白柔剛想說話,突然感覺到身下有東西在動,不經意瞟到遠處伺機而動的耗子。嗚咽一聲,沒有暈過去,卻把身上的衣服剝光了。

蘇亥見別個牢裏的犯人的眼睛直了,哆哆嗦嗦的脫下自己外衫披在白柔身上。把人裹嚴,滿心煩躁的又給她幾巴掌。

被蘇亥接二連三的打幾下,白柔的神魂歸位了。看到四周的人滿眼猥瑣的勾着她瞧,嘴角流着發臭的哈喇子,無措的抱着蘇亥痛哭起來,“公子,妾不活了……”

“不活?”蘇亥冷哼一聲,指着污濁的牆壁,“不活,死去!”

“公子,您…您…怎麽……”白柔錯愕的看着蘇亥,“你太狠心,太讓妾失望了。”

“失望?”蘇亥鄙視的看着白柔,“要不是你這貝戋人,本公子怎能到如此地步!”

如果白柔不說蘇玚無能,都城被破只在瞬間,他怎麽可能趁亂跑走。要不逃,也不會被鄧延捉住。古人說紅顏禍水,果然不錯。

想到他可能被蘇玚誤會,然後蘇玚借機殺掉他,蘇亥不禁連連打冷顫。低頭看到白柔可憐的癱在一旁,轉眼一想,“來人,來人,我要見蘇玚……”

“公子的名字是你能喊得!”獄卒呵斥着往蘇亥手上揮一鞭子,“好好待着,公子日理萬機,忙着呢!”

蘇亥見獄卒轉身要走,忙說,“本公子是蘇亥,是公子蘇玚的弟弟,趕緊給我回來…”

獄卒聽到這話,很是不屑的吐了蘇亥滿臉的唾沫,“你是蘇亥?”見蘇亥跟着點頭,獄卒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你要不說自己是蘇亥,老子真不知道。”

獄卒說着又狠狠的抽向蘇亥,見他連蹦帶跳的躲避,幹脆把牢門打開。蘇亥一見獄卒這樣,頓時急了,“狗奴才,住手!再不住手,誅你全家!”

“再罵?”獄卒嗤笑一聲,加大手上的力氣,直到蘇亥不再叫喧,獄卒才停手。擡腳踢了踢像爛泥一堆的人,“你是誰?”

“誰…也…不是……”蘇亥哼哼唧唧的輕聲呼疼。

獄卒見他不敢嚣張,很是得意的頭一仰。這麽一甩,看到了角落上的白柔。獄卒很是好奇,“你是誰?”剛想問她是不是被蘇亥掠來的。

就聽到白柔說,“我不是白柔,我不是白柔……”邊說邊擺手又搖頭,眼睛驚恐的盯着獄卒手中那沾滿鮮血的鞭子。

獄卒見她語無倫次,好一會兒才想起“白柔”是何物。“原來你就是那個妖妃!”恍然大悟的感慨一聲。

就想收拾白柔,發現蘇亥不吭聲了,忙喊別的獄卒過來,趕緊去找大夫。

交代好這些,獄卒才走到白柔跟前。“白柔是吧?”說着拖起她,讓另一個獄卒打開隔壁關押着重犯的牢房的門,擡手把人甩了進去。

牢中的重犯都是蘇玚拿下都城之後關押進來的,裏面無一被冤枉,在最初很是嘗過蘇玚整治人的手段。

所以,即便看到白柔這位衣衫不整的豔婦,哈喇子流到腳上也沒人敢伸手。獄卒見重犯們如此乖巧,很是自得的說,“你們盡管享用,只要別把人玩死就好了。”

“真的?”重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可是,親眼看到獄卒點頭,手不知何時已經把白柔的身上那單薄的外衫撕掉了。

獄卒見衆人像餓狼一樣争先恐後的撲向白柔,滿臉笑意的對一個獄卒遞個眼色,就差沒有明說,終于報仇了。

“大哥,你這樣的做,公子會不會怪罪于你?”一個獄卒聽到女人的哭泣聲,蘇亥的凄慘聲,心中很是快意。但是,快意之後就是惴惴不安。

獄卒瞧了一眼正在為蘇亥上藥的大夫,“沒事。陳将軍特意吩咐過,要好好照顧蘇亥。”獄卒要是知道,吩咐他的陳将軍是陳揚而不是陳铖,絕對不敢對蘇亥下狠手。所以,誤會總是美好的。

在獄卒借機為那些被蘇亥壓迫過的百姓報仇的時候,陳铖還在照顧昏睡中的蘇玚。

稍稍用了一點飯,陳铖就讓丫鬟把飯菜收走,接着便向內室走去,經過蘇钰的小床邊的時候,瞟了一下眼睛亂轉的嬰兒。

只是一眼陳铖不再看他,蘇钰剛擺出一個笑臉,見陳铖的頭已經轉了過去,很是失望的嘆了一口氣。

一旁照顧蘇钰的秋月聽到嘆息聲,以為聽錯了,再一看蘇钰的小眉毛緊皺着,心中一跳。

再聽到陳铖和蘇玚說話的聲,又覺得太過大驚小怪。公子身為一個男人能生出孩子,那小公子也不能尋常。

不說別人,就她自己的兒子,小的時候連蘇钰一半的乖巧都沒。更別提什麽,餓了知道叽叽,拉屎會哼哼。

秋月的心思蘇钰自是不知,他此時正思索該如何能讓親爹陳铖對他改觀。而所有心思全都壓在蘇玚身上的陳铖也不會注意到,自家兒子特別的已引起丫鬟的注意了。

陳铖看着蘇玚安詳的睡在床上一動不動,算着時間,已經兩天了。要不是大夫保證,陳铖真的不放心。

即便這樣,每過一刻鐘,陳铖總忍不住探探蘇玚的鼻子,就怕一次錯過,從此天人永隔。

陳铖在床榻邊坐的太累的時候,才會在蘇玚身邊躺下。摟着懷裏的溫熱軀體,有些恐懼的心方能安下。

要說陳铖為什麽一直不把蘇玚摟在懷裏,那時因為陳铖生氣。不是對蘇玚,而是對他自己。要不是他磨叽,蘇玚也不會拖着笨重的身子親臨戰場。

現如今,外面有秦慶他們在攻城略地。內裏有鄧延和一幫将軍謀士處理事務,陳铖能想到的就是坐在蘇玚身邊懲罰自己。

蘇玚睜開酸澀的眼睛,就看到陳铖滿臉胡子的邋遢樣。很是嫌棄的掃了身邊人一耳光,“陳铖,起來。”

陳铖還沒醒來,在蘇玚肚子裏待許久的蘇钰動了。秋月見他亂滾,很有眼色的把蘇钰抱到起來。

“公子,你看小公子多想你。”說着把蘇钰輕輕的放到蘇玚身邊。

蘇玚就想起身,才發現自己被陳铖摟的緊緊的。秋月一見他想要叫陳铖,忙低聲說,“公子,大将軍這兩天都在照顧你,幾乎沒合眼。”

難怪陳铖的眼圈像鬼一樣。蘇玚拍了拍右側,“把蘇钰放在這邊。”

秋月放下蘇钰,又說了幾句關于蘇钰的事情,看了看躺在一起的一家三口,滿眼笑意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卻說秋月一出內室,蘇玚的腦袋就轉向蘇钰。而蘇钰正想看看生他之人是不是和前世的父皇長大一樣,很是默契的父子倆剛好眼對眼、額頂額。

蘇钰見蘇玚一副風流潇灑樣,和他以前那俊美威嚴的父皇差了十萬八千裏,說不失望是假。

初為人父的蘇玚見到他兒子的笑臉沒了,關心則亂的使勁推開陳铖。按照秋月的交代抱起蘇钰,很是擔憂的問,“兒子,你是渴了還是餓了?”

蘇玚眼裏的關心蘇钰想視而不見都不行,前世的父皇母後見到他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師傅布置的課業完成了嗎。

到後來,連這種話也聽不到,前世今生第一次聽見親身父親如此關心他。很是沒骨氣的特殊嬰兒,“喵”一聲哭了。

他這一哭,陳铖醒了。醒來就看蘇玚慌張的樣子,擡手把蘇钰奪過來,“閉嘴!”

“陳铖,你犯什麽病。”蘇玚見蘇钰被吓得一聲不吭,很是氣憤,“你有氣直接往我身上撒,關孩子什麽事。”

“阿玚?”陳铖見蘇玚像抱寶貝一樣抱着蘇钰,“你沒醒來他乖的很,除了出生的那會兒哭一聲,其他時間老實的不能再老實。”

“照你這麽說,還是我醒來錯了?”

陳铖哪敢點頭。只能說,“阿玚,你剛醒來身體虛,把他給我。”

蘇玚也覺得自己渾身發軟,怕傷到蘇钰就想把他遞給陳铖,誰知蘇钰的小手緊緊的抓着他的衣衫。見他的小臉上寫滿了怕怕,蘇玚不樂了。

“陳铖,你是不是又吓唬蘇钰?”

“我哪有!”陳铖見蘇玚一臉懷疑的盯着他,很是無語的說,“這孩子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只因你,我也不會做那下作的事。”

“那可不一定。”他懷着蘇钰的時候,陳铖不止一次的想把孩子流掉,如果老大夫不說會傷到他的身體,估計他喝的水裏都加有打胎藥。

“阿玚,這是咱倆的兒子。”陳铖滿頭黑線的看着蘇玚,“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我知道,擔心我擔心的睡着都能打鼾。”蘇玚拍掉肩膀上的手,低頭說,“蘇钰,別害怕,有父親在,誰也不敢傷到你。”

蘇玚一說這話,蘇钰面對着陳铖的厲色也忍不住了。趴在蘇玚懷裏就嚎啕大哭,他這一哭,蘇玚更氣了。擡手給陳铖一巴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腳又把他踢下床。

陳铖摸着發疼的屁股,很是自然的站起來。聽見蘇玚難過的向蘇钰保證,以後會怎樣怎樣,不忿的轉身就走。

走至門口,想到蘇玚一直喝湯,又轉身向禦膳房的方向走。端回蘇玚可以吃的飯食,回來的時候蘇钰已經哭累睡着了。

“阿玚,吃飯吧。”說着就開始喂蘇玚吃飯。

蘇玚只看了陳铖一眼,待吃完飯,攔住他的手。很是認真的盯着陳铖,“咱們應該好好聊聊。”

“聊什麽,你說。”

“只是蘇钰。”蘇玚在陳铖走後,越想越覺得人的态度不正常。依照陳铖對他的感情,不應該如此反感他們的孩子啊。

☆、50滿月

陳铖只看到蘇玚眼裏的憂心,就知道他多想了。但是,又不能說他們的兒子是個精怪。吭哧了半天,也沒哼出一個字。

蘇玚只當他無言了。瞪着陳铖,哼了一聲,“娃娃才出生,什麽都不懂就被你吓到,你有這麽讨厭他嗎?”

“我沒有吓他。”他只是說,蘇钰要不聽話,就把他扔了而已。

“少強詞奪理!”蘇玚見陳铖如此冥頑不靈,“以後離我們遠點!”

陳铖一聽這話,真的不樂了。擡手把蘇玚抱起來,“別忘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陳铖,你放開我!”蘇玚見陳铖疾步往外走,忙摟着他的脖子,“又發什麽瘋?”

“我就是瘋了才會同意你生下他!”陳铖想到這幾個月的憋屈日子 ,很是胸悶,“沒他之前,你從沒懷疑過我什麽。可是,自打你懷上他,我大聲說話都會被你說教。這種日子,本将軍過夠了!”

蘇玚剛想反駁,擡頭一看陳铖的眼圈紅了。氣焰頓時弱了,“對不起。”

“別跟我說這個!”陳铖一揮手,把蘇玚身上的衣服扒光了。

蘇玚見自己的裏衣掉落在地上,很是不确定的問,“我不用做月子嗎?”

“啊?”陳铖詫異的擡起頭,見他的臉頰泛紅,心中一熱。咳了一聲,強裝鎮靜的說,“在你睡着的時候,我讓丫鬟燒了很多熱水。一直保持你可以受得住的溫度,好留你醒來洗漱。”

随着陳铖的視線,蘇玚才看到他們站在一個白玉砌成的浴池邊,池子上方的袅袅水汽潤濕了蘇玚的眼。摟着陳铖脖子的胳膊不禁緊了又緊,趴在他的懷裏低語道,“陳铖,我愛你。”

“阿玚,我也愛你呢。”陳铖慢慢的把他放入水中,輕輕的把人攬到懷裏。“我真的沒有吓唬蘇钰,可能是我身上的煞氣。”

“真的嗎?”蘇玚想起陳一說過的話,半信半疑的看着陳铖。一見他的眼裏布滿委屈,忙說,“那你以後別上戰場,孩子是咱們倆人的。”

“以後也用不到我了。”陳铖說着笑了,“過些天向前就該被押到都城,柳宴和柳家子弟都關在軍營裏。對了,蘇亥想跑沒跑掉,被鄧延捉到後就關在天牢裏。”

“蘇亥?”蘇玚咀嚼道,“別管他,等咱們有時間再說。”

“聽你的。”陳铖說着在蘇玚嘴角親了親,按捺不住的大将軍正想來個深吻。

一聲聲“哇哇”的哭聲傳進了兩人的耳邊。蘇玚見陳铖氣的直拍水,好笑的說,“咱們上去,等會兒娃娃的嗓子該哭啞了。”

“我就沒見過這麽沒眼色的孩子。”看來他應該同兒子聊聊天,在他和蘇玚獨處的時候,絕對不能打擾,否則…

兀自穿着衣服的蘇玚自然不知陳铖的小心思,待穿戴齊整,向陳铖伸了伸手,大将軍很有眼色的抱着蘇玚回內室。

躺在床上的蘇钰一聽到腳步聲,哭聲戛然而止。陳铖苦笑不得的向蘇玚努努嘴,看吧,這就是他兒子。

愛子心切的蘇玚自然不容陳铖如此“诋毀”,坐到床上把蘇钰抱起來,手指着陳铖,“娃娃,這是你爹爹,他很厲害的,是個大将軍。”

蘇钰躺在蘇玚的臂彎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陳铖,示好想喊爹,但是,出口的全是“哇哇”。

随着蘇钰的呼聲,陳铖才發現,蘇钰的臉龐居然和蘇玚一樣,即便知道他很不尋常,“阿玚,我能抱抱他嗎?”

“當然!”蘇玚說着就把孩子遞到陳铖懷裏。見他雙手托着蘇钰一動不動,很是好笑的說,“你到床上來。”随即把蘇钰抱回來,等陳铖坐好才把孩子遞出去。

蘇钰移到陳铖懷裏,身體反射性的僵住了,如此明顯的感覺使得陳铖心裏一酸。

“娃娃,我是你爹爹,一定要記住!”

蘇钰怎麽也沒想到會同他說話,瞬間激動的不知所措。小手一動,柔軟的感覺直擊陳铖那堅硬如鐵的心髒軟了又柔。

陳铖低頭看着眼珠漆黑的小孩,大大的眼裏全是自己,情不自禁的說,“蘇钰,你以後就是陳铖和蘇玚的孩子,記住了!”

“他出生沒三天,哪能記住。”蘇玚無語的嗔怪道,“陳铖,少把你練兵的那一套拿出來。”

“我兒子聰明着呢。”陳铖很是得意的看向蘇玚,“這是我們倆的事,你到一邊去。”

“你?”蘇玚見陳铖給他一個背,聽着他對蘇钰瞎嘀咕,很是無力的翻個白眼。“我睡覺了。”

“睡吧,睡醒了叫我。”陳铖說着就準備把蘇钰抱出去。蘇玚一見他這樣,哪還能睡得着。

“陳铖,你敢亂來,這輩子都別想上我的床!”

蘇钰一聽這話,下意識的攥緊陳铖的衣服,待見陳铖轉身回去。再也忍不住,咯咯的笑了出來。

“娃娃,我知道你能聽到。”陳铖低聲的對蘇钰說,“你要不想讓阿玚失望,就給我乖乖的當個嬰兒。”

蘇钰自然不想看到即父又母的蘇玚傷心,如果他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懷胎十月出生的孩子是個“怪物”,不定多痛苦。

剛好這個時候蘇钰想撒尿,很是自然的尿濕尿布,順便浸濕了陳铖的外衫。

蘇玚接過蘇钰傻眼了。“陳铖,你會換尿布嗎?”

“尿布是什麽東西?”只知道打仗的大将軍疑惑了。在看到蘇玚從蘇钰腿間掏出的紗布,恍然大悟道,“別急,我去叫丫鬟。”

秋月很是熟練的給蘇钰擦幹淨屁股,正想出去,“大将軍,你的衣袖?”

“我的?”陳铖順着秋月的眼神看了看自己,這一看不當緊,差點沒氣暈過去。“蘇钰,你給老子等着!”

蘇玚見陳铖氣的步履不穩的去換衣服,很是好氣的摸着蘇钰的嫩臉。“兒子,你怎麽随處大小便,這個習慣不好,要改。”

回答他的自然是咿咿呀呀。蘇玚見他咧着小嘴,流着哈喇子,一點力氣都沒的小胳膊還亂揮。

不禁自嘲道,“和你說這個幹什麽,你又聽不懂。全是你那個爹,天天在我耳邊說你多麽不同尋常。”

“他就不同!”陳铖瞪着蘇钰,攬着蘇玚的肩膀,很是不樂的說,“這孩子絕對有意的。”

蘇玚剛想還嘴,就見侍衛匆匆跑進來。忙問,“出了什麽事?”

“回公子,大将軍,鄧将軍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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